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 周秦 战国策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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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 周秦 战国策卷七 刘向编(汉)

秦五谓秦王谓秦王〔一〕曰:「臣窃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

臣闻,王兵胜而不骄〔二〕,伯主约而不忿〔三〕。

胜而不骄,故能服世;约而不忿,故能从邻〔四〕。

今王广〔五〕德魏、赵,而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楚交,忿也〔六〕。

骄忿非伯主〔七〕之业也。

〔八〕臣窃为大王虑之而不取也。

〔一〕姚本秦始皇也。

〔二〕姚本骄,骄慢。

〔三〕姚本忿,怨也。

伯主约俭劳谦,故不有所忿怨。

鲍本主天下之要约。

正曰:敛约也。

〔四〕姚本王者德大不骄逸,故能服邻国"一本作「服世从邻」"。

服,慊也。

鲍本使邻国服从。

〔五〕姚本曾一作「得」。

刘一作「失」。

鲍本大施恩惠。

〔六〕姚本恤,顾。

鲍本言不以交楚为意。

〔七〕鲍本「主」作「王」。

〔八〕姚本业,事。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一〕。

」故先王之所重者,唯始与终〔二〕。

何以知其然?昔智伯瑶残范、中行,围逼晋阳,卒为三家笑〔三〕;吴王夫差棲越於会稽〔四〕,胜齐於艾陵〔五〕,为黄池〔六〕之遇,无礼於宋〔七〕,遂与〔八〕勾践禽,死於干隧;〔九〕梁君伐楚胜齐,制赵、韩〔一0〕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於孟津〔一一〕,后子〔一二〕死,身布冠〔一三〕而拘於秦〔一四〕。

