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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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五 李焘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九月尽其月 卷名 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五百十五

帝号 宋哲宗

年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文

九月庚子朔,夏国遣使谢罪,见于崇政殿。

其表辞曰:「伏念臣国起祸之基,由祖母之世。

盖大臣专僭窃之事,故中朝兴弔伐之师。

因旷日以寻戈,致弥年而造隙。

寻当飻幼,继袭弓裘,未任国政之繁难,又恐慈亲之裁制。

始则凶舅擅其命,频生衅端;况復奸臣固其权,妄行兵战。

致貽上怒,更用穷征,久绝岁幣之常仪,增削祖先之故地。

咎归有所,理尚可伸。

今又母氏薨殂,奸人诛窜,故得因驰哀使,附上谢章。

矧惟前咎之所由,蒙睿聪之已察;亦或孤臣之是累,冀宝慈之垂矜。

特纳赤诚\,许修前约。

念赦西陲之弊国,得反政之初;愿追烈祖之前猷,赐曲全之造。

俾通常贡,获绍先盟,则质之神灵,更无於背德。

而竭乎忠藎,永用於尊王。

」"夏国主表辞,据高永年陇右录增入,实录初不载也。 初七日答詔「可」。 考永年云,九月,帅司以夏国主干顺所进表腾告诸將。 自注云:「王师既下青唐【一】,夏国遽有是表,盖自伐其功也。 」十二月五日誓表,实录乃具载。 "

会州进筑毕工,赐苗履以下银合、茶药。

"布录又云帅孙路已替,胡宗回未到,五月十三日限八月以前了当。 "宣庆使、忻州防御使、入內押班冯世寧为明州观察使。

宣庆使、邵州防御使、入內押班蓝从熙为密州观察使。

先是,上批世寧、从熙各与迁遥郡观察使,曾布曰:「都知皆遥防,押班遥察恐不顺。

」上曰:「此两人在朕产閤祗应,与他人不同。

刘瑗已寄皇城使,与遥刺。

郝隨已迁遥刺,更与减三年磨勘。

韩济与通事舍人。

余各转一官,诸色人转一资。

亡歿者冯宗道,与有服亲转一官。

刘惟简与白身人一资恩泽,余各赐绢。

石、璘、武、球、老、弼等六人更不推恩。

」又令检会刘惟简已赠官取旨,於是世寧、从熙並除遥察。

"上批,先在八月二十五日乙未【二】,今并入此。 "

辛丑,宰臣章惇等上表言:「中宫虚位,歷载于兹,宜有建立,协修阴教。

望於定省两宫之暇,祗稟慈训,登崇贤淑,正位內治。

备举典册之盛,俯慰中外之望。

」詔答曰:「后听內治,以风四方,昔之盛王,茂建贤德。

朕若古明训,慎於拣求,卿等职在秉钧,诚\深体国。

以长秋之虚位,援故实而有言。

当稟两宫,即颁礼命,用承天佑,俯慰髃情。

所请宜允。

先是,惇不与同列谋\,连日留身奏事。

八月丙申,又有三札子留御榻上。

曾布再对,上顾布曰:「满月在近。

」布未諭旨,但称庆而已。

又问以「何日为满月」?上曰:「用七日。

」布退询两省曰:「惇连日留身,今日又留三札子,何也?」许將笑曰:「必是大差除。

」布曰:「莫是荐士否?」蔡卞曰:「非也。

」布徐悟惇乃建中宫议,故上有满月之问。

翌日,布白上:「昨日蒙宣諭皇子满月,臣仓卒间奏对,有所未尽。

皇子降生,嬪御例有恩命,圣意必已素定。

」上笑曰:「已令三省检故事。

」布曰:「陛下欲有所建立,当从中出。

不知所检故事如何?」上曰:「须上表。

」布曰:「宰臣率百官上表乞立后,此自有典故,不须检。

陛下若以元子故加册命,则春秋之义,母以子贵。

又祖宗故事,章献皇后以仁宗为己出,亦遂建立。

」上曰:「章献乃是假托真庙,以故册立,仁宗亦不自知。

」布曰:「章献上仙,仁宗年二十四,尚未知非其所出。

今日於义理典故,皆无不可。

然出自中詔,或出两宫,或付外施行,皆须素议。

以臣观之,不若稟两宫,降手詔以告示中外,於理为顺。

」上曰:「卿之言大是。

」又曰:「真庙当日无母后可稟。

」布曰:「臣亦尝再三思之,非稟两宫不可。

」上曰:「极是。

」布又曰:「臣尝言祖宗逮事皇太后无几,若逮事皇太妃,乃近世所未有,此皆朝廷盛事也。

」上又问:「真宗母是元德皇后。

」布曰:「元德上仙时,事亦草草。

初矒殯於普安,及真庙登极,方设幄殿,岁时遣中人行祭享之礼。

及祔定陵,启殯宫,而中有紫藤缠绕梓宫,去地一二尺,此神物护助也。

至庆历中乃克祔庙。

」上甚悦。

退见许將,因言大差除已行矣。

寻问將当以何日上表,將曰:「惇数日空劳攘,上乃云自有故事。

惇却令中书检故事,答以不敢,且令惇自检亦不可,说与实录中事稍不当,即相诬赖也。

」布曰:「上表乞立后,无所指名,有何不可!惇不惟劳攘,兼秘密不肯使他人与闻尤可笑,不知他人已先闻之矣。

」蔡卞初不平惇,许將谓卞曰:「何可得渠如此。

」卞亦释然。

是日,三省遂上表。

將谓惇曰:「此大事,盍与西府同之?」惇不听。

后二日,布言:「昨见三省答詔,臣初以为宰臣当率百官上表,既而密院亦不与闻。

」上曰:「三省云故事如此。

」布曰:「此事断自圣意所欲,三省无敢不奉行之理。

若非圣意,岂三省所可议及。

」上曰:「此固非大臣所可建议。

」布曰:「然则三省亦不足为功。

」上笑。

詔:「禁军犯罪,除班直外,枢密院批降指挥,移降特配,更不取旨。

」"布录辛丑。 "

封磁州护国显应公为护国显应王。

左司諫王祖道言:「请先正□安持【三】、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

」詔令工部检详东流建议及董役之人,以名闻奏。

"十月二十六日,安持等责。 张商英奏或附此。 "

