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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讫时间 起太宗雍熙四年正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名 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二十八
帝号 宋太宗 年号 雍熙四年"丁亥,987"
全文
春正月,初,曹彬及刘廷让等相继败覆,军亡死者,前后数万人。
缘边创痍之卒,不满万计,皆无復淢志。
河朔震恐,悉料乡民为兵以守城,皆白徒,未尝习战阵,但坚壁自固,不敢御敌。
敌势益振,长驱入深、祁,陷易州,杀官吏,卤士民。
所过郡邑,攻不能下者,则俘取村墅子女,纵火大掠,輦金帛而去。
魏、博之北,咸被其祸。
上深哀痛焉。
丙戌,降德音。
三司言广南诸州有积盐二百三十余万硕,约可支三十年,岁復增十万硕,颇劳人而无所用,乞权罢煮盐。
戊子,詔从其请。
"据本志是年废潮州松口等四场。 "
二月丁未,詔以故静安军为深州治所,避敌祸也。
深治陆泽,於是省陆泽入下博,因改下博曰静安。
"本纪于去年十二月王师败於君子馆后,书废深州,此月丁未,乃书復置深州。 案实录所载詔文,但徙治耳,未尝有所废置也。 地理志亦不云深州经废而復置,本纪误矣。 按雍熙二年废静安军,静安军故深州下博县也,军废,则下博还属深州,於是自陆泽徙治下博,而下博尝置军曰静安,故詔书以静安军为名,而不云下博县。 既而下博县亦改名静安,然废静安军,实录独不书,故载此詔,但云以静安军为深州治所,其实静安军已前废矣。 今特详著之。 "
右补闕、知制誥范杲家贫,负人息钱数百万。
母兄晞,尝为兴元少尹,弃官居京兆。
能殖货,家累鉅万,性尤吝嗇,未尝分故旧亲戚。
人有从长安至者,紿杲曰:「少尹不復靳财物,挥金无算矣。
」杲闻之,喜,因请出守给养兄。
上可其奏。
壬子,授工部郎中、知京兆府。
知制誥出领外藩,自杲始。
杲既至,晞吝嗇如故,屡以不法事干公府。
杲大悔恨,性簄俊放诞,喜谈谐,而治民御下非其所长。
时有叛卒刘渥者,聚觽攻劫属县,关右骚然。
杲每见吏卒趋走,即惊悸,以为渥至,几成狂惑病。
乃移知寿州,復上言家世史官,愿得秉直笔成国朝大典,因召为史馆修撰。
三月庚辰,詔:「天下知州、通判,先给御前印纸,令书课绩。
自今並条其事跡,凡决大狱几何,凡政有不便於时,改而更张,人获其利者几何,及公事不治曾经殿罚,皆具书其状,令同僚共署,无得隱漏。
罢官日,上中书考较。
」丙戌,上御便殿,对絳州团练副使李度,面赐五品服,仍赐钱十万。
度尝知歙州,坐事左迁,十年不调。
有中黄门得度歙州所著诗石本,传入禁中,上见之,因问宰相曰:「度今安在?」即召赴闕,寻授虞部员外郎。
度进贺雨诗,上特与继和,令宰相召度至中书宣示之。
度,洛阳人也。
夏四月癸巳朔,以客省使张平为盐铁使。
平,临胊人。
初以右班殿直监市木秦、陇,平悉究利病,更立新制,建都木务,计水陆之费,以春秋二时联巨筏自渭达河,歷砥柱以集於京师,期岁之间,良材山积。
上嘉其功,迁供奉官,监阳平都木务兼造船场。
旧官造舟既成,一艘调三户守之,以河流湍悍,备其漂失,岁役民数千家。
