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壮肃公奏议 卷三保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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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壮肃公奏议》 卷三保台略 刘铭传

·恭报自津起程日期並遵旨会商情形摺"光绪十年闰五月十六日天津发"

窃臣於闰五月初四日奉命督办台防,十二日请训,仰蒙圣謨垂念海疆险要,训諭周详。

陛辞后,束装就道。

十四日,驰抵天津。

现值法兵日急,亟应迅蒞台疆。

猥当畿辅戎严,旧部铭军势难分拨。

江南唐定奎八营,亦接曾国荃电函,不克远离。

广东吴宏洛五营,情势亦难分调。

颇闻台湾驻防之兵,数虽二万,操练不力,机械不精,必待选將严操,方能御侮。

事机促迫,断难仓猝图功。

连日会商北洋大臣李鸿章,深虑微臣临难渡台,孤身无助,既不克妥筹防务,且恐难控台军,商令记名提督刘盛休所部十营內选派教陆操者百人、教砲队者三十人、教水雷者四人,都计一百三十四人,並派铭军旧將提督王贵扬等十余员,给带毛瑟后门鎗三千桿,配齐子弹,並请南洋大臣曾国荃由上海机器局筹拨前门砲十尊,另飭道员龚照瑗由上海制造局筹拨后门小砲二十尊、水雷数十具,併此数者,勉为目前基隆一口之防。

此外仍留由臣速购砲鎗,以期分布。

现將各种砲鎗子弹,一律配齐,定於本月十八日乘轮南下。

到台后应如何布置,再行奏闻。

再臣奉命督办台湾事务,奏疏公牘,应行鈐用关防,以昭信守。

谨刊就木质关防一颗,其文曰:「巡抚衔督办台湾事务前直隶提督关防」,即於闰五月十六日在津开用,理合陈明。

抑臣更有请者,方今法势鴞张,微臣至台,自以设防练军为急。

澎湖、基隆各砲台,闻皆不能合度,急须次第改脩。

鎗砲尤须早办。

虽临渴掘井,究胜亡羊补牢。

此次路经上海,擬选妥实砲厂,订购口径一尺內外砲数十尊、后门鎗数千桿。

併计改脩砲台之费,统需银四十万两。

现值海防急迫之时,固应速筹举办,即海疆事定,亦未可视为缓图。

应恳飭下闽浙总督臣何璟、抚臣张兆栋,於应解台餉之外,由藩库、关局、道库迅拨银四十万两,归臣速办,以济急需。

其鎗砲价银、脩台经费,事竣再行据实报销。

事关台事安危,伏求圣鉴。

闰五月十八日奉上諭:刘铭传奏,现值海防吃紧之时,此次路经上海,擬订购鎗砲;澎湖等处砲台须次第改脩,请飭拨银两等语,著何璟、张兆栋迅即筹拨银四十万两,解交刘铭传,俾资应用。

至砲台应否改筑,必须详细查勘;著刘铭传於到台后查明確实情形,会商何璟等妥慎筹办。

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钦此。

·恭报到台日期並筹办台北防务摺"光绪十年六月初四日台北府发"

窃臣前抵天津,当將自津启程日期具报在案。

拜摺后,即乘轮南下,二十四日行抵基隆,当即登岸查勘砲台形势。

周歷数日,於二十八日移驻台北府城。

擬再往沪尾察看形势,相机布置。

窃维台湾孤悬海外,为南北洋关键,矿产实多,外族因而环伺。

综计全台防务,台南以澎湖为锁钥,台北以基隆为咽喉。

澎湖一岛,独屿孤悬,皆非兵船不能扼守。

歷经闽省派轮船四双:永保、琛航两船专住台北,装煤载货;万年青、伏波两船,专备台南,调遣往来。

现在四船俱赴闽、沪,尚未回防,不独与闽疆音问不通,即台南北亦声气隔绝。

近值南风水涨,台南轮船不能泊岸,防务暂可稍松。

海上一有战爭,香港、日本皆以公法所关,不能济敌船煤炭,惟基隆煤矿久为彼族覬覦,以故声言攻取。

且口门外狭,船坞天成,不虑风涛胶搁,仿佛烟台。

其地旧有砲台,势居低下,且在口门以內,不能远击敌船。

现已详察地势,在外海口门扼要岸鳞墩、社寮两山对峙之区,各筑砲台一座,別建护营一座,以遏敌船进口之路。

商令统领庆祥等营福寧镇总兵曹志忠面授规模,拨支款项,於二十八日即令督勇兴工。

惟一材一料,类皆取购厦门,现无轮船过海,望洋束手,万难迅速告成。

沪尾海口距台北府三十里,中外通商,轮船易入。

其次苏澳等口,船亦易通。

一俟购砲到台,均须次第设防,以期严密。

此臣现抵台北急筹防守之情形也。

至全台物产,餉源所系,实以茶、盐、樟脑为大宗。

盐釐各局,台北较多。

台南,陆路则阻大溪,水程则须泛海,公牘往返,动逾旬时,自係鞭长莫及。

臣擬俟防务稍布规模,即將煤矿、盐釐,详查整覈,兴地方自有之利,养全台防守之兵。

各营月餉,亦须总覈分明,力祛糜滥。

查全台防军共四十营。

台北祇存署福建陆路提督孙开华所部三营、曹志忠所部六营而止。

台南现无大患,多至三十一营。

南北缓急悬殊,轻重尤须妥置。

臣旧部章高元武毅两营,现经飭调北来,作为护队,其余尚须审择將领,徐整戎规,固非一时所能猝办。

台北统將孙开华,器宇轩昂,精明强干;曹志忠性情朴实,稳慎过人。

该提镇等於器械操练虽少讲求,要皆久著霆军,饱经战阵,臣连日接谈简器练兵之法,类皆鼓舞欢欣。

如能不畏艰险,於兵事切实讲求,皆不负国家干城之选。

臣以駑駘,仰蒙天恩,畀以重任,既不敢因循粉饰,亦不敢急切图功,惟当殫竭微诚\,图报万一,仰副圣主绥保危疆之至意。

光绪十年六月十二日奉上諭:现派曾国荃等在沪与法使议约,该使无理要求,婪索巨款,万难允许。

虽经美国照约出为调处,成否尚不可知,亟须豫备战守。

况法舰现聚闽口,彼族诡计多端,伺隙攻瑕,均未可定。

沿海各省防务喫紧,该大臣、將军、督抚等不得因有调处之说,稍涉疏懈,仍当振刷精神,懍遵叠次諭旨,极力筹备。

坚持必战之心,勿存游移之见,庶不至因循貽误,致干咎戾。

將此由六百里各密諭知之。

钦此。

·请飭南洋遣回四轮片

再台湾孤悬海外,一举一动,皆非兵舰不行。

且澎湖一岛,地处要冲,尤非兵船不能设守。

现往来台南北之船:永保、琛航在台北专装煤货;万年清、伏波两兵轮专住台南,年久行迟,断难应敌。

查船政局素有澄庆、登瀛洲、靖远、开济四船,均经拨赴两江。

目前台防需船,较他处为倍急。

两江设守,应用兵船,祇有江阴、吴淞两处,其次皆无需兵船。

各船往来,不过供差之用。

而管驾、水手,久居沪上华丽之地,不居船內,惧涉风涛,游惰已成习惯。

不独虚糜餉项,且致貽誚外人。

现在南洋新购钢快二船已到,合之旧轮,为用已敷。

如能將澄庆等四船遣回台湾,臣与张佩纶隨时督练,察看管驾贤否,长令梭巡海面,尝试风涛,非祇有裨防务,且於师船一道切实讲求,尤为扩张海军之地。

应请飭下署两江督臣曾国荃,迅飭该兵轮即行回台,以后餉需经费,当由闽台筹给。

闽防既固,南洋亦可稍减海防经费之资。

伏求圣鉴。

按张佩纶时以翰林学士署副都御史会办闽防,故篇內及之。

不一月,闽防大败,兵船廿艘无一存矣!陈澹然记。

军机大臣奉旨:叠据曾国荃、陈宝琛电报,此时拨船赴闽,適以饵敌;且江南防务亦殊吃紧,已准其暂缓调拨矣。

钦此。

按曾公时任南洋,陈则为会办也。

陈澹然记。

·敌陷基隆砲台我军復破敌营获胜摺"六月十六日台北府发"

