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六十八

  1. 九五查询
  2. 古籍查询
  3. 全唐文
《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六十八 董诰等 纂修

◎贾至"三"

◇议杨绾条奏贡举疏

礼部奏每岁贡人依乡举里选,敕令议者。

谨按夏之政尚忠,殷之政尚敬,周之政尚文,然则文与忠、敬,皆统人之行也。

且谥号述行,美极於文,文兴则忠、敬存焉。

是故前代以文取士,本文行也。

由词以观行,则及词也。

宣父称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谓之好学,至乎《春秋》,则游夏之徒不能措一词,不亦明乎?间者礼部取人,有乖斯义。

《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关雎》之义曰:「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盖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故延陵听诗,知诸侯之存亡。

今试学者以帖字为精通,而不穷旨义,岂能知迁怒、贰过之道乎?考文者以声病为是非,而惟择浮艳,岂能知移风易俗化天下之事乎?是上失其源,而下袭其流,乘流波荡,不知所止,先王之道,莫能行也。

夫先王之道消,则小人之道长;小人之道长,则乱臣贼子由是生焉。

臣杀其君,子杀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

渐者何?谓忠信之陵颓,耻尚之失所,末学之驰骋,儒道之不举,四者皆由取士之失也,夫一国之士,系一人之本,谓之风。

赞扬其风,系卿大夫也,卿大夫何尝不出於士乎?今取士试之小道,而不以远者大者,使干禄之徒,趋於末术,是诱道之差也。

夫以蜗蚓之饵,杂乘沧海,而望吞舟之鱼至,不亦难乎?所以垂乘饵者皆小鱼,就科目者皆小艺。

四人之业,士最关於风化。

近代趋仕,靡然同风,致使禄山一呼而四海震荡,思明再乱而十年不复。

向使礼让之道宏,仁义之风著,则忠臣孝子,比屋可封,逆节不得而萌也,人心不得而摇也。

且夏有天下四百载,禹之道丧,而殷始兴焉。

殷有天下六百祀,汤之法弃,而周始兴焉。

周有天下八百年,文武之政废,而秦始并焉。

观三代之选士任贤,皆考实行,故能风俗淳一,运祚长远。

秦坑儒生,二代而亡。

汉兴,杂三代之政,宏四科之举,西京始振经术之学,东京终持名节之行,至有外戚窃位、强臣擅权、弱主孤立、母后专政,而社稷不陨,终彼四百,岂非学行扇化于乡里哉?厥后文章道弊,尚於浮侈;取士术异,苟济一时。

自魏至隋,仅四百载,三光分景,九州阻域,窃号僭位,德义不修,是以子孙速颠,飨国咸促。

国家革魏、晋、梁、隋之弊,承夏、殷、周、汉之业,四奥既宅,九州攸同,覆焘亭育,合德天地,安有舍皇王举士之道,从乱代取人之术?此公卿大夫之辱也。

杨绾所奏,实为正论。

然自典午覆败,中原板荡,戎狄乱华,衣冠迁徙,南北分裂,人多侨处。

圣朝一平区宇,尚复因循,版图则张,闾井未设,士居乡土,百无一二,因缘官族,所在耕筑,地望系数百年之外,而身皆东西南北之人焉。

今欲止依古制,乡举里选,犹恐取士之未尽也,请兼广学校,以宏训诱。

今两京有太学,州县有小学,兵革一动,生徒流离,儒臣师氏,禄廪尚无,贡士不称行实,胄子何尝讲习?独礼部每岁擢甲乙之第,谓宏将劝,不其谬欤?祗足长浮薄之风,启侥幸之路矣。

