蟫史 卷之六 玛知古悬镜瞩中州

  1. 九五查询
  2. 古籍查询
  3. 蟫史
《蟫史》 卷之六 玛知古悬镜瞩中州 磊砢山房主人

茹古涵今,达者间能通之象数;见微知著,恒流靡自识其端倪。

三百六十之旬,地球独转;三万六千之界,人镜同看。

甘君由酉阳之秀山,趋楚南辰州界。

来会者两节度使四镇将,合词曰:"某等之望旆旌也,甚于云霓,侧闻陇右之战,回部多死声;川东之征,白苗无斗志。 乃今莅止,何以筹之。"

甘君问构乱之由,伤残之状。

皆曰:"厥初致寇,则自武臣。 及叛形已成,而销弭未能,转施搏激。 又守土者自谓无虞,以至于倾败也。 盖红苗之渠,贾所易种,生而诡谲,羁其部豪,先十年,别苗弄兵,某副使偕一镇师出抚,此渠憬而来降,曾不知文吏多贪,武夫多暴耳。 则有腹地莠民,利其土壤,讦所出而思夺之,官罔秉正衡,袒于先入,因而尽索□布,殊无厌时,苗固道路以目矣。 又士卒骄横,藉帅之威,牵其牲畜,发其盖藏,迭乱其家室,苗之欲甘心也。 未尝不请命于此渠也。 渠乃与前偾军之某帅,结无伦理之兄弟,联不嫁娶之婚姻。 某日与宴乐,忘乎食肉寝处皮者,环而脾睨。 悉犬与羊也,而假以火器之利,告以兵防之衰,渠始有逆谋,设醴伏甲,随行二百人,殉于苗窟。 此时司土者,率其壮丁,婴城固守,以待援师。 苗犹不敢逞,乃戮数不侵叛之苗,悬首隘口,如以油止火,引使来矣。 城中又不设备,苗大至,官民溃奔,兵弁罔有统摄,变服为逋客,苗始知文吏贪而无谋,武夫暴而无勇,有如此也。 夫而后用我之火器以攻我,夺我之兵防以惧我,焚掠之惨,古所未闻。 一统军之首,购有重赀;三司马之家,烧无余烬。 自辰星之次,延及鬼方,转输多被劫之民,招抚有受欺之使。 既进退之皆失,亦存亡而不知矣。"

甘君曰:"仆非能料贼者,但公等韬略,不外募乡兵、招降贼,火空巢以立威,悬重赏以明信。 数者未尝不当,行之亦贵合宜。 夫苗民梗化,知吾弱也。 仆闻诸道路,凡有进剿,降苗在前,乡兵次之,而大军为之后。 此必不得功之势,非彼知吾弱而更示之以弱乎?降苗未图奋斗,必反蹙乡民,而掣大军之肘。 乡民应募者,多欲报其私忿,胜则薄赏,败无所惩,无不相率退矣。 大军之中馁,积累弥多,又复自相惊呼?以至失律,至于奏绩无期,始搜其空村,整旅以进。 名曰焚巢。 铺张文告,获贼首。 及以贼颅来者,量赏万千贯,是又讳弱示强,而其弱更甚者也。 仆与诸君约,降苗勿用,置乡兵于后军,立营数十处,以牵制苗民,徐议攻取。"

众皆曰:"枢密屡命合围,兵势苟分,散而不整,果计出万全耶。"

甘君曰:"前此尝合围矣,而卒不胜者,人心各有所藉,贼志为之益坚。 今分兵,则分贼之心与力也,而我兵之心力大可用矣。"

众皆怀疑惧退。

甘君自驻绝险地,调楚师二百人隶帐前。

季孙进曰:"结营绝险,所谓置之死地也,亦可以饵贼。"

化醇曰:"总帅善于用寡,真折冲之略;然寡者无不藏多,请炼纳甲之术。"

木兰曰:"帐后樵径通粤西,下有巴蛇穴,唐尧时蛇被斩,遂空其居,有卒千人不足伏也。"

方会议间,有自寨后至者,蹑担簦四人,则桑狷及常越、沙明、邬郁也。

甘君问曰:"从事曷以知仆驻此?"烛生曰:"惟此处苗人不设游骑,吾故筮《易》得之。"

木兰揖曰:"从事还识我否?"烛生殊未省。

甘君曰:"即甲子城中央井中之天女也,今出世为将矣!"烛生叹息。

二溜言曰:"某二人与邬郁,先数月至。 为苗所擒,送其帅,将为戮矣。 幸有故海贼小比目鱼者,亦循州人,素识邬郁,为帅之前部,请于帅,并释三人,总帅大旗以间道发,求旬日不得,适从事至,得与偕行也。"

