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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载
载字公辅,凤翔岐山人,天宝初,举明《庄》、《老》、《列》、《文》四子学高第,补新平尉。
肃宗朝累迁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代宗立,进中书侍郎,封许昌县子。
大历十二年以贪猥收,赐自尽。
兴元元年诏复爵,谥曰荒,后改谥成。
◇城原州议四镇北庭,既治泾州,无险要可守。
陇山高峻,南连秦岭,北抵大河。
今国家西境尽潘原,而吐蕃戍摧沙堡。
原州居其中间,当陇山之口,其西皆监牧故地,草肥水美。
平凉在其东,独耕一县,可给军食。
故垒尚存,吐蕃弃而不居。
每岁夏,吐蕃畜牧青海,去塞甚远,若乘间筑之,二旬可毕。
移京西军戍原州,移郭子仪戍泾州,为之根本,分兵守石门、木峡,渐开陇右,进达安西,据吐蕃腹心,则朝廷可高枕无忧矣。
◇建中都议
自古建大功者,未尝不用天因地。
故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深根固本,以制天下。
臣等考天地之心,本圣人之意,验古往之事,切当今之务,则莫若建河中为都,隶陕、虢、晋、绛、汾、潞、仪、隰、慈、石等十城为藩卫。
长安去中都三百里,顺流而东,邑居相望,有羊肠底柱之险,浊河孟门之限,以に辕为襟带,与关中为表裹。
刘敬所谓「扼天下之吭而抚其背」,即此之谓。
推是而言,则建中都,将欲固长安,非欲外之也;将欲安成周,非欲舍之也;将欲外制蛮夷,非欲惧之也;将欲定天下,非欲弱之也。
河中之地,左右王都,黄河北来,太华南倚,总水陆之形势,壮关河之气色。
每岁白露既降,凉风已高,陛下据金城汤池,内绥华夏;登信臣骁将,外驭戎狄。
出於仲秋,还於农隙,有漕运泛舟之便,无登高履涂之虞。
不伤财,不害人,得养威而时狩。
如此,则国有保安之所,家无系虏之忧矣。
◇故定襄王郭英神道碑
维永泰元年十有二月甲子,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兼御史大夫剑南节度支度营田观察使成都尹定襄王薨於灵池,兵故也。
夫懿文德者,非谓礼君臣,正上下,其谓经纶大难乎?铄武功者,非谓鞠师旅,威戎夷,其谓翼赞中兴乎?公名英,字元武。
赠伊州刺史旰,公之烈祖也。
陇右节度摄御史中丞赠太子太傅知运,公之皇考也。
产赤亭,树勋青海,世传良将,载在国史。
公河岳之粹,将相之器,学剑轻短后曼缨,读书重金版玉匮。
天宝二载,方筮仕辕门,累授左武卫大将军。
节度凉国公见之曰:「代我节制者,必此子也。
」其后十年,累代凉公为节度矣。
禄山之乱中原也,二圣伪游三秦。
贼据岐,重镇非公不可,制授公秦州都督兼御史中丞陇右采访使。
未几,贼将高嵩长驱幽燕,深入陇。
公外申郊劳,内设庭宴,飨未属厌,兵已合围,贼党数千,应时翦灭,繇是虏镝不鸣於陇外,皇舆始都於雍上。
至德二年,诏公为凤翔太守,转西平太守,加陇右节度兼御史大夫。
吐蕃之逼西河也,诸冠以坚甲乘城,我以偏师遇敌。
胜在於战,利当用奇,选骁骑以袭虚,张疑兵以应锐。
前冲未及於陇岛,后劲已覆於枭巢,边捷昼至,虏围夜溃,进封西河郡公。
思明之陷成周也,南入陈蔡,诏公兼御史大夫,统淮南节钺;东捍陕虢,诏公兼陕州刺史,主关外旌麾。
宝应之岁,上乘龙跃之运,宠虎臣之绩,进户部尚书,加开府仪同三司,仍总戎职。
朝义之走河北也,公雷震勇略,风搏劲骑,驱熊虎之师,开龙蛇之阵。
一战而谷水破,再战而邙山拔,十年逋寇,万里如扫。
朝廷壮之,诏领东京留守,又兼河南尹,俄拜尚书右仆射,封定襄王,加实封三百户。
