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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南泉普愿禅师语要"南岳下三世,嗣马祖一"
师讳普愿,郑州王氏子也。
示众云:"王老师卖身去也。 还有人买么?"时有僧出众云:"某甲买。"
师云:"不作贵不作贱。 你作么生买?"僧无对。
师同鲁祖归宗杉山吃茶次,祖提起盏子云:"世界未成时。 便有这个。"
师云:"今时只识这个。 且不识世界。"
宗云:"是。"
师云:"师兄莫同此见么?"宗提起盏子云:"向世界未成时道得么?"师作掌势。
宗以面作受掌势。
师与鲁祖杉山归宗辞马祖各谋住庵。
中路分袂次。
师插下拄杖云:"道得也被这个碍。 道不得也被这个碍。"
宗拽拄杖便打云:"也只是这个。 王老师说甚么碍不碍。"
鲁祖云:"只此一句大播天下。"
宗云:"还有不播底么?"祖云"有。"
宗云:"作么生是不播底?"祖作掌势。
师寄书与茱萸云:"理随事变宽廓非外。 事得理融寂寥非内。"
僧问茱萸:"如何是宽廓非外?"茱萸云:"问一答百也无妨。"
云:"如何是寂寥非内?"萸云:"睹对声色,不是好手。"
又问赵州,州作吃饭势。
僧进后语。
州作拭口势。
又问长沙岑,岑瞪目视之。
僧进后语,岑闭目示之。
僧举似师,师云:"此三人不谬为吾弟子。"
赵州问:"和尚百年后。 向甚么处去?"师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
州云:"谢师指示。"
师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师刈茆次,有僧问:"南泉路向甚么处去?"师竖起篪云:"我这篪子是三十文买。"
僧云:"我不问这个。 南泉路向甚么处去?"师云:"我用得最快。"
师住庵时。
有一僧来,师云:"某甲上山作务。 斋时上座做饭吃了。 却送一分来。"
其僧斋时做饭吃了,将家具一时打破,就床而卧。
师伺不来,遂归,见僧偃卧,师亦去身边卧。
僧便起去。
师云:"得恁么灵利。"
师住后云:"我往前住庵时,有个灵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见。"
师问僧:"夜来好风。"
云:"夜来好风。"
师云:"吹折门前一株松。"
僧云:"吹折门前一株松。"
又问一僧云:"夜来好风。"
云:"是甚么风?"师云:"吹折门前一株松。"
云:"是甚么松?"师云:"一得一失。"
有一庵主。
人谓之曰:"南泉近日出世。 何不去礼拜?"主云:"非但南泉。 直饶千佛出兴亦不去。"
师闻令赵州往勘之。
州才见庵主便作礼。
主不顾。
州従西过东従东过西而立。
主亦不顾。
州云:"草贼大败。"
拽下帘子便行。
举似师。
师云:"我従来疑着这汉。"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 为甚么百鸟衔花献?"师云:"为渠步步踏佛阶梯。"
云:"见后为甚么不衔花献?"师云:"直饶不来。 犹较王老师一线道。"
师问座主:"讲甚么经?"云:"《弥勒下生经》。"
师云:"弥勒几时下生?"云:"现在天宫未来。"
师云:"天上无弥勒。 地下无弥勒。"
上堂云:"诸子。 老僧十八上解作活计。 有解作活计者出来。 共你商量。 是住山人始得。"
良久顾视大众,合掌曰:"珍重无事。 各自修行。"
大众不去。
师曰:"如圣果大可畏。 勿量大人尚不奈何。 我且不是渠。 渠且不是我。 渠争奈我何。 他经论家说法身为极则。 唤作理尽三昧义尽三昧。 似老僧向前被人教返本还源去。 几恁么会祸事。 兄弟。 近日禅师太多。 觅个痴钝人不可得。 不道全无。 于中还少。 若有出来。 共你商量。 如空劫时有修行人否。 有无作么不道。 阿你寻常巧唇薄舌。 及乎问着总皆不道。 何不出来。 莫论佛出世时事。 兄弟今时人担佛着肩上行。 闻老僧言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便聚头拟推老僧。 无你推处。 你若束得虚空作棒打得老僧着。 一任推。"
时有僧问:"従上祖师至江西大师。 皆云即心是佛平常心是道。 今和尚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学人悉生疑惑。 请和尚慈悲指示。"
师乃抗声答曰:"你若是佛休更涉疑。 却问老僧。 何处有恁么傍家疑佛来。 老僧且不是佛。 亦不曾见祖师。 你恁么道。 自觅祖师去。"
曰:"和尚恁么道。 教学人如何扶持得?"师曰:"你急手托虚空着。"
曰:"虚空无动相,云何托?"师云:"你言无动相早是动也。 虚空何曾解道我无动相。 此皆是你情见。"
曰:"虚空无动相尚是情见。 前遣某甲托何物?"师曰:"你既知不应言托。 拟何处扶持他?"
