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文选 卷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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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文选》 卷三十九 萧统

【上书启】

【上书】

【上书秦始皇】

李斯史记曰:李斯者,楚上蔡人也。

西说秦,秦拜斯为客卿。

会韩使郑国来间秦,以作溉渠,已而觉,秦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秦者,秖为其主游间秦耳。

请一切逐客。

李斯议亦在逐中。

斯乃上书,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

始皇帝以斯为丞相。

后二世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

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史记曰:戎王使由余於秦,秦后归由余。

缪公又使人间要由余,遂去降秦。

缪公以客礼礼之。

东得百里奚於宛,史记曰:晋献公以百里奚为秦穆公夫人媵於秦。

百里奚亡秦走宛,楚之鄙人执之。

缪公闻百里奚,欲重赎之,恐楚子不许,以五羖羊皮赎之。

楚人许,与之。

缪公与议国事,大悦,授之国政。

迎蹇叔於宋,史记曰:百里奚谓缪公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贤,而世莫知。

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

来邳豹公孙支於晋。

左氏传曰:晋郄芮、丕郑、丕豹奔秦。

又曰:秦伯谓公孙支曰:夷吾其定乎?对曰:今其言多忌克,难哉!杜预曰:公孙支,秦大夫子桑也。

此五子者,不产於秦,穆公用之,并国三十,遂霸西戎。

史记曰: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

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彊,百姓乐用,诸侯亲服,史记曰:献公卒,子孝公立。

又曰:卫鞅西入秦说孝公变法修刑,内务耕稼,外励战死之士,赏罚三年,百姓便之,天子致胙,诸侯毕贺也。

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

史记曰:卫鞅将兵围魏安邑,降之。

又曰:卫鞅击魏公子邛,封鞅为列侯,号商君。

邛,五刚切。

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史记曰:孝公卒,子惠文君立。

又曰:惠文君八年,张仪复相秦,攻韩宜阳,降之。

云孝王十年,纳魏上郡。

张仪伐蜀,灭之。

又攻楚汉中,取地六百里,置汉中郡。

史记云孝王纳上郡,此云惠王,疑此误也。

又曰:武王立,张仪死。

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通车三川,窥周室。

使甘茂伐宜阳,拔之。

然通三川是武王,张仪已死,此云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疑此误也。

三川,韩界也。

宜阳,韩邑也。

包九夷,制鄢郢,九夷属楚夷也。

鄢、郢,楚二县也。

盖秦令人据之也。

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成皋,县名,周之东境。

遂散六国之从,六国:韩、魏、燕、赵、齐、楚也。

汉书音义,文颖曰:关东为从。

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

史记曰:惠王卒,韩、魏、齐、楚皆宾从。

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史记曰:孝王卒,立异母弟为昭襄王。

又曰: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之弟。

太后二弟,其异父长弟曰穰侯,姓魏氏,名冉;同父弟曰琇戎,为华阳君。

魏冉为相国,范雎说秦昭王,言穰侯权重诸侯。

昭王乃免相国,逐华阳君关外。

彊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春秋保干图曰:光闿害,蚕食天下。

高诱淮南子注曰:蚕食无余也。

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

由此观之,客何负於秦哉!负,犹累也。

向使四君却客而弗纳,疏士而弗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彊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和随之宝,新序,固桑对晋平公曰:夫剑产於越,珠产於江南,玉产於昆山,此三宝皆无足而致。

墨子曰:和氏之璧,随侯之珠。

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越绝书曰:楚王召欧冶子干将作铁剑二枚,二曰太阿。

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鱓徒河切之鼓。

孙卿曰:纤离、蒲梢,皆马名。

郑玄礼记注曰:鱓皮可以冒鼓。

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悦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而赵卫之女不充后庭,骏良駃决騠啼不实外厩,周书曰:正北以駃騠为献。

广雅曰:駃,马属。

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

所以饰后宫充下陈下陈,犹后列也。

晏子曰:有二女原得入身於下陈。

娱心意悦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后可,则是宛於元切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於前;言以宛珠饰簪,以玑傅珥也。

说文曰:珥,瑱也。

徐广曰:齐之东阿县,缯帛所出者也。

此解阿义与子虚不同,各依其说而留之。

旧注既少不足称,臣以别之。

他皆类此。

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於侧也。

随俗雅化,谓闲雅变化而能随俗也。

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说文曰:瓮,汲瓶也,於贡切。

说文曰:缶,瓦器,秦鼓之以节乐。

缶,甫友切。

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

礼记曰: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

又曰:桑间、濮上,亡国之音也。

乐动声仪曰:舜乐曰箫韶。

又曰:周乐伐时曰武象。

宋均曰:武象,象伐时用干戈。

徐广曰:韶,一作昭。

今弃叩缶击瓮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適观而已矣。

高诱吕氏春秋注曰:適,中適也。

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

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民人也。

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彊者则士勇。

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泽细流,故能就其深;管子曰:海不辞水,故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

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文子曰:圣人不让负薪之言,以广其名。

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郭象庄子注曰:资者,给赍之谓。

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

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毐者也。

战国策,范雎说秦王曰:此所谓藉贼兵而赍盗食者也。

说文曰:赍,持遗也。

夫物不产於秦,可宝者多;士不产於秦,原忠者众。

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上书吴王】

邹阳汉书曰:邹阳,齐人也。

阳事吴王濞。

王以太子事,阴有邪谋。

阳奏书谏,为其事尚隐,恶不指斥言,故先引秦为喻,因道胡、越、齐、赵之难,然后乃致其意。

臣闻秦倚曲台之宫应劭曰:始皇帝所治处也,若汉家未央宫也。

三辅黄图曰:未央有曲台殿。

悬衡天下,如淳曰:衡,犹称之衡也。

言其悬法度於其上。

申子曰: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权衡以称轻重,所以一群臣也。

画地而人不犯,兵加胡越;至其晚节末路,张耳陈胜连从子容兵之,据以叩函谷,咸阳遂危。

史记曰:陈胜,字涉,阳城人也。

胜为王,号为张楚,西击秦。

又曰:张耳,大梁人也,陈胜起蕲,以耳为校尉。

广雅曰:据,引也,言相引以为援也。

何则?列郡不相亲,万室不相救也。

今胡数涉北河之外,史记曰:秦惠王游至北河。

徐广曰:戎地之河上也。

上覆飞鸟,下不见伏兔,苏林曰:覆,尽也。

言胡上射飞鸟,下尽地之伏兔。

斗城不休,救兵不至,死者相随,辇车相属,转粟流输去,千里不绝。

郑玄礼记注曰:流,犹行也。

何则?彊赵责於河间应劭曰:赵幽王为吕后所幽死,文帝立其长子遂为赵王,取赵之河间,立弟辟彊为河间王,至子哀王无嗣,国除。

遂欲复还得河间也。

六齐望於惠后孟康曰:高后割济南郡,为吕王台奉邑,又割琅邪郡,封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文帝乃立悼惠王六子为王。

