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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为曹公作书与孙权吴书曰:孙策初与魏武俱事汉,薨。
周瑜、鲁肃谏权曰:将军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何区区而受制於人也!权遂据江东,西连蜀汉,与刘备和亲。
故作书与权,望得来同事汉也。
阮元瑜魏志曰:阮瑀,字元瑜,宏才卓逸,不群於俗。
太祖为司空,召为军谋祭酒,又管记室,书檄多瑀所作,又转丞相仓曹属,卒。
文章志曰:陈留人也。
离绝以来,于今三年,无一日而忘前好。
亦犹姻媾之义,恩情已深;尔雅曰:婿之父曰姻,妇之父曰婚。
毛诗笺曰:重婚曰媾。
吴志曰:策并江东,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抚之,乃以弟女配策小弟匡,又为子彰取贲女,皆礼辟策弟权、翊,又命杨州刺史严象举茂才。
违异之恨,中间尚浅也。
孤怀此心,君岂同哉!每览古今所由改趣,因缘侵辱,或起瑕亹,心忿意危,用成大变。
心既忿恨,意不自安。
若韩信伤心於失楚,彭宠积望於无异,汉书曰:高祖徙信为楚王,后以为淮阴侯。
信知汉畏其能,称疾不朝,由此日怨。
陈豨反,高祖自将往。
信阴使人之豨所,而与家人谋夜诈赦诸官徒奴,欲发兵袭吕后、太子。
范晔后汉书曰:光武至蓟,彭宠上谒,自负功德,光武接之不能满,以此怀不平。
光武知之,以问幽州牧朱浮,浮对曰:陛下昔倚为北道主人,宠谓至当延閤握手,交欢并坐。
今既不然,所以失望也。
卢绾嫌畏於已隙,英布忧迫於情漏,此事之缘也。
汉书曰:上立卢绾为燕王。
初,上如邯郸击陈豨,燕王卢绾亦击其东北。
豨使王黄求救於匈奴,绾亦使其臣张胜於匈奴。
胜至胡,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见胜曰:公何不令燕且缓豨而与胡和?事宽,得长王燕。
胜以为然,乃令匈奴兵击燕。
绾疑胜与胡反,上书请族胜。
胜还报,具道所以为者。
绾寤,乃诈论他人以脱胜家属,使得为匈奴间,而阴使范齐之豨所,欲令连兵无决。
汉既斩豨,其裨将降,言燕王绾使范齐通谋豨所。
上使使召绾,绾称病,於是上曰:绾果反矣。
乃遣樊哙伐燕。
又曰:黥布为淮南王。
汉诛梁王彭越,盛其醢以遍赐诸侯。
至淮南王,王大恐,阴令人部聚兵伺旁郡警急。
贲赫为布中大夫,上变,言布谋反有端,可先未发诛也。
淮南王疑其上言国阴事,汉使又来,颇有所验,遂族赫家,发兵反。
孤与将军,恩如骨肉,割授江南,不属本州,岂若淮阴捐旧之恨。
杨州旧属江南,江南之地尽属焉。
今魏徙杨州於寿春,而孙权全有江南之地,故云属本州也。
江都图经曰:江西寿春属魏,魏杨州刺史镇寿春。
捐旧或为捐夺,误也。
抑遏刘馥,相厚益隆,宁放朱浮显露之奏。
魏志,刘馥,字元颖,沛国人也。
太祖方有袁绍之难,谓馥可任以东南之事,遂为杨州刺史。
后汉书曰:朱浮为幽州牧,奏渔阳守彭宠多买兵器,不迎母。
宠遂反。
无匿张胜贷他改切故之变,张胜有故於胡,卢绾匿之,而加恩贷也。
贷或为贰。
匪有阴构贲音肥赫之告,固非燕王淮南之亹也。
而忍绝王命,明弃硕交,实为佞人所构会也。
史记,苏秦谓齐王曰:此弃仇雠而得石交者也。
硕与石古字通。
论语,子曰:远佞人。
夫似是之言,莫不动听,因形设象,易为变观。
战国策曰:曾参杀人,人有告曾参母,母不信。
又有人告之,母又不信。
须臾又有人告之,母乃投杼而起。
示之以祸难,激之以耻辱,大丈夫雄心,能无愤发。
吴志曰:周瑜云:受制於人,岂与南面称孤同哉!昔苏秦说韩,羞以牛后,韩王按剑作色而怒,虽兵折地割,犹不为悔,人之情也。
战国策,苏秦为楚合从,说韩王曰:臣闻鄙谚曰:宁为鸡尸,不为牛从。
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以异於牛从也!夫以大王之贤也,挟强韩之名,臣切为大王羞之。
韩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剑仰天曰:寡人虽死,其不事秦。
延叔坚战国策注曰:尸,鸡中主也。
从,牛子也,从或为后,非也。
仁君年壮气盛,绪信所嬖,楚辞曰:窃悲申包胥之气盛。
宋均诗纬注曰:绪,业也。
既惧患至,兼怀忿恨,不能复远度孤心,近虑事势,遂赍见薄之决计,秉翻然之成议。
加刘备相扇扬,事结亹连,推而行之。
想畅本心,不原於此也。
周易曰:推而行之存乎通。
孤之薄德,位高任重,幸蒙国朝将泰之运,荡平天下,怀集异类,家语注曰:异类,夷狄也。
喜得全功,长享其福。
而姻亲坐离,厚援生隙,汉书,谷永曰:因而生隙。
常恐海内多以相责,以为老夫苞藏祸心,阴有郑武取胡之诈,左氏传,赵孟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
又曰:楚公子圉聘于郑,郑使行人子羽与之言曰:大国无乃苞藏祸心以图之。
韩子曰:昔者郑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娱其意。
因而问於群臣曰:吾所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
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
子言伐之何?胡君闻之,以郑亲己,遂不备郑。
郑人袭胡,取之也。
乃使仁君翻然自绝。
以是忿忿,怀惭反侧,常思除弃小事,更申前好,小事,忿恨。
前好,谓婚姻。
二族俱荣,流祚后嗣,以明雅素中诚之效。
抱怀数年,未得散意。
昔赤壁之役,遭离疫气,烧舡自还,以避恶地,非周瑜水军所能抑挫也。
江陵之守,物尽谷殚,无所复据,徙民还师,又非瑜之所能败也。
赤壁,地名,在荆州下。
吴志曰:曹公临荆州,权遣周瑜、程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刘备俱进。
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车,烧其余舡引退。
士卒饥疫,死者太半。
备、瑜等复追至南郡,公遂北还,留曹仁於江陵。
瑜、仁相守岁余,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
荆土本非己分,我尽与君,冀取其余,言荆州之土,非我之分,今尽以与君,实冀取其余地耳。
非相侵肌肤,有所割损也。
列子,孟孙阳谓禽子曰: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
思计此变,无伤於孤,何必自遂於此,不复还之。
言我尚冀君之余地,何必荆州之土,不复还我哉!高帝设爵以延田横,光武指河而誓朱鮪荣美切,君之负累,岂如二子?汉书高纪曰:初,田横攻彭越。
项羽已灭,横惧诛,与宾客亡入海。
上恐其久为乱,遣使赦横,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
谢承后汉书曰:光武攻洛阳,朱鮪守之。
上令岑彭说鮪曰: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胡殷所反害,今公谁为守乎?鮪曰:大司徒公被害,鮪与其谋,诚知罪深,不敢降耳。
彭还白上,上谓彭,复往明晓之:夫建大事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
是以至情,原闻德音。
毛诗曰: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往年在谯,新造舟舡,取足自载,以至九江,贵欲观湖漅之形,定江滨之民耳,魏志曰:建安十四年二月,军至谯,作轻舟,治水军,自涡入淮,出肥水。
吴志曰:初,曹公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微令内移,转相警备。