曰:"即心是佛既不得。 是心作佛否?"师曰:"是心是佛是心作佛。 情计所有。 斯皆想成。 佛是智人。 心是昂集主。 皆对物时。 他便妙用大德。 莫认心认佛。 设认得是境。 被他唤作所知愚。 故江西大师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且教你后人恁么行履。 今时学人披个衣服。 傍家疑恁么闲事还得否。"
曰:"既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和尚今却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未审如何?"师曰:"你不认心是佛智不是道。 老僧勿得心来。 复何处着。"
曰:"总既不得。 何异太虚?"师曰:"既不是物。 比什么太虚?又教谁异不异?"曰:"不可无他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师曰:"你若认遮个。 还成心佛去也。"
曰:"请和尚说。"
师曰:"老僧自不知。"
曰"何故不知?"师曰:"教我作么生说?"曰:"可不许学人会道?"师曰:"会什么道又作么生会?"曰:"某甲不知。"
师曰:"不知却好。 若取老僧语。 唤作依通人。 设见弥勒出世。 还被他靴却头毛。"
曰:"使后人如何?"师曰:"你且自看。 莫忧他后人。"
曰:"前不许某甲会道。 今复令某甲自看。 未审如何?"师曰:"冥会妙会许你。 作么生会。"
曰:"如何是妙会?"师曰:"还欲学老僧语。 纵说是老僧说。 大德如何?"曰某甲若自会。
即不烦和尚乞慈悲指示?”师曰:"不可指东指西赚人。 你当哆哆和和时。 作么不来问老僧。 今时巧黠。 始道我不会图什么?你若此生出头来道。 我出家作禅师。 如未出家时。 曾作什么来。 且说看。 共你商量。"
曰:"恁么时某甲不知。"
师曰:"既不知。 即今认得可可是邪?"曰:"认得既不是。 不认是否?"师曰:"认不认是什么语话?"曰:"到遮里某甲转不会也。"
师曰:"你若不会。 我更不会。"
曰:"某甲是学人即不会。 和尚是善知识合会。"
师曰:"遮汉向你道不会。 谁论善知识莫巧黠。 看他江西老宿在日。 有一学士来问:如水无筋骨。 能胜万斛舟。 此理如何?老宿云:遮里无水亦无舟。 论什么筋骨。 他学士便休去。 可不省力。 所以数数向道。 佛不会道。 我自修行。 用知作么?"曰:"如何修行?"师曰:"不可思量得向人道。 恁么修恁么行大难。"
曰:"还许学人修行否?"师曰:"老僧不可障得你。"
曰:"某甲如何修行?"师曰:"要行即行。 不可专寻他辈。"
曰:"若不因善知识指示。 无以得会。 如和尚每言。 修行须解始得。 若不解即落他因果无自由分。 未审如何修行即免落他因果?"师曰:"更不要商量。 若论修行。 何处不去得。"
曰:"如何去得?"师曰:"你不可逐背寻得。"
曰:"和尚未说。 教某甲作么生寻?"师曰:"纵说何处觅去。 且如你従旦至夜忽东行西行。 你尚不商量道去得不得。 别人不可知得你。"
曰:"当东行西行总不思量。 是否?"师曰:"恁么时谁道是不是。"
曰和尚每言。
我于一切处而无所行。
他拘我不得。
唤作遍行三昧普现色身。
莫是此理否?”师曰:"若论修行何处不去。 不说拘与不拘。 亦不说三昧。"
曰:"何异有法得菩提道。"
师曰:"不论异不异。"
曰:"和尚所说修行迢然与大乘别。 未审如何?"师曰:"不管他别不别。 兼不曾学来。 若论看教自有经论座主。 他教家实大可畏。 你且不如听去好。"
曰:"究竟令学人作么生会?"师曰:"如汝所问,元只在因缘边看。 你且不柰何。 缘是认得六门头事。 你但会佛那边。 却来我与你商量。 兄弟。 莫恁么寻逐不住恁么不取。 古人道。 行菩萨行唯一人行。 天魔波旬领诸眷属常随菩萨后。 觅心行起处。 便拟扑倒。 如是经无量劫。 觅一念异处不得。 方与眷属礼辞赞叹供养。 犹是进修位。 中下之人便不柰何。 况绝功用处。 如文殊普贤更不话他。 兄弟。 作么生道行是无。 觅一人行底人不可得。 今时傍家従年至岁。 只是觅究竟作么生?空弄唇舌生解。"
