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子面非吾,解事亦不知其故;帝心在尔,忘形而大放厥词。
忆男为人臣,女为人妾之身,何计官骸脱屣;观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之数,无端傀儡牵丝。
又三巡,余君得四奇先天图,征出龙虬。
博士曰:"此中丞他年之霖雨也,惜谱中未著减二减三之说,要与马氏异耳。 然共得二十八分,已符宿数,敢为将星贺。"
又不及一巡,斛斯侯下龙虬蛟龟凤犀,弓脰以犀非锦,颇怅然。
博士曰:"此牛渚然也,四部全矣。"
又征出麟虎鹤鼋狸鹊螺鲤。
斛斯侯问曰:"共得几许?"余君曰:"得云雨十分,合异十分,征锦三十二分,共得四十五分。 虽不逮张秘书,视仆则过多矣。"
再一巡,博士得毛之六同部,哑然曰:"夫而后,殆可以不战胜乎?"弓脰位在其上,故畀词曰:"君六分,不佞得四十分矣。 忝如糠之在前,愿以见让。"
众视之,则麟鼋凤鹊螺虬,先天图所谓头头是道也。
斛斯侯曰:"晋刘琨云:尝恐祖生先我著鞭者,此之谓夫?"余君称是。
外间贺兰抚掌入,告局中人曰:"某赌射□子,才中羊眼,快意可三日,公等各带蜕龙牙者,亦有此乐乎?"烛生从旁答曰:"以其词色观之,恐得大祥瑞者,乐不止三日。"
张脰曰:"海西候断不合从壁上观,请为捉刀人,而脰代主盟坫。"
贺兰曰:"某纵不好武,究未能文也!谨如教。"
未半巡,咍鉏岛有警报至:攻岛镇将木宏纲,入伏被贼围,城得而复失,索暧孙所领乡勇亦败,乞神策兵救援。
斛斯侯大怒曰:"何时也,而失律丧师,是赫谟之续!"余君曰:"闻木镇向能于兵,非死谟比。 请海西往救,即召之来,以上命诘之,如与谟同罪,并悬其头可耳。 否则有可缓死。 俾之自赎,与其招未胜之新军,宁可策立功之旧将,以其尝贼情而思报复,惭己败而急湔除也。"
斛斯曰:"善!"贺兰请以千人往,曰:"以此备贼不足,破贼有余,贼既破,乃令木镇自缚来受治矣。"
斛斯侯曰:"闻海西誓师数语,而忠义肝胆不开张者,乃无志懦夫也。"
不半日,贺兰率神策兵去。
余君曰:"观乎四灵以察军变,未胜先败,势自然也。 一闻兵挫,此事遂废,岂东山镇物之道哉!"博士曰:"我侯怒境上劫,非忘局上劫也。"
弓脰曰:"牛渚然犀,侯已用其明矣。 但当养晦有时,脰是以稍踟躇耳。"
斛斯侯曰:"得如后天图之三星裯,可以极天下之祥瑞矣,顾将谁属耶?"烛生曰:"想亦应时而来,廓我侯度。"
斛斯侯兴遂不浅。
众从之,三日犹未见其瑞有间,烛生谓余君曰:"侯之爱斯图也,过于狡童艳女,中丞而救木镇乎?须俟木来伏罪时,酿一三星裯之瑞,令侯自得之,此物必足释其死,其诸星在裯而鱼不丽者欤。"
余君曰:"奇思妙理,仆当与博士谋之。"
其明夕,余君托疾,邀博士谈,即告以斯策。
博士曰:"宜可为也,然当演之。"
遂出其图,半日而演成。
第一家,分得龙蛟鲤犀马鹤。
二家,分得蜃蛤虬鹊螺狸。
三家,分得雉鸡象虎鹿羊。
四家,分得鸾能鳄鲸蛇鳝。
其观征,仰面蚌,下则麟凤隼鸿龟鼍鼋,蚌七为镇图家第一。
下一鹤,二家藏蜃,三家藏雉,四家鸾取之。
下一能,三家藏鸡,二家藏蛤,第一家藏鲤。
又下一鳄。
第一家蛟取之,立龙,二家虬击之,下一鹊一螺,末带一狸,有毛之家,徒张空厝,叹息而已。
演毕,皆大笑。
博士以告于弓脰,或运图,或剖图。
各得简练揣摩之意。
翼日披图,斛斯侯将为第二家。
适贺兰捷书至,侯喜,亟自观之。
