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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亮亮字希明,杭州钱塘人。
初授秦王文学,预十八学士之列。
贞观初为宏文馆学士,拜通直郎散骑常侍。
十六年封阳翟县侯。
卒年八十八,赠太常卿,谥曰康。
◇圣制故司空魏征挽歌词表
臣亮言:伏见圣制故司空郑国公挽词十首,词穷清曲,理备哀伤。
汉武北管之书,更惭追远;魏文南皮之叹,取愧悼亡。
与辰纬而相晖,随锺石而俱振。
魏征早逢兴运,誉美当朝,为圣主之贤臣,预能官於多士。
出纳通显,凭藉宠私,忠诚所到,心力同尽。
而逝水不追,清徽永谢。
树碑荒垅,已叨相质之文;哀歌泉路,复降高堂之曲。
事重一时,荣流千载。
臣趋侍学林,窃观睿藻,不入玉山,屡逢盈尺,如游珠水,常睹照车,庆之深,唯知舞蹈,不任下情。
◇谏猎表
臣亮言:臣闻尧鼓纳谏,舜木求箴,茂克昌之风,致升平之道。
伏惟陛下应千祀之期,救百王之弊,平壹天下,劬劳帝业,旰食思理,废寝忧民,用农隙之余,遵冬狩之礼。
令车之所游践,虞旗之所涉历,网唯一面,禽止三驱。
纵广成之猎士,观上林之手搏。
回玉銮而藉丰草,引金阵而满平原。
尽心目之娱,玩罘不乐。
发弓而迫狡兔,飞劲矢而摧高鸟。
期固畋弋之恒规,而皇王之壮观。
至於亲逼猛兽,臣窃惑之。
何者?筋力骁悍,爪牙轻捷,强弩一发,未必挫其凶心,长戟才,不能当其愤气。
虽复孟贲在左,夏育居前,卒然惊窜,事生虑表。
如或近赴林丛,未填坑谷,骇属车之后乘,犯宫骑之清尘。
小臣怯懦,私怀战栗。
陛下以至圣之姿,垂将来之教,降情纳下,无隔直言。
臣叨逢明代,游宦藩邸,身渐荣渥,日用不知。
敢缘天造,冒陈丹恳,上触宸严,伏增战越。
◇对建国判△典同置臬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或告其越司视事词云知无不为判。
定之方中,作为宫室。
紫微夜视,考太乙之常居;黄道昼参,取羲和之亭午。
於是审曲面势,置臬悬衡。
各有典司,乃无询於梓匠。
越其樽俎,翻见作於同律。
晋虽不竞,楚勿与知。
侵官有刑,罪将安舍?不司宗伯之事,妄为荀息之词。
人亦有言,自贻伊咎。
△与暹律师等书
窃伏下风,久揖高义,有怀靡托,於邑良深,春暮清和,道体休纳。
弟子植生多幸,早预法缘,近於华岳,创立僧宇。
此山蕴蓄奇秘,控接烟霞,削峰累仞,灵泉百丈,神仙以为胜地,贤哲之所同归。
结构虽淹,禅诵犹寡,厥道兴废,宏之在人。
且栋梁三宝,必资龙象之力;羽仪四众,尤待鸳鹭之群。
法师等学洞经典,誉宣真俗,实宜共化苍生,升於彼岸。
且远人屈已,存乎应物;大德忘名,唯在伸教。
理必宏济,无隔遐迩。
仰愿俯从微请,降迹来仪。
则释远禅居,遥踪可拟;王精舍,清尘不沫。
是所愿也,是所愿也。
△金刚般若经注序
若夫大块均形,役智从物。
情因习改,性与虑迁。
然则达鉴穷览,皎乎先觉,照慧炬以出重昏,拔爱河而升彼岸。
与夫轮转万劫,盖梁六尘,流遁以徇无涯,而趋捷径,岂同日而言也。
颍川庾初孩,早宏笃信,以为般若所明,归於正道,显大乘之名相,标不住之宗极,出乎心虑之表,绝於言象之外。
是以结受持,多历年所。
虽妙音演说,成诵不亏,而灵源邃湛,或有未悟。
嗟迷方之弗远,眷砥途而太息。
