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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劭"二"
◇舍利感应记别录
高丽、百济、新罗三国使者将还,各请一舍利,于本国起塔供养,诏并许之。
诏于京师大兴善寺起塔,先置舍利于尚书都堂,十二月二日旦发焉。
是时天色澄明,气和风静,宝舆幡幢,香花音乐,种种供养,弥遍街衢。
道俗士女,不知其几千万亿。
服章行位,从容有序。
上柱国司空公安德王雄已下,皆步从至寺,设无遮大会礼忏焉。
有青雀狎于众内,或抽佩刀,掷以布施,当人丛而下,都无所伤。
仁寿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复分布五十一州,建立灵塔。
令总管、刺史已下,县尉已上,废常务七日,请僧行道,教化打刹,施钱十文,一如前式。
期用四月八日午时,合国化内,同下舍利,封入石函。
所感瑞应者,别录如左。
恒州表云:舍利诣州,建立灵塔。
三月四日到州,即共州府官人巡历检行,安置处所。
唯治下龙藏寺,堪得起塔。
其月十日,度地穿基。
至十六日未时,有风从南而来,寺内香气,殊异无比,道俗官私,并悉共闻。
及有老人,姓金名瓒,患鼻不闻香臭,出二十余年,于时在众,亦闻香气,因即鼻差。
至四月八日,临向午时,欲下舍利,光景明净,天廓无云,空里即雨,宝屑天花,状似金银碎薄,大小间杂,散下,犹如雪落。
先降塔基石函上,遍堕寺内城治,俱有杂色晃曜,金晶映日。
时即将衣承取,复在地拾得。
道俗大众,十万余人,并见俱获。
又刹柱东西二处,忽有异气,其色黄白,初细后粗,如蜂火烟,龙形宛转,回屈直上,周旋塔顶,游腾清汉,莫测长短,良久乃灭。
又有四白鹤,从东北而来,周绕塔上,西南而去。
至二十日巳时,筑塔基恰成,复雨宝屑天花,收得盛有一升。
即遣行参军王亮于先奉献皇帝,开花于宝屑内,复得舍利三颗,甚大欢欣。
瀛州表云:掘地欲安舍利石函时,可深六尺许,土里忽有真紫色光现,须臾遂灭。
其土即有黑文,杂间成篆字,书云「转轮圣王佛塔」,谨表闻知。
黎州表云:掘基安舍利塔,于地下得一瓦,铭曰「千秋万岁乐未央」。
观州表云:舍利塔上有五色云,如车盖,其日午时现至暮。
魏州表云:所送舍利,数度放光,复有诸病人,或患眼盲或患五内,发顾礼拜,病皆得愈。
至四月八日,欲下舍利,午时天忽有一片五色云,香馥非常,须臾之间,即降金花。
至九日旦,复下银花,遍满城池。
其花大者如榆荚,小者似火精,人人皆得,函盛奉献。
其日复有一黑狗,耽耳白胸,于舍利塔前,舒左股,屈右脚,见人行道,即起行道,见人持斋,亦即持斋,非时与食不食,唯欲得饮净水,至后日旦起解斋,与粥始吃。
且寺内先有数个猛狗,但见一狼狗,无不竞来吠啮。
若见此狗入寺,悉皆低头掉尾。
当尔之时,看人男夫妇女三十余万,尽皆不识此狗,未知从何而来。
泰州表云:欲下舍利时,七日地微动,至八日大动。
兖州表云:敕书分送起塔,以瑕丘县普乐寺最为清净,即于其所奉安舍利以去。
三月二十五日,谨即经营,以为函盖。
初磨之时,体唯青质,及其功就,变同玛瑙。
五色相杂,纹彩焕然。
复于其里间生白玉,内外通彻,照物如水,表里洞朗,鉴人等镜,其送舍利"缺"。
曹州表云:三月二十九日,舍利于子城上,赤光现。
四月五日申时,舍利现双树,并有师子现。
五日亥时,舍利现金光,长七寸。
六日卯时,龙花树现,下有佛像俱出。
六日卯时,漆龛板外光明,状如金花色。
六日申时,漆龛北板上及佛菩萨双树等形。
六日亥时,舍利精舍里出黄白花光,长四五寸。
八日辰时,漆龛板后云雾金光等形状。
巳时,漆龛板后娑罗树莲华影佛像、众僧师子等形。