言六齐不保今日之恩,而追怨惠帝与吕后。

汉书曰:文帝闵济北逆乱自灭,尽封悼惠王诸子为列侯。

后齐文王薨,无子,於是分齐为六:将闾为齐王,惠为济北王,贤为淄川王,雄渠为胶东王,邛为胶西王,辟光为济南王也。

城阳顾於卢博,孟康曰:城阳王喜也。

喜父章与弟兴居讨诸吕有功,本当尽以赵地王章,梁地王兴居,文帝闻其欲立齐王,更以二郡王之。

章失职,岁余薨。

兴居诛死。

卢博,济北王治处,喜故顾念而怨也。

二郡,谓城阳,章所封;济北,兴居所封。

兴居诛死,故喜顾念而恨也。

泰山郡有博县济北县。

三淮南之心思坟墓。

张晏曰:淮南厉王三子为三王,念其父见迁杀也。

汉书曰:上怜淮南王不轨,上乃立厉王三子:安为淮南王,敖为衡山王,赐为庐江王。

大王不忧,臣恐救兵之不专,孟康曰:不专救汉也。

如淳曰:皆自私怨宿愤,不能为吴也。

若吴举兵反,天子来讨,谓四国但有意,不敢相救也。

以孟康解其文,故言不专救汉;如淳解其意,故云不能为吴。

二说相成,义乃可明。

胡马遂进窥於邯郸,越水长沙,还舟青阳。

苏林曰:青阳,水名也。

言胡、越水陆共伐汉也。

善曰:此同孟康之义也。

张晏曰:还舟,聚舟也。

言胡为赵难,越为吴难,不可恃也。

善曰:此微同如淳之说。

秦始皇本纪曰:荆王献青阳之田,已而背约,要击我南郡。

虽使梁并淮阳之兵,下淮东,越广陵,以遏越人之粮;汉亦折西河而下,北守漳水以辅大国;胡亦益进,越亦益深。

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

善曰:大国,谓赵也。

阳假言吴思助汉,今胡、越俱来伐之,汉虽复使梁并淮阳之兵,以遏越人粮,汉截西河以下,而助於赵,终无所益。

故胡亦益进,越亦益深,此臣为大王患也。

然其意欲破吴计。

虽使当为乃使,越人当为吴人,辄当为御。

言吴、赵欲来伐汉,汉乃使梁并淮阳之兵,以止吴人之粮,汉截西河,以御於赵。

如此则赵不得进,吴不得深。

阳恶指斥,故假胡、越错乱其辞。

自此以下,乃致其意焉。

臣闻蛟龙骧首奋翼,则浮云出流,雾雨咸集。

圣王厎节脩德,则游谈之士,归义思名。

善曰:厎与砥同,厎,砺也。

战国策,苏秦说赵王曰:外客游谈之士,无敢自进於前。

汉书王莽传曰:游者为之谈说。

今臣尽知毕议,易精极虑,如淳曰:改易精思以谋虑之。

则无国而不可奸;善曰:尔雅曰:奸,求也。

奸与干同。

饰固陋之心,则何王之门不可曳长裾乎?然臣所以历数王之朝,背淮千里而自致者,非恶臣国而乐吴民,窃高下风之行,尤悦大王之义。

善曰:新序,公孙龙谓平原君曰:臣居鲁则闻下风,高先生之知,悦先生之行。

故原大王无忽,察听其至。

善曰:刘瓛周易注曰:至,极也,谓极言之。

臣闻鸷至鸟累百,不如一鹗。

孟康曰:鹗,大雕也。

如淳曰:鸷鸟比诸侯,鹗比天子。

夫全赵之时,服虔曰:全赵,赵未分之时。

应劭曰:后分为三。

武力鼎士,袨县服丛台之下者,一旦成市,服虔曰:袨服,大盛玄黄服也。

臣瓒以为鼎士,举鼎之士;丛台,赵王之台·不能止幽王之湛患,韦昭曰:高帝子幽王友也;吕后杀之。

湛,今沈字也。

淮南连山东之侠,死士盈朝,不能还厉王之西也。

善曰:汉书曰:淮南厉王长谋反,废迁蜀。

韦昭曰:徙蜀严道。

然则计议不得,虽诸贲不能安其位,亦明矣。

善曰:左氏传曰:吴公子光享王,鱄设诸寘剑於鱼中以进,抽剑以刺王。

说苑曰:勇士孟贲,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狼虎。

故原大王审画而已。

始孝文皇帝据关入立,寒心销志,不明求衣。

臣瓒以为文帝入关而立,以天下多难,故乃寒心战栗,未明而起。

自立天子之后,使东牟朱虚东褒仪父之后,应劭曰:天下已定,文帝遣朱虚侯章东喻齐王,嘉其首举兵欲诛诸吕,犹春秋褒邾仪父者也。

深割婴儿王之。

应劭曰:封齐王六子为王,其中有小婴儿,孝文帝於骨肉厚也。

壤子王梁代,益以淮阳。

善曰:此言文帝之时,梁王揖、代王参、淮阳王武。

后梁王揖早薨,徙武为梁王也。

然参、揖皆少,故云壤也。

晋灼曰:方言,梁益之间所爱讳其肥盛曰壤也。

善曰:方言云:玮其肥盛。

晋书注以玮为讳。

卒仆济北,囚弟於雍者,岂非象新垣等哉!善曰:汉书曰:济北王兴居闻帝之代,乃反,棘蒱侯击之,兴居自杀。

又曰:淮南王道死雍。

应劭曰:二国有奸臣如新垣平等,劝王共反也。

今天子新据先帝之遗业,善曰:今天子,景帝也。

先帝,文帝也。

左规山东,右制关中,变权易势,大臣难知。

大王弗察,臣恐周鼎复起於汉,如淳曰:新垣平诈言周鼎在泗水中,臣望东北汾阴有金宝气,鼎在其中,弗迎则不至。

为吴计者,犹新垣平之言,周鼎终不可得也。

新垣过计於朝,服虔曰:过,误也。

则我吴遗嗣,不可期於世矣。

高皇帝烧栈道,灌章邯,应劭曰:章邯为雍王,高祖以水灌其城,破之。

烧栈道,言高祖涉所烧之栈道也。

史记曰:张良说汉王烧绝栈道也。

兵不留行,善曰:言攻之易,故不稽留也。

收弊人之倦,东驰函谷,西楚大破。

张晏曰:项羽自号西楚霸王。

水攻则章邯以亡其城,陆击则荆王以失其地。

如淳曰:荆亦楚,谓项王败走也。

此皆国家之不几者也。

孟康曰:言国家不可庶几得之也。

原大王熟察之。

狱中上书自明邹阳汉书曰:阳以吴王不可说,去之梁,从孝王游。

羊胜、公孙诡等疾阳,恶之於孝王。

孝王怒阳,下狱吏,将杀之。

阳乃从狱中上书。

书奏,孝王立出之,卒为上客。

臣闻忠无不报,信不见疑,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如淳曰:白虹,兵象。

日为君。

善曰:畏,畏其不成也。

列士传曰:荆轲发后,太子相气,见白虹贯日,不彻,曰:吾事不成矣。

后闻轲死,太子曰:吾知其然也。

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

苏林曰:白起为秦伐赵,破长平军,欲遂灭赵,遣卫先生说昭王益兵毐,为应侯所害,事用不成,其精诚上达於天,故太白为之食昴。

昴,赵分也,将有兵,故太白食。

食者,干历也。

如淳曰:太白,天之将军也。

夫精诚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岂不哀哉!今臣尽忠竭诚,毕议原知,张晏曰:尽其计议,原王知也。

