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晋文 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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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晋文》 卷七十一 严可均辑

◎陈寿

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

仕蜀为观阁令史。

入晋举孝廉,除著作佐郎;出补阳平令,除著作郎;领本郡中正,迁长广太守,不就;授治书御史。

母忧去职,起为太子中庶子,未拜。

元康七年卒,有《古国志》五十卷,《三国志》六十五卷,《益部耆旧传》十卷。

◇表上诸葛氏集目录

开府作牧第一

权制第二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计算第五

训厉第六综核上第七综核下第八

杂言上第九

杂言下第十贵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传运第十三与孙权书第十四

与诸葛瑾书第十五与孟达书第十六

废李平第十七

法检上第十八

法检下第十九科令上第二十科令下第二十一

军令上第二十二

军令中第二十三

军令下第二十四

右二十四篇,凡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寿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领中书监济北侯臣荀勖、中书令关内侯臣和峤奏,使臣定故蜀丞相诸葛亮故事。

亮毗佐危国,负阻不宾,然犹存录其言,耻善有遗,诚是大晋光明至德,泽被无疆,自古以来,未之有伦也。

辄删除复重,随类相从,凡为二十四篇,篇名如右。

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其伟,时人异焉。

遭汉末扰乱,随叔父玄避难荆州,躬耕于野,不求闻达。

时左将军刘备以亮有殊量,乃三顾亮于草庐之中;亮深谓备雄姿杰出,遂解带写诚,厚相结纳。

及魏武帝南征荆州,刘琮举州委质,而备失势众寡,无立锥之地。

亮时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孙权,求援吴会。

权既宿服仰备,又睹亮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万人以助备。

备得用与武帝交战,大破其军,乘胜克捷,江南悉平。

后备西取益州。

益州既定,以亮为军师将军,备称尊号,拜亮为丞相,录尚书事。

及备殂没,嗣子幼弱,事无巨细,亮皆专之。

于是外运东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苞括四海,退欲跨陵边疆,震荡宇内。

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

然亮才,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

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

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

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

青龙二年春,亮帅众出武功,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

其秋病卒,黎庶追思,以为口实。

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譬也。

孟轲有云:「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人,虽死不忿。

」信矣!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

臣愚以为咎繇大贤也。

周公圣人也。

考之《尚书》,咎繇之谟略而雅,周公之诰烦而悉。

何则?咎繇与舜、禹共谈,周公与群下矢誓故也。

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远也。

然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

伏惟陛下迈踪古圣,荡然无忌,故虽敌国诽谤之言,咸肆其辞而无所革讳,所以明大通之道也。

谨录写上诣著作。

臣寿诚诚惶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阳侯相臣陈寿上。

"《蜀志·诸葛亮传》"

◇驳虞溥议王昌前母服溥驳一与之齐,非大夫也。

礼无二嫡,不可以并耳。

《春秋》之义,不以得宠而忘旧,是以赵姬请迎叔隗,而己下之。

若昌父及二母于今各存者,则前母不废,已有明征也。

设令昌父将前母之子来入中国,而尚在者,恐不谓母已黜遣,从出母之服。

苟昌父无弃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则昌无疑于不服。

"《晋书·礼志》中。 《通典》八十九,太康元年,侍郎山雄、著作郎陈寿等驳。 案:王昌事详前竟陵王琳文。 "

