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寧八年四月尽其月
卷名 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二百六十二
帝号 宋神宗 年号 熙寧八年"乙卯,1075"
全文
夏四月癸亥,王安石白上曰:「契丹无足忧者,萧禧来是何细事,而陛下连开天章、召执政,又括配车牛驴骡,广糴河北芻粮,扰扰之形见于江、淮之间,即河北、京东可知,契丹何缘不知?臣却恐契丹有以窥我,要求无已。
」上曰:「今中国未有以当契丹,须至如此。
」安石曰:「惟其未有以当契丹,故不宜如此。
凡卑而骄之,能而示之不能者,將以致敌也。
今未欲致敌,岂宜卑而骄之,示以不能?且契丹四分五裂之国,岂能大举以为我害?方未欲举动,故且当保和尔。
」上曰:「契丹岂可易也,以柴世宗之武,所胜者乃以彼睡王时故也。
」安石曰:「陛下非睡王,契丹主非柴世宗,则陛下何为忧之太过。
忧之太过,则沮怯之形见于外,是沮中国而生外敌之气也。
」安石又言:「萧禧不当满所欲,满所欲则归而受赏,是开契丹之臣以谋\中国求赏,非中国之利也。
」又言:「外敌强则事之,弱则兼之,敌则交之。
宜交而事之则纳侮,纳侮而不能堪则爭,爭则启难,故曰示弱太甚,召兵之道也。
」然安石本谋\,实主弃地,虽对语云尔,竟弗克行。
邵伯温闻见录云:「敌爭河东地界,韩琦、富弼、文彦博等答詔,皆主不与之论。
会王安石再入相,独言「將欲取之,必固与之」,以笔画地图,命韩縝悉与之,盖东西弃地五百余里。
韩縝承安石风旨,视刘忱、吕大忠诚\有愧。
苏氏龙川別志亦云:安石谓咫尺地不足爭,朝廷方置河北诸將,后取之不难。
据此,则弃地实安石之谋\。
今日录四月二日对语,乃谓许萧禧不当满其欲,与苏、邵所记持异,疑蔡卞等后来增加,实非当日对语也,今姑存之,仍略著安石本谋\,庶后世有考云。
吕惠卿家传载惠卿议,亦与安石略同,今附注在五日丙寅萧禧入辞下,合并考。
復以马军副都指挥使、利州观察使贾逵为昭信军留后,捧日左厢都指挥使、潮州刺史孙吉为彭州团练使,捧日左厢都指挥使、达州刺史张忠为文州团练使。
逵等坐救三司火不以时降官,至是復之。
甲子,上批:「军器监初造军器,样制虽多,未应所用,朝廷间有须索,多无见在。
可令计定河北三处合用名件所闕,少数制造,其无用者毋得妄费财力。
」
又批:「刘忱等相视地界,画图不审,令具析以闻。
」上初怒忱甚,王安石言:「画图不分明,此乃吕大忠罪,忱无罪也。
」王安石所对,据实录乃初二日事。
御集云不审,实录云不至审实,今从御集。
两朝誓书册內有韩縝等所受御札,其一与刘忱相关,今附注此,当考。
御札云:今日朝廷已有降去文字,卿等示与萧禧次,可先读与圣旨画一事,庶几便肯收接。
今萧禧既坚执定以分水岭为界,卿等若依下项画一劈析,得逐项事理分明,即敌人自当无词,疆议遂决。
一,李福蛮地及瓦薼坞,见今已擗拨于北界处,便为分水岭,更无可爭。
一,雁门寨,即今移退义儿马铺及三小铺处,其山头便是分水岭,已行擗割,更无可爭。
一,西逕地方,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远探、白草铺山头一带,便是分水岭。
当初本朝为执定长连城为界,则分水岭为近裏地方,今来既是白草、远探等铺一带分水岭取直,照望古长城擗割与北人,即以是用分水岭分画了毕,何处更有分水岭。
窃虑卿等不见得此意,度尚惑牛头、雪山照望为分水岭,多方回护,却致敌人猜疑。
盖据三次国信文字,北人之意元不至此,皆是刘忱等昏迷乱道。
四月二十三日。
按:四月二十三日,萧禧无缘犹在京师,此月日必误,或是四月二日,或是四月三日也,姑存之。
两朝誓书册內又有付刘忱等两书【一】,不知是何年月,今姑附注此,须更考详。
其一云:今月十三日申时,据李舜举备录到萧素等来牒,大抵止言不容他和同商量,及称再三令人来计会,並不应答等事。
契勘今月十二日已有朝旨,令卿等速与相见,和会商量,许以见今两界铺屋中间分画为界。
卿等见在遵稟依准商量,无信侥倖忿躁轻浅\小人妄作使气,击触敌人,结成大衅。
国事体大,不同小故,万一因兹引惹,无谓朝廷不曾预有此戒约,至时,卿等一身恐不可当其责矣。
付刘忱等。
其二云:李昭回等□率武人,不量国体,一向持强使气,极为不便,宜痛切戒约,令每见素等及来人,须存守礼容,温言谨恪,以欢心接之,则敌人虽欲凌我,料须销其半矣。
所有素等差来计会事使臣,卿等亦宜厚与管待,不要失体辱慢,但命官优待,设以酒食,使其意乐,则诸事易为也。
付刘忱等。
詔熙河路市易及茶场隶经略司,盐酒税、坑冶等隶秦凤路都转运\司;都转运\司闕钱,听於经略司輟市易净利钱应副。
从知熙州高遵裕等请也。
上与王安石论理财,安石曰:「但审计无为小人所挠,令材士肯为陛下尽力,则财极有可理。
」上道曾孝□语,以为使两人共事,適足相扰,不如专任一人。
安石曰:「若参用小人,则诚\扰君子;若皆君子,则共事者虽更多,乃相济成务。
」又论河北事,安石以为募兵不如民兵,糴米不如兴农事。
先是,安石在江寧,尝言兵少,乞募兵。
於是,上举以问,安石曰:「今厢军诚\少,禁兵亦不多,然须早训练民兵,民兵成则当减募兵。
」上曰:「禁军无赖乃投募,非农民比,尽收无赖而厚养之,又重禄尊爵养其渠帅,乃所以弭乱。
」安石曰:「臣在翰林,固尝论黥兵未可尽废,但要民兵相制。
专恃黥兵,则唐末、五代之祸可见,且黥兵多则养不给,少则用不足,此所以须民兵也。
」上言宋守约不可得,安石曰:「自守约死,军制已稍□弛。
」上曰:「只为贾逵□弛。
」安石曰:「为逵者逸乐,为守约者忧危,谓如守约宜箧劝,如逵者宜督责。
」安石又言:「蕃兵当什伍之,设阶级部分,乃可用。
今一凶岁,一路至费二十八万賑贷,而其丁壮老弱,有马无马,皆不敢阅实,不知何用此蕃部。
或以为须丰熟乃可阅实,臣以为賑贷时正好阅实。
」□充以为坐论则易,行则难。
上曰:「此何难,但边帅不为耳。
」
是日,四月三日。
太常博士、祕阁校理陈睦兼监察御史,大理寺丞蔡承禧改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裏行。
承禧,临川人也。
实录于四月二十三日书此。
按承禧奏议乞罢御史状,云熙寧八年四月三日入台,至十年四月三日二年,合满一任,月日甚明,实录误也。
惟陈睦无可考证,并移入四月三日,削四月二十三日所书。
乙丑,詔减將作监□官十六员。
后復增置主簿一员,八作司监修使臣二员。
丙寅,辽国信使萧禧等辞于紫宸殿,置酒垂拱殿。
答辽主书曰:「两朝继好,六纪于兹,事率故常,谊存悠久。
比承使指,諭及边陲,已约官司,偕从辨正。
当守封圻之旧,以需事实之分,而信介未通,师屯先集,侵焚堠戍,伤射巡兵。
举示力爭,殊非和议。
至欲当中独坐,位特改于臣工;设次横都,席又难于宾主【二】。
数从理屈,纔就晤言。
且地接三州【三】,势非一概,輒举西陘之偏说,要该诸寨之提封。
屡索文凭,既无据验;欲同案视,又不准从。
职用乖违,滋成濡滯。
窃虑有司之失指,曾非与国之本谋\。
兹枉軺车,再垂函问,重加聘幣,弥见欢悰。
然论疆事之侵,尽置公移之显证;述边臣之议,独尤病告之愆期。
深认事端,多非闻达。
重念合天地鬼神之听,共立誓言;守祖宗疆土之传,各完生聚。
不嗇金繒之巨万,肯贪壤地之尺寻?特欲辨论,使无侵越,而行人留馆,必於分水以要求。
枢府授辞,期以兴师而移拆,岂其歷年之信约,遂以细故而变渝。
已案舆图,遥为申画,仍令职守,就改沟封。
遐冀英聪,洞加照悉。
」参知政事吕惠卿之辞也。
初,萧素、梁颖既与刘忱、吕大忠会议地界,久不能决,故遣禧復来,命韩縝、王师约馆伴。
禧既致国书,又出其国札子一通以进,其大指如素、颖所言,且以忱等迁延为言。
实录云:朝廷既遣忱、士元理辨疆界,忱以病不即至,又命大忠代士元。
按大忠集,忱以六月七日往太原,九月十三日与士元会颖、素于大黄平,十一月二日乃以大忠代士元。
彼书称忱等迁延,盖境上事在九月相见后,非未相见以前也。
忱不即至,今削去。
縝等日与禧论难,禧但执以分水岭为界,然亦不別白何处为分水岭也。
詔諭以两朝和好年深,今既欲委边臣各加审视,尚虑忱等所奏未得周悉,已改差縝同张诚\一乘驛诣境上,和会商量。
令禧以此归报,禧不受命。
又遣內侍李宪齎詔示之,许以长连城、六蕃岭为界,而徙並边远探铺舍于近裏。
长连城、六蕃岭,治平二年契丹尝於此置铺矣,边人以其见侵毁之,后不復来,至是许其即旧址置铺,而禧犹不从,执议如初。
