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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宗"二"◇答宰臣等贺双鹊补干陵观殿隙缺手诏
圣祖仙都,高宗园寝,希夷清净之所,肃穆哀敬之地。
二鹊翔集,以月系时,常衔茨,用补缺坏。
顾政礼之多阙,而先灵之幽助,祗奉贶,感切良深。
卿等道备梓材,任当构厦,睹兹符应,庶洽康宁。
实赖嘉谟,弼予不逮,所请编诸史册者依。
◇追谥齐王为承天皇帝诏故齐王{伙又},承天祚之庆,保鸿名之光,降志尊贤,高才好学,艺文博洽,智略宏通,断必知来,谋皆先事,识无不达,理至逾精。
乃者寇盗横流,銮舆南幸。
先圣以宸之恋,将侍君亲;惟王以宗庙之重,誓宁家国。
克协朕志,载符天时。
立辨群议之非,同献五原之计。
中兴之盛,实藉奇功。
景命不融,早从厚穸,天伦之爱,震惕良深,流涕追封,胙於东海。
顷加表饰,未极哀荣。
夫以参旧邦再造之勤,成天下一家之业,而存未峻其等,殁未尊其称,非所以旌徽烈明至公也。
朕以眇身,缵膺大宝,不及让王之礼,莫申太弟之嗣,所怀靡殚,邈想逾切,非常之命,宠锡攸宜。
敬用追谥曰承天皇帝,与兴信公主第十四女张氏冥婚,谥曰恭顺皇后。
有司准式,择日册命,改葬於顺陵,仍於奉天皇帝庙,同殿异室焉。
◇给复京兆府诏
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税皆什一也,故谓之天下中正,而颂声作矣。
乃者因三代之制,定其税典,务於行古,庶以便人。
属以外攘四夷,岁会戎事,军国用度,公储匮乏,役费荐至,近於倍征。
而吏或奉法不谨,失我字人之意。
孤茕者资有厚敛,豪富者贷以轻徭。
动而生奸,浸而流弊,税之什一,其实大半,致有去父母之邦,供庸保之役,流离逋荡,靡室可依,阽於死亡,而莫之省。
每一念至,良深悯恻。
顷以改,从其便安,置沃脊之差,宽赋敛之重。
今邦畿之内,宿麦非稔,去秋垦田,又减常岁。
昨者征税,其数颇多。
朕以万姓不安,三农将废,忧勤郁切,中夜以兴,思以康济,庶臻其道。
每欲悉免量入,将惠其困,而未解兵严,犹资日费,用蠲常数,以┰疲人。
其京兆府於今年所率夏麦,宜於七万石内五万石放,不征二万石,容至晚田就后,以杂色斛斗续纳。
仍委京兆府尹崔昭差少尹李椅、于颀等,分县巡抚,必躬必亲,宣示朝章,令悉朕意。
◇答张献诚让官手诏献诚早分戎阃,屡建茂勋。
出静汉川,入司版籍。
伤和致疹,寝疾经时。
深执谦冲,屡陈章表,愿辞右职,冀及痊平。
嘉兹恳诚,曲遂勤请,伫闻痊复,当有α。
所请者依。
◇赐李岵自尽诏
恃众专杀,谓之乱常;合族并命,谓之不道。
按以《春秋》,重其责帅,况自悖人理,实生厉阶,合从弃市之论,尚就议亲之典。
夷州流人前颍州刺史李岵,幸以宗属,列於藩任。
政之不修,乱是用长,轻侮法令,动摇军州。
御史姚,巡至所部,其弟参,於佐理诸将,素有猜嫌。
欲加之罪,不可无状。
遂言使者之来,事在不测,俾其完聚甲兵,变更将守,潜疏其意,以构祸萌。
而岵亲自点窜,诈云之遣堕,以此疑众,因而合谋。
兄弟同诛,宗党咸沦胥而毙,又陷数家,勒兵抗威,以拒所统,人不堪命,一方骚然。
顷发近臣,审令按理,丑图既露,奸状甚明。
