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2部 卷一百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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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2部 卷一百四十六 董诰等 纂修

◎李安期

安期,宗王卿百药子,贞观初累除主客员外郎,龙朔中为司列少常伯参知国事,出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咸亨初卒,谥曰烈。

◇对高宗用才当忘亲雠论

十室之邑,且有忠信,天下至广,不为无贤。

比见公卿有所荐进,皆劾为朋党,滞抑者未申,而主荐者已訾。

所以人人争噤默以避嚣谤。

若陛下忘其亲雠,旷然受之,惟才是用。

塞谗毁路,其谁敢不竭忠以闻上乎?

◎孔颖达

颖达字仲远,冀州衡水人。

太宗平洛,授文学馆学士。

贞观中累除太子右庶子,加散骑常侍,封曲阜县子,拜国子祭酒,图形凌烟阁。

二十二年卒,赠太常卿,谥曰宪。

◇明堂议

巨伏寻前敕,依礼部尚书豆卢宽、国子助教刘伯庄等议,以为从昆仑道,上层以祭天,下层以布政。

又寻后敕云,为左右阁道,登楼设祭。

臣谨按六艺群书百家诸史,皆名基上曰堂,楼上曰观,未闻台观重楼之上而有堂名。

《孝经》云:「宗祀文王於明堂。

」不云明楼明观,其义一也。

又明堂法天,圣王示俭,或有翦蒿为柱,葺茅作盖,虽复古今异制,不可恒然,犹依大典,惟在朴素。

是以席惟藁秸,器尚陶匏,用茧栗以贵诚,服大裘以训俭。

今若飞栖架迥,绮阁凌,考古之文,实堪疑虑。

按《郊祀志》,汉武明堂之制,四面无壁,上覆以茅,祭五帝於上座,祀后土於下防。

臣以上座正谓基上,下防惟是基下。

既云四面无壁,未审伯庄以何知上层祭神,下有五室?且汉武所为,多用方士之说,违经背正,不可师祖。

又豆卢宽等议云,上层祭天,下层布政,欲使人神位别,事不相干。

臣以古者敬重大事,与接神相似,所以朝觐祭祀,并皆在庙,岂有楼上祭祖,楼下视朝?阁道楼,路便窄隘,乘辇则接神不敬,步陟则劳曳圣躬,侍卫在傍,百司供奉,求之典诰,全无此理。

臣非敢固执愚见,以求已长,伏以国之大典,不可不慎。

乞以臣愚表下群臣详议焉。

◇易正义序

夫易者象也,爻者效也。

圣人有以仰观俯察,象天地而育群品;行雨施,效四时以生万物。

若用之以顺,则雨仪序而百物和;若行之以逆,则六位倾而五行乱。

故王者动必则天地之道,不使一物失其性;行必协阴阳之宜,不使一物受其害。

故能弥纶宇宙,酬酢神明,宗社所以无穷,风声所以不朽。

非夫道极元妙,孰能与于此乎,斯乃干坤之大造,生灵之所益也。

若夫龙出於河,则八卦宣其象;麟伤於泽,则十翼彰其用。

业资九圣,时历三古。

及秦亡金镜,未坠斯文;汉理珠囊,重兴儒雅。

其传《易》者,西都则有丁孟京田,东都则有荀刘马郑。

大体更相祖述,非有绝伦。

惟魏世王辅嗣之注,独冠古今。

所以江左诸儒,并传其学,河北学者,罕能及之。

其江南义疏十有余家,皆辞尚虚元,义多浮诞。

原夫易理难穷,虽复元之又元,至於垂范作则,便是有而教有。

若论住内住外之空,就能就所之说,斯乃义涉於释氏,非为教於孔门。

既背其本,又违於注。

至若复卦云:「七日来复。

」并解云:「七日当为七月,谓阳气从五月建午而消,至十一月建子始复,所历七辰,故云七月。

」今按辅嗣注云:「阳气始剥尽至来复时凡七日。

」则是阳气剥尽之后,凡经七日始复。

但阳气虽建午始消,至建戌之时,阳气犹在,何得称七月来复?故郑康成引《易纬》之说,建戌之月,以阳气既尽,建亥之月,纯阴用事,至建子之月,阳气始生,隔此纯阴一卦,卦主六日七分,举其成数言之,而云七日来复。

仲尼之纬分明,辅嗣之注若此,康成之说,遗迹可寻。

辅嗣注之於前,诸儒背之於后,考其义理,其可通乎?又《蛊卦》云:「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辅嗣注云:「甲者创制之令,又若汉世之时甲令乙令也。