甘君置酒款烛生,三人亦分酌。

饮酣,问乐般曰:"红苗何日可平耶?"般对曰:"红苗虽数十万,不难驱除,其酋噩青气,得古兵法,其成谋如山岳之镇也,其变计若江河之奔也。 能擒其一子两将,彼心灰而智短,殆缚牢豕耳。 明公有数国士,会当合神智以佐肤功,第捷期未敢臆断也。"

烛生问:"何客?"甘君曰:"此白苗之降君长也,故文学士,凡询谋必及焉。 适副参有纳甲之议,先生筑城时,记尝为之,可复炼乎?"烛生曰:"军中当以麾下士卒施为,前此依神将值日用事耳。 乞选其徒以付天女,则不劳而有获也。"

木兰曰:"从事以吾为道流耶?"烛生曰:"易之藏诸用,即遁甲法,天女而谢不能,则前在广州,何以五十舟师而寄百人鳞甲也。"

木兰乃诺。

其明日,军将以名册进,楚师八千人,乡兵二千人,请分几处立寨?甘君曰:"分营十四处,每营置官兵四百名,乡兵一百名,共官兵五千六百名,乡兵一千四百名,大营拨官兵二百名,乡兵二百名,余兵俟定夺。"

烛生曰:"请以正兵为七营,法元武;奇兵为七营,法苍龙;红苗乃鹑火也,水以压之而使败,坚守者不动也。 木以引之而使疲,诱战者不静也。 正奇以衣甲辨色,正黑奇青,贼善守,则正亦为奇,尽青色。 贼善战,则奇亦为正,尽黑色,均以旗色之青黑招之,旗色未变而动静乖方,戮队长以徇。"

甘君从之。

化醇曰:"正兵之方位,须三四联属,三才四时居乎其中。 奇兵之方位,须二五错综,二五星行到其际。 何如?"甘君曰:"是真得参两之理。"

季孙曰:"元武之第一营,以少女主之,谢娘可矣。 苍龙之第一营,以长男主之,矩儿可矣。"

甘君曰:"是又得刚柔之性。"

木兰曰:"妾自以二百乡兵,于巴蛇空谷中炼遁甲,助总帅大营。"

甘君曰:"更当以犷儿为策应使,常越、沙明、邬郁为侦探使,引乡兵百名。 吾与桑从事、司马正参、明副参、乐君五人,共帐幄部署大略。"

有使命至,读敕书云:尔臣鼎,一战而灭回贼,数词而降白苗。

古者鹰扬虎拜之猷,正未识谁当伯仲矣。

入楚七人,惟尔所协力同心,以应国家运会,何入告犹斤斤也。

苗乃作慝,洞庭以南,蹂躏十之六七,朕以宵旰忧虑,寄尔屏藩,将在用命,王事治如一家,深恐旗帜纷如,自署某家军,师中必有以矛攻盾之患。

今官兵虽已听调,两节度四镇将,或功名之间,人自为令,虽不至国三君而无适从,主气未凝,何以整旅。

夫三帅成擒,九节度败绩,其理彰矣。

兹敕武臣外,爰告尔鼎,斩马上方剑,不得已掣之,毋使议其后者有牛牧之叹。

年月日。

枢密院奉敕。

读敕毕,节镇六人俱进谒听令。

甘君出一兵帖曰:"诸君视之,荆湖节度使李,以千人驻东路;西川节度使郭,以千人驻西路;朗州大都督金,自以本部二千人驻辰州;黔州大都督张,自以本部二千人驻铜仁;均护军储。 永州都督许,奖州都督史,各以官兵二百名,乡兵二百名,约束降苗,巡察十四营偏裨功罪,其偏裨二十八员,分领各营兵弁。"

六人皆奉命惟谨。

甘君退帐中,与木兰计曰:"遁甲之道,入多于少,亦可加少为多。 今乡兵才二百名,伏蛇穴中,未见居然劲敌也,能演为千人乎?则虚而制实变必胜常矣。"

木兰曰:"主多者为遁之通,主少者为遁之复。 昔武侯空江置石以疑陆逊,蒋帝茂草化兵而悚符坚,即主多之遁术。 请结坛谷中,以二百乡兵听调度,营中金鼓喧之,一夕,术可成也。"

甘君曰:"善。"

木兰自引乡兵入蛇穴,缚草人八百躯,以引火药纸为旗,以地雷为械。

仗剑咒曰:

五魔五鬼结草人,人魔人鬼八百真。

贼麋至者以火焚,焚贼不死焚人身。

营中金鼓声,达晓震其上。

乡兵既锐不可当,草人亦神且莫测。

时常越等往探苗中归,告甘君曰:"今晚噩青气,率万人来劫大营,是小比目鱼所告者。"