左右不明,卒从吏讯,为世所疑。

张晏曰:左右不明,不敢斥主也。

讯,考三日问之,知与前辞同不也。

是使荆轲卫先生复起,而燕秦不寤也。

原大王熟察之。

昔玉人献宝,楚王诛之;善曰: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璞玉於楚山之下,奉而献之武王,武王使人相之,玉人曰:石也。

王刖和左足。

武王薨,成王即位,和又献之,玉人又曰:石也。

刖其右足。

李斯竭忠,胡亥极刑。

善曰:史记曰:始皇以李斯为丞相。

始皇崩,胡亥立,斯具五刑者也。

是以箕子阳狂,接舆避世,恐遭此患。

善曰:史记曰:纣◆乱不止,箕子惧,乃佯狂为奴。

论语曰: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原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后楚王胡亥之听,善曰:以其计谬,故令后之。

毋使臣为箕子接舆所笑。

臣闻比干剖心,子胥鸱夷,善曰:史记曰:比干彊谏,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

又曰:子胥自刭,王乃以子胥尸盛以鸱夷之革,浮之江中。

应劭曰:取马革为鸱夷。

鸱夷,盖形。

臣始不信,乃今知之。

原大王熟察,少加怜焉!语曰:白头如新,汉书音义曰:或初不相识相知,至白头不相知。

倾盖如故。

文颖曰:倾盖,犹交盖驻车也。

善曰:家语曰:孔子之郯,遭程子於涂,倾盖而语终日,甚相悦。

何则?知与不知也。

故樊於期逃秦之燕,藉荆轲首以奉丹事;善曰:史记曰:荆轲见樊於期曰:今闻秦购将军首,金千斤,邑万家。

今有言可以解燕国之患,报将军之仇首,何如?於期曰:为之奈何?轲曰:原得将军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见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胸。

於期遂自刭。

徐广曰:揕,丁鸩切。

王奢去齐之魏,临城自刭以却齐而存魏。

善曰:汉书音义曰:王奢,齐臣也,自齐亡之魏。

齐伐魏,奢登城谓齐将曰:今君之来,不过以奢故也。

义不苟生以为魏累。

遂自刭。

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齐秦而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国,死两君者,行合於志,而慕义无穷也。

是以苏秦不信於天下,为燕尾生;服虔曰:苏秦於秦不出其信,於燕则出尾生之信也。

善曰:史记,苏秦曰:尾生与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白圭战亡六城,为魏取中山。

张晏曰:白圭为中山将,亡六城,殆欲诛之,亡入魏。

文侯厚遇之,还拔中山。

何则?诚有以相知也。

苏秦相燕,人恶之於燕王,善曰:恶,谓谗短也。

燕王按剑而怒,食以駃騠;孟康曰:敬重苏秦,虽有谗恶,王更膳以珍奇之味也。

白圭显於中山,人恶之於魏文侯,善曰:言白圭拔中山而尊显,而人说短於文侯。

文侯投以夜光之璧。

何则?两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岂移於浮辞哉!

故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

昔者司马喜膑鼻引脚於宋,卒相中山;善曰:战国策曰:司马喜三相中山。

尚书吕刑曰:膑者,脱去人之膑也。

郭璞三苍解诂曰:膑,膝盖也。

范雎摺胁折齿於魏,卒为应侯。

善曰:史记曰:范雎随魏中大夫须贾使齐,齐襄王赐范雎金十斤及牛酒。

须贾以为持魏国阴事告齐,以告魏相。

魏之诸公子魏齐,使舍人笞击范雎,折胁摺齿。

雎得出,亡入秦,为应侯。

广雅曰:摺,折也力合切。

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画,捐朋党之私,挟孤独之交,故不能自免於嫉妒之人也。

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服虔曰:殷之末世人也。

如淳曰:庄周云:申徒狄谏而不听,负石自投河。

善曰:尔雅曰:水自河出为雍。

言狄先蹈雍而后入河也。

雍,一龙切。

徐衍负石入海,汉书音义曰:徐衍,周之末人也,见列士传。

善曰:论语谶曰:徐衍负石,伐子由狸,守分亡身,握石失躯。

宋均曰:狸,犹杀也,力之切。

不容身於世,新语曰:穷泽之民,身不容於世,无绍介通之。

义不苟取比周於朝,以移主上之心。

善曰:言皆义不苟取比周朋党在朝廷,以移主上之心,妄求合也。

六韬曰:结连朋党,比周为权。

杜预曰:比,近也;周,密也。

故百里奚乞食於路,穆公委之以政;说苑,邹子说梁王曰:百里奚乞食於路,而穆公委之以政。

宁戚饭牛车下,而桓公任之以国。

善曰:吕氏春秋曰:宁戚饭牛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

邹子说苑,邹子说梁王曰:宁戚扣辕行歌,桓公任之以国。

此二人岂素宦於朝。

借誉於左右,然后二主用之哉?感於心,合於意,坚如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於众口哉?故偏听生奸,独任成乱。

昔鲁听季孙之说而逐孔子,善曰:论语曰:齐人馈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宋信子冉之计囚墨翟。

文子曰:子罕也。

冉,音任。

善曰:未详。

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於谗谀,而二国以危。

何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国语,泠州鸠曰:众心成城。

众口铄金。

贾逵曰:铄,消也。

众口所恶,金为之销亡。

积毁销骨,谓积谗。

善曰:毁之言,骨肉之亲。

为之销灭。

是以秦用戎人由余而霸中国,齐用越人子臧而彊威宣。

善曰:言齐任子臧,故威、宣二王所以彊盛。

史记曰:齐桓公卒,子威王因齐立。

威王卒,子宣王辟强立。

张晏曰:子臧,越人也。

此二国岂拘於俗,牵於世,系奇偏之辞哉?公听并观,垂明当世。

善曰:公听,言无私也。

并观,言无偏也。

尸子曰:论是非者,自公心听之,而后可知也。

故意合则胡越为昆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则骨肉为雠敌,朱象管蔡是矣。

善曰:史记曰:舜弟象傲帝,常欲杀舜。

丹朱,尧子。

雠敌,未闻。

尚书曰:周公位冢宰,群叔流言,乃致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邻。

今人主诚能用齐秦之明,后宋鲁之听,则五霸不足侔,三王易为比也。

是以圣王觉悟,捐子之之心,而不悦田常之贤,善曰:史记曰:燕王哙属国於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齐因伐燕。

