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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尊师修清斋验胡尊师名宗,自称曰亹孚郭切,居梓州紫极宫。
尝氵公江入峡,道中遇神人,授真仙之道。
辩博该赡,文而多能,斋醮之事,未尝不冥心涤虑,以祈感通。
梓之连帅皆贤相,重德慕下,尽皆时英硕才,如周相国李义山,毕加敬致礼,其志亦泊如也。
洎解化东蜀,显迹涪陵,方知其蛇蝉之蜕,得道延永尔。
梓、益、褒、阆间,自王法进受清斋之诀,俗以农蚕所务,每岁祈谷,必相率而修焉。
至有白衣之夫、缁服之侣,往往冒科禁而蕆事者,固以为常矣。
有郡人刘崧,幕师之道德,请于别地以致斋焉。
师谓之曰:夫啸俦侣、命侪友者,犹须正席拂筵,整笾洗爵,恭敬以成礼,严恪以致事,或惧其诮让,责其不勤,况感降天真,祷求福祐,岂可陡然而买罪乎!俗之怠惰,有自来矣。
子可训勖于众,必精必虔,乃可为尔。
崧承命誓众,洁己率先,而撰香花,备坛墠,师然后往,犹叮咛戒诲。
既升坛,展礼思神之际,有黑云暴起,旋飚入座,拔其二柱,飘其竹席,投其鎗釜于千步之外,而后卒事,而融风熙熙,祥气亘野。
师诘所投之物,其二柱尝阁于豕圈之上,竹席尝蔽于产妇之室,鎗釜尝爨于缞绖之家。
其不投者,皆物之洁矣。
师曰:器用不洁,神明恶之,况尔之心乎!心苟有疵,行苟有玷,虽百牢陈于席,九韶奏于庭,适足以渎神明、延大祸尔。
人之修心,必使乎言行相吻,内外坦然,明不愧于人,幽不惭于鬼,吾知其可尔。
反于是者,岂言行之足征哉!士君子、里巷之人,闻师之言,各革恶趣善矣。
◎崔玄亮修黄箓斋验持经验附崔公玄亮,奕叶崇道,虽登龙射鹄,金印银章,践鸳鹭之庭,列珪组之贵,参玄趋道之志,未尝怠也。
宝历初,除湖州刺史。
二年乙巳,于紫极宫修黄箓道场,有鹤三百六十五只,翔集坛所。
紫云蓬勃,祥风虚徐,与之俱自西北而至。
其一只硃顶皎白,无复玄翮者,栖于虚皇台上,自辰及酉而去。
杭州刺史白居易,闻其风而悦之,作《吴兴鹤赞》曰:
有鸟有鸟,从西北来。
丹顶火缀,白翎雪开。
辽水一去,缑山不回。
噫吴兴郡,孰为来哉。
宝历之初,三元四斋。
当白昼下,与紫云偕。
三百六十,拂坛徘徊。
上昭玄贶,下属仙才。
谁其尸之,太守姓崔。
崔公常持《黄庭》度人,《道德》诸经未尝旷矣。
其后以感通之至,弥加笃励。
去世之时,入靖室,雰《黄庭》,无疾而化。
将葬,棺轻若空衣焉。
◎武昌人醮水验
武昌人,寓居蜀之青城。
其邑每岁修竹拏之堰,以堤川防水,赋税之户,轮供其役。
武昌是岁籍在修堰之内,邑吏第名分地以授之。
自冬始功,讫岁而毕。
所受之地,当洄水之穴,新有漩注,基址不立。
虽运石以塞之,负土以实之,一夕之后,已复深矣。
主吏疑其龙神所为也,求陀罗尼幢三四尺,投于其中,侵陷弥甚。
昼勤夕劳,不离其所,诸家有绪,而独未定其址,颇以为忧。
乃备祷醮之礼,撰词以告焉。
