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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筹
筹,宣宗朝官观察使。
◇嵩岳禅师影堂记
筹仅童知佛,业儒杂老、严,德慕元空靡极,营儒身及进士第。
一年尉告成,明年游是岳,谒律德惟珙上人。
引将布览,至大师影堂,珙公曰:「子尝识公觉否?」曰:「未。
」云:「公觉道灵感,莫可周名,独有岳神为大师移植松柏於东岩事,碑塔所不书。
公之诫,杜从袄也。
且佛说群经事,又焉可徇公谦胜哉。
珙欲颂之,患辞不文。
子进士也,矧仅童知佛,尚信公谦胜乎?」筹惟藏惑。
偶得嵩阳居士喻应真与洛阳处士陈惟复书,言岳神为公植树事甚备。
曰:
大师法讳元,俗姓李氏。
伊阙县人也,太宗朝甲辰岁生,高宗代癸亥岁具戒,元宗帝丙辰岁化灭。
历年七十三,始隶闲居寺习律,安少林味禅,后庐庞坞。
将化,谓其徒仁素曰:「吾始志闲居寺东岭,我灭,尔必塔吾骸於兹。
」开元十一年,素力允师之志。
喻、陈二高士曰:大师尝寂定,结庐戋山岩。
时岳神轻步谒大师,大师觉精神不世,谓曰:「仁者胡来?而复何往?」神曰:「师宁识我耶?」大师曰:「吾观佛於众生等,吾一目之,岂分别识耶?」神曰:「我斯岳神也。
能以怪死痛害,生死於人。
师安得一目我哉!」大师曰:「汝能生於人,吾本不生,汝焉能死?吾视身与空等,视吾与汝等,汝能坏空与汝乎?苟能坏空及坏汝,则不生不灭也。
汝上不能若是,又焉能生死吾也。
」神稽首礼曰:「我亦聪明正直於余神,而谓是神。
岂知师有广大过空之知辩也。
愿授以正戒,梯拔世间。
」大师曰:「神既乞戒,即既戒也。
所以者何?戒外无戒,又何戒哉!」神曰:「此理也,非济岸梯杭之事。
止求师戒我,身为门弟子。
」
大师辞不获,即为张座焚香,秉烛正几曰:「付汝五戒。
汝能奉持,即应曰能,不能即曰否。
」神曰:「敬奉戒。
」大师曰:「汝能不淫乎?」神曰:「亦娶也。
」大师曰:「非为此也。
谓无罗欲也。
」神曰:「能。
」大师曰:「汝能不盗乎?」神曰:「何乏我也?焉有盗取哉!」大师曰:「非为此也。
谓向取而福淫,不供而祸善也。
」神曰:「能。
」大师曰:「汝能不杀乎?」神曰:「正柄在吾,焉曰不杀?」大师曰:「非为此也。
谓有滥误混疑也。
」神曰:「能。
」大师曰:「汝能不妄乎?」神曰:「我本正直,焉能有妄乎?」大师曰:「非为此也。
谓先后不合天心也。
」神曰:「能。
」大师曰:「汝能不遭酒败乎?」神曰:「能。
」大师曰:「如上是为佛戒也。
」又言以有心奉持,而无心拘絷,以有心为物,耐我心想身。
如能是,则先天地生不为精,后天地死不为老,跳身为帝王不为崇高,命子为辅相不为富贵,终日变化而不为动,毕竟寂默而不为休。
悟此,则虽娶非妻也,虽向非取也,虽柄非权也,虽作故也,虽醉非忄昏也。
若能无心与万物,则罗欲不为淫,福淫祸善不为盗,滥误混疑不为杀,先后违天不为妄,忄昏荒颠倒不为醉。
是为无心也。
无心则无戒,无戒则无心。
无众生则无我,无我则无汝。
孰能戒哉!