永泰元年兼集贤待制,夏五月,天子以剑门巨锁,推择攸难,历选朝廷,惟公是授,即日加成都尹东西两川节度兼御史大夫,仆射如故。
是时也,入承日月之光,出拥风之气,以孙吴为老生,以韩彭为儿戏,千里为之震动,百蛮为之忄畏。
秋七月,西蕃犯境,公戎马骤捷,军人擅还,裨将惧诛,乘间谋叛。
公擐甲击鼓,单车入深,引西山之数骑,望东川之外援。
短兵未接,追寇横及,虽刃以通中,而气犹激射。
疆吏乘遽,闻乎哀师,上投袂而惊,仍加悼惜。
有以见圣主之深仁,重武臣之壮节,不问舆尸之过,爰旌折首之功。
以大历三年正月二十七日,诏葬於武公之先茔。
夫人郑国夫人庞氏,礼归敬仲,诫及伯宗,生则六珈受宠,殁则九原同。
嗣子将作少监嘉珍,愤积尝胆,哀纟廛泣血,饰榇蜀门,归魂秦陇,力树祁连之冢,思崇岘上之碣。
以载职在史臣,业专文律,琢石旌美,俾奋大猷。
其辞曰:
否遘天地,运锺雷。
煜煜定襄,与时而来。
躬赴兵难,志清国灾。
推毂陇西,士卒云屯。
拥旄陕东,群寇雷奔。
五开幕府,七凿凶门。
以寡击众,以亡易存。
六践柏台,南宪是张。
再登八座,右揆有光。
同盟锡土,异姓封王。
勋崇业大,位重名扬。
召对蓬莱,作镇梁益。
秋霜发令,春雨流泽。
望在股肱,变生肘腋。
南围既合,短兵未进。
单骑骤奔,群凶竞振。
血殷朱轮,首碎白刃。
魂归万里,悲恸三军。
疏松蔽日,孤冢参。
身殁冤气,名高战勋。
◇冀国公赠太尉裴冕碑
王者纂大业以拯时难,君子合天符以成圣功,在殷之傅说,周之申甫,汉之博陆,其类也。
临大事,首大谋,君子正位,邦国是宪,其道也。
琬圭火龙,元社朱户,其禄也。
古之人遇其时行其道,济其业受其禄。
呜呼裴公,斯近之矣!公讳冕,字章甫。
河东大族,著於系谱。
曾祖沣州刺史讳怀感,祖滑州司马讳陟,考长安丞赠司空讳纪。
自司空而上,世累清德。
公全朴以受其形器,混冥以养其精和,陨然大不为累,方驾前古。
其礼容诚敬,可陈於蛮貊,施於鬼神,宜乎吉凶变幽而偶圣君,精义致用而审天道。
天宝十四载,皇上避狄於华阳,肃宗伪游於幽朔,公以御史中丞奉诏,翼赞元良。
释位济河,会於灵武,与侯伯卿士、官师亚旅,考大德除残之运,唱灵亿兆之心。
负金玺玉旒,为人请命於西土,维天意群谋是告,而苍生灾害是怀。
於时册礼既毕,公乃自左庶子拜中书侍郎平章事,从时望也。
帝曰:「予欲教熊罴食」,公於是乎?请於岐阳,朝於丰阝宫,以干陈师,以蛮夷诛暴。
公定大业,运开中兴。
帝曰:「予欲端百揆、诏典司」,乃命公为尚书左仆射。
於是乎纲理庶工,四方来同,左右始终,十有三祀。
初自县联属署监察御史,尝有奸蠹吏,公按之。
时宠权臣之戚也,党其犯而请於公,公竟正刑书,不为势屈。
时论以公有不可夺之节,故肃然,由是历侍御史、尚书郎者五。
其中以直遇坎牧蛮溪者二,以时当任兼宪台镇梁益各一。
以勋封冀,真食五百户,以秩开府仪同三司。
大历四年冬十一月,今上念伊尹之一德,思孔光之再起,诏复入相。
旬有二日,兼河南江淮副元帅东都留守。
是月辛酉,薨於长安,年六十七,翼日,册赠太尉。
明年二月,葬於京城南毕原。
诏京兆尹护丧事,赠布八百段。
凶仪葬具,俾出有司。
昔在天宝之季,公尝为御史大夫王钅共谗毁。
无何,钅共弟钅旱坐大逆,有诏庭辨,而凶首词引及钅共,公自下列抗其矫诬,朝廷谓之不党。
其后程元振僭用威柄,有道从虎贲,公停车致诘,面折及ニ。
在黜无愠,德仁遂行,君子谓公诚尽於忠者在於礼。
外其身故临难不惑,一其守故当事则明,磅礴乎死生之间,逍遥乎晦明之境。
公尝北使殊俗,班命毡裘,单于君长,稽颡屈膝,睹王商而压惧,从魏绛而来服。
以言尚其直,以动尚其顺,以成事尚其济物,以进退尚其得中。
孝弟爱敬,格於天地;信明义,通於鬼神。
帝王得之,以奉天时;百官得之,以修典宪。
佐命者二后,历事者三朝。