上不得已,议先遣沈括报聘,沈括充回谢在三月二十一日癸丑。
于是枢密院言:「本朝边臣见用照证长连城、六蕃岭为界,公牒六十道,多是北界声说关口、把铺等处捉贼\或交踪,並在长连城、六蕃岭之北【四】,內顺义军重熙二年重熙二年即明道二年。
三月十八日牒称,南界送到於山后长连城两界分水岭上收捉贼\人张奉远等,不合过界,准法断讫。
又顺义军清寧九年两朝史称清寧九年即治平四年,误也。
清寧九年乃嘉祐七年。
十月牒,捉到截夺南界代州崞县赤□胶主户白友牛贼\人事,既指长连城分水岭上为两界,并称白友係代州崞县主户,显见不以古长城并近裏分水岭为界。
治平二年起移北界铺舍,即无侵越地界。
今圣旨只为两朝通和岁久,所以令於长连城、六蕃岭南依旧址修盖,已是曲敦和好。
今禧更指分水岭为界,缘所在山岭水势分流,皆谓之分水岭。
昨萧素等所执照证文字三道,除大石、义兴冶两寨已为北界侵越,不经治平年发遣,见不以长连城为界外,其西陘寨执张庆文字为据,言分水岭上有土陇,据所指处即无土陇。
兼张庆文字指雁门寨地至北界遮虏军十一里,今雁门寨至长连城约八九里,长连城至遮虏军约二里,又证得长连城为界。
兼忱等曾牒素等,令指定是何山名为分水,素等牒回,但称『沿边山名、地里、界至,南界足可自知,岂可移文会问』?显见原无指定去处。
今禧所执,与素等同,全无照验文字。
欲令沈括等到北朝日,將见用照证文字,一一闻达北朝。
」詔:「国家与契丹通和年深,终不欲以疆埸细故有伤欢好大体。
既许以治平年盖铺处依旧址修盖,务从和会,即更不论有无照证【五】,若不指定分水处,即恐检视之时,难为擗拨。
一,李福蛮地,许以见开壕堑处分水岭为界。
一,水峪內义儿马铺并三小铺,即挪移近南,以见安新铺山头分水岭为界。
一,自西陘寨地方,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远探、白草铺山头分水岭向西接古长城为界【六】。
一,黄嵬山地,已经仁宗朝差官与北界官吏於聂再友等已侵耕地外,標立四至讫。
及天池庙,顺义军牒称地理係属寧化军,並无可商议。
一,瓦薼坞地,前来两界官司商量未了,今已指挥韩縝等一就检视,擗拨处以分水岭为界。
」上遣使者持报书示禧【七】,禧乃辞去,括候禧去乃行。
故事使者留京不过十日,禧至以三月庚子,既入辞,犹不行,与縝等爭论或至夜分,留京师几一月。
实录云:禧至以三月庚子。
戊辰踰期,不肯行。
庚子,三月八日也;戊辰,乃四月七日。
戊辰上当有是月事,盖禧以四月五日丙寅入辞,越一日戊辰,犹不肯行也,不知竟用何日。
神宗正史契丹外传云:禧留京师几一月乃行。
按:三月八日禧入见,四月七日犹不行,恰二十九日,此即传所云几一月也。
传盖因实录,其行竟不知何日,然则所云几一月,亦未实,当考。
张方平墓誌云:萧禧当辞,偃蹇臥驛中不起,张方平谓□充曰:「禧不即行,使主者日致馈而勿问,且使边吏以其故檄敌中可也。
」充启用其说,禧即日行。
盖墓铭节说,禧自为疆事如志故去耳。
张升之传云:萧禧议地界理屈,臥都亭驛不敢归。
升之日致饔,授馆有常礼,过期曲留,宜即裁抑。
禧渐沮,乃行。
禧得所欲而归耳,所称理屈及惭沮,盖饰辞也。
范育为薛向行状:朝廷遣刘忱、李舜举使河东,与敌人议地界,而敌以重兵压境,向密奏请令忱託疾缓行,以老其师。
上密用向计,敌兵久戍食尽,乃引去,而大臣復有罪忱之缓行者,向谋\可谓深远矣。
此事当考。
韩宗武记其父縝遗事云:六年,北人遣使萧禧议地界事,以公馆伴。
公密伺知禧欲上殿奏事,面决可否,急令近璫奏知,神宗云:「但令来。
」公又令奏:朝廷自来与北人议事,皆委自臣下,事有差误,易以改易;兼恐禧不肯便已,烦瀆圣听,至时难以止约。
禧既上,果如公议。
至驛,神宗又令御药李舜举御前以朱笔画一图子以示禧,依此分发。
舜举初不与公议,遽出图,未及详说,公急目舜举,遣左右密諭令怀之。
禧已索看,公云:「李御药所言,乃与某商议事。
」即已因自便门乞奏事,面陈疆界事,山川形势纤悉皆係利害,不可轻许。
神宗云:「卿言大是,朕思虑初不至此。
」地界事久不决,神宗令近璫刘惟简齎御笔责公,云:「疆界事,朕访问文彦博、曾公亮,皆以为南北通好百年,两地生灵得以休息,有所求请,当且隨宜应副。
朝廷已许,而卿犹固执不可,万一北人生事,卿家族可保否?」公具画:「北人无厌,累朝以来,尝患应接太遽,致令得遂狡谋\,臣不敢以家族为虑,上误国事。
」上察公忠藎,復令惟简温言抚諭,仍赐御服貂裘一。
初,禧以不遂其请,固为迁延,过期不归,朝廷患之。
公密奏:「今夏衣在近,乞自上旨令后苑依北人制度造夏衣赐之,示不催迫之意。
」上大喜。
既而颁衣,禧遂告辞。
此事与他书不同,附见当考。
吕惠卿集有回大辽国书二首,七年三月所回书「具达本国」下六句,与实录不同,今並附见此。
回大辽国书二首:辱迂使指,来致函封,歷陈二国之和,有若一家之义。
固知邻宝,深睰信符。
独论边鄙之臣,尝越封邮之守。
欲令移徙,以復旧常。
窃惟两朝,抚有万宇,岂重尺土之利,而轻累世之驩?况经界之间,势形可指;方州之內,图籍具存?当遣官司,各加覆视。
倘事出夙昔,固难徇从;或诚\有侵踰,何□改正?而又每岁封吏,令遵誓言。
其有创生之事端,乃是疆埸之细故,已缘归使具达本国。
自今已还,凡此之类,只委守臣之移檄,免烦使节之交驰,庶邦好之不渝,亦民疑之交释。
暄和方季,保育是祈。
忽迂贵使,来貺华缄,载观將意之勤,深喻睦邻之厚。
恭聆寢膳,休有福祥,暄煦在辰,保颐为请。
集又有中书、枢密院擬定关报国信使牒本。
此以下参知政事曰,作枢密院奏:馆伴所申:「准枢密院札子,开坐到回答大辽国信使萧禧齎来理会地界文字內逐节事理,奉圣旨:『两朝和好年深,今既北朝皇帝遣使致书,欲委边臣各加审视。
本朝前来虽据刘忱等所奏,尚虑未知周悉,见改差韩縝、张诚\一乘递马前去计会北朝所差官司【八】,详来书云「各加审视」之意,躬亲诣地头,和会商量,疾速结绝去讫,仰馆伴所备录与北朝国信所,候到北朝,具此闻达。
』本所请萧禧过位,分付上件圣旨、札子,禧不肯收受,及未肯朝辞,申取指挥。
」看详北朝国书,云「早委边臣,各加审视,別安戍垒,俾返旧常」。
已奉圣旨差韩縝等计会北朝所差官,同详来书「审视」之意,疾速结绝。
朝廷为萧禧未晓所降指挥结绝之意,不肯收受,寻又差使臣持圣旨、札子:「代州等处地土,虽然照据甚是分白,缘两朝通好骞久,不欲以疆埸细故有伤欢好大体,所有治平二年起移北朝铺舍,已指挥边臣听北朝于长连城、六蕃岭南依旧址修盖。
本朝见安置远探铺舍,已令挪移近裏。
其合立烽开壕、分定南北界至处所,今差韩縝等就地头计会北朝差来职官,同共指视擗拨去讫。
」萧禧依前不肯祗受圣旨文字,及不朝辞,申取指挥者。
枢密院勘会本朝边臣见凭用照证,以长连城、六蕃岭为界,公牒计六十道,其间多係北界声说关口、把铺等处捉贼\或交踪。
缘上件关口、把铺等处,並係在长连城、六蕃岭之北,內顺义军重熙二年三月十八日牒称,南界送到于山后长连城两界分水岭上收捉贼\人张奉远等,不合过界,已准法断讫。
及顺义军清寧九年十月中牒,当道捉到截夺到南界代州崞县赤□胶主户白友牛贼\人事。
既是捉贼\、交踪处在长连城、六蕃岭之北,又指长连城、六蕃岭上为界,并称白友係代州崞县主户,以此显是久来以长连城、六蕃岭为界,即不是古长城并近裏分水岭为界,事理明白。
其治平二年起移却北界铺舍,即无侵越地界。
今来圣旨只为两朝通好岁久【九】,所以欲於长连城、六蕃岭南依旧址修盖,即于当时萧括退移铺舍,今已得依旧。
及国书內「別安戍垒,俾返旧常」之意,別无未得准从,已是曲敦和好。
今萧禧又更指分水岭为界,缘所在山岭上水势分流处,即皆谓之分水。
昨来萧素等所执照据文字三道,除大石、义兴冶两寨已为北界侵越,不经治平年发遣,见不以长连城为界无可理会外,其西陘寨执张庆文字为据所指去处,见今即无土□,刘忱等欲与萧素等同共检视,又不肯前去。
兼张庆带去文字內指说雁门寨地分至北界遮虏军【一○】约二里以来,又显证得长连城为界分白。
兼刘忱等曾牒萧素等,令指定是何山名为分水,萧素等回牒,称说「沿边一带山名、地理、界至去处,南界边上州界足可自知,其间若有所疑,应令就便询访,岂可却移公文会问?」兼张奉远文字该说长连城两界分水岭,元无指定去处,今萧禧执以分水岭为界,即与萧素等所执一般,全无照验文字,显是难以依从。
欲令沈括等到北朝日,將本朝前后边臣见凭用照证文字,一一闻达北朝,令知本末。
寻进呈,奉圣旨:「检会前后照证文字,虽是尽合以长连城、六蕃岭为界,甚是分白,其称以分水岭为界都无照验及无指定山名。