神又曰:「我神通亚佛。
」大师曰:「汝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
佛神通十句,七能三不能。
」神竦然避席跪启曰:「可得闻乎?」大师曰:「汝能拔上帝东天行而西七曜乎?」神曰:「不能。
」又曰:「汝能夺地融五岳而结四海乎?」神曰:「不能。
」大师曰:「是为五不能也。
佛能空一切相,皆灭万法,而不能即灭定业。
佛能知群有性,穷忆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
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
是为三不能也。
定业亦不能牢久,无缘亦谓一期,众生界本无增减。
恒无一人,能主有法,有法无主,是谓无法,有主无法,是谓无心。
如我悟佛,亦无神通也,但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尔。
岳神顿首作礼曰:「我诚浅昧,未闻空义。
大师指我戒我,我当化矣。
更何业因,何拘尘界。
我愿报慈德,效我所能。
」大师曰:「我观身无物,观物无常,法窟块然,更有何欲?」神曰:「师必命我为世间事,展我小神功,使已发心、初发心、未发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踪,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者也。
」大师曰:「无为是,无为是。
」神曰:「佛亦使神护法,师宁隳叛佛耶?须请告我。
」大师意不获,遂言曰:「东岳寺之障也,莽然无树,北岫有之,而能屏拥。
汝能神力移北树于东岭乎?」神曰:「谨奉命矣。
」又陈我假昏夜风雷,摆摇震运,师无骇。
即作礼辞去。
大师门送,且观之,见仪卫逶迤,如王者之状。
又复碧烟红霞,紫风皓气,错散四远,幢幡钺,凌高寝空。
其夕,果有迅风吼雷,奔云震电,大壮栋宇,岌业将圯。
定僧瞻动,牙捉仆叫。
大师安众曰:「无怖无怖,神与我相契矣。
」启旦和霁,则北岩松桧,尽移东岭,森然行植焉。
而大师谓其徒曰:「吾殁,有塔我者,有碑我者,无纪是事。
人将袄我也。
」筹得开元中喻、陈二居士状师之行,因琪公请为影堂记,遂捃而书之。
◇晋东莱太守刘将军庙记
将军晋永嘉初守莱,种德艺政,莱人恩之。
既殁,诸刘将西扶葬洛,莱人曰:「我莱不降数万家,将军子视我,我父母戴之。
将军於诸刘,天戚也,於我,人戚也。
天之威也寡而邈,人之戚也众而迩。
安有舍迩众而归邈寡哉?敢以数万爱之命,请於诸刘遂之。
」於是散捧封土,趋持树本,既坟於此,飨用春秋,祷灾徼祜,余灵影响。
大中十一年四月癸巳,太守辛公肱去,太守姚公未临,筹以当道观察支使奏承空阙。
到郡之三日,军吏疏拜历祠群望。
即日将军祠在郡署之东端,简肃入而见,庙寝卑狭,画像雕暗,既违有德,岂谓祭恭。
乃命押衙兼修造使李公霸度木戒工,新此殿构,想像塑绘,居月而成。
心非贸福者,将使有德者垂昆无穷,无德者警改操行。
莱人受裕,当稔於兹。
大中十一年五月二十三日记。
◎苏涤
涤,武功人。
大中四年自尚书右丞充翰林学士知制诰。
五年迁兵部侍郎。
进尚书。
◇宣宗谥议
议曰:伏以皇天平分,盛王全用。
施雷雨之广泽,则庶物生成;务恩威之至仁,则四海亭育。
遂使含灵受泰,触类知怀。
美谥大名,固当称谓。
伏惟大行皇帝爰自盘维,膺兹九五。
行越今古,仁被黔黎。
孝惟生知,略不代出。
以天下为己任,视宇内於掌中。
坐朝而不问风霜,弭乱而不惜府帑。
动惟思古,虑必归周。
闻善若惊,去疾务尽。
前王之美事,列圣之令典,必扩而行之。
加以讲信修睦,任贤兴能。
思念勋庸,则发凌烟之彩绘;敦序友于,则置雍和之宴锡。
俯阅才彦,则命法官谏官之次对;爱悯生育,则禁三月五月之采捕。
一物之不得其宜,纳隍在虑;四方之稍有未泰,降食为心。
命将则千里坐知,指踪则三边克定。
是以人并为便,物得自安。
加以西平羌戎,南殄蛮寇。
三州七关之地,坦然无虞;四镇际海之,晏然自静。
然后赈廪恤人,蠲农命使。
远无不肃,迩无不安。
奸宄戢心,权豪屏息。
京辇绝桴鼓之响,边陲无烽之虞。
可谓超三跻五,度契逾绳者也。
故有识曰伫其亭,齐人已臻於仁寿。
不享尧运,不升轩云。
岂独唐俗有丧考之悲,杞人怀崩天之怨而已。
谨按谥法:敬祀享礼曰圣,辟土斥境曰武,聪明睿知曰献,经天纬地曰文,慈惠爱亲曰孝。
先皇帝肃祀,非礼不行,得不谓之圣乎?收复旧疆,诛锄梗骜,得不谓之武乎?好文乐贤,兴善不倦,得不谓之献乎?虔奉天道,锐意典法,得不谓之文乎?五十而慕,问安不懈,得不谓之孝乎?谨上尊谥曰:圣武献文孝皇帝,庙号宣宗。
