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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敏中字用晦,太子少傅居易从父弟。
长庆初进士。
会昌中累官兵部侍郎学士承旨同平章事兼刑部尚书集贤史馆大学士。
宣宗朝加右仆射金紫光禄大夫太清宫使太原郡公。
罢相,检校司空,出历宁节度使剑南西川副使荆南节度使。
懿宗立,征拜司徒,复辅政,寻加侍中。
罢为晋绛节度使。
累迁中书令太子太师卒。
◇如石投水赋
石明臣节,水喻圣聪。
顺投既因於纳谏,虚受必俟乎输忠。
从以谠言,出清规而有中;类夫贞节,入碧浪以无穷。
爰自人谋,式彰天奖。
言必在乎能发,道奚疑於虚往。
自怀从善,闻蹇蹇於股肱。
何异临川,运磷磷於指掌,理既符於水石,事且契於云龙。
伫启心而是赞,在虚已而能容。
石投水而诚资手敏,臣佐君而讵得面从。
当手敏则水不伤清,匪面从则君能立政。
嘉献替而无爽,幸遭逢而有庆。
致至坚於元奥,象以得贤;受可转於清流,因之启圣。
所以垂衣广纳,侧席深居。
言之者何常率尔,闻之者足以启予。
攻玉之形随帝心之沃若;补天之质,应王泽之濡如。
既而流谤靡行,沈几自得。
当持重而无挠,冀临深而不惑。
逆於耳而顺於心,黜其邪而褒其直。
用砺金於睿鉴,涣汗潜通,举韫玉於恩波;津涯莫测,於是宣教化,罢畋游。
开直道,务旁求。
发挥谔谔之明节,会合洋洋之圣谋,石以贞坚,本无疑於虚掷;水惟柔顺,安有阻於暗投。
夫然,则臣心磊落而上达,君德汪洋而下流。
况乎舟楫之道大行,不侮不慢;药石之言尽入,何忧何患?当道泰而人悦,固河清而海晏。
彼汉高之用留侯,未若吾皇之纳谏。
◇息夫人不言赋"以此人不言其志安在为韵"
有一人兮甚美,事二夫兮深耻。
不咄咄以怨人,常默默而伤已。
何窈窕兮若彼,而寂寞兮如此。
舌虽在而口不言,身未亡而心已死。
殆其丧主失身,去故从新。
初为息侯之妇,今为楚国之嫔。
标二八之佳丽,冠三千之等伦。
岂君恩之不至,顾我恨之有因。
触类无言,似峡口为云之女,含情不语,如山头化石之人。
守而不改,邈矣而心有所在;行之实难,确乎而性有所安。
指逝波於旧宠,比浮於新欢。
得不伫蕙思於心曲,秘玉声於舌端。
於是语笑已而,得意其。
处喧哗而不乱,挺节操以自持。
翠羽常低,多值敛眉之日;瓠犀难见,少逢启齿之时。
然则动宜三省,情顺九思。
似慎枢机,暗合吉人之象;类含锋刃,潜符《静女》之诗。
嗟夫!秦家之女兮,在德何有;贾氏之妻兮,其言亦苟。
谁令喋喋,驻五马而诮使君之愚;焉用嘻嘻,获一雉而忘大夫之丑。
彼则尔,此则否。
外结舌而内结肠,先箝心而后箝口。
既而载离生育,几变寒暄。
想蘼芜之不见,厌苡之空繁。
势异丝萝,徒新婚而非偶;华如桃李,虽结子而无言。
及夫梦春游,章华夜侍。
永忘一顾之念,难夺三缄之志。
起居有节,惟闻佩玉之声;应对无时,不吐如兰之气。
君王於是崇其意,重其义。
命女史以书之,为楚宫之故事。
◇请追谥刑部尚书白居易赠太尉牛僧孺表臣顷自布衣,爰及仕进,饱僧孺之惠义,师居易之文章。
斯人之亡,各已数载。
属先帝忧勤之际,赠典未行;遇陛下圣明之初,谥法宜颁。
其将行业,以传册书。
◇滑州修尧祠记
白马津西南五十里,曰尧祠。
衮龙腾文,剑佩有光,德音不遐,精魄如在。
然而祠庙僻远,藻荐亦稀,荒榛不除,茂草斯鞠。
司空陇西公即戎之二岁,勤恤人隐,期於俗阜。
夏四月,宿麦方登,油云未施。
公愀然殷忧,思降甘泽。
因曰:「古先帝王,孰神於尧?盍将祷焉,期有所应。
」乃率寮属将校,质明而往。
钟磬毕陈,牲牢在筵,翊精肃容,虔祷移时。
祝拜之际,如答,未及回车,重阴已周。
密雨轻洒,槁苗特起,逮夕及晨,自叶流根。
寮属将校,相率称贺曰:「天灾滑民,仍岁不登,道堇流离,十年於兹。
公能以诚明动神,膏泽发枯朽,免积逋於饿隶,变早歉为丰稔。
固当大崇庙貌,以旌厥美。
