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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奚长儒,字富仁,代人也。
祖俟,魏定州刺史。
父庆,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长儒少怀节操,胆烈过人。
十五袭爵乐安公。
魏大统中,起家奉车都尉。
周太祖引为亲信,以质直恭勤,授大都督。
数有战功,假辅国将军,累迁使持节、抚军将军、通直散骑常侍。
平蜀之役,恒为先锋,攻城野战,所当必破之。
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增邑三百户。
天和中,除渭南郡守,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从武帝平齐,迁上开府,进爵成安郡公,邑千二百户,别封一子县公。
宣政元年,除左前军勇猛中大夫。
后与乌丸轨围陈将吴明彻于吕梁,陈遣骁将刘景率劲勇七千来为声援,轨令长儒逆拒之。
长儒于是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景军。
景至,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奇兵,水陆俱发,大破之,俘数千人。
及获吴明彻,以功进位大将军。
寻授行军总管,北巡沙塞,卒与虏遇,接战,大破之。
高祖作相,王谦举兵于蜀,沙氐上柱国杨永安扇动利、兴、武、文、沙、龙等六州以应谦,诏长儒击破之。
谦二子自京师亡归其父,长儒并捕斩之。
高祖受禅,进位上大将军,封蕲春郡公,邑二千五百户。
开皇二年,突厥沙钵略可汗并弟叶护及潘那可汗众十余万,寇掠而南,诏以长儒为行军总管,率众二千击之。
遇于周,众寡不敌,军中大惧,长儒慷慨,神色愈烈。
为虏所冲突,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斗三日,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虏气稍夺,于是解去。
长儒身被五创,通中者二;其战士死伤者十八九。
突厥本欲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力战,虏意大沮,明日,于战处焚尸恸哭而去。
高祖下诏曰:"突厥猖狂,辄犯边塞,犬羊之众,弥亘山原。 而长儒受任北鄙,式遏寇贼,所部之内,少将百倍,以昼通宵,四面抗敌,凡十有四战,所向必摧。 凶徒就戮,过半不反,锋刃之余,亡魂窜迹。 自非英威奋发,奉国情深,抚御有方,士卒用命,岂能以少破众,若斯之伟?言念勋庸,宜隆名器,可上柱国,余勋回授一子。 其战亡将士,皆赠官三转,子孙袭之。"
其年,授宁州刺史,寻转鄜州刺史,母忧去职。
长儒性至孝,水浆不入口五日,毁悴过礼,殆将灭性,天子嘉叹。
起为夏州总管三州六镇都将事,匈奴惮之,不敢窥塞。
以病免。
又除襄州总管,在职二年,转兰州总管。
高祖遣凉州总管独孤罗、原州总管元褒、灵州总管贺若谊等发卒备胡,皆受长儒节度。
长儒率众出祁连山北,西至蒲类海,无虏而还。
复转荆州总管三十六州诸军事,高祖谓之曰:"江陵要害,国之南门,今以委公,联无虑也。"
岁余,卒官。
谥曰威。
子暠,大业时,官至太仆少卿。
贺娄子干贺娄子干,字万寿,本代人也。
随魏氏南迁,世居关右。
祖道成,魏侍中、太子太傅。
父景贤,右卫大将军。
子干少以骁武知名。
周武帝时,释褐司水上士,称为强济。
累迁小司水,以勤劳,封思安县子,俄授使持节、仪同大将军。
大象初,领军器监,寻除秦州刺史,进爵为伯。
及尉迥作乱,子干与宇文司录从韦孝宽讨之。
遇贼围怀州,子干与宇文述等击破之。
