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有宋之乐,自建隆讫崇宁,凡六改作。
始,太祖以雅乐声高,不合中和,乃诏和岘以王朴律准较洛阳铜望臬石尺为新度,以定律吕,故建隆以来有和岘乐。
仁宗留意音律,判太常燕萧言器久不谐,复以朴准考正。
时李照以知音闻,谓朴准高五律,与古制殊,请依神瞽法铸编钟。
既成,遂请改定雅乐,乃下三律,炼白石为磬,范中金为钟,图三辰、五灵为器之饰,故景佑中有李照乐。
未几,谏官、御史交论其非,竟复旧制。
其后诏侍从、礼官参定声律,阮逸、胡瑗实预其事,更造钟磬,止下一律,乐名《大安》。
乃试考击,钟声弇郁震掉,不和滋甚,遂独用之常祀、朝会焉,故皇佑中有阮逸乐。
神宗御历,嗣守成宪,未遑制作,间从言者绪正一二。
知礼院杨杰条上旧乐之失,召范镇、刘几与杰参议。
几、杰请遵祖训,一切下王朴乐二律,用仁宗时所制编钟,追考成周分乐之序,辨正二舞容节;而镇欲求一稃二米真黍,以律生尺,改修钟量,废四清声。
诏悉从几、杰议。
乐成,奏之郊庙,故元丰中有杨杰、刘几乐。
范镇言其声杂郑、卫,请太府铜制律造乐。
哲宗嗣位,以乐来上,按试于庭,比李照乐下一律,故元佑中有范镇乐。
杨杰复议其失,谓出于镇一家之学,卒置不用。
徽宗锐意制作,以文太平,于是蔡京主魏汉津之说,破先儒累黍之非,用夏禹以身为度之文,以帝指为律度,铸帝鼐、景钟。
乐成,赐名《大晟》,谓之雅乐,颁之天下,播之教坊,故崇宁以来有魏汉津乐。
夫《韶》、《濩》之音,下逮战国,历千数百年,犹能使人感叹作兴。
当是时,桑间、濮上之音已作,而古帝王之乐犹存,岂不以其制作有一定之器,而授受继承亦代有其人欤?由是论之,郑卫、《风》《雅》,不异器也。
知此道也,则虽百世不易可也。
礼乐道丧久矣,故宋之乐屡变,而卒无一定不易之论。
考诸家之说,累黍既各执异论,而身为度之说尤为荒唐。
方古制作,欲垂万世,难矣!观其高二律、下一律之说,虽贤者有所未知,直曰乐声高下于歌声,则童子可知矣;八音克谐之说,智者有所未谕,直以歌声齐箫声,以箫声定十六声而齐八器,则愚者可谕矣。
审乎此道,以之制作,器定声应,自不夺伦,移宫换羽,特余事耳。
去沾滞靡曼而归之和平澹泊,大雅之音,不是过也。
南渡之后,大抵皆用先朝之旧,未尝有所改作。
其后诸儒朱熹、蔡元定辈出,乃相与讲明古今制作之本原,以究其归极,着为成书,理明义析,具有条制,粲然使人知礼乐之不难行也。
惜乎宋祚告终,天下未一,徒亦空言而已。
今集累朝制作损益因革、议论是非,悉着于编,俾来者有考焉。
为《乐志》。
王者致治,有四达之道,其二曰乐,所以和民心而化天下也。
历代相因,咸有制作。
唐定乐令,惟着器服之名。
后唐庄宗起于朔野,所好不过北鄙郑、卫而已,先王雅乐,殆将扫地。
晋天福中,始诏定朝会乐章、二舞、鼓吹十二案。
周世宗尝观乐县,问宫人,不能答。
由是患雅乐凌替,思得审音之士以考正之,乃诏翰林学士窦俨兼判太常寺,与枢密使王朴同详定,朴作律准,编古今乐事为《正乐》。
宋初,命俨仍兼太常。
建隆元年二月,俨上言曰:"三、五之兴,礼乐不相沿袭。 洪惟圣宋,肇建皇极,一代之乐,宜乎立名。 乐章固当易以新词,式遵旧典。"
从之,因诏俨专其事。
俨乃改周乐文舞《崇德》之舞为《文德》之舞,武舞《象成》之舞为《武功》之舞,改乐章十二"顺"为十二"安",盖取"治世之音安以乐"之义。
