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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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四 董诰等 纂修

◎郑老莱

老莱,洛邑人。

遂州刺史叔则父。

◇对春设土牛判〈得宜春县门外各随方色造牛耕人,州司科不应,为诉云春前二日。

惟彼璇衡,分乎四序;调兹玉管,载启三春。

寰中祈《见》土之功,海内伫农祥之应。

甲职司铜墨,道洽弦歌;务切耕耘,情深劝勉。

洎乎立春之日,望气之辰,为土牛於县门,设耕人於畎亩。

随方所造,虽取法於阴阳;候节而为,固无亏於令式。

今者四门并造,数次施功,便于春月之中,豫设秋冬之事。

禳灾或可,在法难通,州司科以不应,县局乃为申诉。

春在两日,虽事分疏;齐复三庙,何如道理?即科其罪,恐涉深文,辄此商量,宁斯折中?请从宽典,伫叶通规。

◎韩琬

琬字茂贞,邓州南阳人。

贺州司马思彦子。

举茂才擢第,又举文艺优长、贤良方正连中,拜监察御史,出监河北军兼按察使。

开元中迁殿中侍御史,坐事贬官。

◇上睿宗论时政疏

国安危在於政,政以法,暂安焉必危;以德,始不便焉终治。

夫法者智也,德者道也。

智权宜也,道可以久大也。

故以智理国,国之贼;不以智理国,国之福。

贞观、永徽之间,农不劝而耕者众,法不施而犯者寡,俗不偷薄,器不窳,吏贪者士耻同列,忠正清白者比肩而立,罚虽轻而不犯,赏虽薄而劝,位尊不倨,家富不奢,学校不厉而勤,道佛不惩而戒,土木质弗厚,裨贩弗蚩。

其故奈何?维以皇道也。

自兹以来,任巧智,斥蹇谔,趋势者进,守道者退。

谐附者无黜剥之忧,正直者有后时之叹,人趋家竞,风俗沦替。

其故奈何?行以霸道也。

贞观、永徽之天下,亦今日之天下,淳薄相反,由理则然。

夫巧者知忠孝为立身之阶,仁义为百行之本,托以求进,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乖,陛下焉能尽察哉?贪冒者为能,清贞者为孤,浮沈者为黠,刚正者为愚。

位下而骄,家贫而奢,岁月渐渍,不救其弊,何由变浮之淳哉?不务省事,而务捉搦。

夫捉搦者法也,法设而滋章,滋章则盗贼多矣。

比法令数改,或行未见益,止未知损,譬奕者一棋为善,而复之者愈善。

故曰设法不如息事,事息则巧不生。

圣人防乱於未然,天下何繇不理哉?永淳时,雍邱令尹元贞坐妇女治道免官,今妇夫女役,常不知怪。

调露时,河内尉刘宪父丧,人有请其员者,有司以为名教不取,今谓为见机。

太宗朝,司农以市木ㄅ倍价抵罪,大理孙伏伽言:「官木ㄅ贵,故百姓者贱。

臣见司农识大体,未闻其过。

」太宗曰:「善。

「今和市颛刻剥,名为和而实夺之。

往者学生、佐史、里正,正每一员阙,拟者十人,今当选者亡匿以免。

往选司从容有礼,今如仇敌。

贾贩往官将人,储什物俟其至;今交罢执符,纷竞校在亡。

往商贾出入万里,今市井至失业。

往家藏镪积粟相夸,今匿赀示羸以相尚。

往者夷狄"疑阙字"今军屯积年。

往者召募,人贾其勇,争以自效;今者差勒,阖宗逃亡相继。

往干仓储盈衍,今所在空虚。

夫流亡之人,非爱羁旅、忘桑梓也,敛重役亟,家产已空,邻伍牵连,遂为游人。

穷诈而犯禁,救死而抵刑。

夫乱绳已结,急引之则不可解。

今刻薄吏能结者也,举刻吏能引者也,则解者不见其人。

愿取奇才卓行者,量能授官。

又仕路太广,故弃农商而趋之。

一夫耕,一妇蚕,衣食百人,欲储畜有余,安可得也?夫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称其人,须人不虚其位。