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十余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唯有皖城。
裴松之吴志注曰:漅,祖了切。
非有深入攻战之计。
将恐议者大为己荣,左氏传,楚子曰:安人之乱,以为己荣。
自谓策得,长无西患,重以此故,未肯回情。
然智者之虑,虑於未形;达者所规,规於未兆。
金匮曰:明者见於未萌,智者避危於无形。
是故子胥知姑苏之有麋鹿,辅果识智伯之为赵禽。
汉书,伍被谓淮南王曰:昔伍子胥谏吴王曰: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也。
越绝书曰:姑苏,台名,夫差所造,高见三百里。
战国策曰:智伯与韩、魏围赵於晋阳。
张孟谈阴见韩、魏之君,曰:智伯伐赵,赵亡则二君为之次。
二君乃与孟谈阴约,夜遣人入晋阳。
智果见二君,说智伯曰:二主色动而变,必背君矣,不如杀之。
智伯曰:不可。
智果见言之不听,出便易姓为辅氏。
穆生谢病,以免楚难;邹阳北游,不同吴祸。
汉书曰:穆生不嗜酒,楚王戊常设醴。
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
遂谢病去。
后戊乃与吴王通谋,遂应吴王反。
又曰:邹阳仕吴,吴王有邪谋,阳奏书谏吴王,王不纳。
去之梁,从孝王游。
此四士者,岂圣人哉?徒通变思深,以微知著耳。
范子计然曰:见微知著。
以君之明,观孤术数,量君所据,相计土地,岂势少力乏,不能远举,割江之表,宴安而已哉?甚未然也!若恃水战,临江塞要,欲令王师终不得渡,亦未必也。
夫水战千里,情巧万端。
越为三军,吴曾不御;汉潜夏阳,魏豹不意。
江河虽广,其长难卫也。
左氏传曰: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
越子为左右勾卒,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进。
吴师分以御之。
越子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
汉书曰:韩信为左丞相,进击魏王豹。
魏王豹盛兵蒲坂,塞临晋。
信乃益为疑兵,陈舡欲渡,至於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渡军,袭安邑。
魏王豹惊,张兵迎信,信遂虏豹而归。
凡事有宜,不得尽言,将修旧好而张形势,更无以威胁重敌人。
重,威重也。
言以威重迫胁敌人。
然有所恐,恐书无益。
何则?往者军逼而自引还,今日在远而兴慰纳,辞逊意狭,谓其力尽,適以增骄,不足相动,但明效古,当自图之耳。
昔淮南信左吴之策,汉书曰:淮南王安谋反,日夜与左吴等按舆地图,部署兵所从出入。
汉隗嚣纳王元之言,范晔后汉书曰:隗嚣,字季孟,天水人。
更始乱,嚣亡归天水,招聚其众,自称西州上将军,遣子恂诣阙。
嚣将王元说嚣曰:天水完富,天下士马最强,元请一丸泥东封函谷,此万世一时也。
嚣心然元计,遂反。
彭宠受亲吏之计,彭宠,已见朱浮与彭宠书。
三夫不寤,终为世笑。
梁王不受诡胜,窦融近逐张玄,二贤既觉,福亦随之。
原君少留意焉。
汉书曰:梁孝王怨袁盎,乃与羊胜公孙诡之属,阴使人刺杀袁盎。
天子意梁,逐贼,果梁使之。
遣使覆案梁事,捕公孙诡羊胜,皆匿王后宫。
韩安国泣谏王,王乃令出之。
胜诡皆自杀。
梁王使韩安国因长公主谢,上怒稍解。
范晔后汉书,窦融,字周公,扶风人也,行西河五大郡大将军事。
遥闻光武即位,心欲东向。
隗嚣使辨士张玄游说西河,曰:今各据土宇,与陇、蜀合从,高可为六国,下不失尉陀。
融召豪杰计议,遂决策东向,奉书献马。
光武赐融玺绶,为凉州牧,封安丰侯,后迁大司空。
若能内取子布,外击刘备,吴志曰:张昭,字子布。
以效赤心,用复前好,则江表之任,长以相付,高位重爵,坦然可观。
上令圣朝无东顾之劳,下令百姓保安全之福,君享其荣,孤受其利,岂不快哉!若忽至诚以处侥幸,婉彼二人,不忍加罪,婉,犹亲爱也。
二人,刘备、张昭也。
所谓小人之仁,大仁之贼,大雅之人,不肯为此也。
韩子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班固汉书赞曰:大雅卓尔不群,河间献王近之矣。
若怜子布,原言俱存,亦能倾心去恨,顺君之情,更与从事,取其后善。
史记曰:王温舒徙诸名祸猾吏与从事。
广雅曰:从,行也。
但禽刘备,亦足为效。
开设二者,审处一焉。
闻荆杨诸将,并得降者,皆言交州为君所执,豫章距命,不承执事,吴志曰:孙辅,字国仪,假节交州刺史,遣使与曹公相闻。
事觉,权幽絷之,数岁卒。
又曰:刘繇,字正礼,避乱淮浦,诏遣为杨州刺史。
繇不敢之州,遂南保豫章。
疫旱并行,人兵减损,各求进军,其言云云。
孤闻此言,未以为悦。
然道路既远,降者难信,幸人之灾,君子不为。
左氏传曰: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
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
且又百姓国家之有,加怀区区,乐欲崇和,庶几明德,来见昭副,不劳而定,於孤益贵。
是故按兵守次,遣书致意。
古者兵交,使在其中,左氏传曰:晋栾书伐郑,郑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
兵交,使在其间可也。
原仁君及孤虚心回意,以应诗人补衮之叹,而慎周易牵复之义。
毛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
周易曰:牵复吉。
濯鳞清流,飞翼天衢,良时在兹,勖之而已。
与朝歌令吴质书典略曰:质为朝歌长。
大军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与质书。
汉书曰:魏郡有朝歌县。
※魏文帝五月十八日,丕白:季重无恙。
尔雅曰:恙,忧也。
涂路虽局,官守有限,尔雅曰:局,近也。
孟子曰:吾闻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
原言之怀,良不可任。
毛诗曰:原言思子。
杜预左氏传注曰:任,当也。
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
每念昔日南皮之游,汉书,勃海郡有南皮县。
诚不可忘。
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庄子,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
淮南子曰:百家异说,各有所出。
弹棋闲设,终以六博,艺经曰:棋正弹法:二人对局,白黑棋各六枚。
先列棋相当,更先控,三弹不得,各去控,一棋先补角。
世说曰:弹棋出魏宫,大躰以巾角拂棋子也。
高谈娱心,哀筝顺耳。
驰骋北场,旅食南馆,仪礼曰:尊士旅食于门。
郑玄注曰:旅,众也。
士众,谓未得正禄,所谓庶人在官者。
浮甘瓜於清泉,沈朱李於寒水。
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参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怆然伤怀。
列女传,陶答子妻曰:乐极必哀。
庄子,仲尼曰:乐未毕,哀又继之。
余顾而言,斯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
今果分别,各在一方。
元瑜长逝,化为异物,司马迁答任少卿书曰: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
鵩鸟赋曰:化为异物,又何足患?庄子曰:假於异物,讬於同体。
郭象曰:今死生聚散,变化无方,皆异物也。
每一念至,何时可言!