其国子博士等,望加员数,厚其禄秩,选通儒硕生,间居其职。

十道大郡,量置大学馆,令博士出外兼领,郡官召置生徒,依乎故事。

保桑梓者,乡里举焉;在流者,庠序推焉。

朝而行之,夕见其利。

如此,则青青不复兴剌,扰扰由其归本矣。

人伦之始,王化之先,不是过也。

谨议。

◇工部侍郎李公集序

《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然则唐虞赓歌,殷周《雅》、《颂》,美文之盛也。

厥后四夷交侵,诸侯征伐,文王之道将坠地。

於是仲尼删《诗》、述《易》作《春秋》,而叙帝王之书,三代文章,炳然可观。

洎骚人怨靡,扬、马诡丽,班、张、崔、蔡,曹、王、潘、陆,扬波扇飙,大变风雅,宋、齐、梁、隋,荡而不返。

昔延陵听乐,知诸侯之兴亡。

览数代述作,固足验夫理乱之源也。

皇唐绍周继汉,颂声大作,神龙中兴,朝称多士。

济济儒术,焕乎文章,则我李公,杰立当代。

於戏!斯文将丧久矣!习郑卫者,难与言《咸》、《《音》之》节;被毡裘者,难与议周公之服。

而公当颓靡之中,振洋洋之声,可谓深见尧舜之道、宣尼之旨,鲜哉希矣!观作者之意,得《易》之变,知《书》之远,究《诗》之微,极《春秋》之[B14A]贬,可谓孔门之弟、洙泗遗徒。

至其逸韵,扬波扇飙,糟啜ㄤ,时有婉丽之什、浮艳之句,皆牵於诏旨,迫於时事,然亦言近而兴深,语细而讽大,罔有不含六经之奥义,览者其知夫子之墙乎?至先大夫与公有皮、鲍之知,公嗣子吏部侍郎季卿与至有声誉之好。

德业度量,弱岁闻之於趋庭;文学编简,中年得之於吏部。

所见异辞,所传异文,敢不序焉?夫其游夏之文学,不备颜子之德行;许、郭之机览,未闻班、张之赞述。

而公文与行协,识与才并,是故大名震於当代,德庆流於后叶,不其伟欤!

◇送蒋十九丈奏事毕正拜殿中归淮南幕府序天子以淮海多虞,黎人未,命旧相崔公董之。

公以封略所覆,澄清是图,辟柱史蒋公佐之。

如翰负风,以石投水,於兹五稔,方隅克定。

乃朝天阙,将命述职,帝用嘉之,进其命秩。

七月流火,言旋幕府,懿亲良朋,宠行惜别。

曰:兵兴十年,九州残弊,生人凋丧,植物耗竭,行者罹锋刃之艰,处者困求夺之累,岂不以连率之败类、使臣之无耻?独扬州一隅,人尚完聚,屡遇海岛震荡,再当河南离叛,亟供职役之繁,而室家相保,耕绩未罢,得非崔公之贤乎?公之贤而其佐可知矣。

今朝廷多故,戎狄未服,塞门不扃,人心惊骇。

鱼盐之殷,舳舻之富,海陵所入也。

齿革羽毛,元玑组,东南所育也。

匡时之谟,富人之术,幕府所画也。

岂伊方隅是赖,得不勉欤?时临歧赠言,盍各有望,众君子之志其诗乎?

◇送于兵曹往江夏序

予谪居洞庭,岁三秋矣。

有客自蜀浮舟来者,则河南于侯。

能读古人书,辨当世务,年迩四十,犹沈下位。

为静者之尚退乎?先达之怠贤乎?与子登丽谯,缘岛屿,一时累月,多情甚欢,忽然挂帆,告我行迈,岂非穷辙不能濡故也?冯翊太守王公,移镇武昌,好贤下士,所以衣缝掖袭艺文者,归之如川,吾子东行,谓得时矣。

