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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寿寇德安,三日引去。
建炎四年五月十二日,群贼赵寿号「不忙」,自黄州领众数万余人,至孝感县界劫掠,遣人至本府,欲就招安。
是月,有朝奉郎守尚书兵部员外郎、福建、广南东西、荆湖南北等路抚谕使冯康国到本府,守臣陈规白冯乞行招安。
会赵寿亦遣人以书与冯,愿受招安。
规复遣人往寿寨,说以抚谕肯行招安之意。
六月初二日,寿领众至城外。
是晚,冯亲出城见寿。
初三日,寿携数队入城,听抚谕圣训。
谢恩招安了当,冯牒寿令权於江州、黄州驻扎,听候朝命。
本府亦支给钱粮犒设讫。
十二日,寿起发至东四十里环河镇驻扎,忽夜遣人马分头项於本府八门,改换色衣,伪作民兵装束,一拥夺门。
赖诸门守御素备,即时以死扞御,旋增弓弩炮石斗敌,至巳时方退。
复放箭炮不及处摆布为城,迭来攻打。
被城上弓弩炮石不歇,及遣兵披城出战三昼夜,计穷力尽。
二十日,贼拔寨南走。
曹成、李宏寇德安,自六月至二月引去。
建炎四年六月,有曹成、李宏贼自舒州,历光州、信阳至本府,众数十万,布满诸县,直抵襄、随、郢州界,驻扎三龙河。
时早禾始熟,广被芟掠。
本府以贼兵众盛,不辍提备。
七月三十日,贼兵至城下,攻打府城。
本府一面施放弓弩箭丛炮石,一面发兵出外披城斗敌,贼不能破,巳时方退。
八月十四日,众贼又至城下。
本府再发人兵出城迎敌,贼复退,於近城桐柏庙下立寨,分遣骑於八门一二里外立小寨,围困本府,不通往还。
本府官吏军民,以死扞御,间出兵掩杀,每夜遣兵劫扰小寨,夺粮入城。
昼夜相拒六十余日。
是时成等人马实多,本府兵极少,其势不敌,遂设计谋,差人赉公文前去问商成等,诱以祸福利害,指其自新之路,成等始退。
十月初三日,遣人入城商议,称一行兵众,原非为贼,止为乡中不可居止,遂前来寻有粮吃用,却蒙朝廷收还招安之后所授官职,止乞原来官资,湔洗招安之民。
及赉到成等申状,本府於初五日备录奏闻,成等始於十六日复还三龙河大寨,仍不住於府城四外烧劫。
又因本府抄截掩杀之故,十一月二十四日,复领众来攻城。
本府出兵迎敌,至午方退。
五年二月十九日,成等领众起离三龙河,往汉阳军渡江前去。
桑仲、夏、邢、尚、孙,群贼寇德安,三月引去。
绍兴元年十二月初四日,有信阳军邢舍人、尚统领等部领二千余人,至本府城下焚掠。
本府即时闭门扞御,虽稍退,未肯远去。
十七日,又有随州孙彪统领人马三千余人,亦来围城。
本府闭门扞御,及遣兵出城战,杀伤百余人方退,亦未肯远去。
二贼梗路不通。
二十日夜,贼齐至城下,弓弩箭丛、云梯、布牌攻诸门。
本府官吏军兵拒敌,二十一日早,始退离城百步外围绕。
是夜,信阳军贼马前去攻孝感县,不克,复回本军。
随州贼马前去攻复州,陷之。
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再发人马两路,前来本府近城四外焚劫。
本府官吏军民,昼夜上城,不曾解甲,以死扞御,及时出兵掩杀。
三月初间,始退向随州去,续据忠训郎权孝感县韩遹状,淮镇抚使差权县事,踏逐到离旧县一十里临溳河,地名紫溳,就周围积水为壕,创筑城壁,欲就绪间。
十二月二十四日,有信阳军贼马二千余众,自府城来奔本县,先二百人到城北。
遹即分布守御,发兵迎敌。
贼败走五里,逢贼大队至,复围县城,施放弓弩,寻於壕外乎曰:「憨是信阳大后军邢舍人、尚统制人马,向北打了一百八十座山寨,坏了邓州、信阳军并天目山寨,今决要取本县,屯泊人马,就粮赡军。
」围至夜,只於壕外分布扎寨。
二十五日,贼掠溳河客船,载兵入壕,及用布牌、木牌遮箭,抬奔云梯五十座向前,水陆攻县城。