属有慧净法师,博通奥义,辩同炙果,理究连环。
庾生入室研几,伏膺善诱,乘此誓愿,仍求注述。
法师悬镜忘疲,衢樽自满,上凭神应之道,傍尽心机之用,敷畅微言,宣扬至理。
曩日旧疑,涣焉冰释;今兹妙义,朗若霞开。
为象法之梁栋,变群生之耳目。
词锋秀上,映鹫岳而相高;言泉激壮,赴龙宫而竞远。
且夫释教西兴,道源东注,世阅贤智,才兼优洽,精该睿旨,罕见其人。
今则沙门重阐,籍甚当世。
想此元宗,郁为称首,岁惟阉茂,始创怀袖。
月躔月仲吕,爰兹绝笔。
缁俗攸仰,轩盖成阴,扣钟随其小大,鸣剑发其光彩。
一时学侣,专门受业,同涉波澜,递相传授。
方且顾蔑琳远,俯视安生,独步高衢,对扬正法。
辽东真本,望悬金而不刊;指南所寄,藏群玉而无朽。
岂不盛哉!岂不盛哉。
◇十八学士赞
△大行台司勋郎中杜如晦
建平文雅,休有烈光。
怀忠履义,"一作抱义"身立名扬。
△记室考功郎中房元龄
才兼藻翰,思入机神。
当官励节,奉上忘身。
△记室考功郎中于志宁
古称益友,允光斯职。
蕴此文辞,怀兹谅直。
△军谘祭酒苏世长军谘谐噱,超然辨悟。
正色于庭,匪躬之故。
△文学褚亮
道高业峻,神气清远。
学总书林,文兼翰苑。
△文学姚思廉志古精勤,纪言实录。
临名殉义,余风励俗。
△太学博士陆德明
儒术为贵,元风可师。
俦学非远,离经在兹。
△太学博士孔颖达
道充列第,风传阙里。
精义霞开,辞飚起。
△主簿李元道
李侯鉴远,雅量淹通。
清言析理,妙藻推工。
△天策仓曹李守素
贤哉博识,穆尔清风。
游情文苑,高步谈丛。
△记室参军虞世南
笃行扬声,雕文绝世。
网罗百世,并包六艺。
△参军事蔡允恭
猗与达学,蔚有斯文。
水霜比映,兰桂同芬。
△参军事颜相时
六文科籀,三冬经史。
家擅学林,人游书史。
△著作佐郎摄记室许敬宗
槐市腾声,兰宫游道。
抑扬辞令,纵横才藻。
△著作佐郎薛元敬
薛生履操,昭哉德音。
辞奔健笔,思逸清襟。
△太学助教盖文达
言超理窟,辩折谈风。
蒲轮远聘,稷契连踪。
△军谘典签苏勖
业敏游艺,躬勤带经。
书传竹帛,画美丹青。
△虞州录事参军刘孝孙刘君直道,存交守信。
雅度难追,清文远振。
◎颜师古"一"
师古字籀,雍州万年人。
高祖朝授中书舍人,专掌机密。
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封琅邪县子,迁秘书监宏文馆学士。
贞观十九年卒,年六十五,谥曰戴。
◇幽兰赋
惟奇卉之灵德,禀国香於自然。
俪嘉言而擅美,拟贞操以称贤。
咏秀质於楚赋,腾芳声於汉篇。
冠庶卉而超绝,历终古而弥传。
若乃浮卷岫,明月澄天。
光风细转,清露微悬。
紫茎膏润,绿叶水鲜。
若翠羽之群集,譬彤霞之竞然。
感羁旅之招恨,狎寓容之流连。
既不遇於揽采,信无忧乎剪伐。
鱼始陟以先萌,鹈虽鸣而未歇。
愿擢颖於金陛,思结荫乎玉池。
泛旨酒之十酝,耀华灯於于百枝。
◇圣德颂
缅寻遐代,详观往册。
五胜质文,三正沿革。
乱多化,明寡晦积。
炎精既沦,大运斯ル。
茫茫率土,黯焉已夕。
皇矣大圣,诞受天符。
飞九域,电击八区。
共工慝毙,涿鹿妖除。
枝换斯撤,撤枪靡余。
建开戢刃,偃伯衅车。
蠲苛削密,求瘼恤隐。
琴瑟更张,衔策俱尽。
满堂已乐,声诵犹轸。
扇垂仁,泣辜流悯。
吏勉端洁,民归愿谨。
肃恭祀,事上天。
永惟孝享,式备吉蠲。
外崇耆耋,内睦亲姻。
岁时缣纩,春秋醴饣。
茕嫠是恤,こ瘵斯痊。