燕王哙死,子之乃亡。

又曰:齐田常杀简公而立平公,平公即位,田常为相。

五年,齐国政皆归田常。

封比干之后,修孕妇之墓,应劭曰:纣刳妊者,观其胎产。

故功业覆於天下。

何则?欲善无厌也。

夫晋文公亲其雠而彊霸诸侯,张晏曰:寺人勃鞮也。

善曰:国语曰:初,献公使寺人勃鞮伐文公於蒲城。

文公逾垣,寺人斩其祛。

及入,寺人求见。

於是吕郄、冀芮畏偪,悔纳公,谋作乱。

伯楚知之,故求见公。

公遽见之,伯楚以吕郄之谋告公。

韦昭曰:寺人掌内。

祛,袂也。

勃鞮字伯楚。

齐桓公用其仇而一匡天下。

善曰:左传,寺人披谓晋侯曰: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

论语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

何则?慈仁殷勤,诚嘉於心,此不可以虚辞借也。

至夫秦用商鞅之法,东弱韩魏,立彊天下,而卒车裂之。

善曰:商鞅车裂,已见西征赋。

越用大夫种之谋,禽劲吴而霸中国,遂诛其身。

善曰:史记曰:越王勾践举国政属大夫种。

越平吴,以兵北渡淮,东方诸侯毕贺,称霸王。

范蠡乃去,遗大夫种书,种见,称疾不朝。

人或谗种作乱,越王乃赐种剑而自杀。

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善曰:史记曰:孙叔敖,楚之处士也。

虞丘相进之,三月而相楚。

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其非己之罪也。

於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

善曰:列女传曰:於陵子终贤,楚王欲以为相,使使者往聘迎之。

子终出使者,与其妻逃,乃为人灌园。

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怀可报之意,善曰:言士有功可报者,思必报。

披心腹,见情素,善曰:战国策曰:蔡泽说应侯曰:公孙鞅事孝王,竭知谋,示情素。

隳肝胆,施德厚,终与之穷达,无爱於士,善曰:於士所求,无所爱惜也。

则桀之犭苟可使吠尧,而跖之客可使刺由,应劭曰:由,许由也。

跖,盗跖也。

韦昭曰:言恩厚无不使。

善曰:战国策,刀鞮谓田单曰:跖之犭苟或伐尧,非其主也。

伐,音吠,并同。

何况因万乘之权,假圣王之资乎!然则荆轲湛七族,要离燔妻子,岂足为大王道哉!应劭曰:荆轲为燕刺秦王,不成而死,其七族坐之。

湛,没也。

张晏曰:七族,上至高祖,下至曾孙。

善曰:吕氏春秋曰:吴王阖闾欲杀王子庆忌。

要离曰:王诚助,臣请必能。

吴王曰:诺。

明旦加罪焉,执其妻子,燔而扬其灰。

高诱曰:吴王伪加要离罪,烧妻子,扬其灰。

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於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

蟠木根柢,轮囷离奇,张晏曰:柢,下本也。

轮囷离奇,委曲盘戾也。

苏林曰:柢,音蒂。

善曰:广雅曰:蟠,曲也。

囷,去伦切。

离,薄棋切。

奇,音衣。

而为万乘器者,何则?以左右先为之容也。

善曰:器谓服玩之属,容谓雕饰。

杜预左氏传注曰:容,形容也。

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隋侯之珠,夜光之璧,秪足结怨而不见德;故有人先谈,则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

善曰:谈或为游。

今天下布衣穷居之士,身在贫贱,虽蒙尧舜之术,挟伊管之辩,善曰:伊尹、管仲。

怀龙逢比干之意,欲尽忠当世之君,而素无根柢之容,虽竭精神,欲开忠信,辅人主之治,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

善曰:小雅曰:开,达也。

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

是以圣王制世御俗,独化於陶钧之上,张晏曰:陶家名模下圆转者为钧,以其能制器为大小,比之於天也。

善曰:论语考比谶曰:引五子以避俗,远邦殊域,莫不向风。

而不牵乎卑辞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

善曰:圣人有深谋善计而即行之,不为卑辞所牵制。

战国策,苏秦曰:卑辞以谢君。

众口,已见上文。

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以信荆轲之说,而匕首窃发;善曰:战国策曰:荆轲既至秦,持千金之资币,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

嘉为先言於秦王曰:燕原举国为内臣,如郡县。

又献燕督亢之地图,图穷匕首见。

秦王惊,自引而起。

乃引其匕首以擿秦王。

通俗文曰:匕首,其头类匕,故曰匕首,短而便用。

周文猎泾渭,载吕尚而归,以王天下。

六韬曰:文王田于渭阳,卒见吕尚坐茅而渔。

战国策曰:范雎谓秦王曰:臣闻吕尚遇文王,立为太师。

史记曰: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俱为师也。

秦信左右而亡,周用乌集而王。

善曰:汉书音义曰:太公望涂遘卒遇共成王功,如乌鹊之暴集也。

何则?以其能越拘挛之语,驰域外之义,独观於昭旷之道也。

今人主沈谄谀之辞,牵於帷墙之制,善曰:汉书音义曰:言为左右便辟侍帷墙臣妾所见牵制。

说文曰:墙,垣蔽也。

然帷,妾之所止;墙,臣之所居也。

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皂,汉书音义曰:皂,食牛马器,以木作,如槽,善曰:不羁,谓才行高远,不可羁系也。

此鲍焦所以忿於世而不留富贵之乐也。

善曰:列士传曰:鲍焦怨世不用己,采疏於道。

子贡难曰:非其世而采其疏,此焦之有哉!弃其疏,乃立枯於洛水之上。

疏,即古蔬字。

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汙义;砥厉名号者,不以利伤行。

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砥,磨石也。

论语撰考谶曰:子罕言利,利伤行也。

故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

晋灼曰:史记乐书,纣作朝歌之音,朝歌者,不时也。

善曰:淮南子曰:墨子非乐,不入朝歌。

然古有此事,未详其本。

今欲使天下恢廓之士,诱於威重之权,胁於位势之贵,回面汙行,以事谄谀之人,而求亲近於左右,则士有伏死堀穴岩薮之中耳,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

【上书谏猎】

※司马长卿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

善曰:史记曰:秦武王有力士乌获、孟说,皆至大官。

吕氏春秋曰:吴王欲杀王子庆忌,谓要离曰:吾尝以马逐之江上而不能及。

说苑曰:勇士孟贲,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狼虎。

战国策,范雎曰:夏育之勇焉而死。

臣之愚暗,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

今陛下好凌岨险,射猛兽,卒然遇轶才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汉书音义曰:大驾属车八十一乘。

善曰:车尘言清,尊之意也。

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功,虽有乌获逢蒙之伎,力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

善曰:吴越春秋,陈音曰:黄帝作弓,后有楚狐父以道传羿,羿传逢蒙。

是胡越起於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无患,然本非天子所宜近也。

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橛之变。

张揖曰:衔,马勤也。

橛,騑马口长衔也。

善曰:家语,子曰:郊之日,汜扫清路,行者必止。

庄子,伯乐曰:我善调马,前有饰橛,而后鞭策之威。

而况乎涉丰草,骋丘墟,善曰:毛诗曰:湛湛露斯,在彼丰草。

吕氏春秋,吴为丘墟。

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善曰:郑玄礼记注曰:利,犹贪也。

其为害也,不亦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而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盖闻明者远见於未萌,而智者避危於无形,善曰:太公金匮曰:明者见兆於未萌,智者避危於无形。

祸固多藏於隐微,而发於人所忽者也。

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

张揖曰:畏朓瓦堕中人也。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臣原陛下留意幸察!

