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蔡四
颖阳蔡四者,文词之士也,天宝初,家于陈留之浚仪。
吟咏之际,每有一鬼来登其榻,或问义,或赏诗。
蔡问:"君何鬼神,忽此降顾?"鬼曰:"我姓王,最大,慕君才德而来耳。"
蔡初甚惊惧,后稍狎之。
其鬼每至,恒以"王大"、"蔡氏"相呼,言笑欢乐。
蔡氏故人有小奴见鬼,试令观之,其奴战栗。
问其形,云:"有大鬼,长丈余,余小鬼数人在后。"
蔡氏后作小木屋,置宅西南隅,植诸果木其外。
候鬼至,谓曰:"人神道殊,君所知也。 昨与君造小?舍,宜安堵。"
鬼甚喜,辞谢主人。
其后每言笑毕,便入此居偃息,以为常矣。
久之,谓蔡氏曰:"我欲嫁女,暂借君宅。"
蔡氏不许,曰:"老亲在堂,若染鬼气,必不安稳,君宜别求宅也。"
鬼云:"大夫人堂,但闭之,必当不入,余借七日耳。"
蔡氏不得已借焉。
七日之后,方还住,而安稳无他事也。
后数日,云:"设斋。"
凭蔡为借食器及帐幕等,蔡云:"初不识他人,唯借己物。"
因问欲于何处设斋,云:"近在繁台北。 世间月午,即地下斋时。"
问:"至时欲往相看,得乎?"曰:"何适不可。"
蔡氏以鬼,举家持《千手千眼咒》,家人清净,鬼即不来,盛食荤血,其鬼必至。
欲至其斋,家人皆精心念诵,着新净衣,乘月往繁台。
遥见帐幕僧徒极盛,家人并诵咒,前逼之,见鬼惶遽纷披,知其惧人,乃益前进。
既至,翕然而散。
其王大者,与徒侣十余人北行,蔡氏随之。
可五六里,至一墓林,乃没。
记其所而还。
明与家人往视之,是一废墓,中有盟器数十,当圹者最大,额上作"王"字。
蔡曰:"斯其王大乎?"积火焚之,其鬼遂绝。
○李华
唐吏部员外李华,幼时与流辈五六人,在济源山庄读书。
半年后,有一老人,须眉雪色,恒持一裹石,大如拳,每日至晚,即骑院墙坐,以石掷华等当窗前后。
数月,居者苦之。
邻有秦别将,善射知名,华自往诣之,具说其事。
秦欣然持弓,至山所伺之。
及晚复来,投石不已,秦乃于隙中纵矢,一发便中。
视之,乃木盟器。
○商乡人
近世有人。
旅行商乡之郊,初,与一人同行。
数日,忽谓人曰:"我乃是鬼,为家中明器叛逆,日夜战斗。 欲假一言,以定祸乱,将如之何?"云:"苟可成事,无所惮。"
会日晚,道左方至一大坟。
鬼指坟言:"是己冢,君于冢前大呼‘有敕斩金银部落’,如是毕矣。"
鬼言讫,入冢中。
人便宣敕。
须臾闻。
斩决之声。
有顷,鬼从中出,手持金银人马数枚,头悉斩落。
谓人曰:"得此足一生福,以报恩耳。"
人至西京,为长安捉事人所告,县官云:"此古器,当是破冢得之。"
人以实对。
县白尹,奏其事。
发使人随开冢,得金银人马,斩头落者数百枚。
○东莱人女
东莱人有女死,已葬。
女至冥司,以枉见捕得还,乃敕两吏送之。
鬼送墓中,虽活而无从出,鬼亦患之,乃问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谁最念汝?"女曰:"独季父耳。"
一鬼曰:"吾能使来劫墓。 季父见汝活,则遂生也。"
女曰:"季父仁恻,未尝有过,岂能发吾冢耶?"鬼曰:"吾易其心也。"