◎皇甫谧

谧字士安,幼名静,安定朝那人;居新安,汉太尉嵩曾孙,自号玄晏先生。

魏郡召上计掾举孝廉。

景元初相国皆不行,行晋受禅累征;又举贤良方正。

咸宁初征太子中庶子,又征议郎,又征著作郎。

司隶刘毅请为功曹,并不应。

太康三年卒,年六十八。

有《帝王世纪》十卷,《年历》六卷,《高士传》六卷,《逸士传》一卷,《列女传》六卷,《玄晏春秋》三卷,集二卷。

◇让征聘表

「臣以弊,迷于道趣,因疾抽簪,散发林阜,人纲不闲,鸟兽为群。

陛下披榛采兰,并收蒿艾。

是以皋陶振褐,不仁者远。

臣惟顽蒙,备食晋粟,犹识唐人击壤之乐,宜赴京城,称寿阙外。

伏自惟忖,瓶缶琐器,实非瑚连之求,ㄗ稗之这贱,不中粢盛之用;而小人无良,致灾速祸,久婴笃疾,躯半不仁,"《御览》作「半身不仁」。 "右脚偏小,十有九载。

又服寒食药,违错节度,辛苦茶毒,于今七年。

隆冬裸袒食冰,当暑烦闷,加以咳逆,或若温疟,或类伤寒,浮气流肿,四肢酸重。

于今困劣,救求呼翕,父兄见出,妻息长诀。

仰迫天威,扶舆就道,所苦加焉,不任进路,委身待罪,伏枕叹息。

臣闻《韶》、《卫》不并奏,《雅》、《郑》不兼御,故子入周,祸延王叔;虞丘称贤,樊姬掩口。

君子小人,礼不同器,况臣糠《麦黄》,糅之雕胡?庸夫锦衣,不称其服也。

窃闻同命之士,咸以毕到,唯臣疾,抱衅床蓐,虽贪明时,惧毙命路隅。

设臣不疾,已遭尧舜之世,执志箕山,犹当容之。

臣闻上有明圣之主,下有输实之臣;上有在宽之政,下有委情之人。

唯陛下留神垂恕,更旌瑰俊,索隐于傅岩,收钓于渭滨,无令泥滓,久浊清流。

」"《晋书·皇甫谧》传,上疏自称草莽臣云云。 《艺文类聚》三十七题作《让征骋表》、《御览》七百四十亦作表。 各有删节,今合录之,篇末尚有缺。 "

◇答辛旷书

闻服有素,委心无量。

加昔州壤,通门旧仪,虚想之积,过于陵阜,泛爱不遗,猥降德音,清喻烂焕,情义款笃,执诲欣然,若飨太牢,抱佩至眷,铭乎心膂。

且箕山之叟,超迹于尧帝之世;首阳之老,抗操于有周之隆。

故能名奋百代,使闻之厉节,皆经圣明之论,所以邈世卓时者也。

至于鄙薄,才顽行秽,疾夺其志,神迷其心,因托虚静,遂窃美选;圣上仁聪,亮其辛苦,每自陈诉,辄见宽放。

虽大君有命,实小人勿用也:匪敢盘桓,疾与荣竞。

巾车顺命,非劣惫所堪也;密云虽兴,知枯木难植。

昔人有言,欲之必为之辞,岂来惠之谓矣!猥承告示,欲备七十。

木非悟桐,岂敢栖凤?闻命悚灼,如蹈春冰,非苟崇谦,实惧陷坠,幸恕不假,明亮志心。

"《艺文类聚》三十七"

◇玄守论或谓谧曰:「富贵人之所欲,贫贱人之所恶,何故委形待于穷而不变乎?且道之所贵者,理世也;人之所美者,及时也。

先生年迈齿变,饥寒不赡,转死沟壑,其谁知乎?」

谧曰:「人之所至惜者,命也;道之所必全者,形也;性形所不可犯者,疾病也。

若扰全道以损性命,安得去贫贱存所欲哉?吾闻食人之禄者怀人之忧,形强犹不堪,况吾之弱疾乎!且贫者士之常,贱者道之实,处常得实,没齿不忧,孰与富贵扰神耗精者乎!又生为人所不知,死为人所不惜,至矣!喑聋之徒,天下之有道者也。

夫一人死而天下号者,以为损也;一人生而四海笑者,以为益也。

然则号笑非益死损生也。

是以至道不损,至德不益。

何哉?体足也。

如回天下之念以追损生之祸,运四海之心以广非益之病,岂道德之至乎!夫唯无损,则至坚矣;夫唯无益,则至厚矣。

坚故终不损,厚故终不薄。

苟能体坚厚之实,居不薄之真,立乎损益之外,游乎形骸之表,则我道全矣。

"《晋书·皇甫谧传》"