午时,塔上五色云现。
午后,漆龛内板上有娑罗双树林楼阁等现。
九日,漆龛内板上迭石垒基文。
申后,漆龛板外大娑罗树及僧执香炉等形容,金佛像现,似若太子初生,身如黄金色,后有三僧,身著紫黄法服,手捉香炉供养。
其香气与世香不同,每日恒闻。
晋州表云:舍利于塔前放光三度,皆紫光色,众人尽见。
杞州表云:舍利以三月四日到州。
十四日辰时,琉璃瓶里色白如月,须臾之间,即变为赤色。
至四月二日后,变〔作〕紫光,或现青色,瓶内流转,一来一去,循环不止,道俗瞻仰,咸共归依,实相容仪,良久乃散。
七日午时,形影复出,变动辉焕,于前无异。
徐州表云:舍利二月二十八日至州西一驿宿。
其夜阴雨,舍利放光,向州四十五里,其净道寺僧向北山看光影,从驿所舍利处而来。
舍利石函盖四月五日磨治讫,遂变出仙人二,僧四人,居士一人,麒麟一,师子一,鱼二,余并似山水之状。
邓州表云:舍利四月六日石函变作玉及玛瑙,其石有文,现「正国德」三字,并有仙人麟凤等出。
安州表云:奏寺安置送舍利,法师浮业。
共州官人量度基申时,忽有香气氛氲,乘空而至,芬芳微妙,世未曾有,道俗咸皆惊愕。
随至处所,香气遍满,至五更方始散尽。
又至四月八日行道日,满供设大斋,午时欲下舍利,道俗一万余人,法师升高座,手捧舍利,以示大众,人人悲感,不能自胜。
即有赤色从师手内瓶口而出,便二度放光,高一丈。
又下石函,忽有白云团圆如盖,正当函上,右旋数匝闭讫,还当元出之处消灭。
又塔南先有佛阁,当时锁闭舍利,于其下立道场,遣二防人看守。
忽闻阁上有众人行声,看阁门仍闭,又复。
须臾复闻行声,即走告寺主,共开阁门上验看,唯有佛像,自外都无所见。
又下舍利讫日到申时,有法师净梵,头陀僧净滔,于舍利塔后临水岩边,为诸道俗受菩萨戒。
众人见群鱼行队游水,首皆南出,似欲归依,多少一万余。
请二禅师乘船入水,为鱼受戒。
然水内诸鱼,悉回首向船,随逐循行,如似听法。
赵州表云:舍利以三月四日到州,臣等于治下文际寺安置起塔。
二日治刹行道,舍利于塔所放赤光,从未至申,更见不同,或似像形,或似楼阁,或见白光,乍大乍小,巡绕舍利,绕瓶行道,或隐或显,或迟或速,官人道俗,莫不亲见,惊喜号咽,沸腾寺内。
至四日,又放赤光,曜如金色,纵横一尺余,紫绿相间,前后三度,良久乃灭。
又见一佛像,长二尺余,坐于莲花趺坐,又以二菩萨侠侍,长一尺余,从卯至巳,见诸形相。
道俗四部二万余人,咸悉瞻仰。
豫州表云:舍利瓶有白光,须臾成五色,游转瓶内,形相非常。
又凿舍利铭,其石更无异质,凿至皇帝一字,从上点及竖牵横画,随凿之处,如刻金所成。
利州表云:舍利三月二十六日夜一更内放光,遍照衙内如月。
明州表云:四月八日下舍利,掘地安石函,乃得一像。
卫州表云:四月三日斋讫,舍利金瓶外,其色红赤,鲜丽殊常。
或行琉璃瓶底,或游瓶侧,缘瓶上下,光明外照。
比至八日,照灼如初。
州表云:舍利三月十一日天降甘泽,十三日乃止。
有戒德沙门僧猛,先患腰脚,不堪出行,其日闻舍利欲到,合寺驰走,僧猛自身抱患,不得奉迎,命弟子法藏扶持出户,回心正念,遂便得起行。
出城十里许,亲迎舍利。
因比瘳降,渐堪得行。
毛州表云:舍利二月二十七日到州,其日即依式安置一切男女,皆发菩提心,竞趣归依。
哑者能言,挛辟之人,悉皆能行。
石函乃变如琉璃,内外明彻。
四月十二日,天雨金银花等,表送奉献。
冀州表云:舍利放光五色,照满城治。
时有一僧,先患目盲,亦得见舍利。
复有一人,患腰脚挛辟十五年,自舍利到州所,是患人礼拜发愿,即得行动。
宋州表云:三月四日舍利至州,其所部送城县市院。
先有古井沤由来碱苦,水色旧赤,全不堪食,其县民胡子干,因取水和泥,怪其色白,尝觉甚甘。
四月三日,舍利于塔内放赤色光。