余君自运图,弓脰为镇图第一家,侯二家应剖图,令博士代,恰入其彀,侯展书高唱云:
某日夜半,抵□□城下。
知贼不为备,甘自握三尺钉,凿城而登,入其堵,拔剑斫十余贼。
始稍却,千人继登,巷战擒贼目四人,遂奔溃。
吉教谕所部乡勇,已于先一日,饰贼装入城。
天将明,如风雨骤至,引神策兵杀贼,指城楼上一倚槛短贼,谓某曰:彼伪军师也。
惜不能如飞鸟攫之。
某捻须挽弓,一矢中短贼臂,贯所凭槛,神策兵登楼擒之。
闻严多稼著矢逃去,奔群网城就梅飒彩,某移兵薄城外矣。
索教论病卧,未尝见之。
败绩之木镇,虽有所陈,某不必代述,絷赴戟门。
请鞫讯,其伪军师及贼目四人,候斧□。
余君曰:"固知必捷,且玩第一大祥瑞。"
弓脰首出,众应之。
侯至第三图,以虬击蛟,连下鹊螺,俱无击者。
乃拍案叫曰:"今而后,瑞不予避也已!真耶妄耶?抑梦幻耶?图之致夫灵,抑灵之附乎图耶?"余君代观征毕,啧啧曰:"非直百分已也!加抽秘三分,细一分,连蜷十分,阳关迭三十分,征锦素二十二分,共一百六十六分矣。"
偕二人各起立,为侯拜手。
侯方谦谢间,送木镇之使,以牍呈进。
侯哑然曰:"命恶蛟至,吾虬当杀之。"
木宏纲匍匐入,但称有死罪,非死时。
侯笑诘曰:"都督愿以何时死?"木涕泣曰:"职将兵海上,少可数十人,多可数万众。 未敢不胜,一旦为贼所算,罪当死也。 生平稍闻龙虎之韬,未测痛魑之变,被贼伪军师以扇鼓浪,我兵咸善水,仍奋勇前。 又以角吹火,乃毛发尽燎,以迄于败。 败而死,死于妖,不死于败,则非其时耳。 若赦一日无死,必以计擒妖人而复前耻;耻不复,引佩刀自杀,遣从者断头献麾下,奚可污上方剑哉。"
士卒观者皆哭,侯亦改容命释缚,曰:"贼中果有幻术,吾辈俱不能不败,何独责之都督耶?请纳镇节,自隶于常伍,以图立功,吾与中丞,当合奏耳。"
余君拱手曰:"恩威相济而不相克,仆等文武臣,无敢不戮力矣。"
木感谢,解将印入伍中,自啮矢镞誓曰:"不复群网城,擒贼首自赎者,愿先贼死。"
又回顾短贼骂曰:"早不生啖汝贼肉,乃坏我二十年木无敌之名,恨也。"
自去之,余君谓侯曰:"短贼既获,其魁无能为矣。 盍治其为幻之罪,"侯命牵短贼入,笑诘之曰:"汝军师适从何来?为天将所执,其善供状,无遁词焉。"
短贼陈词曰:"敬无文,故藏僧也。 入中国,遇刚上人,传之要道云:习此则可为王者师。 遂游闽海,镇餂将军见而悦之。 荐于大元帅,授九餂军师职耳。 历数前后战功,津津不置。"
侯复诘曰:"既汝神术通天,何为不能遁迹?"又供曰:"军师无走法,尔日倚城楼,密咒大雹击汉将头。 无何,电光射眸,反为飞矢所射。"
余君亦笑曰:"海西侯之颅,虽炼天五色石,且不能损,矧妖雹乎?"短贼争曰:"著吾雹者脑必裂,仙授非妖也。 何得相诋?"侯笑曰:"此贼不受妖号,殆有俊齿牙。"
命鼓其颊取辨牙,左右递击,各盈百而意气转暇。
大笑曰:"敬军师之牙,殆不可得也。"
侯大疑,谓余君曰:"前在苗中,曾治一猡鬼,一萑蛮,备毒刑而反笑,始鳞戮焉。 彼皆能变化畜生者,此邪师。 毕竟非天女不能治。"
召木兰至,问伪军师何物?木兰暗取晶镜照之,告侯曰:"特乌斯藏之老狗耳!宜其为刚和尚高弟,刚且为刘老师所灭,狗弟子何足云也。"
短贼呼曰:"近日吾师来群网城,焉得便灭?"木兰叹曰:"刘老师亦云,劚妖之徒,不能速化。 今岛中又将见之,又以镜照四贼目,皆藏羊也。"
告侯曰:"其军师为犬,头目为羊,似宜献俘阙廷,刑小畜矣。"
侯曰:"若遁形去,则奈何?"木兰曰:"昔在鼚罕,得员夫人禁畜生符咒,宜用之,械五贼送京师,俾犬羊之头,悬于天街,以警妖妄,不亦快欤。"