曰:"当恁么时无佛名无众生名。 使某甲作么图度?"师云:"你言无佛名无众生名。 早是图度了也。 亦是记他言语。 曰若如是悉属佛出世时事。 了不可不言?"师曰:"你作么生言。 曰设使言言亦不及?"师曰:"若道言不及是及语。 你虚恁么寻逐。 谁与你为境。 曰既无为境者。 谁是那边人?"师曰:"你若不引教来。 即何处论佛。 既不论佛。 老僧与谁论遮边那边。"
曰:"果虽不住道。 而道能为因如何?"师曰:"是他古人。 如今不可不奉戒。 我不是渠。 渠不是我。 作得伊如狸奴白牯行履却快活。 你若一念异。 即难为修行。"
曰:"云何一念异难为修行?"师云:"才一念异便有胜劣二根。 不是情见。 随他因果。 更有什么自由分。"
曰:"每闻和尚说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 未审如何?"师曰:"缘生故非。"
曰:"报化既非真佛。 法身是真佛否?"师曰:"早是应身也。"
曰:"若恁么即法身亦非真佛。"
师曰:"法身是真非真。 老僧无舌不解道。 你教我道即得。"
曰:"离三身外何法是真佛?"师曰:"遮汉共八九十老人相骂向你道了也。 更问什么离不离。 拟把楔钉他虚空。"
曰:"伏承华严经是法身佛说如何?"师曰:"你适来道什么语。"
其僧重问。
师顾视叹曰:"若是法身说。 你向什么处听。"
曰:"某甲不会。"
师曰:"大难大难。 汝看亮座主是蜀中人。 解讲三十二本经论。 于江西讲次。 来见开元寺老宿。 宿问见说座主解讲经是否。 主云不敢。 宿云:将什么讲。 主云:将心讲。 宿云:心如工技儿。 意如和伎者。 争解讲得。 主云:莫是虚空讲得。 宿云:却是虚空讲得。 主拂袖便行。 宿召座主。 主回首。 宿云:是什么?主便开悟。 兄弟。 看他快利么?"僧云:"据和尚说。 即法身说法?"师云:"若如是会早应身了也。"
僧云:"既是应身。 岂无说法者?"师云:"我不知。"
僧云:"某不会。"
师云:"不会却好。 免与他分疏。"
问:"教中道。 法身大士会处即见法身佛。 地位菩萨即见报身佛。 二乘唯见化身佛。 莫是此理否?"师云:"我眼不曾看教。 兼无耳孔不曾听。 你自看取。 若如是忆持。 即已后始不柰何。 如似弄珠说珠光遍。 有金盘在即得。 忽被拈却金盘去。 何处弄珠。 向什么处寻他光遍与不遍。"
学人礼拜。
和尚笑云:"大难大难。 古人骂你唤作田猎渔捕。 唤作搬粪人。 好去珍重。"
师示众云:"真理一如。 潜行密用。 无人觉知呼为渗智。 亦云无渗不可思议等。 空不动性。 非生死流。 道是大道无碍涅槃。 妙用自足。 始于一切行处而得自在。 故云于诸行处无所而行。 亦云遍行三昧普现色身。 只为无人知他用处无晨迹。 不属见闻觉知。 真理自通。 妙用自足。 大道无形真理无对。 所以不属见闻觉知。 无粗细想。 如云不闻不闻是大涅槃道。 者个物不是闻不闻。"
僧问:"大道不属见闻觉知。 未审如何契会?"师云:"须会冥契自通。 亦云了因非従见闻觉知有。 见知属缘。 对物始有。 者个灵妙不可思议不是有对。 故云:妙用自通不依傍物。 所以道。 通不是依通。 事须假物方始得见。 所以道。 非明暗法离有离无。 潜理幽通无人觉知。 亦云:冥会真理非见闻觉知。 故云:息心达本源。 故号如如佛。 毕竟无依自在人。 亦云:本果不従生因之所生。 文殊云:惟従了因之所了。 不従生因之所生。 従上已来。 只教人会道。 更不别求。 若思量作得道理。 尽属句义。 三乘五性义理无不唤作行履。 处处受用具足即得。 若论道即不是一向耽着被他识拘。 亦云世间智。 教云:一向耽着三藏学者。 为田猎渔捕。 为利养故杀害大乘。 亦云贪欲成性。 所以云:佛不会道。 我自修行。 我自有妙用。 亦云正因。 了六波罗密空。 即物拘我不得。 所以祖师西来。 恐你诸人迷着因果地位。 故来传法救迷情。 顿悟花情已。 性是花种性。 亦云菩提花。 故江西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先祖虽说即心即佛。 是一时间语。 空拳黄叶止啼之说。 如今多有人。 唤心作佛。 唤智为道。 见闻觉知皆是道。 若如是会者。 何如演若达多迷头认影。 设使认得。 亦不是汝本来头。 故大士呵迦旃延。 以生灭心说实相法。 皆是情见。 若言即心即佛者。 如兔马有角。 非心非佛。 牛羊无角。 汝心若是。 佛亦何用。 非他有无形相。 