癸卯,御史中丞安惇言:「元丰法,每半年轮台官就三省点检,各有日限。

又恐文簿未明,须呼吏指说,难於限內详究,詔许展日。

元祐大臣不务悉心政事,遂改元条,听於限內了毕。

被差御史观望,阅三四日便称別无稽滯差失,窃恐因此浸失先朝遣官检察之意。

」詔並依元丰法。

"此据职官志增入。 实录但云惇请今后轮御史点检三省、枢密院日限,並依元丰旧例,从之。 并此。 "

太常少卿刘拯权礼部侍郎,左司员外郎曾旼为太常少卿,宣德郎毕渐为吏部员外郎。

"十九日戊午,渐乞毁元祐碑刻。 "

甲辰,幸上清储祥宫行恭谢礼。

乙巳,幸醴泉观。

枢密院言:「因战陈斗敌被伤、杀、掳人,如元管押官并部押引战拥队及本辖將校节级敢减落人数,或妄作逃走申报者,以违制论。

十人已上取旨,並不以赦降原减,许人告,每名赏钱五十贯,仍委监司常切觉察。

」从之。

右朝议大夫致仕盛陶卒。

丙午,赐章惇詔曰:「朕以卿等上表请建中宫事,稟於两宫,皆以为莫宜於贤妃刘氏。

柔明懿淑,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庆。

中宫將建,非斯人其谁敢当。

所宜备举典册,以正位号,恭依慈训,即颁礼命。

」"皇子八月八日生。 "

丁未,詔立贤妃刘氏为皇后。

詔:「已降制贤妃刘氏立为皇后,今月二十七日行册礼,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摄太尉,充册礼使;中书侍郎许將摄司徒,充册礼副使;尚书左丞蔡卞撰册,並书册宝文。

」先是,將立后,內出皇太后手詔曰:「非此人其谁可当。

」翰林学士蒋之奇载其语於白麻,故有「谅非斯人,谁可为后」之语。

其后,皇太后临朝,以瑶华无辜被废,追治元符立后之因,詔之奇进所奉手詔,验其字画,乃刘友端所书。

之奇帘前奏曰:「当时降制用手詔,谓皆得旨,不谓皇太后不知也。

」皇太后諭曰:「当时实未尝见。

惟九月二日,先帝来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宫,议已定,欲初七日降制。

自后文字皆不曾见。

友端、郝隨辈误先帝多矣。

」他日,曾布问惇:「立元符手詔是刘友端书,外间有人进入文字,皇太后未尝见闻,何也?」惇遽曰:「是惇进入內。

先帝云已得两宫旨令撰此詔意。

」於是二府以惇语奏徽宗及皇太后,曰:「惇罪诚\不可贷,然不可暴扬者,正为先帝尔。

」是时,章惇专制,结內侍郝隨以固权宠,刘友端助之,三人凶狡相济,故长乐手札惇撰定进入,友端矫制书之。

宫禁事祕,人莫得而辨也。

"曾布日录:元符三年四月庚戌,上问蒋之奇元符事,令取所受皇太后手书进入,蒋遂留身。 然上对布询问无所隱。 布以其欲留,遂先退。 及至帘前,蒋具道其事。 太母云当时所降文字乃刘友端所书,太母未曾见,如绍圣初增崇圣瑞礼数,乃本殿人书写,此书未尝见也。 是时九月二日,先帝来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宫。 答云:「此事官家更子细。 」先帝云宰臣等议已定,欲以初七日降制,若如此,如何了得。 太母云且更相度。 自后文字皆不曾见。 刘友端、郝隨误先帝处多。 蒋云当时降制用手詔,谓皆是得旨,郤不知皇太后不知。 太母云从初废瑶华时,亦来商量,亦答他云此大事不可不谨。 先帝云避不得。 亦已怒【四】。 蒋云从初所受文字,並已於上前纳下。 太母云已见。 当时实不曾见,並不知。 布云:如此诚\可骇也。 臣於绍圣初议圣瑞建宫,安燾云,除是教皇太后降一手詔。 先帝正色折之云,皇太后怎生教皇太后?手詔皆是本殿中人书写,如何教得。 臣闻德音,称叹不已。 今日所闻,则异於此。 如此是刘友端等所误。 內外之人误先帝如此,诚\可罪也。 "

赐夏国主干顺詔曰:「省所上表,具悉尔国乱常,歷年於此。

迨尔母氏,復听奸谋\,屡兴甲兵,扰我疆埸,天討有罪,义何可容。

今凶党歼除,尔既亲事,而能抗章引慝,冀得自新。

朕喜尔改图,姑从矜贷。

已指挥诸路经略司,令各据巡绰所至处,明立界至,并约束城寨兵將官,如西人不来侵犯,即不得出兵过界。

尔亦当严戒缘边首领,毋得侵犯边境。

候施行讫,遣使进纳誓表,当议许令收接。

」上谓曾布曰:「西人未尝如此逊顺。

」布曰:「诚\如圣諭。

元祐中固不论,元丰中表章极不逊,未尝如今日屈服也。

」"布录:丁未,令许几答西人,以回詔中已有指挥,候施行讫,令进誓表。 又令鄜延依詔旨回牒宥州,照会当考。 "

赐河东转运\司官银合、茶药,以脩八寨堡毕工也。

"布录庚戌,今附此,嫌与青唐事相乱也。 后二事同此。 "

