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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弹铗朱门志未扬,为人须负热心肠。
宝刀一掷非谋报,侠骨能令草木香。
其二:匣底铦锋未曾试,男儿肝胆向谁是。
手提三尺黄河水,天下安有不平事。
这两首诗,名为宝剑行,是赠侠客之作。
大凡天生名流,为国柱石,必定上有神灵暗佑,下有侠杰扶持。
凭你群奸说陷,百折百磨,到底有个出头日子。
这所谓吉人天相,然在自己也须具有慧眼。
先辨得他果是仙真,果是侠客,然后不被人欺,而仙侠为我使用。
有如宋朝文彦博,征讨贝州妖人王则。
一日,升帐独坐,忽被妖人飞一大石磨,从空打来。
刚到头上,却得一人飞空抱出,把那交椅打得粉碎。
彦博唬了一跳,起来拜谢其人,竟不认得。
求其姓氏,那人并不答话,但写"多目神"三字而去。
彦博纔省起幼时读书静室,夜半曾有一鬼乞食,形容甚怪,自言是上界多目尊神,因犯九天玄女法旨,罚他下方受苦。
彦博遂饱赐酒食,又为他向玄女庙中主诚求恳,果然即得超升。
所以今日特来相救,以报前恩。
这是所谓神灵保护的了。
还有侠客一桩故事。
明朝苏州有一钱生,名唤九畹。
为人怀才抱行,磊落不羁。
一日,偶在虎丘梅花楼饮酒,见一壮士欠了酒钱,为酒保挫辱。
钱生看他不是凡流,竟与他清偿所欠,并邀同饮,那人欣然就座。
谈论中间,钱生细叩行藏。
那人道:"俺隐姓埋名已久,江湖上相识,但呼俺为申屠丈。 因在此期访一道友梅山老人,偶来闲步,不料忘带酒钱,致遭酒保无状。 这也是小人,不必计较了。 祇是有累足下应还,何以克当?"两人自此结纳了一番,后三年,钱生携资宦归,途遇响马。
正在危急之际,忽见一人从松梢而下,手持尺刃杀散强寇,亲解生缚。
仔细一看,其人非别,原来就是申屠丈。
钱生向前拜谢,申屠丈笑道:"梅花楼一夕酒资,自当偿答,何用谢为。"
遂跨步而去。
这是旧话,不必细说。
近有一人,也亏了仙真暗佑,侠客扶持。
后来得遂功名,脱离祸纲。
说来倒也希罕,因做就一本话头,唤做《赛花铃》。
看官们不嫌烦琐,待在下的一一备述。
那人是明朝直隶苏州府太仓州红家庄人氏,姓红名芳,表唤子芬。
父为礼部侍郎,去世已久。
娶妻王氏,琴瑟调和,年俱三十以外。
单生一子,唤名文畹。
生得仪容秀雅,资性聪明,年方八岁,便能吟咏。
芳与王氏,十分爱惜,不啻掌上之珠。
每日亲教攻书,不容少辍。
你道红芳是个宦家公子,为何不延请西席,却自己教诲?原来先礼部是个清正之官,家道不甚丰裕;又因文畹年纪幼小,所以不请先生,祇得权自教他几载。
正所谓:
二义并尊师即父,一经堪授子为徒。
却说红芳,家虽清俭,其所居宅第,层楼曲室,仍是阀阅门楣。
靠后建着园亭一座,内造书室三间,收拾精雅,即文畹在内读书。
室之左首,靠着太湖石畔,有牡丹花二本。
其一枝叶扶疏,根株甚大,乃侍郎公所种;其一乃红芳亲手栽培,未满十载。
此外又有桃柳梅竹之属,独墙角边有绝大的槿树一株,葱茏高茂,将及百年之物。
祇是园虽幽雅,往往有妖物作祟。
喜得红文畹年纪虽轻,胆力颇壮,所以同著书僮紫筠,在内肄业。
祖上相传又有宝剑一口,名曰五道水。
光芒焕发,真不亚于干将莫邪。
一日午余读倦,红芳将剑细细的玩弄多时。
红生在旁从容问道:"敢问父亲爱玩此剑,不知有甚好处?"红芳答道:"凡做男儿的,上则安邦定国,下则斩怪除妖,非此利器莫能也。"