六日夜五更,寺内又放白色光。
七日辰时,寺内天雨白花,目验然,状如细雪,不落于地。
八日午时,欲下舍利入函,天上有白鹤,翔塔基之上。
怀州表云:舍利于州城长寿寺安置。
四月五日辰时,有一雄雉飞来函侧,心从容,质羽鲜华,自飞自止,曾无惊畏,河内县民杨迈特以示道俗六千余人,莫不同见。
敕使沙门灵粲,即与受戒。
其雉向师,似如听法。
师云:此雉是野鸟,内法道理,无容笼系。
即令送城北太行山放之。
舍利塔厢,复有一迹,从塔东南三步而来,直到塔所,不见还纵,复无入处,或阔四寸,或阔三寸,蟠屈逶迤,状等龙蛇之迹,官人道俗,并悉共见。
八日至午时,舍利欲入塔函,遂放光于瓶外,巡回数匝,晖彩照曜,或上或下,乍隐乍出。
汴州表云:舍利三月二日到州,权置州馆。
六日夜,大德僧惠彻等,忽闻香气,有异寻常。
至八日,诸僧迎舍利,将向塔所,大德僧僧粲等五人,复闻香气。
去惠福寺门四十余步,遂放青色光,覆照露帐,大久乃灭。
其寺有舍利,在僧房供养。
其日杞州人张相仁,于僧房见寺内舍利复放青色光,恰与新至舍利色状相似。
十日复至,见赤色光临寺佛堂,高五尺。
其夜四更,复见青赤杂色光于寺。
复有一老母,患腰已来二十余年,拄杖伏地而行。
闻舍利至寺,强来礼拜,于大众里,见舍利光,腰即得差,舍杖而行。
洛州表云:舍利三月十六日至州,即于汉王寺内安置。
至二十三日,忽降香气,世未曾有。
四月七日夜一更向尽,东风忽起,灯花绝焰,在佛堂东南,神光照烛,复有香风而来,官人道俗等共闻见,于是弥增克念。
至八日,临下舍利,塔侧桐树,枝叶低茎。
幽州表云:三月二十六日于弘业寺安置舍利石函,始磨两面,以水洗之,明如水镜,内外相通,紫光焰起,其石斑驳,又类玛瑙,润泽炫耀,光似琉璃。
至四月一日,起斋行道。
至三日亥时,舍利前焚香供养,灯光照庭,众星夜朗,有素光舒卷,在佛舆之上。
至八日,舍利入函,自旦及辰,函石现文,仿佛像有菩萨,光彩粉藻。
又似众仙,其间鸟兽林木诸状,不惑者众,实难详审。
其有文理,照显分明,今画图奉进。
许州表云:三月三日初夜于州北境去州九十里,舍利放光,紫赤二色,照曜州城,内外民庶,皆见神光。
四月七日在州大厅,舍利出金瓶之外,琉璃瓶内,行道放光。
至八日在辨行寺塔所,又放光明。
午时,舍利欲入石函,又有五色光彩云,来临塔上,云形如盖。
其日在塔西南一百余步,依育王造塔本记一枯池,不在四畔,正在池中,可深九尺。
忽有甘井自现,其水不可思议。
当时道俗看者二万余人,同饮齐见。
所录瑞应,奉表奏闻。
荆州,舍利现云如车盖,正当塔上,云间雨花,游扬不落,众鸟翔塔。
济州,舍利本一,至彼现二,放光照现,闻异香气,云间出音,自然钟声,及以赞善,大鸟群飞塔下。
楚州,舍利当行道日,野鹿来听,鹤游塔上。
莒州,舍利本一,至彼现三,放光映照。
掘基地下,忽得铜塔,及哑者能言。
营州,舍利三度放光,白色,旧龟石自然析解,用书石函。
杭州,舍利山间掘基,得自然石窟,容舍利函。
潭州,舍利江鸟迎送。
潞州,舍利至彼,自然泉涌,饮者病愈。
洪州,舍利白项乌引路。
德州,舍利至彼,辟者能行,大鸟旋塔。
郑州,舍利放光,幡向内垂。
江州,舍利至彼,行道日,耕人犁得一铜像。
兰州,舍利掘基地下,得一石像,又小儿拨得二铜像。
慈州,舍利现白云盖如飞仙,自然泉涌,饮者病愈。
廉州,未得舍利,别得一舍利放光,佛香炉烟气,又类莲华,黄白色,天雨宝屑。
雍州表云:仁寿二年五月十二日,京城内胜光寺、大兴善寺、法界寺、州公廨里,及城治街巷,天雨银屑,大如榆荚,小如《麦夫》等,表送奉献。
仁觉寺五月十二日未时,有风从西南来,如香气氛氲,沙门及经生道俗等,并悉俱闻。
当夜雨宝屑天花,芭蕉枝叶,棕榈茎干上,人皆拾得,大小如前无异。