◇释劝论

相国晋王辟余等三十七人,及泰始登禅,同命之士莫不毕至,皆拜骑都尉,或赐爵关内侯,进奉朝请,礼如侍臣。

唯余疾困,不及国宠。

宗人父兄及我寮类,咸以为天下大庆,万姓赖之,虽未成礼,不宜安寝,纵其疾笃,犹当致身。

余惟古今明王之制,事无巨细,断之以情,实力不堪,岂慢也哉!乃伏枕而叹曰:「夫进者,身之荣也;退者,命之实也。

设余不疾,执高箕山,尚当容之,况余实笃!故尧舜之世,士或收迹林泽,或过门不敢入。

咎繇之徒两遂其愿者,遇时也。

故朝贵致功之臣,野美全志之士。

彼独何人哉!今圣帝龙兴,配名前哲,仁道不远,斯亦然乎!客或以常言见逼,或以逆世为虑。

余谓上有宽明之主,下必有听意之人,天网恢恢,至否一也。

何尤于出处哉!遂究宾主之论,以解难者,名曰《释劝》。

客曰:「盖闻天以悬象致明,地以含通吐灵。

故黄钟次序,律吕分形。

是以春华发萼,夏繁其实,秋风逐暑,冬冰乃结。

人道以之,应机乃发。

三材连利,明若符契。

故士或同升于唐朝,或先觉于有莘,或通梦以感主,或释钓于渭滨,或叩角以干齐,或解褐以相秦,或冒谤以安郑,或乘驷以救屯,或班荆以求友,或借术于黄神,故能电飞景拔,超次迈伦,腾高声以奋远,抗宇宙之清音。

由此观之,进德贵乎及时,何故屈此而不伸?今子以英茂之才,游精于六艺之府、散意于众妙之门者有年矣。

既遭皇禅之朝,又投禄利之际,委圣明之主,偶知己之会,时清道真,可以冲迈,此真吾生濯发云汉、鸿渐之秋也。

韬光逐薮,含章未曜,龙潜九泉,坚然执高,弃通道之远由,守介人之局操,无乃乖于道之趣乎?且吾闻招摇昏回则天位正,五教班叙则人理定。

如今王命切至,委虑有司,上招《辶午》主之累,下致骇众之疑。

达者贵同,何必独异?群贤可从,何必守意?方今同命并臻,饥不待餐,振藻皇涂,咸秩天官。

子独栖迟衡门,放形世表,逊遁丘园,不睨华好,惠不加人,行不合道,身婴大。

性命难保。

若其羲和促辔,大火西颓,临川恨晚,将复何阶!夫贵阴贱璧,圣所约也;颠倒衣裳,明所箴也。

子其鉴先哲之洪范,副圣朝之虚心,冲灵翼于云路,浴天池以濯鳞,排阊阖,步玉岑,登紫闼,侍北辰,翻然景曜,杂沓英尘。

辅唐虞之主,化尧舜之人,宣刑错之政,配殷周之臣,铭功景锺,参叙彝伦,存则鼎食,亡为贵臣,不亦茂哉!而忽金白之辉曜,忘青紫之班瞵,辞容服之光粲,抱弊褐之终年,无乃勤乎!」