祭天为《高安》,祭地为《静安》,宗庙为《理安》,天地、宗庙登歌为《嘉安》,皇帝临轩为《隆安》,王公出入为《正安》,皇帝食饮为《和安》,皇帝受朝、皇后入宫为《顺安》皇太子轩县出入为《良安》,正冬朝会为《永安》,郊庙俎豆入为《丰安》,祭享、酌献、饮福、受胙为《禧安》,祭文宣王、武成王同用《永安》,籍田、先农用《静安》。
五月,有司上言:"僖祖文献皇帝室奏《大善》之舞,顺祖惠元皇帝室奏《大宁》之舞,翼祖简恭皇帝室奏《大顺》之舞,宣祖昭武皇帝室奏《大庆》之舞。"
从之。
干德元年,翰林学士承旨陶谷等奉诏撰定祀感生帝之乐章、曲名,降神用《大安》,太尉行用《保安》,奠玉币用《庆安》,司徒奉俎用《咸安》,酌献用《崇安》,饮福用《广安》,亚献、终献用《文安》,送神用《普安》。
五代以来,乐工未具,是岁秋,行郊享之礼,诏选开封府乐工八百三十人,权隶太常习鼓吹。
四年春,遣拾遗孙吉取成都孟昶伪宫县至京师,太常官属阅视,考其乐器,不协音律,命毁弃之。
六月,判太常寺和岘言:"大乐署旧制,宫县三十六虡设于庭,登歌两架设于殿上。 望诏有司别造,仍令徐州求泗滨石以充磬材。"
许之。
先是,晋开运末,礼乐之器沦陷,至是,始令有司复二舞、十二案之制。
二舞郎及引舞一百五十人,按视教坊、开封乐籍,选乐工子弟以备其列,冠服准旧制。
鼓吹十二案,其制:设毡床十二,为熊罴腾倚之状,以承其下;每案设大鼓、羽葆鼓、金錞各一,歌、箫、笳各二,凡九人,其冠服同引舞之制。
十月,岘又言:"乐器中有叉手笛,乐工考验,皆与雅音相应。 按唐吕才歌《白雪》之琴,马滔进《太一》之乐,当时得与宫县之籍。 况此笛足以协十二旋相之宫,亦可通八十四调,其制如雅笛而小,长九寸,与黄钟管等。 其窍有六,左四右二,乐人执持,两手相交,有拱揖之状,请名之曰‘拱宸管’。 望于十二案、十二编磬并登歌两架各设其一,编于令式。"
诏可。
太祖每谓雅乐声高,近于哀思,不合中和。
又念王朴、窦俨素名知乐,皆已沦没,因诏岘讨论其理。
岘言:"以朴所定律吕之尺较西京铜望臬古制石尺短四分,乐声之高,良由于此。"
乃诏依古法别创新尺,以定律吕。
自此雅音和畅,事具《律历志》。
自国初已来,御正殿受朝贺,用宫县;次御别殿,群臣上寿,举教坊乐。
是岁冬至,上御干元殿受贺毕,群臣诣大明殿行上寿礼,始用雅乐、登歌、二舞。
是月,和岘又上言:
郊庙殿庭通用《文德》、《武功》之舞,然其缀兆未称《武功》、《文德》之形容。
又依古义,以揖让得天下者,先奏文舞;以征伐得天下者,先奏武舞。
陛下以推让受禅,宜先奏文舞。
按《尚书》,舜受尧禅,玄德升闻,乃命以位。
请改殿宇所用文舞为《玄德升闻》之舞。
其舞人,约唐太宗舞图,用一百二十八人,以倍八佾之数,分为八行,行十六人,皆着履,执拂,服裤褶,冠进贤冠。
引舞二人,各执五采纛,其舞状、文容、变量,聊更增改。
又陛下以神武平一宇内,即当次奏武舞。
按《尚书》,周武王一戎衣而天下大定,请改为《天下大定》之舞,其舞人数、行列悉同文,其人皆被金甲、持戟。
引舞二人,各执五采旗。
其舞六变:一变象六师初举,二变象上党克平,三变象维扬底定,四变象荆湖归复,五变象邛蜀纳款,六变象兵还振旅。
乃别撰舞典、乐章。
其铙、铎、雅、相、金錞、□鼓并引二舞等工人冠服,即依乐令,而《文德》、《武功》之舞,请于郊庙仍旧通用。
又按,唐贞观十四年,景云见,河水清,张文收采古《朱雁》、《天马》之义,作《景云河清歌》,名燕乐,元会第二奏者是也。