缘两朝通好年深,终是不欲以疆埸细故有伤欢好大体,既许以治平年盖铺处依旧址修盖,务从和会,即更不论有无照验。
若不以逐处地名指定分水去处,即恐检视之时,难以擗拨。
一,李福蛮地,许于见开壕堑处分水岭为界。
一,水峪內义儿马铺并三小铺,即挪移近南,以见安新铺山头分水岭为界。
一,自西陘寨地分,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远探、白草铺山头分水岭向西接古长城上分水岭为界。
一,黄嵬山地分,已经仁宗朝指挥,差官与北朝官吏於聂再友等已侵耕地外,標立四至讫。
及天池庙,顺义军牒称地理係属寧化军,並无可商议。
一,瓦薼坞地分,前来两界官司商量未了,今已指挥韩縝等一就检视,合行擗拨处分水岭为界。
右已指挥韩縝等前去计会北朝所差官,依逐项事理擗拨结绝。
所有合行標拨地內有见住人户处,即指挥挪移近来居泊外,仰馆伴所备录与北朝国信,听候到北朝具此闻达。
」集又有进呈授旨与馆伴对答国信使言语:欲令馆伴韩縝等因请萧禧会食,说与朝廷以林牙再三不肯受馆伴所坐到圣旨、札子,朝辞难以奉强。
又恐稽留北朝信好,已差沈括、李评充信使,令齎书亲见北朝皇帝,说今来改差官商量之意。
林牙若要且住,亦请从便,因□曲说与禧,今来朝廷为改差官,为刘忱等已自取到前后文字看详,执守理道,与素、颖等如此抗议,教他亦难为回转,所以別差官,庶得通容商量。
今来北界若论文字照证,案底尽在枢密,可以取观。
只如张庆文字內说北至遮虏军及分水岭有土陇之类,北朝更有甚显据?只为本朝皇帝顾惜两朝欢好,不欲拒绝。
若要擗拨些小田土,如不至妨本朝事,亦所不惜,所以须至差官就彼隨处商量。
今来许大疆界,若教本朝直降指挥,一例从分水岭为界,裏面包多少堡寨、居住人户,教从甚处擗拨,则是此事断定教本朝难为依从。
观北朝皇帝书,意亦知本朝难为便指挥,所以差边臣审视,兼北朝皇帝亦是顾惜盟好,必不肯固要做不可依从底事,便轻易绝好,所以专差使人具说此意,看禧如何答。
却方便说与林牙今来特了此事,却被別差人了却,于林牙如何?今日须至说尽,并一行人莫非长策也,不惟如此下场,搅得两朝爭闹,恐于林牙亦不为稳便,更请子细思量。
禧若言只为圣旨、札子內无箇分明指挥,所以难为受却,明言要教朝廷如何分明指挥,则是朝廷要擗割些土地,也须是有名始得,所以且令地头商量结绝。
若于文字上便擗绝,將来至彼中,却为本朝事下场应副不得,事却难成,所以难于文字上分明说。
若是本朝坚执不与,只消教忱前去,何必改差官?此意亦可见。
待禧肯近裏相就,即说与若如此,可待白与中书、枢密院,试于札子內添入似治平中起移了铺寨,许依旧修盖,如此所贵林牙回去有箇確的凭据。
虽是縝等如此商议,但未知朝廷肯如此否?其余令韩縝等临时更观禧意对答。
集又有再改与大辽国书:「两朝继好,六纪于兹,事率故常,谊存悠久。
比承使指,諭及边陲,已约官司,偕从辨正。
当守封圻之旧,以需事实之分,而信介未通,师屯先集,侵焚堠戍,伤射巡兵。
举示力爭,殊非和议。
至欲当中独坐【一一】,位特改于臣工;设次横都,席尤难于宾主。
数从理屈,纔就晤言。
且地接三州,势非一概,乃举西陘之偏说,要该诸寨之提封。
屡索文凭,既无据验;欲同按视,又不准从。
职用乖违,滋成濡滯。
窃意有司之失指,曾非与国之本谋\。
兹枉軺车,再垂函问,重加聘幣,弥见欢悰。
然论疆事之侵,尽置公移之显证;述边臣之议,独尤病告之愆期。
深认事端,多非闻达。
重念合天地鬼神之听,共立誓言;守祖宗疆土之传,各完生聚。
不嗇金繒之巨万,肯贪壤地之尺寻?特欲辨论,使无侵越,而行人留馆,必于分水以要求。
枢府授辞,每以兴师而移拆,岂期□约,遂尔渝欢!已按舆图,遥为申画,仍令职守,就改沟封【一二】。
遐冀英聪,洞加照悉。
方临炎燠,尚愿保颐。
」此书与实录所载同,只有「岂期□约,遂尔渝欢」,改八字为十四字耳。
集又有付宰臣韩絳等詔:「据韩縝下指使王宣回,称敌中任事蕃酋极欲生事,意外之变,实亦难保。
契勘朝廷自景德与敌讲和之后,逮今七十余年。
河北一方,人不知战,兵备寡弱,财用空虚,加之今骞旱灾,百姓流散,若因以师旅,作何枝梧?卿等均总国机,体同休戚,安危大计,所宜预图,其处画制胜之方,谓当此去朝夕讲求,以固社稷。
付韩絳等。
」惠卿家传云:是时,北使求地来。
已而谍言契丹有渝盟入寇之谋\,上手詔韩絳等议所以守御之方,吕惠卿曰:「守御未可遽为,待天下事仓卒,政须安详,今敌亦未必至此。
藉令起事,以中国之大,急则急应,缓则缓应,不患无兵与财。
但今幸其未然,当以渐为之耳。
」「急则急应,缓则缓应」,与王安石六年十一日戊午对语略同。
上欲与以所求,惠卿曰:「彼甚无礼,今须諭以本非我侵,特以通和之久,不欲深辨,与之而已。
尚或不满所欲,则上下共怒,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使敌径出意外。
举兵深入,亦未为长策,中国亦不患不能守。
」上曰:「景德中,只为不能守。
庆历西事,亦如此患。
」惠卿曰:「臣观今日国势,虽未可征,若比景德、庆历,则必可以守矣。
今萧禧以顏色来动吾国,遂取地去,归必受重赏,则彼国人谁不愿起事以侵侮我!既得河东,又取关南,天下至大,岂能自立?」上曰:「不与,须至用兵。
」惠卿曰:「拒绝亦不可,遽与亦不可,『过犹不及』。
春秋之法,许夷狄者不一而足。
今且遣使许以治平堡铺,彼亦岂能拒绝,不过再遣往来须踰年,足以为备矣。
必欲其速了,何耶?」上曰:「忽然生事如何,谁能保其无他?」惠卿曰:「未闻以千里畏人者。
契丹虽东有辽,西有夏国,非不欲取,顾不能尔。
董□在夏国之侧,亦不能取。
盖取人国,人亦欲取其国,敌人岂不虑利害?澶渊之役,闻定州才有二三万人,澶州有二万人,所以敌敢如此。
今有二十万正兵,又有保甲,恐未敢深入也。
」□充曰:「周世宗一旅之觽,犹与之抗。
」上曰:「五代之国,乃盗贼\之大者,所以不惜。
今日兴事,须是万全,岂可不畏?」惠卿曰:「此诚\是。
但譬之富者自爱其命,贫者不然。
未必小国便不亡,政须计较利害尔。
为天下不可太怯弱。
」上曰:「契丹亦何足畏,但谁办得用兵?」惠卿曰:「陛下能使天下之民以为契丹可伐,恐必有敢为陛下用兵者。
陛下平日虑事见千百年,人所不能,至於所以待敌人,实移圣度。
」王安石曰:「陛下昨日言周世宗以睡王不恤国事,故能胜之。
然睡王如此,不过取得三关。
陛下今日政事,岂可反比睡王,何至遽畏之?立国必有形势,若形势为人所窥,即不可立矣。
就令强盖堡铺如治平中,亦不至起兵。
」上曰:「此事数与吕惠卿论之,如此则不须畏。
」惠卿曰:「始乎阳常卒乎阴,使敌人初无用兵意,譬如两人相爭,本无斗意,语言往復,遂至于斗。
」安石曰:「诚\如此,但朝廷当修政事而已。
」上曰:「周礼司马教战法,但有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而不及阵法,何耶?」惠卿曰:「中春教振旅,辨鼓鐸鐲鐃之用;中夏教茇舍,辨弓矢之用;中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
耳识金鼓,目识旌旗,又知号令与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恐后世无以復加。
若阵法,见于春秋则有鱼丽、鹅鸛之阵,当是临时为之。
」上曰:「周礼伍、两、卒、旅、师、军,只是制军法。
」惠卿曰:「此乃不可易者也。
韩信、李靖,后世善用兵者,不过祖孙武,孙武不过祖黄帝、太公,其言:『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以次明其不可易。
今制营阵,且当务合此,不当改此以就营阵也。
」安石曰:「军法成于卒,然用车须一军乃可。
但师御法久废,若以官募人习学,必有精其事者。
」上曰:「古人坐席用俎豆,今日坐椅用碗楪,隨时不同,车未必如骑之便。
」安石曰:「马上弓矢不若车。
」惠卿曰:「七十五人之將,三人在车上,非特弓矢,又以居高指麾。
今若用军器监所造战棚车,甚便。
」安石曰:「近曹诵、练定所造军器极良。
」惠卿曰:「管仲以区区之齐少甲兵,以戟赎罪,甲兵乃足。
以今天下之财,造甲兵固不难,但朝廷不督迫乃可办。
」上曰:「齐之技击,魏之武卒,秦之锐士,威、文之节制。
今天下兼有秦、晋、齐、魏列国之觽,当契丹不甚难。
」沈括有乙卯入国奏请并別录,载萧禧不肯习仪及朝辞事颇详,须参考別修,今附注在四月五日丙申雄州移牒涿州下。
又睡王一段,六年五月甲子王安石已尝言此,可参考。