仁寿二年六月五日夜,仁寿宫所慈善寺新佛堂内,灵光映现,形如钵许,从前柱绕梁伏,众僧睹见。
仁寿二年六月五日夜,雨银屑天花,琵琶叶上,及余草头上落地。
仁寿二年六月八日,诸州送舍利沙门使还宫所,见旨相问慰劳讫。
令九日赴慈善寺为庆光斋僧,众至寺赞诵,旋绕行香,欲食,空里微零。
复雨银屑天花,舍人崔君德令盛奉献。
京城内胜光寺模得陕州舍利石函,变现瑞像娑罗双树等形相者。
仁寿二年五月二十三日巳后,在寺日日放光,连连相续,缘感即发,不止昼夜。
城治道俗,远来看人,归依礼拜,阗门塞路,往还如市。
遇斯光者,照动群心,悲喜发意。
其城内诸寺,外县诸州,以绢素模将去者,或上举放光,或在道映照,或至前所,开明现朗,光光色别,随见不同。
仁寿二年七月十五日,京城内延兴寺灌写释迦金铜像丈六。
其夜雨宝屑银花,香气甚异无比。
陕州,舍利从三月十五日申时,至四月八日戌时,合一十一度见灵瑞,总有二十一事,四度放光,内见华树,二度五色云。
掘地得鸟,石函变异。
八娑罗树,树下见水,一卧佛,三菩萨,一神尼。
函内见鸟,三枝金华,兴云成轮相,自然幡盖。
函内流出香云,再放光。
舍利在陕州城,三月二十三日夜二更里,大通寺、善法寺、阐业寺并见光明,唯善法寺所见光内,有两个华树,形色分明,久而方灭。
其色初赤,寻即变白。
后散如水银,满屋之内,物皆照彻。
舍利在大兴国寺,四月二日夜二更里,灵胜寺见光明洞了,庭前果树及北坡草木,光照处见其形,塔基下掘〔地〕得鸟。
舍利来向大兴国寺,三月二十八日卯时,司马张备、共大都督侯进,检校筑基,掘地已深五尺,有阌乡县玉山乡民杜化云下忽出一鸟,青黄色,大如鹑,驯行塔内,安然自处,执之不恐,未及奉送,其鸟致死。
今营福事于舍利塔内,获非常之鸟,既以出处为异,谓合嘉祥。
今别画鸟形,谨附闻奏。
五色云再现。
三月十五日申时,舍利到陕州城南三里涧,即有五色云从东南郁起,俄尔总成一盖,即变如紫罗色,舍利入城,方始散灭,当时道俗并见。
至二十八日未时,在大兴国寺,复有五色云,从西北东南二处而来,舍利塔上相合,共成一段。
时有文林郎韦范、大都督杨及官民等,并同观瞩。
其云少时即散者也,两度出声。
舍利在州,三月二十三日夜,从宝座出声,如人间打静声,至三乃止。
后在大兴国寺,四月五日酉时,复出一声,大于前者,道俗并闻。
石函内外,四面见佛菩萨神尼娑罗树光明等。
四月七日巳时,欲遣使人送放光等四种瑞表,未发之间,司马张备、共崤县令郑干意、阌乡县丞赵怀坦、大都督侯进、当作人民侯谦等,至舍利塔基内石函所检校,同见函外东面,石文乱起。
其张备等怪异,更向北面。
干意以衫袖拂拭,随手向上,即见娑罗树一双,东西相对,枝叶宛具,作深青色。
俄顷道俗奔集,复于西面外以水浇洗,即见两树,叶有五色,次南面外。
复有两树,枝条稍直,其叶色黄白,次东面外。
复有两树,色青叶长,其四面树下,并有水文。
于此两树之间,使人文林郎韦范,初见一鸟仰卧。
司马张备次后看时,其鸟已立。
鸟前有金华三枝,鸟形大小毛色,与前掘地得者不异。
其鸟须臾向西,南行至佛下停住。
函内西南近角,复有一菩萨,坐华台上,面向东。
有一立尼,面向西,而向菩萨合掌,相去二寸。
西面内复有二菩萨并立,一金色,面向南,一银色,面向北,相去可有三寸。
西唇上有一卧佛,侧身,头向北,面向西。
其三菩萨,于石内并放红紫光,高一尺许,从巳至未,形状不移,图画已后,色渐微灭。
道俗观者,其数不少。
此函本是青石,色基黑暗。
见瑞之时,变为明白,表里映彻。
周回四面,俱遣人坐,并相照见,无所翳幛。
其函内外四面,总见一佛、三菩萨、一尼、一鸟、三枝华、八株树,今别画图状,谨附闻奏。
午时,四方云起,变成轮相。
复有自然幡盖,及塔上香云,二度光见。