甘君遣帐下将,持兵帖暗谕十四营巡察。

许史二都督遍示十四营,以兹夕为备。

儿自去元武第一营,矩儿自去苍龙第一营矣。

甘君坐帐中,木兰居蛇穴以俟夜劫。

军中半夜不见群苗至,几谓常越等为小比目鱼所绐矣。

迨四更,乐般出帐外。

闻人马杂沓,若将进大营者,呼曰:"贼至!"甘君以令旗掷下,官兵二百俱退走,噩青气颇知兵,以为是必有诈,分两将以五千人截伏兵,径奔大营,壕沟浅窄。

且铁蒺藜亦疏布,遂招呼跃而过。

进寨门,如入无人境。

薪火狼籍,后帐洞开,尽驰刁斗。

噩笑曰:"甘鼎用兵,浪得名耳!夫空营设伏。 更鼓夜严,力称能事。 若是之乱,则窜也,非伏也。"

有呻吟卒两人卧帐外地,执讯之,云:"病不能执械,故弃此。"

问总帅及众兵所在?即低语曰:"总帅伏谷中以俟,拥精兵数千,戒我等勿泄也。"

噩又笑曰:"斯言妄也,有精兵数千,而据谷中何为哉?必惧而走。 虑吾穷其所往也。"

谓二卒曰:"汝能导吾兵搜山谷者,则贷一死,不然且戮汝。"

二卒泣曰:"诚疾革。"

然畏利刃,且匍匐去,见大兵,即求释也。

噩许之。

行至蛇穴口,火光烛霄,鼓角潜起,二卒自去。

噩命其徒曰:"是必无重兵,虚吆喝耳。"

将进攻,忽火箭乱发,穴外有官兵截出,呼曰:"贼勿蹙吾总帅。"

噩挥众击之,不战而败。

纷纷奔走,噩曰:"此即伏兵,何足道也。"

自引军入穴。

乡兵二百名大呼曰:"贼堕伏中矣。"

噩视此兵,皆徒手无战具。

问曰:"甘鼎何在?"乡兵曰:"不在此穴,坐大营中。"

噩曰:"嘻!断无赤手而能拒敌之精兵?"舍二百人而突入,见兵士赤衣甲者,如负墙立。

噩曰:"此亦疑兵也。"

取毒弩射之,惟见赤衣甲士,摇旗举械,则地雷轰焉。

噩以后兵先退,中地雷死者不止千人,及噩奔走出穴前,前诈败之官兵,尽发火箭,其四散走者。

木兰立空际,授乡兵以巨网弋之,网围二三里,生擒千余人。

噩遁出,逢两将之截伏兵者,诉曰:"吾等五千人,为汉军截击,全师之前后左右,不能相顾。 即一身之头目手足,亦不能自存。 今护大王者不及三百人,奈何?"噩曰:"吾所领兵,亦相随无几,速归图复仇耳。"

乃喘急奔去。

苗人半丧马徒步焉。

甘君坐帐中,红苗愿降者二千人。

甘君给免死帖,分隶李郭二节使军后。

正奇十四营,擒斩四千余人,遁去者千余苗而已。

甘君命以被俘之贼,付许史两都督勘治,胁从者赦使归,济恶者予骈斩。

儿缚一女苗至,年十九,云是噩青气之女,有勇好杀人。

矩儿缚一雏苗至,才十四五岁。

云是噩甥,曾戕故统军者。

甘君命磔之,悬首最高岭。

其明日,许史两都督来谒曰:"奉勘逆苗,一人自称噩青气,实未敢决,兹执之来请明辨。"

甘君问曰:"汝叛酋耶?女及甥俱受极刑,知之否?"其贼大恸曰:"明公何不稍缓诛之,及予毕命,而鬼道悠悠,儿女辈竟疾行先长也,痛哉!"甘君问两都督云:"其同为戮者,俱何所言?"对曰:"其状激楚相告,如蜂蚁之有君,是以稍疑,又未敢信。"

甘君曰:"此易辨也!"召乐般出,问:"卿识噩贼乎?"曰:"同主苗窟,过从无常。 今即邪正异趋,何至觌面不相识也。"

甘君曰:"阶下囚即其人否?"般熟视而笑曰:"青气虽有反相,此囚安得形模。"

甘君怒曰:"彼能得纪信之心,此竟披智高之服,何其诡也。"

呼斩之,亦悬其首。

烛生言曰:"苗人挫,必毒我师,彼中瘴雾之陬,魍魉如骛,宜防其策邪犯正也。"

矩儿曰:"若出彼不意,儿与阿姊及犷儿儿几儿女,以轻兵劫贼营,虽有妖邪,不及逞耳。"

季孙曰:"贼知兵,必自为备,可宵中鸣金呐喊以扰之,勿踹其营。"

及明而后战,诸将无能当噩青气者,虑其毒弩惟矩儿肤革不畏此,可与转战胜之,矩儿自愿敌噩。

化醇曰:"昨者儿梦恶,恐不利于行。"

甘君谓烛生筮之,得《归妹》之六五,烛生蹙然曰:"征凶无攸利,卦辞可知。"