留鬼守之,一鬼去。
俄而季父与诸劫贼发意开棺,女忽从棺中起。
季父惊问之,具以前白季父。
季父大加惭恨。
诸贼欲遂杀之,而季父号泣哀求得免,负之而归。
○郑会
荥阳郑会家在渭南,少以力闻。
唐天宝末,禄山作逆,所在贼盗蜂起,人多群聚州县。
会恃其力,尚在庄居,亲族依之者甚众。
会恒乘一马,四远觇贼,如是累月。
后忽五日不还,家人忧愁,然以贼劫之故,无敢寻者。
其家树上忽有灵语,呼"阿尔",即会妻乳母也。
家人惶惧藏避。
又语云:"阿尔,不识会耶前者我往探贼,便与贼遇,众寡不敌,遂为所杀。 我以命未合死,频诉于冥官,今蒙见允,已判重生。 我尸在此庄北五里道旁沟中。 可持火来,及衣服往取。"
家人如言,于沟中得其尸,失头所在。
又闻语云:"头北行百余步,桑树根下者也。 到舍,可以谷树皮作线。 挛之。 我不复来矣,努力勿令参差。"
言讫,作鬼啸而去。
家人至舍,依其挛凑毕,体渐温。
数日,乃能视,恒以米饮灌之,百日如常。
○王穆
太原王穆,唐至德初。
为鲁部将。
于南阳战败,军马奔走。
穆形貌雄壮,马又奇大,贼骑追之甚众。
及,以剑自后砟穆颈,殪而陨地,肋骨俱断,唯喉尚连。
初,冥然不自觉死,至食顷乃悟。
而头在脐上,方始心惋,旋觉食漏。
遂以手力扶头,还附颈,须臾复落,闷绝如初。
久之方苏,正颈之后,以发分系两畔,乃能起坐,心亦茫然,不知自免。
而所乘马,初不离穆,穆之起,亦来止其前。
穆扶得立,左膊发解,头坠怀中,夜后方苏。
系发正首之后,穆心念:"马卧方可得上。"
马忽横伏穆前,因得上马,马亦随之起,载穆东南行。
穆两手附两颊,马行四十里,穆麾下散卒十余人群行,亦便路求穆。
见之,扶寄村舍。
其地去贼界四十余里,众心恼惧,遂载还昊军,军城寻为贼所围。
穆于城中养病,二百余日方愈。
绕颈有肉如指,头竟小偏。
以穆名家子,兼身徇王事,差摄南阳令,寻奏叶令。
岁余,迁临汝令。
秩满,摄枣阳令,卒于官。
○汤氏子
汤氏子者,其父为乐平尉。
令李氏,陇西望族,素轻易,恒以吴人狎侮。
尉甚不平。
轻为令所猥辱,如是者已数四。
尉不能堪,某与其兄,诣令纷争。
令格骂,叱左右曳下,将加捶楚。
某怀中有剑,直前刺令,中胸不深,后数日死。
令家人亦击某系狱。
州断刑,令辜内死,当决杀。
将入市,无悴容,有善相者云:"少年有五品相,必当不死,若死,吾不相人矣。"
施刑之人,加之以绳,决毕气绝,牵曳就狱,至夕乃苏。
狱卒白官,官云:"此手杀人,义无活理。"
令卒以绳缢之。
其夕三更,复苏,卒又缢之。
及明复苏。
狱官以白刺史,举州叹异。
而限法不可,呼其父令自毙之。
双于州门,对众缢绝。
刺史哀其终始,命家收之。
及将归第,复活。
因葬空棺,养之暗室,久之无恙。
干元中,为全椒令卒。
○李强友
李强友者,御史如璧之子。
强友天宝末为剡县丞,上官数日,有素所识屠者,诣门再拜。
问其故,答曰:"因得病暴死,至地下,被所由领过太山,见大郎作主簿,因往陈诉。 未合死至,蒙放得还。 故来拜谢。"
大郎者,强友也。
强友闻,惆怅久之,曰:"死得太山主簿,亦复何忧!"因问职事何如,屠者云:"太山有两主簿,于人间如判官也。 傧从甚盛,鬼神之事,多经其所。"