【上书谏吴王】枚叔善曰:汉书曰:枚乘,字叔,淮阴人,为吴王濞郎中。

吴王初怨望谋为逆也,乘奏书谏。

王不纳,遂去之。

从梁孝王游。

后景帝拜乘弘农都尉,卒。

然乘之卒在相如之前,而今在后,误也。

臣闻得全者昌,失全者亡。

善曰:史记,淳于髡说邹忌子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

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户之聚,以王诸侯。

汤武之土不过百里,善曰:韩子曰:舜无置锥之地,於后世而德结。

史记,苏秦说赵王曰: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

汤、武之土不过百里,立为太子;诚得其道也。

上不绝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

善曰:不绝其明,言合度也。

高诱淮南子注曰:三光,日、月、星也。

故父子之道,天性也。

善曰:父子,喻君臣也。

孝经曰:父子之道,天性也。

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则事无遗策,功流万世。

臣乘原披腹心而效愚忠,惟大王少加意念恻怛之心於臣乘言。

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无极之高,下垂之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犹知哀其将绝也。

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绝又重镇之;系绝於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

善曰:孔丛子曰:齐东郭亥欲攻田氏,子贡曰:今子,士也,位卑图大,殆非子之任也。

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於无极之高,下垂於不测之深,傍人皆畏其绝,而造之者不知,其子之谓乎!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绝重镇之;马奔车覆,六辔不禁,系绝其高,坠入於深,其危必矣。

亥曰:吾已矣。

其出不出,间不容发。

苏林曰:臣改计取福,正在今日,言其激切甚急。

善曰:曾子曰:律历迭相治也,其间不容发矣。

能听忠臣之言,百举必脱。

善曰:孙卿子曰:平则虑险,安则虑危,是百举不陷也。

必若所欲为,危於累卵,难於上天;善曰:说苑曰:晋灵公造九层台,荀息闻之求见,曰:臣能累十二博棋,加九鸡卵棋上。

公曰:危哉!论语曰:天不可阶而升也。

变所欲为,易於反掌,安於泰山。

善曰:反掌,言易也。

孟子曰:武丁有天下,犹反掌也。

春秋保干图曰:安於泰山,与日合符。

今欲极天命之上寿,弊无穷之极乐,善曰:弊,犹尽也。

究万乘之势,不出反掌之易,居泰山之安,而欲乘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大惑也。

颜师古曰:走,趣也。

走,音奏。

人性有畏其影而恶其迹,却背而走,迹逾多,影逾疾,不如就阴而止,影灭迹绝。

善曰:庄子渔父曰:人有畏影恶迹而去之走者,举足逾数而迹疾,而影不离,自以为尚迟,疾走不休,绝力而死。

不知处阴以休影,静处以息迹,愚亦甚矣。

孙卿子以为涓蜀梁。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欲汤之沧,汉书音义,或曰:沧,寒也。

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

善曰:吕氏春秋曰:夫以汤止沸,沸声不止,去火则止矣。

不绝之於彼,而救之於此,譬由抱薪而救火也。

善曰:文子曰:不治其本,而救其末,无异凿渠而止水,抱薪而救火也。

养由基,楚之善射者也,去杨叶百步,百发百中。

善曰:战国策,苏厉谓周君曰:养由基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百发百中。

杨叶之大,加百中焉,可谓善射矣。

然其所止,百步之内耳,比於臣乘,未知操弓持矢也。

福生有基,祸生有胎;服虔曰:基、胎,皆始也。

纳其基,绝其胎,祸何自来?善曰:自,从也。

太山之霤力救切穿石,殚极之纟冗断干。

晋灼曰:纟冗,古绠字。

殚,尽也,极之绠干。

干,井上四交之干。

常为汲者所契伤也。

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夫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