窃臣前將抵台日期並勘基隆砲台恭摺陈报在案。

前月二十五日,即有法人兵船一艘,湾泊基隆。

询所由来,答以游巡海口。

臣即密飭各军严行戒备。

督促海口社寮砲台日夜筑脩。

惟运\料无船,万端束手。

当即飞函闽省,请將永保、琛航两官船拨台应急。

奈闽口音信,隔绝兼旬。

由沪运\砲赴台之商轮,又久迟不到。

自本月朔,时有法兵船巡泊基隆,一半日即去;而前次所到之法船一艘,仍泊不行。

当以和战未定,未便衅自我开。

適伏波兵船自台南载新调提督章高元毅军勇五百甫到基隆,闽省復调伏波装澎湖两营以去,台兵益寡,轮舰一空。

当飭章高元扎近基隆砲台,藉资辅助,提督苏得胜佐之。

其自上海运\砲之委员游学诗,因中国各轮惮於南下,初九日始雇德商万利轮船,十二日始来沪尾。

维时臣正赴沪尾督令孙开华所部赶造砲台,见军装运\到,即令將雷砲仍由万利船运\布基隆。

及到基隆,法兵酋坚阻不令卸载。

德船不能久候,仍回沪尾口门。

臣方回至淡水城,正擬改船装运\,忽於十四日续来法兵船四艘,直逼基隆。

其兵酋李士卑斯遣告苏得胜、曹志忠,据称和议不成,限期已届,隨带战书告示,定於翌晨攻击砲台。

诸將一面严防,一面飞报。

臣於十五日黎明接信,当以基隆砲台本无可恃,前摺业经奏明。

当即亲驰督战。

行至半途,砲声震地。

趲行速至。

法人已於辰刻开砲攻台。

营官姜鸿胜督砲还攻。

台上祇存洋砲五尊,砲台仅有当门一面,敌由旁击,砲即不能旁攻。

章高元、苏得胜各带百余人潜伏砲台墙外沟中。

敌砲猛攻不息,自辰至午,血战不休,竟毁砲台前壁,火药房亦被敌轰毁。

章高元、苏得胜密令姜鸿胜率军退出,伤亡弁勇六十余人。

砲台既毁,我不能支,法亦未踞。

此砲台被毁之情形也。

臣愤法人之轻我也,非诱之陆战,不足以折彼凶锋。

赶將海滨难守各营,飭移后山,以避敌砲。

曹志忠营虽近海,中隔小山,仍令照常严守。

一面激励各军,坚筹血战,誓挫凶威。

十六日卯刻,法兵四、五百人,半在曹志忠营北山上筑营,余二百人直薄曹志忠之垒,仍用轮船炸砲助攻。

自卯至午,鎗砲不息。

曹志忠一面飭守本营,亲督王三星等率队二百人出战。

臣即令章高元、苏得胜率队百余人袭其东,復派已革游击邓长安率亲军小队六十人绕击其西。

曹志忠见两路夹攻,士气益壮。

法见我军之夹攻也,连轰巨砲以敌之。

鎗战逾时,我军所持后膛鎗皆能命中,击倒山巔拥纛之法酋二人,与山下法兵头一人。

敌军大溃。

我军一鼓登山,当破敌营,夺获洋鎗数十桿、帐房十余架,並获其二纛,斩首一级。

探报法兵伤亡百余人。

逐北至船边始返。

我军伤亡纔数人。

二纛者,皆国徽,尤为万国行军所大耻。

此法犯基隆陆战获胜之情形也。

伏念基隆砲台不固,砲位无多,彼族久经窃议,今突以五船相犯,实瞰我军船砲俱无,睥睨乘危,妄思窃踞。

今幸仰荷天威,將士用命,有此血战,稍挫凶锋,实足以抒激愤。

惟当逐北抵船之际,海口若有兵轮,首尾夹攻,敌船皆为我有。

失此机会,慨惜如何!法人自入中国以来,未经此败,势岂能甘?必將增兵、增船,一雪斯耻。

我军兵单器乏,何以御之?合无仰恳天恩,俯念海外孤军,事机万急,飞敕南北洋大臣暨闽省督抚,速拨能战兵轮十只,择將来台助战,无蹈各安疆土,坐令微臣独陷危机,曷胜急切待命之至!

所有此次尤为出力之统领霆庆等军记名提督福建福寧镇总兵曹志忠,亲驻海滨,孤军突战,且於砲台攻倒后,鼓励將士,毁挫敌营,其功实非寻常可比,可否吁恳天恩,赏穿黄马褂,以示优奖?统领武毅军记名提督章高元、记名提督苏得胜,平日认真操练,临敌尤能奋不顾身,助守砲台,保护守台弁兵全行退出,未甚伤夷。

擬恳天恩,遇有海疆总兵缺出,即行简放,並请赏换清字勇号。

总兵衔尽先副將王三星,擬请以总兵记名简放,並请赏给清字勇号。

已革游击邓长安,擬请开復原官,用示鼓励。

其余文武立功將士,可否择尤保励,出自逾格鸿慈。

光绪十年七月初二日,內阁奉上諭:刘铭传奏台北基隆砲台为敌攻陷我军復踏毁敌营获胜情形一摺,法国兵船驶至台北基隆口岸,於六月十五日叠开巨砲,將该处砲台击毁。

十六日,法兵上岸,直扑营垒,经刘铭传及总兵曹志忠等督军迎击获胜,敌兵溃败。

刘铭传调度有方,深堪嘉尚,著交部从优议敘。

尤为出力之记名提督福建福寧镇总兵曹志忠,著赏穿黄马褂。

提督章高元、苏得胜,均著遇有海疆总兵缺出,即行简放。

章高元並赏换年昌阿巴图鲁名号。

苏得胜並赏换西林巴图鲁名号。

副將王三星,著以总兵记名简放,並赏给额腾依巴图鲁名号。

已革游击邓长安著开復原官。

其余立功將士及出力文武员弁,准其择尤汇请奖励。

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著於內帑节省项下发出银三千两,赏给此次出力兵勇;著刘铭传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

钦此。

至基隆砲台,前据刘铭传奏,脩筑未能合法,本不足恃,此次失事员弁,著免其置议。

嗣后倘有守御不力,以致挫失情事,定当按照军律,从严惩办,决不宽贷。

所有伤亡弁勇,即著查明请卹。

另片奏解运\军械、办粮转餉各员,恳请奖励等语,基隆通判梁纯夫,著赏换花翎;县丕游学诗,著以知县补用;盐大使钱寿益,著免补本班,以知县仍留原省归候补班;前补用游击孙安邦,著以参將补用,並赏加副將衔;已革道员裕庚,著准其留营效力。

又片奏道员朱守謨等恳请留营等语,记名道朱守謨、郎中罗廷玉,均著准其留营效力。

该部知道。

钦此。

·请將曹志忠移扎山后並拆移煤矿机器片

再臣自沪渡台之日,正事机紧急之时,隨带亲兵百余人、文武员弁十余人,猝临强敌,內地音信不通,台兵素无纪律,恩信未孚,诸务无从措手,惟有宣示朝廷威德,激厉將士,苦战以保危疆。