」辅嗣又云:「令洽乃诛,故后之三日。

」又《巽卦》云:「先庚三日,后庚三日」辅嗣注云:「申命令谓之庚。

」辅嗣又云:「甲庚皆申命之谓也。

」诸儒同於郑氏之说,以为甲者宣令之日,先之三日而用辛也,欲取改新之义,后之三日而用丁也,取其丁宁之义。

王氏注意,本不如此,而又不顾其注,妄作异端。

今既奉敕删定,考察其事,必以仲尼为宗;义理可诠,行以辅嗣为本。

去其华而取其实,欲使信而有征,其文简,其理约,寡而制众,变而能通。

仍恐鄙才短见,意未周尽,谨与朝散大夫行太学博士臣马嘉运、守太学助教臣赵干叶等对共参议,详其可否。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给事郎守四门博士上骑都尉臣苏德融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为之正义,凡十有四卷。

庶望上裨圣道,下益将来。

故叙其大略,附之卷首尔。

◇尚书正义序

夫书者,人君辞诰之典,右史记言之策。

古之王者,事总万机,发号出令,义非一揆。

或设教以驭下,或展礼以事上,或宣威以肃震曜,或敷和而散风雨。

得之则百度惟贞,失之则千里斯谬。

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丝纶之动,不可不慎。

所以辞不苟出,君举必书,欲其昭法诫、慎言行也。

其泉源所渐,基於出震之君;黼藻斯彰,郁乎如之后。

勋华揖让而典谟起,汤武革命而誓诰兴。

先君宣父,生於周末,有至德而无至位,修圣道以显圣人,芟烦乱而翦浮词,举宏纲而撮机要,上断唐虞,下终秦鲁,时经五代,书总百篇。

采悲翠之羽毛,拔犀象之牙角。

罄荆山之石,所得者连城;穷汉水之滨,所求者照乘。

巍巍荡荡,无得而称;郁郁纷纷,於斯为盛。

斯乃前言往行,足以垂法将来者也。

既乎七雄已战,五精未聚,儒雅与深同埋,经典共积薪俱燎。

汉氏大济区宇,广求遗逸,采古文於金石,得今书於齐鲁。

其文则欧阳夏侯二家之所说,蔡邕碑石刻之古文,则两汉亦所不行。

安国注之,实遭巫蛊,遂寝而不用。

历及魏晋,方始稍兴。

故马郑诸儒,莫睹其学,所注经传,时或异同。

晋世皇甫谧独得其书,载於帝纪,其后传授,乃可详焉。

但古文经虽然早出,晚始得行。

其辞富而备,其义宏而雅,故复而不厌,久而愈亮。

江左学者,咸悉祖焉。

近至隋初,始流河朔。

其为正义者,蔡大宝巢猗费顾彪刘焯刘炫等,其诸公旨趣,多或因循帖释,注文义皆浅略,惟刘焯刘炫最为详雅。

然焯乃织综经文,穿凿孔穴,诡其亲见,异彼前儒,非险而更为险,无义而更生义。

窃以古人言语,惟在达情,虽复时或取象,不必辞皆有意。

若其言必托数,经悉对文,斯乃鼓怒浪於平流,震惊飚於静树,使教者烦而多惑,学者劳而少功。

过犹不及,良为此也。

炫嫌焯之烦杂,就而删焉。

虽复微稍省要,又好改张前义。

义更太略,辞又过华,虽为文笔之善,乃非开奖之路。

义既无义,文又非文,欲使后生,若为领袖,此乃炫之所失,未为得也。

今奉明敕,考定是非,谨罄庸愚,竭所闻见,鉴古今之传记,质近代之异同,存其是而去其非,削其烦而增其简。

此非敢臆说,必据旧闻。

谨与朝散大夫行太学博士臣王德韶、前四门助教臣李子等谨共铨叙。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通直郎行四门博士骁骑尉臣朱长才、给事郎守四门博士上骑都尉臣苏德融、登仕郎守太学助教骑尉臣随德素、儒林郎守四门助教骑尉臣王士雄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为之正义,凡二十卷。