闾阎外户,马牛内厩。
畎亩相移,康庄交让。
勿用桴鼓,无虞亭障。
赆纳鲛人,朔班狼望。
至诚感庆,休气致祥,驯扰一角,栖集五章。
华平挺干,朱草曜芳。
良耜,多余穰穰。
国储亿庾,家登万箱。
旄彼髦彦,任仗忠力。
光被心膂,列居槐棘。
如砥之平。
如矢之直。
淑慎微务,精明品式。
菁菁者莪,彼或。
修容礼闱,翱翔书圃。
谈极五际,玩慕三古。
杳眇义窟,恢台学府。
儒墨兼陈,申韩迭去。
岂资伯亮,宁劳封钜。
德音高朗,丝言昭普。
黄竹丽章,柏梁清引。
沈郁淡雅,疏通敏迅。
抽演阙文,网罗遗韵。
孰登奥室,罕窥墙仞。
妙心洞达,神笔允从。
累硌新势,奋发奇锋。
稷钩婉,露散烟浓。
竦同企鹤,蔚若据龙。
岂唯於赵,信乃过锺。
道惟天纵,艺兼人术。
用而不知,速而不疾。
至德无象,微言罕术。
玉裕桂宫,金植兰室。
礼极敬爱,行归忠一。
天下文明,日月贞观。
百神受职,三灵叶赞。
泰阶既平,光华常焕。
超轩跨昊,腾周轶汉。
万寿无疆,永延遐算。
◇策贤良问五道·第一道
问:天生蒸庶,树之司牧,立化成俗,阐教宏风。
譬玺印之抑涂,若盘盂之置水。
隆各随所齿,方圆在其所制。
夏后尚忠之政,固以率服万邦;殷人先敬之道,亦足仪型百姓。
亟从革变,靡定沿袭,所贵虽殊,同归於,先圣设法,将不徒然。
厥意如何,伫问诠释。
◇策贤良问五道·第二道问:夫杂用霸道,不纯德教。
是非稽古,何以称强?权宜一切,宁可垂训。
其理隐微,其说安取?且设官分职,非贤不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
良由言行相违,名实乖舛,情态难睹,兰艾莫分,藻镜铨衡,若其混糅,如何审综?察兹优劣,八观之术,往彦所陈,七缪之邮,非无前说。
澄汰糠比,其可必陈。
何谓七缪?宜具条录,勿致阙遗。
又西京课吏,其法何以?邺洛考功,众议孰得?且公卿已下,员禄素定,量其间剧,职务才举。
而散官一色,多乏器干,纵非鄙弱,则有疵瑕。
至於衔命诸方,承旨出使,按察抚劳,络绎相趋。
若差职事之人,则於官曹阙废,如其专遣冗散,又致前涂亏失,彼此难周,未能通允,欲施何法,使得兼济?又二代寮き,大数几何?用官详备,遣人可观,准望圣朝,繁省何若?自秦及汉,掌外使者何人?当涂典午,出邦畿者何职?书传所说,可得而言?职达化方,久应商略,既无碍滞,悉俟敷陈。
◇策贤良问五道·第三道问:洁已以进,陈诸往册,平康正直,彰乎前训,修身励操,俱曰可称。
摄职当官,何者尤切?必能兼善,其利溥哉,互有所长,宜甄先后。
今既举兹二事,欲委共康,广扇清风,大矫流俗,施行条教,可用率下,使人怀水玉之心,家有素丝之节。
轨物昭范,伫观表仪。
若在姬周,号称多士,嬴氏居位,亦有贤人。
谁修廉洁之道?孰当正直之举?爰及雨汉魏晋已来,历载遐长,廉直众矣。
其间尤异,凡有几人?必须具列姓名,分条事迹。
无或非当,意状殊违,先古有言,惟德作。
既充廉洁之选,又应正直之科,诚宜追踪曩人,尚想同志,并驱前烈。
诚可比肩。
仰企高山,谁者弗逮。
当仁不让,宁假谦。
近取诸身,岂或涯分。
无而为有,是则非廉,虚美雷同,又乖正直。
兼兹学植,理必该通,原始要终,当尽宏博。
◇策贤良问五道·第四道
问:学以从政,昔贤令则。
博文强识,君子所尚。
结升朝,敷衽受职。
开物成务,率由兹道。
是以登高能赋,可列大夫;试讽籀篇,乃得为史。