惟敌人船坚砲利,若再增兵、增船,曹志忠所守正营、中营,离海过近,难支敌砲,擬令移扎后山,以保兵锐。

其八斗煤矿,已派擢胜营官杨洪彪督拆机器,移至山后,並將煤矿房屋一併烧燬,以绝敌人窥伺之心。

谨附片具奏。

再正缮摺间,接据基隆税务司帮办英人鲍琅荣函称,法乐提督意甚殷勤,欲邀臣赴彼船面商事件。

臣以体制有关,未便前往。

惟彼族既以礼来,当约该税务司於十八日巳刻在基隆相晤,询问该酋所商何事,再行驰奏。

谨抄该税务司原函,恭呈御览。

伏乞圣鉴。

·法擬调陆兵来攻台北片"七月二十八日"

再台北军情,自七月初九法船出闽后,即以三艘近迫基隆,势极猖獗,掛旗索战,连日不休。

七月初十、十一两日,敌兵开砲猛攻,我勇凭山为障,开砲还击,屡中其船。

彼砲反无所施其毒。

彼劳我逸,敌颇伤亡,然后退泊口外。

沪尾海口离基隆八十里,该处仅孙开华三营,復经李彤恩添募土勇一营,兵单力薄,危急万分。

彼族不得志於基隆,十四、二十等日,復窥沪尾。

当经孙开华、李彤恩赶將沪尾前备堵口石船,接连沈塞。

法船屡到,探视口门,即行驶去。

臣於本月十九日亲至沪尾,添派砲勇百人,稍加布置,即日仍返基隆。

现基隆口门仍泊三船未动。

闽口驶出兵船,不知何往。

声言调陆兵四千来攻基隆。

台岛孤悬,兵单援绝,前奉諭旨,飭拨江阴援兵刘朝祜等四营。

顷接曾国荃电復,谓设法雇船,可载一营先渡。

北洋所拨三营,尚待觅船。

八月以后,台南浪涌渐平,更形吃紧。

台疆千里,在在堪虞。

忧急既深,不知所措。

惟有就现在防兵,竭力支持,以待援应,除大概情形均经隨电总理衙门外,谨將近日军情,附片密陈。

本年十月十九日奉到原摺后开,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已悉。

前有旨令南洋闽粤速筹援应,著刘铭传就现有防兵,严密布置,力筹战守,並將军情隨时迅速电奏。

钦此。

·法船併犯台北基沪俱危移保后路摺"十年八月十五台北府发"

窃臣前將法人擬调陆兵攻扰台北各情,於七月二十八日片陈在案。

拜摺后,敌人日以一、两船拦泊沪尾口门,遇船即搜,以绝援应。

商船畏阻,音问不通,驰摺无从,万分焦灼!

八月初二日,颶风大雨之中,上海所僱匯利、万利两船,载江阴刘朝祜勇六百人驶到。

赶用驳船接卸百余人,而风势紧急,两船皆避风入海。

匯利仍装原勇折回上海。

万利仅装五十人,於次日回台,卸兵甫毕,敌已上船搜查,见无军装始去。

当將前摺由万利賫赴上海转呈。

初九日,龚照瑗所僱华安轮船,装勇三百人,甫来沪口,遇敌迫回。

初十日由新竹上岸,至今未到基隆。

其危迫难至如此。

三法船停泊基隆,日以巨砲轰击。

十二日,復有八船突至,並前泊共十一船,兵势益盛。

十三日黎明,敌兵千人自口外西山登岸。

恪靖营营官毕长和各带百余人接战,往復冲盪,血战两时,敌復自山巔抄击,章高元、陈永隆等退出山口,血战抵持,直至酉刻。

敌更猛扑我军,復经陈永隆等击退,阵斩一酋。

我勇伤亡逾百,自六月既望以来,將士血战两月,日在炎瘴溽湿之中,病者十居八、九。

八营之眾,能战不过千人。

曹志忠、章高元、苏得胜等身自搏战,誓死不挠。

正当全力相持之际,忽报沪尾敌船五艘,直犯口门。

沪台新造,尚未完工,仅能安砲三尊,保护沈船塞口。

敌砲如雨,孙开华、刘朝祜飭张邦才等用砲还攻。

砲台新壅泥沙,不能坚固,被砲即毁,阵亡砲勇十余人,张邦才负伤亦重。

飞书告急基隆。

臣以基隆万分危迫,沪尾又被急攻,基隆无兵可分。

沪尾又当基隆后路,离府城只三十里,仅恃一线之口,商船声息稍通。

军装粮餉,尽在府城,沪口除沈船外,台脆兵单,万无足恃。

倘根本一失,前军不战自溃,必至全局瓦解,莫可挽回。

不得不先其所急,移师后路,藉保府城。

乃夜率曹志忠、章高元各营,自基隆赶回淡水。

立派曹志忠、章高元、苏得胜共率奋勇数百人,驰救沪尾。

军装队伍,搬运\无遗。

刘朝祜所部百余人,原助孙开华守沪,敌船连攻两日,孙开华、刘朝祜伏军海岸,屡遏敌锋。

曹志忠既退,现抵沪营。

敌舰无增,或可暂支危局。

臣惟有勉循伤病,力守危疆。

急迫情形,想邀圣鉴。

伏念臣以疲病之卒,当破闽之师,两月孤危,情见势詘,兵单援绝,坐困较然。

敌人自破闽江,声言必攻台北。

稔知我军势蹙,全力环攻。

兵力过单,智勇俱困。

微臣怜士卒之疮痍,虑全军之覆灭,仅能拔之出险,先顾本根,不能力保基隆,咎何能逭?亟应请旨,將臣从重治罪,以示国威。

惟法既全力注台,淡水新城,尚未完工,无险可守。

台危累卵,旦夕难知。

伏求圣明迅施方略,以救阽危,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均悉。

台防万紧,朝廷殊深焦虑!昨又諭南北洋大臣派拨兵轮援应。

刘铭传素有谋\略,务当勉力筹防,联络绅民,出奇制胜,挫彼凶锋,以保台湾全局。

所请治罪之处,著加恩宽免。

钦此。

·敌攻沪尾血战获胜摺"十年八月二十四日台北府发"