以何是道。 所以教中不许。 宁作心师不师于心。 心如工伎儿。 意如和伎者。 故云:心智俱不是道。 见闻觉知皆属因缘而有。 皆是柏物而有。 不可常柏。 所以心智俱不是道。 且大道非明暗。 法离有无数。 数不能及。 如空劫时无佛名无众生名。 与么时正是道。 只是无人觉知见他。 数不及他。 唤作无名大道。 早属名句了也。 所以真理一如更无思想。 才有思想即被阴拘。 便有众生名有佛名。 佛出世来。 唤作三界智人。 只如未出世时。 唤作什么?如云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佛出世只令人会道。 体非凡圣。 唤作还源归本体解大道。 今日既如是会道。 即无量劫来六道四生皆有去来。 是暂时行履处。 先圣本行集云:我无所不行。 一切众生虽在如是行处。 为无了因故生贪欲。 名为在缠。 不得自在。 暂时岐路。 云驶月运舟行岸移。 众生妄想物无不住岂况理能迁变。 今既如是会。 却向里许行履。 不同前时为了因。 会本果故。 了阴界空六波罗蜜空。 所以得其自在。 若不向里许行履。 如何摧悍得五种贪二种欲。 不守住声闻随于劫数。 所以诸佛菩萨。 具福智二严为了因。 了六波罗蜜空。 体者个受用。 所以不存知见始得自在。 若有知见即属地位。 便有分剂心量。 被因果隔。 唤作酬因答果。 佛不得自在。 所以大圣诃他为内见外见情量不尽二障二愚。 所以见河能漂香象。 真理无形。 如何知见。 大道无形。 理绝思量。 今日行六波罗蜜。 先用了因会本果故。 了此物是方便。 受用始得自由。 去住自在无障碍。 亦云:方便阖庄严。 亦云:微妙净法身。 具相三十二。 只是不许分剂心量。 若无如是心。 一切行处乃至弹指合掌。 皆是正因。 万善皆同。 无终始得自在。 所以天魔外道求我不得。 唤作无住心。 亦云:无渗智不思议妙用自在。 菩提涅槃皆是修行人境界。 皆属明句。 若会本来非是物。 即水不能洗水。 何以故。 本来无物故。 经云:我王库中无如是刀。 又云:功德天黑暗女。 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所以道非明暗。 故云:性海不是觉海。 觉海涉缘即须对物。 他便妙用无人觉知。 唤作极微细透金水色尘。 菩萨所因唤作受用具。 若水不洗水。 即体不是明暗。 亦云无渗智。 又云无碍智。 若如是即一切处拘我不得。 如今更别求建立义句。 觅胜负知解语言。 言众生劣有佛圣救众生。 求佛菩提皆属贪欲。 亦云:破戒比丘与道悬隔。 大道无明未曾有暗。 非三界摄。 非去来今。 如来藏实不覆藏。 师子何曾在窟。 五阴本空何曾有处所。 且法身无为不堕诸数。 法无动摇不依六尘。 故经云:佛性是常心是无常。 所以智不是道心不是佛。 如今且莫唤心作佛。 莫作见闻觉知会。 者个物且本来无许多名字。 妙用自通。 数量管他不得。 是大解脱。 所以道。 人心无住处。 晨迹不可寻。 故云:无渗智不思议智。 “看他池州崔使君问五祖大师云:‘徒众五百。 何以能大师独受衣传信。 余人为什么不得?’五祖云:‘四百九十九人尽会佛法。 唯有能大师。 是过量人。 所以传衣信。 ’崔云:‘故知道非愚智。 ’便告大众:‘总须记取。 ’师云:‘记得属第六识。 不堪无事。 珍重。 ’"
示众云:"空劫之时无一切名字。 佛才出世来。 便有名字。 所以取相。"
师又云:"只为今时执着文字。 限量不等。 大道一切实无凡圣。 若有名字皆属限量。 所以江西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且教后人与么行履。 今时尽拟将心体会大道。 道若与么学。 直至弥勒佛出世。 还须发心始得。 有什么自由分。 只如五祖会下四百九十九人尽会佛法。 惟有卢行者一人不会佛法。 只会道。 不会别事。 若认心是佛。 心是三界采集主。 若认智是道。 智是多矫诈。 若论佛出世时唤作三界智人。 说一切教义句理。 唤作暂时受用具。 若唤心是佛。 认智是道。 皆是处所。 所以道。 无心意而现行。 暂时披垢腻之衣。 来为人说破。 不是凡圣物。 他家早晚与人为因。 亦不曾与人为果。 若与人为因。 即不自在。 被因果所拘。 不得自由。 佛未出世时。 无人会得。 若出世边论。 还许少分会。 