后数日,强友亲人死,得活,复云被收至太山。
太山有两主簿,一姓李,即强友也;一姓王,其人死在王下。
若自论别,年尚未尽,忽闻府君召王主簿,去顷便回,云官家设斋,须漆器万口。
谓人曰:"君家有此物,可借一用,速宜取之,事了即当放。"
此人来诣强友云:"被借漆器,实无手力。"
强友为嘱王侯,久之未决。
又闻府君唤李主簿,走去却回,谓亲吏曰:"官家嗔王主簿不了事,转令与觅漆器。 此事已急,无可致辞,宜速取也。"
其人不得已,将手力来取,拣阅之声,家人悉闻。
事毕,强友领过府君,因尔得放。
既愈,又为强友说之。
强友于官严毅,典吏甚惧,衙后多在门外。
忽传赞府出,莫不罄折。
有窃视,见强友著帽,从百余人,不可复识,皆怪讶之。
如是十余日,而强友卒。
○韦广济
韦广济,上元中暴死。
自言初见使持帖,云:"阎罗王追己为判官。"
已至门下,而未见王。
须臾,衢州刺史韦黄裳复至,广济拜候。
黄裳与广济为从兄弟,问:"汝何由而来?"答云:"奉王帖追为判官。"
裳笑曰:"我已为之,汝当得去。"
命坐。
久之,命所司办食。
顷之食至,盘中悉是人鼻手指等。
谓济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还,不宜复吃。"
因令向前人送广济还。
及苏,说其事,而黄裳犹无恙。
后数日而暴卒。
其年吕延为浙东节度,有术士谓曰:"地下所由云,王追公为判官。 速作功德,或当得免。"
延之惶惧,大造经像,数十日,术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韦衢州,其牒已行。"
延之使人至信安,遽报消息。
后十日,黄裳竟亡也。
○隰州佐史
隰州佐史死,数日后活,云,初阎罗王追为典史,自陈素不解案。
王令举其所知,某荐同曹一人,使出帖追。
王问佐史:"汝算既未尽,今放汝还。"
因问左右:"此人在生有罪否?"左右云:"此人曾杀一犬一蛇。"
王曰:"犬听合死,蛇复何故枉杀蛇者,法合殊死。"
令某回头,以热针汁一杓,灼其背。
受罪毕,遣使送还。
吏就某索钱一百千文,某云:"我素家贫,何因得办?"吏又觅五十千,亦答云无。
吏云:"汝家有胡钱无数,何得诉贫!"某答:"胡钱初不由己。"
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领某至家取钱。
胡在床上卧,胡儿在钱堆上坐,未得取钱。
且暂入庭中,狗且吠之,某以脚蹴,狗叫而去。
又见其妇营一七斋,取面作饭,极力呼之,妇殊不闻。
某怒,以手牵领巾,妇踬于地。
久之,外人催之。
及出,胡儿犹在钱上,某劲以拳拳其胁,胡儿闷绝。
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活。
活时,胡儿病?尚未愈。
后经纪,竟折五十千也。
○开元选人
吏部侍郎卢从愿父,素不事佛—元初,选人有暴亡者,以算未尽,为地下所由放还。
既出门,逢一老人,著枷,谓选人曰:"君以得还,我子从愿,今居吏部,若选事未毕,当见之,可为相谕:己由不事佛,今受诸罪,备极苦痛,可速作经像相救。"