窃臣前將法船分攻沪尾、拔队援守等情,驰报在案。

自是以来,我军严防沪尾。

不料十六日法人又到三船,通计八艘。

巨砲日击沪尾,砲台守兵,茫无驻足。

孙开华、章高元、刘朝祜等昼夜率军,分伏海滨林莽,风餐露宿,不敢少休。

二十日清晨,敌船忽散。

孙开华决其势必登岸,亲督右营官龚佔鰲伏假港,中营官李定明伏油车,別令后营官范惠意为后应。

章高元、刘朝祜各率营官朱焕明等伏北台山后,防袭我台。

李彤恩所募土勇张李成一营,伏北路山间。

部署粗定,敌砲轰数百响,烟尘涨天,炸弹如雨。

復以小轮分道驳兵千人,猝登海岸,攻扑砲台。

孙开华见敌兵既逼,立率李定明、范惠意分途截击。

章高元等自北路迎战。

敌兵各执利鎗,自辰至午,鎗声不绝。

屡挫復进,鏖战不衰。

我军拔短兵击杀,张李成领队袭之,孙开华斩执旗法酋,夺旗锐入。

我军见敌旗被获,士气益张,斩馘二十五级,內有兵酋二人,鎗毙三百余人,敌乃大溃。

我军直追至海岸,敌兵溺海者更七、八十人。

敌船急护败兵,开砲乱击,自伤小轮一只,並遗格林砲一尊。

我军俱获以归。

是役也,提臣孙开华中后两营,首犯敌冲,鏖战最久,阵亡哨官三员,伤亡勇丁百余人。

其余各营弁勇,俱有伤亡。

战后,孙开华举战胜各情具报前来。

臣查此次敌兵猛扑沪口,蓄锐猝登,志在必克。

当敌划送兵上崖,各划皆开入海中,自断归路,以决死战。

我军自基台被毁,无砲还攻,全赖军士赤手短兵,誓死不退。

虽鎗砲如雨,士气益奋决无前,竟能斩將搴旗,遏其凶燄。

沪尾英人登山观战,拍手狂呼,无不颂孙开华之奋勇绝伦,餽食物以鸣欢舞。

伏念各將士忍饥裹创,野宿山隈。

当呻吟疲病之余,处绝险孤危之地,奋身血战,以弱摧强,实属异常劳苦。

所有统领擢胜等营署福建陆路提督记名提督漳州镇总兵孙开华,身先士卒,忠勇善战,危局独支,厥功尤伟。

该提督歷著战绩,已蒙恩赏穿黄马褂,並赏给清字勇号,现署福建陆路提督,官职较崇,微臣未敢擅请,可否破格以奖战功之处,恭候圣裁。

记名提督绰罗泰巴图鲁龚占鰲,陷阵冲锋,杀敌最眾,可否赏穿黄马褂,以示优殊?提督衔记名总兵健勇巴图鲁李定明、记名提督朱焕明二员,均擬请交军机处存记,遇有总兵缺出,先行请旨简放。

李定明擬请赏换清字勇号,並以提督记名。

副將衔闽浙补用游击范惠意、尽先游击孔光治二员,均擬请免补游击、参將,以副將留於闽浙,尽先补用,並加总兵衔。

范惠意仍擬请赏给清字勇号。

尽先副將毕长和、陈永隆二员,擬请以总兵记名简放。

记名总兵梁秉成,擬请赏给巴图鲁勇号,並加提督衔。

蓝翎尽先都司沪尾营守备萧定邦,擬请以游击尽先补用,並赏换花翎。

五品军功张李成,擬请以守备尽先补用,並赏戴花翎,並加都司衔。

军功陈振泰、黄国添、蔡国樑三弁,均擬请以千总尽先拔补,並赏给五品蓝翎。

江苏候补从九品刘恕,擬请免补从九县丞,以知县留闽补用,以示鼓励之处,出自逾格鸿慈。

其余出力员弁,应请汇入前次保案,择尤请奖。

阵亡弁勇,亦俟查明汇奏请卹。

再此次非常恶战,海关英人,皆叹嘖无已。

將士风餐露宿,艰苦万端。

孙开华军,尤多出力。

所请奖励,不免稍优,惟当此餉穷援绝,惟恃重奖以励人心,不能不稍从其厚。

故敢照原请上闻,未能遽加刪减。

可否仰恳天恩,廑念海外孤军血战之艰,俯赐俞允,以收士卒奋勉图功之效?无任惶悚之至。

至章高元前於基隆获胜案已邀奖励,刘朝祜係臣姪孙,均未敢隨摺上请。

合併陈明。

光绪十年九月二十日,军机大臣奉上諭:刘铭传奏法军攻扑沪尾、官军接仗获胜情形一摺,法船分泊台北沪尾等处,八月二十日法兵猛扑上岸,提督孙开华督军分路迎击,提督章高元等亦带队进剿。

法兵挫而復进者数次,我军短兵相接,孙开华率队直前,阵斩持旗法將一名,並夺其旂,毙敌约三百名,敌势不支,纷纷溃散。

其退至海边爭渡覆溺者无算。

在事尤为出力各员,自应优予奖励。

署福建陆路提督记名提督漳州镇总兵孙开华,身先士卒,忠勇善战,深堪嘉尚,加恩赏给骑都尉世职,並赏给白玉翎管一支、白玉搬指一个、白玉柄小刀一把、火镰一把、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两个,以示优奖。

提督章高元,据奏基隆案內已邀恩奖,总兵刘朝祜係该抚姪孙,均未奏请奖励;该提督等均著战绩,自应一体加恩。

章高元、刘朝祜著各赏给白玉翎管二支、白玉搬指一个、白玉柄小刀一把、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两个。

章高元並交部从优议敘,刘朝祜並赏加提督衔。

提督龚占鰲冲锋陷阵,卓著战功,著赏穿黄马褂。

总兵李定明、提督朱焕明,均著交军机处存记,遇有总兵缺出,先行请旨简放。

李定明並以提督记名,並赏给博德恩巴图鲁名号。

游击范惠意、孔光治,均著免补游击、参將,以副將留於闽省,尽前先补用,並赏加总兵衔。

范惠意並赏给额腾依巴图鲁名号。

副將毕长和、陈永隆,均著以总兵记名简放。

总兵梁秉成,著赏给克勇巴图鲁名号。

並赏加提督衔。

沪尾营守备萧定邦,著以游击尽先补用,並赏戴花翎,赏加都司衔。

陈振泰、黄国添、蔡国樑,均著以千总尽先拔补,並赏给五品蓝翎。

从九品刘恕,著免补从九品县丞,以知县留於福建补用。

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著发去帑银一万两,赏给此次出力兵勇;著刘铭传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

钦此。

该抚务当激励將士,同心御侮,共奏肤功,渥膺懋赏。

余著照所请办理。

该部知道。

钦此。

·密陈台疆危迫援餉俱穷片

再台岛万分危迫,已於前摺並电报沥陈。

现在沪尾之捷,仰託天威,稍摧敌燄。

惟营、台俱为砲毁,军士无立足之区,露宿抵防,暂救目前危急。

彼族大队,俱集於斯,基隆四山,皆筑铁营,势非得全台不止。

我军苦战,伤病死亡,器械、药丸,无能为继。

前者南洋装兵,竭尽无穷之力,三次仅到六百人,万分险阻。

顷上海忽有华安轮船在海被劫之谣,各船皆不敢再装兵械。

海天寥廓,接济已穷!官绅坚请招土勇数千,以辅官兵不足;乌合之眾,器械毫无,安能御敌?现在餉需益絀。

台南道库,据台湾道报称,仅敷目前,请咨闽省速为援济,尚未知能拨若干,如何转运\。

台北所存,不足十万,以台北出入之数计之,不过仅支一月。

台北税釐,因军事日危,毫无所获。

过此以往,呼吁无门,尤堪悚惧!从前基隆既失,沪口一线,商船犹可往来,藉得稍通消息;此后商船日绝,音信难通。

台南潮势將平,统將无能一战,敌船若攻台南,则四路断绝。

南北洋之船又不能远来台地,坐而受困,援救伊谁?臣一身不足惜,將使全台千万生灵,尽罹涂炭,能不寒心!况敌人踞此,更將横扰南洋,大局何堪设想?臣受恩深重,何敢一字虚饰,上瀆宸聪?徒以援济俱穷,势且坐而待毙,情危势迫,不得不冒死哀陈。

敢乞宸謨广施方略,以中原全力救此危疆。

无任激切待命之至!附片密陈,伏求圣鉴。

按此,足见当时情状之危。

非公安能保此绝地?厥后十一月奏陈台绅捐资募勇,自言当时竭蹶万分,已无生望;始知公铁路疏「兵餉出自朝廷、督抚不能牵制」,所见为独远也!陈澹然识。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已悉。