皤皤华皓,为国元老;执璧奉,在君之堂。
生食邑土,殁垂惠爱,岂禄以为尊者?其孤正,授辞家老,请志於石,以代三鼎林锺之义。
铭曰:
元精降灵,建乎人极。
邈矣冀公,顺帝之式。
鸿造覆育,大钧埏埴。
业济功成,保和居直。
帝念髦硕,二登辅翼。
为时养贤,以及万国。
昔在上帝,降命元老。
以仗恺元,以明至道。
唐历中否,亦命我公。
顺人戴天,甚黎伐共。
德谢星陨,仁沈海竭。
大厦梁崩,崇山玉折。
领袖前古,纲纬来辙。
幢幢丰碑,耿耿鸿烈。
永传亿祀,遗芳不灭。
◇故相国杜鸿渐神道碑
皇帝正位建元之二年,巡狩至陕郊。
季冬,旋轸镐京,乃春王正月,临前殿延群臣,制诏太常卿卫公鸿渐:「研机味道,国翰人师,俾时不迷,倚以为相。
」史臣载:与公同官西掖,联务中枢入则并金门,跻玉堂;出则偕车舆,驰广路。
好我不浅,德公亦深。
逮於薨殂,得入公之室,睹公之奥。
节以危难而固,义以颠沛而彰,故得复公之道,察公之行,开而当名,品物定辞。
观公之辨政,消烦解结,逢机立断;试公之与物,天乐失和,犹陪行止。
弥留方殆,尝参药祷。
名者世人之所重,终不为夭,适见公之不居;死者有情之至哀,贤於贵生,益知公之能达。
古史之流,美而不扬乃废职,书而或略亦近诬。
若然者,则刊盛德於山阿,藏茂勋於王府可也。
公帝尧之允,家於京兆。
春秋末,诸侯耗尽,炎黄唐虞之苗裔,鲜有存者。
范宣子犹广称世阀,盛夸穆叔。
而经秦涉汉,百王千载,名公大人,骈衡继武。
元宗朝,叔考暹门下侍郎平章事,以清节居东府;垂拱中,大父慎行荆州长史,以文武式南邦;开元之际,皇考鹏举安州都督,以大名氵位淮浦。
公杜陵男子,辽廓不羁,性与道合,旁通多可。
思挹溟海,自涯皆返,将窥语嘿,杳然难究。
辄孩时人,不屑下位。
历扬州参军、华县尉、大理评事司直、关内度支副使。
虚已而不疵於物,存诚而受於俗。
天宝末,将相交隙,海内寒心,家有襄陵之忧,人怀崩角之惧。
公以为期死不勇,必生非任,莫肯念乱,谁无父母,於是始有济难勤王、拯溺定倾之意。
禄山果凭豺豕,凌虐京畿,巩洛成陇荒,崤函为障塞。
命信臣ㄏ扼二华之险,守河渭之隘,以挫其锋。
分河陇材官,据南阳,当宛叶,以遏其势。
朔方节度中书令汾阳王,发缘边利兵,略中,出井陉,以制其后。
汾阳拔公为戎副,倚公以幕画。
公议无返顾,计不旋踵,戒器乘,接食馈军,斯须决机,闲暇办剧。
故佩铎凶徒,未鼓而破;恒阳逆守,先声而屈。
时大兵深入,后计在完,敕公西归本军,镇抚喻告,调发兵食,保绥华戎。
会哥舒翰出师桃林,以不计合战。
既而从散约解,形离势沮,六军折北而莫济,上将授元而不归。
强胡犯关,长戟指阙,元宗西巡巴蜀,驻跸槐里,俾肃宗不从,诏马下受辞,征兵朔方,东向问罪,付以神器之重,勖以兴复之谋。
肃宗承命感咽,北驰惶怖,郊无馆谷之犒,安定绝薪刍之饩。
始诛二守,物情尚疑;众才一旅,边郡犹惊。
遂逾平凉,出萧关,直趣丰安,阻河为固。
公乘疾西上,奏谒於白草顿,请借前箸,以图安危。
灵州四临,兵车之会,长安新破,人心正摇。
奸豪窃窥,杂种圜目,众情一呼而可溃,危机视景而斯发。
北辕未改,舍此奚之?丰安僻界西陲,北临沙漠,候吏不至,疲兵径渡。
傥军门晏关,回舟未具,苍皇朔裔,蹈据无所,非策之上也。
因条列市租计入,幕府文书,攻守便宜,山川要害。
肃宗抚公背曰:「灵武即我之关中河内,卿亦吾之萧何、寇恂。
虏在目中,凶雠不足殄也。
」即日大驾移幸灵州。
守则完郛,战有全兵,伐鼓举麾,下令风生。
东极榆,西洎先零,莫不裹饭而趋,揭弓而走,重足挥汗,惟恐居后。
肃宗虽受传国之诰、平戎之约,谦让未发,守持益固,愿以抚军讨贼,贼尽归报,遥禀威略,不正位号。
公与御史中丞裴冕率呼韩单于、羌戎君长、校尉部曲、塞翁老将顿首劝进,封章十上。
肃宗深自闭绝,留中寝答。