平遂穿池引水,系舟其中,不復调民。
有贼\首杨拔萃者,往来关辅间,为寇积年,朝廷遣內侍督数州兵討之,不克,平遣人说之,遂来降。
改崇仪副使,领务如故。
凡九岁,计省官钱八十万緡。
及任盐铁使,才数月,陕西转运\使李安发其旧为奸利事,平闻之,忧恚成疾而卒。
上犹为輟视朝一日,赠右千牛卫上將军,官给葬事。
"建都木务,不得其时,因任盐铁使,遂并书之。 "
己亥,始并水陆路发运\为一司,以右神武將军王继昇、刑部员外郎直史馆董儼同掌之。
先是,上以契丹频岁入寇,將大发兵討之,遣使往河南北诸州,募丁壮为义军。
京东转运\使、主客郎中李惟清【一】曰:「若是,天下不耕矣。
」三上疏爭之。
宰相李昉等相率上奏曰:「近者分遣使传出外料兵,自河东河南四十余郡,凡八丁取一,以充戎行。
盖国家以备獯戎,事非获已,臣等颇闻舆议,皆言河南百姓不同被边之民,世习农桑,罔知战斗,遽兹括集,皆匪愿为,或虑人情动摇,因而逃避,相聚为盗,更须剪除。
如此,则河北閭阎既困於戎马,河南生聚復扰於萑蒲,矧当土膏之兴,更妨农作之务。
陛下若以明詔既出,难即追回,望严敕续遣使臣等,所至之处,若人情不安,难于点集,未即行法,密奏取裁。
」於是开封尹陈王元僖又上疏曰:「窃矩仲春以来,分遣使臣於诸州点集乡兵,其数甚觽。
春气方盛,农事正勤,况属久安,岂可遽扰!且所取义卒,乃是丁夫。
畎亩之氓,本难拘率,行伍之內,岂易指呼。
虽教习之有方,终驱使之无效。
若鳩集益广,即经费倍多。
以此思之,止为劳弊。
今寇戎出塞,边境已寧。
至於防秋,须预经画,望於將相之內,选材谋\之人,付之兵权,委以閫政,精择锐旅,分戍边城,优□其妻孥,激发其勇力。
至於保障城寨,州郡官寮,遴拣当人,责成倚办。
此外深沟高垒,炳燧鸣刀,来则御之,去则勿逐。
有备无患,古之道也,所集乡兵,虽觽何用。
况又河南久为內地,人户非能便习武艺,不可尽寘戎行。
河北累经戎马,颇有嫻习驰射,或可选置军中。
望且於河朔缘边诸州点集,止令本处守捍城池,河南诸州一切停罢。
」上纳其言。
"陈王元僖不知的是何时上章,其言及防秋,则决非三月矣。 又云寇戎出塞,边境已寧,疑敌畏炎暑,故引去,上因有中外无事之语。 按崔翰、潘美皆以四月末五月初相继入朝,至六月末乃同归屯所,美等所以能离屯所入朝,必在敌去后,若敌未去,美等必不能离屯所,上亦不得云中外无事。 今因疑杂见此章於四月末【二】,更详考之。 "
詔询文武御戎之策,殿中侍御史赵孚奏议曰:
臣愚以为不用干戈,不劳飞輓,为万世之利者,敢献其说,惟明王择之。
古者兵交,使在其间,飞矢在上,走驛在下。
盖礼道信义,自有典常,不可废闕也。
昔苗民逆命,益赞於禹,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於两阶,七旬,有苗格。
又宣尼曰:「有能一日克己復礼,天下归仁。
」只如并门一方,歷代难取,圣襟英断,一举成功。
当其逆城危如累卵,生聚穷而入怀,陛下犹遣通事舍人薛文宝入城宣諭,果得一方归命,百姓欢心。
邇者北敌未宾,全燕犹梗,再兴军旅,將復土疆。
虽闻老师费财【三】,未矩休牛归马。
臣窃料敌人暴露於原野,岂是愿为,虎貔屯戍於边陲,故非获已。
欲望朝廷精选使命,通达国信,远则周古公让地於西戎,祈八百载之基业,近则唐高祖降礼於突厥,启三百年之宗社。