伏见今年荆南进甘露,京兆、果州进嘉禾,黄州进紫芝,和州进绿毛龟,黄州进白兔。
欲依月律,撰《神龟》、《甘露》、《紫芝》、《嘉禾》、《玉兔》五瑞各一曲,每朝会登歌,首奏之。
有诏:"二舞人数衣冠悉仍旧制,乐章如所请。"
六年,岘又言:"汉朝获天马、赤雁、神鼎、白麟之瑞,并为郊歌。 国朝,合州进瑞木成文,驯象由远方自至,秦州获白乌,黄州获白雀,并合播在管弦,荐于郊庙。"
诏岘作《瑞文》、《驯象》、《玉乌》、《皓雀》四瑞乐章,以备登歌。
未几,岘复言:"按《开元礼》,郊祀,车驾还宫入喜德门,奏《采茨》之乐;入太极门,奏《太和》之乐。 今郊祀礼毕,登楼肆赦,然后还宫,宫县但用《隆安》,不用《采茨》。 其《隆安》乐章本是御殿之辞,伏详《礼》意,《隆安》之乐自内而出,《采茨》之乐自外而入,若不并用,有失旧典。 今太乐署丞王光裕诵得唐日《采茨曲》,望依月律别撰其辞,每郊祀毕,车驾初入奏之。 御楼礼毕还宫,即奏《隆安》之乐。"
并从之。
太常寺又言:"准令,宗庙殿庭宫县三十虡,郊社二十虡,殿庭加鼓吹十二案。 开宝四年,郊祀误用宗庙之数,今岁亲郊,欲用旧礼。"
有诏,圜丘增十六虡,余依前制。
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冬至上寿,复用教坊乐。
九年,岚州献祥麟;雍熙中,苏州贡白龟;端拱初,澶州河清,广州凤凰集;诸州麦两穗、三穗者,连岁来上。
有司请以此五瑞为《祥麟》、《丹凤》、《河清》、《白龟》、《瑞麦》之曲,荐于朝会,从之。
淳化二年,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和□蒙上言:"兄岘尝于干德中约《唐志》故事,请改殿庭二舞之名,舞有六变之象,每变各有乐章,歌咏太祖功业。 今睹来岁正会之仪,登歌五瑞之曲已从改制,则文武二舞亦当定其名。 《周易》有‘化成天下’之辞,谓文德也;汉史有‘威加海内’之歌,谓武功也。 望改殿庭旧用《玄德升闻》之舞为《化成天下》之舞,《天下大定》之舞为《威加海内》之舞。 其舞六变:一变象登台讲武,二变象漳、泉奉土,三变象杭、越来朝,四变象克殄并、汾,五变象肃清银、夏,六变象兵还振旅。 每变乐章各一首。"
诏可。
三年,元日朝贺毕,再御朝元殿,群臣上寿,复用宫县、二舞,登歌五瑞曲,自此遂为定制。
□蒙又请取今朝祥瑞之殊尤者作为四瑞乐章,备郊庙奠献,以代旧曲,诏从之。
有司虽承诏,不能奉行,故今阙其曲。
太宗尝谓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后王因之,复加文武二弦。
至道元年,乃增作九弦琴、五弦阮,别造新谱三十七卷。
凡造九弦琴宫调、凤吟商调、角调、征调、羽调、龙仙羽调、侧蜀调、黄钟调、无射商调、瑟调变弦法各一。
制宫调《鹤唳天弄》、凤吟商调《凤来仪弄》、龙仙羽调《八仙操》,凡三曲。
又以新声被旧曲者,宫调四十三曲,商调十三曲,角调二十三曲,征调十四曲,羽调二十六曲,侧蜀调四曲,黄钟调十九曲,无射商调七曲,瑟调七曲。
造五弦阮宫调、商调、凤吟商调、角调、征调、羽调黄钟调、无射商调、瑟调、碧玉调、慢角调、金羽调变弦法各一。
制宫调《鹤唳天弄》、凤吟商调《凤来仪弄》凡二曲。