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一五〕。

〔一〕鲍本大雅荡诗。

〔二〕姚本先王,圣王也。

敬始慎终,故曰「唯始与终」也。

鲍本「始」、「终」互易,「然」下有「也」字。

○补曰:一本「唯始与终,何以知其然。

〔三〕姚本智伯,智襄子也。

残,灭也。

范,范吉射,昭子也。

中行,中行寅,文子也。

二子之后,以苛为察,以剋下为功,於晋六卿中,薄德前衰。

智伯灭而兼之,志意骄盛,求地於赵襄子,襄子不与,故率韩围晋阳,以伐赵氏。

赵氏与韩、魏通谋\,韩、魏为反间,令赵氏囗得杀智伯,故曰「三家笑」也。

鲍本无「逼」字。

○范吉射、中行寅,晋两卿。

赵、魏、韩三家也。

事见韩策。

晋出公十七年。

晋阳属太原,故许唐国。

补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

北齐分晋阳,置龙山县,隋改龙山曰晋阳,而以晋阳为太原县。

正曰:大事记,晋出公十七年,晋荀瑶与赵、韩、魏氏分范、中行之地,反攻,出公奔齐,道死。

晋哀公四年,赵约韩、魏攻荀瑶,灭之。

〔四〕鲍本故越国,扬州郡,亦山名。

事见哀元年。

〔五〕鲍本杜注,齐地。

哀十一年。

补曰:正义云,艾山在兗州博县南。

〔六〕鲍本陈留外黄注,县有黄沟。

又魏內黄注,吴会诸侯于黄池。

今黄沟是。

哀十三年。

正曰:哀十三年杜注,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

按,外黄、小黄、封丘皆属陈留。

外黄有黄沟,故指为黄池;而內黄隶相者,亦有黄沟。

水经注所谓河水决通濮、济、黄沟者也。

相与封丘殊远,当以杜注为正。

路史同杜注。

〔七〕鲍本並哀十三年。

吴欲伐宋,杀其大夫,囚其妇人。

〔八〕鲍本「与」作「为」。

○补曰:当作「为」。

〔九〕姚本「隧」,一作「队」。

吴王夫差伐越,胜之。

勾践奔走,棲於会稽山之上。

遂北伐齐,胜长求平。

勾践起兵伐其国,遽救之,越人杀之干隧。

干隧,邑名。

鲍本无「於干隧」三字。

○补曰:一本「死于干遂」。

勾践禽死,二十二年。

〔一0〕鲍本「赵韩」作「韩赵」。

〔一一〕姚本梁君,梁惠王也。

伐楚、齐,胜之,制御赵、韩之兵,驱使十二诸侯鲁、卫、曹、宋、郑、陈、许之君,朝天子于孟津。

鲍本在河內河阳县南。

魏记,惠王二年,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怀。

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

二十八年,中山君为相。

不见齐、楚及朝天子事。

正曰:年表,二十九年。

〔一二〕鲍本太子申也。

三十年齐败魏马陵,虏申。

〔一三〕鲍本以丧礼自居也。

〔一四〕姚本后东伐齐,败于马陵,太子见杀,故「布冠」而拘执于秦也。

鲍本拘,犹制。

〔一五〕姚本终,终难也。

「今王破宜阳,残三川〔一〕,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二〕;雍〔三〕天下之国,徙两周之疆〔四〕,而世主不敢交〔五〕阳侯之塞〔六〕;取黄棘〔七〕,而韩、楚之兵不敢进。

王若能为此尾〔八〕,则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九〕。

王若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一0〕则臣恐诸侯之君,河、济〔一一〕之士,以王为吴、智之事也〔一二〕。