谨议。
◎郑薰
薰字子溥,亡乡里世系。
第进士。
历考功郎中翰林学士,出为宣歙观察使。
以清力自将,牙将素骄,逐之,奔扬州。
贬棣王府长史,分司东都。
懿宗立,召为太常少卿。
累擢吏部侍郎,以太子少师致仕。
◇移颜鲁公诗记
颜鲁公既用贞鲠为元载所忌,由刑部尚书贬夷陵郡别驾。
大历六年,又以前秩转庐陵郡,道出宣州之溧水县。
县之南经古烈士左伯桃墓,节概交感,即於墓下作诗一首,自题於蒲塘之客舍。
词韵凄激,点画崭壮,穷国艺之奇事。
厥后洎於大中之丁丑岁,八十七年矣。
孤宇阒,扃滕不固,久为飘暴薪牧所困,一挑半剔,往往ㄜ缺。
余作镇到此,有客谓余者,惜之。
立召工将王少儒,领其部匠,凿垣复匣,移[QVDC]於北望楼之西隅。
且以为郡居之胜绝,镌石其下。
俾后之观者,知改置之意无忽。
大中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宣歙池观察使检校右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郑薰记。
◇内侍省监楚国公仇士良神道碑
运巨壑者,必资帆楫之便,以鼓其波涛;筑广厦者,必坚柱石之材,以完其结构。
故明王圣帝,立国保家,莫不求竭忠宣力之臣,配帆楫柱石之用,懋崇基业,宏济艰难。
百代通规,千载相遇。
孰称全德,其故开府仪同三司内侍监致仕楚国仇公乎!公讳士良,字匡美。
海丰兴宁人也。
宋大夫牧,以忠烈正直书於《春秋》,公实其裔焉。
其后香以文雅仕於东汉,儒以议论贵乎北燕。
蝉联冕,晖映简册,代著奇节,率多令人。
史编家谱,一二详焉。
显公之曾祖考皇朝正议大夫内给事赐绯鱼袋讳上客府君,忠昭事任,绩懋声猷,躬行正途,克嗣先业。
烈祖皇朝朝议大夫内常侍赐紫金鱼袋讳奉诠府君,名以才彰,功由道著,王氏教让,羲之己行,于公高门,定国方大。
皇考讳文晟府君,精持贞廉,高挹尘俗,位以命屈,庆因善余。
厥惟楚公,克振勋德,追赠特进左监门卫将军,赐紫金鱼袋,申公之诚孝也。
公年未弱冠,入仕东朝。
是时宪宗皇帝主器承华,体元储两。
亲奉再饭,共欢九龄。
助澄少海之澜,更阐前星之耀。
永贞十年授掖庭局宫教博士,赐绯鱼袋。
元和初以旧恩本固,新渥弥隆,既颁侍从之勤,首举宠迁之命。
加宣徽供奉官,赐紫金鱼袋。
检身极敬,奉辇施劳。
励自牧於谦,表无私於应对。
闰六月转朝散大夫内侍省内给事,宣徽供奉官如故。
材力彰於省局,周旋美於禁闱。
骤议甄升,更加命秩。
冬十月拜内常侍,余如故。
未周星纪,三历显途,既洽讴谣,且明恩泽。
彼虞卿再见,为赵上卿;荀爽九旬,登汉三事。
允膺时议,彼或多惭。
三年以本官充内外五坊使,寻或迁宣徽供奉官。
发彼五,辅驺虞之仁化;殪此大兕,咏吉日於春。
外抚之暴横自消,中野之井闾知感。
十年加大中大夫内侍省内常侍,寻以本官充平卢军监军使。
全齐旧壤,继代邀恩,甲兵盛充,贡赋不入。
公闻其叛涣,谕以忠贞,爰革非心,几至效顺。
明年诏征,又以内侍依前宣徽供奉官。
吴寇据淮,天兵在野,逗遛不进,沮败为忧。
求使臣往谕中旨,遂命公以本官及职充淮西行宣慰使。
至则大布皇泽,益属军威,四远瞻风,万夫振气。
而又尽得机要,既还奏闻,竟至成功,期为显效。
十五年迁云麾将军右监门卫将军,充内外五坊使,仍赐上柱国,又进封南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驱兽而无害五谷,充庖而有事三田。
蕙圃兰塘,落飞驻走。
助开三面之网,勤施一目之罗。
鄙长杨之大夸胡人,笑上林之务矜楚使。
条令既肃,巡游尽欢。
其冬复加冠军大将军。
长庆初罢五坊使,以本县进封开国子,寻进侯爵,食邑一千户,宣徽供奉官皆如故。
二年除凤翔监军使,又进封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父旧疆,缪公遗政。
郡邑则武安留守,扶风则马谟擅名。
杂於版屋之郊,号为难治之俗。
公揽辔即路,下车抚戎。
三军畏威,百姓怀惠。
宝历二年征,复为宣徽供奉,以本爵进封郡公,食邑二千户,寻除鄂岳监军使。
傍连荆楚,南接湖湘。
闾阎皆土著之安,货贝有山积之富。
兵不坚利,人皆惰游。
公深赞训齐,同为勖勉。
知方有勇,自我而能。
太和元年入为宣徽供奉官,转内坊典内侍省。
秩清事简,优逸自娱。
莫展长才,郁於群论。
俄拜右神策军副使。
公於是端肃以贰戎政,廉让以播军声。
屏卫益严,暴悍知禁。
二年擢为右领军卫将军内外五坊使。