又以新声被旧曲者,宫调四十四曲、商调十三曲、角调十一曲、征调十曲、羽调十曲、黄钟调十九曲、无射商调七曲、瑟调七曲、碧玉调十四曲、慢角调十曲、金羽调三曲。
阮成,以示中书门下,因谓曰:"雅乐与郑、卫不同,郑声淫,非中和之道。 朕常思雅正之音可以治心,原古圣之旨,尚存遗美。 琴七弦,朕今增之为九,其名曰君、臣、文、武、礼、乐、正、民、心,则九奏克谐而不乱矣。 阮四弦,增之为五,其名曰:水、火、金、木、土,则五材并用而不悖矣。"
因命待诏朱文济、蔡裔继琴、阮诣中书弹新声,诏宰相及近侍咸听焉。
由是中外献赋颂者数十人。
二年,太常音律官田琮以九弦琴、五弦阮均配十二律,旋相为宫,隔八相生,并协律吕,冠于雅乐,仍具图以献。
上览而嘉之,迁其职以赏焉。
自是遂废拱宸管。
真宗咸平四年,太常寺言:"乐工习艺匪精,每祭享郊庙,止奏黄钟宫一调,未尝随月转律,望示条约。"
乃命翰林侍读学士夏侯峤、判寺郭贽同按试,择其晓习月律者,悉增月奉,自余权停廪给,再俾学习,以奖励之。
虽颇振纲纪,然亦未能精备。
盖乐工止以年劳次补,而不以艺进,至有抱其器而不能振作者,故难于骤变。
景德二年八月,监察御史艾仲孺上言,请修饰乐器,调正音律,乃诏翰林学士李宗谔权判太常寺,及令内臣监修乐器。
后复以龙图阁待制戚纶同判寺事,乃命太乐、鼓吹两署工校其优劣,黜去滥吹者五十余人。
宗谔因编次律吕法度、乐物名数,目曰《乐纂》,又裁定两署工人试补条式及肄习程课。
明年八月,上御崇政殿张宫县阅试,召宰执、亲王临观,宗谔执乐谱立侍。
先以钟磬按律准,次令登歌,钟、磬、埙、篪、琴、阮、笙、箫各二色合奏,筝、瑟、筑三色合奏,迭为一曲,复击镈钟为六变、九变。
又为朝会上寿之乐及文武二舞、鼓吹、导引、警夜之曲,颇为精习。
上甚悦。
旧制,巢笙、和笙每变宫之际,必换义管,然难于遽易,乐工单仲辛遂改为一定之制,不复旋易,与诸宫调皆协。
又令仲辛诞唱八十四调曲,遂诏补副乐正,赐袍笏、银带,自余皆赐衣带、缗钱,又赐宗谔等器币有差。
自是,乐府制度颇有伦理。
先是,惟天地、感生帝、宗庙用乐,亲祀用宫县,有司摄事,止用登歌,自余大祀,未暇备乐。
时既罢兵,垂意典礼,至是诏曰:"致恭明神,邦国之重事;升荐备乐,方册之彝章。 矧在尊神,固当严奉。 举行旧典,用格明灵。 自今诸大祠并宜用乐,皆同感生帝,六变、八变如《通礼》所载。"
大中祥符元年四月,详定所言:"东封道路稍远,欲依故事,山上园台及山下封祀坛前俱设登歌两架,坛下设二十架并二舞,其朝觐坛前亦设二十架,更不设熊罴十二案。"
从之。
九月,都官员外郎、判太常礼院孙奭上言:"按礼文,飨太庙终献降阶之后,武舞止,太祝彻豆,《丰安》之乐作,一成止,然后《理安》之乐作,是谓送神。 《论语》曰:‘三家者以《雍》彻。 ’又《周礼》乐师职曰:‘及彻,帅学士而歌彻。 ’郑玄曰:‘谓歌《雍》也。 ’《郊祀录》载登歌彻豆一章,奏无射羽。 然则宗庙之乐,礼有登歌彻豆,今于终献降阶之后即作《理安之乐》,诚恐阙失,望依旧礼增用。"
诏判太常寺李宗谔与检讨详议以闻。
宗谔等言:"国初撰乐章,有彻豆《丰安》曲辞,乐署因循不作,望如奭所奏。"
从之。
时以将行封禅,诏改酌献昊天上帝《禧安》之乐为《封安》,皇地祇《禧安》之乐为《禅安》,饮福《禧安》之乐为《祺安》,别制天书乐章《瑞安》、《灵文》二曲,每亲行礼用之。
又作《醴泉》、《神芝》、《庆云》、《灵鹤》、《瑞木》五曲,施于朝会、宴享,以纪瑞应。