薄示戒惩,已从流斥,询於群议,颇屈常典。
朕思以道德在宥天下,庶使一代之人,登於仁寿之域。
风俗犹薄,政教不明,致令长吏,专此威暴。
无罪无辜,横分身首,冤气惨结,有伤元和,惕然增怀,良亦自咎。
期於止杀,不可措刑,宽其斧之诛,降从盘水之礼,宜赐自尽。
虽恩不掩义,道在无私,而礼有缘情,诚亦多愧。
王者之法,敢忘至公,凡百卿士,宜知朕意。
◇罢张增叔孙胜诏
盖议谳之道,期於无刑。
有明罚以校其犯者,有立训以导其迷者,有舍过以举其才者,有谕旨以愧其心者,在於听理,必参而用之。
朝奉郎守京兆府奉先县令赐绯鱼袋张增,忝为奉法之吏,不具狱论,而自专威命,虽义形嫉恶,而情近深文。
坊都御使衙前将右骁卫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赐紫金鱼袋叔孙胜,不率戒训,自抵彝章,恣其奋猛,以至凌犯,岂非惠奸纵暴者欤?凡人之情,各於其党,皆不能屈心引义,同合至公。
过用此生,刑用此作,询於卿士,咸引正议。
朕以增之宰邑,颇有政能,惠於疲人,可谓良吏。
胜亦久服戎事,备经战守,艰虞已来,累有勋绩。
并宽以常宪,惜其所长,俾从罢黜,用伫来效。
宜各解见任。
其叔孙胜仍付抱玉军前驱使。
◇裁减丞尉诏
夫计人而置官,度事而赋任,因时立制,损益在焉。
吏足以理人,人足以奉吏,则官称其禄,禄当其秩,然后上下相乐,公私不匮。
昔汉光武时及魏太和中,并减吏员,兼省乡邑,致理之道,此其一隅。
今连岁治戎,天下凋瘵,京师近甸,烦苦尤重,比屋流散,念之恻然。
人寡吏多,困於供费,欲其苏息,不可得也。
设令廉耻守分,以奉科条,犹有禄廪之烦,役使之弊;而况贪猾纵欲,而动逾典章,作威以虐下,厚敛以润己者乎!古者县置大夫一员,足以为治,奚必贰佐分掌,而后治耶?且京畿户口,减耗大半,职员如旧,何以堪之?岂可以重困之人,供不给之费?使人不倦,其在变通,制事之宜,式从省便。
其京兆府长安、万年宜各减丞一员尉两员,余县各减丞尉一员。
余委吏部条件处分。
◇答裴冕等表贺佛见光相手诏
朕嗣守鸿业,恭临宝位,夕惕若厉,蹈乎春冰。
启三乘之真如,为万姓以作福。
大雄感应,示现毫光,茂对祯祥,多惭薄德。
卿等百辟,勤修庶政,休征荐集,庆慰当深。
所请编之史册宣示中外者依。
◇减来年夏税诏
比属秋霖,颇伤苗稼,百姓种麦,其数非多。
如闻村闾不免流散,其大历五年夏麦所税,特宜与减常年税。
◇答杜鸿渐辞官手诏
卿公辅朕躬,协全大化。
顷缘军国务总,阳和致乖,涉於旬时,药弗瞑眩。
屡荐章表,固求归闲,谦冲再三,辞志恳苦。
冀遂全摄,重违厥诚,康复之日,且有后命。
◇令州府观察等表荐贤才诏
内外文武官,及前资官六品已下,并草泽中有硕德专门,茂才异等,知谋经武,讽谏主文者,仰所在州府观察牧宰,精求表荐。
如所繇搜扬未尽,遗逸林闾者,即宜诣阙自举。
亲当策试,量能擢用。
◇禁断织造淫巧诏
《王制》命市纳价,以观民之好恶。
「布帛精粗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鬻於市。
」汉诏亦云:「纂组文绣,害女工也。
」朕思以恭俭克己,朴化人,每尚素元之服,庶齐金土之价。
而风俗不一,逾侈相高,浸弊於时,其来自久。