侯诺之,即如法,刻符于五贼之背。
侯命张弓脰为表,上贺兰之勋,并及吉隐裔云:
臣述祖来岛,与臣贵商略军事。
适臣观以三千神策兵至,闻交址夷将掠闽。
臣观率千人出海道逆击之,兵遭溺百七十名。
臣观奋其征西余勇,一矢毙三贼,神策兵争射,尽歼交人。
臣述祖,恐岛贼结连红毛,及海外诸国,募闽诸生四人,往谕威福,可无沸羹之忧。
伏思海上兵事,得失无常,臣等无可录之功,有宜引之咎。
统领乡勇之教谕臣索暖孙,忽能用谋杀贼,与镇臣木宏纲,复瓘汙城,此不虞其骤得者也。
既而臣宏纲锐意进剿,为贼伪军师敬无文,以妖术喷火,师溃,城复陷,此不虞其□失者也。
臣观率神策兵一千往援,夜半登城,出贼不意,生擒敬无文,及贼目四人。
而统领乡勇之教谕,臣吉隐裔,先令人假装匿城中,同时剿贼,收复瓘汙城,此不虞其失而复得之如此其易者也。
臣等核罪臣宏纲在镇日,深得士心,无术破妖,是以致败,遵兵律,责取镇印。
令其入伍宣力,稍赎前辜,暧孙隐裔,例得邀录。
又臣等侦得贼中初来,妖人智鲁,即敬贼之师,始尝败于总帅。
臣甘鼎之幕客者,应敕鼎送幕中一二人,来岛备之,则此贼不足平矣。
所获敬无文等五贼,俱异人类,谨献俘,臣贵同臣述祖驰奏。
烛生进谋曰:"始刚上人为天女所残,其附严贼也,思得所报,我侯若致书甘使君,送针砭二师,乘云而来。 则早晚可恃矣。 必俟命下,得毋需乎?"侯与余君咸首肯,且曰:"寄书最捷者,正宜天女踏雾而去也。"
遂为书与木兰,乞其速往。
木兰自与侯计曰:"刚和尚善为阴贼,我去,彼猝至。 侯能无惧否?"侯忧然曰:"天女之虑诚然,然吾尝遣人逐之,目为阉奴,彼若将戕吾以雪恨,安得天女兮身而茧丝之也。"
木兰曰:"刘老师曾云:侯之坐卧处,有脰唈四使者护之。 诚不能为害,但刚不识真元之变化,可饰物障以迷之,当使之骇走耳。"
向博士索四灵图,密咒数十梵字,嘘气勃勃,图皆能自行。
谓侯曰:"披图如故,待我引二师归,勿守嘿也。"
嘱毕,仍折竹枝骑之,瞬息至楚南大营。
甘君迎出曰:"二师已奉刘老师命,往援斛斯,但从水中游,是以不得值耳。 天女既来,可佐吾降噩苗也。"
索侯书,悉烛生之智,叹曰:"老师知天,先遣二师;从事知人,故烦天女。 固宜不约而同哉!"木兰求谒刘老师,玛知古出见曰:"我辈智尽一区,老师光昭八极,盖以五斗贼炽于河南,自往寿春,拯石中丞也。 且云甘使君亦当入豫。"
木兰问:"噩苗何以不成?又不降?"甘君曰:"彼部中能变化之男女猓,俱诛戮无遗,求援于蔡小武。 蔡以噩尝党其父,故□词绝之。 噩大怒狂跳,榜于门曰:‘宁决一死战,为汉将所擒,速求刀斧,与子女甥作地下团□耳。 吾魂尚不灭,当观小武之受刳。 ’前遣苗目,卑词下战书云:‘汉营诸将,俱乞回避。 须故妃庆喜出战,便戮死且不悔。 ’吾欲如所请,命修罗少主战擒之,得天女暗助,勿露形,噩可降也。"
木兰入内。
啁庆喜曰:"噩王将死汝手,汝甘心乎?"喜笑曰:"昔者途穷而投青气,彼将亡,则先背之。 今若不与战,彼死且不瞑,战而突前擒之,彼谓得所矣。 于吾心又焉忍也。"
木兰曰:"汝犹恋其离鸾,人孰为之打鸭,若略不能忍,而纵其所欢,则有司马之法在,吾何为代有喜者担忧乎。"
汕妮闻翁媪将战,跪求木兰曰:"娘自圣善,不愿擒阿爹。 天女若袖手焉,阿爹固不免于死,娘亦必为使君诛,何不以剑斩妮,俾无生前之戚戚也。"
语毕,涕泣如雨,拔剑欲自绝。
木兰大惊,夺其剑而抱之起,曰:"第与汝娘戏耳,乃愚戆过人,作此恶剧。 令人遽难为怀,无哭泣,行缚汝爹矣!"庆喜亦跪请曰:"愿生致之而贷其死,则儿不负青气也。"