庶对扬於圣范,冀有益於童稚。

略陈其事,叙之云尔。

◇毛诗正义序

夫诗者,论功颂德之歌,止僻防邪之训。

虽无为而自发,乃有益於生灵。

六情静於中,百物荡於外。

情缘物动,物感情迁。

若政遇醇和,则欢娱被於朝野;时当参黩,亦怨刺形於咏歌。

作之者所以畅怀舒愤,闻之者足以塞违从正。

发诸情性,谐於律吕。

故曰感天地,动鬼神,莫近於诗。

此乃诗之为用,其利大矣。

若夫哀乐之起,冥於自然;喜怒之端,非由人事。

故燕雀表啁噍之感,鸾凤有歌舞之容。

然则诗理之先,同夫开辟,诗迹所用,随运而移。

上皇道质,故讽谕之情寡;中古政繁,亦讴歌之理切。

唐虞乃见其初,牺轩莫测其始。

於后时经五代,篇有三千,成康没而颂声寝,陈灵兴而变风息。

先君宣父,正遗文,缉其精华,褫其烦重,上从周始,下暨鲁僖,四百年间,六诗备矣。

卜商阐其业,雅颂与金石同和;秦正燎其书,简牍与烟尘共尽。

汉氏之初,诗分为四。

申公腾芳於鄢郢,毛诗光价於河间,贯长卿传之於前,郑康成笺之於后。

晋宋二萧之世,其道大行;齐魏两河之间,兹风不坠。

其近代为义疏者,有全缓何允舒瑗刘轨思刘鬼刘焯刘炫等,然焯炫并聪颖特达,文而又儒,擢秀干於一时,骋绝辔於千里,固诸儒之所揖让,日下之无双,於其所作疏内,特为殊绝。

今奉敕删定,故据以为本。

然焯炫等负恃才气,轻鄙先达,同其所异,异其所同,或应略而反详,或宜详而更略。

准其绳墨,差忒未免,勘其会同,时有颠踬。

今则削其所烦,增其所简,唯意存於曲直,非有心於爱憎,谨与朝散大夫行太学博士臣王德韶、征仕郎守四门博士臣齐威等对共讨论,辨详得失。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给事郎守太学助教骑尉臣赵干叶、登仕郎守四门助教骑尉臣贾普耀等对使赵宏智覆更详正,凡为四十卷。

庶以对扬圣范,垂训幼蒙。

故序其所见,载之於卷首云尔。

◇礼记正义序夫礼者,经天纬地,本之则大一之初;原始要终,体之乃人情之欲。

夫人上资六气,下乘四序,赋清浊以醇ㄤ,感阴阳而迁变。

故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

喜怒哀乐之志,於是乎生;动静爱恶之心,於是乎在。

精粹者虽复凝然不动,浮躁者实亦无所不为。

是以古先圣王,鉴其若此,欲保之以正直,纳之於德义。

犹襄陵之浸,修是防以制之;要驾之马,设衔策以驱之。

故乃上法圆象,下参方载,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然飞走之伦,皆有怀於嗜欲,则鸿荒之世,非无心於性情。