讲事一时,农不易陇;选徒百队,人不告劳。
鲜扁而布青林,行事而无遗衮。
ァ犭娄古法,新规。
指顾之间,莫非尽善。
六年真拜内侍知省事,余如故。
明年转大盈库,领染坊,依前知省事。
恩泽浃於寰瀛,宠赐周於藩服。
绮罗万段,锦绣千筐。
每极珍华,曾无滥恶。
又元黄朱紫,染彩文章,靡不精鲜,悉中程度。
以赏能陟於飞龙使,本官并仍旧。
御闲二六,天骥三千。
异骨峰生,深沟血溢。
亲习尽驰驱之妙,群分多驵骏之奇。
刍秣尢精,稿秸常羡。
九年五月拜左神策军中尉兼左街功德使,将军知省事如故。
练达戎机,总亲护禁。
典理爪牙之卫,左右心膂之师。
宽不丧威,简不旷务。
气励熊罴之勇,手持虎豹之韬。
恩由忠深,士以诚感。
张孺骖乘,孝宣乃安;赵喜宿卫,显宗加厚。
转左骁卫将军,余如故。
既而郑注挺妖,李训附会,列奏伪瑞,固邀銮舆,图害腹心,渐逞奸毒。
公先机立断,禁旅遽齐,坐遏凶渠,保护帝辇。
指名魁首,俄顷追擒。
其余躁竞进取之徒,枝连叶著之党,或志谐狂计,罔自正身;或迹比顽童,居然就祸。
莫不习苞恢网,同抵国章,由是宗社宁,中外协睦。
非夫忠谋天假,广业神通,其孰能如此乎!及於庙堂议功,公在第一。
优诏加特进本卫上将军,中尉知省事如故。
位轻於德,赏不配勋。
难许冲谦,终升峻级。
寻迁骠骑大将军。
开成五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左卫上将军,封楚国公,食邑三千户。
食实封三百户,颁恩常例,非私受也。
会昌元年又加食实封二百户,寻擢为观军容使,兼统左右三军。
奖旧常仪,昭异渥也。
公每念祸伏福中,禄为身累。
将持盈满,莫过退休。
三年夏,以寒暑内侵,针凿罕效,因求散秩,用遂素怀。
乃除内侍监,将军知省事如故。
寻又连表陈让,固辞恩荣。
优诏以本官致仕,其年六月二十三日,薨於广化里之私第,享年六十有三。
呜呼!身随运往,名寄勋留。
一代推雄,九原表杰。
天子悼之,罢朝两日,赠扬州大都督。
公弱冠以辨智取位,强仕以干蛊居官。
及莅大政,以机略致勋劳;臻於贵寿,以恬退保终始。
事在简册,爵极天人。
出入七朝,显扬三纪。
秩以功艺进,道由忠直彰。
击鞠广场,则驰先百马;弯弧迥野,则飞落双雕。
故得侍娱游则三领五坊,承顾问则八加供奉。
元和中,卢从史倚上党兵劲,阴结叛臣。
宪宗皇帝命护军中尉吐突公统戎专征,密勿神算,诱至幕下,缚送阙庭。
是时公适在军,助成丕绩。
其或扬镳宣命,电扫雷惊,每播深恩,亲当横阵。
两河平殄,颇预其功,虽不自矜,实传众口。
而多材多艺,强记博闻,举策画若应神明,阅簿书无逃心目。
而又精鉴,冠绝当时。
门馆宾僚,荐延功行,必求明德,用辅圣朝。
则有秉忠正之心,荷匡赞之任,才表正佐,出为国桢,康济群生,辉华四海者矣。
然后知卫将军七击匈奴,封侯九国;崔骠骑六征绝塞,列将八人。
特美高勋,岂膺贤弼。
以今方古,我德为优。
以四年正月二十三日,归葬於万年县宁安乡凤栖原社季村。
夫人安定胡氏焉,礼也。
夫人故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子宾客兼御史大夫赠户部尚书承恩之女,性德天才,仪标冠族。
叶组纟川之懿范,彰图史之贞规。
法度所以正家,柔闲所以遵道。
洎祥开凤兆,德协鹊巢。
芳徽溢於闺闱,令则洽於姻族。
以公勋位峻重,累封至鲁国夫人。
壬戌岁先公而殁。
有男五人。
长宣徽使银青光禄大夫行内侍省内给事赐紫金鱼袋曰从广。
次光禄大夫检校散骑常侍持节曹州诸军事守曹州刺史兼御史中丞上柱国南安县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曰亢宗。
次ト门使朝散大夫行内侍省内府局丞赐绯鱼袋曰从源。
次宁监军使中散大夫行内侍省内侍局丞赐绯鱼袋曰从渭。
幼曰从氵┆。
皆禀训过庭,早通诗礼,承恩入仕,共效忠勤。
为明庭之羽翰,作私室之符瑞。
不忘素业,自致青。
宜乎懿德有后,信不诬矣!大中纪号五年,克平四裔,东南款化,西北阅疆,三耀舒光,八无事。
皇帝念功轸虑,录旧申恩。
惟楚公永贞时祖宫有翼戴之劳,元和时宣徽有委遇之渥,今则已悲封树,未刻松铭。
乃命举其殊庸,勒在贞石,用传不朽,昭示将来。
特诏词臣,俾其撰述。
臣薰恐惶直叙,不敢虚美。
谨为铭曰:
仇氏之先,本宋大夫。
就义轻死,名昭册书。
厥后闻人,汉香燕儒。
乃生楚公,前修不渝。
"其一"焯焯楚公,俊迈德。
克抱才器,必循典则。
天资忠孝,神助正直。
高揭勋名,几摧奸慝。
"其二"
从史负力,潜通镇郊。
上将授诏,缚归天朝。
楚公佐成,众不敢摇。
东国大定,尘氛自消"其三"。