方今蕤宾纪时,景风扇物,礼记曰:仲夏之月,律中蕤宾。
易通卦验曰:夏至则景风至。
天气和暖,众果具繁。
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讬乘於后车。
毛诗曰: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毛诗曰:道之云远,我劳如何。
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
行矣自爱。
老子曰:圣人自爱。
丕白。
与吴质书典略曰:初,徐干、刘桢、应瑒、阮瑀、陈琳、王粲等与质并见友於太子。
二十二年,魏大疫,诸人多死,故太子与质书。
※魏文帝二月三日,丕白:岁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
行,犹且也。
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远,况乃过之,思何可支!毛诗曰:我徂东山,滔滔不归;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杜预左氏传注曰:不支,不能相支持也。
虽书疏往返,未足解其劳结。
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
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杨惲报孙会宗书曰:酒后耳热,仰天抚缶。
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
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
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
广雅曰:撰,定也。
都,凡也。
观其姓名,已为鬼录。
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
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
尚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
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惔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者矣。
论语,子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桓子新论,雍门周曰:身财高妙,怀质抱真。
老子曰:少私寡欲。
吕氏春秋曰:昔尧朝许由於沛泽之中,曰:请属天下於夫子。
许由遂之箕山之下。
著中论二十余篇,成一家之言,辞义典雅,足传于后,此子为不朽矣。
文章志曰:徐干,字伟长,北海人。
太祖召以为军谋祭酒,转太子文学,以道德见称。
著书二十篇,号曰中论。
司马迁书曰: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德琏常斐然有述作之意,论语曰:斐然成章。
又曰:述而不作。
其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
间者历览诸子之文,对之抆泪,既痛逝者,行自念也。
楚辞曰:孤行吟而抆泪。
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
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
言其诗之善者,时人不能逮也。
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
仲宣续自善於辞赋,言仲宣最少,续彼众贤,自善於辞赋也。
续或为独。
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典论论文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
弱,谓之体弱也。
至於所善,古人无以远过。
昔伯牙绝弦於锺期,仲尼覆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
吕氏春秋曰:子期死,而伯牙乃破琴绝弦。
礼记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
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
遂命覆醢。
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一时之俊也。
今之存者,已不逮矣。
后生可畏,来者难诬,然恐吾与足下不及见也。
论语,子曰:后生可要,焉知来者之不如今?
年行已长大,所怀万端。
时有所虑,至通夜不瞑,志意何时复类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头耳。
光武言年三十余,在兵中十岁,所更非一,东观汉记,光武赐隗嚣书曰:吾年已三十余,在兵中十岁,所更非一,厌浮语虚辞耳。
吾德不及之,年与之齐矣。
以犬羊之质,服虎豹之文,无众星之明,假日月之光,法言曰:敢问质?曰:羊质而虎皮,见草而悦,见豺而战。
文子曰: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
贾子曰:主之与臣,若日月之与星也。
动见瞻观,何时易乎?恐永不复得为昔日游也。
少壮真当努力,古诗曰:少壮不努力,老大乃伤悲。
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庄子,北海若曰:年不可攀,时不可止,消息盈虚,终则又始。
古人思炳烛夜游,良有以也。
古诗曰: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秉或作炳。
顷何以自娱?颇复有所述造不?东望於邑,裁书叙心。
楚辞曰:长呼吸以於邑。
丕白。
与锺大理书魏志曰:锺繇,字元常,魏国初建,为大理。
魏略曰:后太祖征汉中,太子在孟津,闻繇有玉玦,欲得之而难公索,使临淄侯转因人说之。
繇即送之。
太子与繇书。
※魏文帝丕白:良玉比德君子,珪璋见美诗人。
礼记,孔子曰:君子比德於玉。
毛诗曰:颙颙昂昂,如珪如璋。
晋之垂棘,鲁之玙璠,宋之结绿,楚之和璞,垂棘,见下文。
左氏传曰:季平子卒,阳虎将以玙璠敛。
战国策,应侯谓秦王曰:宋有结绿,楚有和璞,此二者而为天下之名器也。
价越万金,贵重都城,尹文子曰:魏有田父,耕于野,得玉径尺。
不知其玉也,弃之于野。
邻人盗之以献魏王。
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贺曰:敢贺大王得天下之宝,臣所未尝见。
王问其价,玉工曰:此无价以当之,五城之都,聊可一观。
魏王立赐献者千金,长食上大夫之禄。
有称畴昔,流声将来。
孔子家语曰:流声后裔。
是以垂棘出晋,虞虢双禽;左氏传曰: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虞公许之。