四月八日午时,欲下舍利,于时道俗悲号,四方忽然一时云起,如烟如雾,渐欲向上。
至于日所,即绕日变成一晕,犹如车轮。
内别有白云,团圆翳日,日光渐即微暗,如小盏许,在〔轮〕外周匝次第以云为辐,其轮及辐,并作红紫色。
至下舍利讫,其云散灭,日光还即明净。
复于塔院西北墙外,大有自然幡盖,亦有见幡盖围绕舍利者,当时谓有人捉幡供养,至下舍利讫,其幡盖等忽即不见。
于时道俗见者不少。
至戌时,司马张备等见塔上有青云气,从塔内而出,其云甚香,即唤使人文林郎韦范、大兴寺僧昙畅入里就看,备共韦范等并见流光向西北、东南二处流行,须臾即灭。
"《广弘明集》十七"
◇述佛志
释氏非管窥所及,率尔妄言之。
又引《列御寇》书,述商太宰问孔子圣人事,又黄帝梦游华胥氏之国。
华胥氏之国,在佛神游而已。
此之所言,仿佛于佛。
石、苻、姚世,经译遂广。
盖欲柔伏人心,故多寓言以方便。
不知是何神怪浩荡之甚乎?其说人身心善恶,世事因绿,以慈悲喜舍,常乐我净。
书辩至精,明如日月,非正觉孰能证之?凡在黔首,莫不归命。
达人则慎其身口,修其慧定,平等解脱,究竟菩提。
及僻者为之,不能通理,徒务费竭财力,功利烦浊,犹六经皆有所失,未之深也已矣。
"《广弘明集》二引隋王劭《述佛志》,云出《齐书》。 案:今所见萧子显《齐书》无此篇,《隋志》古史类有王劭《齐志》十卷,盖道宣所据也。 "
◎房彦谦
彦谦字孝冲,清河东武城人,家于齐州,魏东义阳行台景先族曾孙。
仕齐,为州主簿。
隆化中,进治中。
入周,不仕。
开皇七年,授承奉郎,寻迁监察御史,除长葛令。
仁寿中,迁若阝州司马。
大业初,去职。
寻征为司州刺史。
从征辽东,监扶余道军,左迁泾阳令,卒官。
至唐,以子玄龄贵,追赠徐州都督、临淄县公,谥曰定。
◇谕张衡书
窃闻赏者所以劝善,刑者所以惩恶,故疏贱之人,有善必赏,尊贵之戚,犯恶必刑。
未有罚则避亲,赏则遗贱者也。
今诸州刺史,受委宰牧,善恶之间,上达本朝,慑惮宪章,不敢怠慢。
国家祗承灵命,作民父母,刑赏曲直,升闻于天,夤畏照临,亦宜谨肃。
故文王云:「我其夙夜,畏天之威。
」以此而论,虽州国有殊,高下悬邈,然忧民慎法,其理一也。
至如并州衅逆,须有甄明。
若杨谅实以诏命不通,虑宗社危逼,征兵聚众,非为干纪,则当原其本情,议其刑罚,上副圣主友于之意,下晓愚民疑惑之心;若审知内外无虞,嗣后纂统,而好乱乐祸,妄有觊觎,则管、蔡之诛,当在于谅,同恶相济,无所逃罪,枭悬孥戮,国有常刑。
其间乃有情非协同,力不自固,或被拥逼,沦陷凶威,遂使籍没流移,恐为冤滥。
恢恢天网,岂其然乎?罪疑从轻,斯义安在?昔叔向置鬻狱之死,晋国所嘉,释之断犯跸之刑,汉文称善。
羊舌宁不爱弟,廷尉非苟违君,但以执法无私,不容轻重。
且圣人大宝,是曰神器,苟非天命,不可妄得。
故蚩尤、项籍之骁勇,伊尹、霍光之权势,李老、孔丘之才智,吕望、孙武之兵术,吴、楚连磐石之据,产、禄承母后之基,不应历运之兆,终无帝王之位。
况乎蕞尔一隅,蜂扇蚁聚,杨谅之愚鄙,群小之凶慝,而欲凭陵畿甸,觊幸非望者哉!开辟以降,书契云及,帝王之迹,可得而详。
自非积德累仁,丰功厚利,孰能道洽幽显,义感灵。
是以古之哲王,昧旦丕显,履冰在念,御朽兢怀。
逮叔世骄荒,曾无戒惧,肆于民上,骋嗜奔欲,不可具载,清略陈之。
曩者齐、陈二国,并居大位,自谓与天地合德,日月齐明,罔念忧虞,不恤刑政。
近臣怀宠,称善而隐恶,史官曲笔,掩瑕而录美。
是以民庶呼嗟,终闭塞于视听,公卿虚誉,日敷陈于左右。
法网严密,刑辟日多,徭役烦兴,老幼疲苦。
昔郑有子产,齐有晏婴,楚有叔敖,晋有士会。
凡此小国,尚足名臣,齐、陈之疆,岂无良佐?但以执政壅蔽,怀私徇躯,忘国忧家,外同内忌。