」於是饰粉壁,张罗帷,栾栌四周,丹绀交辉,肃肃静密,神之所依。
是宜播公之美,扬神之祉,刻於金石,而为之记。
时宝历二年七月二日建立。
◇滑州明福寺新修浮图记
唐乙巳岁,帝命司空陇西公作藩於滑。
公既至,问甲士以安,问文吏以理,问黎人之疾苦。
翊月之后,既安且理,而无疾苦。
明年夏五月暇日,公与监军军ヘ宾介游於佛寺。
寺号明福,因询明福之义。
有僧定俊曰:「《冥报记》云:隋开皇年中,滑人杜明福妻齐氏,尝读《法华经》,没后为崔氏男子,名彦武。
至仁寿四年,崔年三十,为滑守。
一日,了然通前生事,顾谓从者曰:『吾昔为此郡人妇,今知家处。
』因乘马抵城,入修巷,指门而呼杜氏。
明福老矣,疾出拜迎。
崔入门先堂,指东壁圬墁之隆处,谓明福曰:「吾昔所持经众金钗,藏於此第七卷,纸末火字灭,今每念至此,常不终卷。
』因坏垣,果得经并钗,其未处咸如说。
复指庭前树曰:『吾常断发,置诸穴中。
』取之又得。
明福殆不胜情,云皆亡室之所遗记也。
比计物故之日,及生之年,略无差焉。
噫!灵验应兆既如彼,存没契会又如此,感叹久之。
遂请施宅为寺。
崔即日为之上言,请置寺,因号明福。
由是起殿中虚屋,周廊回回,前三其门,庭二其台,架危楼以声钟,植修茎以飞幡,界宇峻严,宛如鹫山。
於兹三百有余年矣。
」公异其事,惜无铭记,遂勒石以载。
既而出家财,修浮图,贾彼余力,因其隙时,人乐就役,物无枉耗。
越七月,浮图成,峻层孤危,高无有伦,压地贯天,泉缩石低,铁轮周回,风铎四鸣。
军城用为壮观。
公命敏中援笔以记。
敏中蹶然而起曰:释氏之教,其来久矣。
汉魏以降,复煽而炽。
其教以禅定慈忍报应斋戒为事,亦以是诱掖人心,辅助王化。
何者?先王恭默无为之道,乃禅定乎?忠恕恻悯之训,乃慈忍乎?惩恶劝善之法,乃报应乎。
防欲闲邪之礼,乃斋戒乎?分其教而则殊,归於礼而何异。
子不语怪力乱神,恶其人之惑也。
今崔氏之应,足彰福善之理,焉可同怪神乎。
故得直而书之无愧词。
於戏!公不至寺,谁表其异,寺不公值,谁为之记。
时也皇帝之代,宝历二祀,白露之秋,八月癸未。
因其异而致其施,施乎施"疑"而增其圯。
后人之兮,知我公修浮图之义。
◎施肩吾
肩吾字希圣,自号栖真子,洪州人,元和十年进士,隐居洪之西山。
◇太羹赋"以宗本诚敬遗味由礼为韵"
至敬尚洁,在礼惟恭。
飨异四时,大飨以先王为;羹重五味,太羹以无味为宗,荐既殊於,礼乃变乎秋冬。
则知此祭不数,此羹不混。
法明水以成功,恶咸鹾而是损。
义由反古,类稿秸之无文;道尚全真,喻恬淡而为本。
故宜轻八簋,黜三牲。
其味惟德,其色惟清。
若谓我在物;则物不在於盐菜;若谓我在水,则水不在於污行。
小周人之尚臭,哂殷家之贵声。
虽无形而可挟,务展礼而由诚。
观乎一鼎无包,百王是庆。
法君长以为尊,事鬼神而听命。
既陈既酌,弥重乎精诚;不絮不调,莫先乎圣敬。
聿修前典,不可度思。
因七献以成礼,约三岁而为期。
飨宴既终於勿勿,礼容方盛乎迟迟。
且在有名而可重,孰云无味而见遗。
是以不飨甘苦,不由饔饩,虽假於一烹,用不因乎多味。
澄氵亭在洁,恶姜桂以为滋;降灵,歆明德以为气。
是以礼因羹而克举,羹因礼而允修。
乍同西伯之礻勺,宁比东邻之牛。
一以表专一而不二,一以表通微而阐幽。
岂徒不和而为贵,亦以明反本之所由。
懿夫!其名类饣束,其正在礼。
下以叙人伦,上以亲祖祢。
苟倾覆之无虞,谅威仪之由体者也。
◇象樽赋"以观器礼肃为韵"
稽太古之至荐也。
以污樽А饮,除地而为坛。
迄后圣之礼也。
其笾豆牺象,咸饰其碧丹。
是以五礼秩经於宗伯,六樽诏典於春官。
实有严而有翼,岂无取於异端。
故殷王有肜日之祭,鲁智有月之观。
且皇周之享也。
肇绘象於兹器。
既普淖於式洁,乃登堂而奠次。
耀如金石以率舞,派若洪瀛而,腾圭瓒以沃畅,达群神於元秘。
敬宗宜社,以交其幽明;返本归仁,以尊其天地。
可以等上下之列,可以参阴阳之位。