燔黍则大享之滥觞,土鼓乃门之拳石。

冠冤饰於轩初,玉帛朝於虞始。

夏商革命,损益可知,文武重光,典章斯备。

洎乎姬旦负临朝,述曲礼以节威仪,制周礼而经邦国。

礼者体也,履也。

郁郁乎文哉!三百三千,於斯为盛。

纲纪万事,琢六情。

非彼日月,照大明於寰宇;类此松筠,负贞心於霜雪。

顺之则宗┙固,社稷宁,君臣序,朝廷正。

逆之则纪纲废,政教烦,阴阳错於上,人神怨於下。

故曰:「人之所生,礼为大也。

」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长幼之位。

是礼之时义大矣哉!暨周昭王南征之后,彝伦渐坏;彗星东出之际,宪章遂泯。

夫子虽定礼正乐,颓纲暂理,而国异家殊,异端并作。

画蛇之说,文擅於纵横;非马之谈,辩离於坚白。

暨乎道丧两楹,义乖四术,上自游夏之初,下终秦汉之际,其间岐涂诡说,虽纷然竞起,而余风曩烈,亦时或独存。

於是博物通人,知今温古,考前代之宪章,参当时之得失,是以所见,各记旧闻,错总鸠聚,以类相附,《礼记》之目,於是乎在。

去圣逾远,异端渐扇,故大小二戴,共氏而分门;王郑两家,同经而异注。

爰从晋宋,逮於周隋,其传礼业者,江左尤盛。

其为义疏者,南人有贺循贺庾蔚崔灵恩沈重宣皇甫侃等,北人有徐道明李业兴李宝鼎侯聪熊安生等。

其见於世者,唯皇熊二家而已。

熊则违背本经,多引外义,犹之楚而北行,马虽疾而去逾远矣。

又欲释经文,唯聚难义,犹治丝而棼之,手虽繁而丝益乱也。

皇氏虽章句详正,微稍繁广,又既遵郑氏,乃时乖郑义。

此是木落不归其本,狐死不首其邱。

此皆二家之弊,未为得也。

然以熊比皇,皇氏胜矣。

虽体例既别,不可因循。

今奉敕删理,仍据皇氏以为本,其有不备,以熊氏补焉。

必取文证详悉,义理精审,翦其繁芜,撮其机要。

恐独见肤浅,不敢自专,谨与中散大夫守国子司业臣朱子奢、国子助教臣李善信、守太学博士臣贾公彦、行太常博士臣柳士宣、魏王东ト祭酒臣范义κ、魏王参军事臣张权等对共量定。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儒林郎守太学助教骑尉臣周元达、儒林郎守四门助教云骑尉臣赵君赞、儒林郎守四门助教骑尉臣王士雄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为之正义,凡成七十卷。

庶能光赞大猷,垂法后进。

故叙其意义,列之云尔。

◇春秋正义序夫《春秋》者,记人君动作之务,是左史所职之书。

王者统三才而宅九有,顺四时而理万物。

四时序则玉烛调於上,三才协则宝命昌於下。

故可以享国永年,令闻长世。

然则有为之务,可不慎欤?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祀则必尽其敬,戎则不加无罪。

盟会协於礼,兴动慎其节。

失则贬其恶,得则褒其善。

此《春秋》之大旨,为皇王之明鉴也。

若夫五始之目,彰於帝轩,六经之道,光於《礼记》,然则此书之发,其来尚矣。

但年纪绵邈,无得而言。

暨乎周室东迁,王纲不振,楚子北伐,神器将移。

郑伯败王於前,晋侯请隧於后。

窃僭名号者,何国不然?专行征伐者,诸侯皆是。

下陵上替,内叛外侵,九域骚然,三纲遂绝。

夫子内蕴大圣,逢时若此,欲垂之以法则无位,正之以武则无兵,赏之以利则无财,说之以道则不用。

虚叹衔书之风,乃似丧家之狗,既不救於已往,冀垂训於后昆。

因鲁史之有得失,据周经以正褒贬。

则一字所嘉,有同华衮之赠;一言所黜,无异绣斧之诛。

所谓不怒而人威,不赏而人劝,实永世而作则,历百王而不朽者也。

至於秦灭典籍,鸿猷遂寝;汉德既兴,儒风不绝。

其前汉传《左氏》者,有张苍、贾谊、尹咸、刘歆,后汉有郑众、贾逵、服虔、许惠卿,各为诂训,然杂取《公羊》、《梁》以释《左氏》,此乃以冠双履,将丝综麻,方凿圆枘,其可入乎?晋世杜元凯又为《左氏集解》,传取邱明之传,以释孔氏之经,所谓子应乎母,以胶投漆,虽欲勿合,其可离乎?今校先儒优劣,杜为甲矣。

故晋宋传授,以至於今,其为义疏者,则有沈文、何休、苏宽、刘炫。

然沈氏於义例粗可,於经传极疏。

苏氏则全不体本文,惟傍攻贾服,使后进之士,钻仰无成。

刘炫於数君之内,实为翘楚。

然聪惠辨博,固亦罕俦,而探赜钩深,未能致远。

其经注易者,必具饰以文辞,其理致难者,乃不入其根节。

又意在矜伐,性好非毁,规杜氏之失凡一百五十余条,习杜义而攻杜氏,犹蠹生於木,而还食其木,甚非其理也。

虽规杜过,义又浅近,所谓捕鸣蝉於前,不知黄雀於其后,按僖公三十三年经云:「晋人败狄於箕。

」杜注云:「缺称人,时未为卿。

」刘炫规云:「晋侯称人,与ゾ战同。

」按ゾ战在葬晋文公之前,何得云背殡用师,以微者告?箕战在葬晋文公之后,非有背殡用师,何得云与ゾ战同?此则一年之经,数行而已,曾不省览上下,妄规得失。

又襄公二十一年传云:「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公以姑姊妻之」。

杜注云:「盖寡者二人。

」刘炫规云:「是襄公之姑,成公之姊,只一人而已。

」按成公二年,成公之子公衡为质,及宋逃归。

按《家语·本命》云:「男子十六而化生。

」公衡已能逃归,则十六七矣。

儿年如此,则於时成公三十三四矣。

计至襄公二十一年,成公七十余矣,何得有姊而妻庶其?此等皆其事历然,犹尚妄说,况其余错乱,良可悲矣!然比诸义疏,犹有可观,今奉敕删定,据以为本,其有疏漏,以沈氏补焉。