张晏曰:乘所转四万六千八十铢而至於石,合而称之,必有盈缩也。

石称丈量,径而寡失。

善曰:文子曰:夫事烦难治也,法苛难行也,多求难赡也。

寸而度之,至丈必差,铢而称之,至石必过。

石称丈量,径而寡失。

故大较易为智,曲辩难为惠也。

径,直也。

夫十围之木,始生而,足可搔而绝,手可擢而抓,善曰:尸子曰:千丈之木始若,足易去也。

庄子曰:橡樟初生,可抓而绝。

广雅曰:搔,抓也。

字林曰:搔,先牢切。

抓,壮交切。

据其未生,先其未形。

磨蹐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

善曰:贾逵国语注曰:,砻,磨也。

砻,力公切。

尚书注:砥,磨石也。

种树畜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

积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

臣原大王熟计而身行之,此百世不易之道也。

上书重谏吴王枚叔善曰:汉书曰:吴王举兵西乡,以诛晁错为名。

汉闻之,斩错以谢诸侯。

乘於是复说吴王。

昔秦西举胡戎之难,北备榆中之关,善曰:胡、戎为难,举兵而却也。

汉书曰:金城郡有榆中县。

南距羌筰之塞,东当六国之从。

善曰:汉书曰:南夷自隽东北,君长十数,筰都最大。

筰,在洛切。

六国,已见李斯书。

六国乘信陵之籍,善曰:汉书音义曰:无忌常揔五国却秦,有地资也。

明苏秦之约,厉荆轲之威,并力一心以备秦。

然秦卒禽六国,灭其社稷,而并天下,是何也?则地利不同,而民轻重不等也。

今汉据全秦之地,兼六国之众,修戎狄之义,颜师古曰:修恩义以抚戎、狄。

而南朝羌筰,此其与秦,地相什而民相百,大王之所明知也。

善曰:言地多秦十倍,民多百偣。

今夫谗谀之臣为大王计者,不论骨肉之义,民之轻重,国之大小,以为吴祸,此臣所以为大王患也。

夫举吴兵以訾於汉,李奇曰:訾,量也。

譬犹蝇蚋之附群牛,腐肉之齿利剑,锋接必无事矣。

善曰:说文曰:秦谓之蚋,楚谓之蚊。

蚋,而锐切。

齿,犹当也。

天下闻吴率失职诸侯,原责先帝之遗约,今汉亲诛其三公,以谢前过,善曰:谓诛晁错也。

错为御史大夫,故曰三公。

是大王威加於天下,而功越於汤武也。

夫吴有诸侯之位,而富实於天子;有隐匿之名,而居过於中国。

韦昭曰:隐匿,谓僻在东南。

夫汉并二十四郡,十七诸侯,方输错出,张晏曰:汉时有二十四郡,十七王也。

善曰:此言贡献之多。

方输,四方更输,错杂而出也。

军行数千里不绝於郊,其珍怪不如山东之府。

如淳曰:山东,吴王之府藏也。

善曰:错出,张云错互出攻,则谓兴军远行也。

军,一为运错出,谓四方更输,交错出献之而行也。

转粟西乡,陆行不绝,水行满河,不如海陵之仓。

如淳曰:言汉京师仰须山东漕运以自给耳。

臣瓒曰:海陵,县名,有吴太仓。

脩治上林,杂以离宫,积聚玩好,圈守禽兽,不如长洲之苑。

服虔曰:吴苑也。

韦昭曰:长洲在吴东。

游曲台,临上路,不如朝夕之池。

张晏曰:曲台,长安台,临道上也。

苏林曰:以海水朝夕为池。

深壁高垒,副以关城,不如江淮之险。

此臣之所为大王乐也。

今大王还兵疾归,尚得十半。

善曰:言王早还,冀十分之中得半安全。

不然,汉知吴有吞天下之心,赫然加怒,遣羽林黄头循江而下,苏林曰:羽林黄头郎,习水战者。

袭大王之都;鲁东海绝吴之饟道;善曰:吴饟军自海入河,故命鲁国入东海郡以绝其道也。

地理志有鲁国及东海郡。

梁王饰车骑,习战射,积粟固守,以偪荥阳,待吴之饥。

大王虽欲反都,亦不得已。

夫三淮南之计不负其约,晋灼曰:吴、楚反,皆守约不从也。

齐王杀身以灭其迹,晋灼曰:齐孝王将闾也。

吴、楚反,坚守距三国不从。

后栾布等闻初与三国有谋,欲伐之,王惧自杀。

善曰:汉书曰:齐王闻吴、楚平,乃自杀。

今乘已言之,汉书与此,必有一误也。

四国不得出兵其郡,晋灼曰:胶东、胶西、济北、菑川,四国王也,发兵应吴、楚。

赵囚邯郸,此不可掩,亦已明矣。

应劭曰:汉将郦寄围赵王於邯郸,与囚无异也。

善曰:杜预注左氏传曰:掩,匿也。

今大王已去千里之国,而制於十里之内矣。

张晏曰:吴地方千里,梁下屯兵方十里,言王必见制於此地。

张韩将北地,如淳曰:张,张羽;韩,韩安国也。

善曰:将北地,谓将兵在吴军之北也。

弓高宿左右,服虔曰:弓高侯韩颓当也。

如淳曰:宿军左右。

兵不得下壁,军不得太息,臣窃哀之。

原大王熟察焉!诣建平王上书江文通梁书曰:宋建平王景素好士,淹随在南兖州。

广陵令郭彦文得罪,辞连淹,系州狱中。

上书,景素览书,即出之。

昔者贱臣叩心,飞霜击於燕地;淮南子曰:邹衍尽忠於燕惠王,惠王信谮而系之,邹子仰天而哭,正夏而天为之降霜。

春秋考异邮曰:桓公杀贤,吏民含痛,流涕叩心。

庶女告天,振风袭於齐台。

淮南子曰:庶女告天,雷电下击,景公台陨,海水大出。

许慎曰:庶女,齐之少寡,无子,养姑。

姑无男,有女,女利母财而杀母,以诬告寡妇。

妇不能自解,故冤告天。

司马彪庄子注曰:袭,入也。

下官每读其书,未尝不废卷流涕。

沈约书曰:郡县为封国者,内史相并於国主称臣,去任便止。

世祖孝建中,始改此制为下官。

太史公曰:始齐之蒯通读乐毅报燕书,未尝不废书而泣也。

杨雄见屈原作离骚,悲其文,读之流涕也。

何者?士有一定之论,女有不易之行,淮南子文也。

高诱曰:士有同志同德,其交接有一会而分定,故曰有一定之论也。

贞女专一,亦无二心,虽有偏丧,不须更醮,故曰有不易之行。

信而见疑,贞而为戮,是以壮夫义士,伏死而不顾者此也。

史记曰: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法言曰:壮夫不为。

左氏传曰:义士犹或非之。

又曰:君子曰: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

李陵与苏武书曰:足下遭时不遇,至於伏剑不顾。

下官闻仁不可恃,善不可依,谓徒虚语,乃今知之。

马迁悲士不遇赋曰:理不可据,智不可恃。

邹阳书曰: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

又曰:臣始不信,今乃知之。

伏原大王暂停左右,少加怜察。

邹阳书曰:左右不明,卒从吏讯。

又曰:原王熟察,少加怜焉。

下官本蓬户桑枢之人,布衣韦带之士,淮南子曰:处穷僻之乡,蓬户瓮牖,揉桑以为枢,此齐人所谓形植犁黑,忧悲而不得志也。

高诱曰:编蓬为户,揉桑条为户枢。

说苑,唐且谓秦王曰:大王尝闻布衣韦带之士怒乎?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退不饰诗书以惊愚,进不买名声於天下。

淮南子曰:古之人同气于天地,与一世而优游。

及伪之生,饰智以惊愚,设诈以巧上。

又曰:周室衰而王道废,儒、墨於是博学疑圣,饰诗、书以买名誉於天下。

日者,谬得升降承明之阙,出入金华之殿,汉书,帝赐严助书曰:君厌承明之庐。

又曰:班伯少受诗於师丹。

上方向学,郑宽中、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於金华殿中,诏伯受焉。

何常不局影凝严,侧身扃禁者乎!诗序曰:侧身脩行。

班婕妤自伤赋曰:应门闭兮禁闼扃。

窃慕大王之义,复为门下之宾,备鸣盗浅术之余,豫三五贱伎之末。

史记曰:孟尝君入秦,昭王乃囚孟尝君,谋欲杀之。

孟尝君谋欲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

姬曰:妾原得君狐白裘。

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入献之昭王,无他裘。

孟尝君患之,遍问客,莫能对。

最下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

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幸姬。

姬为言昭王,孟尝君得出,驰去,至关。

关法,鸡鸣出客。

孟尝君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能为鸡鸣,遂得出之。

如食顷,追至关,已后,孟尝君乃还。

抱朴子军术曰:大将军当明案九宫,视年在宫,常就三居五,五为死,三为生,能知三五,横行天下。

司马迁书曰:使得奏薄伎。

大王惠以恩光,顾以颜色,郑玄诗笺曰:为光,言天子恩泽光耀被及己也。

曹植艳歌曰:长者赐颜色,泰山可动移。

实佩荆卿黄金之赐,窃感豫让国士之分矣。

燕丹子曰:荆轲之燕太子东宫,临池而观。

轲拾瓦投◆,太子令人奉盘金转用抵,抵尽复进。

轲曰:非为太子爱金,但臂痛耳。

史记,赵襄子数豫让曰:子尝事范中行氏,智伯灭之,不为报雠,臣事智伯。

死而子何独为报雠也,豫让曰:中行氏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常欲结缨伏剑,少谢万一,左氏传曰:卫太子迫孔悝於厕,强盟之。