耗缣缯之本,资锦绮之奢,异彩奇文,瓷其夸竞。
今师旅未戢,黎元不康,岂使淫巧之工,更亏常制。
在外所织造大张锦、硬软瑞锦、透背及大纟间锦、竭凿六破已上锦、独窠文纱四尺幅、及独窠吴绫、独窠司马绫等,并宜禁断。
其常行高丽白锦、杂色锦、及常行小文字绫锦等,任依旧例造。
其绫锦花文,所织蟠龙对凤、麒麟狮子、天马辟邪、孔雀仙鹤芝草、万字双胜及诸织造差样文字等,亦宜禁断。
两都委御史台,诸州府委本道节度观察使,切加觉察。
如违犯,具状奏闻。
◇答宰臣等贺文单国进象手诏文单远国,自古未宾。
能瞻八律之风,来申重译之贡。
君臣入觐,嫔御偕朝,越海逾山,输琛献象。
顾惭薄德,有迈前王。
此皆宗社效灵,上元幽赞,卿等寅亮台鼎,燮和神人,翼致感通,无远不届。
永言辅弼,庆贺良深。
所请付史官者依。
◇授文单国副王婆弥开府仪同三司诏
周有越裳重译,汉有木献诗,远方来仪,从古所记。
文单国副王婆弥,慕我中朝之化,方通南极之风。
义在抚柔,礼当加等。
可开府仪同三司试殿中监。
◇允李抱玉让官优诏
卿位重台衡,勋崇师律,爰加倚任,兼总汉中,庶展谋猷,远宁郡邑。
而卿情殷退让,辞统巴岷;志恋阙庭,兼镇河陇。
高谢玉宇,务更分忧,言念至忠,益坚大节,永怀诚愿,深用慨然,览卿表章,曲遂来请。
◇追赠不空和尚诏
大道之行,同合於异相:王者至理,总归於正法。
方化成之齐致,何儒释之殊途?故前代帝王,罔不崇信,法教宏阐,与时偕行。
特进试鸿胪卿大兴善寺三藏沙门大广智不空,我之宗师,人之舟楫。
超诣三学,坐离於见闻;修持万行,常示於化灭。
执律舍缚,护戒为仪。
继明善教之志,来受人王之请。
朕在先朝,早闻道要,及当付嘱,常所归依。
每每执经内殿,开法前席,凭几同胶序之礼,顺风比崆峒之问,而妙音圆演,密行内持,待扣如流,自涯皆悟。
涤除昏妄,调伏魔冤,天人洗心於度门,龙鬼受职於神印。
固以气消灾厉,福致吉祥,实惟宏我之多,宁止利吾之美。
当有命秩,用伸优礼,而得师为盛,味道滋深,思复强名,载明前志。
夫妙界有庄严之士,内品有果地之仪,本乎尚德,敬顺时典。
可开府仪同三司,仍封肃国公,赠司空。
谥曰大辩正广智不空三藏和尚。
◇禁苑一发连二兔答宰臣等请付史官手诏
帝王之制,礼有三驱,弧矢之威,财成理道。
朕方欲清静流化,无为轨俗。
射御之艺,阙而不书。
卿等援据礼经,博求良典,举圣祖岐阳之狩,征汉皇郊庙之歌,再陈表章,频志简册。
式遵彝训,宜依所请。
◇停扬洪宣三州作坊诏
淮南数州,秋夏无雨。
扬、洪、宣等三州作坊,往以军兴,是资戎器。
既属时岁大歉,虑乎人不宁居,征夫役工,损费尤甚。
务从省约,以息疲人,亦宜并停。
◇委观察使安辑流亡诏
如闻巴南道州,自顷年以来,其有结聚或攻陷城邑者。
申明朝旨,晓谕令归,各许自新,一切不问。
庶亦随材叙用,俾效诚勤,各复其居,勉从所务。
展岁时伏腊之祀,洽宗党邻里之欢,人之常情,当所思慕。
必在长吏敦率,设法安存,劝其农耕,恤其疾苦。
如刺史县令,有能政字人民,使流亡日还,户口岁益,宜委观察使录状奏闻,当别加超奖。
宣示士庶,令知朕意。
◇命诸道入钱备和粜诏
四海之内,方协大宁,西戎无厌,独阻王命,不可忘战,尚劳边事。
朕顷以兵革之后,军国空耗,躬率节俭,务勤农桑。
上元储休,仍岁大稔,益用多愧,不知其然。
虽属此人和,近於家给,而边谷未实,戎备犹虚。