岂齐夫斗筲之外役,宁假乎挈瓶之凡智。
愤季氏之将旅,耻王孙之宁媚。
况今交节以义,具物昭洗。
介兹寿考,以洽百礼。
柔嘉涤濯,以修其虔恭;登降挥觯,以流其恺悌。
夫礼以器成,器以礼肃,拟冰壶之洁彻,鉴膳鼎之覆饣束,望尧衢而咸惠,赖嘉时而有淑。
既无列野之郊,愿致诚於工祝。
◇与徐凝书仆虽幸忝成名,自知命薄,遂栖心元门,养性林壑。
赖先圣扶持,虽年迫迟莫,幸免龙锺。
观其所得,如此而已。
◇西山群仙会真记序
性非生知,学道者必资於切问;道难言传,立教者不尚於明文。
藏机隐意,恐轻泄於圣言。
比物属辞,乃密传於达士。
世有读书而五行俱下,开卷则一览无遗。
声名喧世,孰知不死之方;头角摩天,岂悟希夷之理。
必也访道寻真,求师择友。
览仙经之万卷,不出阴阳;得尊师之一言,自知真伪。
水火金木土,五行也。
相生而为子母,相克而为夫妇,举世皆知也。
明颠倒之法,知抽添之理者鲜矣。
上中下精气神,三田也。
精中生气,气中生神,举世皆知也。
得反覆之义,见超脱之功者鲜矣。
知五行之颠倒,方可入道,至於抽添,则为有道之人也;得三田之反复,方为得道,至於超脱,则为成道之人也。
古先达士,皆曰道成,真成道者,百无一二;今来后学,徒有道名,真入道者,十无八九。
欲论道而超脱者,西山十余人耳。
遂从前圣后圣,秘密参同。
一集五卷,取五行正体之数;每卷五篇,应一纯阳之义。
开明至道,演说元机,因诵短篇,发明锺吕太上至言。
庶得将来有悟,勤而行之。
继仆以出尘寰,同作蓬瀛之侣。
华阳真人施肩吾希圣序。
◇五空论夫太空浩渺,虚无自然。
视之杳溟无形,听之寂寞无声。
近而无比,远而无边,用而无竭。
处后而无后之后,居先而无先之先。
欲究空而不空,莫若神之与气。
斯乃太空之维纲也。
予乃观已之空,与他人之空,其空有五焉。
一曰顽空,二曰性空,三曰法空,四曰真空,五曰不空。
在人高下,逐性存亡。
本自一空而生,翻作多空之用耳。
顽空者,虚而不化,滞而不通,凝而阴沉,黯黯胚浑。
清气埋藏而不发,阳魂朴质而不生,斯乃至愚之人也。
性空者,虚而不受,静而能生,泯尽诸相,不生一意。
惟见空中之空,匪知空而不空。
但见离中之虚,莫测坎中之满。
关扃诸妙,楗守孤云,枉住性空,终归寂灭。
誓作杳冥之鬼,莫谐升举之仙。
斯乃古今禅伯之流也。
法空者,知识相之分行,究生死之根源。
寂寂有归,皎皎不昧。
动而不挠,静而能生。
块然勿用於潜龙,干位初通於元谷。
在忘色忘形之内,居无为无色之中。
合大道以无差,处人伦而不惑。
乃得道之初也。
真空者,知色不色,有正色以视之;知空不空,有真空而在矣。
得无用有用之力,获无为有为之功。
元之又元,道非常道。
真空一变,则见真神。
神变之中,物无不备。
斯乃神仙中人也。
不空者,天之至高至清,而生日月星辰;地之至静至宁,而生山川草木;人之至虚至灵,而生仙宾羽客。
三者至虚而复一。
一神变而千神化形,一气化而九气皆煦。
换凡骨为仙体,变萱草作松桧。
故动以静为基,有用无为本。
斯乃亢龙有悔之高义也。
故千经万纶,出自无言。
古圣今贤,空能别法。
予恐后人辄生私见,强为书之云尔。
◇识人论
《上清元格》曰:「大道似不肖,盛德若不足。
韬光晦迹,自卫其身,人不知也。
」道未足於己,言已轻於人,事未充於内,骄已见乎外,好胜於人,人不知也。
修真之士,识人为先务。
当其取士也。
听其言而观其行;及其求法也,察其理而验其功,勿以人而废言,防其大辩若讷者;勿以言而用人,防其善为说辞者。
或大醇而小疵,始愚而终圣。
修真之士,亦有知人之鉴,不可不奉无上之道也。
《西山记》曰:「古今圣贤,虽有兼人之智,普照之明,未尝不先求於人。
」谓务学不如务求师,师人之模范也。
黄帝求赤松子,半年方得中戒经,止於防外行之失;刘安玉师王道原,终年始得小术法,又不及修养之事。
阴长生不以马明生久病而怠其业,葛稚川不以郑思远家法而诲於人。
耳朱度胡氏而始终如一,方遇金华而远近相随。
