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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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三十二 董诰等 纂修

◎郭子仪

子仪字子仪,华州郑县人。

以武举异等补左卫长史,累迁朔方节度右兵马使。

安禄山反,进卫尉卿,兼灵武郡太守,充朔方节度。

以本军东讨,以功加御史大夫。

肃宗即位,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至德二载进司空,充关内河东副元帅。

两京平,加司徒,封代国公。

上元三年进封汾阳郡王。

广德元年赐铁券,图形凌烟阁。

德宗立,摄冢宰,赐号尚父,进位太尉、中书令。

建中二年薨,年八十五,赠太师,谥忠武。

◇请宣示俭德表

臣闻古先哲王,莫不崇俭以阜时,戒奢以敦本,勤以树善,利在化淳。

伏惟干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皇帝陛下,缵成盛业,备历诸艰,功存造化,泽被俗。

至於服用之饰,声乐之娱,宜有所增加,以彰圣德。

今月十六日,臣等伏蒙天恩,幸г内宴,切见后庭伎乐,其数非多,衣制俭薄,颇为逼下。

顾无丽绮之玩,是行质素之风,恭惟睿慈,允臻於道。

昔汉文念中人之产,晋武焚外国之裘,皆抑止於有余,匪谦让於当分。

以今比古,无德而称。

况圣作物睹,著自格言,上行下效,存以理体。

陛下以农桑未,军务犹虞,思维富教之繇,率先俭约之化。

康宁之福,莫尚於此!臣等备位宰臣,职当毗赞,恐圣烈无纪,臣下未知,请编之史策,宣示中外。

◇请改元立号表

臣闻功莫大於缔构干坤,孝莫先於缵承社稷。

伏惟皇帝陛下继述冠於周武,中兴迈於汉光。

曩者巨逆慢天,中原失序,生人罹厥角之祸,皇运甚缀旒之危。

陛下亲讨元凶,指麾戎旅,尊先帝於灵武,返上皇於巴蜀。

以一旅而归定二京,不再周而克宁九庙,是陛下缔构之功也。

及乎先帝厌代,奸臣窥国,怀蹑足之变,构无将之端。

陛下隳将成之祸胎,挫已就之凶计,申大义而诛吕,全至公而嗣文。

日月蚀而重明,寰宇倾而再定,陛下缵承之孝也。

臣伏以古先帝王,继体践祚者,年逾则改元;创业垂统者,功成则上号。

陛下顷以先帝梓宫,象设犹在,桥山石室,弓剑未藏,固违体天之典,将申宁戚之义,孝思之至,又何加焉?今二圣灵盾,永安陵寝,万方黎庶,悉梦华胥。

圣人之哀荣毕矣,帝王之功业成矣。

宜其大崇徽号,允群臣禺然之望;惟新正朔,覃四海莫大之泽。

伏愿降明诏,下有司,许臣等征三代之故事,考百王之通典,改元立号,革故鼎新,悬之无穷,倬映千古。

臣子仪等与群臣万姓不胜恳请大愿之至。

◇上尊号表

陛下昔在藩邸,及登储闱,聪明徇齐,斋肃端冕,遇阙则下,入庙必趋。

及乎著代成人,继明践祚,圣资天综,神化日新。

学贯九流,观书过於乙夜;文高五始,逸兴丽於秋风,此则陛下明昭之文德也。

顷者凶羯乱常,彝伦失叙,陛下亲总戎旅,诛讨元凶,掩庆绪於雒阳,斩朝义於河朔。

罢三司而复春位职,人怀莫大之恩;收两京而不问胁从,国贺非常之泽。

洎先帝大渐,凶臣伺衅,陛下释服即戎,提戈清难。

九重遘慝,王室危於缀旒;百姓不知,天下安於山狱,此则陛下安难之武功也。

若夫心游系象之表,理绝名言之外,圣断沈远,同阴阳之不测;睿谟钩深,与鬼神而争奥;休气潜盈,草木化为祯祥;淳风远覃,蛮夷效其献贡。

加以明并日月,德参干坤,风雨应时,自有雍熙之兆;鱼鳖咸若,更登仁寿之期,此则陛下莫大之至圣也。

至於色养尽心,慎终追远,问安内侍,岂一日而忘朝;视膳宰夫,知再饭而方退。

及乎?三圣违代,九域侵临,至性自天,哀容触地。

门外之理,权依易月之期;从心之丧,实履终天之痛。

财倾象设,力竭山陵,莫不德通於神明,哀感於天地。

故得役徒百万之众,皆曰子来;送终三十余日,曾无涂潦,此则陛下感通之至孝也。

若乃神告圣运,天呈宝符,陛下登极之辰,泗水见其五璧;天兵灭虏之日,黄河清於千里。