设有正直之士,才堪干持,于己非宜,即加摈压;倘遇谄佞之辈,行多秽匿,于我有益,遽蒙荐举。
以此求贤,何从而至!夫贤材者,非尚膂力,岂系文华,唯须正身负戴,确乎不动。
譬栋之处屋,如骨之在身,所谓栋梁骨鲠之材也。
齐、陈不任骨鲠,信近谗谀,天高听卑,监其淫僻,故总收神器,归我大隋。
向使二国祗敬上玄,惠恤鳏寡,委任方直,斥远浮华,卑菲为心,恻隐为务,河朔疆富,江湖险隔,各保其业,民不思乱,泰山之固,弗可动也。
然而寝卧积薪,宴安鸩毒,遂使禾黍生庙,雾露沾衣,吊影抚心,何嗟及矣!故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
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万机之事,何者不须孰虑哉!伏惟皇帝望云就日,仁孝夙彰,锡社分圭,大成规矩。
及总统淮海,盛德日新,当璧之符,遐迩佥属。
赞历甫尔,宽仁已布,率土苍生,翘足而喜。
并州之乱,变起仓卒,职由杨谅诡惑,诖误吏民,非有构怨本朝,弃德从贼者也。
而有司将帅,称其愿反,非止诬陷良善,亦恐大点皇猷。
足下宿当重寄,早预心膂,粤自藩邸,柱石见知。
方当书名竹帛,传芳万古,稷、契、伊、吕,彼独何人?既属明时,须存謇谔,立当世之大诫,作将来之宪范。
岂容曲顺人主,以爱亏刑,又使胁从之徒,横贻罪谴?忝蒙眷遇,辄写微诚,野人愚瞽,不知忌讳。
"《隋书·房彦谦传》,《北史》三十九"
◎刘子翊
子翊,彭城丛亭里人。
仕齐,为殿中将军。
开皇初,除南和丞,累转秦州司法参军,入为侍御史。
仁寿中,为新丰令。
大业中,除大理正,擢授治书侍御史。
从幸江都。
为丹阳留守,陷于贼,遇害。
年七十。
◇驳刘炫继母不解官议
《传》云:「继母如母,与母同也。
」当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齐杖之制,皆如亲母。
又「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
服期者,自以本生,非殊亲之与继也。
父虽自处傍尊之地,于子之情,犹须隆其本重。
是以令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并解官,申其心丧。
父卒母嫁,为父后者虽不服,亦申心丧。
其继母嫁不解官。
」此专据嫁生文耳。
将知继母在父之室,则制同亲母。
若谓非有抚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丧焉可独异?三省令旨,其义甚明。
今言令许不解,何其甚谬!且后人者为其父母期,未有变隔以亲继,亲继既等,故知心丧不殊。
《服问》云:「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
」岂不以出母族绝,推而远之,继母配父,引而亲之乎?子思曰:「为也妻,是为白也母。
不为也妻,是不为白也母。
」定知服以名重,情因父亲,所以圣人敦之以孝慈,弘之以名义。
是使子以名服,同之亲母,继以义报,等之己生。
如谓继母之来,在子出之后,制有浅深者,考之经传,未见其文。
譬出后之人,所后者初亡,后之者始至,此复可以无抚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长沙人王毖,汉末为上计诣京师,既而吴、魏隔绝,毖于内国更娶,生子昌。
毖死后为东平相,始知吴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摄职事。
于时议者,不以为非。
然则继母之与前母,於情无别。