子路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

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

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

结缨而死。

又曰:晋侯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臣闻命矣。

伏剑而死。

庄子曰:弇堈曰:今於道秋毛之端,万分未得处一焉。

剖心摩踵,以报所天。

邹阳上书自明曰:剖心析肝。

孟子曰:墨子兼爱,摩顶致於踵,利天下为之。

刘熙曰:致,至也。

左氏传,箴尹克黄曰:君,天也。

何休曰:君者臣之天。

不图小人固陋,坐贻谤,杨惲书曰:言固陋之愚也。

迹坠昭宪,身恨幽圄,陆机谢内史表曰:幽执囹圄,当为诛始。

履影吊心,酸鼻痛骨!诗曰: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高唐赋曰:孤子寡妇,寒心酸鼻。

太子丹谓麹武曰:今秦王反戾天常,每念之痛入骨髓。

下官闻亏名为辱,亏形次之,尸子曰:众以亏形为辱,君子以亏义为辱。

是以每一念来,忽若有遗。

李陵答苏武书曰:每一念至,忽然亡生。

加以涉旬月,迫季秋,天光沈阴,左右无色。

司马迁答任少卿书曰:今少卿抱不测之罪,涉旬月,迫季冬。

吕氏春秋曰:行秋令则天多沈阴。

蔡邕月令章句曰:阴者,密云也。

沈者,云之重也。

身非木石,与狱吏为伍。

司马迁答任少卿书曰:身非木石,独与法吏为伍。

此少卿所以仰天槌心,泣尽而继之以血也。

李陵与苏武书曰:何图志未立而怨已成,此陵所以仰天槌心而泣血也。

韩子曰:卞和乃抱其璞而哭於楚山,三日三夜,泣尽继之以血。

下官虽乏乡曲之誉,然尝闻君子之行矣。

燕丹子,夏扶曰:士无乡曲之誉,则未可以论行。

其上则隐於帘肆之间,卧於岩石之下;汉书曰:谷口有郑子真,蜀有严君平。

君平卜筮於成都市,裁日阅数人,得百钱足自养,则闭肆下帘而授老子。

论衡,谷口郑子真耕於岩石之下,名震京师。

次则结绶金马之庭,高议云台之上;汉书曰:萧育与朱博友,故长安语曰:萧朱结绶。

西都赋曰:承明、金马,著作之庭。

东观汉记曰:建初元年,诏贾逵曰:南宫云台,使出左氏大义。

退则虏南越之君,系单于之颈。

汉书曰:南越与汉和亲,乃遣终军使南越。

军自请原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阙下。

又贾谊曰: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

俱启丹册,并图青史。

汉书曰:高祖论功定封,以丹书之信,重以白马之盟。

又有青史子。

音义曰:古史官记事。

宁当争分寸之末,竞锥刀之利哉?左氏传曰:叔向诒子产书曰:锥刀之末,将尽争之。

下官闻积毁销金,积谗磨骨,邹阳上书曰:众口铄金,积毁消骨。

远则直生取疑於盗金,近则伯鱼被名於不义。

汉书曰:直不疑,南阳人,为郎,事文帝。

其同舍有告归,误持其同舍郎金。

已而同舍郎觉,妄意不疑,不疑谢有之,买金偿。

后告归者至而归金,亡金郎大惭。

范晔后汉书曰:第五伦,字伯鱼,京兆人。

举孝廉,补淮阳医工长。

后从王朝京师,得会,帝戏伦,谓伦曰:闻卿为吏篣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耶?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

少遭饥乱,实不妄过人食。

帝大笑。

彼之二子,犹或如是,况在下官,焉能自免?昔上将之耻,绛侯幽狱,名臣之羞,史迁下室,司马迁答任少卿书曰:绛侯诛诸吕,囚於请室。

又曰:而仆又茸以蚕室。

至如下官,当何言哉!司马迁书曰:如仆尚何言哉!夫鲁连之智,辞禄而不返;史记曰:秦使白起围赵,闻鲁仲连责新垣衍,秦军遂引去。

平原君欲封仲连,连谢,终不肯受。

接舆之贤,行歌而忘归。

楚狂接舆,已见邹阳书。

子陵闭关於东越,仲蔚杜门於西秦。

亦良可知也。

范晔后汉书曰: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

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

及即位,变名姓,隐身不见。

赵岐三辅决录注曰:张仲蔚,扶风人也。

少与同郡魏景卿隐身不仕,所居蓬蒿没人。

若使下官事非其虚,罪得其实,亦当钳口吞舌,伏匕首以殒身,庄子曰:钳墨翟之口。

燕丹子,荆轲曰:田光向轲吞舌而死。

何以见齐鲁奇节之人,燕赵悲歌之士乎?左氏传,子方曰:事子我而有私於其雠,何以见鲁卫之士?汉书,王先生谓邹阳曰:今子欲安之乎?阳曰:齐、楚多辨智,韩、魏时有奇节,吾将历问之。