宫之奇曰:虞不腊矣!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
旋馆於虞,遂袭虞,灭之。
和璧入秦,相如抗节。
孝经援神契曰:抗节厉义,通乎至德。
窃见玉书称美玉,白如截肪,黑譬纯漆,赤拟鸡冠,黄侔蒸栗,王逸正部论曰:或问玉符,曰:赤如鸡冠,黄如蒸栗,白如猪肪,黑如纯漆,玉之符也。
通俗文曰:脂在腰曰肪,音方。
侧闻斯语,未睹厥状。
虽德非君子,义无诗人,高山景行,私所仰慕。
毛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然四宝邈焉已远,秦汉未闻有良比也。
求之旷年,不遇厥真,私原不果,饥渴未副。
许慎淮南子注曰:果,成也。
孔丛子,子思谓鲁穆公曰:君若饥渴待贤。
近日南阳宗惠叔称君侯昔有美玦,闻之惊喜,笑与抃\会。
说文曰:抃\,拊手也。
当自白书,恐传言未审,未敢作书。
是以令舍弟子建因荀仲茂荀氏家传曰:荀宏字仲茂,为太子文学。
时从容喻鄙旨。
乃不忽遗,厚见周称,周称,谓繇书也。
邺骑既到,宝玦初至,捧匣跪发,五内震骇,繇在邺城,太子在孟津也。
李陵诗曰:行行且自割,无令五内伤。
绳穷匣开,烂然满目。
延笃与李文德书曰:吾诵伏牺氏之易,焕兮烂兮其满目。
猥以蒙鄙之姿,得睹希世之宝,不烦一介之使,不损连城之价,既有秦昭章台之观,而无蔺生诡夺之诳,史记曰:赵惠文王得和氏之壁。
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原以十五城易璧。
赵王遂使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王。
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之。
王授相如,相如持璧倚柱,怒发上冲冠,曰:观大王无偿赵城色,故臣复取璧。
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与璧俱辟於柱矣!嘉贶益腆,敢不钦承。
谨奉赋一篇,以赞扬丽质。
丕白。
与杨德祖书典略曰:临淄侯以才捷爱幸,秉意投脩,数与脩书论诸才人优劣。
※曹子建植白: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
仆少小好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
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
昔仲宣独步於汉南,孔璋鹰扬於河朔,仲宣在荆州,故曰汉南。
孔璋,广陵人。
在冀州袁绍记室,故曰河朔。
仲长子昌言曰:清如冰碧,洁如霜露,轻贱世俗,高立独步,此士之次也。
毛诗曰:惟师尚父,时惟鹰扬。
伟长擅名於青土,公干振藻於海隅,徐伟长居北海郡,禹贡之青州也,故云青土。
公干,东平宁阳人也,宁阳边齐,故云海隅。
吕氏春秋曰:东方为海隅。
青州,齐也。
德琏发迹於此魏,足下高视於上京,德琏,南顿人也,近许都,故曰此魏。
脩,太尉之子,故曰上京。
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
淮南子曰:隋侯之珠。
高诱曰: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傅而涂之。
后蛇於大江中衔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
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奉而献之。
文王使玉人治其璞而得宝。
吾王於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悉集兹国矣。
吾王,谓操也。
崔寔本论曰:举弥天之网,以罗海内之雄。
淮南子曰:九州之外,是有八泽;八泽之外,乃有八纮。
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轩绝迹,一举千里。
韩诗外传,盖胥曰:鸿鹄一举千里,所恃者六翮尔。
以孔璋之才,不闲於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
东观汉记曰:马援诫子严书曰:效杜季良而不成,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也。
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
夫锺期不失听,于今称之。
列子曰:伯牙善鼓琴,锺子期善听。
吾亦不能忘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世人之著述,不能无病。
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
荀子曰:有人道我善者,是吾贼也;道我恶者,是吾师也。
昔丁敬礼常作小文,使仆润饰之,论语曰:行人子羽脩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仆自以才不过古卧切若人,辞不为也。
若人,谓敬礼也。
论语,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
包曰:若人,若此之人也。
敬礼谓仆:卿何所疑难,文之佳恶,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
公羊传曰:鲁人至今以为美谈。
昔尼父之文辞,与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辞。
礼记曰:鲁哀公曰:呜呼尼父!史记曰:孔子文辞有可与共者,至于春秋,子游、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
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其淑媛于恋切;为刘季绪张本。
战国策曰:晋平公得南威,三日不听朝,遂推而远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国者。
尔雅曰:美女为媛。
有龙泉之利,乃可以议其断丁段切割。
战国策,苏秦说韩王曰:韩之剑戟,龙渊大阿,陆断牛马,水击鸿雁。
刘季绪才不能逮於作者,挚虞文章志曰:刘表子,官至乐安太守,著诗赋颂六篇。
而好诋丁礼切诃呼歌切文章,掎居绮切摭之石切利病。
说文曰:诃,大言也。
又曰:掎,偏引也。
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呰紫五霸於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
鲁连子曰:齐之辩者曰田巴,辩於狙丘而议於稷下,毁五帝,罪三王,一日而服千人。
有徐劫弟子曰鲁连,谓劫曰:臣原当田子,使不敢复说。
七略曰:齐有稷,城门也。
齐谈说之士,期会於稷下者甚众。
汉书,邓公谓景帝曰:内杜忠臣之口。
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息乎!毛苌诗传曰:息,止也。