木兰笑曰:"谁谓汝有慧心者,甘使君苟欲得青气头,岂迟至今日哉!必令为降酋,以招小武,但吾弟子魔妗,既归副参,则青气无还珠想,然夺珠者又为迂儒,其事究难了也。"
出见甘君,则化醇正议欲避魔妗之嫌。
甘君曰:"副参如莲之出水,魔妗亦若絮之沾泥,青气则兴废孑身,干坤余蜕,不宜复有世情。 吾俟其来归,以属天女,挈赴岛中,厕于番将之班,以博列侯之赏。 天女即遣魔妗相问,其迷悟之性,从可辨也。"
化醇曰:"如是,则地位绰然,何至入宫不见,金夫匪躬矣。"
木兰乃隐形于庆喜之髻中,见噩青气素袍白马而出,红苗数人,舆榇随之。
角声凄怆,不啻和蒿里之歌,动吴门之哭矣。
青气呼曰:"夫人固无恙耶?尽此一战,求为死永诀,胜似生长离矣。"
喜哽咽言曰:"使君命儿招降,王其早自为计。"
青气曰:"早不归诚汉家,投姻于青苗,不为所容,再托黄苗,藉以立国,乃老鹿犹多忠厚之风,而小龟竟肆嚣凌之习,无颜降汉。 甘受夫人之诛,斩我即殓我,就地埋之。 碑曰:‘故红苗长噩青气之墓,’岂不悠哉!"携铁枪便刺。
庆喜挥两刀迎之,青气佯败,让喜入怀,掣铜鞭击落其刀一。
喜力怯号救,觉髻中簌簌有声,则飞出一巨蟒,攫青气下马,汉卒缚之。
青气大呼:"夫人速将我头去。 何用缚急!"庆喜亦泣曰:"甘使君待以不死,儿敢擅杀耶。"
牵入帐中,甘君亲解其缚,拊其背曰:"但作熊罴,不必形皆梦帝;毋为豺虎,而云骨不封侯。"
青气叹息曰:"野苗屡犯王师,久稽天讨,不敢求活者,重国典也。 使君不杀之仁,勉以报国,则义不当求死焉。"
遣其人焚所舆榇,北面稽颡,行降人礼。
甘君大悦,令与诸幕士见。
玛知古谓曰:"入山蒙后车之载,归汉实前事之师。 伯业冰消,国恩鼎重。 尚其宣劳海甸,且以洗辱蛮□,慰厥同僚,光于异类。"
青气赧尔答曰:"景略先降,孰救符坚之五将;祝融既去,宁甘孟获之七擒。 何为倚麋鹿如干城,未免驱猓夷为京观。 先生自识兴亡在镜,而我犹争胜败如棋,洵可悲也,岂求谅焉!"乐般命犷儿前为乃翁寿,青气笑曰:"降王之为说客,焉知谍在门庭;假子之结妖姬,遂见兵连床第。 然豚父皆亡国之君。 嫚儿乃克家之子。 昔无知萨剌之死,敢泣老牛;惟有道玛师之擒,徒伤跼兔。"
乐般曰:"王乃扬小子之威,著大师之丑,将无同懿公之使鹤。 而大异先主之如鱼乎?"青气与知古皆笑,矩儿出,啁青气曰:"昔日矢能擒长万,而我忘之;今时戈欲探侨如,然翁释之。 然蛊行于獠夷,则罪坐其君长,虽曰归也,而忘报乎?"青气谢曰:"闻言不信,既诛蛮妇之馈盘飧,尚寐无讹,亦阻玛师之开匣镜。 惟期公子,长庇故人。"
甘君笑曰:"王亦能解免矣,儿何太相逼耶。"
季孙谓青气曰:"获则羁之,何其忍也;哀而食之,以市恩乎?"青气答曰:"僧欲得而甘心,蛮仍无有作慝,要当恕其愦愦,未敢效彼鳃鳃。"
问化醇何人,季孙代答曰:"曾穷武库,迥出儒流;谈经不啻剥蕉,论战有如食蔗。 惟陋登徒之好色,观鲦则志在濠梁;偶钟靖节之闲情,集鸨则身如苞栩。 王之阴雨,渠曰小星矣!"化醇蹇涩,仰天而嗟。
青气笑慰曰:"既归命于垫巾,孰含情于敝笱。 闻其师中厉语,洎如定后枯禅。 更何嫌疑,而遂莅□?"甘君曰:"吾固知噩侯无容心也。"
杜承隩慕炜俱见,各道契阔。
青气曰:"艎逦见绝,悲吾舅之尚存;蚺吼相依,痛我苗之不祚。 惟女弟无端成嫠,其夫有意为囚,目断于沧桑,心寒乎寇媾耳。"
许都督入,青气下拜。
许曰:"感寨中无加害之心,知天下有易逢之面!"青气愕然,季孙曰:"都督亦尝遭囚者,独勿敬我也哉!"众又大笑。