因其天时,思致丰积,将设平粜,以之饣鬼军。
然以中都所供,内府不足,粗充常入之数,岂齐倍余之收。
其在方面荩臣,成兹大计,共佐公家之急,以资塞下之储。
每道岁有防秋兵马,其淮南四千人,浙西三千人,魏博四千人,昭义二千人,成德三千人,山南东道三千人,荆南二千人,湖南三千人,山南西道二千人,剑南西川三千人。
东川二千人,鄂岳一千五百人,宣歙三千人,福建一千五百人。
其岭南、江南、浙东,亦合准例。
恐远路往来增费,各委本道节度观察都团练等使,每年取当使诸色杂钱,及回易利酒赃赎钱等,每人计二十贯,每道据合配防秋人数多少,都计钱数,市轻货送纳上都左藏库,贮以纳充别敕和粜用。
并不得克当军将士衣粮充数。
仍以秋收送毕。
◇答郭子仪论吐蕃书手诏
卿忧深虑远,殊沃朕心。
始终倚赖,未可执辞也。
◇分封诸王子诏
虞夏之制,诸子疏封;汉魏以还,十连授律。
是用锡班瑞,磐石开疆,信通邑之纪纲,为中都之屏翰。
然则旌钺之寄,推择攸难,因亲之任,各膺其命。
第四子述、第五子逾、第六子连、第七子迥、第八子遘、第十三子造、第十四子暹、第十五子运、第十六子遇、第十七子、第十八子通、第十九子逵、第二十子逸等,并敏茂纯懿,禀於衷诚;温良孝恭,形於进退。
动皆合义,居必有常,可以理众靖人,抚封宣化,而总列城之赋,缮分阃之谋,克勤公家,允辅王室。
今则均茅社之宠,盛槐庭之仪,授钺登车,副兹朝典,维城之固,尔其懋哉!述可封睦王,充岭南节度支度营田五府经略观察处置等大使。
逾可封郴王,充渭北坊等州节度大使。
连可封恩王,韩王迥可汴宋等州节度观察处置等大使。
遘可封王,造河封忻王,充昭义军节度观察处置等大使。
暹可封韶王,运可封嘉王,遇可封端王,遘可封循王,通可封恭王,逵可封原王,逸可封雅王。
仍并可开府仪同三司。
◇贬田承嗣永州刺史诏
自古屈法申恩,与之更始者,为君之道也;务善改过,期於自新者,为臣之节也。
其或弃瑕含垢,宏贷之泽已深,而挟伪藏奸,干纪之情转露,则亦中外同弃,刑宪不容。
西汉伏信越之诛,东京齐萌宠之罚,此皆前王典式也。
魏博节度支度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太尉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魏州大都督长史上柱国雁门郡王田承嗣,出自行间,策名边戍。
早参戎秩,效用无庸。
尝辅凶渠,驱驰有素。
洎再平河朔,归命辕门,朝廷俯念遗黎,久罹兵革。
自禄山肇祸,瀛、博流离;思明继衅,赵、魏堙厄。
、榆井邑,靡获安居,骨肉室家,不能相保。
念其瘵,思用抚宁,以基先布款诚,寄之为理,所以委授旄钺之任,假以方面之荣,期尔知恩,庶能自效。
崇资茂赏,首冠朝伦,列异姓之苴茅,登上公之礼命。
子弟童稚,皆联台阁之华;妻妾仆媵,并授国邑之号。
人臣之宠,举集其门;将相之权,兼领其职。
夫宰相者,所以匡辅王室,休庇生灵,献可替否,救灾恤患,而乃据国家之封壤,仗国家之兵戈,虐国家之黎人,调国家之征赋。
掩其资实,凭窃威灵,内包凶邪,外示归顺,陷误良善,贼害平人。
骋其乐祸之心,俾叶同恶之体。
且相、卫之略,所管素殊,而逼胁军人,使之翻溃,因其惊扰,便进军师,事迹暴彰,奸邪可见。