若要以抚育始生服制,王昌复何足云乎?又晋镇南将军羊祜无子,取弟子伊为子。
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闻。
伊辞曰:「伯生存养已,伊不敢违。
然无父命,故还本生。
」尚书彭权议:「子之出养,必由父命,无命而出,是为叛子。
」于是下诏从之。
然则心服之制,不得缘恩而生也。
论云:礼者称情而立文,仗义而设教。
「还以此义,谕彼之情。
」称情者,称如母之情,仗义者,仗为子之义。
名义分定,然后能尊父顺名,崇礼笃敬。
苟以母养之恩始成母子,则恩由彼至,服自己来,则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继母慈母,本实路人,临己养己,同之骨血。
」若如斯言,子不由父,纵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继虽在三年之下,而居齐期之上,礼有伦例,服以称情。
继母本以名服,岂藉恩之厚薄也。
至于兄弟之子犹子也,私昵之心实殊,礼服之制无二。
彼言「以」轻「如」重,自以不同。
此谓如重之辞,即同重法,若使轻重不等,何得为「如」?律云「准枉法」者,但准其罪,「以枉法论」者,即同真法。
律以弊刑,礼以设教,准者准拟之名,以者即真之称。
「如」「以」二字,义用不殊,礼律两文,所防是一。
将此明彼,足见其义,取譬伐柯,何远之有。
又论云:「取子为后者,将以供承祧庙,奉养己身,不得使宗子归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后妻也。
」然本父后妻,因父而得母称,若如来旨,本父亦可无心丧乎?何直父之后妻。
论又云:「礼言旧君,其尊岂复君乎?已去其位,非复纯臣,须言「旧」以殊之。
别有所重,非复纯孝,故言「其」已见之。
目以其父之文,是名异也。
」此又非通论。
何以言之?「其」「旧」训殊,所用亦别,旧者易新之称,其者因彼之辞,安得以相类哉?至如《礼》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负荷。
」《传》云:「卫虽小,其君在焉。
」若其父而有异,其君复有异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
今炫敢违礼乖令,侮圣干法,使出后之子,无情于本生,名义之分,有亏于风俗。
徇饰非於明世,强媒孽于礼经,虽欲扬己露才,不觉言之伤理。
"《隋书·刘子翊传》,时永宁令李公孝四岁丧母,九岁外继,其后父更别娶后妻,至是而亡。 河间刘炫以无抚育之恩,议不解任。 子翊驳之云云。 事奏,竟从子翊议。 "
◎张公礼
公礼,恒山九门人。
仕北齐,开府长兼行参军。
历周入隋,未详。
◇龙藏寺碑
窃以空王之道,离诸名相;大人之法,非有去来。
斯故将喻师子,明自在如无畏,取譬金刚,信毕竟而不毁。
是知涅路远,解脱源深。
隔爱欲之长河,间生死之大海。
无船求渡,既似龟毛;无翅愿飞,还同兔角。
故以五通八解,名教攸生;二谛三乘,法门斯起。
检粗摄细,良资汲引之风;挽满陷深,雅得修行之致。
若论干闼之城皆妄,芭蕉之树尽空,应化讵真,权假宁实,释迦文非说□之□,须菩提岂证果之人?然则习因之指安归,求道之趣奚向?如幻如梦,谁其受苦;如影如响,谁其得福。
是故维摩诘具诸佛智,灯□之坐斯来;舍利弗尽其神通,天女之花不去。
故知业行有优劣,福报有轻重。
若至凡夫之圣人,天堂之与地狱,详其是非得失,安可同日而论哉?往者四魔毁圣,六师谤法,拔发翘足,变象吞麻,李园之内,结其恶党,竹林之下,亡其善聚。
护戒比丘,翻同雹草。