萧禧之再来,上遣入內供奉官、勾当內东门司裴昱赐韩琦、富弼、文彦博、曾公亮手詔,曰:「朝廷通好北朝几八十年,近岁以来,生事弥甚。
代北之地,素有定封,而輒造衅端,妄来理辨。
比敕官吏,同加案行,虽图籍甚明,而诡辞不服,今横使復至,意在必得。
朕以祖宗盟好之重,固將优容,敌情无厌,势恐未已,万一不测,何以待之?古之大政,必询故老,卿夙怀忠义,歷相三朝,虽尔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其所以待遇之要、御备之方,密具以闻,朕將亲览。
」
琦言:臣晚年多病,心力耗殫,日欲再乞残骸,保此颓暮。
不意陛下以北敌生事,深思预防,记及孤愚,曲有询逮,敢不勉竭衰残,少塞圣问。
臣窃以契丹称强北方与中国抗者,盖一百七十余年矣。
自石晋割地,并有汉疆,外兼诸戎,益自骄大,在祖宗朝屡常南牧,极肆凶暴。
当是时岂不欲悉天下之力必与彼角哉?终爱惜生灵,屈就和好,凡疆埸有所兴作,深以张皇引惹为诫。
以是七十年间,二边之民各安生业,至于老死,不知兵革战斗之事,至仁大惠不可加也。
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则似不以大敌为恤。
敌人素以久强之势,于我未尝少下,一旦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復燕南之意,虽闻彼主孱而佞佛,岂无强梁宗属与夫谋\臣策士引先发制人之说,造此衅端?故屡遣横使,以爭理地界为名,观我应之之实如何耳。
所以致彼之疑者,臣试陈其大略:
高丽臣属契丹,于朝廷久绝朝贡,向自浙路遣人招諭而来。
且高丽小邦,岂能当契丹之盛?来与不来,国家无所损益,而契丹知之,谓朝廷將以图我,此契丹之疑也。
秦州古渭之西,吐蕃部族散居山野,不相君长,耕牧自足,未尝为边鄙之患。
向闻强取其地建熙河一路,杀其老小以数万计,所费不貲。
而河州或云地属董□,即契丹貋也,既恐辟地未已,岂不往诉?而契丹闻之,当谓行將及我,此又契丹之疑也。
北边地近西山,势渐高仰,不可为塘泊之处,向闻差官领兵篃植榆柳,冀其成长,以制敌骑。
然兴於界首,无不知者,昔庆历慢书所谓「创立隄防,鄣塞要路」,无以异矣。
然此岂足恃以为固哉,但使契丹之疑也。
河朔义勇、民兵,置之岁久,耳目已熟,將校甚整,教习亦精,而忽然团保甲,一道纷然。
义勇旧人,十去其七,或拨入保甲,或放而归农,得增数之虚名,破可用之成法,此又徒使契丹之疑也。
自彼来辨理地界,河朔缘边与近裏州郡,一例差官检討,修筑城垒、开淘壕堑,赵、冀、北京展贴之功役者尤觽,敌楼、战棚之类,悉加完葺增置,防城之具,率令备足,逐处兵甲器械,累次差官检视,排□张盘,前后非一。
又诸处创都作院,颁降新样,广谋\造作,澶州等处创为战车。
此皆觽目所睹,谍者易窥,且敌人未有动作,彼无秋毫之损,而我已费财殫力,先自困弊,此又徒使契丹之疑也。
近復置立河北三十七將,各专军政,州县不得关预。
雄州地控极边,亦设將屯,其隨军衣物,有令兵士已办者,有令本营增置者,有令官造给付者,以至预籍上户车马驴骡,准备隨行,明作出征次第,不可盖掩,此又深使契丹之疑也。
夫北朝素为敌国,设如此,则积疑起事,不得不然,亦其善自为谋\者也。
今横使再至,初示偃蹇,以探视朝廷。
况代北与雄州素有定界,若优容而与之,实虑彼情无厌,浸淫不已,诚\如圣詔所諭,固不可与;或因而不许,彼遂持此以为已直,纵未大举,势必渐扰诸边,卒隳盟好。
盖事有因缘而至此者,乃烦明詔访以待遇备御之要。
自顾老朽,夙夜思之,其將何策上助圣算。
然臣闻言未及而言谓之躁,言及而不言谓之隱。
臣昔曾言散青苗钱不便事,而言者輒肆厚诬,非陛下之明,几及大戮。
自此新法之下,虽其间有未协人情者,实避嫌疑不敢更有论列。
今亲被詔问,事系国家安危,言及而隱,是大不忠,罪不容诛矣。
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自祖宗以来,纪纲法度率多因循苟简,非变不可也。
治国之本,当先有富强之术,聚财积谷,寓兵於民,则可以鞭笞四夷,尽復唐之故疆,然后制作礼乐,以文太平。
」故始散青苗钱,使民出利,所得之利,復以为本,但务多取,岁增本钱,无有定数。
又有免役之法,自上等以至下户,皆令次第出钱,募人应役。
从来上户轮当衙前重难,故其间时有破败者,今上户一岁出钱不过三十余緡,安然无事,而令下户素无役者岁岁出钱,此则损下户而益上户,虽百端补救,终非善法。
又役钱之內,每岁更纳□賸钱以备他用,此所谓富国之术者也。
且农民送纳夏、秋税赋,一年两次,纳不前者始有科校之刑,今纳青苗与役钱,已是加赋,有过限者,亦依二税法科校,则是一户一岁之中,常负六次科校,民不胜骇矣。
稍遇水旱,则逋负官钱,流移失业,是已著见,孰敢言者!又內外置市易务,尽笼\天下商旅之货,官自取利,主以得利为功,锥刀必取,小商细民遂无所措手。
加以新制日下,更改无常,州县官吏茫然不能详记,稍有违者,坐以徒刑,虽经赦降,去官不得原免。
监司督责,以刻为明,簿法之苛,过於告緡,故州县之间,官吏惴惴然,日苟一日,皆以脱罪为幸。
夫农者,国之根本也;商者,能为国致财者也;官吏者,助朝廷之教化者也。
今农者则怨於畎亩,商者则嘆於道路,官吏则所在不安其职,恐陛下不能尽知也。
夫欲攘捍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摇,觽心离怨,振古以来,未闻能就此功者也。
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
陛下有尧之仁、舜之聪,知其所误,能改不吝,圣人之大德也。
又今好进之人,不顾国家利害,但谓边事將作,富贵可图。
献策以干陛下者,必云:「敌势已衰,特外示骄慢耳。
以陛下神圣文武,若择將臣领大兵深入敌境,则幽蓟之地,一举可復。
」此又未之思也。
今河朔累岁灾伤,民力大乏;缘边、次边州郡芻粮不充;新选將官皆□勇;保甲新点,未经训练。
若驱重兵顿於坚城之下,粮道不给,敌人四向来援,腹背受敌,欲退不可,其將奈何?此太宗朝虽曹彬、米信名德宿將,犹以致岐沟之败也。
臣愚,今为陛下计,谓宜遣使报聘,优致礼幣,开示大信,达以至诚\,具言朝廷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与北朝通好之久,自古所无,岂有他意,恐为谍者之误耳。
且疆土素定,当如旧界,请命边吏退近者侵占之地,不可持此造端,欲隳祖宗累世之好,永敦信约,两绝嫌疑。
望陛下將契丹所疑之事,如將官之类,因而罢去,以释彼疑。
万一听服,则可迁延岁月,陛下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諛,进用忠鯁,使天下悦服,边备日修,塞下有余粟,帑中有羡财,俟敌果有衰乱之形,然后一振威武,恢復旧疆,快忠义不平之心,雪祖宗累朝之愤,陛下功德赫然,如日照耀无穷矣。
如其不服,决欲背约,则令河北诸州深沟高垒,足以自守,敌人果来入寇,所在之兵,可以伺便驱逐,大帅持重以全,取胜自此。
彼来我往,一胜一负,兵家之常,不可前料,即未知何时復遂休息也。
至於清野之法,则难尽行,盖事宜之际,不可率一境之民比户將牛马礟粮尽入城郭,盖至时或有往保山寨者,或有挈家渡河者,或有留人看守庄舍者,或有就近入居城郭者,当使人得自便,方保安全,固不可按图先定,必令入城郭而居,虽有严令,必不从也。
在祖宗朝,屡经北人之扰,乡民避寇,率亦如此,愿朝廷不须一一处置。
臣歷事三朝,十年辅相,官已极品,归荣故乡,万事无不足者,年將七十,宿疾在身,每思告老前去,庶全始终。
比缘圣问之及,因敢一贡尽言,非嫉善,非求进,用是只以自信。
今天下之人,渐不敢以直言为献,臣实不忍负累朝眷遇之恩,犹覬愚瞽一悟圣心,为宗社之盛福,惟陛下加察,赐以不疑,非独老臣幸甚,天下幸甚。
弼言:
臣素乏才业,忝尘二府,昔在壮时,精力尚不及人,今老日病,气志衰耗,何足备大政之问。
然臣实无己见,今但举觽人所传闻者,录以上奏,惟圣明裁择。
臣五六年来,窃闻绥州、囉兀城、熙河、辰、锦\、戎、瀘、交趾咸议用兵,惟交趾中寢,其余诸路皆有攻討,或□获,或丧失,即传播天下。
而绥州、囉兀城、熙河始初兴举,便传闻云朝廷后必復灵夏,平贺兰,既又大传有人上平燕之策,此说尤盛。
北人必寻已探知相继。