神乌白雀之祥,填林溢囿;卿云甘露之瑞,岁至月书,此皆灵贶昭告休期之大应也。

且夫允恭哲,有轩辕战伐之功焉;德合干坤,有伏羲尊圣之业焉;降天休,呈地宝,有夏禹元之感焉。

经天纬地之谓文,立极中兴之谓武,变化无方之谓圣,精诚上通之谓孝,降天和、腾地气、生无期、出无尽之谓宝。

文以昭之,武以定之,圣以成之,孝以通之,宝以应之,夫然后可以充天地之洪名,崇帝王之大号。

故臣等犯冒万死,奉上宝应元圣文武孝皇帝尊号。

伏愿陛下膺景命,对越神,应天理人,光膺大典。

臣等谨当撰吉日,修礼容,设九宾,觌群后。

昭告列圣,清庙展黄琮之仪;有事昊穹,圜丘陈苍璧之礼。

臣子仪等与群臣百姓不胜大庆,谨上尊号以闻。

◇上章敬皇后谥表

俪宸极者,允归於淑德;谥徽号者,必副於鸿名。

当履运而承天,而因心而追往,此先王之明训、圣人之茂典也。

伏惟先太后圆精挺质,方禀秀,祯符协於四星,典礼敦於万国,得元和之正气,韫霄汉之清英。

顾史求箴,道先於壶则;谦率礼,教备於中闱。

太阴无昊之征,丙殿有祝延之庆。

尊敬师傅,佩服礼经,勤於藻之荐,罔贵珩璜之饰。

徽音允穆,嘉庆聿彰,宪度辅佐之劳,缉熙元默之化。

足以光昭宗祀,作配紫微。

岂《驺虞》之风,行於江汉之域;《葛覃》之咏,起自岐阳之下。

爰膺历数,作启圣明,大拯艰难,永清夷夏。

虽复文母成周王之业,庆都诞帝尧之圣,异代同符,彼多惭德。

昊苍不吊,圣善长违。

当圆魄之成,玉英早落;有坤仪之美,象服未加。

悲怀於先远之辰,感动於易名之日。

伏以山陵贞兆,良吉有期,虞之仪,式资配享,率由故实,敬奉嘉名。

谨按谥法,敬慎高明曰章,法度明大曰章,夙兴夜寐曰敬,齐庄中正曰敬。

敢遵先典,仰图懿德,谨上尊谥曰章敬皇后。

◇让加太尉表

伏以太尉职雄任重,窃忧非据,辄敢上闻。

今日开府敬令琬至,伏奉墨诏,不蒙允许。

仰观圣旨,惶骇失图。

臣畴昔之分,早知止足,今兹累请,窃惧满盈。

义实由衷,事非矫饰,志之所至,敢不尽言。

自兵乱以来,纪纲寝坏,时多躁竞,俗少廉隅。

德薄而位尊,功微而赏厚,实繁有众,不可殚论。

臣每见之,深以为念。

昔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为汰,不敢违也。

臣诚薄劣,窃慕古人,务欲以身率先,大变浮俗。

是用勤勤恳恳,愿罢此官,庶礼让兴行,由臣而致也。

臣位为上相,爵为真王,参启沃之谋,受腹心之寄。

恩荣已极,功业已成,寻合乞骸,保全余齿。

但以寇雠在近,家国未安,臣子之心,不敢宁处。

苟西戎既叙,怀恩就擒,畴昔官爵,誓无所受。

必当追踪范蠡,继迹留侯,臣之鄙怀,切在於此。

伏愿察臣愚款,臣血诚,远降德音,俯停新命。

上以广圣明德让之美,下以免微臣无极之灾。

毕力捐躯,万死无恨。

◇让太尉第二表

累上封章,固辞新命,未蒙亮察,猥见[B14A]崇。

应繇臣性分愚鲁,言辞蹇讷,不足以远回天听,上感宸衷。

伏念兢惶,心魂若失。

臣备位将相,於今十年,尝愿竭力奉公,以身格物。

宏简退之化,移躁竞之风,不使食浮於人,赏僭於德。

区区之志,实在於斯。

今臣受命徂征,不越畿甸,顾惟勤效,尚未枭夷。

论功则毫未闻,议赏则邱山已重。

而旧官秩外,更授崇班,忝曰秉钧,将何率下?实恐浮薄之辈,从兹寝甚;礼让之道,不复兴行。

在臣微躯,胡颜自处!臣历观古今,备见否藏。

贵而能降者,尽获保全;进而忘退者,卒遇倾覆。

臣深知此理,安敢贪荣?所以抵冒威严,昧死陈让。

陛下雨之施,既以光宠其始;亭育之恩,岂不保持其末?所冀免臣横死,锡臣余年。

碎首为请,期於必遂。

◇让加尚书令表

伏奉广德二年十二月三日制,加臣尚书令,余并如故。

受恩逾量,魂守飞越。

臣闻王政之本,系於中台,天下所宗,谓之会府,大录其事,自古攸难。

宣五常之教,仪刑百辟;揆六联之务,阜成兆人。

非才则阙,不可滥处。

臣以薄劣,素乏行能,逢时扰攘,猥蒙驱策,内参朝政,外总兵权,上不能翼戴三光,下不能纟逖群慝。

功微赏厚,任重恩深,覆饣束之忧,实盈寤寐。

臣昨所以固辞太尉,乞保余年,殊私曲临,遂见矜许。

