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1部 卷十五

◎高宗"五"

◇请勿亲行阵表

伏承圣躬去贼城不逾百步，臣魂飞胆战，莫知自处。

伏愿思宗社之重，以亿兆为心，收雷霆之威，驻矢石之外。

臣之愚诚，敢以死论。

◇答元奘谢启书

治素无才学，性不聪敏，内典诸文，殊未观览，所作论序，鄙拙尤繁。

忽见来书，扬赞述。

抚躬自省，惭悚交并，劳师等远臻，深以为愧。

◇答元奘请入少林寺纟番经书

省表，知欲晦迹岩泉，追遁远而架往；虑禅寂，轨澄什以标今。

仰挹风微，实所钦尚。

朕业空学寡，靡究高深。

然以浅识薄闻，未见其可。

法师津梁三界，汲引四生，智皎心灯，定凝意水，非情尘之所翳，岂识浪之能惊。

道德可居，何必太华迭岭；空寂可舍，岂独少室重峦？幸戢来言，勿复陈请。

即市朝大隐，不独贵於昔贤；见闻宏益，更可珍於即代。

◇诫滕王元婴书

王地在宗枝，寄深磐石，幼闻《诗》、《礼》，夙承义训。

实冀孜孜无怠，渐以成德。

岂谓不遵轨辙，逾越典章。

且城池作固，以备不虞，关钥闭开，须有常准。

鸠合散乐，并集府僚，严关夜开，非复一度。

遏密之悲，尚缠比屋，王以此情事，何遽纷纭？又巡省百姓，本观风问俗，前乃驱率老幼，借狗求，志从禽之娱，忽黎元之重。

时方农要，屡出畋游，以弹弹人，将为笑乐。

取适之方，亦应多绪，何必此事，方得为娱。

晋灵虐主，未可取则。

赵孝文趋走小人，张四又倡优贱隶，王亲与博戏，极为轻脱，一府官僚，何所瞻望。

凝寒方甚，以雪埋人，虐物既深，何以为乐？家人奴仆，侮弄官人，至於此事，弥不可长。

朕以王骨肉至亲，不能致五於法，令与王下上考，以愧王心。

人之有过，贵在能改，国有宪章，私恩难再。

兴言及此，惭叹盈怀。

◇与百济王义慈玺书

海东三国，开基日久，并列疆界，地实犬牙。

近代以来，遂构嫌隙，战争交起，略无宁岁。

遂令三韩之氓，命悬刀俎，寻戈肆愤，朝夕相仍。

朕代天理物，载深矜愍。

去岁王及高丽、新罗等使并来入朝，朕命释兹雠怨，更敦款穆。

新罗使金法敏奏书：高丽百济，唇齿相依，竞举兵戈，侵逼交至。

大城重镇，并为百济所并，疆宇日蹙，威力并谢。

乞诏百济，令归所侵之城。

若不奉诏，即自兴兵打取，但得故地，即请交和。

朕以其言既顺，不可不许。

昔齐桓列土诸侯，尚存亡国，况朕万国之主，岂可不恤危藩？王所兼新罗之城，并宜还其本国。

新罗所获百济俘虏，亦遣还王。

然后解患释纷，韬戈偃革，百姓获息肩之愿，三蕃无战争之劳。

比夫流血边亭，积尸疆场，耕织并废，士女无聊，岂可同年而语矣。

王若不从进止，朕已依法敏所请，任其与王决战。

亦令约束高丽，不许远相救恤。

高丽若不承命，即令契丹诸蕃，度辽泽入抄掠。

王可深思朕言，自求多福，审图良策，无贻后悔。

◇三藏圣教后序盖闻羲皇至赜，精粹止於龟文；轩后通幽，雅奥穷於鸟篆。

考丹书而索隐，殊昧实际之源；征绿错以研几，盖非常乐之道。

犹且事光图史，振虞薰於八埏；德洽生灵，激尧波於万代。

伏惟皇帝陛下转轮垂拱，而化渐鸡园；胜殿凝旒，而神交鹫岭。

总调御於徽号，匪文思之所窥，综般若於纶言，岂系象之能拟。

由是教覃溟表，咸传八解之音；训浃寰中，皆践四禅之轨。

遂使三千法界，尽怀生而可期；百亿须弥，入提封而作镇。

尼连德水，迩帝皇之沧池；舍卫庵园，接上林之茂苑。

虽复法性空寂，随感必通；真乘深妙，无幽不阐。

所谓大权御极，导法流而靡穷；能仁抚运，拂劫石而无尽。

体均具相，不可思议，校美前王，焉可同年而语矣。

爰自开阐，地限流沙，震旦未融，灵文尚隐．汉王精感，梦想於元宵；晋后翘诚，降修多於白马。

有同蠡酌，岂达四海之涯，取譬管窥；宁穷七曜之奥，洎乎皇灵遐畅。

威加铁围之表，至圣发明；德被金刚之际，恒沙国土。

普袭衣冠，开解脱门，践真实路。

龙宫梵说之偈，必萃清台；猊吼贝叶之文，咸归册府。

洒兹甘露，普润芽茎；垂此慧，遍г走。

岂非归依之胜业，圣政之灵感者乎。

大菩萨藏经者，大觉义宗之要旨也。

佛修此道，以证无生；菩萨受持，咸登不退。

六波罗蜜，关键所资；四无量心，根力斯备。

盖彼岸之津涉，正觉之梯航者焉。

贞观中年，身毒归化，越热坂而颁朔，跨悬度以输。

文轨既同，道路无壅。

沙门元奘，振锡寻真，出自玉关，长驱柰苑，至於天竺力士生处。

访获者经，归而奏上，降诏翻译，於是毕功。

余以问安之暇，澄心妙法之宝，奉述天旨，微表赞扬，式命有司，缀於终卷。

◇述圣记

夫显扬正教，非智无以广其文；崇阐微言，非贤莫能定其旨。

盖真如圣教者，诸法之元宗，众经之轨躅也。

综括宏远，奥旨遐深，极空有之精微，体生灭之机要。

词茂道旷，寻之者不究其源；文显义幽，履之者莫测其际；故知圣慈所被，业无善而不臻。

妙化所敷，缘无恶而不翦，开法纲之网纪，宏六度之正教，拯群有之涂炭，启三藏之秘扃。

是以名无翼而长飞，道无根而永固。

道名流庆，历邃古而镇常；赴感应身，经尘劫而不朽。

晨钟夕梵，交二音於鹫峰；慧日法流，转双轮於鹿苑。

排空宝盖，接翔而共飞；庄野春林，与天华而合彩。

伏惟皇帝陛下上元资福，垂拱而治八荒；德被黔黎，敛衽而朝万国。

恩加朽骨，石室归贝叶之文；泽及昆虫，金匮流梵说之偈。

遂使阿耨达水，通神甸之八川；耆崛山，积嵩华之翠岭。

窃以法性凝寂，靡归心而不通；智地元奥，感恳诚而遂显。

岂谓重昏之夜，烛慧炬之光；火宅之朝，降法雨之泽。

於是百川异流，同会於海；万区分，总成乎实。

岂与汤武校其优劣，尧舜比其圣德者哉。

元奘法师者，夙怀聪令，立志夷简，神清龆龀之年，体拔浮华之世。

凝情定室，匿迹幽岩，栖息三禅，巡游十地。

超六尘之境，独步迦维；会一乘之旨，随机化物。

以中华之无质，寻印度之真文，远涉恒河，终期满字。

频登雪岭，更获半珠，问道往还，十有七载，备通释典，利物为心。

以贞观十九年二月六日奉敕，於宏福寺翻译圣教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引大海之法疏，洗尘劳而不竭；传智灯之长焰，皎幽ウ而恒明。

