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志(第一才女传) 第十一回 张状元衣锦还乡 武探花居丧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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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志(第一才女传)》 第十一回 张状元衣锦还乡 武探花居丧守服 崔象川

话说帝见刘忠之表,及白圭之说,十分惊奇。

即将表章及白圭,出示群臣。

庭瑞近前见了白圭,忙俯伏金阶奏曰:"张衡才,臣之父也。 原因与房叔张宏自苏州归,至南康朱子壋内,无病身故,却是叔父扶柩归家。 臣母感其德,将家事付他管理。 数年来,祇见宏叔富厚。 后因见其行为不公,是以绝其往来。 若毒害之由,实无一人知觉。"

帝问曰:"卿父平日作甚事业?"庭奏曰:"臣家自祖上以来,颇有家资。 臣父平日,惟施财济困而已,别无所为。"

帝赞曰:"‘易’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诚哉是言也。 在他人纵有此冤,未必遂有此报,况身为城隍,受上帝之敕命乎。 此等伟人世所罕有,朕今加封为天下都城隍,以彰其德。"

庭闻言,忙叩头谢思。

帝命将此事刊报,颁行天下。

自是天下人皆知此事。

当时庭瑞又俯伏金阶,将建章之表呈上,奏曰:"探花昨因父没,即行奔归,兹遗有表章,奏闻陛下。"

帝命侍臣接上表章,观其略曰:

探花臣武建章谨奏为丁懮事:臣父方山,原任漳州道职。

因衰老多病,蒙圣恩舍归田里。

臣奉汤药有年,于今二月数卒。

臣痛惨无地,身服齐衰,不敢朝见,谨修表上闻,伏于圣听。

帝看毕,乃曰:"探花有丧,不容不去。 卿等在朝,当为朕勤心辅国。"

庭奏曰:"臣兄弟一介书生,幸窃科甲,敢不尽忠以报国恩。 今国家闲暇,伏乞圣思,假臣旋里数月,不胜感激之至。"

帝曰:"卿欲归家,早宜来京,以应国用,勿负朕心。"

又曰:"朕昨许榜眼招为驸马,似乎榜眼面带难色。 回思婚姻之事,自有定理,何可强也。 今榜眼别择良配可矣。"

兰英暗喜,一同叩头谢恩。

帝乃退朝。

百官各转衙门,皆知状元、榜眼奉旨回家,俱纷纷来送礼。

庭瑞与兰英回到公馆,令仆收拾行囊,将欲起程。

因各官前来送礼,祇得向各衙门辞行。

次日早起,百官又来送行。

庭瑞与兰英逊让不过,祇得与多官步行,送出城外方止。

庭、兰方纔上马。

行未数里,祇见有人跪禀曰:"新科各同年老爷,俱在前面等候。"

庭乃策马向前,早望见一班同年,俱在长亭之上。

于是乃与兰下马,步至长亭。

众同年齐揖曰:"闻知状元兄弟回府,弟等特具一觞,聊以作饯。"

庭谢曰:"弟一介寒儒,偶然侥幸,何敢劳诸兄盛设,使弟于心怎安。"

乃与兰就席,诸同年争欲敬酒。

庭谢曰:"弟酒力甚微,不能多饮。 愧领数杯,足感盛情,愿诸公见谅。"

众乃止。

须臾,庭离席曰:"弟不胜酒力矣。 今暂相离,数月后又将复来,少不得同事有期,再当酬谢。"

众因其行色匆匆,亦不强欲其饮,皆离席相送,拱请庭、兰上马。

庭、兰决要步行,将百步,庭谢曰:"叨蒙盛饯,感惠已极,何敢再劳远送,谓此止步。"

同年中一长者曰:"我等相送,反劳状元等步行。 不如止步,但请状元兄弟登鞍。"

于是,众皆揖逊,庭、兰祇得上马,欠身一揖而去。

众同年亦各回寓。

却说建章奔丧归家,于路无分昼夜,赶到家中。

将近门首,遂呼天而哭。

及入门时,但见满门亲眷及奴婢辈,一堂尽白,见了建章一齐哀泣,哭声大震。

建章跪拜灵前,伏地痛哭。

眼中流血,众人扶起,潜入孝帐。

祇见堂上两副灵柩,大惊。

未及开言,众泣曰:"老夫人亦于前三日逝矣。"

建章闻言,仰面而倒,昏绝于地。

众人救起,徐徐方醒,以头冲柩上,几番气绝,众人救住劝解。

建章大哭曰:"父母年迈,不能朝夕奉养,乃远离膝下,自图功名。 今父母双亡,不孝之罪何能苟免。"

言讫大哭,又昏倒于地。

众人扶到床上,哀惨已极。

时府尊率满城官员,俱来吊礼。

不见建章谢宾,府尊问曰:"闻公子得中探花,今已回府,如何不见?"其仆叩头泣曰:"公子自京归,因伤大老爷身故,于路受尽奔苦。 到家又见老夫人去世,遂闷绝于地,仆等救醒,哀惨太甚。 今已四日水浆不进,卧于床上,祇有一口气,亦恐不能久矣。"

知府闻言,感其孝心,遂率各官至其榻前相劝。

建章瞑目问仆曰:"谁至此?"仆答曰:"府大老爷与满城官员在此吊礼。"

建章闻言,一跃而起。

见府尊立于床前,慌忙跪下叩头。

知府扶起,慰之曰:"探花宜自惜,无过伤矣。"