鄜延奏:「乞废丹头寨。

」从之。

"布录庚戌。 "御史中丞安惇奏:「乞教习保甲月分,差官按试。

」曾布为上言:「保甲固当教习,然陕西、河东连年进筑城寨,调发未已。

河北连併水灾,流冗未復。

以此未可督责训练。

」上曰:「府界莫可先行。

」布曰:「熙寧中教保甲,臣在司农正当此职事,是时诸县引见保甲,事艺精熟。

」章惇曰:「多得班行。

」布曰:「止是得殿侍、军將,然俱便差充巡检司指挥使,以此,仕宦及有力之家子弟,皆欣然趋赴。

及引对,所乘皆良马,鞍韉华楚,马上事艺,往往胜诸军。

知县、巡检又皆得转官或减年。

以此,上下皆踊跃自效。

是时司农官亲任其事,督责检察极精密,县令有仰令保甲置衣装之类非理骚扰者,亦皆冲替。

故人莫敢不奉法。

其后乃令上番。

」上曰:「且与先自府界检举施行。

」蔡卞曰:「但於先朝法中稍加裁损,无不可行之理。

」布曰:「如此甚便,容检寻文字进呈。

」"布录庚戌。 "枢密院言:「王赡申昨到邈川,已乘机占据宗哥城,未及差人防守,经略司遣归河州,往回十日之间,敌情似復中变。

寻更遣人诱说契丹公主凌结摩【五】、心牟钦□等附顺,俟稍见机,便即往青唐。

及经略司遣李忠、李澄於山后一带招纳及討荡陇拶父子并擒捕朗阿克章,凡所措置,皆与赡相反。

」近就移胡宗回充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詔胡宗回子细体问,从长指挥。

朗阿克章者,溪巴温舅郎戩之子也。

戩世有河南朗珪律等部。

鬼章既逐,溪巴温因附董□。

阿里骨用事,遂夺朗珪律等部与鬼章。

戩甚怨,元丰中以其家来归,授內殿承制,朗阿克章累官右班殿直。

毕斯布结之以嘉木卓等四城来降也,孙路实使朗阿克章诱接焉。

寻以人言致疑,欲寘之法,朗阿克章觉,遂脱身亡去为边患。

有司禁錮其妻子于河州。

始,瞎征之出,青唐即空【六】,心牟钦□父子但以百余人为卫。

而王赡、王愍各提重兵在河北,皆不乘机进取。

故心牟钦□等復立契丹公主凌结摩主行号令,各怀异谋\,不放散逐族所聚人马。

胡宗回闻之,以此语赡、愍,赡即归罪於孙路,所称经略司措置,皆与赡相反,指孙路也。

朝廷既闻陇拶復立,章惇白上促遣苗履、康谓、李澄选兵马同王赡入取青唐。

曾布以为宜降指挥,令多方招来陇拶,候其不听命,加兵未晚。

惇从之,乃依此行下。

布因言:「青唐事首尾为孙路所误,初谋\进取,未尝奏闻朝廷,及有可取之理,又与王赡爭功,却沮挠其事,迁延至於陇拶已入,至使朝廷用兵,皆出於不得已。

今日之事,使陇拶可以招来,或留苗履辈用兵,便能一举成功固善,万一青唐未下,为之奈何!熙河之兵,连年出入,不胜疲敝。

若顿兵绝寨,未可解严,则人情反侧,何以弹压?或便抽还兵马,则河南邈川非朝廷有,是又生一敌国也。

以此言之,孙路之罪,殆不胜诛。

」惇言:「陇拶小儿何能为,乃心牟钦□等妄作,必旦夕可擒。

」布曰:「兵家胜负不常,安可必也。

」惇尝言:「青唐精兵可二十万,今朝廷三分有其二,彼尚有七八万觽,我以数万兵欲取之,未可易言之也。

今已降詔指挥,若使出降,则岂不胜於用兵。

」上曰:「孙路须重贬。

」惇曰:「然。

」上曰:「如鍾传处置可也。

」"布录丁未。 又云同呈熙河路奏瞎征出汉至邈川,已差人引押赴经略司。 又王赡称孙路遣李澄等带毕斯布结往山后攻討,擒朗阿克章,骚扰部族。 詔胡宗回体问虚实,及李澄等可与不可留山后,及可与不可令听王赡指挥措置,亦令具状闻奏。 "

戊申,王赡引兵屯宗哥,以第四將、皇城使马用诚\守邈川。

会州城既毕工,诸將军马相继来集。

始,朝廷欲以轻兵入青唐,赡力言羌情叵测,非重兵不可,故命济师。

辛亥,胡宗回至熙州,连檄督赡入青唐。

初,心牟钦□等谋\废瞎征而篡其国,籛罗结偪以大义,不得已,復迎立陇拶。

闻官军近在宗哥,即欲附汉。

恶嘉勒摩异己,將害之,嘉勒摩觉而逃,遂幽陇拶於別室。

壬子,心牟钦□等使李阿温携其子弟诣赡通□,赡厚赂遣还,约令父兄躬来受事,乃许以大兵赴之。

始,赡怨孙路不专委己,因言青唐不烦大兵可下,欲以中路。

及宗回至,猥云夏人点集,谋\取邈川,当为守御备,青唐未可取之,久驻宗哥城,迟疑不进。

宗回怒赡反覆,日夜趣赡出师,且遣使者戒之曰:「我已知青唐军马单寡,所有者卫兵十余骑,及蕃落弟子数百人耳。

陇拶幼稚,何能为,第以心牟钦□等立之为名,其实欲盗府库,非有坚拒我之心也。

赡驻兵宗哥,怯懦之情可见。

若为我至宗哥语赡,吾已点集兵马来,即以军法从事矣。

」又遣王愍復至邈川,声言欲使代赡。

赡惧,乃令部將魏真等率千骑先据安儿城,安儿城在宗哥、青唐之间,控扼要处也。

权开封府推官王几权知潁州。

"旧录十一日事,今附此。 几事与曾布相关,故存之。 "

癸丑,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司申,近洮西沿边安抚王赡收復山后、河南、邈川等处城寨,合增修守备。

除邈川城已差到府界第八將守御外,其河南北、嘉木卓等城寨並未曾差到守御人兵。

有林擒城、安儿城亦合修建守御。

今来本路五州军驻札汉蕃诸將,除留在会州并东北楞摩新寨戍守,及应接西蕃投来部族人口將兵外,別无將兵差那。

望详酌於府界及近裏差那將兵前来,及累令孙路相度措置:所得城寨甚处係最要害之地,合建置州军;甚处係以次,合差兵官人马戍守;甚处令以心白向汉有力量首领住坐把守,奏听朝旨。

务令边防经久简便,不至广费。

」詔:「胡宗回详累降朝旨相度开析,具状以闻。

所乞將兵应副,仰先次於本路见管军兵內那融应副。

河东奏,以嵐、石、慈、隰隶嵐石路,余□河东沿边安抚司。

从之。

"八月二十四日。 "