自非久植胜缘，何以显扬斯旨？所谓法相常住，齐三光之明；我皇福臻，同二仪之固。

伏见御制众经论序，照古腾今，理含金石之声，文抱风之润，治辄以轻尘足岳，坠露添流，略举大纲，以为斯记。

◇德威法师赞

河汾之宝，山岳之英。

早祛俗累，夙解尘缨。

缁门仰德，绀宇驰声。

式亚龙树，爰齐马鸣。

◇玉华宫山铭

顺访峒山，镌芳金石。

道光轩驾，声流姬迹。

矧此崇岩，介通帝宅。

峻侔铜柱，祥韬金碧。

饮渭南通，鸣岐西格。

炎生肇授，彤暑初融，高明叶宇，卜揆裁宫。

凤标衔露，鸟扪空。

丹缭绕，旋树玲珑。

迳分余雪，岭界斜虹。

流花缛景，清籁嘶风。

波移控鲤，飞御鹤。

沈沈松嶝，萋萋兰幕。

雾宿重峦，寒生洞壑。

峰高鸟路，月对林垂。

交藤散绿，悬镜成规。

归绕，凤下标椅。

崖依注藓，池涵卷ご。

广运尧心，式昭夏谚。

端灵养白，申歌秘殿。

菌阁流霜，椒台凝霰。

玉荣"阙"赏，瑶池肆宴。

福寿无双，华封斯荐。

◇隆国寺碑铭

朕闻干坤缔构之初，品物权舆之始，莫不借形后土，藉覆穹苍。

然二曜辉天，靡测盈虚之象；四溟纪地，岂究波澜之极。

况乎法门冲寂，现生不灭之前；圣教牢笼，示有无形之外。

故以道光尘劫，化洽含灵者矣。

缅夫王宫发迹，莲披超步之花；神沼腾光，树曲低空之干。

演德音於鹿苑，会多士於龙宫，福已罪之群生，兴将灭之人代。

能使下愚挹道，骨碎寒林之野；上哲钦风，魂沈雪山之渴。

丝飘法雨，清火宅而辞炎；轮慧日，皎重昏而归昼。

朕逖览缃史，详观道艺，福崇永劫者，其惟释教欤！

文德皇太后凭柯琼树，疏派璇源，德照涂山，道光妫。

流芬彤管，彰懿则於八；垂训紫宫，扇徽猷於万古。

遽而阴精掩月，永戢贞辉；坤维绝纽，长沦茂迹。

抚奁镜而增感，望陟屺而何追。

昔仲由兴叹於千锺，虞邱致哀於三失，朕之罔极，实有切於终身，故载怀兴葺，创兹金地。

却背郊，点千妆之树锦；前临终岳，吐百仞之峰莲，左面八川，水皎地而分镜；右邻九达，羽飞盖而。

抑天府之奥区，信上京之胜地。

尔其雕轩架迥，绮阁临虚。

丹空晓乌，焕日宫而泛彩；素天初兔，鉴月殿而澄辉。

薰径秋兰，疏庭佩紫；芳岩冬桂，密户丛丹。

灯皎繁华，焰转烟心之鹤；幡标迥刹，彩萦天外之虹。

飞陛参差，含文灵而栖玉；轻帘舒卷，网靥宿而编珠。

霞班低岫之红，池漠烟之翠。

鸣佩与宵钟合韵，和风共晨梵分音。

岂直香积天宫，远惭轮奂，阆风仙阙，遥愧雕华而已哉！

有元奘法师者，实真如之冠冕也。

器宇凝邃，若清风之肃长松；缛思繁蔚，如绮霞之辉迥汉。

腾今照古之智，挺自生知；蕴寂怀真之诚，发乎龆龀。

孤标一代，迈生远以照前；迥秀十龄，架澄什而光后。

以为淳风替古，浇俗移今，悲巨夜之长昏，痛微言之永翳，遂乃投迹异域，广餐秘教。

乘杯汉之外，振锡烟霞之表。

滔天巨海，侵惊浪而羁游；亘地严霜，犯凄氛而独逝。

平郊散绪，衣单雪岭之风；旷野低轮，肌弊流沙之日。

遐征月路，影对宵而暂双；远迈危峰，形临朝而永只。

研穷智境，探赜至真，心罄元津，研几秘术。

通昔贤之所不逮，悟先典之所未闻，遂得金牒东流，续将断之教；宝偈西徙，补已缺之文。

於时眷彼灵基，栖心此地。

宏宣奥旨，叶方翠於祗林；远辟幽关，波再清於定水。

朕所以虔诚八正，肃志双林，将延景福，式资冥助。

奉愿皇太后逍遥六度，神游丹阙之前；偃息四禅，魂紫极之境。

悲夫！玉烛易往，促四序於炎凉；金箭难留，驰六龙於晷漏。

恐波迁树在，夷溟海於桑田；地是势非，沦高岸为幽谷。

於是敬刊贞石，式旌真境，其铭曰：

三光照象，万品流形。

人途超急，时代虚盈。

淳风久谢，浇俗潜生。

爱波滔识，业雾昏情。

猗欤调御，迦维腾迹。

妙道乘幽，元源控寂。

鹫峰遐峙，龙宫广辟。

慧日舒光，慈吐液。

眷言圣教，载想德音。

义徽往劫，道冠来今。

腾神九域，晦迹双林。

汉梦如在，周星遽沈。

悲缠奁镜，哀深栋宇。

濯龙潜润，椒风韬绪。

露叶朝侵，风枝夕举。

车一驾，悠哉万古。

乃兴轮奂，实构雕华。

紫栋留月，红梁藻霞。

窗散叶，风沼翻花。

盖低凤偃，桥侧虹斜。

爰有慧命，英气虚冲。

孤标千载，独步三空。

给园味道，雪岭餐风。

智灯再朗，真筌重宗。

四运周流，六龙驰骛。

巨夜销气，函关启曙。

茂德徽范，微尘表誉。

勒美彼文，遐年永著。

◇万年宫碑铭"并序"朕闻金台迢，超忽昆阆之间；玉阙参差，绵邈蓬瀛之际。

是以周王肆辙，唯招既往之愆；汉帝遐游，空益将来之弊。

岂如岐阳峻阜，镇兹京甸，疏林光之别馆，建甘泉之离宫。

东望嵩华，千林结影；"一作结彩"西瞻陇阪，派水分流。