常越沙明趋过,甘君示曰:"吾心腹之士,故渔人也。 然噩侯寨中动静,皆备悉之,有古良谍之才者。 至其入海提老鲁之头,入苗拔艎逦之箭,又于无人境,立不世功者矣!"青气拱立为礼。
犷儿揖甘君曰:"军中有伉俪情者,许相见否?故噩王夫人,命世治告于使君。"
甘君曰:"吾正欲遣小冠军使引入见也!"青气从犷儿入,声不敢哗,拭涕尽而后语。
庆喜曰:"君挥鞭落刃,欲杀儿也。 杀之亦有道乎?"青气曰:"四大部之人,爱夫人者,无过噩老,爱不可极,杀之而后已。"
庆喜曰:"儿即可死,如天下人之不肯死我何哉?夫使在夏为妹,在商为姐,在周为褒狄,在秦为邯郸姬,在汉为赵燕,在唐为杨环,在南北朝为灵太后、徐淑妃,在陈隋为陈茜、萧岿之女,一日不死,天地为愁。 儿之析骸而縻肉也久矣;今则不然,万物无倪,一阴资始,为国家亿万年延洪,不得不留遗一女。 儿能为福,不能为祸也,安得同象齿之自埋,俾鸿毛其犹重也哉!"青气曰:"夫人固宜不死,噩老何以生为?"庆喜曰:"寅瓠为高辛之裔,帝王升降,谁能废之。 君宗,古之赤狄,近即红夷,遂斩其传,帝心胡忍。 君之不死,虞廷所谓并生也。"
青气曰:"青黑二苗,身死国灭,孰延一线耶?"庆喜曰:"此中接续之故,不可得而知也。 春秋瞒既亡,而秦时长狄十二,见于临洮,冥漠中有延其脉者矣。"
青气叹曰:"吾儿萨剌若存,吾未可以死。 今已矣。 发种种焉。 天罚其嗣,而谁与绵瓜瓞哉,"因复大恸。
汕妮亦哭而诉曰:"阿爹虽未筑思子之台,弱息已将为望夫之石,死不分忧于宗□,生而合痛于山邱。 便欲磨笄,徒伤得马,人也天乎?"庆喜曰:"夫妇为立人之幌,悬者皆虚;父子为阅世之阶,降焉乃没。 胡缘后起,忽昧初生,不痛而呻,未瞑先呓,可乎哉?"青气恍然曰:"然则自今以往,视夫人犹路人,视鬼子非吾子,何如?"庆喜曰:"若然,安居士之榻,何心于虫臂鼠肝;游化人之城,举目则凤毛麟角。 终希妙道,不逐空轮。 以全其天,罔即于诞。 昔也迷津,今而登岸矣!"青气复问曰:"缚我者我耶,抑夫人之缚我也?"庆喜曰:"谓儿缚君,则无此神通。 谓君自缚,亦无此了悟。 特天女之竹枝耳。"
青气曰:"天女安在?我当谢之。"
庆喜命汕妮邀木兰至青气跪而言曰:"始焉见蟒不见我也,继焉缚酋如缚蟒也,青气解矣。"
木兰曰:"噩侯天机本清,尘事亦厌,然非仲离不能祛其妄,非少主不能牖其明。 从此拨雾见天之境,曲赴乎程;伐毛洗髓之功,一循夫序。 无相忘尔,其自勉旃!"青气顶礼而出。
木兰谓庆喜曰:"子未识斛斯侯也,盍从玛师悬镜觇之?"庆喜曰:"吾亦未尝看玛师之镜,请从事矣。"
遂同诣玛知古,乞其照镜。
知古曰:"少主不畏镜光耶?"木兰曰:"恐镜畏彼耳。"
庆喜曰:"儿虽形秽,何至如阴阳猓。"
皆大笑。
时开匣审视,见斛斯大营,碧海驱月,黄旄系星,戟乌不啼,城柝潜警,其铃阁周遭,持弓矢,执干戚,以备非常者。
靡不接武而随肩也。
侯方与余君张弓脰求博士,披四灵图,烛生隅坐。
侯分得六图皆素,第三手以蜃击螺,下一雉一羊,末带一鳄。
博士曰:"怪哉!得两合异,四部全矣。"
余君与弓脰,正为侯观征,一巨手自檐际探入,爪长几两尺余,刳柱声如铜铁物。
余君喝曰:"骠姚在是,魅敢犯耶?"侯以剑鞘中箸,敲金唾壶,召卫兵入护,盖密令也。
神策兵携炬进,见巨手,各以箭射,镞卷裂,翎反击人。
侯大惊,则巨手已并曳博士弓脰出,凝视渺焉。
余君正跌足间,一缩项僧从足底涌出,背若负鼓,腹如捧匏,细踝蹒跚,一跃登几,向烛生而嚏,即昏然倒地。
僧又出木杯,满贮赤豆,随手撒之。
悉化甲士,发喊声如怒蝇,攀余君,缘履上衣。