〔一〕姚本初秦昭王灭东、西周,置宜阳及三川郡,故曰「破宜阳,残三川」也。

〔二〕姚本言,议。

〔三〕姚本雍,有也。

鲍本「雍」,「拥」同,言据有之。

〔四〕姚本两周,东、西周也。

杆宜阳界而东之,故曰「徒两周之疆」也。

鲍本侵逼之。

〔五〕姚本世主,谓诸侯也。

鲍本「交」作「窥」。

〔六〕姚本诸侯慑怖畏秦,不敢交会。

阳侯,诸侯"一下有「之」字"。

塞,隘处也。

鲍本河东阳注,阳侯国。

〔七〕鲍本秦纪、楚记,怀王与昭王盟于黄棘,皆不地。

正曰:正义云,盖在房、襄二州。

〔八〕姚本尾,后也。

鲍本言善其后。

正曰:尾,终也。

即上文能终之说。

〔九〕姚本言王为策討之,始得之矣。

如能终卒没,则王伯之道立也。

故曰「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

〔一0〕姚本有灭亡之患也。

〔一一〕鲍本济水在温西北,此言中国尔。

正曰:济水出絳州垣曲县王屋山,伏流至孟州济源县,出二源,合流,至温县入河,出河南溢而为滎,自郑以东贯滑、曹、鄆、济、齐、青入于海。

〔一二〕姚本吴,吴王夫差。

智,智伯也。

事,灭亡之事。

「诗云:「行百里者半於九十。

」此言末路之难〔一〕。

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二〕世主之心〔三〕,非楚受兵,必秦也〔四〕。

何以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五〕,四国之兵敌〔六〕,而未能復战也〔七〕。

齐、宋在绳墨之外以为权〔八〕,故曰先得齐、宋者伐秦〔九〕。

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鑠〔一0〕;韩氏鑠,则楚孤而受兵也〔一一〕。

楚先得齐〔一二〕,则魏氏鑠;魏氏鑠,则秦孤而受兵矣〔一三〕。

若隨此计而行之,则两国〔一四〕者必为天下笑矣。

」〔一五〕

〔一〕姚本逸诗言之。

百里者,已行九十里,適为行百里之半耳。

譬若强弩至牙上,甫为上弩之半耳。

终之尤难,故曰「末路之难」也。

〔二〕鲍本依,犹据。

〔三〕姚本心,骄约之心也。

〔四〕姚本言不伐楚,则伐秦也。

秦、楚之骄侈故也。

鲍本皆骄强故。

〔五〕姚本援,助。

鲍本「秦」下有「王」字。

〔六〕鲍本秦、楚、韩、魏也。

韩、魏虽弱,以得援,故与之敌。

〔七〕姚本敌,强弱等也。

未,无也。

鲍本敌,故不敢轻战。

〔八〕姚本权,援助之势也。

鲍本外,言四国不以为意。

权,言能轻重四国。

〔九〕鲍本此言魏、韩得之。

正曰:下文楚先得齐可见。

〔一0〕姚本鑠,消鑠也。

言其弱。

鲍本以销金喻。

〔一一〕姚本韩弱而楚失援,故孤而受兵。

〔一二〕鲍本「齐」作「之」。

〔一三〕姚本魏为秦与国。

魏弱,故秦失援而孤,受诸侯兵也。

〔一四〕姚本两国,秦、楚也。

〔一五〕鲍本彪谓:此策,孟軻之徒也,惜其不名。

正曰:孟子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五伯者三王之罪人。

今策云伯王之业,五伯不足六,孟子而有是言歟?骄者必败,亦论之常。

其言先得齐、宋与失之,揣量事势,计较强弱,不过以力服人而已!岂可与孟子同日语哉?补曰:「为大」之「为」去声。

秦王与中期爭论秦王与中期〔一〕爭论,不胜。

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

或为〔二〕中期说秦王曰:「悍人〔三〕也。

中期適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紂,必杀之矣〔四〕。

」秦王因不罪〔五〕。

〔一〕姚本中期,秦辨士也。

〔二〕鲍本「为」作「与」。

〔三〕鲍本悍,勇也。

勇者多迕。

补曰:当曰「中期悍人也」,有错文。

札记丕烈案:中期下属为句,吴说未是。

〔四〕姚本有人为中期说,言遭遇明君,不罪胜己臣,故不见诛也。

若其遇桀、紂,则必"一下有「诛」字"杀也。

〔五〕姚本言桀杀逄蒙,紂杀比干,恶其胜己也。

秦王耻袭桀、紂之闕,故不罪。

献则谓公孙消献则〔一〕谓公孙消〔二〕曰:「公,大臣之尊者也,数伐有功〔三〕。

所以不为相者,太后〔四〕不善公也〔五〕。

辛戎〔六〕者,太后之所亲也〔七〕。

今亡於楚,在东周〔八〕。

公何不以秦、楚之重,资而相之於周乎〔九〕?楚必便之矣〔一0〕。

是辛戎有秦、楚之重,太后必悦公,公相必矣〔一一〕。

〔一〕鲍本楚人,为羋戎游说者。

〔二〕姚本皆公孙消。

鲍本秦人。

〔三〕姚本公,谓公孙消也。

尊,重也。

数行战伐有功劳也。

鲍本伐,战伐。

〔四〕鲍本宣太后。

〔五〕姚本不为秦相者,不为羋太后不善者也。

〔六〕姚本辛戎,楚人,自楚亡在东周。

鲍本「辛」作「羋」。

○补曰:当作「羋」,下同。

札记丕烈案:此形近之讹。