甲寅,三省言皇后册礼御文德殿,发册依例差中书令。

詔差知枢密院事曾布。

洮西沿边安抚司言,夏人寇斯嚕丹鼎宗堡,遣使臣领熙州蕃兵与战,遁去。

詔熙河兰会路经略司疾速具立功,获级、伤中、阵亡等人,保明以闻。

"八月二十八日。 "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洮西沿边安抚司申心牟钦□等首为计谋\,欲废逐瞎征,主意在迎立溪巴温父子。

今来中国乘此离乱,抚纳部族,收復城寨,西至宗哥城。

虽招诱王子瞎征,其心牟钦□等尚立契丹公主凌结摩主行号令,各怀阴谋\,拋留空城,其逐族所聚人马尚未放散,未见情实。

虽累遣人开陈祸福,多方招纳,候见机会前去据青唐城。

本司已令王赡选遣得力信实之人,子细开諭未到大首领等,早令出汉,仍伺便疾速领兵占据青唐。

」詔胡宗回指挥王赡更切体度蕃情,斟酌事力,从长应接施行,无令迁延,有失机会,亦不得轻易败事。

河东经略司奏:「乞更不牒问北主近边打围。

」从之。

北主以今岁至西京並边打围,去代州边境止十里至五七里。

知代州王宗极言,庆历中北主至西山打围,尝牒报河东,令勿惊动。

今乃不牒报,乞移文取问。

而熙寧、元丰中亦尝於此打围【七】,不曾牒报,亦不曾问。

乃以此諭河东,故经略司有是请。

是岁,北主於云中甸受回谢生辰正旦国信礼。

通州防御使仲赐为安化军留后。

乙卯,以皇后册礼前,差官告天地、宗庙、社稷及诸陵。

臣僚上言:「近以大河决溢,一向北流,有司急切,宜重欺罔之罪,虽已具札子弹奏,而当职官未蒙显黜。

伏睹暣命郑佑知陕州,李仲知苏州,李伟通判秦州。

此三人者,皆係水官,士论骇然,特未僉允。

盖黄河大役,兴作连年,朔道积储,费出殆尽。

今既决溢,数州之民咸被昏垫,老幼皇皇,转徙道路。

而佑等未蒙朝廷明正典刑,今所与之郡,类皆藩镇,使彼自择,不过如此。

臣窃谓赏罚之实有所未明,则北方之民凡被其患者,何以慰其心也。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指挥,先罢逐人差遣,根治情实施行。

」詔逐人並罢新除差遣,各隨见今所在州军听候指挥。

言者权殿中侍御史石豫也。

"邸报九月二十一日有此言章,今掇取增入。 八月三日、九月十六日、十月二十六日。 "

右正言邹浩亦尝言:「臣伏见都水监及外丞司官,昨缘河事迁转官秩,陞擢任使,其数不少。

自去年以来,隄防屡次兴筑,曾不足以捍御涨水,而公私被患,上軫圣心。

则是前日以为有功者,非特不足恃而已,又適因其逆障水势,驯致大害,至於此极。

就令百姓所失衣食之具,官司所放税赋之物,朝廷所支賑济之费,虽以千百万计无足□者,然数十里生灵性命,岂不重可念哉!水官方且安享禄位,俛仰自如,一时公议莫不惑之。

若但赏之於虚利未效之前,而不謫之於实害已形之后,亦何恃以为劝沮乎?伏望睿慈特詔有司,条具都水监及外丞司官,昨因河事转官擢任,而今已见其罪状者,出自睿断,並行黜謫,以谢河北之民,以惩妄作之吏。

」"浩奏不得其时,附郑佑等罢郡后。 "

丙辰,荆湖、淮、浙发连司言,真扬通泰楚海州、高邮军界运\河浅\涩,请令逐州军通、签判兼管內运\河,庶可责办。

从之。

"大观四年四月十四日。 "

丁巳,权工部侍郎张商英言驱磨封桩免夫钱出入之弊,请自回河以来,凡朝廷应副钱物等,与诸路差拨厢兵采买物料之数,悉从本部取会总计都数进上。

从之。

熙河路修筑东北森摩寨毕工,赐银合、茶药。

"布录:丁巳,赐名新泉在甲子。 "

吕惠卿奏,乞以回降夏国詔旨戒诸路边將,非西人作过,不得出兵过界。

从之。

"布录丁巳,又辛酉,当考。 "

戊午,通判潭州毕渐言,请应元祐中诸路所立碑刻纪述等,並令碎毁。

从之。

"毕渐除吏部外郎在四月四日,当考。 "枢密院言,近降詔瞎征等推恩支赐指挥,瞎征、溪巴温並与旧官、赐对衣、金带、器幣等。

詔陇拶如能归汉,並准此推恩,令胡宗回指挥苗履、王赡等遣人告諭。

上初疑瞎征等推恩太重,章惇等曰:「不缘陇拶爭立,则瞎征岂肯出降?兼陇拶乃董□之姪,是当得青唐者,固不在瞎征之下也。

」上乃从之。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打绳川实系涇原、熙河两路要害之地,合行进筑。

詔候青唐事宜就绪,抽那本路兵马应副进筑,具奏听旨。

"八月十五日。 "詔殿前司今后大庆殿大朝会,文德殿视朝,添差御龙直都虞候一名【八】,长行八人,輦前执从物。

王赡既退,遣心牟钦□子弟还,后五日,钦□、结□齪果至。

赡且惧胡宗回实遣王愍代己,翌日,领步骑万人隨钦□等趋青唐。

己末,陇拶与诸族首领并契丹、夏国、回鶻公主皆出降。

赡入据其城。

自瞎征逃奔,城中扰乱,府库多为诸酋侵盗,仓储初以百万计,及是纔余二万斛,他珍幣亦如之。

赡復纵所部剽略,又擅分给白金,竟坐是得罪。

"徽宗即位,弃鄯州,王赡及王厚坐侵盗青唐、邈川珍宝,並责降。 陇右录云,赡坐擅行给散,罚铜三十斤,此哲宗时事也。 当考月日。 闰九月十三日,赡奏云云可考。 赵挺之崇寧边略云:竇志充宣德言,青唐、邈川若得之,可以径趋兴、灵,不过一二百里尔,夏人深畏中国有其地也。 当元符中,青唐主瞎征弃其国,王赡乘虚而入,驻兵数十里外,不敢进。 瞎征尝语人曰,吾畜积甚多,若汉兵至,可支一万人十年之储。 赡不进,瞎征又弃其城凡一十八日,尽为诸蕃族爭取,其谷几尽。 而赡至,遂据有之,度所领之觽,才有一十四日之粮。 会城中酋首於赡乞假三日,诣本族挈家入城。 俄乃背叛,率羌觽数万攻城,赡出俘斩甚觽,又尽诛城中首领。 贼\退,而城中已无粮,遂出兵抄掠蕃部,日苟一日。 论者谓,若羌觽不支,只据我师归路,即城中坐待饿殍而死。 "