蔡寇不庭,诛行原野。
群校伤败,师无进者。
楚公衔命,汗血波泻。
貔貅鼓气,城垒连下。
"其四"注训勃戾,妖凌北宫。
和銮在御,狂来冲。
楚公奋臂,甲士趋风。
克歼渠孽,乃建殊庸。
"其五"五坊三居,公畋有节。
宣徽八人,密议攸竭。
再监戎阃,将校感悦。
一牧郊垌,骅骝绝。
"其六"
佐佑帝室,手提禁师。
士伍胥附,皇心勿疑。
持满先戒,居高不危。
悬车告谢,彭薛肩随。
"其七"
骇起截飙,哀缠逝水。
空留洪烈,永载青史。
精爽何之,壮猷已矣。
京兆开阡,寿堂在此。
"其八"
仕承泰运,殁偶昌期。
徽音不泯,令嗣衔悲。
圣念既勤,爰斫丰碑。
事功难究,有色丝。
"其九"川常不移,松楸已列。
元室虽闭,清风靡歇。
作皇代之英臣,期终古兮无绝。
"其十"◇祭梓华府君神文
维大中十二年岁次戊寅十月己丑朔二十一日己酉,中散大夫守棣王府长史分司东都上柱国郑薰,谨齐沐驰心,请前潮郡军事押衙兼孔目院知勾汪,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於敬亭山梓华府君之灵。
薰以丙子岁自河南尹蒙恩擢受宣歙观察使。
至止之后,修祀府君。
愚以为圣朝爱人,上有尧、舜,藩方重任,体合捐躯。
直诚径行,仰托神理。
遂不顾奸豪之党,惟以贫病为心。
疲人受屈,必与伸雪。
有押衙李惟真者,家道巨富,久为横害。
置店收利,组织平人。
薰召看店行人,痛加科责。
其子自长,奸秽狼籍。
都押衙崔敬能频来相见,恳请科惩。
以惟真年齿甚高,特为容庇。
乃自疑惧,潜蓄奸谋。
讨击使余雄,置石斗门,绝却一百三十户水利,自取此水,独浇己田。
推鞫分明,止於退罚。
其子余悦。
公然杀人,方系狱中,尚未断割,遂为同恶,以出其儿。
小将康全泰,凶贼无赖,被妻告言,屠狗盗驴,罪戾发,两度决杖,止於笞臀。
过皆不轻,断悉非重。
而乃不顾恩义,侮易朝章,同谋翻成,白刃胁逐。
薰此时深念,谓无神理,虽乏良术,且是苦心。
猖狂若斯,灵祈不救。
其后一家百口,同时出郭之后,首有百姓前潮郡押衙汪走来相接,扇盖畜乘,便济危途。
秀才薛复,寻亦同到。
汪生又招舟船,初则未有来者,汪生乃大呼曰:「李惟真、康全泰等交扇凶党,迫逐大夫,口云怨大夫护惜百姓,今者无船可发,岂得不救。
」舟船遂来,得以即路。
至山庄后,有百姓姚元贞馈馔,兼钱二缗。
续有前宣郡衙前虞候胡政,借船两只,及食物之辈,兼与汪生同在船中,慰安引接。
及夜分到水阳南数里,有长乐氏子,其名曰康,借一大船,供给食物,兼赠粥药,与钱五千,殷重慰安,分逾骨肉。
当此之际,凶徒充炽,白刃如雨,冤声震地。
此五人者,乃致其性命,继来相救,虽义心所激,亦神理潜施。
自此北去,一路顺风,若有牵持,更无阻滞。
将取芜湖去路,已地丹阳湖口,闻一人语声云:「不如丹阳湖过。
」即便回船数里,却取丹阳湖路。
丹阳湖水浅草深,过者多须两日,此时紧风吹渡,食顷百里,及到当涂,乃知芜湖路寻被贼党把断,不许船过。
方悟言者,得非神欤!入江路后,四面雷电,惟有此船,更无风浪,两日两夜,遂达扬郡。
然后知如此之事,皆非人力,固是神灵暗助。
念其朴愚,直守章程,以理讹弊,昭昭之报,事实不诬。
今则中丞温公,以忠孝明诚,嘉猷硕画,远禀宸算,亲临乱邦。
凡曰凶徒,皆就枭戮。
各通手状,自谓不冤。
玉石大分,黑白无误。
立功将士等,听温公之激励,受温公之指,共成勋庸,皆传史册。
薰阴蒙府君救导之德,显沐温公披雪之恩,远将血诚,冀达神鉴。
惟驰恳到,用代馨香。
觞酒豆肉,一愿歆受。
伏惟尚飨!◎卫洵
洵,大中时官庐江县尉。
◇佛顶尊胜ヌ罗尼经石幢赞"并序"
真如至言,大仙妙说,一句一偈,千万缃。
殷勤破烦恼之门,晓了示慈悲之行。
《尊胜ヌ罗尼经》者,光揭日月,功贯生灵。
"阙四字"与京,得彼岸於斯为盛。
昔如来为诸天说善住消七返之殃,帝释亲启德音,波利传乎秘密。
粤有内侍省众寮等,悟佛知见,信佛胜因。
虔是念於有为,冀我躬之无咎。
谓贝叶之速朽,不足纪其言;谓卷石之至贞,可以刻其字。
於是舍清俸,鸠金钱,征良工,琢贞坚。
锤丁丁以火发,刃戛戛以冰裂。
以元和岁在单阏,月临太蔟,十有五日庚戌之所建也。
从此幢前香起,石上尘飞。
落轻衣以拂灾,历诸境而戬谷。
元功不测,铭曰:
大觉妙力,尊胜其强。
增寿益龄,夷灾殄殃。
六趣之"阙"七返之"阙"闻我一言,热得清凉。
火为莲池,狱作天堂。
迩言非谬,证自梵王。
◎高元
元,大中时人。
◇侯真人降生台记
大唐大中五年五月二十日,河南府永乐县中条山阳道静院有道士姓侯名道华修道升仙,时年三十四。
芮城人也,真人生而如愚,默悟真道,是非泯绝,笑傲水。