若两义俱违,则特申短见,虽课率庸鄙,仍不敢自专,谨与朝请大夫守国子博士臣谷那律、故四门博士臣杨士勋、四门博士臣朱长才等对共参定。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朝散大夫行太常博士上骑都尉臣马嘉运、朝散大夫行太学博士上骑都尉臣王德韶、给事郎守四门博士上骑都尉臣苏德融、登仕郎守太学助教骑尉臣随德素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为之正义,凡三十六卷,冀贻诸学者,以裨万一焉。

◇对论语问圣人设教,欲人谦已,已虽有能,不自矜大,仍就不能之人,求访能事。

已之才艺虽多,犹以为少,仍就寡少之人,更求所益。

已之虽有,其状若无。

已之虽实,其容若虚。

非惟匹庶,帝王之德,亦当如此。

夫帝王内蕴神明,外须元默,使深不可知。

故易称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

若其位居尊极,炫耀聪明,以才陵人,饰非拒谏,则上下情隔,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也。

◎欧阳询

询字信本,潭州临湘人。

武德中累擢给事中,贞观初历太子率更令宏文馆学士,封渤海县男,卒年八十五。

◇艺文类聚序

夫九流百氏,为说不同。

延阁石渠,架藏繁积,周流极源,颇难寻究。

披条索贯,日用宏多,卒欲摘其菁华,采其旨要,事同游海,义等观天。

皇帝命代膺期,抚兹宝运,移浇风於季俗,反淳化於区中。

戡乱靖人,无思不服,偃武修文,兴开庠序,欲使家富隋珠,大怀荆玉。

以为前辈缀集,各抒其意,流别文选,专取其文,皇览遍略,直书其事,文义既殊,寻检难一。

爰诏撰其事,且文弃其浮杂,删其冗长,金箱玉印,比类相从,号曰《艺文类聚》,凡一百卷。

其有事出於文者,便不破之为事,故事居其前,文列於后,俾夫览者易为功,作者资其用,可以折衷今古,宪章坟典云尔。

太子率更令宏文馆学士渤海男欧阳询序。

◇大唐宗圣观记

夫至理虚寂,道非常道;妙门凝邈,无名爰名。

爰自太始开图,混元立极,三才奠处,万品流形。

莫知象帝之家,未睹谷神之域,希夷琐闭,"一作"溟氵幸封寄。

及夫鸟迹勃兴,隐书诠奥,至化因兹而吹万,元教由是以开先。

圣圣袭明,道德授受。

於是混元之教,风动天下,水行地中矣。

宗圣观者,本名楼观,周康王大夫文始先生尹君之故宅也。

以结草为楼,因即为号。

先生禀自然之德,应元运而生,体性抱神,韬光隐耀,观星候气,物色真人,会遇仙,北面请道。

二经既演,八表向化。

大教之兴,盖起於此矣。

兹观中分秦甸,面距终南。

东眺骊峰,接晴岚之;西顾太白,粲积雪之皑皑。

授经之古殿密清,络牛之灵木特立。

市朝屡易,仙迹长存。

物老地灵,每彰休应。

卿日覆,寿鹤时来。

树无窠宿之禽,野有护持之兽。

文始药井,干未堕;老君车,确然不朽。

至於穿窬盗窃,进退自拘,似有絷维,悉皆面缚。

昔周穆西巡,秦文东猎,并枉驾回辕,亲承教道。

始皇建庙於楼南,汉武立宫於观北。

崇台虚朗,招徕水之仙;闲馆错落,宾友松乔之侣。

秦汉庙户,相继不绝。

晋宋谒版,於今尚存。

实神明之奥区,列真之会府。

后魏文帝变夷风於华俗,立仁义之纪纲,崇信教门,增置徒侣。

有陈先生宝炽,颍川人,夙有幽逸之姿,幼怀林壑之趣,松风入赏,名岳留连,玉皇之道既宏,银榜之宫构。

续有王先生子元,言穷名象,思洞隐微,念在元空,累非外物,含神自静,仪圣作师,并德音孔昭,郁为宗范。

周太祖定业关内,躬受五符。

隋文帝沐芳礼谒,获闻休征。

迨隋将季,政教陵迟,六飞失驭,四维圯绝,夷羊在牧,蜚鸿满野,家习兵凶,民坠涂炭。