主人笑而应之曰:「吁!若宾可谓习外观之晖晖,末睹幽人之仿佛也;见俗人之不容,未喻圣皇之兼爱也;循方圆于规矩,未知大形之无外也。

故曰天玄而清,地静而宁,含罗万类,旁薄群生,寄身圣世,托道之灵。

若夫春以阳散,冬以阴凝,泰液含光,元气混蒸,众品仰化,诞制殊征。

故进者享天禄,处者安丘陵。

是以寒暑相推,四宿代中,阴阳不治,运化无穷,自然分定,两克厥中。

二物俱灵,是谓大同;彼此无怨,是谓至通。

若乃衰周之末,贵诈贱诚,牵于权力,以利要荣。

故苏子出而六主合,张仪入而横势成,廉颇存而赵重,乐毅去而燕轻,公叔没而魏败,孙膑刖而齐宁,蠡、种亲而越霸,屈子疏而楚倾。

是以君无常籍,臣无定名,损义放诚,一虚一盈。

故冯以弹剑感主,女有反赐之说,项奋拔山之力,蒯陈鼎足之势,东郭劫于田荣,颜阖耻于见逼。

斯皆弃礼丧真,苟荣朝夕之忽者也。

岂道化之本与!

若乃圣帝之创化也,参德乎二皇,齐风乎虞夏,欲温温而和畅,不欲察察而明切也;欲混混若玄流,不欲荡荡而名发也;欲索索而条解,不欲契契而绳结也;欲芒芒而无垠际,不欲区区而分别也;欲暗然而日章,不欲示白若冰雪也;欲醇醇而任德,不欲琐琐而执法也。

是以见机者以动成,好遁者无所迫。

故曰,一明一味,得道之概;一驰一张,合礼之方;一浮一沈,兼得其真。

故上有劳谦之爱,下有不名之臣;朝有聘贤之礼,野有遁窜之人。

是以支伯以幽疾距唐,李老寄迹于西邻,颜氏安陋以成名,原思娱道于至贫,荣期以三乐感尼父,黔娄定谥于布衾,干木偃息以存魏,荆莱志迈于江岑,君平因蓍以道著,四皓潜德于洛滨,郑真躬耕以致誉,幼安发令乎今人。

皆持难夺之节,执不回之意,遭拔俗之主,全彼人之志。

故有独定之计者,不借谋于众人;守不动之安者,不假虑于群宾。

故能弃外亲之滑通内道之真,去显显之明路,入昧昧之埃尘,宛转万情之形表,排托虚寂以寄身,居无事之宅,交释利之人。

轻若鸿毛,重若泥沈,损之不得,测之愈深。

真吾徒之师表,余迫疾而不能及者也。

子议吾失宿而骇众,吾亦怪子较论而不折中也。

夫才不周用,众所斥也;寝疾弥年,朝所弃也。

是以胥克之废,丘明列焉;伯牛有疾,孔子斯叹。

若黄帝创制于九经,岐伯剖腹以蠲肠,扁鹊造虢而尸起,文挚徇命于齐王,医和显术于秦晋,仓公发秘于汉皇,华陀存精于独识,仲景垂妙于定方。

徒恨生不逢乎若人,故乞命诉乎明王。

求绝编于天录,亮我躬之辛苦,冀微诚之降霜,故俟罪而穷处。

"《晋书·皇甫谧传》"◇笃终论

玄晏先生以为存亡天地之定制,人理之必至也。

故礼六十而制寿,至于九十,各有等差,防终以素,岂流俗之多忌者哉!吾年虽未制寿,然婴弥纪,仍遭丧难,神气损劣,困顿数矣。

常惧夭陨不期,虑终无素。

是以略陈至怀。

夫人之所贪者,生也;所恶者,死也。

虽贪,不得越期;虽恶,不可逃遁。

人之死也,精歇形散,魂无不之,故气属于天;寄命终尽,穷体反真,故尸藏于地。

是以神不存体,则与气升降;尸不久寄,与地合形。

形神不隔,天地之性也;尸与土并,反真之理也。

今生不能保七尺之躯,死何故隔一棺之土?然则衣衾所以秽尸,棺椁所以隔真,故桓司马石椁不如速朽;季孙比之暴骸;文公厚葬,《春秋》以为华元不臣;杨王孙亲土,《汉书》以为贤于秦始皇。