又《彖辞》曰:"人之终始也!"又《杂卦》传曰:"女之终也,毋乃不得返乎?"乐般曰:"以其爻词观之,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似将为苗酋所获,而仍以女子还也。"

儿誓曰:"婢子以虚空色相,属之副参,实地精诚,还于造物。 幸而战死,所不悔焉;不幸而成擒,莫能污也。 儒者泥于《易》象,而不知变通,不太迂耶。"

甘君壮其言曰:"犯难之行,过于烈士,脱有挫跌。 吾必汝援,决不使中郎之儿,没于异国;越石之婢,更事他人矣。"

于是各营选徒,以三千人出,许史两都督亦请行。

甘君命犷儿前后策应。

先是邬郁来报:噩青气悲其女与甥之遭戮,命军中设位举哀,殊不设备。

甘君以兵符授木兰曰:"只天女可代仆处分军务,入险宜纡,出险宜捷。 今夕三千人之出战,仆实不能无忧。"

木兰曰:"师必不胜,我以将令去;能免多死亡,幸矣。"

遂领军去,犷儿偕两都督为前部,距贼营五里,才初更耳。

犷儿请"驻兵,吾自往探。"

即潜入红苗帐下。

见诸苗皆跣足披发,跳跃于地中,以米粉搏两死人,五体施绘帛为衣。

女僧六人诵梵呗,敲铜鼓,杂诸铁瓦声。

有间,噩青气北面坐,令二苗童奠酒浆肉食,及芦叶所裹槟榔,一老苗高唱祭文云:

咈咈!幺姑萨妮,黑家甥莽哒,孝顺而惠,矫强而忠,随老官夜劫汉营。

时蹇命衰,遽颠于谷中,为甘鼎所支解。

老官若不能取汝小头颅,归国供养,是有女而无父也,有甥而无舅也。

老官中必不忍,小魂魄其鉴之。

勿恫勿怨。

咈咈!前跳月之夕,甥吹芦笙,女唱啰唝,老官见而喜之,今已矣。

痛伤乎哉!萨妮莽哒,来饮来食,罔对冥筵而咽。

唱毕,噩大哭,自掷于地。

诸苗跪请颐节,乃止。

忽粉人口中吐水若殷血,诸苗忿曰:"想见汉人寸斩之惨,魂灵喷血,我等誓必报之。"

噩曰:"毋多言,此亡儿辈以兵凶告我也。 今晚宜速出絙。"

犷儿闻之,急奔还,以告两都督。

木兰后队亦至,命就五里地驻兵处,发火箭,鸣金鼓,大声以震,而不逼贼营。

厥明,苗民满山谷冲至,两都督色怖,微有悔心。

犷儿曰:"公等朝廷清望,弹压可矣,毋撄贼锋,小儿辈自能迎敌。"

爰引百人陷阵,苗众围之,呼曰:"是尝擒我莽哒甥者。"

犷儿曰:"汝苗甥乃吾同年兄所俘,吾当生缚噩青气耳,岂扪汝蚁子哉!"乎柄两戚,飞腾斫贼首,死者数十人,苗稍却。

两都督亦发矢殪数贼。

犷儿曰:"公等且止,小儿辈自前策应。"

遂进木兰中军。

闻军人来告曰:"儿及矩儿俱不见。"

犷儿欲进救,木兰不可。

盖儿迎战,贼为戟刺者率堕地死,噩之小妇魔妗,亦善使戟,奋勇来试技,儿刺其马,即已倒地,引戟拟之曰:"吾不欲杀汝,汝自归。 勿复来斗。"

魔妗跣足奔走,且愧且感矣。

噩青气见其小妇窘态,詈曰:"彼狠娘,非执吾儿萨妮者乎?"苗众曰:"是矣。"

噩接战,佯败走。

儿守木兰戒,不敢辄追。

噩大叱曰:"汉小娘惧大王耶,则速降耳,毋委蛇退也。"

儿忿甚,跃马追之,误落陷坎。

噩命苗众"缚归,剖心祭吾爱女。"

时矩儿方索噩青气战不获,登山望之,见儿被擒状,呼而下。

苗众已拥儿去。

噩自斗矩儿,各持短兵,酣战竟日,两马竟奔轶,转走数十里外。

两军之将士,皆不能从焉。

落日,至沙砾国。

噩呼曰:"好汉儿,能较决拾否?"矩儿曰:"对射三矢,死者不怨,吾先让汝化外人射。"

噩曰:"吾先射,只一矢便足,儿为殇鬼勿祟我。"

矩儿曰:"我汉将自求死耳,岂死而怨汝化外人哉。"

噩乃弯弓射矩儿,指其腹,毒矢堕地,不能入腹。

噩惊恐。

矩儿曰:"无畏也,吾不射汝要害,亦以一矢相报。 汝不即死,亦当知耻。 即须降吾,以矢拟噩臂。"