但以冥理自通。 无师自尔。 本自无物。 由是见闻觉知即是报化。 所以三十二相异体故。 若离彼即同如来。 报化佛总打却。 何处存立。 不是不许。 只如弥勒又作凡夫。 他炽然行六波罗密。 他家触处去得。 因什么便不许他。 他不曾滞着凡圣。 所以那边会了却来者边行履。 始得自由分。 今时学人多分出家。 不肯入家。 好处即认恶处即不认。 争得所以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 他家去住得自由且如何?若知即被知处所拘。 若不恁么争得不许他。 他者个定不曾变异。 若不定即属造化也。 他那个早晚曾变动。 所以十二分教。 决定不是我。 我即向十二分教中行履得。 若十二分教是我即受变也。 若论有渗果是二乘位。 若论无渗是大乘名。 所以得名为大乘。 若是者个不是拘系底物。 所以潜通密理无人觉知。 不是见闻觉知。"
问:"以意会得否?"师云:"若以意会即思量得也。 他教中亦云:种种生身我说为量。 那个不可思义。 不是意会得底物。 如水里有水即有影。 若无水时唤什么作影。 法身由对报化得名。 若无报化。 法身向那边认法身。 亦云:是影经论极则头。 只到法身实入理地。 那个早晚同于经论。 经论不管伊如何排遣。 他且不到者里。 大难大难。 师示众云:“佛出世来。 只为众生不会道。 若不因善知识闻。 名无师自尔。 若因善知识闻。 忽引经论作证若自作得主。 不引经论。 最省心力。 若引经论。 将他眼作自已眼。 不得自由。 大道一如无师自尔。 若能如如不变。 故不曾迷。 报化非真佛。 莫认法身。 凡圣果报皆是影。 若认着即属无常生灭也。 粗细而论。 纤毫不立。 穷理尽性。 一切全无。 如世界未成时。 洞然空廓。 无佛名无众生名。 始有少分相应。 直向那边会了。 却来者里行履。 不证凡圣果位。 据本而论。 实无少法可得。 岂况三乘五性差别名数但是有因有果。 尽属无常生灭也。 并是出世安立假名相说。 非关本来事。 道不是明暗物。 一切莫认着。 大道冥通。 智莫能测。 故云相逢不相识。 共语不知名。 好去。 无事珍重。"
师示众云:"自夏已来不安。 皆是罪过。 死者已死。 在者好自安排。 如今学人。 直须会取。 佛未出世时都无名字。 密意潜通无人觉知。 唤作道人。 佛出世权说三乘五性。 他不是三乘五性人。 従那边行履。 他是自由人。 会取今有本有。 不従佛闻与他为缘。 如今直须截断两头句。 透那边。 不被凡圣拘系。 心如枯木始有少许相应。 引经说义皆是与他分疏。 向他屋里作活计。 终无自由分。 恰如水母得虾为眼。 如何得自由。 佛是受果报人。 如今学人极则。 只认得个法身。 犹如水月空花影象不中。 兄弟。 直须会取。 不従佛闻无师自尔。 报化非真佛。 根本一如无变异故。 法过眼耳鼻舌身意心。 以无心意而现行。 如今知解不是喽冲汉。 此物不是凡圣不是愚智。 强唤作愚智。 本不是名字。 不得道着。 道着则头角生。 唤作如如。 早是变也。 兄弟直须向异类中行始得。 大难大难。"
师示众云:"佛出世来。 只教会道。 不为别事。 祖祖相传直至江西老宿。 亦只教人会者个道。 佛法先到此土。 五百年达磨西来此土。 恐尔滞着三乘五性名相。 所以说法度汝诸人迷情。 且五祖下五百人。 只卢行者一人不会佛法。 不识文字。 他家只会道。 如今学人直须明其道。 不论别智决定不是物。 大道无形真理无对。 等空不动非生死流。 三界不摄非去来今。 所以明暗自去来。 虚空不动摇。 万象自去来。 明暗实不鉴。 如今有人将鉴觉知解者是道。 皆前境所引。 随他生死流。 何曾得自由。 若作此见解。 实未有自由分。 所以智不是道可不难矣。 云是什么智是什么道。 若论世间福智。 只得唤作庄严具。 亦云福智二严。 亦云受用具。 皆是对治。 唤作什么佛出世。 只得唤作三界智人。 未出世时唤作什么物。 若论无渗。 本自具足妙用自通。 无人觉知。 潜行密用晨迹难寻。 所以天魔波旬将诸眷属。 久远劫来觅菩萨一念起处不可得。 天魔赞叹云:‘佛法至妙我实难测。 ’如今但会如如之理直下修行。 何不问如何修行。 但会取无量劫来性不变异即是修行。 妙用而不住。 便是菩萨行。 达诸法空妙用自在。 色身三昧。 炽然行六波罗蜜空。 处处无碍。 游于地狱犹如园观。 不可道伊不得作用。 