红生道:"据着父亲这般说起来,在孩儿辈祇宜学剑足矣,何以咬文嚼字,又做那清苦生涯。"
红芳莞然笑道:"吾儿点点年纪,谁料敏悟至此。 祇是但知其一,未知其二。 当那用兵时节,非武无以戡乱。 若在太平之世,所以致君泽民,岂能舍此三寸毛锥?吾愿儿为文臣,不愿儿为武将也。"
自此,红生将那宝剑挂在床头,不时把玩。
光阴荏苒,那一年倏又长成一十五岁。
一日早起,忽闻外边传进:"方相公来了。"
红芳急忙放下书卷,向前迎接。
原来这姓方的,名唤永之,是方正学之后,乃一饱学秀才,就在三十里之外白秀村居住,与红芳是嫡表兄弟,故来探望。
红芳迎进客座,问过起居,遂置酒饭款待,着文畹出来亦相见礼毕,方公欣然笑道:"与贤侄别来未几,一发长成,可喜。 适纔遥闻诵声朗朗,所读何书?"红芳道:"经与古文,俱已读完,近来胡乱读些小题。 祇怪他性耽音律,闲时每每吟哦不辍。 弟以诗乃不急之务,若专心致志,必致有妨正业,怎奈再三规训不从。"
方公道:"做诗是文人分内事,何谓不急。 侄既有此妙才,做表叔的就要面求一首。"
因指庭前菊秧为题。
文畹不假思索,应声占道:
芍药花开春暮时,东篱消息尚迟迟。
寄言墨客休相笑,一日秋风香满枝。
方公听毕,拍案称赏道:"细聆佳咏,异日前程远大,不卜可知。 虽云未臻大雅,然由此再一琢磨,足与李杜来平分一席。"
红芳道:"不过随口乱言,仁兄何乃过为奖誉。 近闻畹芳与仲馨二位贤侄,闭户苦读,想必进益颇多。"
方公摇手叹息道:"祇一部经书尚未读完,哪有进益的日子。"
原来方永之有侄名兰,表字畹芳;子名蕙,表唤仲馨。
俱与红生年纪相仿。
当下方公又问道:"不知今岁西席何人?"红芳道:"弟因窘乏,不及延师。 即欲附学,又无善地,祇得自己权为设帐。"
方公道:"有了这般资颖,后日必成伟器。 虽则自训真切,然闻古人易子而教,还不如延师为妙。 我闻曹士彬为人忠厚,所学淹贯。 现在敝友何家设帐,不若来岁吾与老弟,共请在家,上半载在弟处坐起,下半年在敝居终局。 又闻沈行人之侄西苓,也要出来附学,约他同坐,岂不是好。"
红芳道:"如此极妙。 在弟虽窘,亦不吝此几两束修。 祇是顽儿自幼娇养,恐怕难以出外。"
方公道:"我与贤郎,虽云中表,实系叔侄至亲,何妨就业。 兄弱息素云,久欲与弟结秦晋之雅,今不若就此订定。 则以侄兼婿,骨肉一家,那时便可以放心得下了。"
红芳大喜,道:"若得如此,何幸如之。 但愧家贫,无以为聘耳。"
方公厉声道:"吾辈以亲情道谊为重,一言即定,安用聘为。"
红芳实时进去与王氏商议,取出祖上遗下的紫玉钗二股,放在桌上,道:"今日就是吉日,权将此钗为求允之仪。"
方公慨然收领。
当晚无话,至次日饭后,同去约了沈西苓。
又到曹士彬处,定了来岁之约。
光阴迅速,不觉又是新正天气。
红家备了船只,一边去接先生,一边去接沈西苓及方兰、方蕙。
到馆之夕,未免置酒相款,各自收拾书房安歇,不消细叙。
却说沈西苓,讳叫彼美,乃沈行人之侄。
家居吴县,年方十八,学问充足,进学已二载了。
祇为曹士彬时髦望重,又兼方红二公相拉,所以出来附学,与众窗友俱不相投,独与红文畹十分莫逆。
自此倏忽二载,文畹一来自己天性聪明,二来曹士彬教训之力,三来沈西苓切磋之功,所以学业大进。
诗文韬略,无不博览精通,当下取一表号,唤做玉仙。
祇因两赴道试,不能入泮,时常愁眉蹙额,怏怏不悦。
亏得曹士彬与沈西苓,曲为解慰。