其大旨曰: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先。
人依神以安宁,神依人而变化。
蜀之田畴既广,租赋是资。
所修堤堰二百余里,或少有怠废,则垫溺为灾,岁苟不登,则饥寒总至,人或失所,神何依焉。
况复漂陷为忧,沦胥是惧,有一于此,则粢盛不供,椒浆莫给,春祈秋报,何所望于疲民哉!当使封畛克完,浸淫息患,地租天赋,无旷于循常,东作西成,克彰于幽赞矣。
如是洁其器用,丰其礼物,扫地而醮焉。
是夕,梦众人纷纭,檐囊荷橐,襁婴携孺,若迁于他所。
明日投石以实之,水乃退涸,遽成其堰。
八月之后,方复摧陷,浚为洄潭焉。
◎徐翥为父修黄箓斋验
高平徐翥,涟水人也。
因官迁于青州,货殖殷赡。
有子三人,其二癃残,小者项有肉枷,人见所共惊畏。
翥初锐意求官,骄佚自任,下辇成宴,言行事随,欣欣然有凌云霄之志。
见二子之疾,未甚介意,及睹肉枷之异,悒悒不乐,道遽丧矣。
因游东海山观中,与道士话其事。
道士曰:三子之疾,非己之过,非子之罪,盖宿业所钟尔。
道门所谓宿业,非是疾者前生之业,乃先人之罪,殃流后裔也。
君家先世,当有酷于刑法,暴于捶楚,为官不恤牢狱,不矜囚徒,意生法外,残毒害物,遂使子孙受其报尔。
翥泫然流涕曰:实然!先父为官,当则天之朝,世乱谗胜,诛锄李氏诸王,屠害宗室。
朝廷德望,必设法以陷之,残刑以毒之,诛剿考掠,不胜其毒者,陷于狴牢,死于系械,故不可胜纪。
如武懿宗、来俊臣、周利贞、李义府之徒,恩渥隆异,回天转日,天下畏之。
以矜恕慈惠者为懦夫,以强愎忍酷者为能吏,仁悯道息,贞正事隳,势使然也。
先父虽位卑威薄,时称能官,累案大狱,宁无枉抑?今日之报,信而有征。
将祛此罪,涤此冤,奈何?道士曰:拔先世之考,当修灵宝解厄斋;救存殁之苦,当修黄箓斋。
勿金宝,一遵天科,竭财向善,孜孜不倦,可以谢其罪尔。
翥还家,大修黄箓道场三日。
第二日夜,时方响晦,中夜闻门外,车马人物之声甚众,出门视之,则白光如昼,天兵千余人,官吏数百,罗列门外,若有所候。
良久,黑气郁勃,直北而来,中有三人,枷锁械缚,鬼神数十人领之,列于官吏天兵之前,一人即翥父玄之也。
俄而黄赤光一道,自西北来,照地上草木、屋宇、人物之形,皆若金色,异香盈空。
光中神仙一人、青童十余人,二力士执节前引,其左一人,武弁硃衣,执金策,去地三丈许。
众官拜迎,神仙俯揖,武弁者称太上之敕,读金札曰:徐玄之侮法害人,宜加考谪,以其子精修黄箓,功简上玄,即宜赦宥,同恶延逮,并为原除。
于是神仙复去,官吏皆隐。
即见其父素服麻衣,谓翥曰:吾不知罪福,但恣胸襟,法外害人,久被冤诉,考责已十八年。
同官属吏,皆均其罪,犹有十二年。
殃苦报讫,方履恶道,痛苦之状,不可具言。
赖汝归向法门,精修此福,太上降赦,前罪并除,冤讼之人,先已解脱,延累之罪,自此亦销。
吾得生天去矣,勤于香火,以报道恩。
乃飞空而去。
翥之三子,旬月之间,残病者完复,肉项亦销。
更修黄箓斋十坛,广为存殁,仍令小子于山观入道,永奉香灯。