除此之外,使其耕桑,任其商贾,何为引令入仕、废其本业?臣愚以为国家开仕进之门广矣,皆弃农桑工商而身趋之。

当今一夫耕而供数百人食,一妇蚕而供数百人衣,遂使公私皆无储蓄。

若不革,其弊必甚。

◎崔逸

逸,开元时清河人。

◇东海县郁林观东岩壁记

维大唐开元七年岁次己未粤正月庚寅朔,时大人出为海州司马,礼当巡属县,问耆疾。

周览海甸,察听谣,人无事矣。

乃回驾惕想,眇瞩云山,寻紫翠之所,登虬龙之道。

盖欲征灵宅吉,洗我尘虑。

岩岩直上,傍邃,雾月与碧海同深,朝霞将赤城争峻。

代有知而不能至者,至而不能赏者,赏而不能穷者。

亟闻我东海县宰河南元公,光发幽躅,起予泉石,缔思构匠,蠲洁形胜。

遂披丛篁,凿崩壁,流泉喷水,藏宿雨而时来;卧石埋,触摇风而不散。

历时花木,红紫无名;入听笙歌,宫商自合。

固可为真人之别馆,元始之离宫哉!夫登会稽,扌突禹穴,慕古长想,复何奇乎?岂如志在魏阙,心游江海,两忘出处,双遣是非?唯元公得之矣。

攀赏未极,列壑生阴,促驾言旋,攒峰拥骑。

家君顾而叹曰:「尔知游名山勒铭纪者,非思入上元,道存虚白,亦何能造次不远而为之?吾少事林,长牵尘迹,晚龄心事,尽於岩间。

小子志之,贻夫来者。

其列座同志,次而镌之。

◎元承征

承征,开元时郑州人。

◇上符瑞封事

谨案:魏典及北齐,至后魏太平真君年中,内学者奏言:「上党有天子气,在壶关大王山。

」於时太武南巡,亲幸上党,掘山封石,将以厌之。

亦犹秦始皇东游,望气者云「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始皇及改金陵为秣陵,堑北山以绝其势。