被本县人施弓弩、炮石,并力扞御。
至晚,贼退回寨。
二十六日,贼多拽河内船舫,五七只为一绞,用大竹绞成竹牌,立於船头,旋添船并作浮桥,於北壁壕内攻县城。
城上弓弩炮齐发,故不能近。
复拽船泊岸,只攻东北,亦被御退,至夜回寨。
遹恐贼别生计,遂亲领兵三更出劫贼寨,杀贼三百余人,及收到被掳男女五百余人入城。
二十七日,贼於壕外添炮数座,即分布船只向前攻城,至午御退。
二十八日,又以云梯向前并力攻城,至夜御退。
二十九日,贼又用船六十余只通作一绞,用板钉铺船面,船头并用竹、木、布牌两头遮箭,后立长枪五百余人,撑拽攻西壁,势凶猛。
遹激励人兵,西门放出战船十五只,於壕内及城上,弓弩炮石齐发。
至未时,贼大败,渰溺无数,尽夺所绞船舫。
其岸上摆立贼兵,即时回寨。
至夜,拔寨遁去。
李横寇德安,六十五日引去。
绍兴二年六月十三日,桑仲余党知邓州李横,号「九哥哥」,领襄阳府、邓、随、郢州所管军马,及逐州百姓,共约五六千人,内正兵约四千人,前来德安府近城下寨,大小七十座。
贼守李横大寨在城西隔河,早晚举平安火,诸寨相应。
遇夜,诸寨有警,即时举火。
每寨各立望楼,楼上人执白旗,城北、东、西三面各正视城门,门内人出入必先见,出稍多,及举旗向门,本寨及两边连寨人,竟出掩扑。
或城内出兵迎敌及劫寨,即时诸寨举旗指示,悉来应援。
城南有望楼四座,占高阜下瞰,城内街巷,往来动息,皆见之;城上守御,人人可数;才见城内稍以摆拽,及举旗诸寨各为备。
夜於四外更互相应,把断出入之路,围闭府城,内外风水不通。
本府虽不住出兵斗敌,终是兵少难胜。
亦尝於城上招到横亲近打话,谕以祸福。
横只以本府收藏霍明为词,诬执本府顺番,必要打城。
七月初三日五更一点,城外发喊,用弓弩箭射城上人,即将云梯到城,搬草拥门火之。
城上人用弓弩、炮石、砖石射打,不能上城;至辰时,贼退,云梯六十余座皆弃下。
初四日,横亲领衙兵往随州,至襄阳府,唤木匠、铁匠,搬取牛皮、绳索,及於大洪山取毡及索。
十余日回来,再造天桥、洞子、三梢大炮及云梯等攻城器械。
八月初四日,攻具成,至城西南角下寨,装斫天桥,众填壕,一夜平。
初五日,入远壕内立大炮七座,攻打城上人。
其炮石小者不下十斤,大者四五十斤。
用大木造四脚洞子一个,长约二丈,阔丈五,脊高丈二以上;用湿柏木大椓密牌,牛皮漫之;面与两边用木椓并厚毡帘。
其脚高四尺五寸,厚似痴车脚。
其状如两间屋。
推临里壕,用大木椓绞成狗脊洞子,接连两行,各长五十余步。
并厚木板牌二百余面,遮护贼人搬运草木、砖石填里壕。
数日,斫就天桥,脚共六只,高五尺,厚薄一如洞子。
脚长六丈以上,阔二丈,高三丈五尺以上,近及四丈,上阔一丈以上。
当头自下至上斜高向前约一丈以上,上中下三层当面并两边及顶上,皆用牛皮、厚毡毯、棉被挂搭。
其天桥底盘上复系大竹索两条,各长二十余丈,每条百人牵拽。
规暗料贼必是欲以炮打城门并城上人,使住立不得,然后进洞子向前填平壕,便推天桥就城,因以上城。
规即时令人於城上照贼填壕处,相对用大木置起战棚一座,上下两层,其上横铺大木三重,及於城里脚下深栽高木棚一所,以防贼人万一上城后,若便下城,则必陷在城中。
又於城上两边匝女头墙,密用大木埋起高排叉柱,遮隔炮石。
又於战棚南北,各东西横埋排叉柱两重,柱外各分布长枪手并斩马刀。
又於柱外各东西更置战棚一座,棚上各备砖石、弓箭,以备贼人万一上城,分头两向沿城杀入。
及防战棚上下人有不尽死御敌者,至於必死之地,使之无不用命。
又於城里相对贼定炮并填壕处,亦立大炮七座,内三座亦可施放炮石重三五十斤至五六十斤者。
又於炮架前并两边高埋大木,炮架中心、拽炮人上横排木椓作炮棚遮隔贼炮。
每炮一座用炮手三人,更互使用,城上照料城内放出炮石远近偏正一人。