十月,真宗亲习封禅仪于崇德殿,睹亚献、终献皆不作乐,因令检讨故事以闻。
有司按《开宝通礼》,亲郊,坛上设登歌,皇帝升降、尊献、饮福则作乐;坛下设宫县,降神、迎俎、退文舞、引武舞、迎送皇帝则作。
亚献、终献、升降在退文舞引武舞之间。
有司摄事,不设宫架、二舞,故三献、升降并用登歌。
今山上设登歌,山下设宫县、二舞,其山上圜台亚献、终献准亲祠例,无用乐之文。
于时特诏亚、终献并用登歌。
五年,圣祖降,有司言:"按唐太清宫乐章,皆明皇亲制,其崇奉玉皇、圣祖及祖宗配位乐章,并望圣制。"
诏可之。
圣制荐献圣祖文舞曰《发祥流庆》之舞,武舞曰《降真观德》之舞。
自是,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亲荐皆备乐,用三十六虡。
景灵宫以庭狭,止用二十虡。
上又取太宗所撰《万国朝天曲》曰《同和》之舞,《平晋曲》曰《定功》之舞,亲作乐辞,奏于郊庙。
自时厥后,仁宗以《大明》之曲尊真宗,英宗以《大仁》之曲尊仁宗,神宗以《大英》之曲尊英宗。
仁宗天圣五年十月,翰林侍讲学士孙奭言:"郊庙二舞失序,愿下有司考议。"
于是翰林学士承旨刘筠等议曰:"周人奏《清庙》以祀文王,《执竟》以祀武王,汉高帝、文帝亦各有舞。 至唐有事太庙,每室乐歌异名。 盖帝王功德既殊,舞亦随变。 属者,有司不详旧制,奠献止登歌而乐舞不作,其失明甚。 请如旧制,宗庙酌献复用文舞,皇帝还版位,文舞退,武舞入。 亚献酌醴已,武舞作,至三献已奠还位则正。 盖庙室各颂功德,故文舞迎神后各奏逐室之舞。 郊祀则降神奏《高安》之曲,文舞已作及皇帝酌献,惟登歌奏《禧安》之乐,而县乐舞缀不作,亚献、终献仍用武舞。"
诏从之。
是时,仁宗始大朝会,群臣上寿,作《甘露》、《瑞木》、《嘉禾》之曲。
明道初,章献皇太后御前殿,见群臣,作《玉芝》、《寿星》、《奇木连理》之曲,《厚德无疆》、《四海会同》之舞。
明年,太后躬谢宗庙,帝耕籍田、享先农,率有乐歌。
其后亲祀南郊、享太庙、奉慈庙、大享明堂、祫享,帝皆亲制降神、送神、奠币、瓒稞、酌献乐章,余诏诸臣为之。
至于常祀、郊庙、社稷诸祠,亦多亲制。
景佑元年八月,判太常寺燕肃等上言:"大乐制器岁久,金石不调,愿以周王朴所造律准考按修治,并阅乐工,罢其不能者。"
乃命直史馆宋祁、内侍李随同肃等典其事,又命集贤校理李照预焉。
于是,帝御观文殿取律准阅视,亲篆之,以属太常。
明年二月,肃等上考定乐器并见工人,帝御延福宫临阅,奏郊庙五十一曲,因问照乐音高,命详陈之。
照言:"朴准视古乐高五律,视教坊乐高二律。 盖五代之乱,雅乐废坏,朴创意造准,不合古法,用之本朝,卒无福应。 又编钟、镈、磬无大小、轻重、厚薄、气短之差,铜锡不精,声韵失美,大者陵,小者抑,,非中度之器也。 昔轩辕氏命伶伦截竹为律,后令神瞽协其中声,然后声应凤鸣,而管之参差亦如凤翅。 其乐传之亘古,不刊之法也。 愿听臣依神瞽律法,试铸编钟一虡,可使度、量、权、衡协和。"
乃诏于锡庆院铸之。
既成,奏御。
照遂建议请改制大乐,取京县秬黍累尺成律,铸钟审之,其声犹高。
更用太府布帛尺为法,乃下太常制四律。
别诏潞州取羊头山秬黍上送于官,照乃自为律管之法,以九十黍之量为四百二十星,率一星占九秒,一黍之量得四星六秒,九十黍得四百二十星,以为十二管定法。
乃诏内侍邓保信监视群工。
照并引集贤校理聂冠卿为检讨雅乐制度故实官,入内都知阎文应董其事,中书门下总领焉。