翥终身高闲,不窥禄利,常持诵真经,时亦炼气绝粒。
◎张郃妻陪钱纳天曹库验
成都张郃妻死三年,忽还家下语曰:圣驾在蜀之时,西川进军,在兴平定国寨,以讨黄巢。
其时邻家冯老父子二人,差赴军前,去时留寄物,直三十千,在某处。
冯父子殁阵不回,物已寻破用却,近忽于冥中论理,某被追魂魄对会,经今六年。
近奉天曹断下,云自是殁阵不归,非关巨蠹故用,令陪钱三十贯,即得解免。
缘腊月二十五日已后,百司交替,又须停住经年,其钱须是二十五日已前,就玉局化北帝天曹库子送纳,一张纸作一贯。
其余库子门司,本案一一别送,与人间无异。
光化三年腊月二十三日,就北帝院,奏前件钱讫。
是夕,妻梦中告谢而去。
又成都县押司录事姓冯,死十余年。
其侄为冥司误追到县,冯怒,所追吏放其侄,自县后门仓院路而还,见路两畔有舍六十余间,云是天曹库,收贮玉局化所奏钱。
◎苏州盐铁院招商官修神咒道场验
苏州盐铁院招商官,姓王,其家巨富,货殖丰积,而疾苦沉痼,逾年不痊。
斋供像设,巫医符咒,靡不周诣,莫能蠲除。
玉芝观道士陈道明,专勤清斋,拜章累有征验,而招商素不崇道,闻之蔑如也。
攻理所疾,费货财万计矣,日以羸歊,俟时而已。
其亲友劝勉,俾请陈道明章醮祈禳,不获已而召焉。
道明为于其家,修神咒道场。
疾方绵笃,不保旦夕,促以启坛。
当禁坛之际,疾士冥然,家眷亲友,相顾失色。
禁坛既毕,道明持剑水,诣房内外,喷水除秽。
疾士曰:请尊师就此喷水,可否?道明就卧内喷之,忽然起坐,稽首顶礼曰:深谢神功,我疾有瘳矣。
乃求衣命机,隐坐而喜曰:一生错用心,不知有大道,今日方荷天兵之力也。
徐与亲友、妻子言曰:我初困顿绝甚,谓今夕死矣,尊师开道场之时,都不醒悟。
但闻空中有言,大帝下降,领天兵讨逆。
如是即黄光如日,照灼远近,即见千乘万骑、天兵神将围绕此宅,鬼物邪怪,并已擒缚去矣。
方见大帝、太一乘七宝车,对行前引,侍卫仪仗,如人间帝王。
忽令召某至太一前,令神以水喷面,清凉彻心,无复痛楚,但气稍羸歊。
即云元始下降,乃见大帝、太一对望迎拜,队仗倍于前百倍多矣。
元始天尊有光一道,下照某身,今则气力亦似胜任矣。
速备盥洗,自要临拜坛前。
亲友尚恐其未任,劝俟来日。
恳要盥漱更衣,扶杖而立良久,舍杖而行,便于拜跪数四,家人扶策,挥手拒之。
因坐观法事,素若无疾,饮食气力,逡巡如常。
自是三日斋坛,炷香虔对,略无暂替。
乃独修创玉芝观,讲堂大殿,三门通廊,斋厨道院,前及官河开街,广四十余步。
土木之用、像设之制、床机器皿、服玩庖厨,凡计钱数百万。
二年之内,毕周备焉。
自兹气爽神清,智识明敏,乃乞解所职,养道闲居。
◎相国杜豳公修黄箓斋免阎罗王验
相国杜豳公,幼履显荣,历居大任,名籓重镇,皆再领之。
年九十余,薨于荆渚。
是夕,中使杨鲁周,自五领使回,止于传舍。
一更之后,风势可惧,敲磕击触,若兵甲之声,人人股忄栗,莫知所以。
鲁周驲骑所倦,寻亦成寐。
四衢之内,师旅充斥,不通人行,问其故,皆曰:迎阎罗王,今夜四更去。