窃谓陛下已知其愿,深察其心,岂意未历旬时,复延宠命!以臣褊浅,又寡知谋,安可谬职南宫,当兹大任?况太宗昔居藩邸,尝践此官,累圣相承,旷而不置。

皇太子为雍王之日,陛下以其总兵薄伐,平定关东,饮至策勋,再有斯授。

岂臣末职,敢乱大伦?德薄位尊,难逃天下之责;负乘致寇,复速神明之诛。

伏乞天慈,俯停新命,非惟名器无假,实冀骸骨获全。

在於微诚,皇穹所鉴。

◇让尚书令第二表

臣伏以尚书令,武德之际,太宗为之。

一昨沥恳上陈,请罢斯职,而陛下未垂亮察,务欲[B14A]崇。

区区微诚,益用惶惧。

何则?太宗立极之主,圣德在人,自后因废此官,永代作则。

陛下守文继体,固当奉而行之,岂可猥私老臣,隳厥成式,上掩陛下之德,下贻万方之非!臣虽至愚,安敢轻受?况久经兵乱,僭赏者多,一人之身,兼官数四,朱紫同色,清浊不分,烂羊之谣,复闻圣代。

臣顷观其弊,思革其源,以逆寇犹存,未敢轻议。

今元凶沮败,计日成擒,中外无虞,妖氛渐息,此陛下作法之际、审官之时,固合始於老臣,化及班列,岂可轻为此举,以乱国章?国章乱於上,则庶政隳於下,海内之政皆乱,则国家又安得永代而无患哉?陛下苟能从臣之言,俯察诚请,彼贪荣冒进者,亦将各让其所兼之官,自然天下文明,百工式叙,太平之业,可得而复也。

臣诚蒙鄙,识昧古今,志之所切,实在於此。

◇进赐前后诏敕自陈表

臣德薄蝉翼,命轻鸿毛,累蒙国恩,猥厕朝列。

会天地震荡,中原血战,臣北至灵武,觐先皇帝,乃举兵而南,大於岐阳。

先帝忧勤宗社,托臣以家国,俾副陛下扫两京之妖寝。

陛下雄图丕断,再造区宇,自后不以臣寡劣,委文武之二柄,外敷邦教,内调鼎饪,是以常许国家之死,实荷日月之明。

臣本愚浅,言多底直,虑此招谤,上渎冕旒。

陛下居高听卑,察臣不贰;皇天后土,察臣无私。

伏以器忌满盈,日增兢惕,焉敢偷全,久妨贤路?自受恩塞下,制敌行间,东西十年,前后百战。

天寒剑折,溅血г衣,野宿魂惊,饮冰伤骨。

跋涉艰阻,出没死生,所仗惟天,以至今日。

陛下曲垂惠奖,念及勤劳,贻臣诏书一千余首。

圣旨微婉,慰谕绸缪,彰微臣一时之功,成子孙万代之宝。

自灵武、河北、河南、彭原、坊、河东、凤翔、两京、绛州,臣所经行,赐手诏敕书凡二十卷,昧死上进,庶烦听览。

◇请车驾还京奏

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控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阴,后有清渭、浊河之固。

神明之奥,王者所都。

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

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

其后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

及隋氏季末,炀帝南迁,河洛邱墟,兵戈乱起。

高祖倡义,亦先入关,惟能翦灭奸雄,底定区宇。

以至於太宗、高宗之盛,中宗、元宗之明,多在秦川,鲜居东洛。

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崩,河北、河南,尽从逆命。

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

岂唯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饰说。

近因吐蕃凌逼,銮驾东巡。

盖以六军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避征赋,及驱以就战,百无一堪。

亦有潜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

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於委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谓陛下已有成命,将幸洛都。