庚申,詔太学上舍推恩並依元丰法,所有用元祐法考察试中上舍人与免文解。

詔故熙王子崇信军留后孝騫降授莱州防御使,以母崇国夫人冯氏与本位使臣刘靖乱,送瑶华宫,号守真大师,故有是命。

辛酉,吕惠卿缴奏宥州牒遣遗进使、副。

詔以夏国自知梁氏係有罪之人,难议收受遗进及行弔祭之礼,以国主能悔过谢罪,已降詔候遣使进纳誓表,特与收接。

令牒报宥州,照会惠卿。

又乞以回詔先报宥州,从之。

"布录辛酉,当并丁巳。 "

壬戌,詔罢秋宴。

又詔辅臣诣宫观、寺院祈睛。

詔陕西、河东修置烽台巡绰处,令疾速了毕。

"布录壬戌。 "詔王厚同王赡管勾青唐招纳事。

"布录壬戌。 "甲子,詔编修刑名断例成书,曾旼、安惇各减二年磨勘,谢文瓘、时彦各减一年磨勘。

"进书在四月八日辛巳。 "户部言徐彦孚请委官相度盐池开河,并修月堰等。

詔差陕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使王博闻。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奏:「臣伏见元丰四年六月三日圣旨,河决小□埽,其东行河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將来更不修闭。

今年河决內黄埽,全河北流,已准敕命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

则都水北外丞无所职任,及南外丞有怀、卫都水地分亦属河北路,今来不可独异而使观望疑惑。

欲乞並归转运\司,於本司置河渠案及属官,分治责办州县修护河埽,自然上下检察,內外简省。

」工部看详,欲依孝广所奏事理施行,所有合措置事件,令转运\司別具条析奏取朝廷指挥。

从之。

"邸报九月二十五日甲子有此,今附见。 "

右正言邹浩上疏曰:

臣闻礼曰:「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成者也。

」「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內职。

」然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谨!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

盖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爭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公也。

及至立后,则不选於妃嬪,必选於贵族,而立慈圣光献,所以远嫌也,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

陛下以罪废孟氏,与废郭氏实无以异。

然孟氏之罪未尝付外杂治,果与贤妃爭宠而致罪乎,世固不得而知也;果不与贤妃爭宠而致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

若与贤妃爭宠而致罪,则并斥美人以示公,固有仁祖故事存焉。

若不与贤妃爭宠而致罪,则不立妃嬪以远嫌,亦有仁祖故事存焉。

二者必居一於此矣,不可得而逃也。

况孟氏得罪之初,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以为后!及读詔书有「別选贤族」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废后为国家不幸,又见宗室有立妾之请,陛下怒其轻乱名分,而重赐谴责,於是天下始释然,不疑陛下立后之意在贤妃也。

今果立,则天下之所以期陛下者,皆莫之信矣。

载在史册,传示万世,不免上累圣德,可不惜哉!且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其葵邱之会,载书犹首曰:「无以妾为妻。

」况陛下之圣,高出三王之上,其可忽此乎!万一自此以后,士大夫有以妾为妻者,臣僚纠劾以闻,陛下何以处之?不治,则伤化败俗,无以为国治之则。

上行下效,难以责人。

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夫名之不正,遂至民无所措手足,其为害可胜道哉!尤不可不察也。

臣伏睹陛下天性仁孝,追奉休烈,惟恐一毫不当先帝之意。

然先帝在位动以二帝三王为法,斥两汉而不取。

今陛下乃引自汉以来有为五伯之所不为者以自比,是岂先帝之意乎?是岂继志述事所当然者乎?此尤公议之所未喻也。

臣观白麻內再三言之者,不过称贤妃有子及引永平、祥符立后事以为所资之故实。

臣请论其所以然者。

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中贵人马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中德妃刘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鍾英甲族故也。

又况贵人之系实为马援之女,德妃之时且无废后之嫌,其与贤妃事体迥然异矣。

若曰贤妃德冠后宫亦如贵人,鍾英甲族亦如德妃,则何不於孟氏罢废之初,用立慈圣光献故事便立之乎?必迁延四年以待今日果何意耶?必欲以此示天下果信之邪?兼臣闻顷年冬享景灵宫,贤妃实隨驾以往,是日雷作,其变甚异。

今又宣麻之后,大雨继日,已而飞雹。

又自告天地、宗庙、社稷以来,阴霪不止,以动人心,则上天之意益可见矣。

陛下事天甚谨,畏天甚至,尤宜思所以动天而致然者。

考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安可不留圣虑乎?伏望圣慈深赐照纳,不以一时改命为甚难,而以万世公议为足畏,追停册礼,別选贤族,如初詔施行。