又问王是何人,曰:此州大将,官高年长者是。
既觉,召驿吏问之,时公不愈半月矣,官高年长,首冠众人,疑其必有薨变,是夕四更,果去世矣。
鲁周话此事于侪友间,自是京师亦有知者。
明年春,女妓间有暴殒而苏,传公之命云:我今居阎罗之任,要作十坛黄箓道场,以希退免。
令送钱二百万,图幕各二百事,于开元观古柏院,诣冲真大师胡紫阳,严修斋法。
斋毕,前传命之妓,复暴殒如初,云:我已奉上帝之命,为他国之王,免冥官之任矣。
言罪福之报,信如影响,不可不戒也。
凡修黄箓道场,表奏上帝,上帝降命,无所不可。
◎南康王韦皋修黄箓道场验
太尉、中书、令南康王韦皋,节制成都,于万里桥,隔江创置新南市,发掘坟墓,开拓通街。
水之南岸,人逾万户,邅阓楼阁,连属宏丽,为一时之盛。
然每至昏瞑,则人多惊悸,投砾掷石,鬼哭呜咽。
其丧失坟垅,平铲墟墓,无所告诉,故俗谓之虚耗焉。
居既不安,市亦不甚完葺。
韦公知之,请道流置黄箓道场,精伸忏谢。
至第三日,鬼哭之声顿息,居人亦安。
韦公梦神人曰:所营南市,开发坟冢,使幽鬼之类,失其所居,丧其骸骨,相与悲怨,几为分野之灾。
赖黄箓之功,为其迁拔,上帝敕穷魂三万余辈,皆乘此福,托生诸方。
居人自此安矣,勿复为忧也。
公深异之,自制《黄箓记》,立于真符观。
◎李约妻要黄箓道场验
李约者,咸通十二年,为诸卫小将军。
妻王氏,死已逾年。
忽一日还家,约勒大小,干当家事,言语历历,一如平生。
初一家甚惊,及旬月后,亦已为常矣。
约罢官二年,力甚困阙,频入中书,见宰相求官,未有成命。
妻忽谓约曰:人间命官,须得天符先下,然后受官。
近见阴司文字,五月二十五日,方得符下,必受黄州剌史。
可用二十三日,更入中书投状也。
约如其言,二十三日入中书求官。
时相侍中路严,性甚强正,早闻其妻还魂之事,又闻二十五日必除刺史,适会其日,路公知即,因会话之际,已与诸有约云:李约祅妄之言,固不可听,某已断意,不与除官矣。
至二十五日,路公知即,黄州刺史有阙,路迟疑多时,未欲注拟。
忽下笔与署黄州刺史,亦总不知,敕下之后,方复醒悟。
乃叹曰:此天道也,岂人力可争乎!约将赴任,妻亦随之,发日及上官日,皆其妻所择。
到任旬月,妻谓约曰:我人间世限尽,与君生死之决,所以未去者,为天司与一主持处日限,未即赴任,又以平生过咎,未得原免,今居官之际,可为作少功德也。
约问要何功德,妻曰:请修黄箓道场三日。
约素不好道,意甚疑之,问何故须修黄箓道场。
曰:天上地下,一切神明,无幽无显,无小无大,皆属道法所制,如人间万国,遵奉帝王尔。
黄箓斋者,济拔存亡,消解冤结,忏谢罪犯,召命神明,无所不可。
上告天地,拜表陈词,如世间表奏,帝王即降明敕。
上天有命,万神奉行。
天符下时,先有黄光,如日出之象,照地狱中,一切苦恼,俱得停歇,救济拔赎,功德极速,故须修黄箓道场为急矣。
约问曰:佛家功德,甚有福利,何得不言?妻曰:佛门功德,不从上帝所命,不得天符指挥,只似世间人情,请托嘱致而已。
神鬼无所遵禀,得力极迟,虽云来世他生,亦恐难得其效。