于时中秋节近,士彬与众生俱各归去。
玉仙闭门自课。
忽一夜,读至二更时候,不觉身子困倦,遂下庭除闲步。
徘徊之际,忽然月色朦胧,阴风惨刮。
遥闻半空里喧嚷之声不绝,侧耳静听,却是西北角上哄声汹涌,恰像兵马格斗的一般。
玉仙惊叹道:"不知又是甚么妖物作怪了。"
连把紫筠呼唤,已是熟睡不醒。
便向床边取了宝剑,往太湖石畔潜身细看。
祇听得哄声渐近,一阵狂风过处,见一老妪手执双刀,向南疾走。
那老妪怎生模样?但见:
骨格轻盈,梳妆淡雅。
论年庚,虽居迟暮,觑丰态,未损铅华。
疾行如电,执利刃而飞趋。
杀气横眉,似衔枚而赴敌。
若云仙子殊姑射,道是妖姬似永儿。
那老妪过后,随有一将,獠牙红脸,貌极狰狞。
手执巨斧,急急的向南赶去。
红生偷眼一看,吓得遍身寒抖。
原来那将生得:躯干夭乔,威风凛凛。
鬓须苍赤,状貌森森。
执开山之巨钺,力堪破石。
具丈六之修躯,顶欲摩天。
似此狰狞恶相,疑为木客。
若令浑身披挂,即是神荼。
祇见红脸将向前驱赶,那老妪回身,抖擞精力,杀了数合。
正在酣战之际,刺斜里又忽地闪出一个美貌女子来。
那女子生得如何?有诗为证:
国色最盈盈,温柔似太真。
含娇依淡月,弄影惜残春。
杨柳风前断,荼蘼架畔亲。
慈恩今已谢,惆怅洛阳尘。
那女子柳眉直竖,星眼含嗔,舞着双剑与红脸将接住。
一来一往,三个混战了一会。
那老妪气力不加,刀法渐乱,被那红脸将一斧砍倒。
女子急欲救时,又被红脸将轮斧劈来,遂绕着太湖石畔而走。
其时玉仙看得长久,心甚不忿,暗想:何物妖怪,辄敢如此跳梁。
我闻宝剑可以驱邪,何不将来一用。
便大着胆,等那红脸将将次赶近女子,提起宝剑,用力砍去。
祇闻空中铮然一响,连剑与女子都不见了。
时已二更天气,要去寻剑,却又骤雨如注,祇得进门安寝。
次日清晨,急往园中遍处寻觅,绝无踪迹。
惟见老牡丹根株断落,跌倒在地。
那新种的小牡丹,全然不动。
又寻至墙角边,祇见宝剑砍在槿树之上,剑口血迹淋漓。
玉仙不胜骇异,实时拔出剑来,把那槿树一顿砍倒。
忽然一阵香风过处,夜来那个美貌女子,罗袖飘飘,玉环哕哕,向前深深万福道:"妾乃花神也,自居此园,历有年所。 近来祸被槿精渔色欺凌,因妾贞介自守,以致昨夜老母与彼相角被戕。 若非君子解救,妾亦为之命毙矣。 重蒙厚德,特此致谢。"
玉仙又惊又喜,向前揖道:"仙卿洪福,自应免祸。 槿精作祟,理合去除。 若在小生,何力之有,但今日之会,信非偶然。 不识仙卿,亦肯效巫山之雨,令小生得以片时亲近否?"花神低首含羞,徐徐应道:"感君大谊,岂敢固却。 如欲荐枕,愿俟夜来。"
玉仙笑而许之。
及至夜深时候,果见花神冉冉而降。
于是披芙蓉之帐,解雾□之衣。
玉股既舒,灵犀渐合。
既而翻残桃浪,倾泻琼珠,而红生已为之欣然怡快矣。
有顷,花神整妆而起,向着玉仙从容说道:"妾虽爱君,奈因天曹法重,自后不获再图一会。 然君佳遇颇多,姻缘有在。 日后有一大难时,妾当竭力图报,惟郎保重保重。"
说罢,回首盼生,殊有恋恋之意,而窗外香风骤起,遂凌风而去。
玉仙似梦非梦,痴痴的沉吟了一会,始知红脸将是槿树精,老妪与美貌女子即是牡丹花神也。
又连声叹息,道:"非此宝剑,则花神何由免厄,而精祟何以得除。 今既斩灭,谅无事矣。"
到了次早,会值曹士彬与沈西苓俱已到馆,遂将此事搁起不题。
要知后来如何?下回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