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九五查询
古籍史书
老黄历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免责说明: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冒犯,请联系我们删除。
Copyright © 2024 95cx.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九五查询(95cx.com)鄂ICP备2022010353号-6
诗曰:
伐柯从来有,冰言自古通。
双星天阙彩,一叶御沟红。
合卺缘才美,佳期羡少翁。
兰房留夜月,绣户笑春风。
碧殿青娥妒,瑶池仙子同。
丝萝完夙愿,伉俪得宽胸。
话说道人已知王云情重初缘,便向王云道:"老道与君有缘,所以尽言。 但是姻缘颠倒,终有成就。"
王云道:"据真人所言,英、云二女还在世不成?"道人道:"君且宽心,夙因无改。"
遂取灵丹一粒,说道:"此药服之即愈。"
说罢飘然而去。
这道人就是云龙真人,来点醒王云的迷情。
王云见真人出去,急声相留,已不见了。
万鹤听得王云叫唤,急忙进来问道:"兄为何叫唤?道人那里去了?"王云道:"道人方才出去,我留他,故此声高。 长兄不曾见么?"万鹤道:"这也奇了,弟与众人在外,何曾见道人出来?乃兄之福,必是神仙下降,医兄之恙。"
王云心中暗喜,将丹药付与万鹤,依方调治,王云服下,真个是仙丹,不一时,身轻体健,即日就起床。
万鹤等众人各各欢悦。
王云自此病体已痊,想着真人的言语,说二女还在,安心等待不题。
却说杨凌已知王云病痊,想去说亲,却无合式之人,想了一会道:"有了,王云的同年钱禄,烦他去甚好。"
遂叫家人去请,家人领命而去。
少顷,钱禄请到杨府,与杨凌见礼坐下,打一躬道:"老师呼唤门生,有何台谕?"杨凌道:"老夫请贤契来,非为别事。 闻得王贤契尚还未娶,老夫年近六旬,只生二女,虽然不称名姝,也还少有才貌,欲烦贤契到王贤契那里作伐,或长或次,或许双栖,亦可使得,悉听王贤契相择。"
钱禄闻言,皱着眉道:"承老师一片婆心见爱于王年兄,但王年兄向年曾聘过双妻,因遭难流落至此,全无消息,前日之恙亦为此起,曾有许多人来,俱是说亲的,王年兄竟一概辞绝。 门生此行,亦恐不局。"
杨凌道:。
油他允与不允,贤契代老夫走一遭。”
钱禄道:"门生敢不如命!"遂别了杨凌,竟到王府来。
门役传报,王云迎入,叙礼坐下。
王云道:V卜日承兄顾临,多有简亵。
今日降临,有何见谕?”钱禄道:"年兄清猜一猜,看弟因何而至。"
王云道:"年兄不过为朝事。"
钱禄道:"非也。"
王云又道:"莫非为朋友吹荐?"钱禄道:"亦不然。"
王云道:"莫非说分上?"钱禄道:"更加不是。 兄猜的都不是。"
王云笑道:"这就难猜,到不如请兄明言了罢。"
钱禄道:"弟此来与兄作伐。"
王云惊道:"兄岂不知弟之意?"钱禄道:"弟与兄已曾委曲回过,他必定要我来与兄说。"
王云问道:"是那一家乡宦,兄实对弟说。"
钱禄道:"是别人还可,偏偏是杨老师。 他有二女,颇有才貌,任兄择一,或得双栖。 此乃天下之奇遇,人间之美事。 兄所遇吴小姐杏无音信,岂可常守?不如成就这段姻缘,一则全其师生之谊,二来长兄完讫终身大事。 虽然小弟敢致一言,亦要兄自己裁酌。"
王云道:"虽是师生,终难从命。 况前日真人所言还在,小弟岂肯陷作不义,望长兄与弟委曲辞之。"
钱禄见王云谆谆不允,遂辞别王云到杨府。
杨凌迎进坐下,问道,"贤契作伐如何?"钱禄将王云的言语细呈了一遍,杨凌大怒道:"王云小畜生如此可恶,他以为官高品极,不将我这穷老师看在眼目中,这样推三阻口,少不得有一日撞在我手里!"钱禄道:"老师暂息雷霆之怒。 奈王年兄虽登仕途,毕竟年幼无知,怀其小义,疏于大纲。 容门生再去劝他。"
杨凌回嗅作喜道:"贤契之言其为合理,有劳玉趾再去。"
钱禄又到王云府第来,王云见了道:"年兄去而复返,姻事谅已回绝。"
钱禄道:"再莫说起。 非是弟不能与兄回绝。"
遂将杨凌的说话又细述了一遍。
王云道:"杨老师亦为可笑。 婚姻大事,成与不成,听随人愿,岂有强逼之理。 待小弟明日登门面辞。"
钱禄闻言告别,回去复杨凌不题。
且说次早王云乘轿到杨凌府中来,家人通报,王云到厅上与杨凌叙礼坐下。