◇送李兵曹往江外序千里之马,维而不驭,则意在空谷,而远思丰草;累鸷之鹗,而不搏,则心在穷徼,而愈怀霄。

是以济时命代之才,或湮沦未遇之士,眇然在沧海之上、扁舟之中矣。

李侯吾之鲍子也,我知其为人,立身清而廉,从政敏而达,内以孝悌著,外以信义称。

嘉辰良宵,清话,又足见林宗高识、叔度洪量,一命佐邑,非以政学也;再命环卫之曹,非为官择也。

徒栖迟下位,禄未代耕,是以去游镜亭,探禹穴,水宿卧,弥年始还。

今又匹马出关,舣舟洛下,念安石东山之赏,怀子猷剡溪之兴,何思浩荡,而野情寥廓哉?予困於徒劳,累及五斗,沈风波之裹,长吏之前,岂沧洲远蹈之情、南阳躬耕之意?临歧对酒,有愧长剑。

想子行迈,路经夷门,见颍川陈兼、河南于ν,为问道心无恙、星鬓如何,宿昔屡空,复为安邑也。

予近得阴君秘诀,之北方河车郊原近山,金鼎夕燎,秋来气冷,炉火适宜,刀圭一开,与子携手。

◇沔州秋兴亭记

左阳而舒,在阴而惨,性之常也;履险而栗,涉夷而泰,情之变也。

观揖让而退,睹交战而竞,目之感也;闻《韶》、《》而和,聆郑卫而靡,耳之动也。

夫其舒则怡,惨则悴,栗则止,泰则通,退则无咎,竞则有悔,和则安乐,靡则忧危,性情耳目,优劣若此。

故君子慎居处,谨视听焉。

沔州刺史贾载,吾家之良也。

理沔州未期月,而政通民和。

於听讼堂之西,因高构宇,不出庭户,在霄矣。

却负浸,阅吴蜀楼船之殷,览荆衡薮泽之大。

自公退食,游焉息焉。

图书在左,翰墨在右,鸣琴洋洋,亦有旨酒,性得情迁,耳虚目开。

且处动则倦,理倦莫若静;处静则明,惟明以理动。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今沔州灵府怡而神用爽,政是以和。

观其前户后牖,顺开阖之义,简也;上栋下宇,无雕斫之饰,俭也。

简近於智,俭近於仁,仁智居之,何陋之有?况乎当发生之辰,则攒秀木於高砌,见莺其鸣矣;处台榭之月,则纳清风於洞户,见暑之徂矣。

洎摇落之时,则俯颢气於轩槛,见火之流矣;值严凝之序,则目素彩於檐楹,见雪之纷矣。

政成讼清,体安心逸,而诗人之兴,常在四时。

四时之兴,秋兴最高,因以命亭焉。

余自巴邱征赴宣室,歇鞍棠树之侧,解带竹林之下,嘉其俯仰,美其动息,乃命进牍抽毫以记之。

◇虎牢关铭"并序"

天地定位,三川据其极;王侯设险,虎牢拥其要。

扼之以五岳,维嵩焉;迫之以四渎,洪河突焉。

宜其咽喉九州,阃阈中夏,赞经纶之攻拒,却枪之陵暴。

若乃金火代变,山河分裂,胁从力争,议散约解。

时则汉祖守之以临山东,坐清三齐,强楚踯躅而不进。

及夫隋氏失驭,中原板荡,封豕荐食,龙战元黄。

时则太宗据之以拒河朔,克擒鬼夏,伪郑袒缚而请命。

於戏!自周室微弱,虎狼并吞,盛衰千祀,正闰更王,而政和民安,一统长久,汉氏昭於前载,我唐光於兹日,其创业之主,戡难定功,咸在斯在,意者天开险固,为霸王之器乎?圣作功业,知冥之意乎?不然,何元期时事,影响之若此也?又闻诸《郑志》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

」而唐汉绍兴,得非山灵河神,正直是辅,乃知英雄者不独恃险,而颠沛者在於凉德欤!天宝七载,至自宋都,西经洛阳,歇鞍登兹,怀古钦望。

览山河之壮丽,想威灵而咫尺,慨然有怀,敢献铭曰:

邈矣维嵩,峻极於天。

磅礴崔嵬,北临洪川。

岳渎会险,蹙圻封泉。

实开虎牢,作固伊。

维兹虎牢,天设巨防。

攻在坤下,拒在离旁。

昏恃以灭,圣凭而王。

峥嵘豁呀,孟门相向。

伊昔汉祖,戡秦统周。

敌相及,此焉淹留。

终夷海表,遂割鸿沟。

乘衅而东,奄有九州。

隋氏败绩,黎人艰阻。

帝命太宗,陈师鞠旅。

铁骑撙撙,旗容与。

擒夏克郑,在此一举。

日月永清,昆虫得所。

岁在戊子,西经登兹。

祗圣肃然,悯亡凄其。

虢叔反道,复隍师。

项氏烹苛,莫能守之。

险易同途,成败异时。

德不在鼎,王孙布词。

三苗不循,魏武忸怩。

逆失顺获,古今同期。

申鉴勒铭,庶警将来。

◇旌儒庙碑

观象考历本乎元,辨方正位稽乎极。

体元御极,莫先於教;教之大者,莫大於儒。

旌儒有祠,我新典也。

昔秦灭羲轩之制,废唐虞之则,大搜学徒,竭索儒党,怀书捧檄者,鳞集の至。

然后罪九流之异论,尤百氏之殊术,无辜杀身,有道并命,冤骸积於坑谷,流血淬於泉壤,蹈仁义而死者,不可胜纪。

开元末,天子在骊山之宫,登集灵之台,考图验纪,周览原隰。

见乡名坑儒,颓堑犹在,慨然感亡秦之败德,哀先儒之道丧,强死千载,游魂无依。

乃诏有司,是作新庙,牲币有数,以时飨祀,因祠命乡,号曰旌儒。

人神和悦,怨气销散。

於戏!秦皇帝以神武迈古,并吞六合,扫天下以一,芟群雄如众草,建守罢侯,大权在已。

自轩辕已降,平一宇宙,未有若斯之盛也。

夫戡乱以武,守成以文;文以正崇,武以权胜。

秦皇知权之可以取,不知正之可以守。

向使天下既定,守正崇儒,遵六经之谟训,用三代之文质,则黄轩盛美、汤武宏业不若也。

观夫坑儒焚书之意,乃欲盖先王之能事,窃作者之鸿名,︻众耳以前闻,逞私欲於当代。

此儒之所忌也,秦之所志,悲夫!儒以恭俭为宗,秦则疲弊生人,极力宫室;儒以道德柔远,秦则竭耗中国,劳师四夷;儒以宥过议贤,秦则刻法峭刑,贼虐谏辅;儒以述先好古,秦则师心犭旬智,燔弃坟典。