持律□□,□等霜莲。
慧殿仙宫,寂寥安在?珠台银阁,荒凉无处。
离离缀彩,宁劳周客;含含奏曲,讵假殷人。
我大隋乘御金轮,冕旒玉藻,上应帝命,下顺民心,飞行而建鸿名,揖让而升大宝。
匪结农轩之阵,谁亻旬汤武之师?称臣妾者遍于十方,弗遇蚩尤之乱;执玉帛者尽于万国,无陷防风之祸。
斯乃天启至圣,大造区域,垂衣化俗,负字民。
昧旦紫宫,终朝青殿。
道高羲燧,德盛虞唐。
五福咸臻,众贶毕集。
低{艹}出月,摇含风。
沉璧观书,龙负握河之纪;功成治定,神奉益地之图。
于是东暨西渐,南徂北迈,隆礼言洽,至乐云和。
感天地而动鬼神,辩尊卑而明贵贱。
而尚劳己亡倦,求衣靡息。
岂非攸攸黔首,垢障未除;扰扰苍生,盖缠仍拥。
所以金编宝字,玉牒纶言,满封盈函,云飞雨散。
慈爱之旨,形于翰墨;哀殷之情,发于衿抱。
日月所照,咸赖陶甄;阴阳所生,皆蒙鞠养。
故能津济率土,救护溥天;协奖群迷,扶导聋瞽。
澍兹法雨,使润道牙。
烧此戒香,令薰佛慧。
修第壹之果,建最胜之幢;拯既灭之文,匡以坠之典。
忍辱之铠,满于清都;微妙之台,充于赤县。
岂直道安、罗什,有寄弘通。
故亦迦叶、目连,圣僧斯在。
龙藏寺者,其地盖近于燕南,昔伯取其谣言□□□水毋恤往而得宝,窥代常山。
世祖南旋,至高邑而践祚;灵王北出,登望台而临海。
青山敛雾,绿水扬波。
路款晋而适秦,途通□而指卫。
□□之落,矩步非遥;平原之楼,规行非远。
寻派避世,彼亦河人。
幽闲博敞,良为福地。
太师、上柱国、大威公之世子,使持节、左武卫将军、上开府仪同三司、恒州诸军事、恒州刺史、鄂国公、金城王孝亻零,世业重于金、张,器识逾于许、郭,军府号为飞将,朝廷称为虎臣,领袖诸□,冠冕群俊,探赜索隐,应变知机,著义尚训御之勤,立勋功事劳之绩,廊庙推其伟器,柱石捐其大材。
自驰传莅蕃,建作牧,招怀□逸,蠲复逃亡。
远视广听,贾琮之案冀部;赏善戮恶,徐邈之处凉州。
异轸齐奔,古今一致。
下车未几,善政斯归。
瞻彼伽蓝,事□草创。
□奉敕劝奖,州内士庶,壹万人等,共广福田。
公爰启至诚,虔心徙石。
施逾奉盖,檀等布金。
竭黑水之铜,罄赤岸之玉,结琉璃之宝□,饰缨络之珍台。
于是灵刹霞舒,宝坊云构。
峥嵘醪葛,穹隆谲诡。
九重壹柱之殿,三休七宝之宫,雕梁刻桷之奇,图云画藻之异。
白银成地,有类悉觉之谈;黄金镂,非关句践之献。
其内闲房静室,阴牖阳窗,圆井垂莲,方疏度日。
曜明于朱户,殖芳卉于紫墀。
地映金沙,似游安养之国;エ隐天树,疑入欢喜之园。
夜漏将竭,听鸣锺于寺内;晓相既分,见承露于云表。
不求床坐,来会之众何忧;□然饮食,持钵之侣奚念。
粤以开皇六年,岁次鹑火,庄严粗就,庶使皇隋宝祚,与天长而地久,种觉花台,将神护而鬼卫,乃为词曰:
多罗秘藏,毗厄觉道,斯之不灭,凭于大造。
谁薰种智,谁坏烦恼,猗欤我皇,实弘三宝。
慧灯翻照,法炬还明。
菩提果殖,救护心生。
香楼并构,贝塔俱营。
充遍世界,弥满国城。
憬彼大林,当途向术。
於穆州后,仁风遐拂。
金粟施僧,珠缨奉佛。
结瑶葺宇,构琼起室。
凤□概日,虹梁入云;电飞窗户,雷惊棼。
绮笼金镂,缥壁椒薰。
绨锦乱色,丹素成文。
仿佛雪宫,依稀月殿。
明室结幌,幽堂启扇。
卧席未窥,ㄣ龙谁见。
带风萧瑟,含烟葱。
西临天井,北拒吾台。
川谷苞异,山林育材。
苏秦说反,乐毅归来。
邹鲁愧俗,汝颍惭能。
惟此大城,瑰异所践。
疏钟向度,层磐露泫。
八圣四禅,五通七辩。
戒香恒馥,法轮常转。
开皇六年十二月五日题写,齐开府长、兼行参军九门张公礼之□。
"碑旧拓本。 案:《金薤琳琅》八有此文,多识叹非因每穴五字,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