建章泣曰:"父母年迈,不能定省寒温。 父母临丧,不能自守制礼。 府尊至而不迎,吊客来而不接。 不孝之罪,实迷苍天。"

知府劝曰:"父母之丧,谁能免乎?探花不可过伤,切宜自珍。"

众官亦相劝。

建章祇得点头。

各宫辞出,建章掩面哭送。

各官既去,建章又伏于柩上痛哭。

亲友苦劝,始略进饮食。

于是将择日治丧。

忽又有二少年素服而来,后有随人手捧祭仪。

建章在孝帐内觑见二人,乃庭瑞兄弟也,因居丧不便出迎。

庭瑞令摆开祭仪,遂与兰英在灵前礼拜。

庭瑞自读祭文曰:维年月日,张庭瑞暨弟兰谨具牲仪,致祭于方翁老大人之灵前。

曰:呜呼,方翁不幸数终。

浮生若梦,渺渺一空。

人岂不伤,我心实痛。

翁如有灵,享我一樽。

吊翁盛德,远布福泽。

君为嗟惨,民为断肠。

吊翁治家,教子有方。

名传天下,才胜群英。

想翁当年,凡谋有节。

哭翁辞世,伏地流血。

报国以忠,治民以德。

幽为鬼神,正气永赫。

呜呼痛哉,伏为尚飨。

读毕乃起,建章叩头谢宾。

庭瑞扶起,共入孝帐内。

谈及数语,内堂席已安排。

遂请庭与兰饮酒,建章相陪,各言别后之情。

酒过数巡,庭瑞起身曰:"弟在九江雇船到此,今船湾在朱子壋内等候。 当此顺风,不能久留,就此告辞,数月后进京再来造府。"

建章留之不住,祇得送到门首,乃曰:"弟制服在身,不敢远送,望勿见罪。"

庭曰:"是何言也,孰不知礼。"

言讫,一揖而出。

来到船上即刻开船。

顺风而上,往吉安而来。

自是建章在家择日治丧,自此谨守制服。

再说何大姑在家。

自从打发庭瑞、兰英进京去后,家中虽然富厚,亦觉冷落,乃往妹家居住。

妹夫夏松甚是敬礼,其妹终日相与谈笑。

妹因无子亦常有懮思,屡劝其夫娶妾,夏松祇不从。

大姑亦每用好言劝解。

一日,张家仆来禀大姑曰:"家中报子到了,报姑娘中了会元,大相公中了第三名。"

大姑大喜,乃作书令执事之仆打发报子去讫。

过半月,又有仆来云:"家中又有报子到,报大相公中了状元,姑娘中了榜眼。"

大姑闻言喜报,乃辞过妹夫,即起身回家。

其妹亦同来贺喜,姊妹同驾一车,仆从随后。

比及到家,多以金银打发报子去了。

又过一月,忽报状元回府。

时大姑正与妹在房中闲坐,闻得此报,即与妹同出中堂。

但见满堂旗帜,庭瑞、兰英立于堂上,见了母亲,遂跪拜于地下。

大姑扶起,命拜二姑。

二姑忙欲答礼,被大姑捉住,受了四拜。

庭、兰拜毕,大姑命坐于侧,细问京都之事。

庭瑞乃将福建巡抚上表,父亲含冤之故与母言。

大姑闻言,不胜忿恨,曰:"我在梦中十余年矣。 近在尔姨娘家回来,始知宏贼那厮,家产尽绝。 原来如此,恨未生食其肉矣。 今蒙福建巡抚与尔父报仇,此等大德,即当往谢之,且得祭尔父之灵。"

庭瑞点头应诺。

兰英又曰:"今父亲蒙皇上救敕封为天下都城隍,各省有词诏颁行。"

大姑曰:"以尔父之德,为城隍于职无愧。 然圣上之恩,难以报效耳。"

庭瑞又将建章得中探花,及其父母双亡,一一说了。

大始曰:"彼既无父母,须要他到此招亲。"

二姑曰:"此言是也。 祇是他现在居丧,且待他满了孝服,作书请他便了。"

大姑点头应诺。

当下便择祭择祖,房族人等为之竖旗挂匾,忙了半月。

于是,庭瑞遂与兰英同往福建。

不一日到了省城,令仆具帖入巡抚衙内。

刘忠在内衙见了状元、榜眼名帖,随步出头门迎接。

与庭、兰揖让不过,挽手同进暖阁。

到了后堂,庭与兰便纳头下拜。

正是:

兄妹同谢德,父子共沾恩。

未知刘忠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张博之冤,初无入知,今则天下皆知。

既受上帝之敕,又得人王之封。

读是编者,何其快于心欤。

兰英招驸马,是一段难文;建章荐兰英,又是一段美意。

读者正不知其何以着落,却从卦命之中轻轻按下。

建章归家,两个知已饯行。

庭兰归家,三百同年饯行。

庭兰何其荣,建章何其惨,然以千万人虚附之知,诚不若一二人中心之知矣。

建章既奔父丧,又见母丧。

庭瑞既得身荣,又得父显。

本是同心之士,变出两样祸福。

方山本无子,却又有子。

今既有子,亦同无子。

其夫妻相继而亡,有子不在身前,拾养之劳又安在哉。

总之,君子安静以自养,无住而不自得矣。

何大姑冷落,霎时便有几多热闹。

何二姑冷落,到底还是一边凄凉。

吾既为大姑喜,又为二姑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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