孙权僭号,吴人以为当之。

孙盛《晋阳秋》云:「从始皇东游之岁,至孙权僭号之时,中间四百三十七年。

」权数未当应及。

晋元帝南渡,始有五百二十六年,以彼金行,奄居四海。

金陵之瑞,其在兹乎?又按太武之后百有余年,高欢以内学业之言,复欲妄干符命,因勒兵马,来在晋阳,舍於壶关,六旬而去。

更有上党百姓,从在晋阳,因名上党之坊,实曰晋阳之地。

欢又居此,伪以应之。

论其僭应,则高欢不异於孙权;语以虚攘,则太武有同於嬴政。

暗於时运,岂不惜哉!臣等恭寻符命,壶关天子之气,正是陛下当焉。

元穹上卷,符命下锺,故使历试潞州,所以用当其应,此天意也,岂人事乎?然而一幸潞州,三移灰,壶关之地,岁时为狩之场;大王之山,朝夕即豫游之所。

始能龙潜上党,寻乃凤举咸宁,内学之言,果合符契。

又按内学所奏符应年月太平真君,太平则叶今辰,真君则更明陛下。

自唐至魏,三百余年,触类而推,无不验应。

伏愿陛下上承天意,下谕人心,昭造寰瀛,编列国史。

臣等沐道醉心,观洋骇目,披图逖听,旷古无闻。

实庆生涯,亲承旦暮。

◎崔涵

涵,开元六年官秘书少监。

◇议州县官月料钱状养贤之禄,国用尤先,取之齐人,未为剥下,何用立本息利、法商求资?皇运之初,务革其弊,记本收利,以绳富家。

固乃一切权宜,谅非经通彝典。

顷以州县典吏,并捉官钱,收利数多,破产者众,散诸编户,本少利轻,人用不休,时以为便。

付本收利,患及於人,然则议国事者,亦当忧人为谋,恤下立计。

天下州县,积数既多,大抵皆然,为害不少。

且五千之本,七分生利,一年所输,四千二百,兼劳费,不啻五千,在於贫人,已为重赋。

富户既免其徭,贫户则受其弊,伤人刻下,俱在其中。

未若大率群臣,通计众户,据官定料,均户出资。

常年发赋之时,每丁量加升尺,以近及远,损有兼无。

合而筹之,所增盖少,时则不扰,简而易从,庶乎流亡渐归,仓库稍实。

则当咸出正赋,罢所新加,天下坦然,什一而税,上下各足,不其远矣。

◎崔尚

尚,久视六年进士。

大中大夫,行尚书祠部郎中。

◇唐天台山新桐柏观颂"并序"

天台也,桐柏也,代谓之天台,真谓之桐柏,此两者同体"一作出"而异名。

同契乎元,道无不在。

夫如是,亦奚必是桐柏耶?非桐柏耶?因斯而谈,则无是是、无非非矣。

而稽古者言之:桐柏山高万八千丈,周旋八百里,其山八重,四面如一。

中有洞天,号金庭宫,即中右弼王乔子晋之所处也,是之谓不死之福乡、养真之灵境。

故立观有初,强名桐柏焉耳。

古观荒废,则已久矣。

故老相传云:昔葛仙公始居此地,而后有道之士往往因之。

坛址五六,厥迹犹在。

洎乎我唐,有司马炼师居焉。

景中,天子布命於下,新作桐柏观。

盖以光昭我元元之丕烈,保绥我国家之永祉者也。

夫其高居八重之一,俯临千仞之余,背阴响阳,审曲面势,东西数百步,南北亦如之。

连山峨峨,四野皆碧;茂树郁郁,四时并青。

大岩之前,横岭之上,双峰如阙,中天豁开。

长涧南泻,诸泉合漱,一道瀑布,百丈悬流,望之雪飞,听之风起,石梁翠屏可倚也。

琪树珠条可攀也。

仙花灵草,春秋互发;幽鸟清犭爰,晨暮合响,信足赏也。

始丰南走,嶂间起;剡川北通,烟岑相接。

东则亚入沧海,不远蓬莱;西则浩然长山,无复人境。

总揽奥秘,郁为秀绝,苞元气以混成,镇厚地而安静。

非夫神与仙宅,仙得神营,其孰能致斯哉?故初构天尊之堂,昼日有五色,浮霭其上。

三井投龙之所,时有异气,入堂复出者三。

书之者记祥也。

然后为虚室以鉴户,起层台而垒土,经之殖殖,成之翼翼。

缀日月以为光,笼霞以为色;花散金地,香通元极。

真侣好道,是游斯息,微我炼师,孰能兴之?

炼师名承祯,一名子微,号曰天台白。

河内温人,晋宣帝弟太常馗之后。

祖晟,仕隋为亲侍大都督。

父仁最,唐兴为朝散大夫襄州长史。

名贤之家,奕代清德;庆灵之地,生此仙才。

以为服冕乘轩者,宠惠吾身也;击钟陈鼎者,味爽人口也。

遂乃捐公侯之业,学神仙之事。

科教戒,博综无所遗;窈冥夷希,微妙讵可识?无思无为,不饮不食。

仰之弥峻,巍乎其若山;挹之弥深,湛乎其若海。

夫其通才练识,赡学多闻,翰墨之工,文章之美,皆忘其所能也。

练师蕴广成之德,睿宗继黄轩之明,齐心虚求,将倚国政,侃侃然不可得而动也。

我皇孝思维则,以道理国,协帝尧之用心,宠许由之高志。

故得放旷而处,逍遥而游。

闻炼师之名者,足以激厉风俗;睹炼师之容者,足以脱落氛埃。

以慈为宝,以善救物,神以知来,智以藏往。

允所谓名登仙格,迹在人寰,奥不可测矣!夫道生乎无名,行乎有精"一作情",分而作三才,播而作万物,故为天下母。

修之者昌,背之者亡,故为天下贵。

况绝学无忧,长生久视也哉?道之行也,必有阶也;行道之阶,非山莫可。

故有为焉,有象焉,瞻於斯,仰於斯。

若舍是居,教得奚依?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

元门既崇,不名厥功。

朝请大夫使持节台州诸军事守台州刺史上柱国贾公名长源,有道化人,有德养物,尝谓别驾蒋钦宗等曰:「且道以含德,德以致美,美而不颂,后代何观?」乃相与立石纪颂,以奋至道之光。