高祖大悦,手书曰:"逆贼尉迥,敢遣蚁众,作寇怀州。 公受命诛讨,应机荡涤,闻以嗟赞,不易可言。 丈夫富贵之秋,正在今日,善建功名,以副朝望也。"
其后每战先登,及破鄴城,与崔弘度逐迥至楼上。
进位上开府,封武川县公,邑三千户,以思安县伯别封子皎。
开皇元年,进爵巨鹿郡公。
其年,吐谷浑寇凉州,子干以行军总管从上柱国元谐击之,功最优,诏褒美。
高祖虑边塞未安,即令子干镇凉川。
明年,突厥寇兰川,子干率众拒之,至可洛峐山,与贼相遇。
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敝,纵击,大破之。
于是册授子干为上大将军曰:"於戏!敬听朕命。 唯尔器量闲明,志情强果,任经武将,勤绩有闻。 往岁凶丑未宁,屡惊疆埸,拓土静乱,殊有厥劳。 是用崇兹赏典,加此车服,往钦哉!祗承荣册,可不慎欤!"征授营新都副监,寻拜工部尚书。
其年,突厥复犯塞,以行军总管从窦荣定击之。
子干别路破贼,斩首千余级,高祖嘉之,遣通事舍人曹威赍优诏劳勉之。
子干请入朝,诏令驰驿奉见。
吐谷浑复寇边,西方多被其害,命子干讨之。
驰驿至河西,发五州兵,入掠其国,杀男女万余口,二旬而还。
高祖以陇西频被寇掠,甚患之。
彼俗不设村坞,敕子干勒民为堡,营田积谷,以备不虞。
子干上书曰:"比者凶寇侵扰,荡灭之期,匪朝伊夕。 伏愿圣虑,勿以为怀。 今臣在此,观机而作,不得准诏行事。 且陇西、河右,土旷民稀,边境未宁,不可广为田种。 比见屯田之所,获少费多,虚役人功,卒逢践暴。 屯田疏远者,请皆废省。 但陇右之民以畜牧为事,若更屯聚,弥不获安。 只可严谨斥候,岂容集人聚畜。 请要路之所,加其防守。 但使镇戍连接,烽候相望,民虽散居,必谓无虑。"
高祖从之。
俄而虏寇岷、洮二州,子干勒兵赴之,贼闻而遁去。
高祖以子干晓习边事,授榆关总管十镇诸军事。
岁余,拜云州刺史,甚为虏所惮。
后数年,突厥雍虞闾遣使请降,并献羊马。
诏以子干为行军总管,出西北道应接之。
还拜云州总管,以突厥所献马百匹、羊千口以赐之,乃下书曰:"自公守北门,风尘不警。 突厥所献,还以赐公。"
母忧去职。
朝廷以榆关重镇,非子干不可,寻起视事。
十四年,以病卒官,时年六十。
高祖伤惜者久之,赙缣千匹,米麦千斛,赠怀、魏等四州刺史,谥曰怀。
子善柱嗣,官至黔安太守。
子干兄诠,亦有才器,位至银青光禄大夫、鄯纯深三州刺史、北地太守、东安郡公。
史万岁史万岁,京兆杜陵人也。
父静,周沧州刺史。
万岁少英武,善骑射,骁捷若飞。
好读兵书,兼精占候。
年十五,值周、齐战于芒山,万岁时从父入军,旗鼓正相望,万岁令左右趣治装急去。
俄而周师大败,其父由是奇之。
武帝时,释褐侍伯上士。
及平齐之役,其父战没,万岁以忠臣子拜开府仪同三司,袭爵太平县公。
尉迥之乱也,万岁从梁士彦击之。
军次冯翊,见群雁飞来,万岁谓士彦曰:"请射行中第三者。"
既射之,应弦而落,三军莫不悦服。
及与迥军相遇,每战先登。
鄴城之阵,官军稍却,万岁谓左右曰:"事急矣,吾当破之。"
于是驰马奋击,杀数十人,众亦齐力,官军乃振。
及迥平,以功拜上大将军。
尔硃勋以谋反伏诛,万岁颇相关涉,坐除名,配敦煌为戍卒。
其戍主甚骁武,每单骑深入突厥中,掠取羊马,辄大克获。
突厥无众寡莫之敢当。
其人深自矜负,数骂辱万岁。
万岁患之,自言亦有武用。
戍主试令驰射而工,戍主笑曰:"小人定可。"
万岁请弓马,复掠突厥中,大得六畜而归。
戍主始善之,每与同行,辄入突厥数百里,名詟北夷。
窦荣定之击突厥也,万岁诣辕门请自效。
荣定数闻其名,见而大悦。
因遣人谓突厥曰:"士卒何罪过,令杀之,但当各遣一壮士决胜负耳。"
突厥许诺,因遣一骑挑战。
荣定遣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
突厥大惊,不敢复战,遂引军而去。
由是拜上仪同,领车骑将军。
平陈之役,又以功加上开府。
及高智慧等作乱江南,以行军总管从杨素击之。