其人既活,向铨司马说之。
从愿流涕,请假写经像。
相救毕,却诣选人辞谢,云:"已生人间,可为白儿。"
言讫不见。
○崔明达
崔明达。
小字汉子,清河东武城人也。
祖元奖,吏部侍郎、杭州刺史。
父庭玉,金吾将军、冀州刺史。
明达幼于西京太平寺出家,师事利涉法师。
通《涅经》,为桑门之魁柄—元初,斋后,房中昼寝。
及寤,身在檐外,还房,又觉出。
如是数四,心甚恶之。
须臾,见二牛头卒,悉持死人,于房外炙之。
臭气冲塞。
问其所以,卒云:"正欲相召。"
明达曰:"第无令臭,不惮行。"
卒乃于头中拔出其魂,既而引出城中,所历相识甚众。
明达欲对人告诉,则不可。
既出城西,路迳狭小,俄而又失二卒。
有赤索系片骨引明达行,甚亲之。
行数里,骨复不见。
明达惆怅独进,仅至一城。
城壁毁坏,见数百人,洋铁补城。
明达默然而过,不敢问。
更行数里,又至一城,城前见卒吏数十人,和墼修方丈室。
有绯衫吏,呵问明达,寻令卒吏推明达入室,累墼塞之。
明达大叫枉,吏云:"聊欲相试,无苦也。"
须臾,内传王教,召明达师。
明达随入大厅,见贵彩少年,可二十许,阶上阶下,朱紫罗列,凡数千人。
明达行入庭,窃心念:"王召我,不下阶。"
忽见王在阶下,合掌虔敬,谓明达曰:"冥中深要阳地功德,闻上人通《涅经》,故使奉迎,开题延寿。"
明达又念:"欲令开讲,不致塔座,何以敷演?"又见塔座在西廊下。
王指令明达上座开题,仍于塔下设席。
王跪,明达说一行,王云:"得矣。"
明达下座至,王令左右:"送明达法师还。"
临别,谓明达:"可为转一切经。"
既出,忽于途中见车骑数十人,云是崔尚书。
及至,乃是其祖元状。
元奖见明达,不悦,明达大言云:"己是汉子,阿翁宁不识耶?"元奖引至厅。
初问蓝田庄,次问庭玉,明达具以实对。
元奖云:"吾自没后,有职务,未尝得还家,存亡不之知也。"
寻有吏持案至元奖处。
明达窃见籍有明达名,云:"太平寺僧,嵩山五品。"
既毕,元奖问明达得窥也,明达辞不见。
乃令二吏送明达诣判官,令两人送还家。
判官见,不甚致礼。
左右数客云:"此是尚书嫡孙,何得以凡客相待?"判官乃处分二吏送明达。
曰:"此辈送上人者,岁五六辈,可以微贶劳之。"
出门,吏各求五百千。
吏云:"至家,宜便于市致凿之,吾等待钱方去。"
及房,见二老婢被发哭,门徒等并叹息。
明不识其尸,但见大坑。
吏推明达于坑,遂活。
尚昏沉,未能言,唯累举手。
左右云:"要纸钱千贯。"
明达颔之。
及焚钱讫,明达见二人各持钱去,自尔病愈。
初,明达至王门,见数吏持一老姥至明达所居,云是县灵岩人。
及入,王怒云:"何物老婢,持菩萨戒,乃尔不洁!"令放还,可清洁也。
及出,与明达相随行。
可百余步,然后各去。
明达疾愈,往诣灵岩,见姥如旧识也。
○费子玉
天宝中,犍为参军费子玉官舍夜卧,忽见二吏至床前。
费参军子玉惊起,问谁,吏云:"大王召君。"
子玉云:"身是州吏,不属王国,何得见召?"吏云:"阎罗。"
子玉大惧,呼人备马,无应之者。
仓卒随吏去。
至一城,城门内外各有数千人。
子玉持诵《金刚经》,尔时恒心诵之。
又切念云:"若遇菩萨,当诉以屈。"
须臾,王命引入。
子玉再拜,甚欢然。