现諭令南北洋大臣调拨兵轮,剋日前往援剿,並令杨昌濬將兵餉军火妥筹接济。

该抚务当激励將士,联络绅民,妥筹战守,迅復基隆,毋稍松劲。

钦此。

·台绅捐资募勇屡战获胜並各军分守情形摺"十年十一月初九日台北府发"

窃臣屡奉諭旨,垂念台岛孤危,飭令劝集义团,协力助战。

当即宣示德音,悬赏激励,俾令敌愾同仇。

绅民感沐皇仁,竭立从事。

自敌踞基隆附近之暖暖、深澳、四脚亭、[鱼桀]鱼坑、六堵、七堵、八堵等处,地皆相接,始则派夫修垒,不从则侵掠隨之。

暖暖隘口、石梯岭、鸟嘴峰一带,逼近基隆,九弓山敌营兵屡犯暖暖。

练董武举王廷理、周玉谦等捐资募勇三百人,与深澳等处各董练丁扼守,每处或数十百人,凭险堵御。

臣恐民练力薄,当飭曹志忠派营勇三百人屯扎暖暖,助之战守;併发款飭王廷理等增募土勇三百人,拨发洋鎗,参用土鎗,以备风雨。

九月二十日后,法攻暖暖三日,周玉谦等严守山隘挫之,毙法兵十数人,並毙其三画兵酋一人,土勇亦伤亡十数人。

练勇见山险可恃,保守益壮,不时宵入敌卡,斩首以归。

臣亦立即给赏,以示鼓励。

十月二十五日黎明,敌眾百余人突自九弓山分扑乌嘴峰营卡,练丁悉力抵拒,势且不支,適各处营勇、练丁俱至救应,鎗伤敌眾十余人,夺获红旗一面,敌始败退。

彰化绅士郎中林朝栋,生长將家,急公好义,闻状独备粮餉两月,募勇五百人助剿。

臣大喜,急拨军械,令赴暖暖共图守御。

新竹绅士郎中林汝梅,亦筹款两月,募练勇二百人协守新竹。

其地离海才八里,海口纷歧,当台南北关键。

初仅游击张得贵合土练勇五百人,不敷防布,屡请增兵,莫能分拨。

今南防较缓,已檄刘璈酌拨一营前来协守。

沪尾南岸观音山一带,仅总兵柳泰和楚勇一营,甚为吃重。

曾令添募土勇八百名,祇可聊为声助。

地势绵长,无险可据,其地离府城才十余里,尤为可惧。

法自沪尾败后,愤恨益甚,时购奸探察看水雷多寡,安置某所。

声言兵到必水陆俱攻。

经孙开华拿获奸探五人,讯明正法。

冬来水浅\,敌且多集小轮船以待大兵。

臣已令就海口添设浮桩八百个,以备不虞。

陆路亦经孙开华、章高元督脩暗穴,安设地雷。

惟该处地形洼下,营、台輒为船砲所摧。

八月以来,兵皆露处。

入春水涨,更难措置。

基隆之达沪尾,以五堵为要隘。

曹志忠所部现扎五堵,並添募土勇千人分驻六堵、大武崙一带,皆与基隆接壤。

苏得胜新募土勇千人驻防水返脚,以资策应。

以兵数言,除宜兰土勇千人外,台北通计一万三千人。

惟敌聚我分,彼此莫能援救;且老勇死伤过眾,精锐无多,土兵器械不精,操练未熟。

况兵多餉重,匱缺则譁溃乘之。

十月以前,將士病危,敌势猖獗,餉尽援绝。

土寇纷乘,臣竭蹶万分,已无生望;幸荷天恩,屡飭各疆臣多方援济。

十月初,直隶督臣李鸿章、闽浙督臣杨昌濬、各派厦绅叶文澜兑银通信。

復经两江督臣曾国荃令道员龚照瑗雇轮载送淮勇五百人,並由民船解到黎意鎗一千桿。

两广督臣张之洞雇轮由澎湖接济餉艰三万两,暨火药等项。

台北军势,差得生机。

惟本月初二日安南降人並法船舌人密报:法在安南运\兵且至,坚嘱严防。

敌踞基隆陆兵多病,三次共增一千五百人,分守七营,傍山傍海。

倘能趁敌兵未到,內地运\增劲旅三千人防守,方能有济;否则,法兵齐到,支柱实难。

昨已电商张之洞,请將臣旧部吴宏洛五营抽调渡台。

张之洞接济餉项军装,不遗余力,或可允副所求。

要非大队兵船,护运\殊难;即达,法人以兵舰纵横海外,以我之兵轮与之海上爭锋,固非可恃,乘间护运\,势尚可为。

已电请杨昌濬速趁敌兵未到之先,台南巡船尚少,迅调劲旅渡台,免成后著。

臣当督各军相机防剿,以待援师。

惟基隆山势奇险,敌以兵舰护营,仰而攻之,徒伤精锐,显图进攻,势更艰危。

谨密选敢死之徒,悬以重赏,使之夜袭边营。

法人器利守坚,得手尚难逆料。

惟盼援兵早渡,兵力稍充,方免瞻前顾后。

台北府城为粮械本根重地,前仅土勇二百人,臣谨调刘朝祜率所部並江阴新到勇八百人聊资守御。

所幸土匪已平,地方安定,军民辑睦,差堪仰慰宸怀。

除捐练绅民汇案请奖外,谨將练丁获胜及各军防守待援各情,驰陈圣鉴。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均悉。