韩策,「谓羋戎曰,废公叔」,不误。

〔七〕姚本太后,楚女,孝文皇后,庄襄王母也,号华阳夫人者也。

鲍本穰侯传,后同父弟羋戎为华阳君。

凡羋皆楚人。

〔八〕姚本东周,洛阳成周也。

〔九〕姚本使辛戎为周相也。

〔一0〕鲍本戎虽以罪去楚,楚既与秦共资之,必为楚用,故楚利之。

〔一一〕姚本言必见用为秦相也。

楼梧约秦魏〔校一〕〔校一〕此篇鲍本列在《魏策》。

楼梧〔一〕约秦、魏,魏太子为质〔二〕,纷彊欲败之〔三〕。

谓太后曰:「国与还者也〔四〕,败秦而利魏,魏必负之〔五〕,负秦之日,太子为粪矣〔六〕。

」太后坐王而泣〔七〕。

王因疑於太子〔八〕,令之留〔九〕於酸枣。

楼子患之。

昭衍为周之梁,楼子告之〔一0〕。

昭衍见梁王,梁王曰:「何闻?」曰:「闻秦且伐魏〔一一〕。

」王曰:「为期〔一二〕与我约矣〔一三〕。

」曰:「秦疑於王之约,以太子之留酸枣而不之秦。

秦王〔一四〕之计曰:「魏不与我约,必攻我;我与其处而待之见攻,不如先伐之。

」以秦彊折节而下与国〔一五〕,臣恐其害於东周〔一六〕。

〔一〕姚本续:啎,管子七臣七主篇云,「事无常而法令申,不●则国失势」。

注,「●」,古「伍」字,谓偶合也。

言虽申布法令,於事不合。

他字书无之。

鲍本「啎」作「牾」。

○魏人。

后又作「梧」。

补曰:一本作「●」,姚同。

愚按,玉篇无「●」字,有「牾」字,五故反,触也,逆也。

策后作「梧」。

韵书,牾、忤;梧、午。

荀子,「午其军蘁」。

庄子,「悟」。

燕策,「韩于迕」。

前汉,走逜、●梧、牾、捂、梧、枝梧,凡十一字,典籍往往通借,上、去声。

札记丕烈案:此「啎」,「梧」同字,吴补详之矣。

〔二〕姚本质于秦也。

鲍本此十一年朝秦。

正曰:世家,襄王十二年,太子朝于秦,秦来拔我皮氏,未拔而解。

此策云太子为质,既而留於酸枣,昭衍说后,不云復遣,当缺。

〔三〕姚本纷彊,魏臣也。

败,害也。

〔四〕姚本还,周旋於利也。

鲍本还,犹反也。

两国相与好恶,循环不定。

〔五〕姚本负,昔也。

鲍本负,言魏得利而强,將不事秦,所谓还反。

〔六〕鲍本即所谓粪之。

正曰:粪,弃除也。

〔七〕鲍本使王坐而泣於前。

札记今本「王而」误「而王」。

〔八〕姚本疑,不欲令太子质秦。

鲍本不决遣。

〔九〕姚本留,止。

〔一0〕姚本告昭衍魏太子止酸枣意。

〔一一〕姚本梁,魏都也。

故將伐魏。

〔一二〕姚本「期」,曾作「其」。

〔一三〕鲍本言期以太子结约而不遣,为此故伐邪?正曰:言与我结约矣,何为而伐?

〔一四〕鲍本昭。

正曰:无考。

〔一五〕鲍本与与国共伐魏。

〔一六〕姚本昭衍不欲正言害魏也,故诡言恐害东周也。

秦来伐,必径东周故也。

鲍本不欲正言魏受伐。

魏与周邻,言周,则魏可知。

元在秦策。

正曰:交载秦、魏事,从旧可。

补曰:「为周」之「为」,去声。

濮阳人吕不韦贾於邯郸濮阳〔一〕人吕不韦贾於邯郸,见秦质子异人〔二〕,归而谓父〔三〕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

」「珠玉之贏〔四〕几倍?」曰:「百倍。

」「立国家之主贏几倍?」曰:「无数〔五〕。

」曰:「今力田疾作,不得煖衣余〔六〕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七〕。

愿往事之〔八〕。

〔一〕鲍本属东郡。

〔二〕姚本异人,秦庄襄王之孙,孝文之子,昭王时质於赵,时不韦贾邯郸而见也。

鲍本子楚初名,孝文王子。

〔三〕姚本曾本有「母」。

〔四〕姚本贏,利。

〔五〕姚本多不可数也。

〔六〕姚本余,饶。

〔七〕姚本世,后世也。

鲍本遗,犹貽。

世,后世。

〔八〕鲍本事,犹为。

补曰:不韦鄙耕田珠玉之小贏,而图建国立君之大利,自以为计得矣!徙蜀饮酖之时,能无悔乎?

秦子异人质於赵,处於聊城〔一〕。

故往说之曰:「子傒〔二〕有承国之业,又有母在中〔三〕。

今子无母於中,外託於不可知之国〔四〕,一日倍约,身为粪土〔五〕。

今子听吾计事〔六〕,求归,可以有秦国。

吾为子使秦,必来请子〔七〕。

〔一〕姚本聊城,赵邑。

鲍本赵地,缺。

补曰:字书无「●」字。

龙龕手鑑云,音脚。

札记丕烈案:史记吕不韦传正义引此作「聊」。

〔二〕姚本子傒,秦太子也,异人之异母兄弟。

鲍本异人异母兄。

札记今本「傒」误「徯」。

〔三〕姚本中,犹內也。

鲍本异人母曰夏姬,无宠,如无母然。

〔四〕姚本谓秦託子於赵,安危吉凶不可知也。

鲍本史言赵不礼之,故祸福未可知也。

〔五〕鲍本弃死且贱也。

〔六〕姚本事,治。

鲍本以求归为事。

正曰:刘辰翁云,计事,犹谋\事。

求归,別句。

〔七〕姚本子,异人也。

言必使秦来请子於赵。

乃说秦王后〔一〕弟阳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二〕?君之门下无不居高尊位,太子〔三〕门下无贵者。