人各有好尚,兰茝昌待切荪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喻人评文章爱好不同也。
吕氏春秋曰:人有大臭者,其亲戚兄弟妻妾知识无能与居者,自苦而居海上。
人有悦其臭者,昼夜随而不去。
咸池六茎之发,众人所共乐,而墨翟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乐动声仪曰:黄帝乐曰咸池。
汉书曰:颛顼作六茎乐。
墨子有非乐篇。
今往仆少小所著辞赋一通相与。
夫街谈巷说,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汉书曰:小说家者,街谈巷语,道听涂说之所造也。
崔骃曰:窃作颂一篇,以当野人击辕之歌。
班固集曰:击辕相杵,亦足乐也。
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
我此一通,同匹夫之思也。
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昔杨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
汉书曰:杨雄奏羽猎赋,为郎。
然郎皆执戟而侍也。
东方朔答客难曰: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
杨子法言曰:彫虫篆刻,壮士不为也。
吾虽德薄,位为蕃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国语曰:戮力一心。
四子讲德论曰:质敏以流惠。
建永世之业,留金石之功,尚书,王曰:与国咸休,永世无穷。
吴越春秋,乐师谓越王曰:君王德可刻金石。
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则将采庶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班固汉书司马迁赞曰:有良史之才,其文直,其事该,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
应劭曰:言其实录事也。
定仁义之衷,成一家之言。
司马迁书曰: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虽未能藏之於名山,将以传之於同好,司马迁书曰:仆诚以著此书,藏之名山。
尚书序曰:好古博雅君子与我同志,亦所不隐也。
非要一召切之皓首,岂今日之论乎!其言之不惭,恃惠子之知我也。
张平子书曰:其言之不惭,恃鲍子之知我。
明早相迎,书不尽怀。
植白。
与吴季重书典略曰:质出为朝歌长,临淄侯与质书。
※曹子建植白:季重足下。
前日虽因常调,得为密坐,曹大家欹器颂曰:侍帝王之密坐。
虽燕饮弥日,其於别远会稀,犹不尽其劳积也。
毛诗曰:弥,终也。
若夫觞酌凌波於前,箫笳发音於后,足下鹰扬其体,凤叹虎视,鹰扬,已见上文。
足下,谓季重也。
凤以喻文也,虎以喻武也。
叹犹歌也,取美壮之意。
山海经曰:丹穴之山有鸟,名曰凤,饮食自歌自舞。
易曰:虎视眈眈。
谓萧曹不足俦,卫霍不足侔也。
左顾右眄,谓若无人,岂非吾子壮志哉!史记曰:荆轲与高渐离歌於市,已而相泣,傍若无人。
过屠门而大嚼慈跃切,虽不得肉,贵且快意。
桓子新论曰:人闻长安乐,则出门向西而笑;知肉味美,对屠门而大嚼。
当斯之时,原举太山以为肉,倾东海以为酒,伐云梦之竹以为笛,斩泗滨之梓以为筝,尚书曰:云土梦作乂。
孔安国曰:云梦之泽在江南。
尚书曰:泗滨浮磬。
食若填巨壑,饮若灌漏卮,庄子,淳芒谓苑风曰:夫大壑之为物也,注焉而不满,取之而不竭。
淮南子曰:今夫霤水足以溢壶榼,而江河不能实漏卮。
其乐固难量,岂非大丈夫之乐哉!然日不我与,曜灵急节,楚辞曰:角宿未旦,耀灵焉藏?广雅曰:曜灵,日也。
面有逸量之速,别有参商之阔。
左氏传,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不相能。
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
迁实沈於大夏,主参,唐人是因,其季叶曰唐叔,故参为晋星。
思欲抑六龙之首,顿羲和之辔,楚辞曰:贯鸿蒙以东竭兮,维六龙於扶桑。
又曰:吾令羲和弭节兮。
折若木之华,闭蒙汜之谷。
楚辞曰: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佯。
王逸曰:若木在昆仑,言折取若木以拂击蔽日使之还却也。
楚辞曰:出自阳谷,次於蒙汜。
天路高邈,良久无缘,仲长子昌言曰:荡荡乎若昇天路而不知夫所登也。
怀恋反侧,如何如何!得所来讯,文采委曲,晔若春荣,浏若清风,答宾戏曰:摛藻如春华。
毛诗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
楚辞曰:秋风浏以萧萧兮。
申咏反覆,旷若复面。
其诸贤所著文章,想还所治,复申咏之也,所治,谓朝歌也。
可令憙许记切事小吏讽而诵之。
周礼曰:讽诵言语。
郑玄曰:背文曰讽,以声节之曰诵。
夫文章之难,非独今也。
古之君子,犹亦病诸。
论语,子曰:尧、舜其犹病诸。
家有千里,骥而不珍焉;人怀盈尺,和氏无贵矣。
言骥及和氏,以希为贵。
今若家有千里,人怀盈尺,即骥及和氏,宁得珍贵乎!吕氏春秋曰:所为贵骥者,为其一日千里也。
淮南子曰:圣人不贵尺璧而重寸阴。
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遂名曰和氏之璧。
夫君子而知音乐,古之达论,谓之通而蔽。
墨翟不好伎,何为过朝歌而回车乎?足下好伎,值墨翟回车之县,想足下助我张目也。
又闻足下在彼,自有佳政。
夫求而不得者有之矣,未有不求而得者也。
法言曰:学者所以有求为君子,求而不得者有矣,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
且改辙易行,非良乐之御;吕氏春秋曰:古之善相马者,若赵之王良,秦之伯乐,尤尽其妙也。
左氏传曰: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将战,邮无恤御。
杜预曰:邮无恤,王良也。
易民而治,非楚郑之政,战国策曰:赵告谓赵王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俗而劝。
史记曰:循吏楚有孙叔敖,郑有子产,而二国俱治。
是不易之民也。
原足下勉之而已矣。
適对嘉宾,口授不悉。
往来数相闻。
曹植白。
植集此书别题云:夫为君子而不知音乐,古之达论,谓之通而蔽。
墨翟自不好伎,何谓过朝歌而回车乎?足下好伎,而正值墨氏回车之县,想足下助我张目也。
今本以墨翟之好伎置和氏无贵矣之下,盖昭明移之,与季重之书相映耳。
【答东阿王书】
※吴季重质白:信到,奉所惠贶。
发函伸纸,是何文采之巨丽,而慰喻之绸缪乎!夫登东岳者,然后知众山之逦迤也;奉至尊者,然后知百里之卑微也。
法言曰:观书者譬如观山,升东岳而知众山之逦迤也,况介丘乎?下句盖季重自况也。
自旋之初,伏念五六日,至于旬时,尚书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
精散思越,惘若有失。
非敢羡宠光之休,慕猗顿之富。
毛诗曰:既见君子,为龙为光。
毛苌曰:龙,宠也。
孔丛子,子产问子顺曰:臣匮於财,闻猗顿善殖货,欲学之。