彼復闻朝廷修完器甲,简练卒伍,增筑城垒,积聚芻粮,加之招致高丽为牵制之援,近又分置河北三十七將【一三】,按阅愈急,喧布渐久,事机参合,此敌人所以先期造衅,以有代北侵境之端,而不肯已也。
其平贺兰、平燕之策,虚实固不可知,然传者既多且久,万口一词,谁復辨白?设有辨者,远夷何以取信?今衅端已成,代北各屯兵马境上,爭议逾年未决,横使再至,事归朝廷。
此边臣之职,而朝廷自当之,则恐理难□缓,便要可否,违之则兵立起而患速,顺之则河东斥堠窄狭,为患虽迟而久远,大为不便也。
臣谓不若一委边臣,令其坚持久来图籍疆界为据,使其尽力交相詰难。
然北人非不自知理曲,盖故欲生事,遂兴干戈,以气吞我,以势凌我,是欲夺我累年所作之事。
彼非敢无故骤兴此端,实有以致其来也,惟陛下深省熟虑,不可一向独谓敌人造衅背盟也。
彼若万一入寇,事不得已,我持严兵以待之,来则御战,去则备守,此自古中国防边之要也。
若朝廷乘忿便欲深入討击,臣虑万一有跌,其害非细,更或与西夏为犄角之势,则朝廷宵旰矣。
事既至此,边奏警急,兵粮皆闕,窘于应用,须防四方凶徒必有观望者,谓国家方事外,虞其力不能制我,遂相聚啸,蜂蝟而起,即事將奈何?臣愿陛下以宗社为忧,生民为念,纳污含垢,且求安静,更俟岁时丰稔,穷困稍苏,流亡渐归,民麤安业,税赋不失,仓廩不虚,恩信宣布,人心固结,然后別图万全之举,贵免一跌之失,此天下之愿也,亦臣之志也。
向又喧传陛下决为亲征之谋\,中外益更忧惧,心陨胆落。
陛下虽英睿天纵,必有成算,然太平天子与创业之君,事体绝异,尤未可慨然轻举。
又恐朝廷且作声势,固无实心,事若如此,乃是我以虚声而邀彼实来也。
张虚声者,必有疏略之虞;作实来者,必有周密之虑。
以疏略之虞而当周密之计,其成败岂不灼然耶?假令入討得志而还,此契丹一种事方自大,况又夏国、唃廝囉、高丽、黑水女真、达靼等诸蕃为之党援,其势必难殄灭,使无緃类,即由此结成边患,卒无已时,大非长轡\远驭之道也。
臣窃谓因横使之来,且可选人以其疑我者数事开怀諭与云:「朝廷凡所为武备,乃中国常事,非愿外兴征伐。
向有用武之地,皆小蕃有过者,朝廷须合问罪。
若吾二大邦,通好已是七十余年,无故安肯輒欲破坏?恐是奸人走作,妄兴斗谍,或是彼闻我整促边事,即疑我有所兴作,我既知之,岂免大为准擬,盖因此互相疑贰,养成衅隙,遂有今日事理。
」朝廷更有可说诸事,但尽说之,须令释然无惑,乃一助也。
横使如不纳,即遣报聘者於辽主前具道此意,庶几一听,必有所益。
缘彼大藉朝廷岁与,方成国计,既有顾藉之心,岂无安静之欲?只以□疑未释,遂成倔强。
若与开解明白,必肯回心向化,凡百蔕芥,尽可脱落。
苟互相疑忌,两心不通,祸患日深,必成后悔。
臣歷观春秋洎战国时,诸侯递相征伐,两兵已合,飞矢在上,走使在下,其间辨说解释,遂各交绥而退,却復盟好者,比比皆是。
况今衅端渐启,兵尚未合,且可多方以理解释,或能有济,与其用战征而决胜负,万不侔也。
此致疑及御戎二事,臣並得之髃论,非出匤臆,是皆目前觽所共知共见必然之理,必难事外別求奇异之策也。
臣皆望陛下兼求博访,不宜专听一偏之说,恐有逆合圣意及畏避用事之人,不敢尽以实事上奏,有误国家大计。
臣今所以及此者,窃闻去春以久旱,陛下特降手詔,许人极陈朝政得失,中外欢忭,咸谓圣情已大开悟,寻闻上章论列者甚多,隨而或遭贬降,陛下殊不以手詔召人极陈为意而优容之,反令得罪,士大夫自此皆务鈐结,忠藎之言不敢復出於口。
臣谓下情不能上达者,乃朝政莫大之患也,愿陛下深思之,极虑之,早令天下受赐及朝廷无事,不胜大幸。
此奏出于箶遽,又且欲事理明白,不敢少加文饰及援据古事,但直书利害而已。
昔楚相子反谓区区之宋,尚有不欺人之臣,况中原大国,已与北人结隙,今若更不推诚\以待之,则恐不能解疑释惑也。
伏乞圣造特加裁恕。
彦博言:「敌人之情,贪利忘义,然自祖宗朝与之通好,息民几八十年,未□"□□□"□云□犯顺。
惟庆历初乘我西事未弭,故有邀求,当时再立誓书,亦古寻盟之义。
自数年前,累来妄理白沟馆地及要拆去铺屋。
况誓书之中,明载雄州所管白沟,两朝遵守已久,且信誓之辞,质於天地神祗,告於宗庙社稷,此而可渝,何以享国!今萧禧重来,又决於雄州北亭交割礼物,其意欲以雄州北亭为界。
原其贪心,亦因庆历初西事未平之际,来求黄嵬之地,朝廷容易弃与之耳。
然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必以誓书为证,彼虽诡辞,难夺正论。
臣又以事理度之,事固有逆顺,理固有曲直,若敌人不计曲直利害,敢萌犯顺之心,朝廷固已严於预备之要,足食足兵,坚完城堡,保全人民,以战则胜,以守则固,止此而已。
大抵中国之兵,利在为主,以主待客,以逸守劳,理必胜矣。
窃料圣意重於举动,发言盈庭,容有异论,或曰先发制人,意在轻动;或曰乘其未备,袭取燕蓟。
事不审处,恐將噬脐,非王师万全之举也,伏愿陛下垂意熟察之。
今朝廷分置將官,整齐器械,固得之矣,然將校偏裨,更须遴择其人。
又河朔荐饥,若兵连未解,物力殫屈,即金汤不守,先事而办,乃无后艰。
」彦博集自注九年三月。
按:彦博称三月者是也,若九年,则当云八年。
公亮言:「国家以通和之策羈縻强敌,虽岁委金帛,而休兵息民逾七十年。
近者数起衅端,盖欲自庇,不然,亦谋\之舛谬。
代北之地,详詔旨所諭,以为官吏按行图籍甚明,则虽欲包含,亦恐无名,与之无名,则无厌之欲后不可足,且敌人之情,畏强侮弱,要在控制得术耳。
嘉祐以前,西夏颇守誓约。
嘉祐元年,妄爭麟府封疆,遂掳郭恩武,戡黄道元,朝廷姑务含容,无一言问罪。
至治平二年,又妄认同家堡以为封境,杀掠属户弓箭手数千、牛马万数而去。
已而检视同家堡地界,乃元昊时生蕃十九户所献,遂降詔諭之。
诸司副使王无忌齎詔至境,拒而不纳,朝廷不欲深治,但命延州牒问,遂攻围大顺城,谅祚中流矢乃去。
其后虽遣使奉贡,而屡入寇边,乃詔权罢岁予,方復恳求,待之如初,因而帖服者八九年。
臣思北敌之情,恐不异此。
臣之愚虑,欲乞朝廷选择谋\臣报聘,諭与彼国生事,中国包含之意,至於疆界,案验既明,不可侵越,使敌主晓然,不为邀功之臣所惑,必未敢萌犯边之意。
且中国今日之势,与雍熙、景德之间不同,河北之兵,既以倍增,又益之以民兵,及行阵训练多出睿算,以此待敌,不为无备。
然尚须谋\择將帅,北边久不用兵,虽有可用之人,或未之试也。
若將帅得人,委之一面,使久其任,观其措置才略,足试后日之用。
或谓河北久戍之卒,不经征討,则陕西、河北近有战胜之兵,自可籍记,以备一旦调发。
敌人万一犯边,愿先绝其岁赐,临之以良將精兵,彼亦自亡之时也。
景德中,敌骑南牧,一遇亲征之师,狼狈请盟,若非真宗怜其投诚\,许为罢兵,无遗类矣。
况今日备御之势,又非昔时之比,但定州一路最为控扼,若入寇之初,勿犯其锋锐,俟其入界疲曳,以重兵夹攻,必无不克。
敌若敢深入內地,则臣谓大河之险,可敌坚城数重、劲兵数十万,寇至北岸,前临大河之阻,后有重兵扼之,前不得进,后不得奔,王师仍列强弩於南岸待之,此百胜之势也。
今者中国所以待敌人者,既极包容矣,若其生事不已,不使知惧,臣恐未易驯服。
控制之柄,无使倒持,北敌知中国之不可窥,奸谋\亦自息矣。
」朱史云:琦等度上以敌为忧,故深指时事以为言,疏奏既无可施行,敌亦卒不动。
今依新本,削去遣裴昱赐韩琦等四人詔。
墨本係之七年十月八日壬申,并附见琦等疏。
案詔语有云「横使復至」,则是萧禧再使,乃八年三月八日庚子入对,不应七年十月八日便云「横使復至」也。
墨本既误,朱本因之,今移入八年四月萧禧去时,仍以萧禧再来冠其首,庶詔及疏议並无牴牾。
丁卯,辽主遣永州观察使耶律景熙、崇禄少卿韩詵,其母遣怀德军节度使耶律达、广州防御使刘从祐来贺同天节。
詔国子监屏內舍生陶临出学。
初,吕惠卿引临为经义所检討,母病,謁告归省,闻王安石召为相,枉道见之,安石还朝以闻,故屏之。
既而御史蔡承禧復以为言,又詔殿三举。
上问安石何故取临,安石曰:「初不见其过故取,今见其有罪故絀,政当如此耳。
」日录云:自泗州倒行至临淮謁余。
不知临乡里是何处,当考。
詔废州为县,废县为镇,即兼兵或县万户、镇千户以上,委转运\司举知县、监镇官,余非初废,並銓院选差。
戊辰,赐西京昭孝禪院户绝田,仍免其税役。
管辖京东淤田李孝□言:「乞候矾\山水至,开四斗门引水淤田,权罢漕运\三二十日。
」从之。
以矾\水涨水颇浊,可用以淤故也。
癸酉,上批:「熙河路【一四】全乏钱粮,恐误边计,可速议经画。
」迺遣潍州团练推官杜常相度措置,增招弓箭手。
欲以减戍兵,紓边馈也。
后又詔与高遵裕裁减修造数。
詔罢给田募人充役,已就募人听如旧,其走死停替者勿补。