公独排闼及ニ,披诚见意,哀辞扣玉,沥血酒地。
以为命不得废,仇不可玩。
天后时,物骇人散,文武之业,坠而莫振,非天子之孝也。
上亦踌躇感动,回虑迁思,公乃陈仪撰吉,登帝大位。
於是义徒推毂,回纥横厉,蹴踏咸阳,网罗关外,救楚请命,夷凶涤秽,收秦复洛,翊帝霸世,皆公之力也。
定策之初,既以大功推裴、郭;畴庸之际,竟以常资为侍郎。
达者多公之远名,明主善公之能让。
披我荆棘,在主簿而难忘;张良布衣,固封留而已足。
五凉四战之郊,荆州用武之地,会稽氵制河之险。
二都初定,九服犹虞,倾侧动摇,三方尤急。
东西万里,出入十年,仗节拥旄,更居迭抚。
公之在镇,河西无盗边之警,洞庭息三苗之祸,海寇不动,瓯闽顺轨,得公之效也如彼。
公之罢守,袁晁陷山越,康元烧夷陵,犬戎夺酒泉,匈奴舒右臂,失公之患也如此。
今上即位,以公先帝大臣,明於治乱;汉庭儒雅,习於制度;往践常伯,登於相府。
礼崩乐缺,自公缀之;国纲天宪,实公持之。
为上从容论天下事甚众,潜迹密启,明可否者非一,慎深於削藁,功隐於诡词。
永泰中,西南大将暴很淫虐,腹心坐离,师众四溃,虽事迫理顺,而形疑势拒。
皇帝悯百姓之不辜,哀群校之罹毒,公奉辞受钺,单车诣蜀,辨邪正於一言,安万夫之反侧。
始公未至,皆鸱张内恐,狼顾外视;及公申令,则饱德饮和,且舞式歌。
岷峨既平,双流已清,卫公告成,乃眷以宁。
帝曰:「丞相,善谋能权,蹈难履危,勤略忧边,周弓弭旆,策勋劳旋。
」公拜稽首,天子万年。
」公有济世戡难之才,遗物离人之政,自深根以宁柢,每乘流而汨波。
及位极台衡,勋高梁益,未脱羁锁,终悲晚暮,虽陈乞已屡,而优眷愈深。
来朝之明年,首夏初吉,以东都、河南、吴越、荆楚保之任,分镇之务,俾公居中,总统遥领。
是岁仲冬月朔,羸惫逊位。
及乎既望,生涯告尽,留诫诸子,申约道侣,罢涂车刍灵之送,黜聚偻彖之饰。
捐牢废礼,不封不树,解绶脱绅,税囊亲土,待久客而稽变,是留归而隔至。
从吾所好,示祛俗累,乃隐几丧偶,知常委蜕,恬然而终,晏然而逝。
非合气於漠,得全於天,骇形而无损心,旦宅而无情死者,其孰能至此极也?惟公学奥九流,技括众艺。
忘象遗数,达者知礼,存於身而致於用也;吉凶悔吝,散徽破诡,应於化而鲜於物也。
技经肯綮,理悟神对,宜其翼宣大政,左右明圣,位冠群后,声施来裔。
载不虞,非据,偶得累公,责重忧深,心昏意扰。
公则宏我以命,起予以道,未尝不体平神清,忽在世表,以过必告,我躬是保。
实欲依公戮力,仰答元造,然后乞恩归印,相誓将老。
今左相齐公,与子双拜。
齐公全才稀售,怀宝鄙试,尘垢比糠,陶铸名器,颉颃委运,俯仰随俗。
及乎培风抚翼,立朝当国,则骨鲠魁垒,奋扬蹈厉,端庄寤主,饥渴忧世,执邪尊法,起坠振废。
方知达观无早计,月固不胜火,逢指就而知人,折大木而惟我。
时称并用房、杜,所谓同登管、乐。
式是百辟,惠余小子,为新非故,服我甚忘。
散未卷,高秋已行,唯余与王,相顾永伤。
鄙夫诔德,齐公洒翰,终愧强名,何惭蔡篆!系之以词曰:
阳骄必折,阴胜亦邪。
刚柔杂居,圣贤之家。
堂堂卫公,含和用中。
为保自易,当难不逢。
首阳诚拙,柱下非工。
糟末位,致命危邦。
自西徂东,足趼头蓬。
简稽衣食,赋政理戎。
经营指挥,合风从。
定计翊帝,革暴锄凶。
退殊独洁,进不争功。
出征入辅,计文经武。
洗荡三蜀,雍容两府。
神迈形局,思深志违。
封禅留草,东山不归。
台光拆耀,白昼徂晖。
依仁孔夙,履信不暮。
自天之佑,宜无悔怒。
天之荐瘥,时丁耗ル。
如鱼思涉,若废网罟。
或岁大旱,孰为霖雨?生公则惠,丧公何苦!形有必待,魂无不之。
谁存封域?谁制丧期?平皋漫澶,野蔓离披。
延陵已达,弋者保知。
◇朔方河东河西陇右节度使御史大夫赠兵部尚书太子太师清源公王府君神道碑铭"并序"