圣人以百姓之心为心,君子见机而作,不俟终日。
所宜詔侍从文章之士,草国家礼命之书,述边鄙之堤封,及恢復之事理。
諭以祸福,晓以恩威。
议定华戎之疆,永息征战之事。
立誓明著,结好欢和。
彼以羊马皮毳致诚\,此以金帛犀象为报,有无相易,彼此从宜。
养民事天,济时利物,莫过於此。
臣又料敌人去危就安之情,厌劳就逸之意,畏死贪生之性,好利惧害之心,亦与华人不殊也。
若晓諭周悉,明约敦固,得其利而远其害,去其劳而获其逸,则无不率服,矢来王之诚\。
道岂远乎哉,在圣人行之而已。
故易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
若异议者曰:「一时王师小衄,蕃兵正骄,使议通和,事涉畏懦,须是別施庙算,申命虎臣,总万旅以濯征,俾六骡之宵遁,方可□使介之命,降咫尺之书。
」此皆近樊噲之空言,匪娄公之实效。
曷若內修战备,外许欢盟,各有攸资,两无相倽。
其有聘书之楷式,使品之高卑,信誓之事机,礼幣之丰约,即系圣心裁择,非微臣所知。
臣实何人,敢有轻议,但念粗习儒道之教,稍知损益之方。
兵者凶器,战者危事,胜而勿喜,是恶佳兵,师克在和,贵乎协力。
若异议者又曰:「黠敌之性,荒忽靡常,贪而无厌,狡而多诈,终难德服,必须力制。
」如此说者,盖不知圣人胜残去杀之道,悦近来远之心。
以欲从人,用仁福物,自可感天地,动鬼神,况吾同类,何难以德化。
其说须用兵力制者,请询以华戎步骑之利害,地形险阻之机宜,出奇百胜之谋\,几事可行?设险万全之策,何时可就?並令区別,各尽其言。
固亦无出神机,尽在睿略,然须更命诗书之上將,勇智之能臣,使定议其最长者而用之。
若天兵乘胜薄伐,至要害之方,可安亭障控扼之地,则戢兵禁暴,保大定功之德成焉。
此时犹须行礼命之书,通和之事,自然驯致率服,永无战爭,復三皇道德之风,广一统太平之业。
」上嘉之。
"孚奏议不知的是何时。 本传云雍熙中,询御戎之策,孚因奏之。 然实录、本纪亦无询策詔书,且附见此,俟详考之。 "五月乙丑,以侍御史郑宣、司门员外郎刘墀、户部员外郎赵载並为如京使,殿中侍御史柳开为崇仪使,左拾遗刘庆为西京作坊使。
初,开以殿中侍御史知贝州,坐与监军忿爭,贬上蔡令。
及自涿州还,诣闕上书,愿效死北边。
上怜之,復授以故官。
开又上书言:「臣受非常之恩,未有微报,年才四十,胆力方壮。
今匈奴未灭,愿陛下赐臣步骑数千,任以河朔用兵之地,必能出生入死,为陛下復取幽蓟,虽身没战场无恨。
」於是,上亦欲並用文武,勘定寇乱,乃詔文臣中有武略知兵者许换秩,故开与宣等俱被此命。
"实录及开本传皆云:先是五代战爭,方镇、刺史皆用武臣,率不晓政事,人受其祸,上欲兼用文士,渐復旧制,故先擢郑宣等为內职。 此事恐非当时本意,盖以文臣治州郡自太祖始矣,及今而復图之,不亦晚乎!按张景所为开行状云:詔举文臣中有武略知兵者,开奉詔,改崇仪使。 然则开等换秩,自以时方治兵讲武,急于將帅耳,非为武臣不晓政事,人受其祸也。 实录既收此詔,而开及刘庆姓名又不与郑宣等俱见,疑脱误。 今輒用张景行状及会要刪修。 会要亦称庆等或负勇敢之气,能干戎事,故换秩,决知实录所称,非当时本意明矣。 "
初,秦州长道县酒场官李益,家饶於财,僮仆常数百,关通朝贵,持吏短长,郡守以下皆畏之。
民负益息钱者数百家,官为征督,急於租调,独观察推官冯伉不为屈。