先是,王安石为上言给田募役有十余害,上曰:「苟如此,初何以有此议?议者必言所利。
」翌日,检初议,乃李承之言募弓手宜如弓箭手为便,遂作此法,余无所利。
安石曰:「只以田募弓箭手,已不如募弓手之便。
弓箭手虽选彊壮,然即取足于一家,苟可以为彊壮,则弗却也。
弓手乃选彊壮于无方,所募皆得真彊壮者。
」上乃令废以田募役法。
据实录乃四月三日事,今因罢给田募役始著之。
二月二十二日甲申,王庭老可考。
王荆公安石当国,以徭役害农,而游手无所事,故率农人出钱募游手给役,则农役异业,两不相妨。
行之数年。
荆公出判金陵,荐吕惠卿参知政事。
惠卿用其弟温卿之言,使役钱依旧,而拨诸路闲田募役。
既而闲田少,役人多,不能均齐天下,方患其法之不可行,而中丞邓綰又言:「惠卿意在甲毁乙,故坏新法。
」于是,不行温卿之言,而依旧给钱募役。
此据魏泰东轩录。
泰诚\不知事实者,姑附以证其误。
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初降指挥,苏軾奏议在元祐元年四月六日,王巖叟等駮奏在二年三月末,当并考。
乙亥,龙图阁直学士、髃牧使李中师权发遣开封府。
右监门卫大將军仲铣领雅州刺史,手詔「仲铣廉静修洁,好学知分,近曾召对,可特迁官」故也。
日录:十九日,上言:「与世居谋\反者医人刘育尝迁岐王奏差,而岐王见其多事,不许。
又干嘉王,仲铣言此人多事,不宜在王府,乃已。
」上因言铣廉静好学知分,王安石曰:「此以知忠信寡欲之人,有补於世。
」上曰:「良是。
」今附此。
三月四日,世居及育下狱;闰四月二十一日,断狱。
太常礼院言,已尊禧祖为太庙始祖,孟夏禘祭,当正东向之位,仍请自今禘祫著为定礼。
詔恭依。
丙子,岐王顥復奏乞赐外第,詔答不允。
戊寅,枢密副使、右諫议大夫□充为检校太傅、行工部侍郎、枢密使。
上批:「充久参机政,悉力职事。
」故有是命。
提举河北西路糴便粮草、金部员外郎吕嘉问为检正中书户房公事。
上批:「熙河路见闕钱谷,而將作调营缮材木数多,今三司修建將毕【一五】,京师造作又权罢七年,既无急用,即可权住采买,以紓边费。
」时修三司材料既足,而通远军、凤翔府累岁所应输纳木犹积欠五十余万,中书请尽蠲之,而以见役兵继令采伐,从之。
詔江寧府昨借常平钱米修农田水利,如限满未足,更展一年。
从宰相王安石请也。
都大提举黄、御等河公事程昉言:「乞自滹沱、葫芦两河引水淤溉滹沱南岸魏公、孝仁两乡瘠地万五千余顷,自永静军双陵道口引河水淤溉北岸曲淀等村瘠地万二千余顷,並俟明年兴工。
」从之。
正月二十五日可考。
河渠志第二卷:滹沱河,本西山水,由真定、深州、干寧与御河合流。
熙寧元年,河水涨溢,詔都水监、河北转运\司疏治。
六年,深州、祁州、永寧军修新河。
八年正月,发夫五千人并葫芦河增治之。
四月,程昉言:「诸引水溉南岸魏公等乡瘠地,凡一万五千顷;北岸曲淀等村瘠地,凡一万二千顷。
」从之。
明年,昉上淤田之劳,迁张逖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张適为大理寺丞。
自是,水利日兴而民受其赐。
志第三卷又云:八年四月,程昉言:「深州静安县令任涎检踏滹沱河南岸,放水入两堤旧河,淤溉南岸魏公、孝仁两乡瘠薄咸地约一万五千余顷,乞明年收毕二麦,全放滹沱、葫芦两河水淤溉。
」从之。
知广信军狄咏等言:契丹移新木、內城村两铺近边,欲以本军张瓜村、新河口两铺亦移近边,与彼相直。
」詔河北沿边安抚司遣官相度,如全属南地,即如所请。
知雄州王道恭言:「北界改移铺屋,见移文詰问,未敢再令毁拆。
」詔候契丹防守人马退则毁拆。
环庆路经略司言:「已諭蕃部,因请贷粮各於手背刺寨名,选为三等,籍定姓名。
」从之。
詔军头司呈试武艺人,及五人以上,或事体稍重,並取旨差官监试。
司农寺言:「州县百姓多舍施、典卖田宅与寺观,假託官司姓名。
欲令所属榜諭,听百日自陈,改正为己业,仍依簿法通供敷纳役钱。
」从之。
命新知代州周永清代张诚\一,同韩縝分画地界。
上以承旨司及閤门闕官,故留诚\一也。
永清入对,言:「疆境不可轻以予人,臣职守土,不愿行。
」因遣之。
留诚\一为承旨司及閤门闕官,此据御集。
六月二十八日,永清还代州。
旧纪亦书知代州周永清代张诚\一议疆事。
新纪削去。
王安石为上言:「契丹大而无略,则多隙可乘,且并诸国及燕人为一,四分五裂之国也。
」上曰:「中国兼燕、秦、楚、越万里之地,古所以胜外敌之国皆有之。
能修政刑,则契丹诚\不足畏。
」安石曰:「中国如大物,要以大力操而运\之耳。
」又论兵民,安石曰:「既以民为兵,则宜爱惜得其心。
如陛下前欲以义勇为募兵,认定牛驴,即极非所以得民心,事之安危,或兆於此。
古人以民为贵,不可不察。
」上矍然曰:「良是。
」认定牛驴事,在十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甲申。
是日,四月七日。
进呈比扑马数,枢密院欲存牧监,又欲留监牧马,准备军行负马□犬。
中书比扑,岁用三万贯买监牧所生马,数足,而岁可省官钱五十三万贯,地利在民,尚不计数。
凡牧监岁牧马二百余匹【一六】,无色额马尽皆配军,亦止二百余匹,而中书擘画熙河买马,未及十箇月【一七】,比旧已增九十余匹。
上令中书施行,而□充固爭,以为:「牧监不当废,若外敌旅拒,马不可买,中国如何得马?」上曰:「虽如此,牧马亦不济事。
祖宗时,牧监但养大马,后来孳生,是非明白无可疑。
」充曰:「向令认定驴牛,中书便云骚扰。
今中书却要临时买驴以供负马□犬,岂不骚扰?」安石曰:「无事时,不问有无驴牛,须令五户或十户共认驴牛一头,不知此牛驴令谁作主?且无驴牛之人,须被配率出钱,此所以为骚扰。
今中书计算,若遇要驴时,用见今第一等价上增一倍买驴,事定后更不收一钱。
即每三年一次用兵,比养马以待用可省七十万贯。
用第一等价上增一倍买驴,假令括买,亦不为亏损百姓,此所以易于预认。
」上曰:「此利害分明,兼马皆生梗,岂可负马□犬也。
」已见七年十二月甲申注,今修入正文。
安石又为上言:「去年体量放税,东南仓廩为之一空,非计也。
此乃冯京故为此,与苏秦厚葬以明孝同意。
」又进呈前借常平物与转运\司修城堑之类,安石曰:「臣谓宜爱惜常平物,以待非常,不宜遽如此费出。
」上以为然,乃令前降指挥勿行,以度僧牒还司农。
前降指挥当考。
闰四月十八日,安石又言放税事,可参照。
庚辰,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言:「雅州名山县发往秦、熙州等处茶,乞听官场尽买,不许商贩。
」詔商人就官场买者听之,每马□犬纳长引钱千,指定州军货易。
蕃官副军主李默戩觉授三班借职、本族巡检,自言招安蕃部有劳也。
河北东路转运\判官吕温卿言:「欲令造簿,县晓諭民供通户下自来漏帐田产,更不坐罪,积年税赋免追。
」从之。
河北西路转运\司言:「北兵过界,略真定府北寨横巡节级杜辛等。
」上批:「此安抚司事也,转运\司何预?令具析以闻。
」权御史中丞邓綰言:「奉詔看详世居家书简,有与世居亲密者案后收理。
本台搜检世居家书简看详,各是寻常往还,人数不少,未敢一例收理。
」詔於法有罪人即收坐。
綰又言:「李逢、世居等起意皆因挟图讖祆妄书以相摇惑,伏详编敕,讖书之禁,虽坐流三千里,然非因事罥罣,无由发觉。
所以法令徒设,人不知畏,士庶之家亦或收藏传说,不以为怪。
乞下诸路,晓告收传图讖文书者立烧毁,或首纳入官,官为焚弃,过两月许人告,重赏之,犯人处死。
」詔送编敕所立法以闻。
其后立法:私有图讖及私传习者,听人告,赏钱百千。
从之【一八】。
綰又言:「世居纳匪人,论兵挟讖,访天文变异,伺国家休咎,出处架结,累年于兹,宗正不察,教官无状,其罪不可不治。
又宗邸明有门禁,而逢等出入自恣,宫门无歷案验,当正监门使臣之罪。
」又言:「世居文字內有攻守图术一部,得于內臣,张宗礼尝勾当三馆,盗印官本遗之,虽各会赦去官,並乞特令案后收坐。
」从之。
壬午,宣徽北院使张方平为中太一宫使。
方平以同天节称贺礼毕,欲求近京一郡,乃有是除。
詔所考京朝官班行选人,试经书、律令大义、断案。
上等,大理评事梁子野赐同进士出身,二人循资,並堂除;中等四十七人堂除;下等六十三人並与差遣,并注官。
子野,適孙也。
参知政事吕惠卿乞罢五日一赴讲筵,从之。
湖南转运\司言潭、衡、邵、道州江水溢,坏官私庐舍。
癸未,知制誥、权发遣三司使章惇为权三司使。