噩回身避之,矢已贯左腕。

矩儿叱曰:"汝降否?"噩答曰:"某非将军敌,战经日,腹饥矣。 请就村中食。"

矩儿知其无能为,又以食饷,径前代拔矢,割衣襟裹之曰:"若是其敬吾也,吾不合射汝。"

噩引矩儿入村中,一苗妇迎出曰:"大王到荒村,幸极矣。 此儿童,又提携何往耶?"噩曰:"乃汉将也,速具盘飧治鸡黍。"

苗妇率其子进食。

既饱,矩儿自还,以为噩恭顺如此,不言降而意可知也。

噩归途,夜雾满岩,忽迷行迹。

下马坐石磴,遥见厂屋中,挂圆月一规,讶曰:"是处安得有仙人弄明月,其幻士耶。 吾当提剑诛之,以清境内。"

乃上马寻径,是山畔竹庐半椽,廊无门户,吐露光采。

噩系马仗剑,呼而进曰:"何光耶?识大王之剑芒耶?"一人携镜出,徐答曰:"剑虽有芒,遇镜则亡,吓汉人且败矣,而逮吾徒。"

以指敲镜背者三,噩之剑跃出于鞘,不知何神通。

乃弃其鞘而拜,敬求仙迹。

其人亦返镜于匣,纳剑于鞘,扶噩起就地坐。

噩意殊恳至,其人曰:"知古姓玛,大西洋人,见日本以西,巴陵之野,紫芒缠星次,黄气塞日输,将有兴王,可无柱国,遂乃研穷秘笈,嘘吸元关,游龙伯之渊,获真人之镜,涵弥天之迹象,有影皆融;卷动地之纷纶,无尘不纳。 照通中外,时任显藏,物待人而彰,道以器以载矣。 前在交址,曾识李仙,汲引故人,是维甘鼎。 偶栖穷谷,闻伐鼓之如雷;爰对上真,乞开囊而代月。 不虞抚剑而视,何异刻舟以求也。 未有震惊,得非唐突。"

噩再拜请曰:"镜为君物,君是镜仙,汉本多才,虽君不独贵;苗方重道,有镜则同流,诚愿举国以从,无为掉头不住矣。"

语毕,复拜。

知古叹曰:"王既用明,我何怀宝。 惟负李仙之托,恐为乐竖所收,贻讥有道之徒,混迹无家之客,为不免耳。 然遇合如此,趋避实难也。"

遂与噩结,噩以师事,并辔还寨中。

苗众大喜,谓大王以仙傅归,以三军之惧,有三顾之风也。

噩命众称玛大师,自与王子萨刺、爱将摩潢、诃汉呼老师,设宴为贺,萨剌言摩诃两将,生擒汉将二员,乡兵五十四名。

请令定夺,噩曰:"诛之亦宜,今老师入坐,正修吹笙鼓瑟之文,敌帅成擒,亦有赦过宥罪之典,其将则羁之,兵则降之可也。 惟前所俘获之汉婢,曾害吾女,后日须手刃之,以雪冤忿。"

知古曰:"其女亦不当死也,请悬镜照之。"

噩窥镜中,则魔妗方与所获女并坐款语,若旧时女伴。

噩请间入视,魔妗跪致其词。

噩曰:"彼害吾幺姑,卿乃结纳,如恩仇之义何哉?"魔妗曰:"是谢家姊,力能斩幺姑,而第絷之。 戮幺姑者,乃其总帅,则于国无仇,前者接战,妾堕马下,度不可活,姊纵之使归。 则于妾有恩也,大王何不察耶?"噩良久乃点头曰:"汉家童子且不以利镞杀吾,此女有德于卿,自宜待以不死。 若能附吾为一家,吾必有加爱也。"

魔妗变色曰:"乃大不可也,姊日夜求死,妾誓之以必不相辱,始忍须臾。 大王更欲逼之,不若杀之之为义也。"

儿亦背面语曰:"我诚不欲苟活。"

掣佩剑欲自刭。

魔妗前夺之,跪而相泣。

噩呼曰:"某无知觉,试不入耳之言,犯大有心之戒,乞自缄默,免于毁伤。"

遂负惭而出,告知古曰:"老师明通,镜乃神妙,弟子敢请者,汉营之动静,能周知乎?"知古曰:"虽边州千万里,心有所向,则镜见之,况敌营只在目前,何难细数毫发。 若临阵而照戈甲,咒三十字,皆为枯朽不任用矣。 如前日纳鞘之剑,今可审也。"

噩出剑观之,色若尘土,掷地即破碎。

从此苗中上下,奉知古若神道矣。

许史两都督羁别室中,饮食无缺,扃钥甚严,相慰相怜,存亡无策。

夜深有低语床畔者,问之,云:"常越沙明汉营侦探使,总帅以两都督罹患。 惟恐愤激自裁,虎牙损望,谕某等来视,嘱以忍辱旬时,遣将援出,尔时不欲入告也。"