庶几上答天意,下慰人心,为宗庙、社稷之计,不胜幸甚。

疏奏,詔浩言多狂妄,事实不根,特除名勒停,送新州羈管。

"崇寧元年闰六月辛未,詔:「朕仰惟哲宗皇帝严恭寅畏,克勤祗德,元符之末,是生越王,奸人造言谓非后出。 比阅臣僚旧疏,適见椒房诉章,载加考详,咸有显证。 其时两宫亲临抚视,嬪御执事两傍,缘何外人得入宫禁,杀母取子,实为不根。 为人之弟,继体承祧,岂使沽名之贼\臣,重害友恭之大义,詆诬欺罔,罪莫大焉。 其邹浩可重行黜责,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庶称朕昭显前人之意。 如更有言及者,亦仰依此。 进奏院遍牒施行,仍检会邹浩原奏札子,并元符皇后诉章,宣示中外。 」浩札子:「臣闻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邦国无流离之患,边境无征伐之苦,黎民繁庶,万国咸寧,当是时可以嬉游后宫,而销其焦心劳力之秋也。 而谓宰臣寇准曰:『朕观自古乱天下败国家者,未尝不因女子,是以曪姒灭周,妲己亡商。 朕之后宫女子,巧媚百生,朕未尝顾盼焉。 』则仁祖之意岂不欲垂裕后昆邪,奈何陛下遽亡其业乎?臣观陛下之所为,愈於桀、紂,甚於幽王也。 杀卓氏而夺之子,欺人可也,詎可欺天乎,卓氏何辜焉,得不愈於桀、紂也。 废孟氏而立刘氏,快陛下之志可也,刘氏何德哉,得不甚於幽王也。 臣观祖宗有唐、虞、尧、舜之德,而陛下有桀、紂、幽王之行,不识陛下寢食安乎,居处安乎?顷年彗星出於西方,灾谴为大,陛下避正殿以塞天变,减常膳以销天谴,宰相章惇谓陛下曰:『未足损陛下盛德。 』又闻江西敷奏:『累年飢饉。 』陛下责以宰相燮理之功。 宰相章惇谓陛下曰『天灾流行无世无之』,且以尧九年水,汤七年旱为解。 惇为辅弼,忍发此言。 今闻陛下欲立刘氏,惇之策也。 臣今諫陛下废立后之丑行,行復后之贤德,听臣之直諫,而斥惇之奸言,使天下之人,共仰首以见日月之光,盛大之世。 不然,祖宗百有余年基业,將顛覆於陛下之手矣。 昔唐褚遂良諫高宗立武昭仪,不听,叩头流血,以笏置殿陛曰『还陛下此笏』,乞归田里。 今臣諫陛下,不愿归田里力农灌园为乱世之民,愿膾臣心肝以献惇,斩惇首以谢天下。 」元符三年五月,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臣妾以臣僚数有章疏,妄言妾生故越王事非其实,流言中外,谤莫能止,在妾之分,寢处难安,重念朽质,不能殞灭,至使上累哲宗皇帝。 况降制之日,亲承两宫玉音,一旦几成虚诞之文,若宫掖尚行欺罔之议,则何以取信天下。 窃以其时大臣及掌事之人,即今尽存,伏望圣慈降下臣僚章疏,付与有司,明行鞫问,倘有实状,岂不知过,若係虚妄,亦乞严行惩戒,以绝反覆兴谤之端。 如默而不言,虑玷哲宗皇帝,载於方册,曷可传之万世。 妾伏睹绍圣之间,元祐皇后亲被睿旨,放逐一尼,后来通说事端,差官制勘,有雷公式图画之跡,御史录验,备载案牘,迁徙道宫,觽所共知,岂缘他人?方今新进之人,不究其理,谓妾遭遇哲宗皇帝,欲快人情,务攄前忿,岂存內外重轻之理,只报先朝未申之怨,觽口鑠金,可不惧哉。 欲乞特降睿旨,检取元祐皇后制院一宗公案及推勘官吏,付有司再行讯治,以示中外。 如妾稍有干涉用情,不敢拱手而居后位之列,若不沥诚\详具奏闻,安能辨雪。 伏望皇太后陛下悯怜哲宗至孝至仁,照鑑妾之负噃无告,出自宸断,特赐矜察。 」於是贬通直郎、宝文阁待制、新知越州邹浩为卫州別驾,永州安置。 元符皇后刘氏上表称谢,言:「伏睹詔书布告中外,责邹浩诬罔故越王【九】非妾生等事,以正朝廷之风化,以睰泰陵之圣德。 衔噃上诉,俟明命於三年颁詔,亟行示信,恩於四海,下以称在廷之公议,上以慰哲庙之神灵,仰荷睿明,惟知感泣。 伏念妾本京輦良家之子,玷先朝侍御之联,雨露既及於凡材草木焉。 知其帝力属越王载诞之后,適长秋虚位之时,被两宫之玉音及髃臣之僉议,旋加册命,进长后宫,非天克相,以谁为在,妾何缘而自至奸邪。 横逆指爱子作他人,中外动摇,视詔词为诞语,於妾身而敢恨,顾先帝以何如?亦尝自反,以人言信出不根之私语,且以元祐皇后因逐一尼,遂唱事端,逮从制勘禁书图画之备露,御史录案之甚明,自取彞刑,俄闻废命,卷牘固存,於朝论推原,岂本於妾身?方髃小之肆诬,实觽尤之难辨。 逮陛下承祧之始,当钦圣垂帘之闲,泣血书辞,呼天雪愤,庶几中外备见始终。 岂其元祐之朋邪,竞蓄前朝之怨憾,喜闻人过,肯验是非,增饰烦言,更加伤害,方且擬议以深斥,尚何封章之可行。 妾所痛者,虑伤先帝之明恩;妾所重者,恐乱后世之信史。 惟大事之若是,曷小己之足论。 终期髃枉之冰销,果赖至仁之洞察,奋英谋\而独断,绍列圣以御图,邪正剖分,黑白明著。 奸言偽说,难逃圣览之明;巧詆深噃,灼见沽名之贼\。 曲刊丹悃,昭示四方,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尧、舜相承,文、武善继,上追兄弟友爱之义,下怜母子孤露之情。 辨百年疑似之非,正万世彰明之典。 妾殞身何报,没齿知荣,生当竭节以答圣恩,死亦无憾而见哲庙。 」詔並送史官。 浩之本章,绍圣间即焚之,今所降者,偽疏也。 此据汪藻所编詔旨。 今浩上疏实元符元年九月,藻误称绍圣间,合改正。 徽宗实录乃削去,但於邹浩传载浩本章及詔耳。 旧录於此年闰九月二十六日乙末,越王薨,因载崇寧元年闰六月十八日手詔,并元符皇后谢表,新录辨诬曰:「初,元符皇后之立,邹浩上疏极论,坐贬新州。 太上皇帝即位,遂復。 召用时,蔡京浸用事,忌浩,因求浩旧疏,不得,乃使其党作偽疏,曰『臣闻仁宗皇帝垂拱四十二年』,至『丐惇之首以谢天下』。 此疏盛行,而实非浩疏也。 继而京执政,故有是詔,及皇后刘氏上表。 」按:实录止合载当时之事,以事系日。 以上三项系事在三年之后,见合刪修入徽宗实录。 今去全文一千三十七字,然旧录初不载邹浩偽疏。 又今所修徽宗实录既刪去崇寧詔书及刘后谢表,但於邹浩传略载浩本疏及詔书耳。 又哲录旧本元亦不载浩偽疏及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盖蔡京当日假手施行,寻亦自知不可欺世,故於旧录即加刪削此段。 今据汪藻詔旨编入史院詔旨。 又除去上皇太后表,只作上皇帝,比前詔旨,亦復刪削,不知何故也。 玉牒云,右正言邹浩坐奏疏言皇子茂非后出,诬罔宫闈,削仕籍羈管新州,此玉牒所书犹以浩偽疏为据也。 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浩復官。 "