然而算祀悠邈,载籍实繁,钻仰虽多,罕能择练。
今将少论古昔,庶异见闻,勿用浮辞,当陈指要。
九流七略,题目何施?八体六书,名义焉在?三皇五帝,诸说不同。
列次分区,谁者为允?翠妫元扈,临之而安得?绿纯黄玉,所表其奚事?阴康骊畜,行序孰当?封钜大填,胡宁游处?彤鱼昌仆,出何典诰?穷蝉声望,厥类惟何?管仲文锦,既丑何贵?子产深炼,实厚何俾?周鼎所存,识者几物?齐钟所衅,卒用何牲?罢绌诸侯,何名三十六都?贬将相,何谓三十二人?至如象叶之精乎弃日,木鸡之巧乎异端,著於简牒,何所沮劝?学综古今,想宜究悉,一二显析,无惮米盐。
◇策贤良问五道·第五道
问:八政所先,食货居首;万商之业,市井为利。
菽粟稻粱,饥馑足以充口;布帛丝纩,寒暑足以蔽形。
生灵所资,莫此为急。
爰及室宇器械,同出五材,皆禀造化之功,取者得供其用。
而龟贝之属,何故为宝?竞取而多,谁所创意?钱币之作,本以何施?亿兆赖其何功?政教得其何助?若夫九府之法,於何贸迁?三官所统,又何典掌?未知乘时趋利,济益深浅,起伪生奸,有何亏败?九府之名,欲知其九,三官之号,何等为三?宜各指陈,务令可晓。
子绀称贵,文饰何如?赤仄殊形,以何间错?又卖谷极贱,则农夫劬劳而不给;籴价翔踊,则工商窘乏而难振。
为政之道,患在不均。
设法筹算,去其太甚。
使夫荷锸拥耒,阡陌之用获饶;作工通财,仓禀之储不匮,又籴三舍一起自何人?以母权子,云谁所建?各申何法?厥利焉如?今欲修之,孰可孰不可?亦宜辨说,不可暧昧。
佐时经国,此亦一隅。
既膺斯举,何所兴让?聊动翰墨,岂申余勇?◇为留守群官谢恩诏表臣某等言:守太常少卿崔敦礼至京师,俯降神笔,曲垂诲奖,祗奉欣戴,伏深跃。
臣等详观史策,历选前王,损益相承,质文递变,遗风余烈,昭然可观。
自尧舜之后,殷周已降,政道春杂,淳风斯寝,干戈日用,丧乱宏多,悠悠千载,莫能澄廓。
况乎有隋失德,区宇分离,九鼎凫飞,八鱼烂。
圆首方足,俱委骸於原野;实排虚,同取毙於凶毒。
乱极则治,命实有归。
河清启期,天祚攸底。
陛下独运神武,援手濡足,陶甄庶类,屈已忘劳。
日月之所照临,天地之所覆载,皆受更生之赐,俱荷裁成之力。
加以留情庶政,昧旦丕显,扫涤烦苛。
澄清礼乐,远迈开辟之功,牢笼帝王之表。
时和岁稔玉烛遐被,嘉祉灵贶,金英自臻。
朱明炎暑,聊因多暇,回鸾跸,巡幸甘泉,伏承摄卫攸宜,圣躬万福。
下情庆幸,率土咸赖。
臣等材质康陋,谬荷超擢,俯循薄劣,惧不克堪。
谨当夙夜战兢,自相勖励,竭心罄力,以酬鸿造。
使百僚率职,仰副天心;四方勉,俱称慈泽。
臣无任。
◇论薛子等表臣师古言:伏见宣敕、别将薛子、窦善卫二人,释禁引见,此实陛下圣德宽仁,垂恩宥过,固非愚虑,所能测量。
然臣之区区窃有管见,犬马微志,不敢隐默。
臣闻杀生威权,帝王之所执,而宪章法律,臣下之所奉。
子等身居五品,足知禁令,捕获罪人,已就拘执,计其本犯,又非死刑,遂乃违法恣心,擅行杀戮,是无惮也。
诈云格杀,表奏求赏。
是罔冒也。
陛下付法司推穷,事须归实,而递相枝蔓,希冀恩泽,挟伪干真。
是要君也。
自古节义之人,亦有让死之事,皆为临危遇厄,事不获已,爱敬君亲,亡身弃命。
岂如子等明白故犯?怀诈藏奸,朋党比周,违经乱法,於义无所取,於礼无所劝,其罪不可恕,其源不可开。
且法司之体,职当察狱,义无纵滥,不得阿容。
二人虽则让辜,王司须定实罪。
不言杀人之道,何者合坐?专述相让之辞,以为盛美。