然先生同国也,当知其术,原以告我。
答曰:然,我知之。
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朱公富,往之问术焉。
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牸。
於是乃適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
十年之间,其滋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
以兴富於猗氏,故曰猗顿。
诚以身贱犬马,德轻鸿毛,战国策,鲁连说张相国曰:鸿毛之轻也,而不能自举。
至乃历玄阙,排金门,升玉堂,三辅旧事曰:未央宫北有玄武阙。
解嘲曰:历金门,上玉堂有日矣。
伏虚槛於前殿,临曲池而行觞。
楚辞曰:坐堂伏槛临曲池。
既威仪亏替,言辞漏渫思列反,虽恃平原养士之懿,愧无毛遂燿颖之才。
史记曰:秦之围邯郸,使平原君求救合从於楚。
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士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
得十九人,余无可取者。
毛遂自赞於平原君,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俗,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今在左右,未有所称诵,是先生无所有也。
毛遂曰:臣今日请处囊中耳。
使遂早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
深蒙薛公折节之礼,而无冯谖火爰切三窟之效。
汉书曰:淮南王折节下士。
战国策曰: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原寄食门下。
孟尝君曰:诺。
孟尝问门下诸客:谁习会计,能为文收债於薛者乎?冯谖曰:能。
於是约车促装,单衣载契而辞,问曰:收债毕,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驱而之薛,矫命以债赐诸人,因烧其券,人称万岁。
长驱到齐,孟尝君见之曰:何市而反?曰:窃计君家所无不有,所乏者义尔,为君市义。
孟尝不悦。
后有毁孟尝君於湣王,孟尝君就国于薛。
未至百里,老幼迎於道中。
孟尝君顾冯谖曰:先生为文市义,乃今见矣。
冯谖曰:狡兔有三窟,免其死耳。
今君有一,未得高枕而卧也。
请为君复凿二窟。
孟尝君乃与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於梁。
梁惠王聘孟尝君。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使太傅谢孟尝君曰:原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民。
冯谖谓孟尝君,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於薛。
庙成,还谓孟尝君曰:三窟已就,请君高枕为乐矣。
屡获信陵虚左之德,又无侯生可述之美。
史记曰:魏公子置酒大会宾客,公子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
侯生摄衣冠,直载公子上坐,不让,欲以观公子,公子执辔愈恭。
侯生谓公子曰:今日嬴之为公子亦足矣!市人皆以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
凡此数者,乃质之所以愤积於胸臆,怀眷而悁邑者也。
若追前宴,谓之未究,倾海为酒,并山为肴,伐竹云梦,斩梓泗滨,然后极雅意,尽欢情,信公子之壮观,非鄙人之所庶几也。
封禅书曰:天下之壮观。
周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若质之志,实在所天。
左氏传,箴尹克黄曰:君,天也。
思投印释黻,朝夕侍坐,钻仲父之遗训,览老氏之要言,仲父,仲尼也。
老氏,老子也。
对清酤而不酌,抑嘉肴而不享,毛诗曰:既载清酤。
又曰:嘉肴脾臄。
使西施出帷,嫫母侍侧,越绝书曰:越王乃饰美女西施,使大夫种献之於吴王。
楚辞曰:西施婉而不得见兮,嫫母勃屑而日侍。
王逸曰:嫫母,丑女也。
斯盛德之所蹈,明哲之所保也。
周易曰:日新之谓盛德。
毛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若乃近者之观,实荡鄙心。
秦筝发徽,二八迭奏。
楚辞曰:挟秦筝而弹徽。
又曰:二八齐容起郑舞。
埙箫激於华屋,灵鼓动於座右。
舞赋曰:燿华屋而熺洞房。
周礼曰:灵鼓,灵鼗也。
耳嘈嘈於无闻,情踊跃於鞍马。
谓可北慑肃慎,使贡其楛矢;南震百越,使献其白雉;家语曰:孔子之陈,陈惠公宾之。
有隼集庭而死,楛矢贯之。
惠公使使如孔子之馆问之,孔子曰:昔武王克商,於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故铭其楛曰肃慎氏贡矢。
以分太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
王肃曰:肃慎,北夷国名也。
楛,木名也。
砮箭镞也。
太公金匮曰:武王伐殷,四夷闻,各以来贡。
越裳献白雉,重译而至。
又况权备,夫何足视乎!
还治讽采所著,观省英玮,实赋颂之宗,作者之师也。
汉书曰:司马相如蔚为辞宗,赋颂之首。
众贤所述,亦各有志。
昔赵武过平声郑,七子赋诗,春秋载列,以为美谈。
左氏传曰:赵武与诸侯大夫会,过郑,郑伯享赵孟於垂陇,七子从。
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诗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
子展赋草虫,伯有赋鹑之奔奔,子西赋黍苗之四章,子产赋隰桑,子大叔赋野有蔓草,叔段赋蟋蟀,公孙段赋桑扈。
质小人也,无以承命。
又所答贶,辞丑义陋,申之再三,赧然汗下。
尚书曰:至于再,至于三。
小雅曰:面惭曰赧。
此邦之人,闲习辞赋,三事大夫,莫不讽诵,何但小吏之有乎!毛诗曰:三事大夫,莫肯夙夜。
重惠苦言,训以政事,史记,卫鞅曰:苦言,药也;甘言,疾也。
恻隐之恩,形乎文墨。
谢承后汉书曰:甄丰恻隐之恩,发於自然。
墨子回车,而质四年,虽无德与民,式歌且舞。
淮南子曰:曾子至孝,不过胜母里;墨子非乐,不入朝歌。
邹阳上书曰: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
毛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式作或者非。
儒墨不同,固以久矣。
然一旅之众,不足以扬名,左氏传,伍员曰:少康有众一旅。
杜预曰:一旅,伍百人也。
步武之间,不足以骋迹,司马法曰:六尺曰步。
礼记曰:堂上接武。
郑玄注曰:武,迹也。
若不改辙易御,将何以效其力哉!今处此而求大功,犹绊良骥之足,而责以千里之任;槛猿猴之势,而望其巧捷之能者也。
淮南子曰:两绊骥而求其致千里,置猿槛中,则与豚同。
非不巧捷也,无所肆其能也。
不胜见恤,谨附遣白答,不敢繁辞。
吴质白。