夫如是,则秦不得不灭,儒不得不坑,事使然也。

今天子矫覆车之前轨,崇明祀於后叶,秦之所灭,我之所兴,斯区夏无疆之休,子孙万代之福也。

昔武王封比干之墓,则招谏之道劝矣;晋文表绵上之田,则志过之名立矣;汉高护信陵之冢,则尊贤之风著矣。

未若激扬大教,庙食众贤,上以兴天地之经,次以存颠覆之鉴。

下以绝厉灾之眚,建一祠而三德具焉,鲰臣不敏,敢作颂曰:於维先王,设教崇儒。

作训六经,为代典谟。

降及夫子,三千其徒。

再扬清风,文在兹乎?天丧斯文,道有通塞。

实生暴秦,反道败德。

窃善攘誉,师慝徇惑。

焚书坑儒,万古凄恻。

牢落千祀,微茫九原。

骊山之北,坎淡犹存。

草树无色,愁昼昏。

时闻夜哭,知有冤魂。

帝在华清,登高访古。

愍默颓堑,悲凉榛莽。

上感亡秦,覆车遗武。

下哀群哲,飨祀无主。

爰降嘉诏,聿修清祠。

馈之牲牢,奠酹以时。

幽幽庙门,肃肃灵仪。

冥漠求食,长无馁而。

粤自汉初,迄於隋运。

亦有令主,尊儒尚训。

阙典罔崇,斯文莫振。

昭昭神理,长怀幽愤。

我后哲,聪明文思。

敷宏大教,咸秩神。

鬼无妖灾,人不疠疵。

俾尔苍生,富寿无期。

小臣作颂,敢继删诗。

◇微子庙碑颂

昔者高宗既殁,殷始错命,政有ル伦败纪,事有便神虐天。

迄於独夫,积慝乃稔,武庚不化,茅土再血,元鸟之祀,宜其忽诸。

噫!汤之德衰,故微子复兴於宋矣。

微子讳启,实帝乙元子。

帝乙懵贤之故,而神器不集於君。

君肃恭神人,恪慎克孝,才兼八元之伟,德首三仁之列。

始在择嗣,箕子赞焉;尹兹东夏,周公嘉焉;殁而不朽,仲尼称焉。

睹其进思尽忠,则忤主以竭谏;退将保祀,则全身以逃难。

去就生死之涂,沈吟出处之域,有以见圣达之情也。

若乃受为不道,暴殄天物,剖谏辅之心,解忠良之骨,亿兆坠於涂炭,宗祧困於О。

而君崎岖险阻,避迹藏时,免身龙战之郊,解缚鹰扬之帅,卒能修复旧物,统承先祀,七百余年,歆我神。

非明德至仁,其孰能与於此?於戏!国之兴亡,不独天命。

向使帝乙舍受而立启,前箕子而后少师,则文王未可专征於诸侯,武王未可誓师於牧野。

虽周公之圣,不过子产善相矣;太公之贤,不过穰苴之法矣。

是太王立季历而昌,帝乙舍微子而亡,成败系人,不其昭彰乎?皇帝二十有一载,予作吏於宋,思其先圣遗事,求於古老舆人,则得君之祠庙存焉。

盛衰纷纶,年祀超忽,乔木老矣,灵仪俨然。

椽栾茨者月继,蘩牲币者日接,何百代之后,而仁风独扬乎?留连庙庭,乃作颂曰:

天革元命,皇符在木。

元天降灾,上参下黩。

人怨神怒,川崩鬼哭。

赫赫周邦,如临深谷。

遏矣微子,逢时颠沛。

居亡念存,处否求泰。

谏以明节,仁而远害。

作诰父师,全身而退。

龙战於野,鸟焚其巢。

桓桓周王,奄有商郊。

面缚就执,牵羊投庖。

祀商器,启宋分茅。

嗟尔宋人,来苏是仰。

穆如雨润,霭若春养。

以戴以翼,是宗是长。

茫茫旧封,千载余响。

我来祠庙,永挹遗芬。

荒阶蔓草,古木乘。

惆怅曩贤,徘徊日曛。

镌石纪德,用流斯文。

◇ж子贱碑颂清静致理,中庸之德至;高明柔克,简易之体大。

绎微旨而征遗论,何行生道蔚其葳蕤者也?先生宣慈在躬,精义入神,德顺乎?天,性根於仁,殷其如雷,暧然如春。

始受业於仲尼,终委质於鲁君。

尔乃周道凌迟,王风哀思,夷狄窃於位号,干戈乱於原野。

则我鲁国无齐晋之强,定哀非桓文之主,三卿有僭虐之政。

先生处此乱邦,从容理邑,平心气而全耳目,晏然跻富寿之域焉。

自非知微知彰,变化无穷,孰能臻此?观夫为政之大,体元之要,恤孤哀丧,举事问吊,训之以悌,加之以孝,借五更而悟君,贤三老而禀教。

然后燕居以亻夫其体,张乐以和其人,夜渔不戒而信,欺吏不威而息。

是以宣尼惜君之理小,子期问君之政暇,何其远哉?向使移於有国之君,则陶唐之理也;施於有政之臣,则二南之化也。

昔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理;周公ゾ膳在御,不解悬而四夷伏。

小大则异,其揆则同。

天宝初,至始以校书郎尉於单父,想先生行事,征其颂声。

而古碑残缺,苔篆磨灭,使立志之士,何以揖其遗风焉?呜呼!其道存而其事往,其人亡而其政息,哀哉!遂作颂曰:鸣琴汤汤,ж子之堂。

清静无为,邑人以康。

浇风化淳,霸俗致王。

谁谓阳乔,革而为鲂。

皤皤黄,或师或友。

麦苗,不稂不莠,齐师已却,鲁俗斯阜。

谏或剖心,作人引肘。

穆穆伊人,希圣之才。

尧舜既往,孰为来哉?从时卷舒,与道徘徊。

游泳孔门,取容定哀。

泱泱千古,显显令德。

声随悠牧,惠与顺息,人亡政弊,道播神默,寂寥夜川,惆怅旧国。

荒祠尚扫,苔篆将磷。

寻风聆韵,想见其人。

年代邈殊,精诚ウ亲。

再表贞石,颂声惟新。

◇陕州铁牛碑颂

干象元,地势坤,稽谋惟神,观察孰见。

元善利物,纯阴骘而不仁;坤顺为牛,或刚克以殊用。

彼见於陕郛者,其阴骘欤?其刚克欤?寓精坚强,壮趾慎固,内习坎淡,外形端倪,居於道周,敦兮若朴。

谓为首,匪如山之状;谓用角,匪如栗之象。

曾览古史,罔征其由,深不可识,孰知其故。

吾将本自然、归神功,岂谋人力、役鬼佣哉?东临周畿,西尽虢略,载厚地而莫耸,拒长河而不崩。

向使非神或凭,微子之力,则城复隍矣,人其鱼乎?乃询耆耋,听舆诵,佥曰子之镇,其日固久,人由是怙恃,物由是生资。

尝欲掘地及源,以观其徼,庀徒执用,大臻於兹。

横縻林梗,四进锸,寻下体之极,达纯阴之精。

至於退诸泉而入於穴,俾围木靡拉,悬ㄌ绝缒,既致乃,其见如初。

五丁力拔而不及,方舟锁曳而奚可?虎无所措其爪,猛焉能噬;兵无所容其刃,投岂皆虚?镳镳行人,无住莅下。

当函关之路,望若随仙;府桃林之墟,时得归兽,若以匹敌,必於其伦,则长蛇绕阆风而周,巨鳌负蓬莱而,可明征矣。

且察内以外,观远以近,在端之末,固未可量也。

亦何知不磅礴数州之间,日用有迷其力矣。

夫能利於物,帝之念;择善而为,臣之忠。

是以我国家咸秩无文,发天使以祀;我明牧谋始有作,招墨客以颂。

颂者,诵也、容也。

诵令德,昭厥异,穆如清风。

敢刊之贞石,颂曰:

杳冥精兮混茫气,凝为伏牛载厚地。

巨灵西掌屹,长河东流氵平沸渭。

坚立不动神之至,层城固护人大庇。

德合无疆其可既,昔人无述今是志。

◇唐故正议大夫右散骑常侍赠礼部尚书李公墓志铭

於维李公,诞灵中和。

磊落怀奇,如山如河。

胸中洞开,万里长波。

孝友忠信,《诗》之无邪。

早岁登科,以文从吏。

累擢大邑,拔乎其萃。

时之方难,朝慎名器。

帝曰忠谠,尔居建议。

出典方岳,入趋礼闱。

再掌丝纶,翱翔凤池。

乃作天官,又侍紫薇。

八使澄清,功济危时。

谔谔正言,有犯无隐。

诙谐善谑,托讽唇吻。

衢未穷,阴霜夙,凄怆东川,古来共尽。

人怀遗爱,帝念谋猷。

[B14A]赠春官,悲感林邱。

已矣平生,哀哉若浮!独有令名,与天悠悠。



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5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