台北绅民捐资助防,御敌获胜,实属急公好义;著刘铭传查明奏请优奖,仍激励团勇会合官军迅克基隆,同膺懋赏。

钦此。

·密陈餉絀请令闽督早筹並法人封口劫杀商船片

再据曹志忠报称:二十三日夜,法兵五百余人,分两路自深澳坑、月眉山潜袭我军。

当经廖得胜探知,早为准备。

曹志忠督飭各营分头堵击,並飞告刘朝祜、林朝栋率队往援。

法兵直扑濠外,拔梅椿。

我军鎗砲迭轰,战至五鼓,法兵死伤过多,始行溃退。

自是以来,法人日夜迭攻,该处风雨连绵,须制造油衣,以便战守。

现已飭作速制衣三千件,赶赴前敌分用。

惟台地产衣素少,海封既久,百物时亏,苦难速办。

前因军餉奇絀,臣等商之,各营月餉暂计四十日一关,有餉再行补发,以便腾挪。

值此战事方殷,百货奇贵,军无足餉,困苦尤深。

且闻湘军王诗正援台之勇,增给口粮,吴鸿源所部,均颁足餉。

现在援兵日集,用度益繁,前因暖暖孤危,飭令林朝栋並粤派总兵徐赞彪各增土勇一营为助,加以淮军续到数营,台南北月各需餉银十一万两。

据刘璈稟请截留津广协银数万,支发台南北军餉,不过勉支明年二月,深虑竭蹶,必赖早筹。

应请飭下督臣杨昌濬赶筹大批餉银,或解或兑,均交沈应奎收储,统筹支发,以免譁噪之忧。

伏求圣鉴。

再正缮摺间,据报沪尾法船,又添三艘,基沪两口共十三船。

新竹县官绅且报称,敌船至新竹诸港,日事游巡。

逢船劫搜,见人击杀。

內地商船偶至,輒为砲箭毁伤,有舟人潜遁入台,据称有军装二船,並为敌劫;船来何处,询访无从。

又据英商言,英兵轮携来书信,法人皆令露封。

此后安能再賫台信?似此情形,內信略通,又將梗塞。

且敌船日伺海口,屡见军装登岸,故示截搜,更须慎之又慎。

臣已密电南北洋、闽省,倘资餉械,勿用民船,免资强敌;惟盼兵轮护解,援兵早至,庶可力解重围,免致孤军覆没。

此后台军情状,仍当转电南北洋、闽省,由总署代陈。

伏求圣鉴。

·覆陈封口后兵危餉缺劝绅捐助各情片

台湾自法船封口,文报不通,奏牘无从递送,屡將危急情形,电乞总署代奏,电文皆託英商。

且重价僱人,由民船潜渡,能达与否,茫不可知。

灼焦如焚,生还已绝。

適初五日,厦商附民船偷渡来台,始奉九月初八、十一、十二三次电寄諭旨,仰荷圣慈逾格垂念台危,温諭叠颁,谆飭各疆臣悉力救援,谋\通消息;奉詔涕泣,莫知所云。

臣处此万分危迫之中,一息尚存,终当死守待援,仰答鸿慈於万一。

惟厦兑北洋、闽省餉银,至今无船,未能东渡。

当派福建候补知县郑建中,设法於台北华洋各商,贴息筹兑,期济艰危。

台北绅士三品卿衔林惟源认捐洋二十万元,屡请宽期分缴,臣已遵旨力催,本年可缴十万元。

缴清即当奏奖。

林惟源早渡厦门,其友同知刘寿鏗阴相劝助,臣並传旨知照刘寿鏗隨办来台。

惟台北商店现银无多,不敷兑用,商令函致林惟源借资筹济。

林惟源重洋远隔,信息不通,能否遵行,尚难遥度。

臣始渡台,隨员甚少,凡在台官绅有可用者,无不广致礼罗。

彰化绅士郎中林朝栋,好义急公;新竹绅士郎中林汝梅,任事勇往;二绅皆有才识,物望所归。

当令林朝栋带练助防台北,林汝梅带练至新竹协防。

其余绅士知府陈霞林等,皆令设局办团,以期联络,官民一气,上下翕然,可紓廑注。

惟法围基、沪,分船四面环台梭巡,遇有民船即行搜劫。

昨英国兵船到口,所带厦门文牘已被截回。

现据基隆探称,新至小轮七只,將攻沪尾口门,情势益岌。

雇人賫信,貌作行商,乘船夜渡,信缝衣底,冀避劫搜,奏摺体严,未能照缮,谨稿送督臣乞代缮呈,迟速浮沈,尤难预决。

军中情状,仍由电达南北洋、闽省,转电总署代陈。

惟冀仰仗天威,援兵早至,救全台將士生民於垂死,解微臣吁天乞命之危情。

不胜痛切哀鸣之至!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均悉。

林维源业经降旨优奖,自当感激图报。

此外台绅,並著该抚善为激励,辅助兵力,共奏肤功。

至南北洋闽粤筹济兵械,均已电催速办矣。

钦此。

·台北极危请飭速调劲旅援救摺"十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台北府发"

窃臣於十一月初九日將台北防剿情形恭摺具陈在案。

十月二十日电寄諭旨:南北洋援台兵轮,剋日进发,法人必图抵御,不能专顾封口,正可乘此机会,另僱商轮,运\载兵械,伺隙抵台。

著曾国荃、彭玉麟、张之洞速即电商,各拨得力数营,僱定洋轮,於七船赴闽之日,相机潜渡。

此次兵轮前进,首在牵制敌船,以松台围。

沪、粤两处,及时设法僱船运\助,实为救台第一要策。

该督等务当速办,与左宗棠等互通消息,以应事机。

长沙现有备调八营,南洋如能酌拨刘铭传旧部援台,即速调湘中八营填扎。

马祖澳法船二艘,倘能设法扫荡,可挫敌燄;並著酌量办理。

刘铭传亦应激励兵勇,迅復基隆,不得懦怯株守,致敌滋扰等因。

钦此。

仰见圣主垂念台危,无微不至。

查台湾自六月十五日基隆开战以来,至今半载,仅江阴数次调到淮军一千三百人。

虽募土勇五千,器械不精,难当大敌。

沪尾海口,尤关台北安危,通计淮、楚七营、土勇三营。

基隆一路,仅曹志忠所部六营,其余苏得胜、林朝栋等土勇五营,分扎暖暖、六堵一带。

九月十四日三鼓,曹志忠率队欲趋狮头岭袭取九芎坑敌营,山高路险,为敌所知,甫至山下,敌即砲伤四十余人。

曹志忠见敌有严备,收队退回。

臣坚令稳扎五堵,扼水陆要冲,勿轻进以伤精锐。

用兵之道,攻坚最难,仰攻尤险。

基隆山势险峻,道路崎嶇,敌营傍海依山,兵轮环护,明攻尤难。

曹志忠所部,伤病之后,精锐不过千余,倘再伤亡,淡水以东,更难支柱。

且攻坚必须巨砲,今砲鎗弹药,存者无多,用尽更难御敌。

臣屡函诸將,三令五申,坚止图功轻进。

若为基隆一隅,失台北大局,微特获罪更重,且虑挽救无从。

法兵远涉重洋,利在速战,旷日持久,彼更难支。

我军惟有固守待援,相机进取。

此臣因海岛孤悬,兵单器乏,接济为难,期保危局,不敢孟浪进攻基隆之所由来也。

左宗棠与督臣杨昌濬先后到闽。

督军於济餉一事,竭力筹维,猥因海道不通,援兵难渡。

左宗棠据刘璈之稟,奏攻基隆,实未知台北兵单之苦。

据法船译人欧姓二十日密报:法兵四千来台,为安南截留;十五日,孤拔亲赴安南调兵;十九日,有英商二船为之运\粮,基隆似有大兵速至;现在基、沪水陆四千余人,兵轮十六只,小轮七只等情。

臣前接该译人密报法人添兵,即叠次电请督臣速派劲旅三千,乘台南现无法船,尚可登岸,至今未接回信。

今叠蒙恩詔,飭两江、两广督臣拨臣旧部渡台。

值此军情万紧,惟有仰恳天恩,迅飭两江督臣曾国荃,將江阴未来一营並厦门淮勇二百,速即运\台,自台南登岸。

並请飭两广督臣张之洞,迅调吴宏洛所部五营来台。

倘吴宏洛未能速来,即请飭令左宗棠、杨昌濬迅拨楚军三千,归孙开华节制,以救孤危。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已悉。

法人久踞基隆,亟应迅图进取。

若云攻坚为难,何以竟被彼族攻据?该抚务当竭力设法,联络土勇,出奇制胜,剋期攻復,毋得稍存退阻,貽误事机。

所请飭吴宏洛五营赴台,已諭令张之洞筹拨矣。

钦此。

·密招敌探仍留敌中通信片

再臣叠奉密諭,飭將被胁越人,设法招徠。

臣即行遵办。

本月初一日,暖暖土勇拿获越探陈番浦一名,解至府城。

臣即温言抚慰,赏给番银,嘱令仍还基隆,密招诸探。

旋来越探十余人,並抚慰之。

陈番〈浦上女下〉密言,法船中、越两国翻译五人,暨本地汉奸五十余人,均愿投诚\自效。

惟越人作工营內,防守甚严,未能俱逸。

臣见诸探既愿来归,正可置之敌中,以通声息。

若令全出,翻隔敌情。

现已密諭诸人,密探以报,遇机进取,內应官军,亦散党伐谋\之一道也。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