皇帝命世应期,荣镜区宇,戡难静乱,亭毒无垠。

广大配乎天地,光华方诸日月。

数阶庭之荚,聆凤和鸣;照景星於元,观麟郊薮。

缉礼裁乐,化俗移风。

农夫劝於时雨,陇余滞穗;工女勤於蚕绩,杼柚不空。

九服韬戈,三边静析,西戎革面,东夷献舞。

朔南洎声教,漠北尽来王。

德化遐渐,无幽不畅。

三善克懋,非假二疏。

一有元良,万邦贞固。

照均天纵,道契生知。

笃尚元根,钦兹圣躅。

以武德三年,诏锡嘉名,改楼观为宗圣观。

宸兴念,纂胄所先,启族成家,鼻於注史。

得一以灵。

蹈五称圣。

弱为道用,柔为至坚。

损之又损,以至於益。

瓜瓞绵长,庆流悠浸。

爰初启祚,致醮灵坛。

自然香气,若雾霏空。

五色浮,如张羽盖。

七年岁惟作噩,月在黄锺,六辔齐骧,百辟咸从,亲幸观所,谒拜尊仪,轩后之诣崆峒,神农之上石室,顺法行礼,异代同规。

观主岐平定,精金格之书,究玉笈之文,知来藏往,尽化穷神,豫鉴天休,赞宏景福。

法师吕道济,监斋赵道隆,玉器凝润,鹤情超辽,辨析连环,辞同炙果,对攵天旨,妙沃帝心。

乃谓片言小善,尚题绀碣,矧夫皇舆迂驾,挹酌希微,大道资始,炉锤万物,不有刊勒,其可已乎?侍中江国公陈叔达,朝宗羽仪,词才冠秀,奋兹洪笔,为制嘉铭。

◇用笔论有翰林善书大夫言於寮故无名公子曰:「自书契之兴,篆隶兹起,百家千体,纷杂不同。

至於书妙穷神,作范垂代,腾芳飞誉,冠绝古今,惟右军王逸少一人而已。

然去之数百年内,无人拟者。

盖与天挺之性,功力尚少,用笔运神,未通其趣,可不然欤?」公子从容礻佥衽而言曰:「仆庸琐愚昧,禀命轻微,无禄代耕,留心笔砚。

至如天挺功力,诚如大夫之说,用笔之趣,请闻其说。

」大夫欣然而笑曰:「此难能也。

子欲闻乎?」公子曰:「余自少及长,凝精翰墨,每览异体奇迹,未尝不循环吟玩,抽其妙思,终日临仿,至於皓首而无退倦也。

」「夫用笔之法,急捉短搦,迅牵疾掣,悬针垂露,蠖屈蛇伸,洒落萧条,点缀间雅,行行眩目,字字惊心,若上苑之春花,无处不发,抑亦可观。

是余用笔之妙也。

」公子曰:「幸甚幸甚!仰承余论,善无所加。

仆见闻异於是,辄以闻见,便耽玩之,奉对大贤座,未敢抄说。

」大夫曰:「与子同寮,索居日久,既有异同,焉得不叙?」公子曰:「向之造次,滥有斯言。

今切再思,恐不足取。

」大夫曰:「妙善异述,达者共传,请不秘之,粗陈梗概。

」公子安退位逡巡,缓颊而言曰:「夫用笔之体会,须钩黏才把,缓绁徐收。

梯不虚发,研必有由。

徘徊俯仰,容与风流。

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壮则屈吻而葛で,丽则绮靡而清遒。

若枯松之卧高岭,类巨石之偃鸿沟。

同鸾凤之鼓舞,等鸳鹭之沈浮。

仿佛兮若神仙来往,宛转兮似兽伏龙游。

其墨或洒或淡,或浸或燥。

遂其形势,随其变巧。

藏锋靡露,压尾难讨。

忽正忽斜,半真半草。

唯截纸棱,{敝手}捩窈绍。

务在矜实,无令怯少。

隐隐轸轸,譬河汉之出众星,昆冈之出珍宝。

既错落而烂烂,复[QM52]连而埽扌寮。

方圆上下而相副,终始盘桓而围绕。

观寥廓兮似察,始登岸而逾好。

用笔之趣,信然可珍,窃谓合乎古道。

」大夫应声而起,行吟而叹曰:「夫游畎浍者讵测溟海之深?升培娄者宁知泰山之峻?今属公子吐论,通幽洞微,过锺张之门,入羲献之室,重光前哲,垂裕后昆。

中心藏之盖棺乃止。

」公子谢曰:「鄙说疏浅,未足可珍。

忽枉话言,不胜惭惧。

◇传授诀

每秉笔,必在圆正气力,纵横重轻,凝神静虑,当审字势,四面停匀,八边俱备,长短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欹正。