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

夫以东周之地,久陷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

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

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

东至郑汴,达於徐方,北自覃怀,经於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狭厄,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适为战场。

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

且圣旨所虑,岂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虚,恐粮食不充,国用有阙?以臣所见,深谓不然。

昔卫文公小国之君、诸侯之主耳,遭懿公为狄所灭,始庐於曹,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

况明明天子,躬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易牙之权,任蘧瑗、史酋之直,薄征弛力,恤隐迨鳏,委诸相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寇盗自平,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回銮上都,再造邦家,惟新庶政,奉宗庙以修荐享,谒陵寝以崇孝思。

臣虽陨越,死无所恨。

◇上黑禾奏

宁朔县界荒地,广十五里,有黑禾谷出遍地。

每日侧近百姓扫尽,经宿还生,前后可得五六千石。

其禾圆实,味甘美。

臣以为天启兴王,瑞先百谷,故汉称雨粟,周颂来。

岂瑞禾自出,家给人足?盖陛下富教安人,务农敦本,光复社稷,康济黎元之应也。

臣不胜大庆。

◇论吐蕃书

朔方国之北门,西御犬戎,北虞猃狁,五城相去,三千余里。

开元、天宝中,战士十万,战马三万,才敌一隅。

自先皇龙飞灵武,战士从陛下收复两京,东西南北,曾无宁岁。

中年以仆固之役,又经耗散,人亡三分之二,比於天宝中,有十分之一。

今吐蕃充斥,势强十倍,兼河陇之地,杂羌浑之众,每岁来寇近郊。

以朔方减十倍之军,当吐蕃加十倍之骑,欲求制胜,岂易为力?近入内地称四节度,每将盈万,每贼兼乘数四,臣所统将士,不当贼四分之一,所有征马,不当贼百分之二,诚合固守,不宜於战。

又得马牒报,贼拟涉谓而南。

臣若坚壁,恐犯畿甸;若过畿内,则国人大恐,诸道易摇。

外有吐蕃之强,中多易摇之众,外畏内惧,将何以安?臣伏以陛下广制胜之术,力非不足,但虑简练不精,进退未一,时淹师老,地阔势分。

愿陛下更询谠议,慎择名将,俾之统军,於诸道各抽精卒,成四五万,则制胜之道必矣!未可失时。

臣又料河南、河北、山南、江淮,小镇数千,大镇数万,空耗月饷,曾不习战。

臣请抽赴关右,教之战阵,则军声益振,攻守必全,亦长久之策。

臣猥蒙任遇,垂二十年,今齿已衰,愿避贤路。

止足之诚,神明所鉴。

◎房

字次律,河南人。

以门荫补宏文生,授秘书省校书郎。

天宝中累迁宪部侍郎。

元宗狩蜀,拜文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银青光禄大夫,奉使灵武,册立肃宗。

寻抗疏自请将兵,诏加持节招讨西京兼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等使。

遇贼於陈涛斜,败绩,罢为太子少师。

还京师,加金紫光禄大夫,封清河郡公。

宝应二年拜特进刑部尚书。

广德元年卒,年六十七,赠太尉。

◇上张燕公书窃惟当今主英臣诚,海平天清,干相国者,更言朝廷之遗阙,黔黎之艰阻,妄矣!直以有词不自明征,积心无与消散,此亦一夫不获,愿就相门陈之。

或议相门重深,贱士罕及,进言不少,非人则废。

退而或念,止於旬时。

若借人为容,则耻殊特达;欲持情径往,则惧致忽遗。

思所以自奇,图左右见异,僭用旧礼,献此琬。

冀贽列得启其书,书穷思见其人矣。

至於轻好行怪,易为犯德,非敢如此也,愿左右明之。

尝闻既往布衣之士,亦贱者也,而一人下之,三公崇之,将欲分其贤愚而系其理乱。

自料必不能有损益於盛朝,徒亦形似英哲之踪,辱累璋之德,希左右以公选。

因以私进,所私者则敢终而言之。

幼而先相国弃代,委翳於蓁芜之下"《文粹》作「幼为先相国弃,委翳於蓁芜之下」",因物遂迁,与农者莫辨。

不忍窘厄,然后以蕃为怀,将祗若遗谋,乃发前言。

筐箧有相公述作焉,有先君鉴诫焉。

约之立言,依以扶信,若赴古道则适,若逢今人则乖。

或谓之非,或谓之是,求我哲匠,击此困蒙。

顾此身在下流,无闻上士,未足为先君之嗣,不可见先君之友,况有贵贱之异,为之隔阔乎?深惟达音者希,恐不可再得。

忽不知相国之富贵如此,之贫贱又如此,期相国乃曰:人以道义求我,我不当以贵贱隔之,借如宣父有相国之贵,宁拒游夏之徒欤?夫其此心,千截止一用,岂也当之?又见《礼经》有难进易退者,戒贪也;起人来学者,劝道也。