南俯荼原，风交英；北临石柱，川岳相萦。

迥迥孤岑，秀三袭於霞表；斜斜危路，环九折於云心。

复涧澄阴，扇炎风而变冷；重峦潜暑，韬夏景而翻寒，故知五镇之基。

空号神州之地，三仙之岭；虚传灵府之都，未若翦石裁宫。

构飞檐於迥汉，腾虚架宇；耸紫殿於遥空，百仞朱楼。

月盈亏於青巢，千寻翠阁；舒卷於丹墀，岫缀霞衣。

点虹梁而散锦，岩飞溜带；氵赞石砌而飞珠，浮凉气於彤闱。

庭留花而雪夏，凝清阴於碧沼；池结镜而冰春，泉击花潭。

沁双峰而吐秀，波摇锦石；皎两镜而腾晖，几片断。

萦松合盖，数幽桂；捶月分香，暝壑栖烟。

笼千崖而散碧，朝原吐日；辉四野而舒红，笑树余花。

低空落影，吟风宿鸟；响谷双娇。

莺不恨而虚啼，ア无情而散舞。

朕载怀千古，流鉴百王，思欲屏逸收骄，怡神遣虑。

崆峒访道，钦往哲之高风；姑射寻真，挹先贤之宿志。

所以停轩禁，驻跸榆川，非欲赏恣盘游，途穷辙迹。

加以时侵首夏，日带余春，露泣修篁，风清邃涧，松萝起，藤茑星悬，可以陶莹心灵，澄清耳目。

镜冰霜则廉洁斯在，抚松筠则贞操非遥。

昔姬后西征，犹刊石；秦王东指，尚勒稽峰。

况胜地淹留，何必华胥之国；萧然物外，不假元圃之阿。

故以劭美千龄，腾徽万古，景其前躅，爰纪兹地。

其铭曰：灵山作镇，挺秀岐阳。

远图天柱，迥俪瑶房。

[B247]娇淑气，花泛韶光。

树含冬霰，岩留夏霜。

构宇重，裁基迭岫。

石砌披锦，山窗点绣。

佩小兰新，峰残莲旧。

雪径如花，冰溪恒昼。

标途天外，耸阙端。

烟霾邃谷，雾宿危峦。

"阙"涧曲回湍。

彤闱潜暑，翠幌凝寒。

憩驾离宫，淹留禁苑。

柳初眉细，潭深镜远。

盖逐穿，苔随雨卷。

叶冷帷秋，庄浓"阙"晚。

泉飞岭腹，景镂岩心。

霞疏锦薄，草密袍深。

露荷倾玉，风萤散金。

檐空燕静，山昏日沈。

丘壑怡神，林篁赏性。

千里眺览，八州澄镜。

玉烛调序，薰琴动咏。

仰则高山，刊规远映。

◇摄山栖霞寺明征君碑铭

朕闻锺山玉阙，羽驾之所巡游；昆岳金台，衣之所翔集。

虽复真宗眇，神理希微，犹居三界之中，未出九天之外。

唯有乘如广运，妙觉圆明，因无生以济有生，就无象而成大象。

道隔去来之际，筌系靡得其端，理忘动寂之机，随迎罕窥其奥。

得其门者，如髻宝之希逢；臻其极者，似昙花之难遇。

南齐征君明僧绍者，平原人也。

仲雍诞其绵允，井伯播其灵苗，芳源肇於孟明，因即以明为姓。

曾祖忱，晋著作郎。

祖玩，晋建威将军。

凤经流誉，雅韵隆於八儒；豹略申威，香名高於七校。

父略，宋平原太守中书侍郎。

朱明出抚，扬惠化而傍г；紫诰攸司，罄忠规而奉上。

征君早植净因，宿苞种智。

悟真空於绮岁，体法性於青襟。

照与神通，心将道合。

遗荣轩冕，少无尘杂之情；志林岩，自叶幽贞之趣。

亭亭秀气，掩璧月而架丹霄；皎皎清衿，漱琼湍而凌碧濑。

即相非相，指万象为虚空；无我无人，等四流於寂灭。

加以学穷儒肆，该综典坟，论极元津，精通《老》、《易》。

至若鹿野龙宫之秘，猿江鹤树之文，莫不递贯清衷，总持丹府。

班荆坐樾，独神王於亭皋；朗啸长吟，乃情超於宇宙。

蒲轮每至，攀桂之节逾高；玉帛屡陈，枕石之诚弥固。

遂乃缅怀飞遁，抗迹崂山；托岫疏阶，凭林结栋。

纫兰制芰，方轻藻火之衣；爽籁风松，自代管弦之响。

横经者四集，请益者千余，高凤愧以韬光，张超谢其成市。

於时南风不竞，东土构屯，人厌豺狼之毒，家充也豕之铒。

盗仍有道，望境归仁，共结盟誓之言。

不犯征君之界，岂非至诚攸感，木石开心者乎。

及元历告终，青光启祚，齐高祖希风伫德，侧席傍求，屡下征书，确乎不拔。

其后又移居郁洲掩榆山栖精舍，情亲鱼鸟，志狎烟霞，蜕影樊笼，萧然独往。

齐建元元年，又下诏征为散骑侍郎，又不就。

既而济岱沦胥，公私荡覆，稽天之浸，将湮蹈海之居；燎原之火，欲烬藏山之璞。

乃鸿骞凤举，腾万仞以高翔，择木选君，相九土而遥集。

凌江迥憩，遂届南京。

负杖泉邱，游睨林壑，历观胜境，行次摄山，神谷仙岩，特符心赏。

夜间披榛草，定迹深栖，树槿疏池，有终焉之志。

此山其状如纟散，故亦号曰纟散山。

丹穴红泉，共星河而竞泻，珠林镜，与月桂而交辉。

鸟ミ严虚，犭爰吟涧静。

松门杳霭。

去来千里之，花爰丰茸，含吐十枝之日。

实息心之胜地，乃宴坐之名区。

爰集法流，於焉讲肄。

音容秀澈，宇量端凝，投论会奇，兴言入妙。

若洪锺之虚受，有击必扬；似明镜之忘疲，无来不应。

於时元儒兼阐，道俗同归，俱号净名，以旌至德。

先是山多猛噬，人罕登临。

岩有仙谷之危，越涧等凭河之险。

征君心不忤物，总万类以敷仁，故使物乃革心，屏三毒而归惠。