最不可忙,忙则失势。

次不可缓,缓则骨痴。

又不可瘦,瘦则形枯。

复不可肥,肥则质浊。

详细缓临,自然备体。

此字学要妙处。

贞观六年七月十二日,询书付善奴。

◇题诸家书帖

贞观六年仲夏中旬初偶诣兰若,猥辱见示诸家书,遍得看寻,可以顿醒滞思,各甚嘉妙。

今昔孰为比肩,至於兴叹耳。

珍重珍重。

因书此叙於其后。

渤海郡率更令欧阳询记之。

静而思之,胜事莫复过此。

气力弱,犹未愈。

吾君何当至速附书,必向饶定须寄信意。

欧阳询呈。

五月中得足下书,知道体平安,吾气力尚未能平复,极欲知君等"阙"息。

比忧散散不可具言,不复。

欧阳询顿首顿首。

◇梦奠帖

仲尼梦奠,七十有二,周王九龄,俱不满百。

彭祖资以导养,樊重任性,裁过盈数,终归冥灭。

无有得停住者。

未有生而不老,老而不死。

形归邱墓,神还所受,痛毒辛酸,何可熟念?善恶报应,如影随形,必不差二。

◇临川帖年二十余,至番阳,地沃土平,饮食丰贱。

众士往往凑聚,每日赏华,恣口所须。

其二张才华议论,一时俊杰。

殷薛二侯,故不可言。

戴君国士,出言便是月旦。

萧中郎颇纵放诞,亦有雅致。

彭君ゼ藻,特有自然。

至於阁山神诗,先辈亦不能加。

此数子遂无一在,殊使痛心。

◇西林寺碑

盖闻不生不灭,圆照偏知;无去无来,冥机虚寂。

言语既穷,心行迹断。

利见鹿苑,兴捅诱之权;倚迹鹫山,导汲引之路。

一音称物,随类得解;三达教阐,迷途自识。

慧日骞幽,法雨遐济。

德畅忍土。

是谓能仁。

然喻月譬镜,宜有隐显。

仿佛宗极,仰资图铸。

道冠域中,金刚为大。

故神塔涌见,灵相望先。

有昙比邱,俗姓竺氏,本为赵将。

知若器之难安,悟浮生之易尽。

以荣利为桎梏,视名闻为羁绊。

屏弃喧哓,专修冥寂。

虚舟触远,津度罕。

元风独扇,息心无侣。

匡阜北岭,地接层峰,日月之所萦回,雾之所蒸液。

激白水於紫"一作青"霄,照离晖於石镜。

南瞻五岭,北睇九州。

贞Т忘归,幽栖是卜。

法师秉心萃止,负锡来仪,树宇山间,游情梵表,及迁即化,藉草岩间。

有息慈慧永,河内繁氏,高足称首,人师物匹。

仪无虚位,理必渊湮。

服道御身,宏善备物。

形性两忘,冤亲等观。

故异香入室,猛兽驯阶。

绍修主业,安禅结宇。

晋光禄卿浔阳陶范,慕彼清声,游兹胜地。

崇信正道,拥式闾。

为出俗之藩蓠,为入室之时丽。

兴建佛寺,缔构伽蓝。

指景瞻星,鸠徒揆日,草开林,增卑架,夷峻"一作"筑台,"一作堂"疏峦抗殿,长廊绕涧,斜砌环池,"一作流"冬燠夏凉,经行毕备,命曰西林。

是岁太和之一年,永公化缘将尽,曾无忧生之嗟;冥照幽通,岂若逆旅之舍?其日山房晦寂,侧塞幡花,洞户疑深,铿锵音乐,欢喜合掌,奄然终谢,年八十三。

法师运载群品,舟梁大法,羽蠢族,咸知缔向,贾远法师德高人师,道被幽冥,能屈万乘之尊,申其再三之敬。

相望江海,独在伊人。

言发响依,契同符合。

自尔戒定,接式龙象,咸泊感不虚,至切有归焉。

但年代摧薄,寺宇凋敝。

梁天监三年,有恩律师,聿来憩止,抡葺道场。

大隋握镜,天下文明。

慧达禅师太原王氏,廓六度以为津,构四禅以为室。

世归至德,物仰高韵。

为善终日,匪惮劬劳。

自东徂西,兴建佛事。

爰自金城,至於淮水。

亘陆遵渚,莫匪教门。

宅古栖空,因心自远。

虚室生白,房栊引霭。

四部翘诚,头目顷礼。

禅师报云:「欲道场营建七间重阁。

」劝募之侣,咸百其诚。