俄见一僧从云中下,子玉前致敬。
子玉复扬言欲见地藏菩萨,王曰:"子玉,此是也。"
子玉前礼拜,菩萨云:"何以知我耶?"因谓王曰:"此人一生诵《金刚经》,以算未尽,宜遣之去。"
王视子玉,忽怒,问其姓名,子玉对云:"嘉州参军费子玉。"
王曰:"犍为郡,何嘉州也。 汝合死,正为菩萨苦论,且释君去。"
子玉再拜辞出。
菩萨云:"汝还,勿复食肉,当得永寿。"
引子玉礼圣容。
圣容是铜佛,头、面、手悉动,菩萨礼拜,手足悉展。
子玉亦礼。
礼毕出门,子玉问:"门外人何其多乎?"菩萨云:"此辈各罪福不明,已数百年为鬼,不得记生。"
子玉辞还舍,复活。
后三年,食肉又死,为人引证。
菩萨见之大怒云:"初不令汝食肉,何故违约?"子玉既重生,遂断荤血。
初,子玉累取三妻,皆云被追之,亦悉来见。
子玉问:"何得来耶?"妻云:"君勿顾之耳。"
小妻云:"君于我不足,有恨而来,所用己钱,何不还之?"子玉云:"钱亦易得。"
妻云:"用我铜钱,今还纸钱耶?"子玉云:"夫用妇钱,义无还理。"
妻无以应,迟回各去也。
○梅先
钱塘梅先恒以善事自业,好持佛经,兼造生七斋,邻里呼为居士。
天宝中,遇疾暴卒而活。
自说,初死,为人所领,与徒十余辈见阎罗王。
王问:"君在生,复有何业?"先答曰:"唯持经念佛而已。"
王曰:"此善君能行之,冥冥之福,不可虚耳。"
令检先簿,喜曰:"君尚未合死,今放却生,宜崇本业也。"
再拜。
会未有人送,留在署中。
王复讯问,次至钱塘里正包直,问:"何故取李平头钱,不为属户?"直曰:"直为里长团头,身常在县,夜归早出,实不知,乞追子问。"
王令出帖追直子。
须臾,有使者至,令送直还。
遂活,说其事。
时其子甚无恙。
众人皆试之。
后五六日,直子果病,即二日死矣。
○魏靖
魏靖,钜鹿人,解褐武城尉。
时曹州刺史李融令靖知捕贼,贼有叔为僧而止盗赃。
靖案之,原其僧。
刺史让靖以宽典,自案之,僧辞引伏。
融命靖仗杀之。
载初二年夏六月,靖会疾暴卒,权殓已毕,将冥婚舅女,故未果葬。
经十二日,靖活,呻吟棺中,弟侄惧走,其母独命斧开棺,以口候靖口,气微暖。
久之目开。
身肉俱烂,徐以牛乳乳之。
既愈,言初死,经曹司,门卫旗戟甚肃。
引见一官,谓靖何为打杀僧,僧立于前,与靖相论引。
僧辞穷,官谓靖曰:"公无事,放还。"
左右曰:"肉已坏。"
官令取药,以纸裹之,曰:"可还他旧肉。"
既领还,至门闻哭声,惊惧不愿入。
使者强引之。
及房门,使者以药散棺中,引靖臂推入棺,颓然不复觉矣。
既活,肉蠹烂都尽,月余日如故。
初至宅中,犬马鸡鹅悉鸣,当有所见矣。
○杨再思
神龙元年,中书令杨再思卒。
其日,中书供膳亦死,同为地下所由引至王所。
王问再思:"在生何得有许多罪状既多,何以收赎?"再思言:"己实无罪。"
王令取簿来。
须臾,有黄衣吏持簿至,唱再思罪云:"如意元年,默啜陷瀛、檀等州,国家遣兵赴救少,不敌。 有人上书谏,再思违谏遣行,为默啜所败,杀千余人。 大足元年,河北蝗虫为灾,人不粒。 再思为相,不能开仓赈给,至今百姓流离,饿死者二万余人。 间相□理阴阳,再思刑政不平,用伤和气,遂令河南三郡大水,漂溺数千人。"
如此者凡六七件,示再思。