君之府藏珍珠宝玉,君之骏马盈外厩,美女充后庭。

王之春秋高〔四〕,一日山陵崩,太子用事〔五〕,君危於累卵,而不寿於朝生〔六〕。

说有可以一切〔七〕而使君富贵千万岁,其〔八〕寧於太山四维〔九〕,必无危亡之患矣〔一0〕。

」阳泉君避席〔一一〕,请闻其说。

不韦曰:「王年高矣,王后无子,子傒有承国之业,士仓又辅〔一二〕之。

王一日山陵崩,子傒立,士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

子〔一三〕异人贤材也,弃在於赵,无母於內,引领西望,而愿一得归。

王后〔一四〕诚\请而立之,是子异人无国而有国,王后无子而有子也。

」阳泉君曰:「然。

」入说王后,王后乃请赵而归之。

〔一〕姚本秦王后,孝文皇帝华阳夫人也,时昭王时也,或言后耳。

〔二〕姚本不韦云,君有不远图之罪,知不?

〔三〕姚本太子,子傒。

〔四〕姚本言昭王年老也。

鲍本春秋,举成岁。

此言其年高。

〔五〕姚本一日,犹一旦也。

山陵,喻尊高也。

崩,死也。

用事,即位治国事。

鲍本山陵,喻高且固。

崩,喻死。

〔六〕姚本君,谓阳泉君也。

累卵,至危也。

朝生,木堇也,朝荣夕落。

真为短命不寿也,命將不至终日也。

鲍本木槿也,朝荣夕死。

令又不如。

〔七〕鲍本权宜也。

〔八〕鲍本衍「其」字。

〔九〕姚本四维,持之也。

鲍本四方之隅,不可移也。

正曰:以太山为四维。

〔一0〕姚本患,忧。

〔一一〕鲍本离席前请。

〔一二〕姚本辅,犹助也。

〔一三〕姚本子,异人名。

〔一四〕姚本王后,华阳夫人耳。

札记今本「西」误「四」。

赵未之遣,不韦说赵曰:「子异人,秦之宠子也,无母於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一〕。