又若万蚁附一鱼骨焉。
侯捉剑击几,三十二图尽跳掷。
余君绝警,遂吆喝曰:"尔灵之为灵安在哉?"金鹊飞啄僧脑,文狸抉其目,骑蛇刺其尻,黄能啮其趾。
僧大叫,跃下地将遁。
神策兵二人缚之,假甲士亦复为赤豆,走入地中也。
知古曰:"斯象也,吾镜中本无,天女实构之耳。"
木兰曰:"苟无斯象,安用彼镜,抑象生于心,不著于自。 若顽心冥象,而不知人物之害,何由见性乎?"庆喜曰:"儿亦知一比邱非人,四骨董非物,且无箭不伤手之人,无甲可置杯之物。 然非者忽是,无者竟有,其端在天女之存心于烛奸,其委则在儿之纷心于见异,又不若无心之浑漠耳。"
知古曰:"镜中多少主未见之人,能以心镜乎?"庆喜曰:"自儿观之,矫臣不合有媚骨,汪泽不宜有荼容。 斛斯侯虽天上人,非寿者相,余抚军□鹤之度,将辞九皋。 朝廷若作羹醴,焉能需两公也?不足忧乎!"木兰谓知古曰:"请藏镜矣。 凡身居局外,尚为之忧心。 吾心在镜中,不可以袖手。 第不识针砭二师,何久不至岛?而使斛斯余君,坐受魔障也。"
知古曰:"子未审缚僧之神策兵耶?其初僧从地起,卫兵若林,侧足瞪目,曾无以寸铁相拟者,为僧所魅也久矣。 及四灵之戏成,忽能就地拾遗,虽劲兵无此神术,非二师而何哉?夫韬匿精气,以避赫赫之名,道术人往往如是。"
木兰恍然曰:"诚不愧镜师之识,然吾益当亟还岛中也。"
遂别二人,告于甘君曰:"噩侯自来岛,吾为之言于斛斯余君,夷才可用,固当为彼先容,岛事方艰,亦或忧吾后至。 愿使君早平小武,转策中原也。"
甘君曰:"小武正不易平。 刘老师云:当在斛斯后,烟尘浩劫。 那得先知。 吾与天女同赴国忧,各投时变而已。"
木兰遂辞去,复乘雾行,至斛斯营前。
埰儿魔妗迎出,启曰:"侯命弟子报吾师,余抚军为破擒之妖僧摄去。 针砭二师追之,六十刻而响寂,乞吾师速觅针砭而救余君,勿复进帐矣。 此时攻岛之镇将,俱无斗志,护城之王师,各动浮言,吾师之策安在哉。"
木兰曰:"军中之事,所贵知难,圣者之心,曾无见怪。 侯大臣宜镇静,吾自慰之。"
入见斛斯侯,问曰:"针砭二师,已擒地下僧矣,何以逸之?"侯曰:"妖僧将走,有两兵缚之,帐中无人识者。 妖僧呼名詈之,始知其为二师之假形。 吾恳其先觅求张之踪,再醒从事之梦。 二师未复本形而去,余君与吾,责此妖摄求张,魇从事诸罪状。 妖自陈变巨手者,为刚上人谈禅之尘尾,彼乃演法之龙头,礼释之则吉,刑威焉乃不祥也。 余君以其悖妄,置三木勘之,穿木索尽斩,君乃命易索。 自出位就视,索忽左右跳,絷余君足,数十隶咸不能解。"
妖笑曰:"索之首,在吾腹中,须破腹可取也。 时仓卒为妖所卖,吾命剖其腹,刀自内出外而不见血,腹中缕缕出烟雾,若焚异香。 有顷,妖僧与余君皆失之,闻二师叱咤空际,似截斗不胜者。 疑为逐妖去也,故遣迎告。"
木兰曰:"求张返乎?"侯曰:"未也。"
木兰曰:"请先救从事。"
袖玉刀刺烛生鼻,黑烟袅袅,作灯爆声,始呻吟起,谓木兰曰:"吾梦中曾见天女与女弟子语,乃在是耶。"
木兰曰:"斯即从事游魂也,迟两饭时不可救,其索汝于无何有之乡矣。"