以大业二年,爰戒匠人,匪日斯就,逶迤飞阁,秀出干霄延袤层轩,俯视无地。

炉香与峰共郁,钟声与幽谷合响。

有顷,达公欲往长沙,模写瑞像,及刻优填王像。

即轻举扁舟,俄而旋返。

所造法身,光相殊特,势超楷,功逾琢磨,丹竞姿,紫铣争耀,力虽人就,妙乃神输。

大业七年,达公寂灭。

次有东林道生法师,树明因於往劫,袭慧果於今生,忘已济物,纂修厥绪。

寺僧智正等,以树道风於长世,诒德范於来业,莫若勒兹绀碣,题以元碑,寓言雕篆,稽首作领。

乃为铭曰:

二仪肇判,万品流形。

"阙"爱烦恼,缤纷靡宁。

三彰四倒,惑焦明。

十缠九结,宠辱相惊。

回三界,轮环四生。

欲流长骛,薪火不停。

谁其拯物,独有能仁。

纡情纡识,即果明因。

开方便门,示彼元津。

雨大法雨,洗涤深尘。

佛日虽隐,宏道在人。

爰有开士,粤来萃止。

铲迹销声,为法忘已。

置想依空,求真得理。

异人载挺,大法舟航,希踪树,标建道场。

披蓁剪棘,抗陆游梁。

切汉干霄,含星浴日。

岩谷虚静,树林闲谧。

宴坐经行,道粮权实。

法门无二,义揆归一。

总驾大乘,始终竟毕。

像教有形,取诸相质。

灵宇方固,金刚不迁。

希彝至道,缅邈遐年。

须弥有尽,法炬长燃。

咸慕偈赞,敬勒雕镌。

◎陆元朗

元朗字德明,以字行,苏州吴人。

初为秦府文学馆学士,补太学博士,贞观初迁国子博士,封吴县男。

◇经典释文序

夫书音之作,作者多矣。

前儒撰著;光乎篇籍,其来既久,诚无间然。

但降圣已还,不免偏尚,质文详略,互有不同。

汉魏迄今,遗文可见,或专出已意,或祖述旧音,各师成心,制作如面。

加以楚夏声异,南北语殊,是非信其所闻,轻重因其所习,后学钻仰,罕闻指要。

夫筌蹄所寄,惟在文言,差若毫厘,谬便千里。

夫子有言:「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

斯富哉言乎,大矣盛矣。

无得而称矣!然人禀二仪之淳和,含五行之秀气,虽复挺生天纵,必资学以知道。

故唐尧师於许由,周文学於虢叔,上圣且犹有学,而况其余乎?至於处鲍居兰,玩所先入;染丝斫梓,功在初变;器成采定,难复改移;一薰一莸,十年有臭。

岂可易哉?岂可易哉?予少爱坟典,留意艺文,虽志怀物外,而情存著述。

粤以癸卯之岁,承乏上庠,循省旧音,苦其大简。

况微言久绝,大义愈乖,攻乎异端,竞生穿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职司其忧,宁可视成而已?遂因暇景,救其不逮,研精六籍,采摭九流,搜访异同,校之苍雅,辄撰集五典孝经论语及老庄尔雅等音,合为三帙三十卷,号曰《经典释文》。

古今并录,括其枢要,经注毕详,训义兼辩,质而不野,繁而非芜。

示传一家之学,用贻后嗣,令奉以周旋,不敢坠失,与我同志,亦无隐焉。

但代匠指南,取笑於博识,既述而不作,言其所用,亦何伤乎云尔。

◇敕建广武山观音寺碣

王世充、窦建德为雠大邦,我秦王赫然斯怒,罪人乃得。

班师凯还,驻跸广武。

值夜雨作,而东南际,光焰射天,烛见观音菩萨,金身毕露。

王顿首拜瞻,喜谓群臣曰:「乃者武事告成,天授神,厥功溥哉!」遂敕建兹寺,因名焉。

工讫,乃树碣以纪其岁月云尔,时武德五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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