不然者,岂志清之乱,曾未崇朝,子期、光朝,会於明日。
足知先有成约,指期而来,是为蔑弃典刑,擅兴戈甲。
既云相州骚扰,邻境救灾,旋即更并磁州,重行威虐。
此实自相矛盾,不究始终。
三州既空,远迩惊陷,更移兵马,又赴州,实为暴殄不仁,穷极残忍。
又薛雄乃卫州刺史,固守本藩,忿其不附,横加凌虐。
门尽屠戮,无复噍类,酷烈无状,人神所冤。
又四州之地,皆列屯营,长史属官,擅请补署。
精甲利器,良马劲兵,全军之资装,农藏之积实,尽收魏府,迥无孑遗。
更复收管将士,"阙"其本部,劫质妻子,给我资粮。
观其所为,盖在无赦。
且藏庾者,平人之膏血,恣行贪窃;甲兵者,干城之腹心,辄为举动。
欲行讨问,正厥刑书。
犹示含容,冀其迁善,俾予东夏之人,终免无辜之酷。
抑於典宪,务使慰安。
遂遣知古,远奉诏书,喻以深旨,乃命承昭,副兹麾钺,抚彼旧封。
而承昭又遣亲将刘浑,先传诏命。
承嗣逡巡磁、相,仍劫知古偕行。
先令侄悦,潜扇军吏,至使引刀自割,抑令腾口相稽,当众喧嚣,请归承嗣。
论其奸状,足以为凭,此而可容,何者为罪?今尚全其首领,更授藩条。
贷以朝章,用遵时令。
其承嗣宜贬授永州刺史,兼许十岁以下一男一女随身,便路赴任。
委河东节度使兼御史大夫薛兼训简练马步一万五千人,即赴邢州,取承昭处分,逐便招抚应变权宜。
成德军节度使检校左仆射宝臣精选骁雄马步三万二千人,屯集深、冀、贝州等路进取。
幽州节度使留后兼御史大夫朱滔举马步军二万五千人,进逼沧、瀛,权宜招讨。
淄青等节度使检校左仆射正己率所管马步三万人,北临德博,淮西节度使检校右仆射忠臣、永平军节度使兼御史大夫李勉、汴宋节度使留后兼御史大夫中丞田神玉、并河阳泽潞等道兵马共六万五千人,直据淇园。
皆擐甲整戈,犄解相应。
如承嗣不时就职,尚在执迷,则所在进师,按於军法。
今数郡之地,迫受其兵,深哀士人,重遭剽掠。
丁壮离於农亩,女工废於蚕桑,胡宁忍之,盖非获已。
缅思涂炭,过在朕躬。
其昭义军管内五州,宜给复二年,仍委承昭抚慰,务使苏息。
且圣人之教,必也胜残;王者之师,存於止杀。
其魏博磁相等将士,并怀忠义,皆被胁从。
但恐玉石俱焚,当宜各思自拔,除其首恶,咸与维新。
事定之时,罪止元凶一身,并其侄悦,其余官吏将士,爰及弟侄等,能自归顺者,皆无所问,如有擒执渠魁,下其城邑,便以承嗣在身官爵,资财田宅,一切回赐。
自余立功者,节级酬赏。
夫军行除害,本以安人,将吏所经,薪刍必禁。
秋毫之犯,律有常刑,凡在师人,各宜深诫。
於戏!天地之大德,时或降霜;皇王之至仁,亦闻用钺。
顾维寡薄之理,昧於授任之明,以至兴戎,多惭黎庶。
布告天下,令知朕怀。
◇许田承嗣自新诏臣子之义,违而必惩,《春秋》之辞,服而先舍,故武威以制其不恪,文德以怀其自新。
田承嗣忄吴惑奸邪,辄干纪律。
朝有彝宪,当奉典刑,犹示含容,薄令降黜,冀其迁悔,全彼平人。
不赴所贬之官,再任造端之将,迟回师旅,绵引旬时。
朕犹悯胁从,忄吴兹并命,其人何罪?顾悼增怀,深思改过之期,以救无辜之祸。
而承嗣果能克责,频献诚辞。
泥首束身,请归庭阙,输心沥恳,备在封章。
而正已地迩蕃陲,具昭诚款,遂屡有陈奏,达其深衷。
故宜宥以悔非之诚,全其改往之志,翻然效顺,颇用嘉之。
即宜与子侄家口等,同赴上都,当待以殊恩,永守终吉,岂不美欤!