万岁率众二千,自东阳别道而进,逾岭越海,攻陷溪洞不可胜数。
前后七百余战,转斗千余里,寂无声问者十旬,远近皆以万岁为没。
万岁以水陆阻绝,信使不通,乃置书竹筒中,浮之于水。
汲者得之,以言于素。
素大悦,上其事。
高祖嗟叹,赐其家钱十万,还拜左领军将军。
先是,南宁夷爨来降,拜昆州刺史,既而复叛。
遂以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击之。
入自蜻蛉川,经弄冻,次小勃弄、大勃弄,至于南中。
贼前后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
行数百里,见诸葛亮纪功碑,铭其背曰:"万岁之后,胜我者过此。"
万岁令左右倒其碑而进。
渡西二河,入渠滥川,行千余里,破其三十余部,虏获男女二万余口。
诸夷大惧,遣使请降,献明珠径寸。
于是勒石颂美隋德。
万岁遣使驰奏,请将入朝,诏许之。
爨玩阴有二心,不欲诣阙,因赂万岁以金宝,万岁于是舍玩而还。
蜀王时在益州,知其受赂,遣使将索之。
万岁闻而悉以所得金宝沉之于江,索无所获。
以功进位柱国。
晋王广虚衿敬之,待以交友之礼。
上知为所善,令万岁督晋府军事。
明年,爨玩复反,蜀王秀奏万岁受赂纵贼,致生边患,无大臣节。
上令穷治其事,事皆验,罪当死。
上数之曰:"受金放贼,重劳士马。 朕念将士暴露,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卿岂社稷臣也?"万岁曰:"臣留爨玩者,恐其州有变,留以镇抚。 臣还至泸水,诏书方到,由是不将入朝,实不受赂。"
上以万岁心有欺隐,大怒曰:"朕以卿为好人,何乃官高禄重,翻为国贼也?"顾有司曰:"明日将斩之。"
万岁惧而服罪,顿首请命。
左仆射高颎、左卫大将军元旻等进曰:"史万岁雄略过人,每行兵用师之处,未尝不身先士卒,尤善抚御,将士乐为致力,虽古名将未能过也。"
上意少解,于是除名为民。
岁余,复官爵。
寻拜河州刺史,复领行军总管以备胡。
开皇末,突厥达头可汗犯塞,上令晋王广及杨素出灵武道,汉王谅与万岁出马邑道。
万岁率柱国张定和、大将军李药王、杨义臣等出塞,至大斤山,与虏相遇。
达头遣使问曰:"隋将为谁?"候骑报:"史万岁也。"
突厥复问曰:"得非敦煌戍卒乎?"候骑曰:"是也。"
达头闻之,惧而引去。
万岁驰追百余里乃及,击大破之,斩数千级,逐北入碛数百里,虏遁逃而还。
杨素害其功,因谮万岁云:"突厥本降,初不为寇,来于塞上畜牧耳。"
遂寝其功。
万岁数抗表陈状,上未之悟。
会上从仁寿宫初还京师,废皇太子,穷东宫党与。
上问万岁所在,万岁实在朝堂,杨素见上方怒,因曰:"万岁谒东宫矣。"
以激怒上。
上谓为信然,令召万岁,时所将士卒在朝称冤者数百人,万岁谓之曰:"吾今日为汝极言于上,事当决矣。"
既见上,言将士有功,为朝廷所抑,词气愤厉,忤于上。
上大怒,令左右暴杀之。
既而悔,追之不及,因下诏罪万岁曰:"柱国、太平公万岁,拔擢委任,每总戎机。 往以南宁逆乱,令其出讨。 而昆州刺史爨玩包藏逆心,为民兴患。 朕备有成敕,令将入朝。 万岁乃多受金银,违敕令住,致爨玩寻为反逆,更劳师旅,方始平定。 所司检校,罪合极刑,舍过念功,恕其性命,年月未久,即复本官。 近复总戎,进讨蕃裔。 突厥达头可汗领其凶众,欲相拒抗,既见军威,便即奔退,兵不血刃,贼徒瓦解。 如此称捷,国家盛事,朕欲成其勋庸,复加褒赏。 而万岁、定和通簿之日,乃怀奸诈,妄称逆面交兵,不以实陈,怀反覆之方,弄国家之法。 若竭诚立节,心无虚罔者,乃为良将,至如万岁,怀诈要功,便是国贼,朝宪难亏,不可再舍。"
死之日,天下士庶闻者,识与不识,莫不冤惜。
万岁为将,不治营伍,令士卒各随所安,无警夜之备,虏亦不敢犯。
临阵对敌,应变无方,号为良将。
有子怀义。
刘方冯昱王璟李充杨武通陈永贵房兆刘方,京兆长安人也。
性刚决,有胆气。
仕周承御上士,寻以战功拜上仪同。