初常庶人之服,师事道静院主周悟仙。
以其器貌钝懦,遇之以施力之俦。
常役之以农耕,劳之以樵采。
悟仙弟子十余辈,共轻而贱之。
真人内自敏晓,外貌ㄉㄉ然,口亦咄咄而吟:「言道也者,不可离也,又安知一举九万乎?」悟仙闻而奇之。
及授之冠帔,虽服道衣,执劳无替。
师役之暇,则采药草,炼五粒松脂子及根叶,或汤而饮之,或丸而吞之,莫识其术。
一旦暴疾,如中恶毒,久而乃活。
因而不食盐米之气,好作诗歌,独吟朗咏。
人或觉其声音清畅,亦或睹其须发清光,肌骨洞彻。
真人曾省兄归芮之故里,经进士崔呈墅居。
书斋之壁,有一芝草,真人看而笑,指一芝曰:「曾於五老峰侧,得而食之。
」其年夏之清旦,有一羽客,并一童子从,忽至庐中。
真人异而礼敬,及坐,曰:「吾居且非遥,闻君至道,故相访耳。
君道已成,仙籍有名,其期不远,天人来迎。
」言讫而去。
真人送行,北升山坂数里。
仍令侯君改姓与名为李内芝,名系上清宫善进院。
真人曾为尊殿之前,松林暗翳,三光耀蔽,启其师请削去繁枝。
松百株,皆真人手植而高耸。
忽有范阳卢颖自蒲罢幕,寄居永乐,闲游道静,因诘削松枝者谁,曰:「道华。
」卢君诟责,欲请邑宰治之。
真人曰:「得非宿殃乎?」及诣道士姚黄中请筮,及卦成,姚曰:「兆之无惜,有喜自天。
卜何也?」真人笑而不答。
姚乃饮以卮酒而归。
及中途,遇一老人,衣破敝,与之俱行。
忽觉喉中塞而且痒,老人开口,乃折桑树枝搅其喉,遂吐其虫出,约有三升,头黑身白,长寸余。
行数里,喉又痒,老人方漱口,掬涧流而漱,复出虫三升,状若前者。
逡巡失其老人,是夜归院,来旦,师令出刈麦三十亩,不终日而担负积院。
路有山樱桃,食之,曰:「此后永不再食也。
」是夜同院道流但见沐浴,以为收因热。
夜之及半,烈风雷雨,折树惊人。
及晓,道华之户尚闭,众开而觅之,不知所从,房中惟有烧书之烬。
其尊殿有一乔松六丈,下铺一席,上有香炉,烟火未绝,及并所ヒ双履在地,其冠帔系结松梢,不可得而取之。
房中镜子带上有诗曰:「炼得大还丹,多年色不移。
前宵盗吃却,今夜碧空飞。
惭愧深珍重,珍重邓尊师。
"师与司马山人烧得大丹,封在尊殿内未服而谢。 "多时炼得药,留著待内芝。
吾师知此术,速炼莫为迟。
三清专心待,大罗的有期。
」於是具闻廉察,廉察上奏。
偏差时官吏雨工业区,瞻礼称叹,焚香供养,日有千众,岁余不绝。
玄宰芮之日,备闻斯实,欲旌显之,事力未及,恩命除替,固遗恨也。
果有河东薛公询,牛刀割鸡,利刃多暇,有恶必惩,闻善必举。
乃於县西北约二里古道之石,即真人降生之地,筑台刻石,永传不朽。
◎张彦远
彦远,桂管观察使文规子。
干符中官大理卿。
◇历代名画记源流序夫画者,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
古先圣王,受命应,则有龟字效灵,龙图呈宝。
自巢燧以来,皆有此瑞。
庖牺氏发於荥河中,典籍图画萌矣。
轩辕氏得於温洛中,史皇苍颉状焉。
是时也,书画同体而未分,象制肇创而犹略。
无以传其意,故有书;无以见其形,故有画。
按字学之部,其六曰鸟书。
在幡信上书端象鸟头者,则画之流也。
颜光禄云:「图载之意有三,一曰图理,卦象是也;二曰图识,字学是也三曰图形,绘画是也。
」又周官教国子以六书,其三曰象形,则画之意也。
是故知书画异名而同体也。
洎乎有虞作绘,绘画明矣。
既就彰施,仍深比象。
於是礼乐大阐,教化由兴。
故能揖让而天下治。
《广雅》云:「画类也。
」《尔雅》云:「画形也。
」《说文》云:「画畛也,象田畛畔所以画也。
」《释名》云:「画挂也,以采色挂物象也。
」故钟鼎刻,则识魑魅而知神奸;章明,则昭轨度而备国制。
清庙肃而尊彝陈,广轮度而疆理辨。
以忠以孝,尽在於台;有烈有勋,皆登於麟阁。
见善足以戒恶,见恶足以思贤。
故陆士衡云:「宣物莫大於言,存形莫善於画。
」此之谓也。
◇法书要录序
彦远家传法书名画,自高祖河东公收藏珍秘。
河东公书迹俊异,尤能大书。
本传云:「不因师法而天姿雄劲。
」定州北岳碑为好事所传。
曾祖魏国公,少禀师训,妙合锺、张,尺牍尤为合作。
大父高平公,幼学元常,自镇蒲陕,迹类子敬;及处台司,乃同逸少。
书体三变,为时所称。
金帛散施之外,悉购图书古来名迹,存於箧笥。
元和十三年,宪宗累访珍迹,当时不敢缄藏,遂皆进献。
长庆初又於豳州散失,传家所有,十无一二。
先君尚书少耽墨妙,备尽楷模。
彦远自幼至长,习熟知见,竟不能学一字,夙夜自责。
然而收藏监识,有一日之长。
因采掇自古论书,凡百篇,勒为十卷,名曰:《法书要录》又别撰《历代名画记》十卷。
有好事者得余二书,书画之事毕矣。
岂敢言具哉!