其魏博所管官吏将士僧道耆寿百姓等,初因迫胁,曾受驱驰;或久抗官军,辞不获已;或征科郡邑,出入门庭,皆惧於不全。
盖素非元恶,既往之咎,并与维新,一无所问。
或先在昭义军管内诸州者,并宜却还本贯,各安旧业。
其昭义所管官吏将士截耳军健身及家口,先在魏博等州,妄有驱迫,各被质留。
原其初心,本非巨恶,既因诖误,先合蠲除。
仰即归本州,亦一切莫问,各守所务,无相夺伦。
王典无私,信存赏罚,胁从罔理,前圣嘉谟。
归命者必全,知过者必宥。
今既纳承嗣之恳请,亦已虚怀,舍胁从之前非,悉命原免。
如其谲诡时日,犹事逗留,国有常刑,法难屡屈,过期不至,获罪如初。
其诸道兵马,即宜同力协心,大军克期,不可追悔,转祸为福,惟在此时。
至於再三,非不深切,想及官吏将士已下,奉而行之,知朕怀也。
◇复田承嗣官爵诏
昔在虞舜,舞干羽于两阶而苗人服,洎汉高帝遣陆贾宣赦南越,光武亦下玺书招附窦融。
然则太上以德抚人,其次因时制宜,其或有阻兵梗化,未从纪律,将畏刑以纾祸,俟文诰而斯怀,则明恕之道,宥过为大,其来久矣。
永州刺史前魏博等七州节度观察处置管内支度营田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太尉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雁门郡王食实封一千户田承嗣,顷因封壤之外,或收郡邑,是以下尺一之诏,征县道之师,贬刺零陵,式彰典宪。
而国家十连将帅,千里旌旗,车骑纟强属於山河,楼船锁结於淮海。
而承嗣辕门宿将,方面旧臣,授钺持衡,素经委遇,乃缮甲修备,越河应敌,然未离魏郡,婴垒自固,频遗章奏,申闻款诚,恳祈革心,永用迁善,又闻聚族兴叹,常思更新。
废食遗寝,沈忧成疾。
夫为君上者,承天子人,兼宥广覆,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
今河南河北之人,皆朕之人也,岂不可念。
隐恤求逞其心,令其父兄乘城,子弟攻取,矢石之下,骨肉相残,邑里之间,敌雠交毙,而又兵连祸结,廪饩取资,暴赋急征,井闾殚竭,男释耒耜,女废蚕桑,流离冻馁,挤於沟壑,而欲劳师黩武,必举彝章,终夕惟虑,诚所未忍。
且使苍生罹此涂炭,皆繇朕司牧无方,非朕不德,谁之过也?今将损膳撤悬,内省归咎,以宽承嗣,宜并复承嗣本官爵。
仍委在彼勾当军州事,不须入朝。
弟庭琳及子侄等,凡所连坐贬降者,一切释放,并还本官,仍各依旧职掌驱使。
其魏博相卫等管内诸州各判官兵马使以下,及州县将吏百姓,及汴宋过河将袁奉、祝舜并将士等,并从原宥,一无所问。
於戏!以欲从人,必求诸道。
泽渚时禁,仁有被於泉流;は卵不伤,德可怀於鸟兽。
今则偃戈,务全兆庶,以兹明诚,上答天眷。
公卿百辟,悉朕意焉。
◇复田悦等官爵诏播州带水县百姓田悦等:王者之於典刑也,举违是放,闻义则归。
虽审而有常,亦宥而不过,况本於黜免,各从亲累。
今与之更始,宜复官常,当思迁善之规,载勤事上之命。
田悦可依旧魏博节度中军兵马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兼魏州大都督府左司马御史中丞,潮州程乡县尉田绾可依旧检校尚书驾部郎中兼御史中丞,柳州义章县尉田绪可依旧试京兆府参军。
万州南浦县尉田沦可依旧试大理评事。
◇条件内外遗阙诏自顷军严未解,政或随时,多逐权宜,未归理本。
宜委中书门下郎与诸司长官,各举所司内外遗阙,商量革处置,作条件闻奏。
俾昭宣轨度,永备彝伦,便欲安人,典章式叙。
宣示中外,咸使知闻。
◇授南霁云子承嗣歙州别驾诏
往者大盗乱华,梁宋偏罹其害,危城绝援,析骸累月。
南霁云贞心壮节,凌迈臧洪,殒命敌场,凛然生气。
宜以其子为歙州别驾。
◇求言诏
昔予太祖、太宗之御天下也:功格二仪,不私於己;化覃万宇,犹问于人。
外与公卿大夫讨论政典,内与鸿生硕老演畅儒风。