张梦干三遇海蟾,方得三乘之法;解志一一见旌阳,尽授九转之功。
王猛见长寿大仙,谈笑之间而识破大道;梅福遇大洞真君,步趋之次而诀尽天机。
历古非无神仙以入南州,然修真之士不遇者,於识人之际不明也。
其或道貌古颜,辩词利口者,始谓得神仙,悠久弛之,常俗之辈。
学而不遇,一也。
或业重福薄,不信天机;轻命重财,甘为下鬼。
录人纤恶,弃人大善。
虽见其人,不听其言。
虽听其言,不纳其理。
终无所得,仙凡自隔。
遇而不得,二也。
或博学笃志,切问近思。
纵得真诀,自生懈怠。
悦须臾,厌持久。
朝为夕改,坐望立成,得而不守,三也。
又况交结狂徒,寻搜异论,废时乱日,何以成功?古人上士,始也博览丹书,次以遍参道友。
以道对言,所参无异论;以人合道,所师无狂徒。
嗟夫!愚而自专,贤否不辩;贱而自用,邪正不分。
论识人之去就,不可胜举也。
故古今上圣真人,未修炼,先修养。
故曰:沐浴不可当风,若幽室静房,闭目冥心,平身正坐,使元气上升,通满四大,上入泥丸,此真沐真浴,万倍於外之水火也。
又曰:不欲远唾以损气,不欲疾步以损筋,不欲极视而昏睛,不欲极听而伤肾,不欲久立而伤骨,不欲久卧而伤肉。
多睡浊神,频醉散气,多汗损血,力困伤形。
奔车走马,气乱而神惊;望高登峻,魄散而魂飞。
养形之道,安而不劳,劳而不乏。
其力静而不挠,挠而不乱。
其气外有所补,内有所益。
然后识五行以保全冲和之气,外固内真,两皆得趣,可以长久矣。
◇座右铭
元气真精,能得万形。
其聚则有,其散则零。
我气内闭,我心长宁。
至人传授,小兆谛听。
如病得愈,如醉得醒。
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
心澹而虚,则阳和集;意躁而欲,则阴气入。
心悲则阴集,志乐则阳散。
不悲不乐,恬澹无为者,谓之元和。
清静无为,不以外物累心,则神全而守固。
◇述灵响词序
《道德经》云:「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
」详乎老君之旨趣,盖谕以众庶之俗民,非修生之道民也。
《尹真人节解经》云:「内观者睹神光,不可谓之不明;返听者闻神声,不可谓之无音;握固者精神备体,不可谓之无形。
」凡在道中之民,当须视不见之形,听不闻之声,搏不得之名。
三者皆得,谓之道民矣。
余慕道年久,修持没功,夙夜自思,如负芒棘。
尝因暇日,窃览《三静经》云:夫修炼之士,当须入三静关,陶炼神气,补续年命。
大静三百日,中静二百日,小静一百日。
愚虽不敏,情颇激切,神道扶持,遂发至恳,且试小静。
即以开成三年戊午岁起,自正月一日庚申,闭户自修,不交人事,克期百日,方出静室。
虽五谷并绝,而五气长修,幸免瘦嬴,不知饥渴。
未逾月而神光照目,百灵集耳,精爽不昧,此三者皆应。
则知仙经秘典,不虚设也。
人不修即不知,既不知,则信彼前后学,咸谓神仙之教,尽为诳诞之辞。
今古相蒙未始有极。
小兆忝为前得者,故发言为词,以正将来之惑。
因创五篇,篇之四句,贻诸同好,用纪元深。
◇养生辩疑诀
一气无方,与时消息,万物生死,共气盛衰。
处自然之间,而皆不知所以然而然,其所禀习,在覆载之下。
有形者先须知其本,知其本则求无不通;修道者先须正其源,正其源则流无不应。
若弃其本而外求,背其源以邪究,虽猎尽百家,学穷诸子,徒广虚论之功,终无摄养之效。
得者观之,实为自误耳,今历观世间好道之流,不可胜数;虽知恬淡以自守全,不知恬淡之中,有妙用矣,虽知虚无以为理全,不知虚无之中,而无不为矣。
若不知虚无恬淡妙用之理,徒委志於寂默之间,妄作於形神之外,是谓无益之用,非摄生之鸿渐也。
且神由形住,形以神留。
神苟外迁,形亦难保。
抑又服饵草木金石,以固其形,而不知草木金石之性,不究四时逆顺之宜,久而服之,反伤和气。
远不出中年之内,疾害俱生。
使夫轻薄之流,皆谓系风捕影,不可得矣。
翻以学者为不肖,以真隐为诡道。
不亦伤哉!