约闻之,乃备法物,置黄箓道场,三日三夜。
其儿女复为母氏,于紫极宫别修一坛,亦三日三夜。
斋时,妻于坛前,设位奉香,观听法事。
既毕,谓约曰:此官二十九个月即当除替,授金吾小将军。
但勤心奉公,济恤贫弱,矜悯孤独,睟薄财货,重人性命,哀矜刑狱,崇奉大道,清静身心,勿食珍鲜,勿衣华美,即为上矣。
勿以久贫而贪财帛,人生各有定分,勉之思之。
此去授一职任,足以自安,无以眷属为念也。
长子后宰昌明,亦在道乡;中子一尉,不足荣显;小子当令入道,以奉香火。
十年之内,四海多事,善自保焉。
言讫,不复影响。
约更焚香虔请,竟无言矣。
后三子及约官任,如知其所言。
◎卢贲修黄箓道场验
卢贲者,邠州三水人也。
晋永和二年,为道州司法参军。
性强毒,凡推诘刑狱,鞭笞捶楚,人不胜酷,死者甚众。
忽一日,前地裂,有二鬼舁一大镬,置于庭中,发火煎之,水已沸涌,数人上擒贲,投入镬中煎煮,楚痛叫唤,半日余,乃擎出于地上,诸鬼乃去。
醒后浑身犹如火色,官吏共见。
如此半年,每日受苦,无方救拔。
罗浮山道士孟知微,因游州境,贲延请到家,告以斯苦。
知微曰:此乃枉害良善,魂告于天,乃受斯报。
急修黄箓道场,得天符,放救冤魂生天,此罪方免。
遂请道士,修黄箓道场,三日礼谢。
至第三日,梦三十余人,有鬼吏引之,谓贲曰:国之刑律,自有常科,讯狱详刑,哀矜而勿喜。
赏宜从重,所以示恩也;罚宜从轻,所以示仁也。
忧人之情,惜人之命,常兢兢而慎之,岂可肆汝心胸,法外加罚,苦毒捶楚,害及于人。
非罪而死者,其魂告天,幽冥不能制,鬼神不能拒,上帝有命,许其雪冤,所以汝受其苦。
今黄箓忏谢,救彼冤魂,魂既生天,冤即解矣。
此三十余人,各执莲花,乘云气,从道场之侧,翩翩上天。
自此镬汤永息,贲遂舍官,入峨嵋山修道矣。
◎樊令言修北帝道场诛狐魅验
樊令言者,汴州人也。
庄在外县,因晚归庄,仆从行迟,其马骏疾,不觉独行。
三二十里,道傍见一少女悲泣,驻马问之,睹其祆艳,迟回不去。
遂与此女同入道侧,数里之间,到其居处,屋宇宏丽,侍从繁奢,如公郡之家矣。
是夕,女之母约与令言为婚,留连饮宴,亲宾皆集,不觉已三日矣。
恳欲还庄,母亦令从者车檐、侍女数人,使其女随往庄所。
燕婉欢乐,弥日移时,令言日以瘦削,因而成疾。
未及床枕,体弱气衰,唯荒诞是务,不接宾友,恶见于人,时多恚怒,心神恍惚。
偶自庄还家,数里下马,频频憩息。
于店中遇一道士,自言是终南圭峰杜太明,熟视令言,谓之曰:子之邪气贯心,祆疾已作,百脉奔散,五藏虚劳,若不救理,死亡无日矣。
吾之山童善于杂术,子可遽还,与此童偕往,可密室之中,作北帝道场,今夕当有其效,勿为惊怛,如此即性命可全,形骸可保矣。
令言异其说,奉其教,素亦贮疑,径与此童还庄中,扫沥密室,备香火案几。
其妇望而怒之曰:信邪妄之言,行非正之事,祸由自投,非我本所知也。
洎晚,有十余人,将鹰犬弋猎之具,从空中而下,径入堂内,杀其妇及女仆凡七八人,既死,皆化为狐矣。