烛生惊曰:"然则吾殆死而苏者也?"因致谢侯与木兰,问:"“求张两君,何尚不还舍?"侯曰:"从事其遇诸涂乎?"烛生曰:"予为僧嚏后,随意散步,出岛城,憩海边破寺,闻隔院有谈四灵图奇诡者,疑为彼两君也。 即之果然,皆大骇,予问以何为至此,两君云:‘巨手钩之不能脱,出门变为两翼,负之以登天,野人有夜发鸟机者,翼为击堕。 ’两人匍匐至寺,以待厥明也。 三人正谈夜半变异,针砭二师从海上飞至,各曳求张一人去,云将负之还帐,予哀吁求挈归,二师不可,曰:‘汝神虽离壳,接引非难,彼形已出关,提携至重。 有同遭之劫,无独返之魂也。 ’予忡忡徙倚,不敢出寺门,闻疾雷破寺柱,乃惊寤耳。 彼两君至今未归,又何往乎?"木兰曰:"二师之力,无不援两君归者。 侯试问中军将,前夜无人识之两兵,尔时又踵门否?"侯从之致询,中军将前曰:"顷又倚戟门而彷徨,正欲请命耳?"木兰曰:"速遣之进。"
两兵入,直视无语。
大类著魔。
木兰呼取水,咒十数语之。
两兵各嚏而言,向侯谢曰:"求旃张弓脰,非蒙大德,命二神人援手,埋骨不知其所矣。"
烛生讶曰:"两君从海滨破寺来耶?"答曰:"然。"
侯曰:"是求张之言,非其貌也,曷故?"木兰曰:"二师又以所假两兵之形饰两君,狡狯伎俩,吾亦必为也。 故有中军将之问,毕竟名士非老兵。 吾为返其本。"
再咒再□水,倏复求张之面目。
侯大喜。
二师自外入,侯迎问余君安在?二师曰:"刚和尚腹中香烟,能开谊士之风怀,引达人之绮思。 彼遁去,未敢摄抚军也。 抚军闻香心动,欲访三生之人,以致神不守舍,遍游鸡笼城而得之,相与绸缪道故耳。"
侯诘其三生何人,甘为情死?答曰:"解歌儿者,名鱼,龙阳人也。 先一世为巴童角儿,抚军为余美,邑之名诸生,见而悦之,与同寝处者十年。 童以瘵疾死。 美殉之,再一世为燕女牛氏,抚军为金坚,其中表也。 少相狎,长相怜,得遂其私,亦恶于前而乐为之后者也。 金坚以嗜痂癖,沦其精髓,先牛氏卒,牛亦以身殉。 坚才略过人,为府君推重,置宾客第一。 适冥中增筑枉死城,鬼徭既繁,□谤乃起,坚条陈事宜,应免入枉死城者三策:其一,隶本籍隍神之署,社公之家为杂庸,免其勾系,年满量其功过,送岳庭处置,谓之真鬼薪。 其二,死则傍草木沮洳地,俟兵荒疫之岁,摄无命人自代,即予转轮,谓之真僵代。 其三,注生之日,即窜入蜀道铜山为砂丁,或西山煤洞为窑户,巢覆以死,魂魄只在山腹中,谓之真物化。 若是,则枉死城不须增筑,而呦呦之怨可息矣。 府君以其说达天帝,奉俞允,坚能洞彻幽明,注二品秩,以哭泣过伤卒,转生河东,嗣外族,即今抚军也。 牛氏见金坚出世,迨三十年,投牒主者云: 伏念牛氏先幻角儿,衣冠为友,非同曲里樱桃。 金坚旧因余美,杵臼学仙,窃比图中蛱蝶。 始则无端求牡,溺志于山下之泉;继乃有意守雌,倾心于道旁之孔。 盖顽虽致儆,不戒于官;娈即兴歌,犹忘其弁。 谁能破老,都归傅粉之郎;所谓佳人,迥异分香之妓。 故扑朔之兔,相驯焉而学妇随,虽毕罗之鸯,过狎者或为朋比,坚当吾始殁,枕股而哭,伤神不言,令人增分桃之义,氏及彼先亡,黄头毁形,青翰沉影,与世矫置幕之风。 阴氏之还尸,仍不关阴;尾生之守死,多因为尾。 名为伉俪,真觉绝伦;例以漆胶,若堪终古。 乃坚已降为嘉种。 尚书郎贵不易交,氏犹隔是众生;薄命妾冥无堕行,固其所也。 抑有求焉,或其柳毅归来,结前缘于卢氏;韦皋老去,感再世之玉箫。 否则酬蕴结之心,君甘绣被;入迷离之眼,奴愿青衣。 苟遂意于三生,敢孤恩乎两大。 主者悯之,请于天曹,仍复其男质,生龙阳民家,为歌儿解鱼。 自饰容首,不殊巴童用儿也。 年十六,梦金坚来觌,恍然忆夫君下地。 四十余年,深恐情人既为显者。 华屋难寻,贱子初隶伶官,冶容易歇,乃放游两京,及秦晋洛蜀之都,冀有所遇,卒不知坚之后身,居何等官,能不忘三生人否?且区区之诚,抑郁谁语,正如临邛道士,碧落黄泉,茫茫两处矣。 迨粮官幕陈三台赴闽,以乡人从之游,闻闽抚军年四十六,念金坚先彼三十年托生,忻忻若有所得,随海舶至岛中,舍楚人成又连逆旅。 