城上战棚下用大木两条,各长二丈四五,横用括木两条,各长六尺,当用横木一条,长一丈,造就扥竿一所。
又以竿竹柴草,造下「火牛」三百余个。
又以大枋木三条,合就长板一片,约长一丈五尺有余。
又以火炮药造下长竹竿火枪二十余条,撞枪、钩鎌各数条,皆用两人共持一条,准备天桥近城,於战棚上下使用。
又於兵众中选用有胆勇人,分为十四甲,逐日轮当战棚上下,并排叉柱外及羊马城外,及准备诸处紧急应援。
以安陆县尉李居正统领。
又以副将马立统领一项人马,专点检四壁守御,及攻城紧处策应。
幸而其贼所置攻城器具前来,一一皆如所料。
贼所立炮七座,不住施放一十四昼夜,虽打坏城上门楼并城门护板,及打折排叉柱并战棚上横铺木植,但逐旋打坏,逐旋添补立起,并不曾正打着城上城内一人。
惟是城里放炮出外,远近偏正,有城上照炮人招呼,令逐旋挪移,转动炮架,及添减拽炮人数,或炮石大小施放。
所以城外贼人稍有攒聚,炮力可及处,即时打散。
其贼炮手并拽炮人,多被打杀。
所有贼人狗脊洞子,只於当日尽皆打倒,并人亦打杀,更不能使用。
惟有大洞子临壕,约中城内大炮二三百下,方始打动,上盖少有损坏,其当面椓帘、毡帘一齐打碎,炮入洞子内,打杀人多。
却推向前再修,别无牛皮作帘,并帘里硬排立木,又向前来。
再打损坏,方推拽向后不用。
只拥驱掳到老少妇女,搬运草木、砖石填壕,并不顾城上箭炮打杀。
若是打杀近上首领并亲近正贼,及驮背或舁去窖埋;若是打杀驱掳人并已下人,即时剐肉食用。
其壕相近填满,方再以土傅城。
城上人并射火箭在所填草木上,偶值风顺,其贼众向前打扑不及,被火烧着,两三昼夜尚未烧尽。
其贼又只用砖石并土,相兼再填。
又两三日,相近填满。
其老少妇女死损外,见存无几,兼近城脚,难向前来。
遂选壮健人与正贼牙兵相兼,以布袋盛土走奔向前来,并皮袋撇下,急走回去。
其搬运填壕,并定炮、拽炮,及城下往来之贼,中箭并炮,前后死损甚多。
其贼渐窘,少阙粮食,襄、邓、随、郢四郡界内人田种,万无一二,顺去亦难得食,打劫已遍,并无可劫。
除正贼近上甲头人有些装着,余人并褴褛,为指望打城后为饱暖之计。
所以其贼攻城,亦不惜他人命,用意坚确,不肯轻退。
八月十五日,宣抚使司送到襄、邓、随、郢州镇抚使司书写机宜文字谭宪公文称:朝廷已差李横充襄、邓、随、郢州镇抚使。
又将谭宪文字付李横照验。
横言:「便是朝廷差我做镇抚使,教我去那里吃着甚底?我也不能做得他镇抚使,我待打城破后相度。
」十八日,贼众遂填平里壕。
十九日,四面分布打城。
贼安排下云梯,伺候同时下手。
及四处高阜处,及要路上,各布马军,准备稍截城破走出之人。
至午时,推天桥凑城西南角,正是所填壕上。
於天桥两边抬云梯三十余座,后布长枪手,约一千余人,发喊并钲鼓齐发,及弓弩箭、炮石一齐施放,射打城上守御人。
其天桥已是近城,规即於城上战棚脚下,推长板出城头数尺,於板上并手推滚下大石,於城外脚下打推天桥贼众,及推出扥竿。
扥住天桥,争一丈有余不能到城。
其战棚上下方欲施用火枪、撞枪、钩鎌之次,其天桥脚下人倒推,并牵拽竹索人倒拽天桥急回,约五十余步方住。
得一时辰以上,却向前来,於天桥先行路梢近南行,意欲闪避扥竿。
无可行得。
近南地步丈尺稍多,所填壕不慎实处,致陷住天桥东南前脚,前来不得,却向后拽。
又因人众用力太多,拽断竹索,进退不得。
至羊马城内兵出,与天桥下贼人用命斗敌,并城上砖石、弓弩箭丛,城里炮石并下,移时方始杀退贼兵。
寻於城上推下「火牛」柴草,被羊马城内人并出,搬柴草积在天桥脚下焚之。
其天桥上并中隔内贼兵,方始慌忙走下,一齐退却。
并绕成四外贼兵,各被城上守御人施放弓弩、砖炮射打退走,弃下云梯,及向外高阜处并要路上分布人马,一齐回寨。
齐贼大败,当夜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