朱子语类 朱子语类卷第一百九 朱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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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 朱子语类卷第一百九 朱子六 朱熹

论取士

古人学校、教养、德行、道艺、选举、爵禄、宿卫、征伐、师旅、田猎,皆只是一项事,皆一理也。

召穆公始諫厉王不听,而退居于郊。

及厉王出奔,国 人欲杀 其子,召公匿之。

国 人围 召公之第,召公乃以己子代厉王之子,而宣王以立。

因叹曰:「便是这话难说!古者公卿世及,君臣恩意交结素深,与国 家共休戚,故患难相为 如此。

后世相遇如涂人,及有患难,则涣然离散而已。

然今之公卿子孙,亦不可用者,只是不曾教得,故公卿之子孙莫不骄奢淫佚。

不得已而用草茅新进之士,举而加之公卿之位,以为 苟胜 於彼而已。

然所恃者,以其知义理,故胜 之耳。

若更不知义理,何所不至!古之教国 子,其法至详密,故其才者既足以有立,而不才者亦得以薰陶渐染,而不失为 寡过之人,岂若今之骄騃淫奢也哉!陈同父课?中有一段论此,稍佳。

」僩。

竇问:「人才须教养。

明道章疏须先择 学官,如何?」曰:「便是未有善择 底人。

某尝谓,天下事不是从 中做起,须得结子头是当,然后从 上梳理下来 ,方见次序。

」德明问:「闻先生尝言,州县学且依旧课试,太学当专 养行义之士。

」曰:「却如此不得。

士自四方远来 太学,无缘尽知其来 歷,须是从 乡举。

」德明。

「吕 与叔欲奏立四科取士:曰德行,曰明经,曰政事,曰文学。

德行则待州县举荐,下三科却许人投牒自试。

明经裏面分许多项目:如春秋则兼通三传 ,礼则通三礼,乐 则尽通诸经所说乐 处。

某看来 ,乐 处说也未尽。

政事则如试法律等及行移决判事。

又定为 试辟,未试则以事授之,一年看其如何,辟则令所属 长官举辟。

」远器云:「这也只是法。

」曰:「固是法,也待人而行,然这却法意详尽。

如今科举,直是法先不是了。

今来 欲教吏部与二三郎官尽识得天下官之贤否,定是了不得这事!」贺孙。

因论学校,曰:「凡事须有规模。

且如太学,亦当用一好人,使之自立绳墨,迟之十年,日与之磨炼,方可。

今日学官只是计资考迁用,又学识短浅\,学者亦不尊尚。

」可学曰:「神宗未立三舍前,太学亦盛。

」曰:「吕 氏家塾记云,未立三舍前,太学只是一大书 会, 当时有孙明復 胡安定之流,人如何不趋慕!」可学。

林择 之曰:「今士人所聚多处,风俗便不好。

故太学不如州学,州学不如县学,县学不如乡学。

」曰:「太学真箇无益,於国 家教化之意何在?向见陈魏公说,亦以为 可罢。

」义刚。

祖宗时,科举法疏阔。

张乖崖守蜀,有士人亦不应 举。

乖崖去寻 得李畋出来 举送去。

如士人要应 举时,只是著布衫麻鞋,陈状 称,百姓某人,今闻朝廷取士如何如何,来 应 举;连投所业。

太守略看所业,方请就客位,换襴?相见,方得请试。

只一二人,试讫举送。

旧亦不糊名,仁宗时方糊名。

扬。

「商鞅论人不可多学为 士人,废了耕战 。

此无道之言。

然以今观之,士人千人万人,不知理会 甚事,真所谓游手!只是恁地底人,一旦得高官厚禄,只是为 害朝廷,何望其济 事?真是可忧!」因云云云。

「旧时此中赴试时,只是四五千人,今多一倍。

」因论吕 与叔论得取士好。

因论其集上代人章表之类,文字多难看,此文集之弊。

扬因谓:「去了此等好。