其辞曰:

邈彼天台,嵯峨崔嵬。

下临沧海,遥望蓬莱。

漫若天合,呀如地开。

烟路通,真仙时来。

顾我炼师,于彼琼台。

炼师炼师,道入元微。

翕日安坐,凌霄欲飞。

兴废灵观,炼师攸赞。

道无不为,美哉轮奂!窈窈茫茫,通天降祥。

保我皇唐,如山是常。

◇沁州刺史冯公碑

吾闻"阙一字"君"阙一字"曰古之孝者,"阙三字"德"阙四字"碑"阙一字"明示於后代也。

故今之孝者,冯氏三子,道"阙一字"崇"阙四字"论"阙十二字"文曰公讳仁"阙一字"字太元,长乐人。

夫冯,文王之胤也。

毕万"阙一字"封於魏文"阙四字"冯"阙四字"有自来矣。

"阙二字"流长,枝分叶股,衣冠人物,史谍存焉。

曾祖"阙三字"随官"阙一字"尚书兵部郎赠银青光禄大夫吏部尚书昌黎公,谥曰壮武,望重一时,气雄千载。

"阙四字"外臣嘉Т不仕"阙一字"寿祖若"阙三字"嗣幽贞"阙一字"於我公复修祖业,特有奇禀,识密洞微,德晖内藏,道气潜运,"阙一字"可"阙三字"无为"阙一字"不"阙一字"俗"阙二字"泊其真群居冈见其"阙一字"处会通默,养空而浮,代莫能知,"阙一字"以"阙一字"守"阙六字"清"阙一字"之"阙三字"以琴书"阙一字"娱优哉"阙六字"所谓逃名避声"阙一字"已会景龙"阙一字"年"阙"公之诚孝精忠,道士道力,意得元珠,谋参黄石,同心戴舜,以为天子。

"阙四字"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冀国公,实封三百户,银印青绶,昭其"阙一字"也;皂荩朱︶,昭其位也;"阙四字"昭其"阙一字"也。

"阙四字"昭其"阙一字"也,公"阙二字"厥子,克"阙一字"於邦。

帝用嘉之,拜公为朝散大夫使持节沁州诸军事沁州刺史,仍听"阙二字"时人荣之。

制有逾天官"阙一字"名年八十九,以"阙二字"十有一年夏五月庚午,终於京师"阙四字"惟十有一月十日壬申,葬我公於咸阳北原,礼也。

"阙九字"其宅兆而安厝之,"阙四字"铭曰:

"阙十六字"游艺依仁,从吾所好。

"阙五字"物之奥。

"阙"恕"阙一字"乃严训嘉,"阙二字"功是"阙一字"予"阙一字"是启予衷。

汝作"阙二十二字"孝子"阙二字"垂"阙一字"无穷。

◎李适之

适之,初名昌,恒山愍王承干孙。

神龙初起家左卫郎将,开元中拜刑部尚书。

天宝元年为左相,累封清和县公。

罢政事,守太子少保。

坐与韦坚相善,贬宜春太守。

会御史罗希阴被诏杀坚等於贬所,过宜春,适之惧,仰药死。

◇祭岳渎得雨贺表圣心才启,灵贶潜通,膏泽并г,罔不滂霈。

请宣付史馆,仍於济源县虔修赛礼。

◇请宣付太子诸王词翰表

臣不工文,且非硕学,更纡天人之翰,以光鄙野之人。

又见陛下训以义方,教之亲睦。

文王美棠棣之华,皇王之际,於斯为盛。

事连中禁,恐良史阙书,请编诸典策,以光千古。

◇禁朝官称惨改乘服式奏牙伏以朝服准式,皆合备具。

比来有称惨故,式致乖疏。

臣望自今已后,每当正至,及缘大礼,应朝官并六品清官并服朱衣,余六品以下望许通著褶。

朔望日请依旧,文武官朝集使并服褶。

如有惨故,准式不合著朱衣褶者,其日听不入朝。

自余应合著不著者,请夺一俸,以惩不恪。

其蕃官望不在此限,如情愿著者请听。

余望依今式。

◇大唐蕲州龙兴寺故法现大禅师碑铭古之圣人,乘时迭用,赞神道,立人伦,所以为理者也。

理之为极,故受之以无为。

昔之真人,归根去羡,扌突有物,入无穷,所以为久者也。

久几乎息,故受之以实际。

于是大雄有作,大觉无边,常乐常往,不生不灭。

鉴阿僧而示开辟,传法印而逾绳契,映明月而小元珠,位轮王而卑五帝。

去圣日远,多门互出,名数棼丝,言说滋蔓。

粤有绍兴法宝,超诣真宗,由密意而致清凉域,秉圆照而入空寂舍。

无闻无示,非穿非凿,断诸委曲,直见本源。

其事业有如此者,我大师其人也。

禅师讳法现,弋阳人。

本名法显,避中宗庙讳,於是改焉。

即双峰忍禅师门人也。

俗姓宣氏,出自周宣王,盛於元魏代。

禅师仪表端严,眉宇森秀,人相具足,梵音清畅。

乘运而应数,随方而立表,以济南浮之人,以嗣东山之业。

初母在孕,不喜荤辛,及诞之后,每以沙上,戏为佛塔。

志学之岁,远方访道。

年十有九,爰就落,始配住福田寺。

其后以选,更隶龙兴寺焉。

后因捧盂上堂,逢一神僧,颜赤如醉,语师曰:「汝可名法显。

」因忽不见。

年满受具,遂以此名。

年二十五,次因寺事,差往鄱阳,所憩之家,皆同旧识。

或云宿昔梦师之来,仪服宛如所见。

设供养者,皆蒙诱掖,阖门尽里,同发菩提心。

尔时鄱阳大旱,师为受戒二千余人,事毕天晶无,其夜雨雪盈尺。

随缘利物,殊类齐感,在舟则异鳞呈质,使渔者收纶;登陆则困鹿求哀,而猎者束矢。

所过古寺废塔,虽独而止。

猛兽恶龙,山精木魅,毒气生烟火,众麽成军阵,坦若虚舟,莫能恼害。

至就淳岁,有三婆罗门寄金银珠宝於师,复置庆箦,而归西域。

其后有贼劫房,惟此诸宝独在。

出入三载,主乃东来,各以还之,封缄如故。

母氏遣师,预修已墓,寺前南岭,地为吉祥。

掘绵巨石,不可开动,已经数日,师意弥专。

忽且人,来诣掘所,作礼既毕,出一编书与师,遂云为师穿墓。

观其用状,殆非人功,信宿掘成,不知所在。

开其留书,乃菩提达摩之论也。

及筑坟傅土,每夕有猛兽蹋谠如杵,倏然墓成。

经一十八年,母何氏寿八十有六,既耆而艾,无疾而终。

师庐於坟所,遂经二载,形体瞿瘠,仅能识者。

每有人潜献牛乳,其味凝厚。

众疑有异,后加验问,莫知所从。

尝置碗佛前,乃成舍利。

旬日之后,碗中有声,沃而涤之,金光浮出,连珠成贯,色有似榴者。