所有投诚\人等,该抚务当妥为驾驭。

所称留敌中以通消息,尤当加意慎重,毋为所紿,致墮狡谋\。

钦此。

再臣前將法营添兵情形,於十一月二十二日恭摺奏报在案。

旋据林朝栋报称:二十四日,法兵百余人在大牛埔一带察勘地形,与营勇接战,互有伤亡,旋即退去。

二十五日清晨,九弓坑、纱帽岭各路敌营,同时开砲轰击我营。

林朝栋度其必来扑犯,当飭营官苏树森、团总王廷理等严队待之,分飭各营官团、总严守诸隘。

果有法兵千人由狮球岭、鸟嘴峰、石梯岭、大水窟四路环攻。

持战逾时,即经周玉谦等击退。

惟红衣悍敌五百余人,猛扑林朝栋所驻之大牛埔。

大水窟一路,锋锐异常。

林朝栋伏鎗以待,俟其逼营,即行轰击。

敌屡却輒前,鎗如雨发。

基隆山上诸敌垒,亦开放炸砲助攻。

我勇以逸待劳,坚持不退。

曹志忠驰兵援救,愈战愈励。

自辰至戌,血战不休。

兵勇伤亡百余人,阵毙三画、五画兵、酋各一人,始行败退。

夜半,復来抢尸。

又经帮带林朝昌率勇击毙数人,斩杀七级,夺获洋鎗、衣帽多件。

我勇亦死伤十余人。

二十六日以后,敌守不前,惟船兵以大砲遥击等情。

臣查十一月中旬,法人增兵千余,敌燄方张,窥探大水窟一带山势稍平,锐意必克。

林朝栋督勇力战一日夜,敌兵死伤狼籍,实足以挫其凶锋。

林朝栋为殉难福建提督林文察之子,忠藎之裔,久孚物望;今復自筹资餉,带勇五百人,经臣派驻暖暖,统率各团土勇,甫临大敌,即能督战有功,实属忠义勇敢。

其余武举王廷理、周玉谦、刘廷玉、陈维乐等,皆捐资募勇,数月来苦守血战,竟挫敌锋。

亟应奏请恩施,以昭激劝。

兵部候补郎中林朝栋,擬请赏加道衔,並赏戴花翎。

候选员外郎苏树森,擬请赏加四品顶戴。

余俟查明奏奖,以励绅民。

军机大臣奉旨:林朝栋等均著照所请奖励,余依议。

该部知道。

钦此。

·法攻暖暖月眉山连日获胜並现在战守情形摺"十年十二月廿四日台北府发"

窃臣等前將法人添兵並十一月二十五日暖暖接仗各情形,於十二月初三日片陈在案。

法自十一月底至十二月初旬,陆续增兵二千。

自上月二十五以后,日寻爭战。

本月初五日,以兵百余探路於暖暖附近之大武崙,经团勇击退。

曹志忠见其地兵单难守,即拨王三星、陈士贵两营前往助防。

初十日清晨,法兵千余分攻大水窟、圆窗岭,別船载兵四百,自八斗上岸,抄袭深澳坑后路,以备夹攻。

该处仅有守隘民团,寡不敌眾,一时俱溃。

敌遂进至暖暖对河之月眉山。

林朝栋与桂占彪等分途截击,营官张仁贵率勇二百冲入山下竹林中,拒战竟日,勇寡被围,巨雨昏宵,竟夕几殆。

十一日清晨,林朝栋驰往援救,对敌方殷,適曹志忠所部营官廖得胜、叶友胜亦各带楚勇三百人奋力夹攻。

敌兵稍退。

张仁贵始出重围。

喘息未安,敌又增兵千余前来接战,以百人夺踞月眉山,分犯大水窟、圆窗岭一带。

月眉山绵亙数里,山势最高,敌据其巔,暖暖、大水窟各营,不攻且溃;廖得胜、张仁贵等奋力仰攻,鎗毙山上敌兵十数人,血战一日,始夺踞其巔。

其分犯大水窟之兵,亦经林朝栋击退。

圆窗岭仅有桂占彪楚兵一哨、苏树森土勇一营,兵单险甚。

敌攻时,苏得胜命营官邓长安,以土勇三百,合练兵百余人助之血战。

敌三路蹙之,自巳至酉,大雨淋漓,夜战莫能息。

曹志忠闻报,虑其孤危,十二日黎明,亲赴督战,直至十三日逾午,鎗毙兵酋,敌始败退里许,仍伏月眉山、圆窗岭山下不归。

我军坚守月眉山顶,互相鎗击。

十五日曹志忠见敌不退,筑垒月眉山待战。

敌亦筑垒山下,鎗声始息。

自两军血战,五日夕大雨不休,將士冒雨忍饥,目不交睫,遍身霑溼,冻馅堪怜。

曹志忠、林朝栋皆跣足督战泥淖中,险绝忧劳,言之泪下。

是役也,我军死者九十余人,伤者百余人;敌乃死伤三百余人,並阵毙三画、七画兵、酋各一人。

十六夜,曹志忠、林朝栋乘敌垒未成,会商攻袭。

曹志忠亲率廖得胜、邓长安等四路往攻,已得其首垒,基隆敌全队死爭,血战至黎明,始收队回营,各死伤数十人。

二十日,敌兵四百,復犯大武崙。

营官陈士贵、林则荣率队奋击,敌死伤二十余人始退。

查敌自增兵前进,冒雨血战,连日夕不休,幸赖曹志忠、林朝栋督兵血战,力保月眉山,得支危局。

惟敌兵日益,基岸已四千,开山运\砲,轰击我营,殊难抵御。

臣已令曹志忠赶就大水窟至月眉山一带十余里,开造深沟巨洞,暂避敌砲。

惟战久疲劳,苦无后继。

且自月眉前敌,以至暖暖,而达六、七堵,横亙大武崙,周回三十余里,险隘十余所,皆须严密御防,地阔兵单,顾此失彼。

前因暖暖战急,曹志忠、苏得胜所部尽已前驱。

敌若乘虚,则归途悉绝。

当飭驻守台北府刘朝祜所部淮勇千人,分赴暖暖、六堵间协战;杨金龙楚军两营,自彰化移驻关渡,修筑砲台;吴鸿源新军接防彰化,並擬令抽拨两营来台北助剿。

此实无可调换,不得不免强腾挪。

此守兵之近状也。

顷接左宗棠等电,知南北洋兵舰,初三日自沪启行,计当抵闽;杨岳斌、程文炳已到闽疆,当係候轮东渡。

左宗棠所派王诗正一军已抵澎湖,李鸿章所派聂士成淮勇八百五十人,得报十三日已自卑南登岸。

臣已飞飭赶程北来。

惟卑南去台北一千三百余里,道路难行,非一月不到;山海迢阻,实用忧劳。

此援兵之近状也。

义中营营官张仁贵,本宜兰巨盗,曹志忠闻其壮勇,设法招致。

选带精壮一百人,屡告奋勇,夜袭敌营,路滑山高,两攻未获。

该营官异常愤懣,每战輒先登。

此次血战阵亡,实堪悯惜!应请旨將军功张仁贵,照守备阵亡优卹;其阵亡哨官副將衔湖南参將秦正福,请照副將优卹;都司衔守备孔得胜,请照都司优卹,以慰忠魂。

所有尤为出力之將官廖得胜、桂占彪等,容汇案请奖。

谨具摺以闻。

军机大臣奉十一年二月初七日旨:览奏已悉。

著该抚懍遵叠次电寄諭旨办理。

张仁贵等均著照所请,分別从优议卹。

尤为出力之廖得胜、桂占彪等,准其汇案请奖。

该部知道。

钦此。

·法攻月眉山大水窟一带眾寡不敌各营退守河南摺"十一年二月初二日台北府发"

窃臣等前於十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將法人添兵接仗並王诗正等援兵渡台未至各情驰报在案。