兴风敛暴，遽承探鲠之恩；游雾含辛，自埒报珠之感。

於时齐道方修，寤寐求贤。

永明元年，又征为国子博士。

征君隐居求志，义越乎由光；不降凝心，迹高於园绮。

凿坏贞遁，漱石忘归，鹤版载临，豹姿逾远。

俄有法师僧辩，承风景慕，翼徒振锡，翻然戾止。

法师业隆三藏，道迈四依，戒行坚明，律轨严净。

欣然一遇，叶契干龄。

子琴为莫逆之交，温雪岂容声之友。

因即邻岩构宇，别起梵居。

耸峤飞柯，含风吐雾，栖霞之寺，由此创名。

福地裁基，肇发初心之誓；法门构邃，遽锺后说之辰。

安居顷之，辩师迁化。

六年顶拜，虽开青石之坛；千日威光，未建紫金之岳。

征君积缘登妙，至感入微。

尝梦法身，冠於曾，后因垂眺，屣步林亭。

乃有浮磬吟空，写圆音於帷树；飞香散迥，腾宝气於炉峰。

又睹真颜於岩之首，神光骇瞩，若登灵鹫之山；妙力难思，如游瞽龙之邑。

岂止无垢佛国，独荫珠；净德王家，方承珂雪。

是知不行而至，冥通应感之符；为法而来，实昭光启之福。

非夫慧因宿植，其孰与於此哉！於是拜受嘉征，愿言经始，将於岩壁，造大尊仪。

乃眷为山，未遑初篑。

遽而西州智士，与晓岳而俱倾；东国高人，随夜星而共没。

琼瑶落彩，峰岫沈晖。

永明二年，奄迁舟壑。

第二子临沂公仲璋，顾慕曾峦，既崩心於岵望；徘徊曩构，更泣血於楹书。

遂琢彼翠屏，爰开叶座，舍兹碧题，式建花宫。

上宪优填之区，仰镂能仁之像；校美何充之宅，遽兴崇德之闱。

逖彼萧宗，大宏释典，文惠太子及竟陵王，或澄少海之源派，朝宗於法海；或茂本枝之颖发，萌柢於禅枝。

咸舍净财，光隆慧业。

时有沙门法度，为智殿之栋梁，即此旧基，更兴新制。

又造尊像十有余龛，及梁运载兴，锐心回向，大林精舍，并事庄严。

临川王载剖竹符，宣化惟扬之境；言寻柰苑，兴想拔茅之义。

以天监一十五载造无量寿像一区，带地连光，合高五丈。

满月之瑞，湛珠镜以出崖；聚日之辉，璧轮而皎烟路。

参差四注，周以鸟翅之房；迢千寻，饰以鱼鳞之瓦。

击鸣干於爽籁，则步影齐归；丽停午於高曦，则息心攸萃。

逾锦城而特建，掩银界而孤标。

良由积慧所符，大士著甚深之业，用能遥诚克果，永代增希有之缘。

以旷劫之隆因，开舍生之至福。

伟哉壮观，无得而称。

朕肃纂祯图，丕承宝历，澄九溟而有截，宴八表而无为。

紫塞丹岑，接封畿於上苑；白门青野，款贽於仙闱。

将使率土苍生，镇仁寿之域，普天黔首，永蹈淳古之源。

崇庆越於两仪，景运逾於万劫。

属以冕旒多暇，物色傍求，瞻江海而载怀，咏林泉而兴想。

钦风味道，恨不同时。

古往今来，抚运化而虽寂，德崇业著，眷神理而犹存。

寤寐遗尘，有兼前烈，瞻言胜轨，叹伫唯深。

今故於彼度人，常满七七，各兼衣钵钱二百贯，绢二百匹，苏参拾斛，绣像织成像新旧翻译一切经一藏，并幡华等物。

凭幽寻之曩迹，光显德门；托嘉遁之名区，追崇仁里。

就福宇而延福，即祥基以缔祥。

冀缘金囿之庭，近叶珠囊之耀，所愿通因法岸，契果禅林，九鼎与元极同安，七庙与紫微齐固。

总三千之净土，并沐薰歌；罄百亿之恒沙，长为寿算；铁围之所苞括，玉烛之所照临，常餐六气之和，俱藻一音之听。

夫象以尽意，意非象而不申；言以会情，情非言而不畅。

是以发挥二谛，宏演四依，迥莲花之峰，遥刻芝英之字，庶海桑频变，孤超岳之碑，城芥屡空，独跨稽岑之篆。

式陈茂实，乃作铭云：

悠悠法界，总总含生。

轮回欲海，起灭身城。

俱安大夜，共习无明。

爱尘岳聚，毒树云平。

"其一"

邈矣遍知，超然独悟。

遽乘五演，高被六度。

大空善说，中天巧谕。

引彼迷途，归之觉路。

"其二"

猗欤净行，育彩昆田。

家承组，代著忠贤。

戒支宿习，种智斯圆。

栋梁三宝，薰修四禅。

"其三"

爰始筮宾，薜萝攸整。

蹈海沈迹，栖岩灭影。

天地构屯，干戈互警。

北林罔庇，南辕载骋。

"其四"

翻飞泽国，历考山图。

言瞻碧磴，自韫元珠。

凭峰架室，枕壑通衢。

庭广跨，马帐宏敷。

"其五"

同气相求，善邻遥。

道符久敬，心均常乐。

对辟金园，并疏银阁。

谷停帝马，峦归梵鹤。

"其六"空分瑞塔，地积香台。

珂月霄英，珠旦来。

千光雾起，七净霞闻。

谷边飞锡，涧下乘杯。

"其七"

桂参差，松亭隐霭。

石坛照锦，瑶泉泻籁。

岫接香炉，峰承宝盖。

翔凫演法，毒龙销害。

"其八"

梵宫既启，福海长深。

噬虺忘穴，飞革音。

群生普戴，奕祀同钦。

不有高节，宁符宿心。

"其九"御多闲，闻风逖想。

茂轨遐劭，清晖遽往。

伫契业於圆明，冀崇缘於方广。

镂飞篆於曾岳，齐胜基於穹壤。

"其十"