知徐州、司勋郎中魏孝先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
孝先尝得对,具论冯京挠正之状,故王安石以为可用,上亦谓:「孝先不可得,朝廷士大夫用心如此者殊少。
」翌日,遂有此命。
孝先以中书提点五房公事、主客郎中知徐州,乃七年七月二十二日戊午。
权提点河北东路刑狱、驾部员外郎范子渊,復为同管勾外都水监丞、都大提举疏濬黄河,避转运\副使陈知俭亲也。
知俭不知与子渊何亲。
据墓誌,知俭尝坐言濬河非是夺官,更须考详。
上批:「河东马军多而马不足,妨废教阅。
人既未可顿减,遂不给马,则一路全闕兵,缓急小有边事,从何调发?兼今计所校,省钱粮不多,可且仍旧。
」初,河东骑军有马万一千余匹,岁以番次戍边,余留內地,率十年一周。
熙寧六年,议者谓官养马费廩食,多死损,始詔:「五路募义勇、保甲养马,户一匹,岁免折变缘纳钱六千五百。
户愿养二匹者听。
开封府界毋过二千匹,五路各毋过五千匹。
」於是兵部请令河东养马,正军五千匹,义勇、保甲五千匹,共以万匹为额。
时河东正军有马九千五百余匹,请罢支填,以义勇、保甲马补其闕数,候正军马不及五千匹,然后以官马支填。
奏上,詔中书、枢密院比较利害以闻。
枢密院以谓:「车骑武备,国之大计,不当专为一时省用而论废置,且官养一马岁为钱二十七千,民间养马纔免折变缘纳钱十四千四百,盖缘纳钱六千五百折米,计其价当为十四千四百也,余皆出於民,必非所愿,不免抑配,兼虑芻秣失节,或致损坏,又不善调习,缓急何以应用【一九】?况减军马五千匹【二○】,即异时须减就粮马军正数九千九百人,又於见支分数马减三千九百四十匹,不惟人情不便,缓急边防事宜何处取备?若朝廷且令官军、民兵两不废弛,训练经久,必有可用,但存诸军分数马外,渐令民间情愿养饲服习,不须指定五千匹数,於理似可。
」与中书更问难往来,中书大指以为:「官养一马,以中价率之,岁为钱二十二千,募民养马,可省官芻秣及傔衣粮岁为钱八万余緡。
且使入中芻豆之家,无所邀厚价。
计熙寧五年、六年,官马死倍於保甲马,而保甲有马则可习骑战,平时可使袭逐盗贼\,公私有利。
」上从枢密院议而有是旨,中书不能夺。
乃詔河东义勇、保甲养马,令转运\司岁计所免折变缘纳实费钱,以三司钱拨还;河东马军听依旧支填,候教成义勇、保甲別取旨。
六年义勇、保甲养马指挥,要见月日。
兵志:八年,兵部请河东骑军五千,义勇、保甲五千,凡万匹为额。
时河东正军有九千五百余匹,请罢给,以义勇、保甲马补其闕数,俟他日正军不及五千匹,然后以官马给之。
奏上,詔中书、枢密院较利害以闻。
枢密院以谓:「车骑武备,国之大计,不当为一时省用而论废置。
且官养一马岁为钱二十七千,民养一马纔免折变缘纳钱六千五百,计其折价,当为钱十四千四百也,余皆出于民,必非所愿。
兼虑芻秣失节,或不善调习,缓急无以应用。
况减军马五千匹,即异时须减就粮马军正数九千九百人,其见支分数马又当减三千九百四十匹,不惟重扰于民,边防事宜何以取备?」与中书问难久之,王安石曰:「陛下欲训义勇、保甲令可用,故將以省募卒,□河东一路也。
今又不令养马,则民兵无骑,民兵无骑则异时何以为用?且用募兵五千骑之费,可养义勇、保甲万骑,教成之后,精勇但有过于募兵,无不及焉。
且官养一马,以中价率之,岁为钱二十二千,募民养马,可省官芻秣及傔衣粮岁为钱八万余緡。
且使入中芻豆之家,无所邀厚利。
计熙寧五年、六年,官马死倍于保甲马,而保甲有马则可习骑战,平时可使袭逐盗贼\,公私有利。
若欲且存骑军马额,即义勇、保甲养马可令三司出备,候一二年教义勇、保甲精熟,则马军別颁旨。
」上从之。
乃詔河东义、保养马,所免折变缘纳实费钱,以三司钱偿之;河东马军且仍旧,俟教义勇、保甲成,別取旨。
自「王安石曰:『陛下欲训义勇』」至「別取旨」,本志並因日录。
日录又曰:比扑河东义勇、保甲养马,密院检详,故落三司状,妄作比扑数,要作义勇养马所省不多【二一】,上曰:「密院兵房比扑得全不是。
」然上欲且依旧令兵士养马,安石曰:「陛下欲训习义勇、保甲令可用,故將以省募卒,□河东一路也。
今又不令保甲、义勇养马,即民兵无马,民兵无马则异时何以为用?且用募兵五千骑之费,可养义勇、保甲万骑,所养义勇、保甲与募兵之费又不同。
义勇、保甲教成之后,精勇但有过于募兵,无不及焉。
不知如何不令义勇、保甲养马?若欲且存骑兵马额,即义勇、保甲养马所费,可令三司出备,候一二年教得义勇、保甲精熟,即马军別取旨。
」上曰:「好。
」绍圣三年七月六日,张赴等云云可考。
权知开封府司录参军朱炎言:「奉詔在京免行钱,贫下户减万緡,已减百六十余行,依旧祗应。
近有彩色等十三行愿復纳免行,欲听许。
」从之,乃詔贫下户量减钱毋得过半。
既而上批:「昨日依朱炎所请,於已放免行钱万緡,却令认纳五千緡。
再详事理未便,可再取旨。
」中书进呈,卒如炎所奏。
赐蕃官温必鲁扬家绢五百,温必鲁扬官至侍禁,河州战没,当得二子恩而无子,故赐之。
甲申,金部员外郎、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吕嘉问兼提举市易司。
王安石言:「近京师大姓多止开质库,市易摧兼并之效,似可见方,当更修法制驱之,使就平理。
」上曰:「均无贫固善,但此事难尔。
」安石曰:「秦能兼六国,然不能制兼并,反为寡妇清筑台。
盖自秦以来,未尝有摧制兼并之术,以至今日。
臣以为苟能摧制兼并,理财则合与须与,不患无财。
臣尝论廩餼当称事政,为此也。
」后数日,□安持辞市易,上不许,安石曰:「臣与嘉问亲厚非有他,但与议市易而已。
然其被诬,臣以亲厚之故已难为之辨明,况臣女貋,恐有事愈难为言,乞別选人。
」上固不许。
此据日录二十八日事。
实录于甲申日书【二二】太常博士、祕阁校理陈睦兼监察御史,大理寺丞蔡承禧改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裏行,今移入四月三日,削此不著。
西京左藏库副使王昭序兼閤门通事舍人。
昭序自陈閤门守职五十三年,老病,乞解点检閤门簿书并提点承受,特迁之。
权三司使章惇乞重定牙司条例及差占军大將窠名。
从之。
赐度僧牒五百,治保州东南缘边陆地为水田。
从河北缘边安抚副使沈披请也。
披又乞钱五万緡收息酬覘事人,詔赐万緡。
熙河路经略司言:「马衔山后锡丹族蕃部达克博,说諭赵醇忠及母、妻等来降,又诱洮州巴凌酋首居岷州城北,遂成蕃市。
兼达克博志在效顺,家属亦有为鬼章杀害,乞补一近城下班行,充巴凌巡检,专管勾巴凌一带蕃商往来。
」詔补达克博三班差使、巴凌巡检。
赠邵州团练使宗藎所生母、永和县太君皇甫氏永嘉郡太夫人。
以上批「皇甫氏可以宗瑗母例赠郡夫人」故也。
宗瑗例,当检。
本纪于甲申日书:新作奉元歷成,颁天下。
按实录,乃是闰四月壬寅,今从实录。
丙戌,皇城使、忠州刺史、广南西路鈐辖石鑑为卫尉少卿、直昭文馆、知宣州。
鑑始换武职,至是自列愿还文资,上以其有功优迁。
鑑先除广南东路鈐辖,七年八月二日。
未半岁,改西路。
八年正月二十八日。
上初欲委鑑团结、教阅诸洞保甲,以为朝廷差出,刘彞必忌之,就令彞委鑑。
既而彞固不欲鑑来,乃言:「鑑,邕人,今鈐辖本路非便,大抵溪洞人喜生事,以动朝廷取赏。
」上谓王安石曰:「鑑不至此,然边人诚\好生事。
」安石曰:「能生事则亦能弭事,朝廷不知所以御之,则敢生事以取赏,朝廷知所以御之,使其造难则无所逃罪,弭难则有以取赏,何患其好生事也。
」於是上復徙鑑东路。
此月二十二日。
鑑未知改命,而有是请,上从之。
上与王安石论鑑事,乃此月十九日,后三日遂有宣州之命。
鑑乞还文资,犹称广西鈐辖,则固未知復徙广东。
其有是请,必以刘彞不乐鑑故也。
司农寺乞遣官同发运\司裁减□费,从之。
上批:「提举在內修造所张茂则差出,张若水在假,修完內城可差见管勾宋用臣。
」
丁亥,著作佐郎张琬同提举荆湖北路常平等事,太原府兵曹参军范鏜为崇文院校书。
琬、鏜尝从王韶辟,至是韶言其材,召对,命之。
罢著作佐郎林旦勾当进奏院,以知通进银台司陈绎言「旦先任台官,坐言事不实降黜,乞別与差遣」故也。
五月十六日,王安石云云可考。
都提举市易司贾昌衡等言:「金宝非衣食所资,但当禁其侈僭,若有糜坏,旧法致之以死,则论罪太重;募以厚赏,则为禁太密。
今新敕止坐以销为饰者,则旧法已刪改,其糜坏金银盖已无禁。
然民尚循前法,未敢通用。
已令本司造金银箔出卖。
」上批:「市易务箔金宜罢出卖,已成者听於后苑作折换。
」上又批:「市例钱,元条无税物,商人当纳与否?」旧舟□入京城,典吏並缘为奸,□取留难,而征算入官,十纔三四。