与满公琰书贾弼之山公表注曰:满宠,子炳,字公琰,为别部司马。
应休琏公琰前日曾过休琏,至明日,欲遣书谢,值公琰又使人来召璩,璩别事不得往?故为报。
璩白:昨者不遗,猥见照临,虽昔侯生纳顾於夷门,毛公受眷於逆旅,无以过也。
夷门,侯嬴也,已见吴季重答东阿王书。
史记曰:赵有处士毛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卖浆家。
魏公子欲见之,两人自匿不肯见。
公子闻所在,乃闲步往,从此两人游甚欢。
左氏传,荀息曰:今虢为不道,保於逆旅。
外嘉郎君谦下之德,内幸顽才见诚知己,欢欣踊跃,情有无量。
是以奔骋御仆,宣命周求,阳书喻於詹何,杨倩说於范武。
说文曰:宓子贱将適单父,阳书谓子贱曰:吾少贱,无以送子,今赠子以钓道。
夫投纶错饵,迎而吸之者,杨鱎也,其为鱼味薄而美;若亡若存,若食若不食者鲂,其为鱼味厚。
子贱至单父,冠盖逆之者交接於道。
子贱曰:阳书所谓杨鱎者也。
乃请耆老尊贤与之共化。
列子曰:詹何楚人也。
以独{尔虫}为纶,芒针为钩。
荆棘为竿,剖粒为饵,而引盈车之鱼。
韩子曰: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然而不售,酒酸。
怪其故,问其所知闾长者杨倩,曰:汝狗猛。
曰:狗猛则酒美,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
或令孺子怀钱携壶瓮而往酤,狗迎而龁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也。
夫国亦然,有道之士怀其术而欲以辅万乘之主,大臣为猛狗,迎而龁之。
人主之所以蔽胁,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
范武,未详。
故使鲜鱼出於潜渊,芳旨发自幽巷,繁俎绮错,羽爵飞腾,楚辞曰:瑶浆蜜勺,实羽觞兮。
汉书音义曰:羽觞作生爵形。
仪礼曰:请媵爵。
郑玄曰:今文媵多作腾。
牙旷高徽,义渠哀激。
列子,伯牙善鼓琴。
左氏传曰:师旷侍於晋侯。
杜预曰:师旷,晋乐太师也。
许慎淮南子注曰:鼓琴循弦谓之徽。
战国策曰:义渠君之魏。
高诱曰:义渠,西戎国名也。
其乐未闻。
当此之时,仲孺不辞同产之服,孟公不顾尚书之期。
汉书曰:灌夫,字仲孺。
夫尝有姊服,过丞相田蚡。
蚡从容曰:吾欲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
夫曰:将军乃肯幸临魏其侯,夫安敢以服为辞。
又曰:陈遵,字孟公,嗜酒好宾客,每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去。
尝有部刺史奏事过遵,值其方饮,刺史候遵霑醉时,突入见遵母,叩头白曰:当对尚书有期会状。
母乃令刺史从后閤出去。
徒恨宴乐始酣,白日倾夕,骊驹就驾,意不宣展,汉书曰:诸博士共持酒肉劳王式,江翁谓歌吹诸生曰:歌骊驹。
王式曰:闻之於师,客歌骊驹,主人歌客毋庸归。
今诸君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
服虔曰:大戴礼篇,客欲去歌之。
文颖曰:其辞曰:骊驹在门,仆夫具存,骊驹在路,仆夫整驾。
追惟耿介,迄于明发。
楚辞曰:独耿介而不随。
毛诗曰:明发不寐。
適欲遣书,会承来命,知诸君子复有漳渠之会。
夫漳渠西有伯阳之馆,北有旷野之望,伯阳,即老子也。
诗曰:率彼旷野。
高树翳朝云,文禽蔽绿水,沙场夷敞,清风肃穆,是京台之乐也,得无流而不反乎?淮南子曰:令尹子瑕请饮,庄王许诺。
子瑕具於京台,庄王不往,曰:吾闻京台者,南望猎山,北临方皇,左江右淮,其乐忘归。
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恐流而不能自反。
高诱曰:京台,高台也。
方皇,大泽也。
適有事务,须自经营,何休公羊传注曰:適,遇也。
不获侍坐,良增邑邑。
邑邑,不乐也。
因白不悉。
璩白。
【与侍郎曹长思书】
※应休琏璩白:足下去后,甚相思想。
叔田有无人之歌,闉阇有匪存之思,风人之作,岂虚也哉!毛诗曰:叔于田,巷无居人。
又曰:出其闉阇,有女如荼。
又曰: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闉音因,阇音都。
王肃以宿德显授,何曾以后进见拔,魏志曰:王肃,字子雍,黄初中为散骑黄门侍郎。
臧荣绪晋书曰:何曾,字颖考,陈国人也。
曾弱冠累迁散骑侍郎,给事黄门郎。
东观汉记,梁商上书曰:猥复超,起宿德。
论语,子曰:后进於礼乐,君子也。
皆鹰扬虎视,有万里之望。
薄援助者,不能追参於高妙,复敛翼於故枝,桓子新论曰:昔颜渊有高妙次圣之才,闻一知十。
块然独处,有离群之志。
淮南子曰:卓然独立,块然幽处。
礼记,子夏曰:吾离群索居,亦已久矣。
汲黯乐在郎署,何武耻为宰相,千载揆之,知其有由也。
汉书,汲黯,字长孺,拜淮阳太守,黯伏地谢,不受印绶,臣原为中郎,出入禁闱,臣之原也。
又曰:何武,字君公,为御史、司空,多所举奏,号为烦碎,不称贤公。
耻义未详。
德非陈平,门无结驷之迹;汉书曰:陈平家贫,好读书。
张负随平至其家,家负郭穷巷,以席为门,然门外多长者车辙。
学非杨雄,堂无好事之客;汉书曰:杨雄家素贫,嗜酒,人稀至其门。
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雄游学。
才劣仲舒,无下帷之思;家贫孟公,无置酒之乐。
汉书曰:董仲舒,广川人,以学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
又曰:陈遵,字孟公,嗜酒。
每大饮,宾客满堂。
遵过寡妇左阿君,置酒歌讴,遵起舞跳梁乐之。
悲风起於闺闼,红尘蔽於机榻。
幸有袁生,时步玉趾,樵苏不爨,清谈而已,左氏传,楚宰薳启疆谓鲁侯曰: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也。
汉书,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樵苏后爨,师不宿饱。
晋灼曰:樵,取薪也;苏,取草也。
有似周党之过平声闵子。
东观汉记曰:太原闵贡,字仲叔,与周党相遇,含菽饮水,无菜茹也。
夫皮朽者毛落,川涸者鱼逝,蔡邕正论曰:皮朽则毛落,水涸则鱼逝,其势然也。
春生者繁华,秋荣者零悴,周书阴符,太公曰:春道生,万物荣;秋道成,万物零。
自然之数,岂有恨哉!聊为大弟陈其苦怀耳。
想还在近,故不益言。
璩白。
⊙与广川长岑文瑜书广川县时旱,祈雨不得,作书以戏之。
※应休琏璩白:顷者炎旱,日更增甚,沙砾销铄,草木焦卷,吕氏春秋曰:汤时大旱七年,煎沙烂石。
山海经曰:十日所落,草木焦卷。
处凉台而有郁蒸之剩切之烦,浴寒水而有灼烂之惨。
宇宙虽广,无阴以憩。
云汉之诗,何以过此?毛诗云汉曰:赫赫炎炎,云我无所。
郑玄曰:言无所芘荫而处也。
土龙矫首於玄寺,泥人鹤立於阙里,淮南子曰:圣人用物,若用朱丝约刍狗,若为土龙以求雨;刍狗待之而求福,土龙待之而得食。
高诱曰:土龙致雨,雨而成谷,故待土龙之神而得谷食。
玄寺,道场也。
风俗通曰:尚书御史所止皆曰寺,故后代道场及祠宇皆取其称焉。
淮南子曰:西施、毛嫱,犹倛丑也。
高诱曰:倛丑,请雨土人也。
司马彪续汉书,梅福上书曰:仲尼之庙,不出阙里。
修之历旬,静无征效,明劝教之术,非致雨之备也。
知恤下人,躬自暴露,拜起灵坛,勤亦至矣。