史记,荆轲之燕,高渐离悲歌击筑,荆轲和而歌於市中。

又曰:赵大夫悲歌慷慨者也。

方今圣历钦明,天下乐业,尚书曰:放勋钦明。

管子曰:天下有道,人乐其业。

青云浮雒,荣光塞河,尚书中候曰:成王观于洛河,沈璧,礼毕,王退俟。

至于日昧,荣光并出,幕河,青云浮洛,青龙临坛,衔玄甲之图,吐之而去。

西洎临洮土刀切狄道,北距飞狐阳原,淮南子曰:秦之时,丁壮丈夫西至临洮、狄道,东至会稽、浮石,南至豫章、桂林,北至飞狐、阳原。

高诱曰:临洮,陇西之县,洮水出北。

狄道,汉阳之临洮也。

飞狐,盖在代郡飞狐山,阳原,盖在太原。

莫不浸仁沐义,照景饮醴而已。

杨雄覈灵赋曰:文王之始起,浸仁渐义,会贤儹智。

儹音攒。

论语摘辅像曰:帝率握炤景饮醴,蓂荚为历。

宋均曰:炤景,谓景星所炤也。

而下官抱痛圆门,含愤狱户,周礼曰:以圜土教罢民。

郑司农曰:圆土,狱城也。

一物之微,有足悲者。

家语,孔子谓哀公曰:一物失理,乱亡之端。

此思忧则忧可知矣。

仰惟大王,少垂明白,则梧丘之魂,不愧於沈首,鹄亭之鬼,无恨於灰骨。

晏子春秋曰:景公田於梧丘,夜坐睡,梦见五丈夫,倚徙称无罪。

公问晏子。

曰:昔先公灵公出畋,有五丈夫来,惊兽,悉断其头而葬之,命曰丈夫丘。

命人掘之,五头同穴。

公令厚葬之,乃恩及白骨。

说苑曰:景公畋於梧丘。

谢承后汉书曰:苍梧广信女子苏娥,行宿高安鹊巢亭,为亭长龚寿所杀,及婢致富,取其财物,埋致楼下。

交阯刺史周敞行部宿亭,觉寿奸罪,奏之,杀寿。

列异传曰:鹄奔亭。

不任肝胆之切,敬因执事以闻。

○启奉答敕示七夕诗启任昉集,诏曰:聊为七夕诗五韵,殊未近咏歌,卿虽讷於言,辩於才,可即制付使者。

※任彦昇臣昉启:奉敕并赐示七夕五韵。

窃惟帝迹多绪,俯同不一;春秋合诚图曰:黄帝布迹,必稽功务法。

宋均曰:迹,行迹,谓功绩也。

春秋保干图曰:帝异绪。

讬情风什,希世罕工。

毛诗题曰:关雎之什。

鲁灵光殿赋曰:邈希世而特出。

虽汉在四世,魏称三祖,四世,汉武帝也。

三祖,谓魏武、文、明也。

魏志,高贵乡公诏曰:昔三祖神武圣德,应天受祚。

宁足以继想南风,克谐调露。

家语曰:昔者舜弹五弦琴,造南风之诗。

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王肃曰:薰,风至貌也。

乐动声仪曰:时元气者,受气於天,布之於地,以时出入物者也。

四时之节,动静各有分职,不得相越,谓调露之乐也。

宋均曰:调露,调和致甘露也,使物茂长之乐也。

性与天道,事绝称言,论语,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岂其多幸,亲逢旦暮。

左氏传,羊舌职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

庄子曰: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也。

臣早奉龙潜,与贾马而入室;易曰:潜龙勿用。

法言曰:若以孔门用赋,贾谊升堂,相如入室。

晚属天飞,比严徐而待诏。

易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答宾戏曰:泥蟠天飞者,应龙之神也。

汉书曰:严安、徐乐上疏言世务,上召见,乃拜乐、安偕为郎中。

又曰:东方朔待诏金马门。

惟君知臣,见於讷言之旨;左氏传,君子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

论语,子曰:君子欲讷於言而敏於行。

取求不疵,表於辩才之戏。

左氏传曰:初,申侯有宠於楚文王,文王曰:唯我知汝,汝专利不厌,余取余求,不汝疵瑕也。

裴诡集有辩才论。

谨辄牵率庸陋,式詶天奖,拙速虽效,蚩鄙已彰。

孙子兵法曰:兵闻拙速,未睹工久。

陈琳笺曰:蚩鄙益著。

阎缵上诗表曰:劳者歌其事,贵露蚩鄙。

临启惭恧女六切,罔识所寘。

谨启。

※任彦昇臣彬启:伏见诏书并郑义泰宣敕,当赐修理臣亡高祖晋故骠骑大将军建兴忠贞公壸坟茔。

臣门绪不昌,天道所昧,忠遘身危,孝积家祸,名教同悲,隐沦惆怅。

王隐晋书述曰:壸及二子死,征士翟汤闻而叹曰:父为忠臣,子为孝子,忠孝之道,萃於一门,可谓贤哉!名教谓王隐,隐沦谓翟汤。

世说,乐广曰:名教中自有乐地。

桓子新论曰:天下神人五,二曰隐沦。

而年世◆迁,孤裔沦塞。

广雅曰:◆,易也。

遂使碑表芜灭,丘树荒毁,狐兔成穴,童牧哀歌。

桓子新论曰: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曰:臣切悲千秋万岁后,坟墓生荆棘,狐兔穴其中,樵儿牧坚,踯躅而歌其上也。

感慨自哀,日月缠迫。

刘公干赠五官中郎诗曰:感慨以长叹。

陆下弘宣教义,非求效於方今;杜预左氏传序曰:弘宣祖业。

仲长子昌言曰:引之於教义。

说苑曰:圣王布德施惠,非求报於百姓也。

壸余烈不泯,固陈力於异世。

春秋元命苞曰:文王积善所润之余烈。

论语,子曰: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

但加等之渥,近阙於晋典;左氏传曰:凡诸侯薨於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

樵苏之刑,远流於皇代。

战国策,颜触谓齐王曰:秦攻齐,令曰:敢有去柳下季垄五十步樵采者,罪死不赦。

臣亦何人,敢谢斯幸?不任悲荷之至!谨奉启事以闻。

谨启。

启萧太傅固辞夺礼刘璠梁典曰:昉为尚书殿中郎,父忧去职,居丧不知盐味,冬月单衫,庐于墓侧。

齐明作相,乃起为建武将军、骠骑记室,再三固辞。

帝见其辞切,亦不能夺。

※任彦昇昉启:近启归诉,庶谅穷款,奉被还旨,未垂哀察,悼心失图,泣血待旦。

左氏传,楚薳启彊曰:孤与二三臣悼心失图。

毛诗曰:鼠思泣血。

尚书曰:坐以待旦。

君於品庶,示均镕造,鵩鸟赋曰:品庶每生。

仓颉篇曰:镕,炭炉,所以行销铁也。

干禄祈荣,更为自拔。

论语曰:子张学干禄。

亏教废礼,岂关视听,言己之所陈,但正亏教而废礼,岂敢关白於视听哉!所不忍言,具陈兹启。

言事迫情切,口不忍言,故陈此启。

公羊传曰:谓之新宫,不忍言也。

昉往从末宦,禄不代耕。

晋中兴书,简文诏曰:禄不代耕,非经通之制也。

饥寒无甘旨之资,限役废晨昏之半。

礼记曰:命士已上,父子皆异宫。

昧爽而朝,慈以旨甘。

郑玄曰:慈爱敬进之也。

又曰: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膝下之懽,已同过隙;孝经曰:故亲生之膝下,以养父母。

礼记曰:君子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亟之,则是无穷。

几筵之慕,几何可凭。

孙卿子,孔子谓鲁哀公曰:君入庙而右,登自阼阶,仰视榱栋,俯见几筵,其器存,其人亡。

君以此思哀,则哀将焉不至矣!左氏传曰:人寿几何?且奠酹不亲,如在安寄。

郑玄周礼注曰:丧所荐馈曰奠。

声类曰:酹,以酒祭地也。

酹,力外切。

论语,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又曰:祭神如神在。

晨暮寂寥,阒苦觅切若无主。

埤苍曰:阒,静也。

丧服传曰:无主者,其无祭主。

王隐晋书曰:傅咸遭继母忧,上书曰:咸身无兄弟,到官之日,丧祭无主。

所守既无别理,穷咽岂及多喻。

吕安答嵇康论曰:易了之理,不在多喻。

明公功格区宇,感通有涂,尚书曰: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

东京赋曰:区宇乂宁。

周易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

若霈然降临,赐寝严命。

孟子曰:沛然下雨。

是知孝治所被,爰至无心;孝经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

韩诗外传曰:阿谷之女谓子贡曰:吾鄙野之人,僻陋无心。

锡类所及,匪徒教养。

毛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不任崩迫之情,谨奉启事陈闻。

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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