众生无量劫来迷于本性不自了体。 云尘暂翳着诸恶欲。 云驶月运舟行岸移。 暂时岐路不得自在。 种种受苦不自觉知。 乃至今日会取。 従来性与今日不别。 若言即心即佛。 如兔马有角。 若言非心非佛。 如牛羊无角。 所以如来藏实不覆藏。 五蕴本空。 师子何曾在窟。 亦云性水。 亦云法水。 法水如波。 性水如湿。 水不洗水。 佛不度佛。 演若达多迷头认影。 便道失却头傍家觅。 纵觅得又不是已头。 功德天黑暗女。 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直道性无住处。 是筑着物。 亦云:闻闻是大涅槃道。 者个物不是闻不闻。 江西老宿只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直须体会诣实修行。 莫道我是禅师。 知解傍家舌上取办。 两脚稍空。 莫将为是共道不相应。 兄弟。 粗细想念分剂。 但是贪求皆属境。 三乘五性粗细而论。 不出情量。 纤毫瞥起精魅所附。 他且不许见闻觉知。 自似个痴钝人少神人。 百事不知最好。 普贤其时道。 我将心闻。 文殊云:‘初心不能入。 云何获圆通?’被一棒粉碎。 无事珍重。"
示众云:"燃灯佛道了也。 若心想所思出生诸法。 虚假皆不实。 何以故。 心尚无有。 云何出生诸法。 犹如形影分别虚空。 如人取声安置裔中。 亦如吹网欲令气满。 故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且教你兄弟行履。 据说十地菩萨住首楞严三昧。 得诸佛秘密法藏。 自然得一切禅定解脱神通妙用。 至一切世界普现色身。 或示成菩萨正觉转大法轮入涅槃。 使无量入毛孔。 演一句经无量劫其义不尽。 教化无量亿千众生。 得无生法忍。 尚唤作所知愚。 极微细所知愚。 与道全乖。 大难大难。 珍重。"
○题南泉和尚语要王老师真体道者也。
所言皆透脱。
无毫发知见解路。
只贵人离见闻觉知。
自透本来底。
方得自由。
若着法报化。
便是依他。
无自由分。
是故发明卢行者不会佛法只是体道。
所以得衣钵。
此皆过量人行履处。
千万人中难得一个半个。
真药石谛当。
直贵无事行履处也。
圆悟禅师克勤题。
南泉和尚名普愿。
郑州人。
姓王氏。
大隗山受业。
得法于马祖一和尚。
寿八十七。
腊五十八。
唐文宗大和中示寂。
○衢州子湖山第一代"利踪"神力禅师语录师示众云:"诸法荡荡何绊何拘。 汝等于中自生难易。 心源一统绵亘十方。 上上根人自然明白。 不见南泉道。 如斯痴钝。 世且还稀。 历历分明有无不是。 只少个丈夫之志。 致见如斯疲劳。 汝今欲得易么?自古及今未曾有一个凡夫圣人出现汝前。 亦无有一个善语恶语。 到汝分上为什么?"故为善善无形。
为恶恶无相。
既以无我。
把什么为善恶。
立那个是凡圣。
汝信否。
还保任否。
有什么回避处。
恰似日中逃影相似。
还逃得么?今之既尔古之亦然。
今古齐时。
汝还讳得么?佛法玄妙。
了得者自相策发。
无为小缘妨于大事。
汝不见道。
宁可终身立法。
谁能一旦亡缘。
仁者要径会禅么?各归衣钵下着。”
僧问:"如何是一心三观?"师云:"我尚不见有一心。 你唤什么作三观。"
进云:"如何是三观一心。 法身还吃饭也无?"师云:"钵盂缤子什么人受持。"
进云:"未会请师慈诲?"师云:"未会几许法身。 师示众云:“幸自可怜生。 苦死向人前讨些子声色唇吻作么?"我且问你。
声色两字作么生讨得。
还会么?我道声色如泡。
为复为你说破。
为当为你讨声色。
试商量看。
莫生容易志刚用心。
若了根源终非他物。
譬如圆镜男来男现女来女彰。
乃至僧俗青黄山河万物随其色相一镜传辉。
不可是镜有多般。
但能映物而露。
仁者还识得镜未。
若不识镜。
尽被男女青黄山河类等碍汝光明。
有什么出气处。
若识镜去。
乃至青黄男女大地山河有想无想四足多足胎卵情生天堂地狱。
咸于一镜中悉得其分剂长短劫数。
若色若空并能了之。
更非他物。
汝岂不闻诸法如义。
光阴箭速莫谩悠悠。
大事因缘决须了取。”
僧问:"如何是大圆镜?"师云:"一切物着不得。"
进云:"为什么一切物着不得?"师云:"汝是一切物。 还着得汝否?"僧问:"如何是南泉不变句?"师云:"道什么?"进云:"如何领会?"师云:"道什么?"