再思再拜伏罪。
忽有手大如床,毛鬣可畏,攫再思,指间血流,腾空而去。
王问供膳,何得至此,所由对云:"欲问其人。"
云:"无过,宜放回。"
供膳既活,多向人说其事。
为中宗所闻,召问,具以实对。
中宗命列其事迹于中书厅记之云。
○金坛王丞
开元末,金坛县丞王甲,以充纲领户税在京,于左藏库输纳。
忽有使者至库所,云:"王令召丞。"
甲仓卒随去,出城行十余里,到一府署。
入门,闻故左常侍崔希逸语声。
王与希逸故三十年,因问门者,具知所以,求为通刺。
门者入白,希逸问:"此人何在?"遽令呼入,相见惊喜。
谓甲曰:"知此是地府否?"甲始知身死,悲感久之。
复问:"曾见崔翰否?"翰是希逸子。
王云:"入城已来,为开库司,未暇至宅。"
希逸笑曰:"真轻薄士,以死生易怀。"
因问其来由,王云:"适在库中,随使至此,未了其故。"
有顷,外传王坐。
崔令传语白王云:"金坛王丞,是己亲友,计未合死,事了。 愿早遣,时热,恐其舍坏。"
王引入,谓甲曰:"君前任县丞受赃相引。"
见丞着枷,坐庭树下。
问云:"初不同情,何故见诬?"丞言:"受罪辛苦,权救仓卒。"
王云:"若不相关,即宜放去。"
出门,诣希逸别。
希逸云:"卿已得还,甚善。 传语崔翰,为官第一莫为人作枉,后自当之,取钱必折今生寿。 每至月朝十五日,宜送清水一瓶,置寺中佛殿上,当获大福。"
甲问:"此功德云何?"逸云:"冥间事,卿勿预知,但有福即可。"
言毕送出,至其所,遂活。
○韦延之
睦州司马韦延之,秩满,寄居苏州嘉兴。
大历八年,患痢疾,夏月独寐厅中。
忽见二吏云:"长官令屈。"
延之问:"长官为谁?"吏云:"奉命追公,不知其他。"
延之疑是鬼魅,下地欲归。
吏便前持其袂,云:"追君须去,还欲何之?"延之身在床前,神乃随出。
去郭,复不见陂泽,但是陆路。
行数十里,至一所,有府署。
吏将延之过大使,大使传语领过判官。
吏过延之,判官衤阑笏下阶,敬肃甚谨。
因谓延之曰:"有人论讼,事须对答。"
乃令典领于司马对事。
典引延之至房,房在判官厅前。
厅如今县令厅,有两行屋,屋间悉是房,房前有斜眼格子,格子内板床坐人,典令延之坐板床对事。
须臾,引囚徒六七人,或枷或钅巢或露首者,至延之所。
典云:"汝所论讼韦司马取钱,今冥献酬自直也。"
问云:"所诉是谁?"曰:"是韦冰司马,实不识此人。"
典便贺司马云:"今得重生,甚喜。"
乃引延之至判官所,具白,判官亦甚相贺,处分令还,白大使,放司马回。
典复领延之至大使厅,大使已还内,传语放韦司马去,遣追韦冰。
须臾,绿衫吏把案来,呵追吏:"何故错追他人?"各决六十,流血被地,令便送还。
延之曰:"欲见向后官职。"
吏云:"何用知之?"延之苦请,吏开簿,延之名后,但见白纸,不复有字,因尔遂出。
行百余步,见吏拘清流县令郑晋客至,是延之外甥。
延之问:"汝何故来?"答曰:"被人见讼"。
晋客亦问延之云:"何故来?"延之云:"吾错被追,今得放还。"
晋客称善数四,欲有传语,吏拘而去,意不得言。
但累回顾云:"舅氏千万。"
延之至舍乃活。
问晋客,云:"死来五六日。"
韦冰宅住?上元,即以延之重生其明日韦冰卒。
○霍有邻