◇三祖大师碑阴记
大历初,彦远曾祖魏国公留守东都,兼河南尹。
洛阳当孽火之后,寺塔皆为邱墟。
迎致嵩山沙门澄沼,修建大圣善寺。
沼行为禅宗,德为帝师,化灭诏谥大,即东山第十祖也。
洎镇於蜀,皆有崇饰。
在淮南奏三祖大师谥号与塔额。
刺史独孤君为之碑,张从申书字。
夫禀儒道以理身理人,奉释氏以修心修性,其揆一也。
会昌天子灭佛法,塔与碑皆毁。
像虽毁而法不能灭,是法也不在乎塔,不在乎碑。
大中初,塔复置而碑未立。
咸通二年八月,遂与沙门重议刊建。
舒州刺史河东张彦远遂书於碑之阴。
◇拓本乐毅论记
彦远家有冯承素《兰亭》,元和十三年诏取书画,遂进入内。
今有承素《乐毅论》在,并有太宗手批其后。
张彦远记。
◇论鉴识收藏购求阅玩
夫识书人多识画。
自古蓄聚宝玩之家,固亦多矣。
则有收藏而未能鉴识,鉴识而不善阅玩者;阅玩而不能装褫,装褫而殊亡铨次者。
此皆好事者之病也。
贞观开元之代,自古盛时。
天子神圣而多才,士人精博而好艺。
购求至宝,归之如。
故内府藏书,谓之大备。
或有进献以获官爵,或有搜访以获锡赉。
又有从来蓄聚之家,自号图书之府,蓄聚既多,必有佳者。
妍蚩混杂,亦在铨量。
是故非其人,虽近代亦朽蠹;得其地,则远古亦完全。
其有晋、宋名迹,焕然如新,已历数百年,纸素彩色未甚败。
何故开元、天宝间踪或已耗散,良由宝之不得其地也。
夫金出於山,珠产於泉,取之不已,为天下用。
图画岁月既久,耗散将尽,名人艺士,不复更生,可不惜哉!
夫人不善宝玩者动见劳辱,卷舒失所者操揉便损,不解装褫者随手弃捐,遂使真迹渐少,不亦痛哉!非好事者不可妄传书画。
近火烛不可观书画。
向风日正餐饮,唾涕不洗手,并不可观书画。
昔桓元爱重图书,每示宾客。
客有非好事者,正铍寒具,以手捉书画,大点污,元惋惜移时。
自后每出法书,辄令洗手。
人家要直一平安床褥,拂拭舒卷观之。
大卷轴宜造一架,观则悬之。
凡书画时时舒卷,即免蠹湿。
余自弱年,鸠集遗失,鉴玩装理,昼夜精勤。
每获一卷,遇一幅,必孜孜葺缀,竟日宝玩。
可致者必货敝衣减粝食,妻子僮仆,切切嗤嗤。
或曰:「终日为无益之事,竟何补哉?」既而叹曰:「若复不为无益之事,则安悦有涯之生。
」是以爱好愈笃,近於成癖。
每清晨阒景,竹窗松轩,以千乘为轻,以一瓢为倦。
身外之累,且无长物,惟书与画,犹未忘情。
既颓然以忘言,又怡怡然以观阅。
常不得窃观御府之名迹,以资书画之广博。
又好事家难以假借,况少真本。
书则不得笔法,不能结字,已坠家声,为终身之痛。
画又迹不逮意,但以自娱,与夫熬熬汲汲,名利交战於胸中,不亦犹贤乎!昔陶隐居启梁武帝曰:「愚固博涉,患未能精。
苦恨无书,愿作主书令史;晚爱楷隶,又羡典掌之人。
人生数纪之内,识解不得。
周流天壤,区区惟恣五欲,实可愧耻。
每以得作才鬼,犹甚顽仙。
」此陶隐居之志也。
由是书画皆为精妙。
况余凡鄙,於二道能无癖好哉!