高祖为丞相,方从韦孝宽破尉迥于相州,以功加开府,赐爵河阴县侯,邑八百户。
高祖受禅,进爵为公。
开皇三年,从卫王爽破突厥于白道,进位大将军。
其后历甘、瓜二州刺史,尚未知名。
仁寿中,会交州俚人李佛子作乱,据越王故城,遣其兄子大权据龙编城,其别帅李普鼎据乌延城。
左仆射杨素言方有将帅之略,上于是诏方为交州道行军总管,以度支侍郎敬德亮为长史,统二十七营而进。
方法令严肃,军容齐整,有犯禁者,造次斩之。
然仁而爱士,有疾病者,亲自抚养。
长史敬德亮从军至尹州,疾甚,不能进,留之州馆。
分别之际,方哀其危笃,流涕呜咽,感动行路。
其有威惠如此,论者称为良将。
至都隆岭,遇贼二千余人来犯官军,方遣营主宋纂、何贵、严愿等击破之。
进兵临佛子,先令人谕以祸福,佛子惧而降,送于京师。
其有桀黠者,恐于后为乱,皆斩之。
寻授欢州道行军总管,以尚书右丞李纲为司马,经略林邑。
方遣钦州刺史宁长真、欢州刺史李晕、上开府秦雄以步骑出越常,方亲率大将军张愻、司马李纲舟师趣比景。
高祖崩,炀帝即位,大业元年正月,军至海口。
林邑王梵志遣兵守险,方击走之。
师次阇黎江,贼据南岸立栅,方盛陈旗帜,击金鼓,贼惧而溃。
既渡江,行三十里,贼乘巨象,四面而至。
方以弩射象,象中创,却蹂其阵,王师力战,贼奔于栅,因攻破之,俘馘万计。
于是济区粟,度六里,前后逢贼,每战必擒。
进至大缘江,贼据险为栅,又击破之。
迳马援铜柱,南行八日,至其国都。
林邑王梵志弃城奔海,获其庙主金人,污其宫室,刻石纪功而还。
士卒脚肿,死者十四五。
方在道遇患而卒,帝甚伤惜之,乃下诏曰:"方肃承庙略,恭行天讨,饮冰湍迈,视险若夷。 摧锋直指,出其不意,鲸鲵尽殪,巢穴咸倾,役不再劳,肃清海外。 致身王事,诚绩可嘉,可赠上柱国、卢国公。"
子通仁嗣。
开皇时,有冯昱、王厓、李充、杨武通、陈永贵、房兆,俱为边将,名显当时。
昱、厓,并不知何许人也。
昱多权略,有武艺。
高祖初为丞相,以行军总管与王谊、李威等讨叛蛮,平之,拜柱国。
开皇初,又以行军总管屯乙弗泊以备胡。
突厥数万骑来掩之,昱力战累日,众寡不敌,竟为虏所败,亡失数千人,杀虏亦过当。
其后备边数年,每战常大克捷。
勇善射,高祖以其有将帅才,每以行军总管屯兵江北,御陈寇。
数有战功,为陈人所惮。
伐陈之役,及高智慧反,攻讨皆有殊绩。
官至柱国、白水郡公。
充,陇西成纪人也。
少慷慨,有英略。
开皇中,频以行军总管击突厥有功,官至上柱国、武阳郡公、拜朔州总管,甚有威名,为虏所惮。
后有人谮其谋反,征还京师,上谴怒之。
充性素刚,遂忧愤而卒。
武通,弘农华阴人,性果烈,善驰射。
数以行军总管讨西南夷,每有功,封白水郡公,拜左武卫大将军。
时党项羌屡为边患,朝廷以其有威名,历岷、兰二州总管以镇之。
后与周法尚讨嘉州叛獠,法尚军初不利,武通率数千人,为贼断其归路。
武通于是束马悬车,出贼不意,频战破之。
贼知其孤军无援,倾部落而至。
武通转斗数百里,为贼所拒,四面路绝。
武通轻骑接战,坠马,为贼所执,杀而啖之。
永贵,陇右胡人也,本姓白氏,以勇烈知名。
高祖甚亲爱之,数以行军总管镇边,每战必单骑陷阵。
官至柱国、兰利二州总管,封北陈郡公。
兆,代人也,本姓屋引氏,刚毅有武略。
频为行军总管击胡,以功官至柱国、徐州总管。
并史失其事。
史臣曰:长儒等结发从戎,俱有骁雄之略;总统师旅,各擅御侮之功。
长儒以步卒二千抗十万之虏,师歼矢尽,勇气弥历,壮哉!子干西涉青海,北临玄塞,胡夷慑惮,烽候无警,亦有可称。
万岁实怀智勇,善抚士卒,人皆乐死,师不疲劳。
北却匈奴,南平夷、獠,兵锋所指,威惊绝域。
论功杖气,犯忤贵臣,偏听生奸,死非其罪,人皆痛惜,有李广之风焉。
刘方号令无私,治军严肃,克剪林邑,遂清南海,徼外百蛮,无思不服。
凡此诸将,志烈过人,出当推毂之重,入受爪牙之寄,虽马伏波之威行南裔,赵充国之声动西羌,语事论功,各一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