僧问:"一尘之内大千世界。 如何是一尘?"师云:"即汝是。"
进云:"如何是大千?"师云:"但识取一尘。"
师复云:"说得千般美食。 不如一顿粗餐。 能奇能异省径省心。 还假如是疲劳驰求趋逸也无。 本自非有。 谁强言无。 与么道可谓虚空之心合虚空之理。 只少个承受底汉子。 变弄接续得去。 能有利人之分也。 根劣之徒自益未圆。 焉能益彼。 着些子骨气。 秉些子丈夫。 作么生门风。 如何图度。 须作难遭之想。 可怀负荷之心。 历历分明有什么一钱事。 到汝意根下与汝为于彼此生灭。 仁者如世良医随方与药。 先识彼病然后施方。 法法如斯心心若此。 须要作个无绳自缚汉作么?莫立去。"
师示众云:"子湖一只狗。 上取人头。 中取人心。 下取人足。"
僧便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师乃吠三声。
进云:"如何领览?"师云:"纵饶领览也只个吠声。"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你道祖师西来有意么?"进云:"既无意用西来作么?"师乃云:"祖师西来。 也只个冬寒夏热夜暗日明。 只为你徒无意立意。 无事生事。 无内外强作内外。 无东西谩说东西。 所以奢摩不能明了。 以至根境不能自由。"
僧问:"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去?"师云:"你试点惑你境出看。"
进云:"某甲不见?"师云:"你既不见。 惑境何来?"僧礼拜。
师云:"又见妄想去也。"
师云:"心源朗朗无物莫疑。 直下承当不劳功用。 只少个信之一字。 然实不易信。 莫非夙习之徒闻着便能承受。 若是萤学之辈。 将三寸唇舌惑乱于人。 后进初机把他古圣言谈。 向意根下测度。 直至头白齿黄。 并无纤毫得力处。 仁者。 须打迭及时。 莫待临终挥犸。 佛法因缘浩浩。 快须彻了无疑。 可中向这个皮袋子内辨得者个去。 坐却天下人咽喉性命。 尽被汝葢覆干坤。 尽被汝自由自在皎皎明白。 何劳汝上来下去。 仁者。 本性具足木〔=本〕自周备。 直教无纤尘法碍你眼光始得。 若有微尘底不尽。 不是一生半劫赚汝皮囊汝性命。 根境法中造诸妖怪。 山精鬼魅附汝行持。 得少为足。 鼓弄片皮。 于佛法却为毒害。 讥礼塔庙毁彼持经。 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身中肉。 仁者。 切莫向心田中认些子妄想。 将为极则。 他上祖是什么榜样。 下去莫立。"
问:"未了根源请师提奖?"师云:"还会么?"僧云:"未会。"
师云:"更问千则万则也无益。"
僧问:"机不晓如何得心地无疑去?"师云:"心地有多少疑。"
僧云:"如何是心地?"师云:"多少分明。"
师示众云:"据仁者分上。 何得一生一灭一断一常。 与汝为于拘系。 作其取舍是非及诸颠倒。 汝还知道诸圣门风无结缚么?只欲仁者承当。 还承当得么?可惜光阴莫令辜负却。 仁者岂不见。 目前太虚还有纤毫欠少处么?若也于中体得者个消息。 不妨出得凡圣境界。 了得世间出世间之智。 一法既尔万法亦然。 仁者还乐也无?"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不重道。"
僧云:"如何是法?"师云:"嫌什么?"
师示众云:"天上人间轮回六道。 乃至蠢动含灵。 未曾于此一分真如中有些子相违处。 还信么?还领受得么?大凡行脚也须具大信根作个丈夫始得。 何处得与么难信。 他古人只见道个即心是佛即心是法。 便承信去。 随处茅茨。 石室长养圣胎。 只待道果成熟。 汝今何不效他行取。 仁者。 可煞分明并无参杂。 治生产业与诸实相不违背。"
僧问:"如何是千圣不得传底事?"师云:"阿谁向你说。"
进云:"与么则信受奉行去也。"
师云:"信得及者即行之。 信不及恰莫强为。 不是口头说信便信得去。 如人说食终不得饱。 纵然口头说饱。 争柰肚肉饥何。 仁者直须饱去。 莫谩悠悠。"
僧问:"如何是古圣心?"师云:"汝是凡夫心。"
僧云:"如何是信得?"师云:"信亦不由汝。 不信亦不由汝。"
僧云:"信不信且置。 作么生?"师云:"是你心。"
师云:"仁者还知子湖亲切相为么?行时但行坐时但坐。 乃至吃茶吃饭种种施为。 有甚么相隐处。 仁者信取无别强为。 只是汝今无疑作疑。 无事生事。 于自心源却生颠倒。 譬如百千澄清大海弃之。 为认些子浮沤目为全潮。 亦认些子萤光作于日焰。 还生惭耻么?诸圣得道得果数如恒沙。 汝今和作个凡劣凡夫着。 恰莫因循。"
僧问:"如何是无碍底心?"师云:"恰是。"
师又云:"莫道千圣同风。 便当得本参事好。 且问仁者。 什么处是千圣同你处。 行时坐时起时卧时。 试说看。 还有法处么?仁者。 大道无边谁前谁后。 真空绝际是正是邪。 乃至眩目青黄作何形段。 到汝分上。 唤作百工居肆各遂营生。 多少分明何烦造作。 一切普备无法不彰。 了了现前还讳得么?"