开元末,霍有邻为汲县尉,在州直刺史。
刺史段崇简严酷,会寮长之。
日中后索羊肾,有邻催促,屠者遑遽,未及杀羊,破肋取?肾。
其夕,有邻见吏云:"王追。"
有邻随吏见王。
王云:"有诉君云,不待杀了,生取其肾,何至如是耶?"有邻对曰:"此是段使君杀羊,初不由己。"
王令取崇简食料,为阅毕,谓羊曰:"汝实合供段使君食,何得妄诉霍少府!"驱之使出。
令本追吏送归。
有邻还经一院,云御史大夫院。
有邻问吏:"此是何官乎?"吏云:"百司并是,何但于此。"
复问大夫为谁,曰:"狄仁杰也。"
有邻云:"狄公是亡舅,欲得一见。"
吏令门者为通。
须臾,召入。
仁杰起立,见有邻,悲哭毕,问:"汝得放还耶?"呼令上座。
有佐史过案,仁杰问是何案,云:"李适之得宰相。"
又问天曹判未,对曰:"诸司并了,已给五年。"
仁杰判纸余,方毕,回谓有邻:"汝来多时,屋室已坏。"
令左右取两丸药与之:"持归,可研成粉,随坏摩之。"
有邻拜辞讫。
出门十余里,至一大坑,为吏推落,遂活。
时炎暑,有邻死经七日方活,心虽微暖,而形体多坏。
以手中药作粉,摩所坏处,随药便愈。
数日能起,崇简占见,问其事,嗟叹久之。
后月余,李适之果拜相。
○皇甫恂
安定皇甫恂,以开元中初为相州参军。
有疾暴卒,数食顷而苏。
刺史独孤思庄,好名士也。
闻其重生,亲至恂所。
问其冥中所见。
云:"甚了了,但苦力微,稍待徐说之。"
顷者,恂初至官,尝摄司功。
有开元寺主僧,送牛肉二十斤。
初亦不了其故,但受而食之。
适尔被追,乃是为僧所引。
既见判官,判官问:"何故杀牛?"恂云:"生来蔬食,不曾犯此。"
判官令呼僧,俄而僧负枷至,谓恂曰:"已杀与君,君实不知,所以相引,欲求为追福耳。"
因白判官:"杀牛己自当之,但欲与参军有言。"
判官曰:"唯。"
僧乃至恂所,谓恂曰:"君后至同州判司,为我造ヌ罗尼幢。"
恂问:"相州参军何由得同州掾官且余甚贫,幢不易造,如何?"僧云:"若不至同州则已,必得之,幸不忘所托。 然我辩伏,今便受罪,及君得同州,我罪亦毕,当托生为猪。 君造幢之后,必应设斋庆度,其时会有所睹。"
恂乃许之。
寻见牛头人以股叉叉其颈去,恂得放还。
思庄素与僧善,召而谓之,僧甚悲惧,因散其私财为功德。
后五日,患头痛,寻生三痈,如叉之状,数日死。
恂自相州参军迁左武卫兵曹参军,数载,选受同州司士。
既至,举官钱百千,建幢设斋。
有小猪来师前跪伏,斋毕,绕幢行道数百转,乃死。
○裴龄
开元中,长安县尉裴龄常暴疾数日。
至正月十五日夜二更后,堂前忽见二黄衫吏持牒云:"王追。"
龄辞已疾病,呼家人取马,久之不得,乃随吏去。
见街中灯火甚盛,吏出门行十余里,烟火乃绝。
唯一迳在衰草中。
可行五十里,至一城,墙壁尽黑,无诸树木。
忽逢白衣居士,状貌瑰伟,谓二吏曰:"此人无罪,何故追来?"顾视龄曰:"君知死未?"龄因流涕,合掌白居士:"生不曾作罪业,至此,今为之奈何求见料理。"
居士谓吏曰:"此人衣冠,且又无过,不宜去其巾带。"
吏乃还之。
因复入城,数里之间,见朱门爽丽,奇树郁茂。
前谓一官,云是主簿。
主簿遣领付典,勘其罪福。
典云:"君无大罪,理未合来。"