使秦而欲屠赵,不顾一子以留计〔二〕,是抱空质也〔三〕。

若使子异人归而得立,赵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德〔四〕畔施,是自为德讲〔五〕。

秦王老矣,一日晏驾〔六〕,虽有子异人,不足以结〔七〕秦。

」赵乃遣之〔八〕。

〔一〕姚本欲为己子。

〔二〕鲍本留,不决也。

〔三〕姚本抱,持。

鲍本此质本以交好,今不能然,故曰「空」。

〔四〕姚本德,恩。

〔五〕姚本讲,诚\。

曾本作「诚\讲」。

鲍本必以恩德讲好于赵。

正曰:讲,即「媾」字。

〔六〕姚本晏,晚也。

日暮而驾归大阴也,谓死亡也。

鲍本天文志,天子当早作,而方崩陨,臣子之心犹谓宫车晚出。

〔七〕姚本结,固。

〔八〕鲍本不韦传,秦围邯郸,赵欲杀子楚,子楚脱亡归,与此驳。

札记丕烈案:此策文与史记多不同,详在小司马索隱也。

异人至,不韦使楚服〔一〕而见。

王后悦其状〔二〕,高其知,〔三〕曰:「吾楚人也。

」而自子之〔四〕,乃变其名曰楚。

王使子诵〔五〕,子曰:「少弃捐在外,尝无师傅所教学,不习〔六〕於诵。

」王罢之,乃留止〔七〕。

间〔八〕曰:「陛下尝軔车於赵矣〔九〕,赵之豪桀,得知名者不少〔一0〕。

今大王反国,皆西面〔一一〕而望。

大王无一介之使以存〔一二〕之,臣恐其皆有怨心。

使边境早闭晚开〔一三〕。

」王以为然,奇其计。

王后劝立之。

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

」立以为太子。

〔一〕姚本楚服,盛服。

鲍本以王后楚人,故服楚制以说之。

〔二〕姚本状,儿。

〔三〕姚本高,大。

〔四〕姚本夫人,楚女也,故曰「吾楚人」。

而自子之,以异人为己子。

〔五〕姚本诵经。

鲍本诵所习书。

〔六〕姚本习,晓。

鲍本补曰:大事记,不习於诵,此焚书之兆也。

愚按,昭王问荀卿,儒无益於人之国,其来久矣。

〔七〕姚本止,曾作「请」。

鲍本止宫中。

〔八〕姚本间,须臾也。

鲍本间政事之隙。

〔九〕姚本陛下,谓孝文王也。

昔尝质赵。

軔车,止仕也。

不欲言其质,故住车,故止於赵敢国。

鲍本高纪五年注「陛者」云云。

軔,碾车木。

〔一0〕鲍本以名见知於王。

〔一一〕姚本面,向。

〔一二〕姚本存,劳问也。

鲍本昭二十八年注,一介,单使也。

存,问也,问其存亡。

〔一三〕鲍本有警则然。

子楚立〔一〕,以不韦为相,号曰文信侯,食蓝田十二县〔二〕。

王后为华阳太后,诸侯皆致秦邑〔三〕。

〔一〕鲍本是为庄襄王。

〔二〕姚本官禄。

〔三〕鲍本致邑,为太后养地也。

按,此是子楚以孝文王立后,不韦说使归之。

不韦传则言孝文为安国君时归,与此驳。

彪谓:不韦,贾人也,彼安能知义?欲图贏而夺嫡立庶,秦国之不乱败者幸也!以是得贏,而饮酖於蜀,於是知有天道矣!凡不韦所立,於时皆丧身灭国之事。

周衰,士之阴险倾邪,无辈於不韦者。

不足筭也,不足筭也!子楚之计平平耳,孝文称为奇而立之,非老悖乎?

文信侯欲攻赵以广河间文信侯欲攻赵以广河间,使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一〕质於秦。

文信侯因请张唐〔二〕相燕〔三〕,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四〕。

张唐辞曰:「燕者必径〔五〕於赵,赵人得唐者,受百里之地。

」文信侯去而不快〔六〕。

少庶子甘罗〔七〕曰:「君侯何不快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已入质矣。

今吾自请张卿〔八〕相燕,而不肯行。

」甘罗曰:「臣行之〔九〕。

」文信君叱去〔一0〕曰:「我自行之而不肯,汝安能行之也?」甘罗曰:「夫项櫜〔一一〕生七岁而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岁於兹矣!君其试臣,奚以遽言叱也〔一二〕?」