许史亦低语曰:"为谢总帅,如年之日,不死仅存,愿得归来,以明斧□。"

两人即已出寨中,至路岐,邬郁探儿亦至。

相与归帐中复命。

甘君曰:"吾固知贼不敢加害两都督,儿忠义之女,亦陷彼中可忿也。"

邬郁曰:"某于小比目鱼营后,得苗婢一书,云付侦探使寄大营者,恐即谢娘一纸矣。"

呈视之:婢子为苗贼执,分宜死。

贼之小妻魔妗,以大义相劝,谓汝不屈于苗,徒死无以报汉。

此妇意亦不恶。

将乘便率之归命,因以赎其前愆。

惟噩贼近得师傅玛知古,持一龙镜,足以昭察神机,销熔锐气,非以计擒之,苗祸伊始也。

甘君甚恚。

烛生曰:"昔年至大西洋诸国,知有玛知古之名,其镜能走妖邪,会神鬼,缩地数千里,窥天十二时,时而作慝,则摄魄追魂。 又或降祥,则回风返火。 敌国之事,一瞬咸知;彼军之威,崇朝而灭。 因何至此,并为贼师也。"

木兰曰:"此人未获镜时,曾以釜煎海求大珠,为父兄所执,鞭而逐之。 后以福缘得神镜,灵皆避其光,噩贼虽得斯人,亦未必乐为之用也。"

犷儿曰:"无忧!彼曾尊我师为兄,师函荐之于总帅,或中途易辙,噩实诱之。 师于临行时曾授一物,嘱云,若玛知古不来而反,汝即出战擒之以献总帅。 前此方待其来,故不言策也。"

乐般曰:"汝师虽云然,只守口惟谨。"

犷儿唯唯,复曰:"同年兄矩儿卧疾不能起,总帅何不治之?"甘君入矩儿卧处问病状,矩儿气塞,语断续不能畅。

甘君曰:"儿但书空作字,吾自理会焉。"

矩儿以指画云:"腹胀如有物,记阿母言,恐是皿虫也。"

甘君大惊,问乐般红苗中之虫,何者为最毒?般答曰:"蛇蝎金蚕竹木,均不足虑,疾发或需年月,吾为诸生时即能治之。 闻有象虫者,红苗养象,窃其乳暴日中,十二日,便咒为鼻;十二日又制为丸;研细糁饮食中,人被饵者,经十二辰而疾作,靡有救活,小将军得毋是欤?"矩儿亟以指书云:前饭苗妇家而饱,归而废食以遘此疾也。

阿母言惟伏枕求医,乞于枕间思之矣。”

烛生曰:"夫不有枕中方书乎?此蛊殆若火蜈蚣绕颈之类。"

甘君曰:"斯时殆若梦醒,噩玛之事,宜展第一图,儿吉凶,占之于第二图。 矩儿医方,则第三图其要也,可并发之。"

乃与烛生焚香致祷,首展彻士作稼之文,载云:金监骇佥刀,氰始留玉马,马为犬绊,氰逢阴不见。

又观眼藏,为一桃树横卧于地。

篆云:"桃叶连桃根,归而饮醇。"

又视六子携持,内一方云:

南方毒蛊,俱出蛮妇,炼者能解。

惟象蛊为魔母第九子化形所炼,传其咒者三姓,皆十三岁以上小儿为之。

能中未成童之儿,不出五日,腹裂出象牙死,虽炼者不能解。

须剖鼠胎得三头,刺其血,画腹上作入字,腹中如辘轳声。

下三日水,即无恙。

喜蛇属人侍疾,忌犬豕属者来视。

甘君拜谢毕。

以三箧还纳枕中。

适有牝鼠伏枕旁,觳觫不敢动。

取而剖之得细鼠恰三头。

甘君叹曰:"鼠亦应时者哉!"木兰蛇属,遂攘臂前曰:"姊自医阿弟也!"如方所载治之,三日后果愈。

噩青气遣部将来下战书,季孙曰:"何物蠢苗,敢辱国家大帅?请裂其□舌之文,尸诸旄头之下。"

甘君命缚此苗,即大呼曰:"某将归汉者,假投战书,实为降计也。 侦探使邬郁,某乡人,尝来往苗中,某为居停主,乞命彼与诀而后就刑。"

甘君曰:"汝即循州人小比目鱼耶?"叩头答曰:"某来宾,以夫妇同溺海中不死,遂有比目之号。 先年挈家奔川中,夫妇皆为噩所执。 妇不忍死,乃劝某降。 噩以某统前部,不逾时而妇亡去。 噩别以苗女配某,或传诱某妇者即噩也。 某始翻然欲归大朝,以报私忿,前者谢娘之书,即今苗女所传出以授邬郁者。"