日旰忘劳,时称至理,犹复旁求谏诤,俯察讴谣,广延不讳之书,载建登闻之鼓。
於时中朝无阙政,四海无疲人,历代是遵,列圣相轨。
朕承天序,祗奉睿图,战战兢兢,日慎一日,於兹十六年矣。
何尝不励精理道,欲得忠贤,虚已清心,日有所待。
直词谠议,时或罕闻,五谏七臣,人其安在?眷怀於此,耿叹良深。
顷以任非其人,凡事壅蔽。
今则已惩厥罪,正乃惟心,式伫嘉猷,庶裨不德。
自今已后,谏官所献封事,不限早晚,任进状来,所繇门司,不得辄有停滞。
如须侧门论事,亦任随状面奏,即便令引对。
如有除拜不称於职,诏令不便於时,法禁乖宜,刑赏未当,征求无节,冤滥在人,并宜极论得失,无所回避,以称朕意。
其常朝官六品已上,亦宜准此。
其击登闻鼓者,金吾将军收状为进,不得辄有损伤,亦不须令人遮拥禁止。
其理匦使但任投匦人投表状於匦中依常进,不须勒留副本,并接时妄有盘问,方便止遏。
欲使万邦之事,无隔於九重;献替之谟,不遗於听览。
又自顷军严未解,政或随时,多逐权宜,未归理本。
宜委中书门下即与诸司长官,各举所司遗阙,商量革处置,作条件闻奏。
俾昭宣轨度,就备彝伦,便俗安人,典章式叙。
宣示中外,咸使知闻。
◇赠杨绾司徒诏
王者之於大臣也,存则寄其腹心,均於支体,参於军国之重,叙以阴阳之和;亡则诔其事功,加之命数,告於宗庙之祭,衤遂以绂冕之章,则九原可归,百辟知劝。
故朝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杨绾,性含元和,身齐律度,道光雅俗,器重宗彝。
宽柔敬恭,协於九德;文行忠信,宏於四教。
内无耳目之役,以孝悌传於家;外无车服之容,以真实形於代。
西掖专宥密之地,南宫领选举之源。
以儒术首於国庠,以礼度掌於郊庙,简廉其质,奉职同休。
顷以任非其才,毒流於政,爰登清静之辅,庶谐至理之期。
道化既穆於朝班,俭德已行於海内。
虽贤人之业,著於可久,而夫子之命,末如之何?方有凭依,遽此沦谢,屏予之叹,震悼良深。
所怀莫从,长想何及?况历官有素丝之节,庀家无尺帛之余,故饰以华衮,增其法赙,备膺典策,载贲朝经。
可赠司徒。
◇赐杨绾谥诏
德劝善,《春秋》之旧章;考行易名,礼经之通典。
垂范作则,存乎格言。
朝议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赠司徒杨绾,履道居贞,含和毓德,行为人纪,文合典。
清而晦名,无自伐之善;约以师俭,有不矜之谦。
方册直书,秩宗相礼,辞称良史,学茂醇儒。
委在枢衡,掌兹密命,弥契沃心之道,累陈造膝之诚。
将以布天下五行之和,同君臣一德之运,遽轸藏舟之叹,未展济川之才。
素业久而弥彰,清风殁而可尚。
自古饰终之义,皆锡以美名。
《谥法》曰:「忠信爱人曰文,平易不懈曰简」。
宜谥曰文简。
◇追赠张自勉实封诏顷者逆竖灵耀,阻兵大梁。
淮西都虞候试太常卿赠扬州大都督张自勉,往观衅焉。
奉议正词,无所屈挠,贼臣肆忿,毙於,朕用悯焉。
虽锡命之恩,已旌窀穸;而赏延之典,爰及子孙。
可追赠实封五十户。
◇给复巴蓬等州诏
朕以黎元者君之肢体,伤之则惨怛;赋税干国之衣食,均之则赡济。
然特图其本,先假贫人之获,安所谓富国,所以慎财用,蠲省征徭,期致理於太宁,庶自迩而及远。
如闻巴南诸州,自顷年以来,西有蕃夷之寇,南有羌戎之聚,岁会戎事,城出革车。
子弟困於征徭,父兄疲於饣鬼饷。
赋益烦重,人转流亡,荒田既多,频岁仍俭,户口凋耗,居民萧然。
去桑梓之重迁,保山林以自活,念性命於俄顷,或逡巡於攘。
《传》不云乎:「穷斯滥矣。
」顾其闾井,夫岂不怀,哀哉矜人,盖非获已。
朕之不德,自咎良深。
其巴、蓬、渠、集、璧、充、通、开等州,宜放二年租庸,及诸色征科,亦宜蠲免。
仍委本道观察使及刺史县令,切加招抚。
◇α穆赞诏令子申父之冤,宪臣奉君之命。
楚剑不冲於牛斗,秦台自洗於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