王诗正所部於正月十五日驰抵台北,聂士成所部及陈鸣志新募土勇亦於十六、十七等日到防。

当即赶凑军械,拨济餉需,王诗正统带恪靖五营於十八日即赴前敌。

臣铭传擬將聂士成、陈鸣志两军餉械料理就绪,带同续发,而前敌飞报,十八日法人添兵大至,以四舰济兵自八斗登岸,猝袭月眉山。

曹志忠、刘朝祜共派七百人坚守戏台山,堵战终朝,飞书告急。

苏得胜土勇两营防守六堵,已派一营分守竹柀寮隘卡,仅〈賸,贝代月〉五百人,闻信驰援。

十九日清晨,敌兵二千自枕头山、竹篙山、龙潭堵三道进逼。

曹志忠所统楚军六营,既以两营分扎大武崙,又以三百守戏台山,於时仅率一千四百人分守月眉山、深澳坑,长墙十七里,兵单地阔,敌逕犯之。

曹志忠与苏得胜挥兵抵御。

敌见其兵寡,突以千兵自深澳坑抄袭墙背,將戏台军截断。

我军腹背受敌,苏得胜所部营官梁善明中鎗阵亡,邓长安亦被重创,曹志忠勇丁死伤益多,不能抵御,乃退守一山以待。

法兵既袭长墙,遂攻破月眉山头卡,並以炸砲夹击深澳坑。

新筑长墙,雨久多坍倒。

营官萧清福御敌受伤,守卡兵勇仅百余人,当时溃退,法遂直犯月眉山巔。

廖得胜之兵勇皆为曹志忠率去逆战,守垒纔百人,適刘朝祜率勇三百人,合力拒守,血战经时,敌已匝月眉三面。

刘朝祜、廖得胜因勇丁死伤甚多,乃退至山下,合曹志忠、苏得胜暂壁新煤厂,以待援师。

当是时,林朝栋据大水窟,苏树森据四脚亭,尚坚持未败。

十九日夜,臣铭传闻前敌败状,大惧。

六堵空虚,敌自狮头岭拦截我军,则暖暖诸军皆无归路。

当夜即率聂士成所部四百人驰赴六堵,策应前军。

十八日,王诗正至五堵,闻报,翌日即派威、良两营疾赴六堵救援。

因至暖暖必过敌垒,白日不便行走,二十日夜,王诗正率兵潜进。

臣令合曹志忠先据暖暖,夹河为营,保大水窟后路,坚约二十一日夜亲至暖暖商度机宜。

敌兵既集月眉山巔,日以巨砲轰击林朝栋、苏树森营垒,势甚危岌。

王诗正未至暖暖之先,二十日逾午,威、良两军乘间攻袭月眉山尾。

威营营官刘见荣、良营营官易玉林,皆依山蛇进,敌数十人抵死拒之。

刚营自山后绕至,敌退至山腰,遂夺月眉山一卡。

王诗正当令威、良、刚等四营分屯卡后。

二十一日黎明,会合曹志忠进攻月眉山巔。

敌已集基隆水陆全军以待。

王诗正向前猛攻,哨官胡少亭、罗国旺等屡次奋进,敌砲如雨,两弁皆中砲阵亡。

哨官李经青、龙春芳夺回两尸,亦各受重创。

刚营营官申道发殿军死战,伤足始退。

敌既败我月眉军,三道逼进。

王诗正、曹志忠率各营血战抵拒。

敌分两道:一自月眉山袭暖暖之前,一自鸟嘴举峰袭大水窟之后,包匝我师。

两军前后受敌,乃退河南。

於是大水窟、四脚亭亦三面受敌。

林朝栋、刘朝祜抵拒长墙敌兵,救出苏树森土勇,合同夺围而出。

西路鸟嘴峰团勇俱溃莫能支。

是夕,王诗正、曹志忠始退还五堵。

是役也,自卯至申,我军靡不誓死血战;奈敌势过眾,鎗砲过精,无能相敌。

林朝栋、刘朝祜两军,死伤尤多。

闻敌亦伤亡四百余人。

自十九日以来,每战,敌輒以悍卒更番墙进,前死后继,尸弃不收,实为歷战以来所仅见。

二十日,臣抵六堵,见前敌败退,痛愤莫可如何。

现河北要区悉为敌踞,我军悉退河南。

王诗正一军屯五堵,曹志忠一军屯六堵、小坑,林朝栋两营屯小坑前之草兰尖山顶,暖暖绅董王廷理等屯暖暖街后河。

臣亲督聂士成、苏得胜、刘朝祜屯驻六堵间,以扼台北孔道。

惟各军败后,兵锐已伤,刻难遽振。

更虑敌兵乘势分窥沪尾,谋\袭府城。

臣开华已督飭沪防各军筑堑掘濠,扼沪河严备以待。

此十八日至二十一日暖暖战退及退军布置之情状也。

顷据生擒法兵色博供称:十七日孤拔带兵千人返基隆,一意攻犯台北。

三十日,敌兵数百自暖暖造桥以济,白扬琛土勇开鎗击退。

臣铭传防守中路,令曹志忠、林朝栋防守南路,王诗正防守北路。

均於阴雨之中,赶筑营垒。

今中、南两营皆已扎定,惟北路王诗正一军初到,形势未详,尚须察看,始克定营。

臣惧敌自狮头岭直犯河北,据山设砲,则六堵各营,势且危急。

现已令苏树森以土勇往守赵水坑,桂占彪、张仁照带勇三百人屯扎港孜,该处逼近狮头岭下,犹恐兵力过单,復令苏得胜以一营移守河北,陈鸣志亲將土勇千人,与苏得胜营相辅,防守火炭坑、马陵坑一带,营垒尚未筑成。

曹志忠所部六营,自上年六月至今,伤亡过眾,屡修营垒,疲苦异常,军额多缺。

现令裁併二营,以节餉需。

统计六堵一带兵数,虽有万人,鎗械未精,不能当敌。

臣铭传稍知敌势,严防浪战,惧损军锋,故相持半载,法兵未多,幸无挫失。

今敌兵骤至,我军眾寡既殊,鎗矛尤钝,以此致败,情势昭然。

目前固守坚持,或可勉支危局,惟餉项奇絀,鎗弹无多。

王诗正、陈鸣志所部渡台,先由台南借银二万两,復由台北支银二万六千两,月需军米二千石。

吴鸿源所部四营,原议广东济餉,敌封海口,兑解阻艰,仍由台发。

现在餉需,台南业已告罄,台北仅支一月,实无可筹。

臣铭传现驻前军,徒深焦灼。

合计全台月餉,需银三十万,一旦告竭,溃裂堪危。

仰恳天恩,如何设法救济,立赐施行,无任急迫待命之至。

再此次月眉山、大水窟一带,未经退守之先,曹志忠兵单不敷分布,屡乞增兵,臣铭传无兵以应。

此次退守,实以兵单地阔,堵御殊难,非战守不力之故。

其营官总兵衔副將龙惠南、叶友胜二员,不能力战,业已撤去营官,应请革职留营效力,以示惩戒。

所有力战阵亡之记名提督梁善明、升用提督总兵故少亭二员,均请敕部照提督阵亡例从优议卹;参將衔游击陈玉堂、花翎游击陈得升二员,均请照参將阵亡例从优议卹;花翎都司王先仁,请照游击阵亡例从优议卹;花翎都司衔守备罗国旺、蓝翎守备邹继圆,均请照都司阵亡例从优议卹;守备衔千总吴子元,请照守备阵亡例从优议卹;六品军功高春和、李国斌二弁,均请照千总阵亡例从优议卹,以慰忠魂。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均悉。

现在法已议和停战,著刘铭传等督飭各军稳扎严守,以备不虞,所需餉项,即与左宗棠、杨昌濬筹商济用。

副將龙惠南、叶友胜均著革职,留营效力。

阵亡之提督梁善明等,均著照所请分別从优议卹。

该部知道。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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