道班问:"如何是人人具足底事?"师云:"汝岂不是道班?"刘铁磨领众至,师云:"见说刘铁磨。 莫便是否?"磨云:"什么处得者个消息。"
师云:"左转右转?"磨云:"莫颠倒。"
被师打出。
师半夜巡堂叫有贼。
大众皆惊动。
师于僧堂前见一僧拦胸把住。
叫云:"捉得也。 唤维那来。"
僧云:"不是某甲。"
师云:"是即是。 你自不肯承当。"
胜光因在子湖旄地次。
胜光旄断一条蚯蚓。”
问:"云:“某甲今日旄断一条蚯蚓。 两头俱动。 未审性命在那头?"师提起旄头向蚯蚓。
左头打一下。
右头打一下。
中心空处打一下。
掷却旄头便归。
师又于旄地次。
亚旄头回视胜光云:"事即不无。 拟人即差。"
胜光便问:"如何是事?"被师拦胸踏倒。
従此省悟。
僧问招庆云:"胜光被子湖一踏意作么生?"招庆云:"古人参玄不消一踏。"
师尝作颂云:"三十年来住子湖,二时粥饭气力粗。 无事上山走一转,试问时人会也无?"
又尝作颂云:"従来事非物,方便名为佛。 中下竞是非,上流始知屈。"
师临行示颂三首:"我闻过去佛,纵横尽丈夫。 示汝真归处,千江月影孤。"
"观音与文殊,示我常飞动。 吾今已归真,触处皆无用。"
"佛性本来无阻障,众生不识难归向。 若见如来成佛时,莫向世间求取相。"
师于门前下鄄云:"子湖一只狗。 上取人头。 中取人心。 下取人足。 往来好看。"
临济下有二僧。
闻得遂远求寻访。
才到果见其鄄。
遂入门以手揭帘。
欲起未起。
被师喝云:"看脚下犬。"
僧近前礼拜。
便问:"承师有言。 子湖有一只狗。 上取人头。 中取人心。 下取人足。 如何是子湖狗?"师云:"嗥嗥。"
僧无语。
师便归方丈。
后章州罗汉展和尚闻举云:"者个是吃屎狗。"
僧便问:"如何是子湖狗?"展云:"擘喋却。"
僧拟议。
展云:"早被我咬杀了也。"
明招和尚在罗山。
闻举遂云:"洎赚数塍草鞋。 我本欲游章南。 如今不用去也。 休休。"
僧便问:"如何是子湖狗?"招以手按膝放身近前云:"嘘嘘。"
子湖山下有陶家。
为无子。
夫妻每日焚香发愿。
求一男子。
师遂往其家乞竹。
先问:"是汝夫妻每日起心发愿。 拟作个什事。"
云:"切缘家内无子。 愿求一男。"
师云:"我就汝乞一种物。 还得否?"云:"和尚要甚物。 但乞指挥。"
师云:"不要别物。 欲乞一担竹。 与汝一个男子。"
其家忻喜云:"此是小事。 一任斫去。"
师斫大竹。
近一千竿。
陶公云:"和尚只讨一担。 何斫许多?"师云:"只此一担尚未足在。"
遂将大竹长者捻数竿破。
相接作一束将归。
其家当夜感梦生得男子。
因此遂号神力子湖。
和尚名利晨,澶州人,姓周氏。
幽州开元寺受业,得法于南泉愿和尚。
寿八十一,腊六十一。
马祖第三世。
唐僖宗广明中示寂。
○赞神力禅师"住持传法赐紫慧觉撰"
钦哉神力,真善知识!不住有无,宁拘顺逆。
入门看犬,思量痛惜。
上山见路,不妨径直。
三载取人,一言最的。
左右转时,湍流峻激。
东西往来,庭趋愕立。
清风千古振丛林,万里无云轰霹雳。
○衢州子湖山定业禅院第一代神力禅师语录序"第三代住持传法赐紫慧觉撰"
神力禅师讳文纵,有奇行,蔼然丛林。
自唐迨今,传於三百载。
所居法席,废来久矣。
所示徒语言,亦无闻於世。
其所传者,唯犬话耳。
余自元丰三年来主是席,遂探其语,未之得也。
一旦往大云寘师院,乃获一小策。
开览玩味,见其言直,其理深。
若醍醐之一滴,能散其六斛之驴乳,真南泉之的嗣也。
文字讹舛固多,余遂逐一看详改正,镂板传于世。
不独显当时之盛事,贵有益于来者。
时元丰六年癸亥岁五月十有二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