令言惊惧,投密室中,不见童子,但留硃字一行,曰:太上命北帝鹰犬军,诛樊令言家害人狐魅之鬼,如符命。
自此令言所疾日痊,心力日益,神气充溢,年八十犹如少童。
则天时,为东台御史。
◎鲜于甫为解冤修黄箓道场验
鲜于甫者,邓州南阳人也。
属隋朝丧乱,年三十七,胆勇多计,率庄户一百余人,初即自卫乡里,寻乃攻劫近封。
汝、郢、荆、襄之间,大为劫夺,杀害户口,侵掠行人。
至武德初,甫忽患双手痛疹,如被烧煮,三日一烂,疾状异常,万药千医,了不能救。
舍数百千钱,作诸功德,亦无所应。
乃入京寻医,至蓝田,与道士同店止宿,因话所疾,道士曰:此冤横杀人,业报使然也,急诣宫观,修黄箓道场,可以济拔耳。
遂还家,置黄箓道场,三日三夜,手不复痛,平复如常。
有十余人,或硃或紫,或官或庶,去坛百余步,于东北隅仿佛而现,使人致谢于甫,甫往见之,欣然款晤曰:君昔以无辜杀我,实抱沉冤,上诉于天,乞报其酷,皇天降命,得以相雠。
君忽值神仙,示以至道,依玄经圣典,开黄箓道场,奏表九天,垂恩大宥,非止我等之身,君之九祖,亦同得生天矣。
斋功重大,圣力显明,所有冤对,自此永解。
十华真人奉太上命,下校善功,但当修福,勿复念恶也。
甫舍钱三千余贯,广修宫观,补葺尊像,施及贫病,救厄济危。
于邓州修观立碑,具纪灵验之事。
◎窦德玄为天符专追求奏章免验
都水使者窦德玄,贞观中,奉诏于淮浙名山,检括真经。
于汴河上逢一使者,脚痛途步,甚为艰难,欲托船后,谓从者曰:某远道行役,脚疾忽甚,官程有限,又难驻留,欲寄船后,聊歇三五十里,不知可否?从者白于德玄,德玄亦以窗中窥见,深有哀悯之心,因令船后安泊,日给茶饭。
直过淮口,将息已较,欲辞德玄出船,方问其行止,曰:某太山使者,非世间人也,奉天符往扬州,追窦都水耳。
闻之极惊,请天符一看,如人间符牒,不敢开之。
因问曰:某都水使者窦德玄也,既是专追,何须待到扬州耶?使者曰:某不识其人,但据文字行耳。
所到之处,下天符之后,当处土地同共追收,未到之间,固不合妄泄于天机也。
既君是都水,与牒中事同,数日存血阝之恩,理须奉报。
欲免此难,可径诣扬州王远知仙伯,拜章求请,某即未下天符,待上章了,必有敕命尔,此外不可禳之也。
德玄至扬州,主客参迎才华,便诣王仙伯,具述性命之急,恳乞拜章。
仙伯曰:某退迹自修,不营章表,既有冥数之急,敢不奉为也。
乃与自写章拜之。
是夕,使者复来,白章已达矣。
太上有敕,更延三十年,位为左相。
其后年寿官秩,皆如其言矣。
◎马敬宣为妻修黄箓道场验
马敬宣者,怀州武陟人也。
开元六年春,授司农寺丞,移家入京。
妻亡,有二男一女,亦皆幼小。
后妻姓谢,前室儿女多被抑挫,衣食不足,鞭楚异常,敬宣皆不得知。
因夜作煎饼,前室女,方七岁,饥甚,窃而食之,谢氏候敬宣不在,以热火箸刺其手掌。
不经旬日,女乃致死,数日,谢亦无疾而卒。
心上微暖,三日却活,敬宣问其所见之事,曰:汝前妻诉我,为火箸之事,冥司罚我生受烂足之报,今乃双足痛苦,不可堪忍。
敬宣遂看之,足已烂矣,脓血横流,痛楚极甚。
敬宣初不知火箸刺女手之事,及是闻之,甚加痛恨。