或人尝以此事而讥余曰:「吾闻学道可致长生。
吾自童年至於暮齿,见学道之人已千数矣。
服气绝粒者,驱役考召者,清静无欲者,修仙炼行者,如斯之流,未有不闻其死者也。
身殁幽壤之下,徒以尸解为名。
推此而论之,盖得者犹灵骨耳,非可学而得之。
」余闻斯论,不觉心愍於内,神恍於外。
沈吟之间,乃太息而应之曰:「观子向来所说,实亦鄙之甚矣,迷之尤矣。
今世人学人间之事,犹有成与不成。
又况妙本元深,昏昏默默,胡可造次而得之?且大道无亲,感之即应。
苟云灵骨,无乃疏乎!然夫服气绝粒者,道家之所尚。
人苟得之,皆有不食之功,身轻之效。
便自言肠胃无滓,立致霓。
形体获轻,坐希鸾鹤。
采饵者复以毛女为凭,呼吸者又引灵龟作证。
曾不知真气暗灭,胎精内枯。
犹执滞理於松筠,守迷端於翰墨。
良可嗟矣!宁不怪乎?至於驱役考召之流,盖是道中之法事,研讨至精,穷其真诰。
诚为身外之虚名,妄作人间之孟浪。
在已无征於延益,於人有验於轸攘。
乱构休祥,徒陈祸福。
如斯之辈,并非保生之道也。
或以清静无为,深居绝俗,形同槁木,志类死灰。
不知天地动用之心,不察阴阳运行之理。
如此则虽游恍惚,其恍惚而无涯;纵合冥,其冥而莫测。
翻使希夷之外,神用罔然;虚曰之中,元关失守。
」
言议之际,中有高真喟然而叹曰:「守一非一,履真非真。
此亦近为门阶之由,殊未窥其室中之用矣。
大凡保气栖神,不可以湛然而得之,亦不可以兀然而守之。
且神无方而气常运,形至静而用无穷。
是知保气者其要在乎运,栖神者其秘在乎用。
吾尝闻之於师曰:『体虚而气周,形静而神会。
』此盖为出世之元机,无名之大用矣。
」
◎张胜之
胜之,宝历中官宣武节度判官,检校户部郎中兼侍御史,入为比部员外郎。
◇湛露朝阳赋"以诸侯来朝锡宴具醉为韵"
阳晖早曙,露泫清宵。
宵既寂而露彩结,曙将动而阳气消。
是以在兰者照之则焕乎叶,在棘者烛之则乎条。
故乃喻天子布泽於晏,犹诸侯命朔於朝。
观夫润草,阳幂幂。
气色浓兮犹茂,枝干燥兮如涤。
初将比玉以减其琳璃,稍欲如珠复消夫的。
故可比臣竭忠以敬,君降恩而蕃锡。
及夫大明有赫,五色初收。
凌晨光动,平野气浮。
遂使将饮之蝉,惊阳乌而复退;罢警之鹤,惧白驹而不留。
出扶桑兮始上,被丰草兮徒周。
何异夫锡宴则临乎我后,来朝则嘉彼尔侯。
原夫党郎之光未舒,沾濡之色犹遍。
忽其阳气匝,晴风扇。
则滴而有响者其响罢听,布而有文者其文难见。
夫如是,有类藩臣感化而来觌,中朝布德而成宴。
彼以朝为数,此以夜为初。
夜则因我而阴胜,朝则因我而阳舒。
其凝也无不备矣,其也曷可藏诸。
况有丽天之辉,润月之意。
崇其燕礼,著乎前志。
朝日出海,若一人之当阳;夕露低柯,若群臣之既醉。
天晴夜朗,林霁烟开。
稽其顺阳之心,既且周而复始;懿乎渐之理,又观往而知来。
所以为成岁之本,履霜之具。
华叶既濡,清光若煦。
吾知湛露朝阳也,为君臣宴飨之喻。
◇木从绳赋"以木以绳直君由谏明为韵"古之善谏者,喻其心如绳直,展成规於良木。
既折中而经始,必周流而牵复。
以其性有曲直,固从乎弥纶;以其材有短长,必由之盈缩。
故可彰其言兮直如矢,喻其谏兮从如水。
既应用而无方,且适道而虚已。
为仑桷之无缪,成栋梁之有以。
举直错枉,且明径挺之心;动而悦随,不失纵横之理。
观夫度彼山林,直以丝绳。
既遵时而有作,乃底绩而其凝。
断长补短,物无失性。
损上益下,道罔不兴。
犹其善而惟变所适,类夫谏而不命其承。
匪差毫厘,存乎楷式。
在操张而为务,乃经纪以成德。
操端有准,希匠石以财成;枉挠必从,表王道之正直。
况夫准以纶纟孛,顺乎节文。
不循枉以为利,必适道而斯分。
假物而言,故引从绳之木;乐谏为喻,明乎则圣之君。
原其纳诲之谋,观其所由。
既规矩而有制,岂文理而是求。
纠缠既施,足彰妙道之用;众材方正,比夫从谏如流。
且夫献直言者,必有备无患;木从绳者,叶执艺而谏。
故得明乎官以相规,人之无讪。
矧其不柱道以求用,恒守道以为名。
匡乎不正使其正,规其不平使其平。
斯所谓不可欺於绳墨,乃得配乎权衡。
恭惟赋於说命,知谏道之克明。
◎李瑾
瑾官左卫参军。
◇石韫玉赋"以淳粹积中英华发外为韵"
客有感物而愤激,何彼连城之珍,尚韫他山之石。
嗤宋人之谬好,嗟卞子之未觌。
抱昭质而陆沉,缄异彩而尘积。
则知时有兴废,道有穷通。