司马彪续汉书曰:郡国旱,各扫除社稷,公卿官长以次行雩礼求雨。
昔夏禹之解阳旴,殷汤之祷桑林,淮南子曰:禹为水,以身解於阳旴之河。
汤苦旱,以身祷於桑林之祭。
高诱曰:为治水解祷,以身为质。
解读解除之解。
阳旴河盖在秦地。
桑山之林,能兴云致雨,故祷之。
旴音纡。
言未发而水旋流,辞未卒而泽滂沛。
说苑曰:汤之时,大旱七年,使人持三足鼎而祝山川。
盖辞未已而天下大雨也。
今者云重积而复散,雨垂落而复收,得无贤圣殊品,优劣异姿,割发宜及肤,翦爪宜侵肌乎?吕氏春秋曰:昔殷汤克夏,而大旱五年,汤乃身祷於桑林。
於是翦其发,磨阝其手,自以为牺,用祈福於上帝。
民乃甚悦,雨乃大至。
磨阝音郦。
周征殷而年丰,卫伐邢而致雨,左氏传,卫人伐邢,於是卫大旱。
宁庄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
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善否之应,甚於影响,未可以为不然也。
尚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
想雅思所未及,谨书起予。
论语,子曰:起予者商也。
应璩白。
与从弟君苗君胄书此书言欲归田,故报二从弟也。
※应休琏璩报:间者北游,喜欢无量。
登芒济河,旷若发蒙。
说文曰:芒,洛北大阜也。
礼记曰:昭然若发蒙矣。
如淳汉书注曰:以物蒙覆其头而为发去,其人欲之耳。
风伯扫途,雨师洒道,韩子,师旷曰:黄帝合鬼神於太山之上,风伯进扫,雨师洒道。
列仙传曰:赤松子为雨师。
按辔清路,周望山野,亦既至止,酌彼春酒。
诗曰:亦既见止。
又曰:至止肃肃。
又曰:为此春酒。
接武茅茨,凉过大夏;礼记曰:堂上接武。
郑玄曰:武,迹也。
说文曰:屋以草盖曰茨。
淮南子曰:大夏增加,拟於昆仑。
高诱曰:大夏,大屋也。
凉或作栋,非也。
扶寸肴脩,味逾方丈。
尚书大传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
郑玄曰:四指为扶。
扶音肤。
墨子曰:美食方丈,目不能遍视,口不能遍味。
逍遥陂塘之上,吟咏菀音郁柳之下,淮南子曰:禹有陂塘之事。
毛诗曰:菀彼柳斯。
结春芳以崇佩,折若华以翳日,楚辞曰:纫秋兰以为佩。
又曰:春兰兮秋菊。
毛苌诗传曰:崇,充也。
若华已见曹植与吴季重书。
弋下高云之鸟,饵出深渊之鱼,蒲且子余切赞善,便嬛一缘切称妙,何其乐哉!列子,詹何曰:臣闻蒲且子之弋,弱弓微缴,乘风振之,连双鸧於青云之上,用心专也。
淮南子曰:虽有钩针芳饵,加以詹何、便嬛之妙,犹不能与罔罟争得也。
高诱曰:便嬛,白翁时人也。
七发曰:蜎蠉、詹何之伦。
然便嬛即蜎蠉也。
虽仲尼忘味於虞韶,楚人流遯於京台,无以过也。
论语曰: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於斯也!京台,已见应休琏与满公琰书。
班嗣之书,信不虚矣。
汉书曰:桓生欲借其书,班嗣报曰:渔钓一壑,则万物不奸其志;栖迟一丘,则天下不易其乐。
来还京都,块然独处。
营宅滨洛,困於嚣尘,晏子春秋曰:景公欲更晏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居。
思乐汶上,发於寤寐。
论语曰: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
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昔伊尹辍耕,郅惲投竿,思致君於有虞,济蒸人於涂炭。
孟子曰:伊尹耕於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
汤使人以币聘之,嚣嚣然。
汤三使往聘之。
既而幡然改之曰:与我处畎亩之中,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於吾身亲见之哉!东观汉记曰:郅惲,字君章,汝南人也。
郑次都隐於弋阳山中,惲即去,从次都止,渔钓甚娱。
留数十日,惲喟然叹曰:天生俊士,以为民也。
鸟兽不可与同群。
子从我为伊尹乎,将为许、巢而去尧、舜也?次都曰:吾年耄矣,安得从子?子勉正性命,勿劳神以害生。
告别而去。
惲客容於江夏,郡举孝廉为郎。
尚书曰:民坠涂炭。
而吾方欲秉耒耜於山阳,沈钩缗於丹水,知其不如古人远矣。
汉书,河内郡有山阳县。
又上党郡高都县有筦谷,丹水所出。
筦音管。
然山父不贪天地之乐,曾参不慕晋楚之富,亦其志也。
山父,即巢父也。
谯周古考史曰:许由夏常居巢,故一号巢父。
琴操曰:许由夏则巢居,冬则穴处。
饥则仍山而食,渴则仍河而饮。
尧大其志,禅为天子。
由曰:放发优游,所以安己不惧,非以贪天下也。
孟子,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
吾何慊之?
前者邑人念弟无已,欲州郡崇礼,官师授邑,诚美意也。
历观前后,来入军府,至有皓首,犹未遇也。
汉书,贾谊上疏曰:古者内有公卿大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小史,延及庶人。
徒有饥寒骏奔之劳。
尚书曰:骏奔走。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左氏传,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杜预曰:言人寿促而河清迟也。
且宦无金张之援,游无子孟之资,汉书金日磾赞曰:夷狄亡国,羁虏汉庭。
七叶内侍,何其盛矣!又张汤赞曰:张氏子孙相继,自宣、元已来,为侍中、中常侍者凡十余人。
功臣之后,唯有金氏、张氏。
汉书曰:霍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之弟也。
而图富贵之荣,望殊异之宠,是陇西之游,越人之射耳。
淮南子曰:夫乘舟而惑者,不知东西,见斗极则晓然而寤矣。
性亦人之斗极,有自见也,则不失物之情;无以自见,则动而惑,譬若陇西之游,愈躁愈沈。
又曰:越人学远射,参天而发,適在五步之内,不易其仪。
时已变矣,而守其故,譬犹越之射尔。
幸赖先君之灵,免负担之勤,左氏传,陈公子完曰:免於罪戾,弛於负担。
追踪丈人,畜鸡种黍,论语曰: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
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天子?植其杖而耘。
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
汉书,郑朗曰:修农圃之畴,畜鸡种黍。
潜精坟籍,立身扬名,斯为可矣。
孝经曰: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
无或游言,以增邑邑。
礼记曰:大人不倡游言。
郑玄曰:游,浮也,不可用之言。
郊牧之田,宜以为意,尔雅曰:邑外曰郊。
周礼有牧田。
广开土宇,吾将老焉。
左氏传曰:隐公使营菟裘,吾将老焉。
菟音涂。
刘杜二生,想数往来。
朱明之期,已复至矣,尔雅曰:夏为朱明。
相见在近,故不复为书。
慎夏自爱。
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