谢之所病三年,求死不得,医药弥甚,广作功德,亦无济益。
敬宣于永穆观烧香,女冠杜子霞颇有高行,因以此事问之。
子霞曰:解冤释结,除宿报之灾,唯黄箓道场,可以忏拔冤魂生天,疾病自损,过此不知也。
遂于景龙观,修黄箓斋七日七夜。
谢梦前妻及亡女曰:以功德故,舍汝大冤,天符下临,不得久住,今则受福,于天堂去矣。
足疾遂愈。
敬宣夫妇,常修斋戒,归心妙门矣。
◎秦万受斗尺欺人罪修黄箓斋验
秦万者,庐州巢县人也。
家富,开米面彩帛之肆,常用长尺大斗以买,短尺小斗以卖,虽良友劝之,终不改悔。
元和四年五月身死,冥司考责了,罚为大蛇,身长丈余,无目。
在山林中,被诸小虫日夜食,疼痛苦楚,无休歇时。
托梦与其子,具说此苦云:汝明日于南山二十里,林间看我,与少水吃,广造功德。
其子梦觉语之,一家悲叹,坐以待旦。
及明,径至城南林中,果见大蛇无目,被众虫噆食,鳞甲血流,异常腥秽。
一家见之号泣,以水于盆饮之。
饮水欣喜,举身蟠屈,若有所告。
其子广求救护,历问于人。
紫极宫道士霍太清曰:可修黄箓道场三日忏悔,必可济拔。
其子即于宫中修斋,三日三夜。
至第二日,见一大蛇,在道场中香案之下,与林中蛇大小无异,忽复不见。
是夜,妻梦见万著白衣,坐紫云中,谓其妻曰:深愧修此道场,已蒙天符释放,前罪并尽,今便生天上。
更可舍三千贯钱,大修道门功德,以救贫病。
自此子孙不得轻秤小斗、短尺狭度,欺于平人,受无眼众毒之报。
此事显然,如影随形尔。
非黄箓大斋忏拔,上达天宫,太上有敕,天符放赦,此罪万劫不可卒除。
吾有金装割爪刀子,留以为验。
梦觉,果得此刀,乃是棺中随殓之物,信知生天非谬。
斋毕,却往林中,不复见大蛇矣。
乃施刀子,入紫极宫,大修宫宇,立碑标载其事。
◎杜鹏举父母修南斗延生醮验
京兆杜鹏举,相国鸿渐之兄也。
其父年长无子,历祷神祇,乃生鹏举。
二三岁间,终年多疾,十岁犹尪劣怯懦,父母常以为忧。
太白山道士过其家,说阴阳休咎之事,因以鹏举甲子问之。
道士曰:此子年寿,不过十八岁。
父母大惊曰:年长无子,唯此一儿,将以绍续祭祀,如其不永,杜氏之鬼神,将有若敖之馁乎!相视沥涕,请其禳护之法。
道士曰:我有司命延生之术,但勤而行之,三年之外,不独保此一儿,更当有兴门族、居大位者。
父母拜而请之,因授以醮南斗延生之诀,使五月五日,依法祈醮,然后每日所食,别设一分,若待宾客,虽常馔亦可设之,如是一年,当有嘉应。
父母勤奉无阙,致醮之夕,有物如流星坠席中。
一年之外,忽有青衣吏二人,过憩其门,留连与语,吏曰:主人每日常馔,亦设位致飨,何所求也?具以前事白之,吏曰:司命知君竭诚,明年复当有一子。
此之二子,皆保眉寿,其名有一边著鸟,向下悬针者,当居重任,必为相国。
所食自此无烦致享。
明年果有此子,兄弟俱充盛无疾。
自是兄名鹏举,终安州都督;弟名鸿渐,为国相、西川节度使。
并寿逾九十,终身无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