甘君命释其缚。

问曰:"噩苗求战,岂识天日耶?"宾答曰:"彼跪拜于玛知古坐前,数朝夕矣。 将俟总帅列阵,则知古悬镜以抗天兵,故敢为不逊也。"

甘君曰:"汝且归报噩云:‘王师奉天讨,不屑与苗民战也。 故人被逐而书不答。 ’再至,则纳汝降。"

来宾去。

甘君集谋曰:"我军用谋设伏,不出贼师镜中,是穰苴尉缭之书,均无所用之矣。 而十万横磨剑,诳既不受;三千背嵬军,攻亦无成。 将何恃而不恐也。"

季孙曰:"乐君父子可伪为归噩者,乘便取其人镜归于大营,则万余兵将,俱高枕无忧耳。"

化醇曰:"此时若用降苗数百人去,噩信益坚矣。"

甘君两从之,而谓木兰曰:"天女神奇变化,而让犷儿功成,得毋太逊乎?"木兰曰:"知古之宝,百族毁形,妾宜却避,只阿弟可往,弟先有德于噩,料不敢以镜殃。"

甘君乃命矩儿应犷儿。

矩儿曰:"先问噩青气蛊我之罪,便救两都督归也。"

季孙遂调降苗二百人谕之曰:"尔等随白苗主去投红苗主,功成皆受上赏。"

乐般仍返初服,携犷儿往。

红苗人有识般者,以告噩,即出帐迎之。

遽携其手曰:"人传王已为汉官,何复来此作说客?"般正色曰:"王何言欤!仆不免为降人耳。 乌能称说客。"

引犷儿拜曰:"是次儿,昔父子为甘鼎所绐,以五万人归汉,既而甘之谋士,多有嫉吾者。 云狼子野心,久必叛去。 昨以微过,鞭次子盈百,二百人同时义愤,相与诣仆,弃甘而来也。"

犷儿亦袒背以示。

二百人泣下稽首。

噩曰:"王请勿戚,孤近得玛老师,持镜克敌,早晚即擒甘鼎耳。"

即请知古出见。

般再拜亦愿为弟子,知古曰:"闻大王行宋襄之仁,遭徐偃之败,怀王不能返楚,而李密仍悔降唐,既首鼠之无端,亦杯蛇而自惑。 未识服膺功业,所读何书?满眼风尘,尔劳孰选?"般笑答曰:"仆长夜郎之地,惭日逐之君,徒记姓名,仍讹鱼豕。 本无能为杂霸,窃有玷于亡王;惟牛目不辨方隅,故狼行自伤胡尾。 知难而退,居宠思危;求上策于牵羊,荷专征之享醴。 自谓封侯之日,胜于去帝号之尉佗,乃恺悌而信谗言,文明且蒙大难,率吁天之豚子,招向日之虎贲;失国而托诸侯,权舆自归夏屋。 嗟乎?牟寻本图入觐,悉怛实恐为诛,愚可及乎。 悔难追矣。 闻吾师穷细亚之图,识由旬之相,樗里莫方其智,离娄当让斯明,足是蛮邦,羁于鳌足,得毋言天则小,遁野而荒;知中国有圣人而勿能臣,倚汉家如父母而不克子,行见少微之光将掩,而天姥之涕欲零也。 师其犹病,仆何足云。"

知古语塞,但曰:"今噩王以国士遇我,固当报之。"

噩曰:"故人来访,正宜剖腹以示,明与国之不欺,何乃反唇相稽?效及门之善问。"

般谢不敏,噩肆筵设席,方间,爱将摩潢来告曰:"一小儿率百余人叫嚣营门,专请大王话。"

噩大怒,持械出迎,则矩儿也。

詈曰:"沙砾之矢,岂不能洞汝胸腹。 惟不忍诛懦,冀招降耳。 乃以蛮村饮食,置蛊害予。 予固无恙也,而狗彘所不食之肉,雷霆所漏诛之魂,何以腼为苗长?今若被擒,可得免死耶?"噩大诧曰:"吾方授餐,未忍置毒。 苗妇敢尔,亦必诛之。 然小将休更无知,吾即不能擒尔,能逃老师洞鉴耶?"矩儿大怒曰:"番人妖镜,予视之若粪土,腐鼠之吓,岂复入心?"臂铁椎径掷。

噩战三合,即退入壁中,呼曰:"老师盍赐照也?"知古开镜出匣,矩儿瞑目卧地,乃缚之。

般曰:"是甘鼎之假子也。 释之以诱鼎,其军必乱。"

噩曰:"小儿勇不可当,留之乃为大患。"

知古曰:"诚不能损其毫毛,但无自出我范围。"

噩不信,命刀斧就地脔之,皮肉连缚索,坚于铠甲。

未几,矩儿醒,吼声如雷,缚索尽断,夺刀斧杀数人,大詈:"邪师虚幌,可更展伎俩否?"知古曰:"吾怜是儿,未尝持咒击镜背耳,用咒乃不可活"噩转阻曰:"老师且勿咒,我宁纵之归,以报射臂之德。 再逞狂悖,然后死之,则小儿靡怨矣。"