趣仁者,而久未行,何乎?衣惟素褐,乘非车马,阍人斥之,驭者排之。

长衢高门,骤拜左右,则近於论诉,岂闻道之士乎?故献玉贡书,以先其意。

或垂善诱,使得登其门,假以温和之颜,赐其清间之宴。

大观宗庙,旁见百官,上谘为人之纪纲,镒及作文之利害。

然后陈百一之诫,讽南山之诗,醉德写诚,俯而告退,之愿也,未敢忘也。

若其取於是日,许时入奉,一岁之内,得再厕法曹、舍人,闻诗礼焉,人子毕矣,岂有恨哉?至如笥有衣裳,天有秩序,圣君在上,何人不欲?如今日,未敢生心。

倘见露之时,为左右所器,亦愿起自燕国门下,令众人别意瞻瞩也。

贪竭鄙志,不觉多言,妨尘宴私,忧危失措。

倘左右垂无穷之惠,降不测之记,锡数字之答,加一介之使,则相国保下士之誉,小人获见知之荣,光照微躯,价传多士。

辄饰琐貌,以俟轩车。

◇龙兴寺碑序厥初道在人和,上皇取象以济其略;中古淳薄人散,东周出礼以顺其动;后代浇极人妄,西方流化以复其情。

夫动与礼违,静与道遇。

《诗》、《书》之义,尚乎聪明,其终动以乖;乘戒之旨,反乎视听,其终静以适。

然则先王之作,其未尽欤?如来之道,其无上欤?观其数乘方驾,愚智各新其业;大悲一贯,胎化咸遂其情。

法要言,佛性可以悬得;禅宗阴契,菩提可以程至。

通天上地下之事,达前生后身之理,历劫必遇其胜因,累生因成,其圆果,轮回拯厄,无物不尽,非释迦如来,孰能至於此乎?精宫为归诚之地,比邱是觉后之人,非明主良臣,孰能崇於此乎?此宇宙我高祖创集之,我烈祖润色之,则天皇后中微之,孝和皇帝再兴之。

此龙兴寺则孝和之天下,诸州各建同号,所以庆王业也。

虽栋宇已立,而装持未严。

开元十七年,天火下焚,仅获半存。

州将皇三从叔无言,圣允帝绪,禀爱自高,发虑存诚,与庶品不类。

於彼无度外之物,在我无累已之人,广不可寻,突难以测。

班成化溥,身逸俗康。

位居藩牧,与天子共理;亲则叔父,与人主同家。

护社稷突於他臣,视龙兴别於余寺。

兴言多感,举意大成,以家率先,施钱数万。

合境僧尼等,道会一体,物通十方,同力来奉佛塔。

此州是阖庐故国,太伯始封,习俗尚华,人士克让,闻义风偃,舍财集。

上座戒严,长江气雄,心朗才杰;寺主行虔,外想遗形,苦心坚行。

相与戮力营卫,受伏州主。

由是发人取财,辇货购匠,川流咽塞,道路相望。

体制谘决於公输,瑰巧采奇於众艺。

程式既定,百工齐举。

素无特起,旧有增饰,允正殿之西ニ,蔓长庑之南垂。

廓开房室,增加厩库,高阁迭起以下覆,三门并建以相挟。

如少华之承西岳、少室之拱维嵩,彩翠虹新,栾栌密。

尔已就,宛然化成。

右驿亭,左城堞,亘望直视,一面齐启。

背倚,俯朝盈夕散之人;前枕通庄,阅朝京通越之士。

地当聚落之腹,壮为塔庙之首,标吴中之巨丽,实天下之景福。

向若众生无缘,则佛不出世,象教何由及此乎?圣祀非长,则帝不出震,龙兴何以建寺乎?州无贤牧,则蒸庶不化,财力何以得广乎?百祥毕备,成是宝功,足可以光扬前烈、孚佑下人也。

浮客一过,舍舟投体,目骇奇功,心赏直节。

轻诸叙事,不甚明畅,铭而颂之,实在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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