亦非守职务据正法也。
若使二人皆承,则不知罪之所在,如其二人并讳,复欲何以断之?臣闻愚者之言,圣人择焉,脱有可采,伏愿许察。
轻尘听览,伏增战栗。
◇论封建表
臣师古言:臣伏闻前年陛下亲发圣虑,将降明敕,博问卿士,议欲封建,斯诚天机独悟,妙策深远,既合事宜,实惟治要。
然而议者不一,各执异端。
或欲追法殷周,远遵上古,天下之地,尽为封国,庶姓群官,皆锡茅社。
或云凋弊之后,人稀土旷,封建之事,并未可行。
此皆不臻至理,两失其中。
何者?今古异俗。
文质不同,不可空采虚名,以乖实效。
若即废罢州县,分为列国,无功而受封爵,庶姓而专臣吏,非直於理不合,亦自制度难成。
至於磐石之基,实资藩屏,皇枝帝子,维城是寄。
伏以汉祖拨乱,惩艾前失,大启九国,杂行霸道,规模宏远,历祚延长。
近代浇浮,不树宗子,虽有王侯之号,了无藩辅之实。
故易为倾动。
颠而不扶。
前哲往贤,论之已备。
臣愚以为当今之要,莫如量其远近,分置王国,均其户邑,强弱相济,画野分疆,不得过大。
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永无倾夺。
使各守其境,而不能为非。
协力同心,则足扶京室。
阶下然后命分诸子,各就封之,为置官僚,皆一省选用。
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
朝贡礼仪,具为条式。
一定此制,万世永久。
则狂狡绝暴慢之心,本朝无怵惕之虑。
臣辄献愚管,伏听采择。
尘黩非宜,退增战惧。
惶恐谨言。
◇议明堂制度表
明堂之制,陛下已发德音,久令详议。
但以学者专固,人人异言,损益不同,是非莫定。
臣愚以为五帝之后,两汉以前,高下方圆,皆不相袭。
惟在陛下圣情创造,即为大唐明堂,足以传於万代,何必论户牖之多少,疑阶庭之广狭?若恣儒者互说一端,久无断决,徒稽盛礼。
昔汉武欲草封禅仪,博望诸生,所说不同,莫知孰是。
惟御史大夫倪宽劝上自定制度,遂成登封之礼。
臣之愚诚,亦望陛下斟酌繁省,自为节文,不可谦让,以淹大典。
◇请撰王会图奏
昔周武王之时,天下太平,远国归款,周史乃集其事,为王会篇。
今万国来朝,至如此辈章服,实可图写,今请撰为王会图。
◇封禅议
将封先祭,义在告神,且备款谒之仪,方展庆成之礼。
固当为坛下址,预申斋洁,赞飨已毕,然后登封。
既表重慎之深,兼示行事有渐。
今请察於山下,封於山上,四出开道,坛场通仪,南面入升,於事为允。
今请山上圜坛广五尺,高九尺,用五色土为之。
四面各设一陛,御位在坛前,升自南陛,而就行事。
旧藏玉牒,止用石函,亦用书盛箧笥。
所以或呼为石箧。
然其形大质重,转徙非易。
岱宗傥无此石,皆应取自他山。
所以不为混成,累辑而作,大要在於周固,藉其缜密。
而近代仪注,更名石感。
感非稽古之文,本无义训可寻。
赢缩之间。
贵在折中,不烦纷议,更增疑惑。
今请方石三枚,以为再累。
其十枚石检,刻方石四边而立之,缠以金绳,用备检约。
凡言封者,皆是积土之名,利建分封,亦以班社立号,谓之封惮,厥义可知。
今若置牒坛上,止因累石,不加缮筑,即以为封,匪唯严秘之道,有如简率,亦乃名实不副,理恐乖爽。
今请於圜坛之上,安置方石,封印既讫,加五色土,筑以为封,高一丈二尺,而广二丈。
金玉重宝,质性坚贞,宗祀严,皆充器币。
岂嫌华靡?实贵精确。
况乎三神壮观,万代鸿名。