天将晓,有叩扉者,启之入,即抚军也。 似曾相识,殊不能言,抚军早知其为解鱼,前生为牛氏。 又前生为角儿,是刚和尚腹中之香,开其神智,鱼问客何方来?抚军曰:试吟之: 予犹开府癖,子果弄儿身。 散步偶相访,闻言多自亲。 冥缘同一笑,天运长三旬。 富贵岂能恋,与之因夙因。 鱼诵诗毕,持抚军而泣曰:“自小子之失丈夫,如盲人而骑瞎马,栖栖靡所,蔼蔼常怀。 岂谓乌台贵人,犹然白袷名士,方求燕婉,遂睹鸿仪,悲不尽于陈言,骄辄生于故宠,愿作济盈之雉,无伤淇厉之狐矣。"
抚军亦昵之言曰:"歌者惟恋缠头,鄙夫亦期食肉,何能爱鼎,而待还珠乎?"鱼曰:"人固不能忘情,奴实未敢奉命,神护双飞之翼,数悭三接之香也。"
于是抚军喟然曰:"嗟乎?此情种不可失,虽复鬼瞰其室,终当吾老是乡。"
因问鱼前世事,鱼答曰:"初时若可追忆,故寻其端,往往甚杳,此性之浊也。 抚军一一语之,鱼如梦大觉,喁喁儿女,皆不胜情。 吾辈不难以术致抚军归,恐正人之魔骤难消减,俟解鱼随抚军还,公忠善谋,必能用之以破贼,只须为军中庆得人耳。"
斛斯侯曰:"从二师之言,吾自引诸将迎余君乎?"二师曰:"迎之,则抚军又难为情也。 盍俟诸?"木兰进帐曰:"余抚军以一白皙人归矣。"
侯出帐迓余君曰:"刚和尚香烟缥缈,吾抚军意态翩□,彼何人斯?伊其相谑。"
余君曰:"龙阳人解鱼,与仆有数世之缘,提携以归,共此晨夕,侯得毋罪仆之深耶?侯曰:“君方舒国家之忧,而适有城阙之喜,贺且不暇,奚敢罪焉!"求博士见解鱼,哑然笑曰:"犹忆前年,各梨园以嵩呼节庆,辐辏至京,得见吾子。 维时承下风,希宠贲者,名公卿殆无虚夕,而吾子夷然不屑,别有兴怀。 诸部中莫能尚也?"鱼答曰:"昔司成欲甘心于君,奴为解纷者再,岂知奔走戎行。 故人邂逅,如夫天畔振翮,水中游鳞,无相与之相与是已。"
烛生进词曰:"何物妖僧,敢逞邪为乱。 迷军旅,侮宾僚,视节钺如菅茅,以中台为傀儡。 违天有咎,背德不祥,请以二师之明威,天女之神勇,擒此妖诛之,岛贼自当授首耳。"
侯与余君,正乞二师木兰,商灭妖之策。
帐外传降酋噩青气至。
侯命入见云:陶冶群生出一门,如林才鬼莫烦冤。
要知蛮触原无氏,只说朱陈尚有村。
收拾野心猿问道,吹嘘灵气雀衔恩。
阿谁巧觅氤氲使,萍实萍花系性根。
兰湄主人诠曰:
事有不可解者,得鱼而忘筌,见兔而忘蹄是也。
兹篇之义,以不解解之,不解者人事,可解者天道。
著一解之说,遂使六合内自作聪明之人,无处置喙。
渊明读书不求甚解,博士歌儿之姓,既丝联而神贯矣,琴书之地,辄思博士风怀,声色之场,不废歌儿结习。
盖博士亦索解之人,而歌儿有自求之实,比其类而引其伦,牧猪奴之才具,同为博士高徒,射鸟者之生平,半作歌儿故旧。
不谓三军之惧,遂见斯人,我歌且谣,如儿戏耳。
佛氏三世之说,以现在而之于过去未来,圣人以事人知生为言,则举必世而已。
小说有唐玄宗太真,世世为夫妇之誓。
作诗者云:"他生未卜此生休,"明其信不近义,言难复也。
三生石故事,亦是寓言,而泥于轮回之见者,且欲生生而曲解之,奚止三也。
史氏指点痴儿幻态,三生而缀之以梦,三生之梦,而穷之曰苦寻。
始知其在世一日,皆迷离之境也,梦醒则第四生矣。
必无斯梦,应有斯寻,卒之生而有梦,梦可无生。
且我之梦不能自寻,转而寻人之梦,过矣。
此生之梦,人己俱不可寻,忽而寻三生在人在己之梦,抑又过矣。
所谓路路错,不曰非非想也,不谓之奇书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