於是,有司请计所□取数,减五六收之,以禄典史,而典史犯□取百钱以上,皆坐配法,征算入官,十收其八,皆缘有税物始收。
至是,上疑无税物者亦收市例钱,故以问中书也。
赐熙河京钞二十万緡、河州十万緡。
又以江南东路折斛钱二十万緡赐河北西路转运\司,並收糴本。
詔杜常取熙河路经略安抚司去年隨军、蕃部两库及帖助公使钱给用名件,与高遵裕密具当用及当裁损数以闻。
以遵裕乞权罢永兴等处、熙州、通远军市易,且令经略司主之,及以去年市易茶场净利归经略司,如不可,即乞詔有司据本路一年合用钱数明支拨封桩故也。
戊子,內殿崇班、閤门祗候高公绘、高公纪並为閤门通事舍人。
司农寺言,提点京西南路刑狱张復礼定修许州邓艾河不当,詔都水监丞刘璯相视以闻。
又乞借度僧牒三千、紫衣敕千,许诸路衙前承买,酬折重难等第,从之。
河北察访使沈括、曾孝□上守城人数,詔依孝□所定,令军器监约防城分数器仗增倍计置。
己丑,上批:「教阅法及赏罚格,已面諭曾孝□修改大意,可付与,令取旨別行审定。
差左藏库使夏元象同详定。
」不知別审定何事,此或与二月十六日、五月九日阵图相关,更详之。
上批:「斩马刀局役人匠不少,所造皆兵刃。
旧东、西作坊未迁日,有上禁军数百人设铺守宿。
可差百人为两铺,以潜火为名,分地守宿。
」先是,斩马刀局有杀作头、监官者,以其役苦,又禁军节级强被指射就役,非其情愿,故不胜忿而作难。
王安石常与同列白上,以为宜稍□之。
至是,僉为上言其事,上以不可,因此遽輟,亦且了矣。
安石曰:「凡使人从事,须其情愿,乃可长久。
」上曰:「若依市价,即费钱多,那得许钱给与?」安石曰:「餼廩称事,所以来百工。
餼廩称事,来之则无彊役之理。
且以天下之财,给天下之用,苟知所以理之,何忧不足,而於此靳惜!若以京师僱直太重,则如信州等处铁极好,匠极工,向见所作器极精,而问得僱直至贱,何不下信州置造也。
」此据日录四月十七日,今附见。
安石前在相位时,亦屡言此,当检附。
六年五月一日,始置斩马刀局。
蔡承禧二章,附此年五月十七日。
詔特免河州进士梅惇等九人將来文解,以惇等自陈收復以来未沾恩,乞如熙州例故也。
詔妃嬪每三岁许奏乞同宗或异姓有服亲合入差遣一次。
先是,妃嬪陈乞无定法,故立此制。
志同。
詔沙苑监隶髃牧司,余八监及河南北两监牧司並废。
以中书、枢密院言:「河南北十二监,自熙寧二年至五年,岁出马千六百四十匹,可给骑兵者二百六十四,余止堪给马铺。
两监牧岁费及所占牧地约租钱总五十三万九千六百三十八緡,计所得马为钱三万六千四百九十六緡而已,得不称失。
」故废之,以牧地租给市易务茶本钱外,余寄常平籍出息,以给售马之直。
六年四月二十五日,文彦博、蔡挺云云。
□冲卿、蔡子正等为枢密副使,上言请废河南北监牧司,文潞公为枢密使,以为不可。
元厚之为翰林学士,与曾孝□受詔详定,厚之计其吏兵之禄及牧田可耕种,所以奏称两监岁费钱五十六万,所息之马,用三万緡可买。
詔尽废天下马监,止留沙苑一监,选其马可充军用者悉送沙苑监,其次给传置,其次斥卖之,牧田听民租佃,尽令转运\司输每岁所省五十三万緡於市易务。
马既给诸军,则当给芻粟及傔衣粮,所费甚广;监马送沙苑止四千余匹,在道羸瘠死者殆半,国马尽於此矣。
时熙寧八年冬也。
此据司马光记闻,当考。
兵志第六卷:六年四月二十五日,髃牧制置使文彦博言:「议者欲赋牧地与民而敛租课,散国马於编户而责孳息,不便。
」乃詔元絳、蔡確比校利害上之。
於是,中书、枢密院言:「河南北十二监,起熙寧二年至五年,岁出马千六百四十匹,可给骑兵者二百六十四,余止堪给邮传。
而两监牧岁费及所占地租总五十三万九千六百三十余緡,而所出马为钱三万六千四百九十六緡而已。
其九监马三万余匹,倘不更制,则日有死耗。
」於是詔以沙苑监隶髃牧司【二三】,废八监,并两监牧司善马分隶诸监,余鬻之,收其租之入,以给市易茶本钱,余寓常平籍,取子钱以市马;马监兵五千,以为广固、保忠指挥,修完京城焉。
初,欲废监牧,枢密院文彦博、□充固爭,以为:「监牧不当废,若外敌旅拒,马不可买,则中国如何得马?恐法不善,但当变法【二四】。
」王安石曰:「向令刘航变法初,人固知其无后效,非今而后可知也。
密院委人立法牧养,诸司不得关预,行之一年,乃费五十三万緡,得三万贯。
今欲变法,恐復如刘航。
且今所校利害,止公家费省而已,民之利害,尚不备言。
如马之害稼,田之废耕,此乃民之利害也。
」上曰:「虽如此,牧马亦无补。
」于是卒废之。
按:废监牧实在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虽中书、密院奏称二年至五年,盖以五年马数比较耳。
本志便于六年係此事,误也。
既书六年卒废监牧,继书七年又废鄆州东平监,以其地赋民,后遂废高阳、真定、太原、大名、定州五监,如东平故事。
八年,以废监财充市易本钱外,以给熙河岁计。
十二月云云,序事失次如此,今不取。
绍圣三年七月六日,张赴等云云可考。
詔北京、澶定州封桩粮草,令三司月具已有、见闕数以闻。
上批:「代州见与北人分界,而水峪地一事初未结绝。
今韩縝奏已定日於西陘与萧素、梁颖相见。
缘水峪地未了,恐不可隔越无序,可令依所降朝旨商量,候事毕日迤邐西去分画。
」先是,上批:「闻河北、河东上等户至今流移不绝,或缘与下户同保请常平钱谷,保內人近因乏食,多已逃散,惧將来独於户下催理,故一例迁避,宜令所在体量以闻。
」时七年十一月丁酉也。
是日,王安石以请诸路体量状进呈,惟磁、相州言有上户流移,多因灾伤闕食,或为分房减口,初不缘抱下户欠常平钱谷,余皆云无之。
安石遂白上:「磁、相言上户有逃移,亦恐未实,缘其奏称或为分房减口,岂得谓之逃移?不知当时谁为陛下言此,何不明示姓名,令彼分析是何处有此事。
」上曰:「忘记是谁言此。
」安石曰:「彼既言之,必有事实。
若有事实,即是州县监司合根究蔽欺;若无事实,即如此诬妄之人,存之何利!陛下欲明目达聪,则容长此辈,適足自蔽耳。
」上曰:「如□中復,即已施行。
」安石曰:「两制夺一官,何足以惩奸!天下事如煮羹,下一把火,又隨下一杓水,即羹何由有熟时也。
」神宗忧民至矣,而王安石所言乃如此,因具载之。
移去年十一月三日上批附此,庶易观览也。
□中復责官事,在今年二月七日,朱本于七年十一月三日削去,墨本签贴云体量到並无流移,係进呈讫,新本復存之。
所谓「进呈讫」,即安石云云也。
注释
【一】两朝誓书册內又有付刘忱等两书「付」原作「附」,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席又难于宾主「又」,下文李燾注引吕惠卿集及宋会要蕃夷二之二四作「尤」。
【三】且地接三州「州」原作「川」,据上引李燾注及宋会要蕃夷二之二五改。
【四】並在长连城六蕃岭之北「之北」原作「地」,据上引李燾注及治蹟统类卷一六神宗朝议契丹地界改。
【五】即更不论有无照证「不论」二字原脱,据同上二书补。
【六】向西接古长城为界「长」下原衍「连」字,据同上二书刪。
【七】上遣使者持报书示禧「报书」二字原脱,据上引治蹟统类补。
【八】北朝所差官司「差」原作「奏」,据上下文改。
【九】今来圣旨只为两朝通好岁久「两朝」原作「两处」,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雁门寨地分至北界遮虏军据上文,疑此下脱「十一里,今雁门寨至长连城约八九里,长连城至遮虏军」二十一字。
【一一】至欲当中独坐「至欲」原作「致于」,据正文改。
【一二】就改沟封「改」原作「往」,据阁本及正文改。
【一三】近又分置河北三十七將「七」原作「六」,据阁本及上文改。
按:「七」,治蹟统类卷一六神宗朝议契丹地界亦作「六」。
【一四】熙河路原作「西河路」,据阁本改。
【一五】今三司修建將毕「毕」原作「军」,据阁本改。
【一六】凡牧监岁牧马二百余匹下「牧」字原作「收」,据阁本改。
【一七】未及十箇月「十」上原衍「反」字,据阁本刪。
【一八】从之据文,疑此二字当在上文「犯人处死」句下。
【一九】缓急何以应用「缓」原作「缘」,据阁本改。
【二○】况减军马五千匹「军马」二字原倒,据文改。
下同。
【二一】要作义勇养马所省不多「省」原作「费」,据阁本改。
【二二】实录于甲申日书「书」原作「旧」,据上文改。
【二三】於是詔以沙苑监隶髃牧司「沙」字原脱,据上文补。
【二四】但当变法「法」原作「去」,据阁本、活字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