以彼十德之美,处斯一拳之中。
光未施於照庑,气潜发於如虹。
知识真者希,故处幽自秘。
莫睹缜密,空含精粹。
良工未遇,曷溢目之可观;高价傥来,将无胫而自至。
其穷也类独善以自守,其出也比兼济而为利。
诚宜取贵於人,资琢成器。
今也用晦而明,抱素含英。
虑以俱焚,每惧昆冈之火;俟乎用入用,自怜物产之精。
岂真润木有所,辉山可名。
惜冲鉴之未临,倦凡目之见忽。
徒在山而斯久,独蒙垢而未发。
丽质可嘉,采实损华。
居其中谁谓困乎石,藏於密非曰匿其瑕。
是知物变则通,否极将泰。
彼含章而混迹,由因中而表外。
当今庶类归真,万物化淳。
地不藏宝,山将贡珍。
岂使永韫光於散地,独埋照於穷尘。
愿凿石出於奇璞,知乎希代之无邻。
◎刘岩夫
岩夫字子耕,刑部侍郎伯刍子。
◇与段校理书
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摇舌於口,谁不言仁谊哉。
清浊相浑,真伪难辨,今虽有提其肺肠以呈众,某必笑而不谅。
此亦不足怪也。
盖伪者繁而真者寡,况凭区区文字,而能取信於人耶?所以某蕴蓄斯久,不敢轻奋,抑为此也。
今幸因执事稍垂ツ睐,以不伦众辈,故得肆陈其愚,惟赐详之。
某七岁受教诲,始学箕裘,迄今十六,不见成熟。
性本慵惰,强之惟艰,不能戮力尽瘁,服勤先圣。
然常谓男子生而悬弧,示有事於四方,固不得与儿女曹并列,依违以没世。
每欲奋廓埃曷,破开涛浪,耸翼汉,垂名竹帛。
谓舒腕可取耳,殊不知世道隘局,九重阻深,不可也。
又欲藏器弛用,洗涤他肠,昧旦调旨甘,入夜吟编简,索圣贤意,探情性源。
白云霏空,虚舟泛波,尘机不张,语默自任。
然得全其愚,为唐一闲人。
而家世清风,承严训,不可也。
又欲掉长舌於公卿间,蘧戚施,以媚於人,拱立下流,阿旨从众。
善者曰善,不善者亦曰善,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而愚僻已惯,矫之惟病,不可也。
三者之惑,心不可屈,志不可谐。
歧路难期,岁月易老。
践履之道,伥然自迷。
执事濯缨清流,敏古多识,试言指其要路,将鞭蹇以趋之。
某再拜。
◇植竹记秋八月,刘氏徙竹凡百余本,列於室之东西轩,泉之南北隅。
克全其根,不伤其性,载旧土而植新地。
烟翠霭霭,寒声萧然。
适有问曰:「树椅桐可以代琴瑟,植栌梨可以代甘实。
苟爱其坚贞,岂无松桂也。
何不杂列其间也?」答曰:「君子比德於竹焉,原夫劲本坚节,不受霜雪,刚也;绿叶凄凄,翠筠浮浮,柔也;虚心而直,无所隐蔽,忠也;不孤根以挺耸,必相依以林秀,义也;虽春阳气王,终不与众木斗荣,谦也;四时一贯,荣衰不殊,恒也。
垂ナ实以迟凤,乐贤也;岁擢笋以成干,进德也。
及乎将用,则裂为简牍。
於是写诗书彖象之命,留示百代。
微则圣哲之道,坠地而不闻矣。
故后人又何所宗欤!至若簇而箭之,插羽而飞,可以征不庭,可以除民害。
此文武之兼用也。
又划而破之,为篾席,敷之於宗庙,可以展孝敬;截而穴之,为篪为箫,为笙为簧,吹之成虞韶,可以和人神。
此礼乐之并行也。
夫此数德,可以配君子。
故岩夫列之於庭,不植他木,欲令独擅其美,且无以杂之乎。
窃惧来者之未谕,故书曰《刘氏植竹记》。
◎王敦史敦史,宝历元年官膳部员外郎。
◇论回授祖父母赠官奏
中外官寮,准制封赠,多请回授祖父母。
臣谨详古礼及国朝故事,追赠出於鸿恩,非繇臣下之求,不系子孙之便。
开元新诏,唯许宰相回赠於祖。
盖以宰相位高,封赠崇极,故许回授,於义无妨。
近日常僚,率援此例。
夫推让於祖,在父则然。
改夺於朝,为子何忍?伏望宣付宰臣,重与依注详议。
◎李敬方
敬方字仲虔,陇西人,大中朝官歙州刺史。
◎汤泉铭唐大中五年,敬方患风疾,至汤池浸浴。
六年十一月,又入浴,因感白龙见,风疾遂瘥。
乃造白龙堂,并勒铭於石。
铭曰:黟山南垠,汤泉沸腾。
伏阳韬焰,阴火潜蒸。
盛夏不增,穷冬不冰。
其谁主张,唯龙是膺。
刺郡二年,病不能兴。
发汗五日,信而有征。
乃作龙堂,於汤西陵。
乃刻龙像,为神依凭。
非众非公,非巫非僧。
主徭步将,陈ダ歙丞。
迭掌吾事,各勤尔能。
来尽瞻依,去怀忧兢。
苟肆慢心,贻神怨憎。
盲愦疮蹩,灾亦相仍。
壬申既夏,一阴始升。
铭石室壁,庶无骞崩。
◎周墀墀字德升,汝南人。
长庆二年登第,辟湖南团练府巡官。