矩儿跃出,大呼两都督被羁何所。

适来宾至为前导,挥铁椎裂其门,授军械,各斗出。

噩下令不必追汉将。

忽犷儿前曰:"老师之镜,能照敌人,亦能照吾否?"知古骇问为谁氏子,乐般不答。

噩曰:"子侄辈戏老师,勿哂也。"

犷儿故作憨态,卧地求照。

噩谓知古曰:"彼太作剧,即以缚汉将之索缚之,助一笑噱。"

知古亦笑曰:"恐郎君不能遽醒,须所尊唤之。"

于是展镜微幌。

犷儿跃起,嘲知古曰:"人欲梦而仍觉,镜将幽而后明。"

吐雾水如墨,当镜喷之,竟无光,知古色变手’,堕镜于地。

犷儿拾镜奔走,知古掣佩剑逐之,出帐外二十里。

犷儿曰:"老师敢斗吾耶?死期至矣。"

开镜照知古,敲镜背咒喃喃数字,知古死地下。

犷儿出索缚之,降苗数人舁归汉营,报甘君曰:"玛知古为乐王子擒至。"

甘君命将士释缚。

知古盹如故。

犷儿还取镜背微幌,知古始苏,见甘君膜拜曰:"鄙人悔为噩青气簧鼓,不早投总帅。 自当为累囚,虽戮死不足赎罪,而偷生得非怀惭。"

甘君曰:"先生一念勿贞,三生难复,仆当脱夷吾而作佐,招明彻以来归。 幸无操入室之戈,而乞授登山之镜。"

知古问曰:"擒吾者非乐君之子乎?"犷儿入曰:"尔安足以识吾父子?"知古曰:"昔在交址,问行藏于道兄李长脚,道兄云:‘将作甘盘之辅,先降乐毅之儿。 ’"犷儿曰:"吾师有书荐尔于总帅,何为浮沉至今?吾师知尔必反,授吾以昏镜返照之物,名曰乌银针。 吾故吞之而擒尔也。"

知古曰:"先吾问策于汝师,岂料授针于高弟。 知古曾不知今,不知天,不知性命,无颜为汝师行矣。"

甘君曰:"灭火真人之书,请以相示。"

知古曰:"为噩焚之,诚鄙人之谬也。"

乃命军中呼玛师而不名,以烛生诸幕客见。

矩儿曰:"玛师来,犷儿之翁危矣。"

知古曰:"无妨,鄙人以书去,噩必悚惧,不敢算乐君也。"

邪师坏道自门庭,不及儿童战血腥。

会使镜光诛赤帝,可能剑术祸文星。

国家和气消凶德,边徼顽民服上刑。

我识腐儒真有子,乞灵何事向仙灵。

天麋散人诠曰:

人能悟其本来,则粹然盎然者如玉马耶。

玉马之谓玛,玉气如虹,马形为练,合其义成玛瑙焉。

明玗,珊瑚也,故以玛对明,史之例也。

古对今言,积无量恒河沙虫之岁时月日,而成今因以成古,知之者居今以望古,不爱古而薄今,周知万物,不出一原,如玛瑙犵奇照物,而不为物所照,知古之德也。

或问曰:"明玛瑙皆物也。 史氏系之于人,第不识明何为而化醇,玛何为而知古矣。"

予解之曰:"水味至醇,明生于水,故以醇味属焉。 山形弥古,玛瑙严于山,故以古形属焉,盍畅其义云。 化醇不化,明在舍;知古不知,玛瑙来斯。"

问者解颐去。

镜鉴也。

鉴于古以镜于今,盖格物斯致知。

在物为镜,在事为知也。

玛知古不于古求知,而由镜求古。

古在镜,今在古。

以今之知,合古之镜,其斯以为玛知古之镜,非夫人之知者欤。

悬镜,则不私其古,而与世之不知古者觉之,且与世之自恃其知古者融之。

若曰世而无镜,我无能构于虚。

人皆有镜,我何为泥于实。

悬之不在天在田在人,庶几紫珍可同珍。

金炯不独炯,尽神之用,非圣作明述,孰则能之。

中州非荆河惟豫之谓,盖镜从天之上,地之下,有天地之始,浑然自成,则缘四表以为内之之词。

大瀛之中为州,九州犹中州之一隅耳。

此隅之人,如蚁之为玄驹焉,如蚊之为黍民焉,行喙息,何所不至。

而乌乎镜之哉!镜神虽慈,势不能尽玄驹黍民而儆之曰:"凡今之人,天监有赫也。 大不得已而托于悬镜之玛知古,悬一镜而无时无处之不瞩焉。"

瞩,烛也,中州遍烛,即知古之自为瞩。

《书》曰:"视远惟明",此之道得矣。



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