」曰:「然。

」因叹:「与叔甚高,可惜死早!使其得六十左右,直可观,可惜善人无福!兄弟都有立。

一兄和叔,做乡仪者,更直截,死早。

」扬。

康节谓:「天下治,则人上行;天下乱,则人上文。

」太祖时,人都不理会 文;仁宗时,人会 说。

今又不会 说,只是胡说。

因见时文义,甚是使人伤 心!扬。

因说「子张学干禄」,曰:「如今时文,取者不问其能,应 者亦不必其能,只是盈纸便可得。

推而上之,如除擢皆然。

礼官不识礼,乐 官不识乐 ,皆是吏人做上去。

学官只是备 员考试而已,初不是有德行道艺可为表 率,仁义礼智,从 头不识到尾!国 家元初取人如此,为 之柰何!」明作。

三舍人做干元统天义,说干元处云「如目之有视,耳之有听,体之有气 ,心之有神」云云。

如今也无这般时文。

僩。

今人作经义,正是醉人说话。

只是许多说话改头换面,说了又说,不成文字!僩。

今人为 经义者,全不顾经文,务 自立说,心粗胆大,敢为 新奇诡异之论。

方试官命此题,已欲其立奇说矣。

又,出题目定不肯依经文成片段,都是断 章牵 合,是甚么义理!三十年前人犹不敢如此,只因一番省试出「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三句,后遂成例。

当时人甚骇之,今遂以为 常矣。

遂使后生辈违背经旨,爭为 新奇,迎合主司之意,长浮竞薄,终將 若何,可虑!可虑!王介甫三经义固非圣人意,然犹使学者知所统一。

不过专 念本经,及看注解,而以其本注之说为 文辞,主司考其工拙,而定去留耳。

岂若今之违经背义,恣为 奇说,而无所底止哉!当时神宗令介甫造三经义,意思本好。

只是介甫之学不正,不足以发明圣意为 可惜耳。

今为 经义者,又不若为 词赋;词赋不过工於对 偶,不敢如治经者之乱说也。

闻虏中科举罢,即晓 示云,后举於某经某史命题,仰士子各习此业。

使人心有所定止,专 心看一经一史,不过数 举,则经史皆通。

此法甚好。

今为 主司者,务 出隱僻题目,以乘人之所不知,使人弊精神於检阅,茫然无所向方,是果何法也!僩。

时有报 行遣试官牵 合破碎出题目者。

或曰:「如此行遣一番,也好。

」曰:「某常说,不当就题目上理会 。

这箇都是道术不一,所以如此。

所以王介甫行三经字说,说是一道德,同风俗。

是他真箇使得天下学者尽只念这物事,更不敢別走作胡说,上下都有箇据 守。

若是有才者,自就他这腔子裏说得好,依旧是好文字。

而今人却务 出暗僻难晓 底题目,以乘人之所不知,却如何教他不杜撰,不胡说得!」或曰:「若不出难题,恐尽被人先牢笼\做了。

」曰:「莫管他。

自家依旧是取得好文字,不误远方观听。

而今却都是杜撰胡说,破坏 后生心术,这箇乖。

某常说,今日学校科举不成法。

上之人分明以贼\盗遇士,士亦分明以盗贼\自处,动 不动 便鼓譟作闹,以相迫胁,非盗贼\而何?这箇治之无他,只是严挟 书 传 义之禁,不许继烛,少间自沙汰了一半。

不是秀才底人,他亦自不敢来 。

虽无沙汰之名,而有其实。

既不许继烛,他自要奔,去声。

无缘更代得人笔。

」或曰:「恐难止遏。

今只省试及太学补试,已自禁遏不住。

」曰:「也只是无人理会 。

若捉得一两 箇,真箇痛治,人谁敢犯!这箇须从 保伍中做起,却从 保正社首中討保明状 ,五家为 保,互相保委。

若不是秀才,定不得与保明。

若捉出诡名纳两 副三副卷底人来 ,定將 保明人痛治,人谁敢犯!某尝说,天下无难理会 底事,这般事,只是黑地裏脚指缝也求得出来 ,不知如何得恁地无人理会 !」又曰:「今日科举考试也无法不通看。