礼极殷崇,事资藻缛,玉牒玉检,式韫灵琦,传之无穷,永存不朽。
至於广袤之数,足以载文辞;缄束之方,务在申胶固。
今宜立制,随时损益。
丰功厚德,既以跨蹑前踪;盛典宏规,无劳一遵曩式。
今请玉牒长一尺八寸,广厚各五寸,玉检厚二寸,其印齿疏密,随印大小,距石之设,意取牢固,本资实用,岂云巧饰?今既积土厚封,更无差动,天长地久,宁假支持?斜设横安,请并弗置。
勒石纪号,垂裕后昆。
美盛德之形容,阐后王之休烈。
其义远矣!其事尚焉!我皇声畅九垓,威横八极,灵不爱其宝,兆庶无得而稽。
但当赞述希夷,以摅臣下之至,具祭坛之例,登封之所,肆觐万国,受记百神,固宜刻颂,显扬功业。
至如小距环坛,石阙别树,事非经据,无益礼仪,烦而非要,请从减省。
神灵玺宝而弗用,由来无所施行。
其六玺虽以封书,莫不披於群下。
受命之玺,登封则用,昭事上元,表兹介福,休征纬兆,岂因常贯?又封检之玺,分寸不同,即事而言,请并更造。
既顺肃虔之理,永垂创制之名。
禅坛制度,请从新礼,行事仪式,亦并依之。
自外委细不载於文者,职在所司,随事量定,议曰:
谨率愚管,具录如前,庸疑之言,不足观采。
但封禅大礼,旧典不存。
秦汉以来,颇有遗迹。
阙而不备,难可甄详。
昔在元封,倪宽专赞其决;逮乎光武,梁松独尸其事。
绅杂议,不知所裁。
至如流俗传闻,记注臆说,未尝从事,徒有空言,乖殊不一,曷足云也?且夫沿革不同,著之前诰,自君作古,闻诸往册。
方今台铉佐时,远超风后,秩宗典职,追迈伯夷。
究六经之妙旨,毕天下之能事。
纳於圣德,禀自宸衷,果断而行,文质斯允。
"《文苑英华》载别本同异:「诏旨集公卿及儒生学士议登封事,谨依访闻,具件如右。 但封禅大礼,旧典不存,秦汉以来,颇有遗迹,阙而不备,鸡可甄详。 昔在元封时,主博采群论,建武有司亦禀成规,至如记注近书,委巷浮说,不足凭据,无所取材。 且夫沿革不同,著於往册。 自君作古,实惟令范。 圣朝丕业,方贻万载,臣下庸蔽,不敢专决,请垂鉴察,克断宸衷,谨录奏闻,伏听裁择。 谨议。 」"
◇定宗庙乐议近奉德音,俾令革,嘉名创立,实宜允副。
伏惟圣祖宏农府君宣简公懿王,并积德累仁,重光袭轨,化覃行苇,庆崇爪瓞。
诗云:「哲维商,长发其祥。
」言殷之先祖,久有深德,虞夏二代,发祯祥也。
三庙之乐,请同奏长发之舞,其登歌则各为辞。
太祖景皇帝迹肇漆沮,教新豳岐,胥宇之志既勤,灵台之萌始附。
诗云:「君子万年,永锡祚允。
」今遐远之期,惟天所命,以长福祚,流於子孙也。
庙乐请奏永锡之舞,代祖元皇帝丕承鸿绪,克绍宏猷,实启蕃昌,用集宝命。
《易·大有·彖》曰:「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
」言德应天道,行不失时,刚健靡滞,文明不犯也。
庙乐请奏大有之舞。
高祖太武皇帝膺期驭历,揖让受终,奄有四方,仰齐七政,介以景福,申兹多祜,式崇勿替,诞保无疆。
《易》曰:「大明终始,六位时成。
」谓其终始之道,皆能大明,故不失时成六位也。
《诗》有《大明》之篇称文王有明德。
庙乐请奏大明之舞。
文德皇后厚德载物,凝辉丽天。
《易》曰:「含宏光大,品物咸亨。
」言坤道至静,柔顺利贞,资生庶类,皆畅达也。
庙乐请奏光大之舞。
谨议。
◇太原寝庙议伏承诏旨,欲太原立高祖寝庙,博达卿士详悉以议闻。
伏惟圣情感切,永怀缠慕,思广蒸尝,事深追远。