◇孝敬皇帝德纪氵存

朕闻干象上浮，南陆启黄离之耀；坤元下辟，东明敞碧题之居。

稽古前王，宪两仪之大则；傍求列圣，崇贰极之丕绪。

所以长隆守器，永茂承祧，膺继明而"阙"四"阙"万"阙"藻人文以成务。

茂实光於载鼎，嘉声表於氵存雷。

区分四德之规，具美八繁之诫，其於宏有之矣。

宏字宣慈，高祖神尧皇帝之曾孙，太宗文武圣皇帝之孙，朕之元子也。

缅惟圣系崇高，极天无以方其峻；仙源淼邃，浴景无以喻其深。

如霓表夜月之祯，类马郁秋之瑞。

关浮紫气，开"阙"之"阙"地"阙"高祖。

属山鸣之标运，蹑神啸之屯期。

受大命於"阙"宫，修"阙"氛於"阙"野。

太宗行雨施，扑炎岳而救焚；架橇乘舟，濡沸海而匡溺。

更张天地，息龙战而静阴阳；重悬神象，弭麟斗而清日月。

细柳盘桃之域，总入提封；铜标珠阙之乡，并归正朔。

"阙"累圣之崇基，缵重光之大业。

幸休征再洽，景历维新，宇宙无虞，环瀛有截。

扬玉烛而调四选，品汇昭苏；握金镜而朗八荒，中外礻是福。

自苍昊而垂，"阙"结本"阙"由"阙"而发祥，"阙"承魏云而毓质。

戴玉连珠之异，相发於髫初；注琴铭剑之能，道光於始。

年才一岁，立为代王。

凫岳崇封"阙"景风之典象舟胜智益峻"阙"人之高。

朕以主鬯攸"阙"，宰是命"阙"龟，以"阙"春闱，习礼秋。

殚艺宫之奥旨，究肃成之宏义。

一物载行，九教"阙"允。

广延端士，纳审谕之良箴；博采正人，伫宣翼之明行。

略诠其美，"阙"德焉尔。

其至性纯"阙"。

道"阙"承"阙"五起问坚切非三"阙"朕及天后摄卫微乖，则色不满容，行不正履。

出青宫而视膳，辍寝通宵；入紫庭而扇枕，缠忧永日。

岂止衣"阙"带，药必亲尝而已哉！此其至孝也。

监国字人，务在"阙"刑慎"阙"身后"阙"窃金马而无尤；祗召惟恭，出铜龙而载惕。

此其至仁也。

承天奉地，贻肃雍之大矩；迎郊过庙，极祗敬之崇仪。

"阙"独不惰其容，居暗莫移其检。

同舆共帐，接"阙"均"阙"之风"阙"横经"阙"之礼"阙"喻其神；望景揣情，藏往无以论其智。

心融道镜，应万象以含几；器韫元珠，苞六合而凝照。

辨防止年之讼，义出群心；念长寿之书，事惟独察。

此其至明也。

极柱茅檐"阙"衣菲食恋"阙"以为"阙"朕每赐以"阙"佩服以承恩；雅淡既隆，还委襞而从好。

此其至俭也。

不迩声色，符帝乙天性之高；载植疏通，有颛顼冲年之量，驰骋末事，弃之而弗为；书剑浅技，能之而勿贵。

西苑"阙"游"阙"林泉"阙"东"阙"之娱"阙"范小道恐泥，不留聪於异端。

此其至正也。

七门四彻之书，互穷泉极。

蓬府柏台之秘，递综真筌。

考"阙"典於叔时，采德义於羊传。

罢摇岭之风乐钟鼓六经辍"阙"之"阙"笙"阙"此其至"阙"也。

柔而能"阙"匡讽之宜；政或是非，潜申献替之益。

朕所恶者，有片善而必扬，朕所好者，无纤微而不举。

父有诤子，是之谓欤！此其至直也。

绵瓞葭莩，因心之恋已切，桂山棣屏"阙"之爱尤深。