」或曰:「解额当均否?」曰:「固是当均。

」或曰:「看来 不必立为 定额,但以几 名终场 卷子取一名,足矣。

」曰:「不得。

少间便长诡名纳卷之弊。

依旧与他立定额。

只是从 今起,照前三举內 终场 人数 计之,就这数 內 立定额数 。

三举之后,又將 来 均一番。

如此,则多少不至相悬 绝矣。

」因说混补,曰:「顷在朝时,赵丞相欲行三舍法。

陈君举欲行混补,赵丞相不肯,曰:『今此天寒粟贵,若復 混补,须添万余人,米价愈腾踊矣!』某曰:『为 混补之说者固是谬,为 三舍之说亦未为 得也。

未论其他,只州郡那裏得许多钱榖养他?盖入学者既有舍法之利,又有科举之利,不入学者止有科举一涂,这裏便是不均。

利之所在,人谁不趋?看来 只均太学解额於诸路,便无事。

如今太学解额,七人取两 人。

便七人取一人也由我,十人取一人也由我,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取一人也只由我。

而今自立箇不平放这裏,如何责得人趋』!」或问:「恩榜无益於国家 ,可去否?」曰:「此又去不得。

去之则伤 仁恩,人必怨。

看来 只好作文学助教闕,立定某州文学几 员,助教几 员,隨其人士之多少以定员数 ,如宗室宫观例,令自指射占闕,相与受代,莫要教他出来 做官。

既不伤 仁恩,又无老耄昏浊 贪猥不事事之病矣。

」杜佑通典中说释奠处有文学助教官。

因说禄令,曰:「今日禄令更莫说,更是不均。

且如宫观祠禄,少间又尽指占某州某州。

盖州郡财赋各自不同,或元初立额有厚薄,或后来 有增减,少间人尽占多处去。

虽曰州郡富厚,被人炒多了,也供当不去。

少间本州本郡底不曾给得,只得去应 副他处人矣。

」因又说经界。

或曰:「初做,也须扰人。

」曰:「若处之有法,何扰之有?而今只是人人不晓 ,所以被人瞒说难行。

间有一两 箇晓 得底,终不足以胜 不晓 者之多。

若人人都教他算,教他法量,他便使瞒不得矣。

打量极多法,惟法算量极易,自绍兴间,秦丞相举行一番以至今。

看来 是苏绰以后,到绍兴方得行一番,今又多弊了。

看来 须是三十年又量一番,庶常无弊。

盖人家田产只五六年间便自不同,富者贫,贫者富,少间病败 便多,飞产匿名,无所不有。

须是三十年再与打量一番,则乘其弊少而易为 力,人习见之,亦无所容其奸矣。

要之,既行,也安得尽无弊?只是得大纲好,其间寧无少弊处?只如秦丞相绍兴间行,也安得尽无弊?只是十分弊,也须革去得九分半,所余者一分半分而已。

今人却情愿受这十分重弊压 在头上,都不管。

及至纔有一人理会 起,便去搜剔那半分一分底弊来 瑕疵之,以为 决不可行。

如被人少却百贯千贯却不管,及被人少却百钱千钱,便反到要与理会 。

今人都是这般见识。

而今分明是有箇天下国 家,无一人肯把做自家物事看,不可说著。

某常说,天下事所以终做不成者,只是坏 於懒 与私而已!懒 ,则士大夫不肯任事。

有一样底 说,我只认做三年官了去,谁能闲理会 得闲事,闲討烦 恼 !我不理会 ,也得好好做官去。

次则豪家上户 群起遮拦,恐法行则夺其利,尽用纳税。

惟此二者为 梗而已。

」又曰:「事无有处置不得者。

事事自有箇恰好处,只是不会 思量,不得其法。

只如旧时科举无定日,少间人来 这州试了,又过那州试;州裏试了,又去漕司试;无理会 处。

不知谁恁聪明,会 思量定作八月十五日,积年之弊,一朝而革,这箇方唤 做处置事。

圣人所以做事动 中机会 ,便是如此。

」又曰:「凡事须看透背后去。

」因举掌云:「且如这一事,见得这一面是如此,便须看透那手背后去,方得。

如国 手下棋一著,便见得数 十著以后之著。

若只看这一面,如何见得那事几 ?更说甚治道!」僩。

包显道言科举之弊。

先生曰:「如他经尚是就文义上说,最是春秋不成说话,多是去求言外之意,说得不成模样 。

某说道,此皆是『侮圣人之言』!却不如王介甫样 ,索性废了,较强。