凡所改制,皆关中书门下详定以闻。
别诏翰林侍读学士冯元同祁、冠卿、照讨论乐理,为一代之典。
又诏天下有深达钟律者,在所亟以名闻。
于是,杭州郑向言阮逸、苏州范仲淹言胡瑗皆通知古乐,诏遣诣阙。
其它以乐书献者,悉上有司。
五月,照言:"既改制金石,则丝、笙、匏、土、革、木亦当更制,以备献享。"
奏可。
照乃铸铜为龠、合、升、斗四物,以兴钟、镈、声量之法,龠之率六百三十黍为黄钟之容,合三倍于龠,升十二倍于合,斗十倍于升。
乃改造诸器,以定其法。
俄又以镈之容受差大,更增六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铭曰"乐斗"。
后数月,潞州上秬黍,照等择大黍纵累之,检考长短,尺成,与太府尺合,法乃定。
先时,太常钟磬每十六枚为虡,而四清声相承不击,照因上言:"十二律声已备,余四清声乃郑、卫之乐,请于编县止留十二中声,去四清声,则哀思邪僻之声无由而起也。"
元等驳之曰:"前圣制乐,取法非一,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十十五弦之瑟,十三弦之筝,九弦、七弦之琴,十六枚之钟磬,各自取义,宁有一之于律吕专为十二数者?且钟磬,八音之首,丝笙以下受之于均,故圣人尤所用心焉。 《春秋》号乐总言金奏;《诗·颂》称美,实依磬声。 此二器非可轻改。 今照欲损为十二,不得其法,稽诸古制,臣等以为不可,且圣人既以十二律各配一钟,又设黄钟至夹钟四清声以附正声之次,原四清之意,盖为夷则至应钟四宫而设也。 夫五音: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 不相凌谓之正,迭相凌谓之慢,百王所不易也。 声重浊者为尊,轻清者为卑,卑者不可加于尊,古今之所同也。 故列声之尊卑者,事与物不与焉。 何则?事为君治,物为君用,不能尊于君故也。 惟君、臣、民三者则自有上下之分,不得相越。 故四清声之设,正谓臣民相避以为尊卑也。 今若止用十二钟旋相考击,至夷则以下四管为宫之时,臣民相越,上下交戾,则凌犯之音作矣。 此甚不可者也。 其钟、磬十六,皆本周、汉诸儒之说及唐家典法所载,欲损为十二,惟照独见,臣以为且如旧制便。"
帝令权用十二枚为一格,且诏曰:"俟有知者,能考四钟协调清浊,有司别议以闻。"
钟旧饰旋虫,改为龙。
乃遣使采泗滨浮石千余段以为县磬。
先是,宋祁上言:"县设建鼓,初不考击,又无三□,且旧用诸鼓率多陋敝。"
于是敕元等详求典故而言曰:"建鼓四,今皆具而不击,别设四散鼓于县间击之,以代建鼓。 干德四年,秘书监尹拙上言:‘散鼓不详所置之由,且于古无文,去之便。 ’时虽奏可,而散鼓于今仍在。 又雷鼓、灵鼓、路鼓虽击之,皆不成声,故常赖散鼓以为乐节,而雷□、灵□、路□阙而未制。 今既修正雅乐,谓宜申敕大匠改作诸鼓,使击考有声。 及创为三□,如古之制,使先播之,以通三鼓。 罢四散鼓,如干德诏书。"
奏可。
时有上言,以为雷鼓八面,前世用以迎神,不载考击之法,而大乐所制,以柱贯中,故击之无声。
更令改造,山趺上出云以承鼓,刻龙以饰柱,面各一工击鼓,一工左执□以先引。
凡圆丘降神六变,初八面皆三击,椎而左旋,三步则止。
三者,取阳数也。
又载击以为节,率以此法至六成。
灵鼓、路鼓亦如之。
植建鼓于四隅,皆有左鞞、右应。
干隅,左鞞应钟,亥之位也;中鼓黄钟,子之位也;右应大吕,丑之位也。