元宗再受命,宅帝位三十有五载,兵加幽都,讨平匈奴。
大将军戢戈税弓,来朝献功,天子劳旋告成,回虑西戎。
乃制诏丞相御史:「咨尔朔方河东节度支度采访使安北单于大都护御史大夫清源公王忠嗣,统我六师,万方皆全,磔裂单于,封狼居山,归马漠南,列郡祁连,抚兹北荒,厥功茂焉。
犬戎睚眦,作虐西裔,攘据石堡,渔猎青海,皇天震怒,以时致罪。
」公拜稽首:「敢留王诛!猖狂先零,国怨家雠。
建牙榆溪树羽河源,东缀飞狐,西蹶阳关。
本天下劲兵,制缘边万里,徂长毂,动雷驷,旌旄辔捶,干蔽地,款流沙而瞰乌弋,及昆仑而瞵汜。
方且缮完补缺,劝穑戒车,图全遗近功,尽敌非一战。
」阵章立论,别白甚明。
以孤特之姿,失贵臣之意。
安禄山保奸伺变,忌公宿名;李林甫居逼示专,嫌公不附。
寝营平之奏,沮乐毅之谋,内隙外谗,阴中交讪,卒从吏议,竟罹大狱,虽钊温肆爪牙之毒,而哥舒有折槛之争,辨牙门之至冤,逢匡石之排妒。
黜守沔上,没於汉东,涸我横海鳞,年终四十五。
羯胡得力并朔,荏祸幽燕,纵鸣骑於两都,投大艰於区宇。
悲夫!父龙颜之英主,感风之早契,散祸於微,图坚在脆。
干坤改施,忠邪易地,谪放隳落,离披困畏,人之云亡,邦国殄瘁。
狩皇舆於巴蜀,去刂宫庙於蛇虺,如倒持而授柄,岂天意与人事?今上抚军,用公旧校,士留残愤,将有余雄,谓诸葛之犹生,走仲达而知惧。
及肃清东土,正位北辰,伤闻鼓な,载感风烈,追赠兵部尚书太子太师。
边吏增气,三军激节。
盖念功悼枉,国之经也;义明运诎,神所劳也。
公本太原祁人。
六代祖仕后魏为青州刺史,北齐为白道镇将。
五代祖随周武帝入关,署冯翊掾,因徙家於郑,今为华阴人也。
皇考讳海宾,九原太守,安抚朔方诸蕃部落兼丰安军使。
开元二年七月,以骑士屯萧关,盛秋临牧,秃举卅万众东逾狄道。
郭知运节制陇右,委稼啖寇,婴城不动,遂得践围西使,驱掠马牛,火照平凉,羽书惊朔塞。
公召将校计事,皆曰众寡不敌,利病相悬,济河外之兵,征凉州之援。
公以为羌虏入盗,吞噬腹心,埽国马而西归,不崇朝而事去,方为四夷耻,终遗大汉羞。
职守封疆,身为障蔽,辞难就易,进熟偷安,而无后咎余责者,微诸公谁不乐此?乃拔勇简材,轻赍益马,有气敢往,不满千人。
雷动飙移,自辰徂亥,垂六百里,突掩贼营。
纵吾奇兵,乘彼不意,披猖受戮,横溃宵驰。
终夜追奔,迟明会食,剿归师於壕口,歼困兽於达毗。
蹂蔺之所残,戈矛之所毙,积尸将崆峒侔厚,漂血与洮河争流。
气盛忘衔橛之虞,战酣无存变之意,苍黄颠仆,落於戎手,亦足以暴威武於天下,惮洪棱於蛮貊。
五十年间,犬羊迁迹,不敢觇边以取当,咸皆失地而远客。
勋映古烈,名垂壮籍,初元宗省书废朝,问故流悼,伟其心而大其节,哀其没而念其忠。
[B14A]赠开腐义同三司安北大都护,俾给事中倪若水乘ㄞ吊祭,命许国公苏为之文以致意焉。
轻车介士,麾儿属将,饰柩护丧,封坟宠葬。
公之遘闵,年初九岁,诏复朝散大夫尚辇奉御,特令中贵扶入内殿。
意苦而羸形绝地,辞哀而迸血沾衣,左右动容,上亦欷,因抚而谓曰:「此去病之孤,吾当壮而将之,万户侯不足得也。
」衣之以朱绂,锡名曰忠嗣。
部曲主家,后宫收视,每随诸王问安否,独与肃宗同卧起。
至尊以子育,储后以兄事。
公亦惟事惟直,不倾不堕,未尝迕目,孰云有过。
每岁天子练戎整旅,冬狩秋田,翼辔奉车,越莽凌阡。
格麟长杨,掩兔黄山,蹴履轻狡,流离往还。
斫累益奋,搏捷无前,出而有获,多不自贤。
上既知公有日单之纯固,加李广之材气,义形於主,确然秉志。
少而侍中,虑不省事,乃试守代州别驾大同军戎副。
干法大豪,闭门自敛,卖功老将;俯伏听令。
凉秋八月,桑干草腓,方佯白登外,驰突长城下。
单戈指虏,轻骑犯胡,有向必摧,能当辄破。
往往射雕者,居公掌握中,匈奴惮边,不敢抵当。
肃宗为上泣曰:「王忠嗣负材敢战,必恐亡之。