伉一日骑出,益遣奴捽下,毁辱之。
伉两上章论其事,皆为邸吏所匿,不得通,后因市马译者附表以诉。
上大怒,詔捕之。
詔未至,权贵已先报益,使亡去。
上愈怒,命物色捕益愈急,数月,得於河內富人郝氏家,械送御史台,鞫之,益具伏。
丁丑,斩益,籍其家。
益子士衡先举进士,任光禄寺丞,詔除其籍,终身不齿。
州民闻益死,皆醵钱饮酒以相庆。
庚辰,改日骑曰捧日。
先是,并州都部署潘美、定州都部署田重进皆承詔入朝。
庚寅,出御制平戎万全阵图,召美、重进及崔翰等,亲授以进退攻击之略,并书將有五才十过之说赐之。
秋七月,詔即內客省使厅事置三班院,以崇仪副使蔚进知院事。
"太平兴国六年,初有点检三班公事之名,今始正名曰三班院耳。 诸书或云太平兴国中已置三班院者皆误。 职官志又云咸平三年始置三班院,真宗实录亦于三年六月乃书名三班曰三班院,今不取。 "
八月乙未【四】,令诸路转运\使及州郡长吏自今並不得擅举人充部內官,其有闕员即时具奏。
前所论荐,多涉亲党,故窒其倖门也。
外州吏逋在京诸仓官米二十六万七千石,上疑仓吏燍量为奸所致。
庚子,詔並除之。
己酉,水部员外郎、诸王府侍讲邢昺献分门礼选二十卷。
上采其奏,得文王世子篇观之,甚悦,因问入內西头供奉官卫绍钦曰:「昺为诸王讲说,曾及此乎?」绍钦曰:「诸王常时访昺经义,昺每至发明君臣父子之道,必重復陈之。
」上益喜,赐昺器幣。
九月,起居舍人田锡献干明节祝寿诗。
上览之,谓宰相曰:「锡有文行,敢言事,甚可赏也。
」因和以赐之。
丙子,锡又上书请东封泰山。
丁丑,命锡守本官、知制誥。
锡好直言,上或时不能堪,锡从容奏曰:「陛下日往月来,养成圣性。
」上悦,益重焉。
"按锡所称陛下日往月来,养成圣性之语,乃见于睦州所上疏中,而石介圣政录、司马光记闻则云锡从容面奏,或锡后更引此语以諫太宗乎?今两存之。 "
庚辰,以国子博士范正辞为江南转运\副使。
先是,有言饶州多滯讼,选正辞知州事,至则宿系皆决遣之,胥吏坐淹狱停职者六十三人。
会詔令料州兵送京师,有王兴者怀土惮行,以刃故伤其足,正辞斩之。
兴妻诣登闻上诉,召正辞廷辨其事。
正辞曰:「东南诸州,饶实繁盛,人心易动。
兴敢扇摇,苟失控御,则臣无待罪之地矣。
」上壮其果断,故擢用之。
又迁膳部员外郎,赐钱五十万。
饶州民甘绍者,积财鉅万,为髃盗所掠。
州捕系十四人,狱具,將死。
正辞行部,引问之,囚皆泣下。
正辞察其非实,命徙他所询鞫。
既而民有告髃盗所在者,正辞潜召监军王愿。
未至,盗觉,遁去。
正辞即单骑出郭三十里追及之。
贼\控弦持书来逼,正辞大呼,以鞭击之,中贼\双目,仆之,贼\自刃不死。
余贼\渡江散走,追之不获。
其被伤者有余息,傍得所弃赃,正辞即载归,令医傅药,创既愈,究其奸状,伏法,而前十四人皆得释。
正辞,齐州人也。
辛巳,詔以来年正月有事於东郊,亲耕耤田,命翰林学士宋白、贾黄中、苏易简同详定仪注,置五使,如郊祀之制。
中书舍人王祜以疾家居,告满百日,上谓宰相曰:「此人文章外,復有清节,不中理事断不为也,当优銟之。
」冬十月庚寅朔,拜兵部侍郎。
宰相以旧制舍人止迁后行【五】,上特命焉。
先是,史馆承詔集神医普救方,中使王文寿监督,气燄甚盛,馆中学士日夕往謁,祜独不往,时论称之。
翰林学士贾黄中等上神医普救方一千卷,詔颁行之,赐黄中等器幣有差。
詔诸路知州、通判并监当物务京朝官、使臣,无得出城迎送转运\使,从河北转运\使刘蟠请也。