」又笑云:「常有一人作隨时变通论,皆说要復 古。

至论科举要復 乡举里选,却说须是歇二十年却行,要待那种子尽了方行得。

说得来 也是。

」义刚。

器远问:「今士人习为 时文应 举,如此须当有箇转处否?」曰:「某旧时看,只见天下如何有许多道理恁地多!如今看来 ,只有一箇道理,只有一箇学。

在下者也著如此学,在上者也著如此学。

在上若好学,自见道理,许多弊政,亦自见得须要整顿。

若上好学,便於学舍选举贤儒,如胡安定孙明復 这般人为 教导 之官;又须將 科目尽变了,全理会 经学,这须会 好。

今未说士子,且看朝廷许多奏表,支离蔓衍,是说甚么!如誥宰相,只须说数 语戒諭,如此做足矣。

」敬之云:「先生常说:『表奏之文,下諛其上也;誥敕之文,上諛其下也。

』」贺孙。

问:「今日科举之弊,使有可为 之时,此法何如?」曰:「也废他不得。

然亦须有箇道理。

」又曰:「更须兼他科目取人。

「今时文赋却无害理,经义大不便,分明是『侮圣人之言』!如今年三知举所上札子,论举人使字,理会 这箇济 得甚?今日亦未论变科举法。

只是上之人主张分別善恶 ,擢用正人,使士子少知趋向,则人心自变,亦有可观。

」可学问:「欧阳公当时变文体,亦是上之人主张?」曰:「渠是变其诡怪。

但此等事,亦须平日先有服人,方可。

」舜功问:「欧阳公本论亦好,但末结未尽。

」曰:「本论精密却过於原道。

原道言语皆自然,本论却生受。

观其意思,乃是圣人许多忧虑做出,却无自然气 象。

下篇不可晓 。

」德粹云:「以拜佛,知人之性善。

」先生曰:「亦有说话。

佛亦教人为 善,故渠以此观之也。

」可学。

今科举之弊极矣!乡举里选之法是第一义,今不能行。

只是就科举法中与之区处,且变著如今经义格子,使天下士子各通五经大义。

一举试春秋,一举试三礼,一举试易诗书 ,禁怀 挟 。

出题目,便写出注疏与诸家之说,而断 以己意。

策论则试以时务 ,如礼、乐 、兵、刑之属 ,如此亦不为 无益。

欲革奔竞之弊,则均诸州解额,稍损太学之额。

太学则罢月书 季考之法,皆限之以省试,独取经明行修之人。

如此,亦庶几 矣。

木之。

因言今日所在解额太不均,先生曰:「只將 诸州终场 之数 ,与合发解人数 定便了。

又不是天造地设有定数 ,何故不敢改动 ?也是好笑!」浩。

或言太学补试,动 一二万人之冗。

曰:「要得不冗,將 太学解额减损,分布於诸州军解额少处。

如此,则人皆只就本州军试,又何苦就补试也!」燾。

临別,先生留饭。

坐间出示理会 科举文字,大要欲均诸州解额,仍乞罢诗赋,专 经学论策,条目井井。

云:「且得士人读些书 ,三十年后,恐有人出。

」泳。

乙卯年,先生作科举私议一通,付过看。

大概欲於三年前晓 示,下次科场 ,以某经、某子、某史试士人。

如大义,每道只六百字,其余两 场 亦各不同。

后次又预前以某年科场 ,別以某经、某子、某史试士人,盖欲其逐番精通也。

过欲借录,不许。

过。

先生言时文之谬,云:「如科举后便下詔,今番科举第一场 出题目在甚经內 ;论题出在甚史內 ,如史记汉书 等,广说二书 ;策只出一二件事。

庶几 三年之间,专 心去看得一书 。

得底固是好,不得底也逐番看得一般书 子细。

」胡泳。

先生云:「礼书 已定,中间无所不包。

某常欲作一科举法。

今之诗赋实为 无用,经义则未离於说经。

但变其虚浮之格,如近古义,直述大意。

立科取人,以易诗书 为 一类,三礼为 一类,春秋三传 为 一类。

如子年以易诗书 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 此三经;卯年以三礼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 此三礼;午年以春秋三传 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 此春秋三传 。