"阙"辇"阙"游未足"阙"其孔怀。

此其至睦也。

为而不恃，"阙"柱史之妙门；异而能齐，体蒙叟之虚室。

宾实斯混，语默两忘。

咸英与林籁同归，衮绂与霞一致。

此其至通也。

迪"阙"众德"阙"践"阙"诏"阙"洛陈谟凌太山而开辩图"阙"去俎，礼不忘於须臾；钓鳖临座，文必申於造次。

畋游寝迹，不待燔翳之书；道德立身，无容设木之谏。

虽复讴歌未作，戴启之愿"阙"攸归赞"阙"之颂斯达。

朕"阙"山脱屦褰裳，愿寻真於汾水，不饰情於外禅。

无待咨岳之"阙"逸已於中宸。

自申知子之授，潜图释负，未述所怀。

属炎戒辰，凉宫避暑。

"阙"因扈"阙"沈"阙"及其"阙"愈乃申"阙"性特隆，一闻斯言，因便感咽，伏枕流欷，哽绝移时。

重致绵留，遂咸沈痼。

西山之药，不救东岱之魂；吹汤之医，莫返逝川之命。

以上元"阙"年"阙"月廿五日薨於"阙"之"阙"既仰谢於姬昌，变发之悲，遂俯同於容俊。

"阙"不知至人无爱，大道忘情，虽慕延陵之通，终怆卜商之感。

天后心缠积悼，痛结深慈，相凤"阙"泣昔周"阙"言朕之至怀，不欲违其心许。

故申旧命，爰赠尊名，粤以吉辰，乃谥为孝敬皇帝。

其葬事威仪，及山陵制度，皆准天子之礼。

惟尔识自生性"阙"合体"阙"日将月就，群方钦其丽正，多士挹其宣猷，爱敬极於九重，光耀究於四海。

卑词降东园之逸，高谈接南馆之宾。

储君之德盛焉。

天子之望隆矣，庶其三"阙"茂方"阙"征奄促上宾之驾，兴言念往，震悼良深。

朕以其孝於承亲，恭於事上，意欲还京卜葬，冀得近侍昭陵，申以奉先之礼，顺其既往之志。

但以农星在候，田务方殷，重归开辅恐有劳废，遂割一己之慈"阙"便兆人之业"阙"以为言故殓绝於珠玑，明器惟资瓦木，一从本志，无夺宿成。

即以上元二年八月十九日迁窆於景山之原，礼也。

冀树"阙"阳无隔风之路，鹤归缑"阙"合之有迁，刊贞眠而垂范。

式旌往行，乃作铭云：

震象凝位，离景腾辉。

地浮重海，天开少微。

惟皇取则，利建储闱。

承祧是寄，主鬯攸归。

"其一"

运启昌图，祚隆先圣。

丹雾流"阙"庆"阙"正。

"其二"

研几道"阙"发虑"阙"津。

戈临春序，奏秋。

商岩伫逸，望苑通宾。

考艺方远，宣猷日新。

"其三"

礼茂承颜，"阙"融锡类。

爱敬兼极，君亲一致。

"阙"义重"阙"情至性"阙"。

"其四"

优游四德。

绩劭抚军，誉宣监国。

便坐垂范，寝门贻则。

量湛用冲，化敷元默。

"其五"

虚伫丞凝，崇奉师保。

望行辩牍，临涡"阙"藻让"阙"宫"阙"逾"阙"道"阙"德斯"阙"为宝。

"其六"

"阙"楹"阙"静愈，鸣葭缔游。

燕厨斯启，俎弗羞。

恭行一物，澄汰九流。

"其七"

缅惟释重，载追前懿。

爰念少阳，将推大位。

纯孝深感，闻言哽泗。

"阙"命未申"阙"。

"其八"

玉"阙"彩，珠沈夜光。

未"阙"泣元圃，风悲画堂。

感今兴悼，念昔增伤。

"其九"