雍熙初【六】,贡举人集闕下者殆踰万计,礼部考合格奏名尚不减千人。
上自旦及夕,临轩阅试,累日方毕。
宰相屡请以春官之职归于有司。
十二月庚寅朔,乃詔:「自今岁命春官知贡举,如唐室故事。
应已得解者,明年春集闕下,未得解者许至秋取解。
」知贡举宋白等请:「已得解在千里內者,委本处重加考试乃发遣【七】,千里外者就两京【八】。
仍乞戒励试官,务令精覈。
」从之。
山南东道节度使赵普来朝,召升殿慰抚。
普见上感咽,上亦为之动容。
开封尹陈王元僖因上疏曰:「臣伏见唐太宗有魏玄成、房玄龄、杜如晦,明皇有姚崇、宋璟,魏知古,皆任以辅弼,委之心膂,财成帝道,康济九区,宗社延洪,史策昭焕,良由登用得人也。
今陛下君临万宇,焦劳庶政,宵衣旰食,以民为心,歷选前王【九】,诚\无所贬,而辅相之重,未偕曩贤,况为邦本于任人,任人在乎公共,公共之道莫先於赏罚,斯政之柄也【一○】。
苟赏罚匪当,即淑慝莫分,朝廷纪纲,渐致隳紊。
必须公正之人,典掌衡轴,直躬敢言,以辨其得失,然后彞伦式序,庶务康济。
普开国旧老,得参帷幄,厚重有谋\,忠诚\言事,不苟求恩顾以全禄位,不私徇人情以邀名望,此真圣朝之良臣也。
窃闻憸巧之辈,朋党比周,觽口嗷嗷,恶直丑正,恨不斥逐遐徼以快其心。
何者?盖虑陛下之再用也。
然公讜之人,咸愿陛下復委之以政事,启沃君心,羽翼圣化,国有大事使谋\之,朝有宏纲使举之,四目未察使明之,四聪未至使达之。
官人以材则无窃禄,致君以道则无苟容,贤愚洞分,玉石殊致,当使结朋党以驰騖\声势者气索,纵巧佞以援引儕类者道消,沈冥废滯得以进,名儒懿行得以显,大政何患乎不举,生民何患乎不康?匪踰期月之间,可臻清净之治。
臣智虑庸浅\,发言鲁直,伏望旁采髃议,俯察物情,苟用不失人,实邦国大幸。
」上览疏,嘉纳之。
"普附传云上亲耕耤田,普上疏引姚崇十事以諫,因求入朝。 按十事乃普引以諫伐幽州,与耤田不相关,附传误矣。 盖未尝见普手疏,故妄载於耤田,正传亦已改之。 "是月,雄、霸等州皆相告以敌將犯边,急设备。
寧边军数日间连受八十余牒,知军柳开独不信,貽书郭守文陈五事,言敌必不至,既而果谍者之妄。
时上亦將议亲征,河北东路转运\副使王嗣宗上疏言敌必不至之状,上乃止。
"嗣宗上疏諫亲征不知何时,因柳开与郭守文书言敌必不至,附见此月末。 开与守文书乃此月十五日,今不著其日,缘边相警戒,则亲征之议,恐或由此而发也。 "
有白万德者,真定人,为契丹贵將,统缘边兵七百余帐,寧边有豪杰,即万德姻族,往往出境外见之。
柳开因使说万德为內应,挈幽州纳王师,许以裂地封侯之赏,万德许诺,来请师期。
使未及还,会詔徙开知全州,事遂寢。
全之西溪洞粟氏,聚族五百余人,常抄掠民口粮畜。
朝命设峡口、香鞕【一一】、羊状等七寨御之,不能制。
开始至,为作衣带巾帽,选牙吏勇辨者得三辈,使入諭之曰:「尔能归我,即有厚赏,给田为屋处之【一二】。
不然,发兵深入,灭尔类矣。
」粟氏惧,留二吏为质【一三】,率其酋四人与一吏俱来。
开厚其犒赐,吏民爭以鼓吹饮之。
居数日,遣还,与为期,并族而出,不月余,悉携老幼至。
开即赐其居业,作时鑑一篇,刻石戒之。
遣其酋入朝,授本州上佐。
詔赐开钱三十万。
"白万德事本传不载,真宗实录有之,盖出张景所作行状,词太夸,实录稍刪之,今从实录。 "