如易诗书 稍易理会 ,故先用此一类取人。

如是周而復 始,其每举所出策论,皆有定所。

如某书 出论,某书 出策,如天文、地理、乐 律之类,皆指定令学者习,而用以为题。

」贺孙云:「此法若行,但恐卒未有考官。

」曰:「须先令考官习之。

」贺孙。

李先生说:「今日习春秋者,皆令各习一传 ,并习谁解,只得依其说,不得臆说。

」先生曰:「六经皆可如此,下家状 时,皆令定了。

」扬。

今人都不曾读书 ,不会 出题目。

礼记有无数 好处,好出题目。

扬。

科举种子不好。

谓试官只是这般人。

扬。

张孟远以书 来 论省试策题目,言今日之弊,在任法而不任人。

孟远谓今日凡事伤 不能守法。

曰:「此皆偏说。

今日乃是要做好事,则以碍法不容施行;及至做不好事,即便越法不顾,只是不勇於为 善。

」必大。

「科举是法弊。

大抵立法,只是立箇得人之法。

若有奉行非其人,却不干法事,若只得人便可。

今却是法弊,虽有良有司,亦无如之何。

」王嘉叟云:「朝廷只有两 般法:一是排连法,今銓部是也;一是信采法,今科举是也。

」。

问:「今之学校,自麻沙时文册 子之外,其他未尝过而问焉。

」曰:「怪它不得,上之所以教者不过如此。

然上之人曾不思量,时文一件,学子自是著急,何用更要你教!你设学校,却好教他理会 本分事业。

」曰:「上庠风化之原,所谓『季考行艺』者,行尤可笑,只每月占一日之食便是。

」先生笑曰:「何其简易也!」曰:「天下之事,大正则难,如学校间小正须可。

」曰:「大处正不得,小处越难。

才动 著,便有掣肘,如何正得!」琮。

因说科举所取文字,多是轻浮,不明白著实。

因叹息云:「最可优者,不是说秀才做文字不好,这事大关世变。

东晋之末,其文一切含胡,是非都没理会 。

」贺孙。

有少年试教官。

先生曰:「公如何须要去试教官?如今最没道理,是教人怀 牒来 试討教官。

某尝经歷诸州,教官都是许多小儿 子,未生髭须;入学底多是老大底人,如何服得他;某思量,须是立箇定制,非四十以上不得任教官。

」又云:「须是罢了堂除,及注授教官,却请本州乡先生为 之。

如福州,便教林少颖这般人做,士子也归心,他教也必不苟。

」又云:「只见泉州教官却老成,意思却好。

然他教人也未是,如教人编抄甚长编文字。

」又曰:「今教授之职,只教人做科举时文。

若科举时文,他心心念念要爭功名,若不教他,你道他自做不做?何待设官置吏,费廩禄教他做?也须是当职底人怕道人不晓 义理,须是要教人识些。

如今全然无此意,如何恁地!」贺孙。

坐中有说赴贤良科。

曰:「向来 作时文应 举,虽是角虚无实,然犹是白直,却不甚害事。

今来 最是唤 做贤良者,其所作策论,更读不得。

缘世上只有许多时事,已前一齐话了,自无可得说。

如笮酒相似,第一番淋了,第二番又淋了,第三番又淋了。

如今只管又去许多糟粕裏只管淋,有甚么得话!既无可得话,又只管要新。

最切害处,是轻德行,毁 名节,崇智术,尚变诈,读之使人痛心疾首。

不知是甚世变到这裏,可畏!可畏!这都是不祥之兆,隆兴以来 不恁地。

自隆兴以后有恢復之 说,都要来 说功名,初不曾济 得些事。

今看来 ,反把许多元气 都耗却。

管子、孔门所不道,而其言犹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

如今將 礼义廉耻一切埽除了,却来 说事功!」贺孙。

叶正则彭大老欲放混补,庙堂亦可之,但虑艰食,故不果行。

二人之意,大率为 其乡人地耳。

庙堂云「今日太学文字不好」,却不知所以不好之因。

便使时文做得十分好后,济 得甚事!某有一策:诸州解额,取见三举终场 最多人数 ,以宽处为 准 ,皆与添上。

省试取数却不增。

其补试,却用科举年八月十五日引试。

若要就补,须舍了解试始得。

如此,庶几 人有固志,免得如此奔竞喧鬨\。

閎祖。

说赵丞相欲放混补,叹息云:「方今大伦,恁地不成模样 !身为 宰相,合以何为 急?却要急去理会 这般事,如何恁地不识轻重!此皆是衰乱之態。

只看宣和末年,番人將 至,宰相说甚事,只看实录头一版便见,且说太学秀才做时文不好,你道是识世界否!如今待补取士,有甚不得?如何道恁地便取得人才,如彼便取不得人才?只是乱说。