其后渐多至百余粒,他州造塔者,皆来请之,分与而去。

夫其异应,不可思议,乃菩提之示现者矣。

《大易》云:「神道设教。

」然则至人无迹,至化无名,万缘尽空,一切不动。

此皆善灵扶护,示相云为,因感而来,无幽不兆。

咸莫知其所以,岂我师之意乎?徒观远众响臻,群疑景附,惟分请益,波回山积,有迷有达,或饥或渴。

禅师发以希声之音,现以随缘之相,如振风之过众窍,似膏雨而成百谷。

至有求明义学,谈说人天,三论饮其辨才,九部矜其理窟。

及乎对询真赜,不觉神醉大巫,舍伐靡旗,废讲焚疏,因而退密,专至摄心。

有初地弟子左相兼兵部尚书李适之,往以先君佐蕲,瞻言归省,因得礼尊仪於密座,委弱质於专门。

持心苦体,不舍书夜,寻遘私艰,重集于蓼,无怙可恃,创钜衅穷,负土坟傍,泣血庐次。

大师哀其劬顿,假以梯航,引於煨烬之区,拔於冤毒之海。

其后皇图复禹,重构维城。

神龙之中,玺书再降,授朝请大夫,旋追赴京辇。

禅师遂敷宰逭之义,强弟子以行。

虽间阔积年,而诲诱无远。

属有东信,至自蕲春。

方承八年讳问,其说最后功德,恨不亲闻付嘱,是用触绪悲凉。

复次使者言:师以开元八年六月初,於本寺精舍结跏趺坐。

积十三日,不更饮食,无复烦恼,因禅不解,便入无余,春秋七十有八。

是日物变异,香气晦合,池水自黑,林鸟皆悲,座前白莲枯卷,堂后列柏凋瘁。

四部雷动,三界霪泣,或绝於地,或诉於天。

呜呼慈母!忍弃穷子。

一定以来,全躯不坏,发长肤软,红色爪丹唇,经今二十年,竟不敢迁闭。

近日薄加香漆,四众供养如生。

故知不尽之明,与劫代而相弊;应见之相,岂坚林之可焚;徒征梦幻之言,莫见去来之迹。

然则建之於常空有,立之於不昧,难可以智知,孰能以识识?住持强固,永为宗极。

以适之心存遗偈,力荷慈缘,仿佛钅广铄,依稀火传。

ゼ其勿照之曜,著以忘言之筌,敢申颂元德,以昭播人天。

其词曰:皇矣能仁,宏宣妙觉。

彼上人者,是为禅族。

继体前圣,传灯后学。

舟梁爱河,掎拔情岳。

肇允光相,翻飞度门。

偈传心极,神授名尊。

霰零严戒,盗入重昏。

穷鱼脱泉,困兽还魂。

独绝人代,蒸在林野。

魔属不神,善缘来假。

乳似糜献,编同圯下。

度无量人,实无度者。

诸行圆满,庶类知归。

往虚来实,遇病为医。

大澍雨,惠日扬辉。

事复无事,机反於机。

我於往昔,天方荐瘥。

彷徉推极,荼毒谓何?孰承最上,密受居多。

未究深海,旋惊尺波。

变异潜惑,悲忧断绝。

皆发大怖,遍身见血。

深入静思,义开形闭。

当知恒住,敢告非灭。

◎赵慎言

慎言,开元八年官瀛州司法参军。

◇论郊庙用乐表祭天地宗庙乐,合用商音。

又《周礼》三处大祭,俱无商调。

郑元云:「此无商调者,祭尚柔,商坚刚也。

」以臣愚知,斯义不当。

但商音金也,周德木也,金能克木,作者去之。

今皇唐土王,即殊周室,五音损益,须逐便宜。

岂可将木德之义,施土德之用?又说者以商声配金,即作刚柔理解。

殊不知声无定性,音无常主,刚柔之体,实由其人。

人和则音和,人怒则声怒。

故《礼》称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

如宫声为君,商声为臣,岂以臣位配金,为臣道便为刚乎?是知周制无商,不为坚刚见阙,盖以扶木德,忌金行,故国祚灵长,后叶昌盛,卜代三十,卜年八百,是去金之应也。

即人神之心可见,刚柔之理,原乎圣人之情,详夫作者之旨。

车服器械,为易代之通规;郊声调,避德王之刑克,此不疑之理也。

其三祭并请加商调,去角调。

◇郊庙舞人宜依古制疏

郊庙二舞人,不依古制,未协人神。