但究观祭典,考验礼经,宗庙皆在京师,不欲下土别置。
至若周之丰镐,并为迁都,乃是因事便营,非云一时别立。
其郡国造庙。
爰起汉初,率意而行,事不稽古,源流渐广,大违典制。
是以贡禹韦元成匡衡等。
招聚儒学,博询廷议,据礼陈奏,遂从废毁。
自斯以后,弥历年代,辍而弗为,迄今永久。
按《礼记》曰:「祭不欲渎,渎则不敬。
」《书》云:「礼烦则乱,事神则难。
」斯并睿哲之格言,皇王之通训。
况复导扬素志,实昭懿则,俾遵俭约,无取丰殷。
今若增立寝庙,别安主┙,有乖先旨,靡率旧章,垂裕后昆,理谓不可。
诚以天衷不遗,至性罔极,固宜勉割深衷,俯从大礼。
则刑于四海,式光万代。
列采绅,佥曰惟允。
谨议。
◇明堂议
窃以明堂之制,爰自古昔,求诸简牍,全文莫睹。
起自黄帝,降及唐虞,弥历夏殷,迄於周代,各立名号,别创规模。
众说舛驳,互执所见。
钜儒硕学,莫有详通。
斐然成章,不知裁断。
究其指要,实布政之宫也。
徒以战国从横,典籍废弃,暴秦酷烈,经礼湮亡。
今之所存,传记杂说,用为准的,理实芜昧。
然《周书》之叙明堂,记其四面,则有应库雉门,据此一堂,固是王者之常居耳。
其青阳总章,元堂太庙,及左个右个,与《月令》四时之次相同,则路寝之义,足为隐括。
又云王居明堂之篇,载带以弓,於祠高下,九门磔禳,御止疾疫,置梁除道,以利农夫,令国为酒,以合三族。
凡此等事,皆《合月》令之文。
观其所班,皆在路寝者也。
《戴礼》:「昔者周公朝诸侯於明堂之位,天子负斧,南乡而立。
」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
《周官》又云:「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堂一筵。
」据其制度,即太寝也。
《尸子》亦曰:「黄帝曰合宫,有虞氏曰总章,殷曰阳馆,周曰明堂。
」斯皆路寝之征,知非别处。
《大戴》所说,初有近郊之言,后称文王之庙,进退无据,自为矛盾。
原夫负受朝,常居出令,既在皋库之内,亦何云於郊野哉?《孝经传》曰:「在国之阳,又无里数,汉武有怀创造,广集绅,言论纷纷,终以不定,乃立於汶水之上,而宗祀焉。
」明其不拘远近,无择方面。
孝成之代,表行城南,虽有其文,厥功靡立。
平帝元始四年,大议营起。
孔牢等乃以为明堂辟雍大学,其实一也,而有三名。
金褒等又称经传无明文,不能分别同异。
中兴之后,蔡邕作论,复云明堂太庙,一物二名。
郑元则曰:「在国之阳,三里之外。
」淳于澄又云:「三里之外,七里之内,景已之地。
」颖容释例亦曰:「明堂太庙,凡有七名,其体一也。
」苟立同异,竞为巧说,并出自胸怀,曾无师祖。
审夫功成作乐,治定制礼,草创从宜,质文递变,旌旗冠冕,古今不同,律度权衡,前后莫一,随时之义,断可知矣。
圣上大启崇基,光膺宝运,功高开辟之后,德迈邃古之初。
凤纪龙官,譬畎浍於溟渤;随山炼石,惭培蝼于方壶。
大乐与天地同和,岂奏曩时之韶夏?大礼与天地同节,宁踵前代之胶庠?天纵多能,睿宏览总五行之秀气,抱六义之菁华。
秩宗茂典,皆取必於宸极;共工妙术,咸禀训於深衷。
隐显无违,洪纤必应。
百神受职,万物斯睹。
将建明堂,爰降丝。
规矩之度,久已蓄於圣怀;远近之宜,实不惑於佥议。
假如姬旦旧章,犹当择其可否;宣尼彝则,尚或补其阙漏。
况乎郑氏臆说,淳于讠叟闻,匪异守株,何殊胶柱?昔汉谨封禅,博召诸生,则乖戾多端事乃依违累载。