」即日征还,守未央卫尉。
入侍之岁,时方就冠。
元献皇太后降家人之慈,盛择配之礼,命之主馈,恩情甚厚。
公以雠耻未雪,激愤愈深,每对案忘餐,或独居掩涕,元宗虽欲大其伸而全其屈,终亦观其志而感其衷,俾以中郎将官从徐公萧嵩出塞。
但使通知四夷事,饱习军阵容,不得先启行,无令当一队。
且有后命,虞其夭阏,枕戈假寐。
如诏三年,及徐公将入觐京师,改辕张掖。
公曰:「无以归报,愿一甘心。
」乃候月乘风,卷旗鞭马,精兵七百弩,深入郁标川。
遇赞普牙官,践更角武,戈铤山立,介马云屯。
雾雨忽开,旌旗相接,将校失色,犹欲引驰。
公谓一足未移,追射且尽,无敢妄动,观我破之。
乃超乘贯羌,当前皆废,吐蕃大将,临高整旅。
公陷胸走腹,曲折回旋,取白马於众中,舍大黄而益振。
肩倚膝,蹈藉蹙圯,蜂轶机骇,群挤乱坠。
提刀四顾,如土委地,纲决网漏,逋诛久矣。
既伐且吊,当而勿喜,芟夷之又蕴崇焉,系累之亦焚燎焉。
执讯获鬼,何啻数千,牵羊絷驹,殆将万计。
拥戎州以入塞,积京观而徐回。
幕府上功,贰师奏状,上益叹息,诏令凯旋。
天子御勤政楼,亲阅军实,太常稽宪度,奖授执金吾。
上亦多元戎,因为右丞相,仍令图写,置於座隅。
自兹厥后,恒当重任。
赵承先之败於怒皆也,只轮不返,公度桑干河,虏其全部,复失亡之车重。
杜希望之辑盐泉也,戎侵宇下,三帅受擒,公独溃坚围,护经时之板筑。
信安王之临辽碣也,用武於卢龙塞,朝鲜盛刊垒之功。
韦光乘之征骆驼峡也,会援於李陵台,河朔受全军之惠。
初佐戎关陇,分镇河湟。
一之岁,拔新城,走莽布,夷烽垒,烧积聚。
二之岁,开九曲,夺三桥,梁洪河,氵斥西海。
雷鼓,勇士厉,指蹴振耀,傍徨塞裔。
开元之末,拥旄汾代;天宝之始,兼统朔方。
獯鬻内离,九姓横叛。
大单于控弦度漠,声言来附;拔悉蜜引弓乘后,克日会师。
中使遽闻,帝思氵荡。
受降尽狄,屈指犹迟,亟决急装,天书百下。
公以为出疆之任,得守便宜。
冒顿北方之强,未当屈折;叛胡畏服大种,不轻用兵。
势阔言甘,可虞他变。
盛师临木刺,致饩出兰山,含垢并容,两存视隙,全威持重,闭壁坚营。
无名王大人到辕门受事,绝单车匹马报候吏前期。
防密虑周,诈穷情见,果穹庐桀点,将侵镐及方。
右地郅支,已解仇交质,几欲图成大祸,宁唯响化未醇。
於是设间以散其从,肆谍以离其约,二虏不合,遁逃远舍。
天子使绣衣御史问后将军不念中国之费、乘机之速,其上畏懦优游之故。
且陈支解戎鬼之谋,苟事得其中,如将军素料。
又匈奴何时可灭,公条对不羁之虏,易以计破,难以兵碎。
彼有乖离之渐,我知贪利之戒,威加幽荒,武畅阴海,土崩归德,不二三岁。
因白逗遛未决之状;备列平戎一十八策,玺书还报,从公所画。
突厥前有畏汉之Τ,后有事雠之恐,缩衄迁徙,散亡贫破,遭罹瘃堕之患,傍缘谕告之辞,朝不及夕,以王师,受言而去者什二三,委辫而降者五千帐。
明年秋,引军度碛,定计乘虚,至多罗斯,坏巢焚聚。
涉汨昆水,下将降旗,皆例戟自残,舆尸请命。
斩白眉可汗之首,传置藁街;系葛督禄娑匍可敦,献於阙下。
阿波达干持爱妾宵遁,乘六羸突围。
啸聚东蕃,迫胁小种,立乌苏为君长,自尊任为贤王,保萨河仞山,据丁零古塞。
谓中国有碛卤之限,官军无可到之期,按甲休徒,击鲜高会,思归故地,卒复大名。
闻岁方暮,严冬仲月,公出白道誓众,自单于北伐。
俾仆固怀恩、阿布斯为乡导,觇视井泉;命王思礼李光弼为游军,收罗服听。
顾万里若俄顷,过山川如枕席,岂百舍之敢休,不再旬而履狄。
夜驱胡马,暗合戎围,自丑至辰,头驱面缚,乘无物故,士蓄,余怒,羁虏全国,永清朔土。
告类上帝,荐功皇祖。
三代之盛,猃狁孔炽,方叔、吉甫,驱之而已。
勤霍倦卫,蒙亦终毙,倾秦筑怨,縻汉偿费。
虽张愿列三城,卫公擒颉利,才遏乘冰之势,但雪泾阳之耻。