国子司业孔维上书,请禁原蚕以利国马,直史馆乐史駮奏曰:「管子云:『仓廩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
』是以古先哲王厚农桑之业,以为衣食之原耳。
一夫不耕,天下有受其飢者,一妇不蚕,天下有受其寒者。
故天子亲耕,后妃亲蚕,屈身以化下者,邦国之重务也。
吴都赋曰:『国赋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丝。
』则蚕之有原,其来旧矣。
今维请禁原蚕,以利国马,徒引前经物类同气之文,不究时事確实之理。
夫所市国马,来自外方,涉远驰驱,亏其秣饲,失於善视,遂至玄黄,致毙之由,鲜不阶此。
今乃禁其蚕事,甚无谓也。
唐朝畜马,具存监牧之制,详观本书,亦无禁蚕之文。
况近降明詔,来年春有事於耤田。
是则劝农之典方行,而禁蚕之制又下。
事相违戾,恐非所宜。
臣尝歷职州县,粗知利病。
编民之內,贫寠者多。
春蚕所成,正充赋调之备,晚蚕薄利,始及卒岁之资。
今若禁其后图,必有因缘为弊,滋彰挠乱,民岂遑寧!涣汗丝纶,所宜重慎。
」上览之,遂寢原蚕之禁。
维復抗疏论辨,且言:「臣少亲耕桑之务,长歷州县之职,物之利害,尽知之矣。
蚩蚩之氓,知其利而不知其害,故有早蚕之后,重养晚蚕。
且晚蚕之茧,出丝甚少,再采之叶,来岁不茂,岂止伤及於马,而桑亦损矣。
」上虽不用维言,嘉其援引经据,以章付史馆。
注释【一】李惟清原作「李维清」,据编年纲目卷四、隆平集卷一○、东都事略卷三七本传及本书卷二九三月甲子编改。
【二】今因疑杂见此章於四月末「因疑杂见」,宋撮要本、阁本同;宋本则作「因是附见。
」
【三】虽闻老师费财「虽」原作「惟」,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四】八月乙未「八月」原作「二月」,据各本及太宗实录卷四一改。
【五】宰相以旧制舍人止迁后行「后行」原作「侍从」,据宋本、阁本、活字本改。
【六】雍熙初句上原有「十一月」三字,盖误羼,今据阁本刪。
【七】委本处重加考试乃发遣「发遣」,各本同。
按太宗实录卷四二、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五均作「发解」。
【八】千里外者就两京「两京」原作「西京」,据同上书改。
按此句实录作:「千里外者两京发解」,文义与本编同;会要则作:「在千里外及两京发解者,仍乞诫励试官,务令精覈。
」文义与本编及实录有別。
【九】歷选前王宋本、阁本同。
宋撮要本作「媲美前王」,宋史卷二五六赵普传作「歷考前王」。
【一○】斯政之柄也「斯」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一】香鞕原作「查鞕」,据隆平集卷一八柳开传、武经总要卷二○全州条改。
【一二】给田为屋处之「屋」原作「室」,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四四○柳开传改。
【一三】留二吏为质「二吏」原作「三吏」。
按上下文义,此处当作「二吏」。
今据治蹟统类卷三太宗继制契丹类及上引宋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