艮隅,左鞞太簇,寅之位也;中鼓夹钟,卯之位也;右应姑洗,辰之位也。
巽隅,右应仲吕,巳之位也;中鼓蕤宾,午之位也;左鞞林钟,未之位也。
坤隅,右应夷则,申之位也;中鼓南吕,酉之位也;左鞞无射,戌之位也。
宜随月建,依律吕之均击之。
后照等复以殿庭备奏,四隅既随月协均,顾无以节乐,而《周官·鼓人》"以晋鼓鼓金奏",应以施用。
诏依《周官》旧法制焉。
于是县内始有晋鼓矣。
古者,镈钟击为节检,而无合曲之义,大射有二镈,皆乱击焉。
后周以十二镈相生击之。
景德中,李宗谔领太常,总考十二镈钟,而乐工相承,殿庭习用三调六曲。
三调者,黄钟、大簇、蕤宾也;六曲者,调别有《隆安》、《正安》二曲。
郊庙之县则环而击之。
宗谔上言曰:金部之中,镈钟为难和,一声不及,则宫商失序,使十二镈工皆精习,则迟速有伦,随月用律,诸曲无不通矣。”
真宗因诏黄钟、太簇二宫更增文舞、武舞、福酒三曲。
至是,诏元等询考击之法,元等奏言:"后周尝以相生之法击之,音韵克谐,国朝亦用随均合曲,然但施殿庭,未及郊庙。 谓宜使十二钟依辰列位,随均为节,便于合乐,仍得并施郊庙。 若轩县以下则不用此制,所以重备乐尊王制也。"
诏从焉。
隋制,内宫县二十虡,以大磬代镈钟而去建鼓。
唐武后称制,改用钟,因而莫革。
及是,乃诏访元等曰:"大磬应何法考击,何礼应用?"元等具言:"古者,特磬以代镈钟,本施内宫,遂及柔祀,隋、唐之代,继有因改。 先皇帝东禅梁甫,西瘗汾阴,并仍旧章,陈于县奏。 若其所用,吉礼则中宫之县,祀礼则皇地祇、神州地祇、先蚕、今之奉慈庙、后庙,皆应陈设。 宫县则三十六虡,去四隅建鼓,如古便。 若考击之法,谓宜同于镈钟。 比缘诏旨,不俾循环互击,而立依均合曲之制,则特磬固应不出本均,与编磬相应,为乐之节也。"
诏可。
九月,翰林学士承旨章得像等言:"宋祁所上《大乐图义》,其论武舞所执九器,经、礼但举其凡而不着言其用后先,故旅进辈作而无终始之别。 且□者,所谓导舞也;铎者,所谓通鼓也;錞者,所谓和鼓也;铙者,所谓止鼓也;相者,所谓辅乐也;雅者,所谓陔步也。 宁有导舞方始而参以止鼓,止鼓既摇而乱以通铎?臣谓当舞入之时,左执干,右执戚,离为八列,别使工人执旌最前,□、铎以发之,錞以和之,左执相以辅之,右执雅以节之。 及舞之将成也,则鸣铙以退行列,筑雅以陔步武,□、铎、錞、相皆止而不作。 如此则庶协舞仪,请如祁所论。"
其冬,帝躬款奉慈庙,乐县罢建鼓,始以卖代镈钟。
礼官又言:"《春秋·隐公五年》:‘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何休、范宁等咸谓,不言佾者,明佾则干舞在其中,妇人无武事,独奏文乐也。 江左宋建平、王宏皆据以为说,故章皇后庙独用文舞。 至唐垂拱以来,中宫之县既用镈钟,其后相承,故仪坤等庙献武舞,备钟石之乐,尤为失礼。 前诏议奉慈之乐,有司援旧典,已用特磬代镈钟,取阴教尚柔,以静为体。 今乐去大钟而舞进干盾,颇戾经旨,请止用《文德》之舞。"
奏可。
大乐埙,旧以漆饰,敕令黄其色,以本土音。
或奏言:"柷旧以方画木为之,外图以时卉则可矣,而中设一色,非称也。 先儒之说曰:‘有柄,连底挏之。 ’郑康成以为设椎其中撞之。 今当创法垂久,用明制作之意有所本焉。 柷之中,东方图以青,隐而为青龙;南方图以赤,隐而为丹凤;西方图以白,隐而为驺虞;北方图以黑,隐而为灵龟;中央图以黄,隐而为神蚓。 撞击之法,宜用康成之说。"