如令魂必有知,则人鬼异制,黄泉之亲,死多于生,必将备其器物,用待亡者。

今若以存况终,非即灵之意也。

如其无知,则空夺生用,损之无益,而启奸心,是招露形之祸,增亡者之毒也。

夫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见也。

而大为棺椁,备赠存物,无异于埋金路隅而书表于上也。

虽甚愚之人,必将笑之。

丰财厚葬以启奸心,或剖破棺椁,或牵曳形骸,或剥臂捋金环,或扪肠求珠玉。

焚如之形,不痛于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无不发之墓也。

故张释之曰:「使其中有欲,虽固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斯言达矣,吾之师也。

夫赠终加厚,非厚死也,生者自为也。

遂生意于无益,弃死者之所属,知者所不行也。

《易》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

」是以死得归真,亡不损生。

故吾欲朝死夕葬,夕死朝葬,不设棺椁,不加缠敛,不修沐浴,不造新服,殡之物,一皆绝之。

吾本欲露形入亢,以身亲土,或恐人情染俗来久,顿革理难,今故角粗为之制。

奢不石椁,俭不露形。

气绝之后,便即时服,幅巾故衣,以蘧裹尸,麻约二头,置尸床上。

择不毛之地,穿坑深十尺,长一丈五尺,广六尺,亢讫,举床就亢,去床下尸,平生之物,皆无自随,唯赍《孝经》一卷,示不忘孝道。

蘧之外,便以亲土。

土与地平,还其故草,使生其上,无种树木、削除,使生迹无处,自求不知。

不见可欲,则奸不生心,终始无怵惕,千载不虑患,形骸与后土同体,魂爽与元气合灵,真笃爱之至也。

若亡有前后,不得移。

葬自周公来,非古制也。

舜葬苍梧,二妃不从,以为一定,何必周礼。

无问师工,无信卜筮,无拘俗言,无张神坐,无十五日朝夕上食。

礼不墓祭,但月朔于家设席以祭,百日而止。

临必昏明,不得以夜。

制服常居,不得墓次。

夫古不崇墓,智也。

今之封树,愚也。

若不从此,是戮尸地下,死而重伤。

魂而有灵,则冤悲没世,长为恨鬼。

王孙之子,可以为诫。

死誓难违,幸无改焉!"《晋书·皇甫谧传》"

◇帝王世纪·汉高祖论

玄晏先生曰:「礼称至道以王,义道以霸。

」观汉祖之取天下也,遭秦世暴乱,不阶尺土之资,不权将相之柄;发迹泗亭,奋其智谋,羁勒英雄,鞭驱天下:或以威服,或以德致,或以义成,或以权断。

逆顺不常,霸王之道杂焉。

是以圣居帝王之位,无一定之制。

三代之美,固难及矣。

"《御览》八十七"

◇光武论

玄晏先生曰:「《左氏春秋》称夏少康之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

」若汉之再命,世祖不阶成旅之功,平暴反正,遂建中兴,与夏康同美矣。

"《御览》九十"

◇高士传焦先论

或问在皇甫谧曰:「焦先何人?」曰:「吾不足以知之也。

考之于表,可略而言矣。

夫世之所常趣者,荣味也;形之所不可释者,衣裳也。

身之所不可离者,室宅也;口之所不能己者,言语也;心之不可绝者,亲戚也。

今焦先弃荣味,释衣服,离室宅,绝亲戚,闭口不言,旷然以天地为栋宇,暗然合至道之前,出群形之表,入玄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挂其意,四海之广不能以回其顾,妙乎与夫三皇之先者同矣。

结绳以来,未及其至也,岂群言之所能仿佛,常心之所得测量哉!彼行人所不能行,堪人所不能堪,犯寒暑不以伤其性,居旷野不以恐其形,遭惊急不以迫其虑,离荣爱不以累其心,损视听不以污其耳目,舍足于不损之地,居身于独立之处,延年历百,寿越期颐,虽上识不能尚也。

自羲皇已来,一人而已矣。

"《魏志·管宁传》注引《高士传》"