入为监察御史集贤殿学士,太和末累迁起居舍人。
开成二年知制诰,充翰林学士。
三年迁职方郎中。
四年正拜中书舍人。
武宗立,改工部侍郎。
出为潼关防御使,改鄂岳观察使。
会昌六年移江南西道观察使。
大中初拜义成军节度使,封汝南县男。
入为兵部侍郎判度支,以本官同平章事。
累迁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监修国史,兼刑部尚书。
会吐蕃以三州七关自归,帝召宰相议河湟事,墀对不合旨,罢为剑南东川度使,未行,改检校右仆射。
卒年五十九,赠司徒。
◇贺王仆射诗序
仆射十一叔以文学德行,当代推高。
在长庆之间,春闱主贡,采摭孤进,至今称之。
近者朝廷以文柄重难,将抑浮华,详明典实,繇是复委前务。
三领贡籍迄今,二十二年于兹,亦绅儒林,罕有如此之盛况。
新榜既至,众口称公。
墀忝沐深恩,喜陪诸彦。
因成七言四韵诗一首,辄敢寄献,用导下情,兼呈新及第进士。
◇国学官事书
国学官郭彪之,太原人。
幼即攻儒家书,后得大通周公孔子旨奥,又能明百家流落之言。
乐苦躬自养,不爱苟受禄。
宰相闻,以东国学风ㄤ久,学者不得官,其中皆以豪人,使授业者迷经,颛业者堕心。
元和七年,诏彪之为国学助教。
彪之承诏而来,拜祭酒司业已,即诣学,乃家於学焉。
役马一疋,左右劳一二人,大笈一,给用生具,以实其间。
彪之身修而貌古,性不合俗尚。
首冠兽皮,服用麻衣,褒制衤阑袖,阔带高羁,履大屣。
至如礼公卿大夫亦是。
好饮流水,茹野蔬与松柏之英,不苟味膳,又乐饮酒。
人有见者,必置酒於前。
始饮,即周告四座曰:「酒以和神熙性,节之则经,纵之则挠。
固不可为俗主酌挹授之礼。
」命饮者自狷欲。
彪之盈饮三爵而罢。
每凌爽诣论堂,坐高床,召七学诸生,居不施广ブ长席,俾邻臂而坐。
澄震声音,分析典训。
至於一词间,咸以俗理相谕,了入於诸生心胸中,使蒙者纵历千万日亦不失其来。
由是得诸生。
每岁累及荐擢於有司。
彪之禄给矜孤,余即谋买居於山泉间,蔽掩其光明。
嗟乎!时畏夺禄分邻者众矣不然,何不闻斯人於天子左右?必翼扬君德,仿治古道,使今之时奋为虞、夏、殷、周之风,贤者昌,不肖者藏,公侯康而百姓康。
噫!公侯卿大夫默於明者,又无由得通九重,闻彻天子聪明,彪之内乐遗闻於上,以得安性。
墀元和十年,德彪之道於国学,仰其风,嘉国学得其官,又愤遗斯人於尽谏位。
因书其事,作国学官书。
◎旱辞
元和九年,旱不周畿。
斗位直午,祝融权威。
焦金烁石,火云奔驰。
雄兽遁足,栖鸟不飞。
太阴薄。
雨龙慵痴。
有泉涸源,有木折枝。
有地文裂,有草《片戈》萎。
炎光郁洞,太阳赫曦。
田莫可牛,稼莫可。
瞻彼汉,万民莫绥。
秋既罢矣,奚疗民饥。
行者燔趾,居者肥。
乃命长吏,分土之师。
曝巫於日,徙地而市。
偶泥而龙,歌钟弹吹。
诞搜祠庙,牲鬯繁祀。
威巫虔祈,以期是拟。
期而不应,笞巫不媚。
万民首仰,日瞻其尚。
浑碧万里,光蒸交荡。
於戏!天胡不降,原野煌烈,极目一状。
民罕求谷,殍莫求葬。
拒饥而惫,因燠而瘴。
持颐诉天,急睫而望。
於戏!天胡不降,汝南周子。
宇靡其间,土靡其廛。
不稼不穑,焉就口食。
寺蚤暮,暇惟滂涤。
天既不蒙,我忧孔益。
徙市曝巫,挥时纷徒。
俗宜此尚,天其知乎?汝南周子,稽首谓曰:大凡天地,阳壮春夏,阴结凝冱。
当阳之盛,阴难施雨。
过而不时,阴阳失序。
帝心既忧,吏民亦苦。
命太史兆,何失其所。
昔汉宣帝,遭润"疑"旱,忧惟不宁,退避正殿。
公卿大夫,省宰捐膳。
以禳民灾,以拯大难。
为今效昔,冀憩民患。
无时蒸庶,苍傍"疑"涣乱。
於戏!胡不为滂,荒之境。
不劳苍,施惠中国,以绥天子邦。
◎薛重元
重元,宝历时人。
◇硖石寺惠远法师遗迹志
硖石岩岩,灵气应候,千载之"阙"不"阙"详其志。
自北、齐、周、隋,物接耳目,远公之居,以成其道。
既修涅藏疏,绝笔石巅,掷上太虚,得以明真契示其同。
法师称号惠远,生敦煌李氏之族。
家数世居霍秀里,本宅犹存。
旧庶与硖石西北连岗"阙"附前晋有匡山慧远,南朝时论所宗。
四百余年至法师,占泽州。
远当周氏"阙"齐并除塔庙,异人大集,独抗震霆之下,正辞无屈,面折武帝以阿鼻地狱,不论贵贱。
响非幽证,其能及此。
竟隐汲郡西山。
大隋受命,出诣上京。
文帝始引昙延为大师,诏公掌校译经。