惟倪宽先觉,献奏昌言,独断之於天子。
於是制诏始下,决策施行,绍列辟之鸿明,成天下之壮观。
今既时和岁稔,俗阜萌安,兆庶子来,钩绳庀具,揆景置臬,良其会也。
愚谓不出墉雉,迩接宫闼,实允事宜,谅无所惑。
但当上遵天时,奉德音,作皇代之典彝,永贻则於来叶。
区区碎议,皆可略而不论,悠悠常谈,不足循其轨辙。
谨议。
◇功臣配飨议
窃以肃恭祀,经邦彝训,追远念功历代鸿典。
故当立文定制,适事从宜,垂裕后昆,永贻宪则。
圣皇驭,元化醇深,错综遗文,苞括旧艺。
於穆清庙,备孝享於吉蠲;股肱良哉!豫铭常之配侑。
爰发明诏,俾命率由。
秩宗致请,博谋僚列,浅闻寡见,无足观采。
但礼经残缺,年载遐深,传习各殊,执见靡一。
《尔雅》说祀为大祭,《公羊》义大事为袷,何休所释,又异郑元。
然皆一配之文。
曾无重祝之证。
是非众论,虽曰春,隆杀二端,厥趋可睹。
谨按者合食。
乃祭,小於袷,理则非疑。
《商书》上称从与於大享,《周礼》著祭於大。
是知小祀不及功臣,其事又无可惑。
魏晋以降,莫不通行。
中间虽经差失,梁朝又已矫正。
有齐立号,朝宗河朔。
周氏命历,卜食咸阳。
修定礼义,皆有凭据,同遵此典,未尝厚厘革。
今欲更改,实谓非宜。
六经莫见斯文,三雍不显其迹,悠悠之论,蔑足云也。
且夫无丰於尼,昔贤著诫;黩则不敬,祀典明文。
徒见异端,假从臆说,烦而非当,於义无取。
又寻古之配祭,皆在於冬,据其时月,益明非。
况乎臣之立功,各因所奉,享祀之日,从主升配。
之为祭,自於本室。
庙未毁者,不至太祖之庭,君既不来,而臣独当祀列,对扬尊极,乃非所事。
岂容山河之誓,务乎殷重,霜露之感,从於简略。
论情即理,孰曰可安?今请配功臣,则不豫。
依经合义,进退为允。
谨议。
◇嫂叔舅服议原夫服纪之制,异统同归,或本恩情,或申教义,所以慎终追远,敦风厉俗。
轻重各顺其适,名实不可相违。
丧过乎哀,承象之明训;其易宁戚,圣道之遗旨。
所议两条,实为舛驳,特降丝,俾革遗。
谬历代之所不寤,儒者於是未详,超然元览,独昭深致。
窃以旧馆脱骖,尚云出涕,邻里有殡,且辍巷歌。
况乎昆弟之妻,严亲是奉;夫之昆弟,赀业本同。
遂乃均诸百姓,绝於五服,当其丧没,阖门缟素,已独晏然,元黄莫改,静言至理,殊非宏通,无益关防,实开沦薄。
相为制服,孰谓非宜?在昔子思,宣尼之胄,为位哭嫂,事著礼文。
哭既施位,明其惨怛,苟避凶服,岂曰称情?又外氏之亲,俱缘於母,母舅一列,等属齐尊。
姨既小功,舅乃缌服。
曲生异议,兹亦未安。
秦康孝思,见舅如母。
语其崇重,宁非密戚。
三月轻服,靡副本心。
愚情为昆弟之妻,服当五月。
夫之昆弟,咸亦如之。
为舅小功,同於姨服。
则亲疏中节,名数有伦。
帷薄之制更严,内外之序增睦。
至如舅姑为妇,其服太轻,家妇止於大功,众妇小功而已。
但著代之重,事义特隆,馈奠之重,诚爱兼极,略其恩礼,有亏慈惠。
犹子之妇,并服大功,已子之妻,翻其减降。
又是厚薄乖衷,义理相形,以类而言,未为允协。
今请家妇期服,众妇大功,既表授室之亲,又答执笄之养。
叔仲之后,诸妇齐同。
则周洽平均,更无窒碍矣。
谨议。
◇安置突厥议
突厥铁勒,皆上古所不能臣,陛下既得而臣之,请皆置之河北,分立酋长,领其部落,则永永无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