则自命将以来,肃将天刑,诛而不伐,素定庙胜,阵而不战,龙荒绝贵种,大漠无王庭,恢武节而振天声,未有如公之比。
公始以马邑镇军,守在代北,外襟带以自隘,弃奔冲而蹙国;河东乃城大同於中,徙清塞横野,张吾左翼;朔方则并受降为振武,筑静边云内,直彼獯虏。
巨防周设,崇墉万堵,开阳闭阴,拓迹爰土,藏山掩陆,磅礴固护。
西自五凉,东暨渔阳,南并阴山,北临大荒,联烽接守,乘高掎要。
塞风扬沙,绝漠起鸟,悉数於瞬息,传致於晷刻。
元黄不得杂其象,秋毫无以逃其状,矧袭侵与牧马,敢凌遽而南向?冰河风壮,车甲鳞萃,谁何疆理?千长百帅。
秦将隶於降虏,汉卒羁於戎骑。
公乃衡悬华裔,势分众寡,由中制外,长御远驾,恢我朔边有如彼,图难於易又如此。
当秉钧之颛国也,巧文伤底网密事,借公为资,动摇国本,讽操危法,言酷意诬。
虽丞相置辞,犹惊狱吏,而贯高长者,竟出吾王,成公谪居,人无不恨。
方逆胡之兆乱也,意并河东,伪筑雄武,常山临代,飞狐扼塞,制夷夏之吭,抚崤函之背。
征邻请助,邀公赴会,将欲诡遇买欢,冀得兵留镇废。
公先期应诏,未觏而退,奏论本未之难,指切未然之戒。
危辞泄漏,凶党交害,摘抉排折,俾公终败。
公之始仕也,自家移孝,孤童被识,策虑奋发,义勇Τ亿。
其受任也,厉三军之气,同万夫之力,致诛则百蛮竦,振武则暴强服。
支离约已,尽悴事国。
呜呼哀哉!惟公明迈激朗,信廉仁勇,机敏神速,内和外重,处盛权不得以非理挠,临大节不可以危亡动。
道将世迕,器与时屯,折冲厌难之臣,旋踵及身,不淄不磷之坚,挫於刀笔之前。
此慷慨义烈之士,所以掩泣而流涟。
矧我依仁,受赐托姻,逮予守官,秉策司勤。
运厄功在,诚存理冤,明没河渭,苍迈古原。
左掌太华,邪睨鸿门,刊铭路隅,庶慰精魂。
其词曰:
古人有言,兵者凶器,战实危事。
三代为将,道家所忌。
得非好胜乐杀,欺降嗜利。
绝域刭李,杜邮悲起。
每原始而要终,吾固知其所以。
温温清源,幼寤圣君。
勇必顾礼,质而能文。
摧刚为柔,塞兑解纷。
破虏忘"阙"平戎让勋。
肃致天讨,义诛不顺。
密谋神断,四回六奋。
火烈风埽,霆驰电震。
舍服解网,知成示信。
胥脍归尧,三苗格舜。
有守矜功,谓之不克。
井堙木刊,孰云非贼?惟后将军,古训是式。
先计后战,贵和贱力。
哀胜不敢,持全制极。
遭罹"阙"故,颇僻反侧。
苍鹰厉吻,雏鹜争食。
颠倒静迈,汨陈白黑。
威暴都赖,功隳即墨。
浩歌沧浪,饮恨南国。
希仁圣之遐畅兮,亦管诛而蔡殛。
谓贤哲之悔亡兮,颜与冉又不得。
桓尊周而灭项,犹存功而掩慝。
苟思人以爱树,将十世而宥直。
如为虏而报雠,使伏谗而失职。
顾城以流恸,投潘诔而太息。
贾生徒惊於纟纟墨,北叟焉知其倚伏?松凋玉缺,直罔贞蹶。
竟埋干将,终碎明月。
宿草陈根,芜没苍坟。
垂清风於颂石,与终古而存存。
◎王昂
昂出自戎旅,以军功迁河中尹,充河中节度使。
永泰元年检校刑部尚书知省事,后充荆南节度观察使,寻复如故。
时元载秉政,与载深相结托。
载诛,贬连州刺史,坠硖江卒。
◇对沈谋秘略科策第一道
问:西自临洮,东洎沧海,延袤万里,控扼三边。
林胡不宾,犬戎犹梗,守之冲要,备其窥窬。
聚多则戍卒不充,布少则敌人莫御。
用舍之理,扬扌而言。
立镇屯兵,其来非久;悬道分列,自昔犹安。
李牧守边,匈奴窜伏;魏尚为郡,郊垒宁。
今欲悉罢军城,委之牧宰。
敬达嘉话,将献吾君。
对:昔者大刑甲兵,陈诸原野;次刑鞭扑,致之市朝。
将以闲邪防淫,禁暴御乱。
乃觌千古,兹率厥常。
我后光膺宝命,诞敷文德,建皇王之中,协时雍之化。
声教远洎,无国不洽,犹恐至道未孚,边亭或耸,爰招集谋画之士,议诸疆塞之虞,斯诚居安虑危之深策也。
顾以蒙陋,庶能无闻,将何以副沈秘之求、奉对扬之列?恭承清问,敢不荐其闻矣?臣闻夫为国之道,必在任贤;保境之方,必先择将。