行僧中统理,耀临一时。
表仪八尺,立众清庄。
开皇十二年,没於京净影寺,是日辍朝。
帝曰:「丧吾国宝矣。
」验掷笔故处,丹流中贯,危石最峭。
后之人实目曰「掷笔台」。
邑里时朝礼之,想在容声。
有唐宝历元年夏四月,傅学沙门紫羽请刻石台上,河东薛重元刊录故志云。
◎陈岵
岵,宝历中注浮屠书,因供奉僧以闻,除濠州刺史。
◇履春冰赋"以戒慎之心如履冰上为韵"
履道有本,戒之在冰,每翘翘於进守,如凛凛之不胜。
累足有惧,旁行可矜。
识安危之在德,岂颠越之或承。
不敬其心,敢征所以。
本之於有,既渐乎履霜;戒在不虞,罔轻於狎水。
方保心於慎独,焉敢测乎涯。
人之所畏,岂造次而可忘;道之将行,非中人而勿履。
败或闻於旋踵,义无轻於举趾。
不处於薄,君子之行固然;若居下流,诗人之戒深矣。
其始也,阳律掩耀,阴飙戒时。
因润下而生德,由塞冱以成姿。
皎若澄虚,而体合上善;冥然沉响,而迹不能欺。
苟戒之而不履,是以履之而不疑。
事异涉溱,匪裳之褰也;德如羽,知仁可蹈之。
则知视险无必,素诚可谅。
罔违日慎之心,无易春冰之上。
投足而众流不测,委顺而中怀是广。
焉如捣,知大患之在躬;生也若浮,敢凭虚而用壮。
孰曰坚乎,匪同介如。
结寒波而暂聚,湛清质以含虚。
恍若有亡,似乘空於月宇;退然如失,犹奉身於玉除。
且异夫莫来莫往,何遵於匪疾匪徐。
必若怀以励贪,饮以明信。
如临之戒,如履之慎。
则知水德可保,冰力可任。
匪冰不薄,匪水不深。
彼之蹈者委乎足,我之蹈者本於心,又焉能料其薄厚而计於升沉。
则执德罔愆,持危不戒。
意平澹之可玩,在清夷之可快。
岂知蹈之有道,行之在德,而忽乎沦溺之败。
◇玉壶冰赋"以坚白贞虚作人之则为韵"
壶至洁,玉至鲜。
有若君子,清标俨然。
色澄澄而外澈,质规规而内圆。
月出皎兮,入夜而其仪难见;冰以风壮,处寒而其实逾坚。
谅负奇而可玩,超众器而为先。
当其韬光幽山,韫耀穷石。
隐榛芜而怀宝,沦泥滓而藏曰。
如虹之气,虽无谢於云烟;抵鹊之乡,常见俦於瓦砾。
於是卞生见而神动,匠氏闻而心惜。
乃奋剖刻,耀精明。
以玉之美,作壶之形。
信无瑕之可用,若不琢兮何成。
以虚而受,达人侔其宏量;以明而鉴,志士效其清贞。
若其禀性温如,作器含虚。
正色则惟珍是务,立操则匪贞不居。
尔乃严气凝,元阴作。
寒飙一振,具物寥索。
川以凌满,林稍稍而木落。
日既暮兮金闺寂,夜一寒兮玉壶陈。
素冰满腹,清光照人。
临象筵而色媚,入金镜而影新。
对之者畅虑,观之者清神。
能励贪夫,何假盘盂之戒;有同儒士,长为席上之珍。
是以隋珠夺魄,赵璧惭姿。
瑚琏之器,斯实为之。
美人曾不足方其皎洁,锦衾亦安敢夸其陆离。
伟夫掩物之美,比人之德。
素其表兮,其仪不忒;实其中兮,秉心渊塞。
伊烈氏之指南,固贤人之轨则。
◇上中书权含人书春雷作,龙蛇不安於蛰户;贤人用,君子思奋於康衢。
时至气动,而不知其所以然也。
是以小生区区,愿有所陈。
伏以今之献书者,语取士之得失,扬盛烈之宏懿多矣。
刀尺之下,固当有在。
小子浅陋,自陈所抱。
曾不逮意,何敢妄有称谓,以成繁文哉!然而志苦者声必哀,气直者辞必端。
苟察之不惑,听之不失,则伯牙不碎琴,卞和不泣玉矣。
阁下宗文祖德,名全道著。
执贽循墙,如岵者固多焉。
门屏故人,非敢自适。
前者病中求拜,辄以愚弱自疑,犹记与善,谓遇长者之眷,固无戏言。
孤负知见,地无措,衣化京尘,星霜七周。
分将委运,方里归策。
适有一外"阙"举解至翎羽之类,志气由存,欲就明试,不能自决。
友人樊生之见谋曰:「足下与元宗简不与他解,就试明主,足下其审处之。
李"疑"行举者不然,使吾子为主司,如君之负辱者,将谓伸之乎?」岵曰:「伸之,行举日就试可也。
」有姚衮曰:「夫道穷而心泰者神与之,俗变而志定者义归之。
时之通塞,非智力所及。
吾子处否若泰,不改其守久矣。
今主司方以公用骇拘俗,吾子贤,淮阴之辱,非韩信罪也;不贤,损益何有於众人哉!」岵曰:「唯。
」欲闻后命矣。
严考功之纳樊衡也,以为取衡难,得衡无后悔,黜衡易,失衡有遗恨,故开一人之数以容之。
人到於今不谓衡忝一第,而谓严得主司求人之义也。
伏想阁下虚求当甚於严也,小子焉敢有希於衡哉!惧畏不敢多陈,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