崇谥追尊，鸿名赠册。

伊洛疏兆，嵩环卜宅。

隧拟桥岩，茔图毕陌，雾凝平楚，烟生竹柏。

"其十"

原隰"阙"仙殿"阙"飞。

凤碑空篆，鹤驾无追。

"其十一"

◇大唐故司空太子太师上柱国赠太尉扬州大都督英贞武公李公碑

朕闻四维纪地，坤元所以载物；八柱承天，干策由其列耀。

故轩邱御历，资六相以经纶；丰水膺图，凭九臣而缔构。

莫不道符金砺，契叶盐梅，虎啸龙腾，风翔起。

公名，字懋功。

"阙一字"州卫"阙四十一字"祖康，齐伏波将军谯郡太守，追赠济州刺史。

父盖，散骑常侍陵州刺史上柱国济阴郡王，后固辞"阙一字"改封舒国公，赠潭州都督。

业传弓冶，代列簪裾，载德象贤"阙一字"光史"阙三十九字"英"阙一字"年甫十七，属隋运分崩，於时率土沸腾，群方竞逐。

黄龙白骑，互动干戈；丹浦绿林，递兴氛。

家负吞沙之力，人怀炼石之心。

李密据大洛以称兵，临二周而"阙一字"济，公权推盟主。

暂"阙八字"之"阙三字"高祖神尧皇帝应昊穹而拨乱，顺斗极以龚行。

四海乐推，兆人思戴。

及密来投附，公独未归。

既承其旨，方奉皇运，诚於所事，造次必形，风霜之节，其在兹矣。

高祖乃诏公为黎州总管上柱国莱国公，寻改青曹公，赐同国氏。

公临危守义，类文聘之怀忠；建策承恩，同奉春之得姓。

武德二年，又授右武候大将军。

是时国步未夷，王涂尚梗。

太宗文武圣皇帝愍兹交"阙一字"大拯横流，公出赞元戎，入参神算。

受分麾之重寄，沐赐之殊荣。

刘武周率彼犬羊，凭陵汾晋；先朝躬亲矢石，公则任属偏裨，萧斧才临，朝"阙一字"俄翦，"阙一字"充窦德，潜议合从，南濒控鹤之山，北距飞狐之塞。

拥周韩之锐卒，驱赵魏之枭兵。

自谓力动天关，威回地轴，"阙二字"营"阙二字"月"阙三十一字"徐员朗虔刘齐地，南征北伐，并效深功。

憬彼匈奴，自昔为患。

乘折胶而犯鄣，侯满月而来侵。

朔骑骋於唐郊，胡笳沸於汾隰。

簸林摇岳，喷野腾川，烽火照於"阙一字"中，羽檄飞於"阙一字"下。

公出车"阙三十二字"豪之逢巨燎，弥山抑室，似危叶之遇冲飚，灭迹扫尘，追奔逐北，乃加食封九百户。

参墟奥壤，"阙一字"亦所基。

傍控宝符之乡，近对金庭之域。

眷言枢要。

绥抚特难，镇俗威边，"阙三十七字"浮革船而度"阙一字"河，穷"阙一字"海而倾巢"阙一字"狼台以"阙一字"穴遂使地空塞北，候静漠南。

汉将勒燕然之铭，胡骑动阴山之"阙一字"既而频丁巨罚，殆不胜哀。

累诏宽解，敦还"阙二十六字"。

先圣承闲，曲垂谈宴。

绪言之际，以朕公。

便即指流血，铭肌为记。

忠贞之操，振古"阙一字"倚；金石之心，唯公而已。

改封英国公，授兵部尚书，寻授特进太子詹事左卫率。

"阙三字"九年授"阙二字"道行军大总管，"阙七字"先朝东征，大破驻跸。

寻授灵州道安抚大使，破延ヌ於乌德山，又授太常卿，出为迭州都督，寻除特进检校"阙一字"州刺史。

朕纂承丕绪，延想旧勋。

又授公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阙二十一字"以"阙十字"授职勋贤异宜践位未淹，遽申"阙一字"让。