待补之立,也恰如掷骰子一般,且试采,掷得便得试,掷不得便不得试,且以为 节制。

那裏得底便是,不得底便不是?这般做事,都是枉费气 力。

某常说均解额,只將 逐州三举终场 人数 ,用其最多为 额,每百人取几 人,太学许多滥恩一齐省了。

元在学者,听依旧恩例。

诸路牒试皆罢了,士人如何也只安乡举。

如何自家却立箇物事,引诱人来 奔趋!下面又恁地促窄,无入身处。

如何又只就微末处理会 !若均解额取人数多 ,或恐下梢恩科数 多,则更將 分数 立一长限;以前得举人,却只依旧限,有甚不得处?他只说近日学中缘有待补,不得广取,以致学中无好文字。

不知时文之弊已极,虽乡举又何尝有好文字膾炙人口?若是要取人才,那裏將 这几 句冒头见得?只是胡说!今时文日趋於弱,日趋於巧小,將 士人这些志气 都消削得尽。

莫说以前,只是宣和末年三舍法纔罢,学舍中无限好人才,如胡邦衡之类,是甚么样 有气 魄!做出那文字是甚豪壮 !当时亦自煞有人。

及绍兴渡江之初,亦自有人才。

那时士人所做文字极粗,更无委曲柔弱之態,所以亦养得气 宇。

只看如今秤斤注两 ,作两 句破头,如此是多少衰气 !」贺孙。

或问:「赵子直建议行三舍法:补入县学;自县学比试,入於州学;自州学贡至行在补试,方入太学。

如何?」曰:「这是显然不可行底事。

某尝作书 与说,他自谓行之有次第,这下梢须大乖。

今只州县学裏小小补试,动 不动 便只是请嘱 之私。

若便把这箇为 补试之地,下梢须至於兴大狱。

子直这般所在,都不询访前辈。

如向者三舍之弊,某尝及见老成人说,刘 聘君云,县学尝得一番分肉,肉有內 舍、外舍多寡之差。

偶斋仆下错了一分,学生便以界方打斋仆,高声大怒云:『我是內舍 生,如何却只得外舍生肉?』如此等无廉耻事无限,只是蔡京法度如此。

尝见胡珵德辉有言曰:『学校之设,所以教天下之人为 忠为 孝也。

国 家之学法,始於熙寧,成於崇观。

熙寧之法,李定为 之也;崇观之法,蔡京为 之也。

李定者,天下之至不孝者也;蔡京者,天下之至不忠者也。

岂有不忠不孝之人,而其所立之法可行於天下乎!』今欲行三舍之法,亦本无他说,只为 所取待补多灭 裂,真正老成士人,多不得太学就试,太学缘此多不得人。

然初间所以立待补之意,只为 四方士人都来就 试,行在壅隘,故为 此法。

然又须思量,所以致得四方士人苦死都要来 赴太学试,为 甚么?这是箇弊端,须从 根本理会 去。

某与子直书 曾云,若怕人都来 赴太学试,须思量士人所以都要来 做甚么。

皆是秀才,皆非有古人教养之实,而仕进之途如此其易。

正试既优,又有舍选,恩数 厚,较之诸州或五六百人解送一人,何其不平至於此!自是做得病痛如此。

不就这处医治,却只去理会 其末!今要好,且明降指挥,自今太学並不许以恩例为 免。

若在学人援执 旧例,则以自今新补入为 始。

他未入者幸得入而已,未暇计此。

太学既无非望之恩,又於乡举额窄处增之,则人人自安乡里,何苦都要入太学!不就此整理,更说甚?高抑崇,秦相举之为 司业,抑崇乃龟山门人。

龟山於学校之弊,煞有说话,渠非不习闻讲论,到好做处,却略不施为 。

秦本恶 程学,后见其用此人,人莫不相庆,以为 庶几 善类得相汲引。

后乃大不然,一向苟合取媚而已!学校以前整顿固难。

当那时兵兴之后,若从 头依自家好规模整顿一番,岂不可为 ?他当时於秦相前,亦不敢说及此。

」贺孙。

因论黄几 先言,曾於周丈处见虏中赋,气 脉厚。

先生曰:「那处是气 象大了,说得出来 。

自是如此,不是那边人会 。

」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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