龄便苦请救助,检案云:"杀一驴,所以追耳。 然其驴执是市吏杀,君第不承,事当必释。"
须臾,王坐,主簿引龄入。
王问:"何故追此人?"主簿云:"市吏便引,适以诘问。"
云:"实求肠,不遣杀驴。"
言讫,见市吏枷项在前,有驴、羊、鸡、豕数十辈随其后。
王问市吏:"何引此人?"驴便前云:"实为市吏所杀,将肉卖与行人,不关裴少府事。"
市吏欲言,其他羊、豕等各如所执。
王言:"此人尚有数政官录,不可久留,宜速放去。 若更迟延,恐形骸隳坏。"
因谓龄曰:"令放君回,当万计修福。"
龄再拜出。
王复令呼,谓主簿:"可领此人观诸地狱。"
主簿令引龄前行,入小孔中。
见牛头卒以叉刺人,随业受罪。
龄不肯观,出小孔,辞主簿毕,复往别吏。
吏云:"我本户部令史。"
一人曰:"我本京兆府史,久在地府,求生人间不得。 君可为写《金光明经》、《法华》、《维摩》、《涅经》等经,兼为设斋度,我即得生人间。"
龄悉许之,吏复求金银钱各三千贯,龄云:"京官贫穷,实不能办。"
吏云:"金钱者,是世间黄纸钱;银钱者,白纸钱耳。"
龄曰:"若求纸钱,当亦可办,不知何所送之?"吏云:"世作钱于都市,其钱多为地府所收。 君可呼凿钱人,于家中密室作之,毕,可以袋盛,当于水际焚之,我必得也。 受钱之时,若横风动灰,即是我得;若有风灰,即为地府及地鬼神所受,此亦宜为常占。 然鬼神赤饥,烧钱之时,可兼设少佳酒饭,以两束草立席上,我得映草而坐,亦得食也。"
辞讫,行数里,至舍。
见家人哭泣,因尔觉痛,遍身恍惚,迷闷久之,开视遂活。
造经像及烧钱毕,十数日,平复如常。
○六合县丞
六合县丞者,开元中暴卒。
数日即苏,云,初死,被拘见判官,云是六合刘明府。
相见悲喜,问家安否。
丞云:"家中去此甚迩,不曾还耶?"令云:"冥阳道殊,何由得往?"丞云:"郎君早擢第,家甚无横,但夫人年老,微有风疾耳。"
令云:"君算未尽,为数羊相讼,所以被追。 宜自剖析,当为速返。"
须臾,有黑云从东来,云中有大船轰然坠地,见羊头四枚。
判官云:"何以枉杀此辈?"答云:"刺史正料,非某之罪。"
二头寂然。
判官骂云:"汝自负刺史命,何得更讼县丞!"船遂飞去。
羊大言云:"判官有情,会当见帝论之。"
判官谓丞曰:"帝是天帝也,此辈何由得见,如地上天子,百姓求见,不亦难乎然终须为作功德尔。"
言毕,放丞还。
既出,见一女子,状貌端丽,来前再拜。
问其故,曰:"身是扬州谭家女,顷被召至,以无罪蒙放回。 门吏以色美,曲相留连。 离家已久,恐舍宅颓坏,今君得还,幸见料理。 我家素富,若得随行,当奉千贯,兼永为姬妾,无所吝也。"
以此求哀。
丞入白判官,判官谓丞曰:"千贯我得二百,我子得二百,余六百属君。"
因为书示之。
判官云:"我二百可为功德。"
便呼吏问:"何得勾留谭家女子?"决吏二十,遣女子随丞还。
行十余里,分路各活。
丞既痊平,便至谭家访女。
至门,女闻语声,遽出再拜。
辞曰:"尝许为妾,身不由己,父母遣适他人。 今将二百千赎身,余一千贯如前契。"
丞得钱,与刘明府子,兼为设斋功德等。
天宝末,其人尚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