浩尝奏论章惇曰:

臣闻大臣之罪莫大於不忠,不忠之实尤在慢上而陵下,此而可略,何以师长百僚,何以镇抚四夷,何以副人主至诚\篤任之意。

臣窃观章惇独相陛下今已六年,天下不闻其勋德可称,而惟见其罪不可掩。

盖威福者,人主之至权也,惟辟作福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特以八柄詔王而己不敢輒与。

惇自独相以来,阴倾陛下威福,以快其爱憎之私,不知几日而几人矣。

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人主犹不可以名器假人,而况假人主之名器以济其私乎?其罪一也。

礼,不敢齿君之路,马嚺其芻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

尊君之故也,又况君之士大夫乎,尤宜以尊君之故待之矣。

惇则不然,不问谁何,率以鄙语侮骂摧毁。

借令士大夫诚\有罪,以其罪闻于朝,废之可也,安有陛下所体貌之髃臣,而专以辱之为事?惇果有尊君之心,独不念投鼠忌器之喻乎?其罪二也。

汉以变异免司空,唐以积雨罢左相,为其不能燮调阴阳,以充其职也。

比年以来,诸路水旱荐臻,上軫圣虑,不於惇而责之,將谁责而可?虽陛下曲赐包容,不以此罢免惇,惇曾因此恐惧有避位之请乎?陛下方且侧躬以应天,而惇乃傲然略不引咎。

其罪三也。

边鄙用人,尤当谨择,惇曾不以朝廷休戚为□,乃力引亲旧分布要路,表裏相应,以为持禄保宠之计。

其如所引之人,欺诞自败,向若非陛下灼见罔上之奸,严行窜逐,则误边鄙事,貽朝廷忧,岂不甚乎!其罪四也。

惇不务同心同德陪辅圣政,惟以口舌较胜负於庙堂之上,故人不问其忠邪,事不究其利害,但同列以为是者,惇必以为非,同列以为非者,惇必以为是。

於其是非疑似之际,则有私意存於其间,遂使国是莫克有定,而希合趋附之徒乘以射利,是元祐之朋党方绝,而后来之朋党又炽矣。

其罪五也。

惇之罪恶,谁不知之,然则京师至于四方,莫不更相戒曰:「切不可出口,一出口则祸至矣。

」夫陛下明目达聪,所以来天下之忠言者,非不切也。

天下非不知赴陛下求言之诚\而敢言,乃畏惇独相之势而不敢言,则惇何所为而不可乎!其罪六也。

慢上陵下,一至於此,不忠孰甚焉。

陛下以其六年之间,凡所敷陈於前者,徐思而详察之,则臣言验矣。

又岂止六罪而已哉。

传曰:「论一相以兼率之,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乡方,而务建人主之职。

」又曰:「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伏望陛下深念正朝廷之本,无先於论一相,断自宸衷,行之以时,上以慰宗庙临照之威神,下以释海內郁结之公议,不胜幸甚。

又曰:

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不负先帝也,而今则负先帝之跡已彰。

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能尊朝廷也,今则尊朝廷之心何有方。

司马光用事,惇虽显与光异,而阴实助之,故欲变先帝保甲之法,则与连名抗疏,指以为非。

夫惇在先帝时既位居二府,於朝廷政事无不可议者,果知保甲不便,言於先帝而罢之可也,安忍先帝陵土未干,遽指以为非乎?不因编类章疏,世亦无由知之,其负先帝如此!伏自委官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凡厥语言上及先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莫不行遣,所以正臣子之分义而惩其奸也。

惇每敷奏必曰某罪重当投窜远方,某罪轻当削夺官职,不知几日而几人矣。

曾不自思亦有前项章疏语及先帝,当如之何而定罪乎?日惟面谩,无復畏惮,其不尊朝廷又如此。

谋\身欺世,心跡甚明。

光既追正典刑,其余章疏文字亦行遣殆尽,不应惇者独相如初。

又况惇蒙先帝擢为二府,蒙陛下擢为宰相,恩礼隆厚,无与比伦,乃敢傲然,肆为不忠,尤难与觽犯之人一燍定罪。

又曰:

臣近以正朝廷之本,无先於论一相,曾具章惇罪状奏乞赐省察施行外,天下公议又有大不平於惇者,谓惇在元祐初,实与司马光同入文字,詆斥先帝保甲之法,以为非是,其言甚力。

若以保甲诚\不便,不可行,即惇在先朝固已为执政矣,於政事无不可论者,何不为先帝言而罢之乎?安忍先帝陵土未干,而遽詆以为非邪?其背负恩德可谓甚矣。

伏自陛下躬揽庶政以来,既追正光罪,又凡语及先帝者,並行窜逐,惟惇久置不问,独相如初,岂朝廷之典刑不可行於惇乎?就令惇比光宜有差,比其余窜逐之人宜如何哉?盖自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其因语言上及先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陛下亦不得而赦之,不知几人矣。