案《周礼》:「以乐舞教国子,舞《门》、《大咸》、《大》、《大武》。

」是知古之舞者,即诸侯子孙,容服鲜丽,故得神降福,灵光烛坛。

今之舞人,并容貌蕞陋。

屠沽之流,用以接神,欲求降福,固亦难矣。

有隋之际,犹以品子为之,号为「二舞郎」。

逮乎圣朝,遂变斯制。

诚愿革兹近误,考复古道,其二舞人,望取品子年二十以下、容颜修正者为之。

令太常博士主之,准国子学给料。

行事之外,习六乐之道,学五礼之仪。

十周年,量文武授散官,号曰「云门生」。

又按《周礼》:「奏太族,歌应钟,以享地祗。

」注云:「地祗谓神州社稷也。

」太簇阳也,位在寅;应钟阴也,位在亥。

故斗建亥,则日月会於寅;斗建寅,则日月会於亥。

是知圣人之制,取合於阴阳;歌奏之仪,用符於交会。

今之祭社,即乖古法,乃下奏太簇,上歌黄钟。

但太簇、黄钟,俱是阳律,上下歌奏不异,乃是阳合於阳,非特违其《礼经》,抑亦乖於会合。

其社坛歌黄钟,请改为应钟。

又五郊工人舞人衣服,合依方色。

按《周礼》:「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元璜礼北方。

」是知五天帝德,色玉不同,四时文物,各随方变。

冀以同色相感,同事相宜,阴阳交泰,莫不由此。

今祭器茵褥,总随於五方;五郊衣服,独乖於方色。

舞者常持早饰,工人恒服绛衣。

以臣愚知,深为不便。

其工人衣服,请各依方色。

其宗庙黄色,乃各以所主色礼神。

又以乐理身心,礼移风俗,请立乐教,以化兆民。

《周礼》曰:「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

」其国子诸生,望教以《乐经》,同於《礼》、《传》。

则人人知礼,家家知乐,自然风移俗易,灾害不生。

其《乐经》章目虽详,稍乖旨要。

请委通明博识修撰讫,然后颁下。

◎李元

元,开元八年官国子司业。

◇颜子当设坐像并升四哲奏

先圣也宣父庙,先师颜子配,则配像当坐,今乃立侍。

准《礼》:「授坐不立,授立不跪。

」颜子道亚生知,才先入室,既当配享,其仪见立,请据《礼》文,合从侍坐。

又四科弟子闵子骞等,并服膺儒术,亲承圣教,虽复列像庙堂,不参享祀。

谨按《祠令》,何休、范宁等二十二贤,犹г从祀,岂有升堂入室之子,独不г春秋配享之余?请春秋释奠,列在二十二贤之上。

七十子者,文翁之壁,尚不缺如,岂有国庠,遂无图绘?请命有司图形於壁,兼为立赞,庶敦劝儒风,光崇圣烈。

曾参孝道可崇,独受经於夫子,望准二十二贤从享。

◇请令贡举人习周礼等经疏

《三礼》、《三传》及《毛诗》、《尚书》、《周易》等,并圣贤微旨,生徒教业,必事资经远,则斯道不坠。

今明经所习,务在出身,咸以《礼记》文少,人皆谙读。

《周礼》经邦之轨则,《仪礼》庄敬之楷模;《公羊》、《梁》,历代宗习。

今两监及州县,以独学无友,四经殆绝。

既事资训诱,不可因循。

其学生望请各量配作业,并贡人预试之日,习《周礼》、《仪礼》、《公羊》、《梁》,并请帖十通五,许其入策。

以此开劝,即望四海均习,九经该备。

◎蔡孚

孚,开元八年官起居舍人。

◇请宣付御制春雪台望诗编入国史奏

伏见所制,气雄词美,德音相属,鄙炎汉之奢侈,徇有唐之俭陋,知作劳而居逸,念中人之家产。

用心如此,天下斯安。

臣职在司言,请宣示百寮,及编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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