◎崔,宣宗朝知制诰。
◇授李丕州节度使制
门下。
天垂星而分将帅,北极是尊;地列岳以体藩垣,四方乃定。
自古王者因而法之,旁求俊髦,应彼形象。
前振武节度检校刑部尚书李丕,天资壮勇,代习韬钤。
追奔而不务前茅,处己而常惭背水。
顷者壶关不顺,方事阻兵。
尔能蹈白刃而来,推赤心向国。
洎累更符竹,咸布讴谣。
陟其所明,以边事首。
遂著平戎之效,遥张破虏之威。
致使黄河阴山,寇盗皆息。
朕以烧羌作梗,朔塞成榛。
祸结兵连,两经春夏。
是用辍尔代北,委之雕阴。
作吾金汤,翼卫邦甸。
所宜以伐谋为上策,以无战为奇功。
禁暴安人,克靖烽驿,秋曹贰宪,再饰旌旄。
往惟钦哉,顺我休命。
◇授柳仲郢东川节度使制门下。
拥旄作镇,授任分忧。
训师旅以恢武经,厚风俗以阐文教。
膺兹重寄,允属勋臣。
正议大夫守河南尹柳仲郢,清严莅职,礼乐承家。
动惟执中,居必慎独。
禀端悫之正气,抱通济之宏才。
早践华资,备扬懿业。
会府著弥纶之美,谏垣留謇谔之规。
洎领郡符,亦茂休绩。
出入十载,尹正两京。
坚贞不回,沉毅有断。
历试斯久,声猷"疑阙"必能克终令图,副我专委。
是用付以戎律,登兹将坛。
乃眷左绵,实为右屏。
控压夷落,保卫皇都。
非慈惠博施,不可以安黎庶;非威怀并举,不可以绥靖封疆。
所宜膏润一方,澄清八郡。
简条章以检郡吏,齐法令以肃三军。
大宗伯大司宪兼而宠之,以表殊奖。
勉承新命,无怠前修。
◎林简言
简言字欲讷,福清人。
大中进第进士,官漳州刺史。
◇上韩吏部书
人有儒其业,与孟轲同代而生,不遂师於轲,不得闻乎道,阁下岂不谓之惜乎!又有与扬雄同代而生,不遂师於雄,不得闻乎道,阁下岂不谓之惜哉!有习於琴者,问其所习,必曰吾师於某,某所传师旷之道也。
习於弧者,问其所习,必曰吾师於某,某所传濯孺子之道也。
脱二人未至於古,然亦无敢是非者,以所习有据故也。
傥曰吾自能,非授受於人也,必知其音俚音也,其能庸能也。
呜呼!圣人之道与琴弧之道相远矣,而琴弧尚能自习之如此,况圣人之道乎!去夫子千有余载,孟轲、扬雄死,今得圣人之旨,能传说圣人之道,阁下耳。
今人阁下之门,孟轲、扬雄之门也。
小子幸儒其业,与阁下同代而生,阁下无限其门,俾小子不得闻其道,为异代惜焉。
◇汉武封禅论
仲尼以季氏旅於泰山为僭,汉武封泰山为僭欤?抑闻无其位无其德,为事僭也;有其位无其德,为事亦僭也。
又闻封泰山,报成功也。
斯皆德称乎位者为之,若伏羲、神农者也,若轩辕、颛顼者也,若尧、舜、禹、汤者也。
汉武封禅奚慕哉!秦乎,伏羲乎,尧、舜乎。
秦封禅二代而秦灭,固不可慕也。
若以伏羲、尧、舜为心,亦宜访伏羲、尧、舜之道,与所以行之道。
侔之乎,不侔之乎?彼茅茨不翦,而木不呈材,岂曰侔哉?彼舞於两阶,而黩武穷边,岂曰侔哉?彼用夔典乐,而李延年进,岂曰侔哉?彼设谤木,而捕人诽者死,岂曰侔哉?凡所举虽厮养之人,亦知不侔矣。
在汉武计,宜罢支冰侔,行其侔者。
己行之,则卿大夫行之;卿大夫行之,则国人行之。
夫如是,虽不封禅,而伏羲尧舜之德之美自至矣。
奈何不遵此道,取司马相如谀佞遗草,内欺於方寸,外欺於千古,矫名窃德,冒烟,蹑凌兢,封泰山,禅梁父,好商辛夏癸之好,迹伏羲尧舜之迹。
季氏之僭,安可逃乎?昔齐桓公议封禅,管夷吾用他辞以罢之,以其无帝王位故也。
无德与无位相去几何?傥汉朝有人如管夷吾,应用三脊茅以籍,固不使其君与季氏等。
◇言赠
长庆壬寅岁,简言赁居善和里。
贫窭落,交亲罕至。
无何一日,门有扣声,合申疾薄部"疑"得何绍姓字,延乎宾客,具酒为诚。
再至亦如之,既熟,至之又至之,乃至於日至。
尝从容谈及忠孝之道,无位无陈力之所,无闻非过也,孝之道以色为至难,贫如黔原,无闻非过欤。
予聆其词,得其心,知其孝道笃也。
后曰:吾违亲久矣,趋庭之意,无旷日时。
今越七日归,古有赠言,岂无旷乎?曰:慈乌返哺,孰谓禽也。
吴起不归,孰谓人也。
◇纪鸣
东渭桥有贾食於道者,其舍之庭有槐焉。
耸干舒柯,布叶凝翠,若不与他槐等。
其舍既陋,主人独以槐为饰。
当乎夏日,则孕风贮凉,虽高台大屋,谅无惭德。
是以徂南走北,步者乘者,息肩於斯,税驾於斯,亦忘舍之陋。
长庆元年,简言去,得息其下。
观主人德槐之意,亦高台大室者也。
洎二年去夏阳,则槐薪矣。
屋既陋,槐且为薪,遂进他舍。
因问其故,曰:「某与邻俱贾食者也。
某以槐故,利兼於邻。
邻有善作鸣者,每伺宵晦,辄登树鸣,凡侧於树,若小若大,莫不懔然惧悚。
以非鬼物之在槐也,不日而至也。
又私於巫者,俾於鬼语,槐不去,不息。
主人有母者且瘵,虑祸及母,遂取巫者语。
后亦以稀宾致困。
」简言曰:「假为鸣,灭树殃家,甚於真。
非听之误耶?然屈平骞谔,非不利於楚也,靳向一鸣而三闾放;杨震︳谟,非不利於汉也,樊丰一鸣而太尉死。
求之於古,主人亦不为甚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