其被先帝知遇皆不如惇之深,其受先帝委任皆不如惇之重,然惇有所见不建言於先帝临御之时,而乃力詆於元祐纷更之际,则其背负恩德,尤不可与余人一燍定罪。

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令於三省检惇前项詆斥先帝法度言语文字进呈,出自睿断施行,以示天下,以释公议,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浩三奏矒编入,第三奏与第二奏略同,或可存一去一。 又元年一奏己附元年末。 忠佞录黄履家供到,今附注此。 元符二年秋七月,诞降皇子,贵妃刘氏所属嬖人之子也,刘氏以为己子。 九月,大丞相章惇乞立刘氏为后事已成,播告中外,方具册礼,右正言邹浩奏疏极爭其不可,歷陈在昔祸败甚悉,及面奏对言曰:「绍圣初,宗室中有以妾为妻者,陛下疾之,以为败坏风教,不可赦,寻夺其官。 而今日陛下乃亲为之,是必有误陛下者。 」上曰:「古有之,母以子贵,今妃之子则太子也,礼在所隆,亦何不可?」浩曰:「分不可踰,其犹冠履。 如太妃之有陛下,於今日太妃而已。 母以子贵,非此之谓歟?又况非其所出者乎?」上曰:「此亦祖宗故事,岂独朕耶。 」浩曰:「祖宗之大德在天下可法者多矣,陛下不法祖宗之大德,而举其小疵,臣恐后世责人无已者,於祖宗之大德不能无累,则必陛下之由矣。 」上变容拂衣而起,浩引其裾泣曰:「臣愚浅\薄孤贱,蒙陛下特达之,知臣之遭遇非觽人比也,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一○】。 今日之事,臣上割慈母之恩,下弃妻孥之爱,冒万死以冀陛下之一悟。 陛下幸听臣,则天下受其福。 不听,则天下被其祸,以污陛下之斧鉞。 」上入,浩出待罪,上亦不甚怒,批示宰相。 次日,章惇见,深言其狂妄,谓宜痛惩之。 寻责浩新州编管。 御史安惇乘是欲穷治之,凡与浩来往及书简贐遗者,若王回、傅楫、张庭坚二十余人,下至太学生与夫僧道,无不罹罪。 浩贬几日,右丞黄履言乞轻浩罪,且言陛下即位以来,三黜諫官,愿陛下容之,臣恐天下以言为讳。 黄履由是得罪,出知亳州。 吕嘉问坐荐浩,追两官,罚铜三十斤。 履罢出知亳州,在闰九月十二日辛巳,此合附注闰九月十二日。 "

赐熙河路东北森摩新寨名曰新泉。

"布录云东北森摩新泉寨赐名新泉。 旧录但云森摩新寨。 当考四月二十二日、二十四日,六月十六日、二十六日、二十四日。 "

河东路经略司言,建葭芦寨为晋寧军,合添置雄猛北城、牟城各一指挥。

从之。

"并八月二十四日。 "

赐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马军司贾嵒妻冠帔。

故事,管军初除,得陈乞冠帔三道。

元祐五年罢之。

嵒妻当入贺册后,因自言,故特赐。

元祐指挥更不施行。

"布录甲子。 "

乙丑,枢密院言,镇戎军由西界二千余骑出浮图岔与官兵斗敌,供奉官、陈告使臣李戭等死之,显是侵犯汉界,有违誓表。

詔鄜延路经略司,令保安军移牒宥州,闻知本国主,令遵依已降詔书施行。

詔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吕嘉问举官不当,有误朝廷任使,可特降充宝文阁待制,更罚铜三十斤。

"御集九月二十六日。 "

丙寅,上御文德殿发皇后册如仪。

"布录云:是日大晴。 中夜雨止,詰旦渐开霽,无復纤云。 "戊辰,环庆路管押到生擒西界监军额伯尔引见。

上谓近臣曰:「此人颇魁伟,夏人多令鞫狱。

」问:「与旺莽额甚族属附?」译者对云:「是姪。

」又问:「是与不是?」殿上人对曰:「是。

」问:「甚时差出?」对曰:「四月內,小大王差出来。

」称罪者再三。

上遣勾当御药院刘友端宣諭释缚,贷死。

詔皇后曾祖赠太子少保刘泳赠太子太保,曾祖母咸寧郡太夫人耿氏赠福国太夫人,祖赠太子少傅誌赠太子太傅,祖母大寧郡夫人时氏赠吉国太夫人,父赠太子少师安成赠太子太师,母和政郡夫人时氏赠永国太夫人,所生母永嘉郡太夫人王氏封康国太夫人。

废延安府招安寨为招安驛。

原州推官慕容將美特授宣义郎、真定府路安抚司机宜官。

將美鞫熙秦冒赏狱竟,上召对而有是命。

熙秦冒赏,乃因將美勘指使候诚\爭首级事而发之也。

"布录戊辰。 "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言,瞎征七月二十九日出离青唐城,削发为僧,其青唐城有心牟钦□父子手下人马百余守把,至八月二十三日瞎征投汉,青唐別无主领,其城已空。

王赡、王愍各领重兵在河北,並不乘机前去占据青唐,显是失机会。

詔胡宗回子细体量王愍、王赡前后措置各有无异同乖方事件,并因何迁延逗留,致失机会的確因依以闻。

宗回又言:「体问得心牟钦□自陇拶入青唐后,与其族党挟势恃彊,攻夺余部,上下厌苦,尽怀离贰,可以乘势速行措置,兼青唐瞎征结二十余人近已出汉,城中虽有落番之人并部落子弟,亦是异类杂处,互相疑贰,已指挥王赡等速行措置。

」詔宗回指挥王赡审度番情,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无虞,方得前去,不得轻易败事,亦不得迁延观望,致失机会。

时王赡入青唐九日矣,捷书犹未到,因宗回奏上而降是詔。

"初八日丁未,十五日甲寅,当考。 "注释【一】王师既下青唐「王」原作「主」,据阁本改。

【二】八月二十五日乙未「日」原作「月」,据阁本改。

【三】□安持「持」原作「诗」,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二□充传、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一二回河改。

下同。

【四】亦已怒「怒」原作「恕」,据阁本改。

【五】寻更遣人诱说契丹公主凌结摩「诱」原作「谢」,据阁本改。

【六】青唐即空「空」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元丰中亦尝於此打围「此」原作「北」,据阁本改。

【八】添差御龙直都虞候一名「都」原作「部」,据阁本改。

【九】越王原作「邓王」,据阁本改。

【一○】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受」原作「爱」,「地」原作「也」,据阁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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