从之。
又诏以新制双凤管付大乐局,其制,合二管以足律声,管端刻饰双凤,施两簧焉。
照因自造苇钥、清管、箫管、清笛、雅笛、大笙、大竽、宫琴、宫瑟、大阮、大嵇,凡十一种,求备雅器。
诏许以大竽、大笙二种下大乐用之。
时又出两仪琴及十二弦琴二种,以备雅乐。
两仪琴者,施两弦、十二柱;十二弦琴者,如常琴之制而增其弦,皆以象律吕之数。
又敕更造七弦、九弦琴,皆令圆其首者以祀天,方其首者以祀地。
帝乃亲制乐曲,以夹钟之宫、黄钟之角、太簇之征、姑洗之羽,作《景安》之曲,以祀昊天。
更以《高安》祀五帝、日月,作《太安》以享景灵宫,罢旧《真安》之曲。
以黄钟之宫、大吕之角、太簇之征、应钟之羽作《兴安》,以献宗庙,罢旧《理安》之曲。
《景安》、《兴安》惟乘舆亲行则用之。
以姑洗之角、林钟之征、黄钟之宫、太簇之角、南吕之羽作《佑安》之曲,以酌献五帝。
以林钟之宫、太簇之角、姑洗之征、南吕之羽作《宁安》之曲,以祭地及太社、太稷,罢旧《靖安》之曲。
于时制诏有司,以太祖、太宗、真宗三圣并侑,乃以黄钟之宫作《广安》之曲以奠币、《彰安》之曲以酌献。
又诏,躬谒奉慈庙章献皇后之室,作《达安》之曲以奠瓒、《厚安》以酌献;章懿皇后之室,作《报安》之曲以奠瓒、《衍安》以酌献。
皇帝入出作《干安》,罢旧《降安》之曲。
常祀:至日祀圜丘,太祖配,以黄钟之宫作《定安》以奠币隆《英安》以酌献;孟春祀感生帝,宣祖配,以太簇之宫作《皇安》以奠币、《肃安》以酌献;祈谷祀昊天,太宗配,作《仁安》以奠币、《绍安》以酌献;孟夏雩上帝地祇太祖配,以仲吕之宫作《献安》以奠币、《感安》以酌献;夏至祭皇地祇,太祖配,以蕤宾之宫作《恭安》以奠币、《英安》以酌献;季秋大飨明堂,真宗配,以无射之宫作《诚安》以奠币、《德安》以酌献;孟冬祭神州地祇,太宗配,以应钟之宫作《化安》以奠币、《韶安》以酌献。
又造《冲安》之曲,以七均演之为八十四,皆作声谱以授有司,《冲安》之曲独未施行。
亲制郊庙乐章二十一曲,财成颂体,告于神明,诏宰臣吕夷简等分造乐章,参施群祀。
又为《景佑乐髓新经》,凡六篇:第一,释十二均;第二,明所主事;第三,辨音声;第四,图律吕相生,并祭天地、宗庙用律及阴阳数配;第五,十二管长短;第六,历代度、量、衡。
皆本之于阴阳,配之于四时,建之于日辰,通之于鞮笁,演之于壬式遁甲之法,以授乐府,以考正声,以赐群臣焉。
初,照等改造金石所用员程凡七百十四:攻金之工百五十三,攻木之工二百十六,攻皮之工四十九,刮摩之工九十一,搏埴之工十六,设色之工百八十九。
起五月,止九月,成金石具七县。
至于鼓吹及十二案,悉修饰之。
令冠卿等纂《景佑大乐图》二十篇,以载熔金鑢石之法、历世八音诸器异同之状、新旧律管之差。
是月,与新乐并献于崇政殿,诏中书、门下、枢密院大臣预观焉。
自董监而下至工徒凡七百余人,进秩赏、赐各有差。
其年十一月,有事南郊,悉以新乐并圣制及诸臣乐章用之。
先是,左司谏姚仲孙言:"照所制乐多诡异,至如炼白石以为磬,范中金以作钟,又欲以三辰、五灵为乐器之饰。 臣愚,窃有所疑。 自祖宗考正大乐,荐之郊庙,垂七十年,一旦黜废而用新器,臣窃以为不可。"
御史曹修睦亦为言。
帝既许照制器,且欲究其术之是非,故不听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