朕成公之美，权遂谦光，寻拜司空，用旌"阙一字"德。

傍敷九土，上穆三台。

聿膺元武之符，载调黄鼎之饪，彝伦式叙，庶绩其凝。

乃将有事"阙二字"以公为"阙二十二字"先朝亲行吊伐，冲万道，天兵四临。

"阙一字"丑徒於握中，置凶群於几上。

但圣心恻隐，不忍坑夷，赐以重生，返其归路。

犹复收合余烬，背义忘恩，莫念解网之仁，还兴举斧之逆。

朕恭惟往志，情切授柯，思清隧穴之ビ，誓雪园陵之愤。

昔王翦旧将，方吞南楚之强；充国老臣，始定西羌之孽。

立功立事，耆德是凭。

故劳公暮年，出征外域。

乃以公为辽东道安抚大使行军大总管，韫玉"阙一字"之宏"阙四字"之妙"阙二十八字"壹纵间谍以知穷，因乡导而乘巢。

殄兹寇垒，不藉九攻之劳；获彼凶渠，唯恃七擒之术。

倾源拔奔，海罄山空。

万代逋诛，一朝清荡。

及旋，拜太子太师，"阙一字"封二百户。

公自少及长，"阙一字"身奉国。

"阙三十一字"上药名翳，相望道路，曰：仁必寿。

竟爽神期，天不遗，歼我良懿。

以总章二年十二月三日薨於私第，春秋七十有六。

朕"阙一字"车轸恸，去兴哀，爰命"阙一字"寮，废朝七日，"阙一字"宜"阙三字"相郑"阙三十字"给。

以咸亨元年二月六日陪葬昭陵。

所筑之坟，一准卫霍故事，象乌德山及阴山、铁山等，以旌破北狄东夷之功焉。

其迁葬之晨，朕自至横门，投书永诀，穿壁候疹，不救鹤板之灾；登城"阙一字"泣，徒深蚁"阙一字"之感。

"阙三十字"朋则虚舟靡逆，行己则暗室无欺。

晦雨不革其音，疾风"阙一字"知其劲。

奉亲思孝，遽彰怀橘之诚；事上资恭，无待观"阙一字"之诫。

孙吴艺术，弗学而生知，营乐才"阙三字"而斯"阙三十二字"替之言外不彰其直，入尽弼谐之致，出不显其忠，就礼俗而存道，因善谑而申讽。

抵掌宏议，庶政咸仗其谋；造膝诡词，群寮莫知其际。

夷险一致，宠辱不惊。

"阙六字"之"阙六字"之"阙二十字"之惧。

其为吏也，严而不残；其为将也，威而能爱。

子颜之方敌国，在昔多惭；道济之比长城，於今为劣。

朕以公桑榆昃景，力谢年侵，欲令诸子仕"阙一字"得"阙三十五字"余生怀此知足。

加以卜居间宇，唯欣里宅之卑；列壤疏封，独尚寝邱之俭。

岂非业光三杰，誉重二南，为社稷之元勋，实期运之隆栋。

公材公望，有始有终，"阙三十七字"逝，何痛如之？徂光倏而不留，宰树森其成列。

恐邑之地，竟沦彩於周戈；庶武昌之原，就传辉於翠王，式旌遗懿，乃勒铭云：

惟皇建极，惟臣佐功。

吟啸元感，卜梦潜通。

如鳞纵壑，若羽随风。

弼谐天构，光亨栋隆。

"其一"爰有杰人，胄承华绪。

德"阙一字"殆庶，道光性与。

情希管乐，器侔伊吕。

"阙一字"物"阙六字"。

"其二"

"阙三十一字"泉"其三"

金石齐贞，松筠表劲。

摄下唯"阙一字"，基身以正。

赐厚分骖，恩隆得姓。

燮和师律。

抑扬辞令。

"其四"营开偃月，旆"阙一字"连。

下江澄霭，平林散氛。

元池妙略，黄石崇勋。

威横百战，勇冠三军。

"其五"

"阙二十八字"慎同温室。

"其六"

出车青徼，申谋绛宫。

驾狄攻狄，驱戎伐戎。

鲸销海晏，蜃"阙一字"楼空。

永殪逋薮，长清大风。

"其七"

缔构邦基，经纶国步。

戒盈辞满，鸣谦履素。

克壮其猷，"阙二字"岁暮，凛"阙一字"奇节，温温"阙二字"。

"其八"

"阙二十四字"竭诚戴主，倾身奉国。

"其九"

负山潜远，梦琼兴怆。

阶裂下台，星沈上将。

朝悲野泣，投环辍相。

晋原长往，吴阊徒望。

"其十"

三河聚骑，五校陈兵。

旌轩委郁，笳挽凄清。

沈沈"阙二字"寂寂"阙十字"。

"其十一"

"阙十四字"岘首坟象，"阙一字"山树疑营柳；人谣国颂，天长地久。

"其十二"

◇泰山玉牒文

嗣天子臣治，敢昭告於昊天上帝。

有隋位极颠危，天数穷否，生灵涂炭，鼎祚沦亡。

高祖仗黄钺而救黎元，锡元而拯沈溺。

太宗功宏炼石，定区宇於再麾，业比断鳌，饮沧溟而一息。

臣忝奉余绪，承威积庆，遂得昆山寝燎，炎海韬波。

虽业茂宗祧，降灵穹昊。

今谨告成东岳，归功上元，大宝克隆，鸿基永固。

凝薰万姓，陶化八。

◇祭告孔子庙文

维干封元年岁次景寅二月戊戌朔二日己亥，皇帝遣司稼正卿扶余隆以少牢之尊致祭先圣孔宣父之灵。

惟神玉钩陈贶，灵开四肘之源；金鼐流祯，庆传三命之范。

神资越诞，授山岳以腾英；天纵攸高，蕴河海而标状。

折衷六艺，宣创九流。

睿乃生知，灵非外奖。

於是考三古，一言，刊典谟，定风什。

庄敬之容毕备，钟鼓之音载和。

父子爰亲，君臣以穆。

荡乎焕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可不谓至圣矣夫。

朕以凉德，嗣膺神器，式崇祗配，展义亭。

感周礼之尚存，悲素王之独往。

杼轴洙泗，如挹清澜；留连舞雩，似闻金奏。

昌门曳练，徒有生刍之疑；汉曲移舟，非复祥之实。

慨然不已，爰赠太师。

堂宇卑陋，仍命修造。

褒圣子孙，合门勿事，庶能不遗百代，助损益之可知；永鉴千年，同比肩而为友。

聿陈菲奠，用旌无朽。

梅曙霞梁，松春月牖，德音畅而无ル，形神忽其将久，傥弗沫於生前，亦知荣於身后。

尚飨！◇枇杷子帖

使至，得所进枇杷子，良深慰悦。

嘉果珍味，独冠时新。

但川路既遥，无劳更送。

今者梅炎藻夏，麦气迎秋，香标兰坂之风，镜转桂岩之月，为善之暇，想足怡神。

延望白，载深离绪，聊疏绿字，此不多申谘。

◇叔艺帖

叔艺韫多材，慈深善诲。

蔼夙奉趋庭之训，早擅临池之工。

闻其比来复爱飞白，昨故戏操翰墨，聊以示蔼。

惭六文之丽则，异五际之芳词，忽枉来书，谈饰过实。

顾惟菲迹，非敢当仁，披览循环，祗以增愧。

故斯表意，余不多云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