国家授武秩,设边防,东自榆林,西连蒲海,可谓制度秘远、典章大备,而犹以辽霭未清、湟烽或照者,但未得其人耳。
今若垂旌扬之期,崇奖激之道,用不求备,任惟其材,举吴起则舍其贪,推穰苴则略其贱,务升智术,弗限资年,则将得其人矣。
既得其众,必能抚其人,必能尽其力。
将得其材,以之东镇,则林胡清;以之西征,则犬戎息,何忧乎制御之不足、多少之为患也?若乃布化宣威,实资牧宰,守全保固,亦在城池,则知牧者邦国之先,而疆场之主也。
疆场无主,则启戎心;戎心之生,人慢其政,国之患也。
今者选建良牧,委之临人,修缉军城,足以御敌,则可以捍我中宇,绥彼边,何以废城,然后为得?谨对。
◇第二道
问:用兵制敌,先资良将。
搜奇掇异,昔贤病诸。
厚貌深情,最为难辨;受金善盗,终而有益。
至如清言要理,行之则违;强力暗通,口不宣意。
临问定职,何以分之?李将军简易便人,程不识刁斗严卫,张飞勤於礼士,关羽接於常流。
四子所施,幸甄优劣,两适为用,何斯短长?今边烽未亡,善将悬急,试可淹於岁月,拔萃昧於元黄。
子其直言,以祛未悟。
且三全五事,十过九差,何所废兴?何所施用?理国之贵何首?爱人之道何为?各书名数,伫济邦国。
对:登坛分阃之杰,行已应物之际,顾虽愚蒙,尝闻之矣。
莫不蹈仁履义,以修其身;奉公灭私,以树其政。
但人无求备,用各有宜,十哲分科,八能殊术。
吴汉则讷於词理,卫则善於清言。
今若取陈平之谋,须舍盗金之行;用杜预之智,岂资穿札之能?虽厚貌深情,古人所病,而收长弃短,先达格言。
伏愿征之以九征,求之於五德,甄其操履,行以智谋。
虽言貌难分,而华实不昧,择能而用,斯则可矣,亦何忧良材之采掇,官职之不分者哉?夫简以临人,严以应物;严则劳而后济,简则逸而能通。
劳逸既殊,得失斯在。
翼德择士而礼,长接於常流。
为道不广,固宜劣於后飞;出门重礼,诫合优乎关羽。
各随时而用,夫何择於先后?当今边隅尚警,征役示息,必资良将,方立奇功。
若拾奇佣保之中,拔异沦滞之位,则元黄可辨,卫、霍斯在。
夫兵之术语,圣人所止,后代故作谲书,以寄胜於天道也。
故曰天地鬼神,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
指虚无之行,不足以制胜,故人存而不务也。
则知吉凶之兆,尽在乎人。
今若任皓皓之良,收断断之善,使明法审令,贵功养劳,则不时日而事吉,不卜筮而事利,亦何必访韬钤之谋、孙吴之不诀,然后为得哉?亦敢不陈其梗概?至若军国著三全之称,天地操五事之名。
勇急廉智,将之十过也;十百万千一"疑"之九差也。
理国贵於仁礼,爱人在於不劳。
昔霍骠骑不读兵书,犹言暗合;项将军素闲兵法,亦叹天亡。
况事涉元微,艺殊经诰,岂伊蒙浅所能详哉?谨对。
◇第三道
问:料敌多途,应变无算。
览去病之对,顾在方略;读孔明之书,虞於备预。
至如烈风猛火,烟焰赫然,雨水奔流,イ漫无际。
修何人事,以却天时?或有暴兵卒来,我则未暇,敌人非远,静然无闻。
何法以知敌情?何方以收我众?如其争先不远,我怯须勇;列军甚严,彼强使弱。
善战不阵,抑有前人;未战屈人,伫听嘉话。
四轻二重,於将谋而何施?三礼五才,於兵形而何要?幸存降,曲尽所宜。
对:观夫古之良将之行兵也,莫不救灾恤患,以和其人;先谋后动,而制其敌。
军有渴而不饮,军未饭而不食,举不失德,赏不失劳,故人悦忘疲,士感知死。
夫如是,以之守则固,以之战则克,安则不肯蹈兹烈火、遏彼奔流?斥侯素明,暴兵安可卒至?法制素习,敌人何由能迩?我将贾勇,宁见士怯?我固常胜,安有敌强?未战屈人,谋其所以;善战不阵,夫何远矣?至四轻二重之施,三礼五才之入所用斯并事关幽秘,理绝探求。
徒罄蒙襟,岂酬高问,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