◇列女传·庞娥亲论

玄晏先生以为「父母之雠,不与共天地,盖男子之所为也。

」而娥亲以女弱之微,念父辱之酷痛,感雠党之凶言,奋剑仇颈,人马俱摧,塞亡父之怨魂,雪三弟之永恨,近古已来,未之有也。

诗云:「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娥亲之谓也。

"《魏志·庞氵育传注》"

◇三都赋序玄晏先生曰:古人称不歌而颂谓之赋。

然则赋也者,所以因物造端,敷弘体理,欲人不能加也。

引而申之,故文必极美;触类而长之,故辞必尽丽。

然则美丽之文,赋之作也。

昔之为文者,非苟尚辞而已,将以纽之王教,本乎劝戒也。

自夏殷以前,其文隐没,靡得而详焉。

周监二代,文质之体,百世可知。

故孔子采万国之风,正雅颂之名,集而谓之《诗》。

诗人之作,杂有赋体。

子夏序《诗》曰:「一曰风,二曰赋。

」故知赋,古诗之流也。

至于战国,王道陵迟,风雅浸顿,于是贤人失志,辞赋作焉。

是以孙卿屈原之属,遗文炳然,辞义可观。

存其所感,咸有古诗之意,皆因文以寄其心,托理以全其制,赋之首也。

及宋玉之徒,淫文放发,言过于实,夸竞之兴,体失之渐,风雅之则,于是乎乖。

逮汉贾谊,颇节之以礼。

自时厥后,缀文之士,不率典言,并务恢张,其文博诞空类。

大者罩天地之表,细者入毫纤之内,虽充车联驷,不足以载;广厦接榱,不容以居也。

其中高者,至如相如《上林》,杨雄《甘泉》,班固《两都》,张衡《二京》,马融《广成》,王生《灵光》,初极宏侈之辞,终以约简之制,焕乎有文,蔚尔鳞集,皆近代辞赋之伟也。

若夫土有常产,俗有旧风,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而长卿之俦,过以非方之物,寄以中域,虚张异类,托有于无。

祖构之士,雷同影附,流宕忘反,非一时也。

曩者汉室内溃,四海圮裂,孙刘二氏,割有交益,魏武拨乱,拥据函夏,故作者先为吴蜀二客,盛称其本土险阻瑰琦,可以偏王,而却为魏主,述其都畿,弘敞丰丽,奄有诸华之意。

言吴蜀以擒灭比亡国,而魏以交禅比唐虞,既已著逆顺,且以为鉴戒。

盖蜀包梁岷之资,吴割荆南之富,魏跨中区之衍,考分次之多少,计殖物之众寡,比风俗之清浊,课士人之优劣,亦不可同年而语矣。

二国之士,各沐浴所闻,家自以为我土乐,人自以为我民良,皆非通方之论也。

作者又因客主之辞,正之以魏都,折之以王道,其物土所出,可得披图而校。

体国经制,可得案记而验,岂诬也哉!"《文选》"◇高士传序

孔子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是以洪崖先生创高道于上皇之世,许由、善卷不降节于唐虞之朝。

自三代秦汉,达乎魏兴受命,中贤之主,未尝不聘岩穴之隐,追遁世之民。

是以《易》箸束帛之义,《礼》有玄之制,诗人发《白驹》之歌,《春秋》显子臧之节,《明堂·月令》以季春之月聘名士,礼贤者。

然则高让之士,王政所先,厉浊激贪之务也。

史班之载,多所阙略。

梁鸿颂逸民,苏顺科高士,或录屈节,杂而不纯。

又近取秦汉,不及远古。

夫思其人,爱其树,况称其德而赞其事哉!谧采古今八代之士,身不屈于王公,名不耗于终始,自尧至魏,凡九十余人。

虽执节若夷、齐,去就若两龚,皆不录也。

"《高士传》明刊本。 又见《御览》五百一十。 "

◇自序

士安每病,母辄推燥居湿,以视易单。

"《御览》七百三十七"◇阙题

护军武士之官。

"《御览》二百四十引《皇甫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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