〔一〕姚本太子,燕僖王之子子丹也。

〔二〕鲍本秦人。

〔三〕姚本曾作「往相燕」。

〔四〕鲍本无「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十二字。

○札记丕烈案:无者是也。

策文在首,史记取之而移於此。

有者,乃依史记添入而误复耳。

〔五〕鲍本径者,道所出也。

〔六〕姚本快,乐。

〔七〕姚本少庶子,官名。

甘罗,文相家臣也。

鲍本礼,庶子,掌诸侯卿大夫之庶子。

罗,茂之孙。

正曰:索隱引策甘罗事吕不韦为庶子,即指此也。

注以周制言秦官,误。

庶子说,又见后。

〔八〕姚本张卿,即唐。

〔九〕姚本一本「臣」下有「请」字。

〔一0〕姚本曾作「曰去」,刘作「去曰」。

鲍本「君」作「侯」。

○正曰:以罗所事言,故称君。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文信侯叱曰去」。

〔一一〕姚本续:史记作大项橐,司马贞音「託」。

尊其道德,故曰「大」。

鲍本「櫜」作「橐」。

○列子有问日出者,岂其人乎?正曰:无稽。

札记丕烈案:「橐」字是也。

史记作「橐」。

〔一二〕姚本奚,何。

叱,呵。

甘罗见张唐曰:「卿之功,孰与武安君〔一〕?」唐曰:「武安君战胜攻取,不知其数;攻城墮邑,不知其数〔二〕。

臣之功不如武安君也。

」甘罗曰:「卿明知功之不如武安君歟?」曰:「知之。

」「应侯之用秦也〔三〕,孰与文信侯专〔四〕?」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

」曰:「卿明知为不如文信侯专歟?」曰:「知之。

」甘罗曰:「应侯欲伐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绞而杀之〔五〕。

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处矣〔六〕!」唐曰:「请因孺子而行〔七〕!」令库具车,厩具马,府具幣〔八〕,行有日矣。

甘罗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乘,请为张唐先报〔九〕赵。

〔一〕姚本武安君,秦將白起。

〔二〕姚本言眾多不可数知也。

〔三〕鲍本见用于秦。

〔四〕姚本专,权重也。

〔五〕姚本难应侯,二万眾还归於郿阳"曾作「二万眾解於郿阳」",赐死于杜邮也。

鲍本起传言赐剑。

〔六〕姚本言白起死于杜邮,但未知卿死何处"「处」一作「所」"。

〔七〕姚本请,听也。

言行"「行」一作「因」"之燕也。

鲍本因之请於文信。

离娄注,孺子,童子。

〔八〕姚本幣,货财也。

〔九〕姚本报口也,往为张唐先说赵王也。

见赵王〔一〕,赵王郊迎。

谓赵王曰:「闻燕太子丹之入秦与?」曰:「闻之。

」「闻张唐之相燕与?」曰:「闻之。

」「燕太子入秦者,燕不欺秦也。

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

秦、燕不相欺,则伐赵,危矣。

燕、秦所以不相欺者,无异故〔二〕,欲攻赵而广河间也。

今王齎臣五城以广河间,请归燕太子,与强赵攻弱燕。

」赵王立割五城以广河间,归燕太子。

赵〔三〕攻燕,得上谷〔四〕三十六县,与秦什一〔五〕。

〔一〕鲍本悼襄。

〔二〕姚本异,怪。

〔三〕鲍本「赵」上补「与」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鲍补误。

〔四〕鲍本幽州郡。

〔五〕姚本续:史记,得上谷三十城,令秦有十一。

后语,三十余城,令秦有其十二。

鲍本以十之一与秦也,罗传有。

补曰:史云,得上谷二十城,令秦有十一。

索隱云,谓以十一城予秦也。

二说未知孰是?

文信侯出走〔校一〕〔校一〕此篇鲍本列在《赵策》。

文信侯出走〔一〕,与司空马〔二〕之赵,赵以为守相〔三〕。

秦下甲而攻赵〔四〕。

〔一〕鲍本始皇十年免相就国,十二年徙蜀,饮酖死。

〔二〕鲍本不韦吏也。

补曰:「与」字疑衍。

札记吴氏补曰「与」字疑衍,是也。

〔三〕姚本守相,假也。

鲍本守,假官也,马为之。

〔四〕姚本甲,兵。

司空马说赵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为尚书〔一〕,习秦事。

今大王使守〔二〕小官,习赵事。

请为大王设秦、赵之战〔三〕,而亲观其孰胜。

赵孰与秦大?」曰:「不如。

」「民孰与之眾?」曰:「不如。

」「金钱粟孰与之富?」曰:「弗如。

」「国孰与之治?」曰:「不如。

」「相孰与之贤?」曰:「不如。

」「將孰与之武?」曰:「不如。

」「律令孰与之明?」曰:「不如。

」司空马曰:「然则大王之国,百举而无及秦者,大王之国亡。

」赵王曰:「卿不远赵,而悉教〔四〕以国事,愿於因计〔五〕。

」司空马曰:「大王裂赵之半以赂秦,秦不接刃而得赵之半,秦必悦。

內恶赵之守〔六〕,外恐诸侯之救,秦必受之〔七〕。

秦受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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