王云打一恭道:"昨蒙老师至爱,门生岂不乐从。 奈门生有愿在先,岂可昧心欺天。 故不敢领教,望老师体察其情。 若老师见责,门生则无容身之地矣。"
杨凌笑道:"贤契甚为迂阔,日昨钱贤契来回复了,老夫并不来勉强贤契。 老夫有女,何愁快婿,贤契放心。"
王云又打一恭道:"承老师见谅。"
杨凌不复再言,师生两个又谈了些国政,王云遂告辞回府不题。
杨凌见王云去了,自觉好笑,进来与梦云、英娘道:"汝二人终身造化,不想王云是一个情种。"
遂将他两度却婚之意说了一遍,杨凌就笑向夫人道:"必须要如此如此,难他一难方妙。"
夫人闻言亦好笑,杨凌即将其计施行。
时在九月深秋,聚春园菊花正盛,千种秋芳不亚春时风景。
杨凌吩吩管园的大开园门,纵放游人玩赏,一时轰动长安人众,游玩的那里挨挤得开。
却说王云日夕在署中纳闷,想着真人的说话,未知何日可能得见,只管愁思。
时有锦芳在傍,见主纳闷,遂道:"老爷如此困倦,何不到聚春园一游?"王云道:"我亦有此意。 但是游人混杂,甚为不便。"
锦芳道:"老爷要清静,这有何难?只消小人去回管园的说了,将园门闭一日,不放游人进去,明日老爷去游玩便了。"
王云点首,锦芳竟到杨府,与管园的说下。
这管园人是杨凌吩咐下的,次日竟将园门闭了,有人来游玩的,只说老爷园中宴客,暂闭一日。
次日,王云换了便服,带了锦芳,就步行到聚春园来。
锦芳上前扣门,管园的问道:"是谁?"锦芳答应道:"是我家老爷来了。"
管园的遂开了园门,王云进去,只见那园中果然好秋景,但见那:
飘飘簌簌丹枫落,迭迭森森竹树林。
艳艳娇娇棠菊韵,苍苍翠翠柏松吟。
清清朗朗停台雅,曲曲弯弯石径深。
碧碧沉沉流水活,斑斑点点落花金。
淡淡浓浓墙上句,明明古古壁间琴。
门门院院呈佳气,户户窗窗锁绿阴。
王云细观园中景致幽然,一直竟到聚春园深处,又是雕栏曲径,树木阴阴,翠竹映于碧窗,白鹤唳于乔松。
又见菊花千枝竞秀,万种呈芳。
王云观之不足,就在菊花边一块假山石上坐下玩赏。
只见里面就走出一个小童,笑嘻嘻的手提着白铜茶壶一把,古瓷盅子一只,走近前来,斟杯茶递上道:"王老爷请茶。"
王云接茶在手,异香扑鼻,想道:"若非园主,焉有此茶?"遂问小童道:"这茶何人叫你送来的?"小童笑嘻嘻的道:"老爷,你是请茶,问他怎的?"王云见小童说话蹊跷,端的要问,小童道:"不瞒王老爷说,我家二位小姐瞒着老爷到园中游玩,不知王老爷在此,是家小姐问及管园的方知,故遣小人送茶来,是尽园主之谊。"
王云见小童语言伶俐,甚喜,想道:"小姐命你送茶来,好生奇怪。 杨老爷既晓得下官要到园中,怎肯又放女儿出来?这是择婿未遂,将此动我心耳。"
又问小童道:"你家老爷在那里?"小童道:"我家老爷今日在府中宴客。"
王云将壶香茗饮完,道:"小哥,借重你将茶杯收了回去,可致谢小姐。"
这小童拿了茶壶,笑一笑,跑进去了。
王云起身想道:"杨老师不知何等样两个女儿,擅自送茶与我吃,甚觉可笑。 待我进去偷觑他一眼,也无妨碍。 不知可得看见?"依着小童的去径,走到一厅中,上有一扁,三个大字乃是"悟云堂",两壁诗画都是古人名笔,又看到一首兰诗,大惊道:"此诗乃梦云小姐赠我之兰诗,并无他人晓得,如何录贴于此处?真为怪异!难道小姐落迹杨府不成?"心上疑疑惑惑,走出厅来,又往里行,见一座高楼,画梁雕斗,花墙曲曲,那知里面的菊花更比外盛些。
王云看了多时,反眼间见假山后绿树阴中站着一位女子,颇有倾城之色,左右有二三侍婢。
王云细看一会,惊道:"这女子仪容分明是梦云小姐,何能至此?意欲闯进去细认一认,想道:“倘然不是,如何使得?"正想之间,一个丫环看见王云,遂道:"小姐,外面有人偷觑,我们进去罢。"
那小姐不慌不忙,似花枝袅娜转秋波,将王云一视,上楼去了。
那丫环走到门首道:"你是那里来的游人,直闯到这个所在来?我家小姐在此,只是张头探脑,成何体统!若是不念斯文,叫你不得好回去,快些外面去,免得告诉老爷。"
王云被丫环抢白了几句,无奈何只得出来。
才转身,只听得楼上吟道:"空斋日落留明月,犹恐嫦娥误少年。"
王云想道,"此句是我当年复梦云小姐之诗,杨小姐何以得知?我想面睹是实,其人真梦云小姐无疑矣。 且回府中,再作商议。"
行至外边,寻着锦芳道:"可唤轿来。"
锦芳道:"轿已在园外等候老爷。"
王云遂出来上轿回府,心中不释其疑,痴痴的想道:"梦云小姐必然杨老师收得,故意来说亲,云他有二女,许双栖之事,自然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梦云无辞。 明日请钱、万二兄去求婚,看他怎么说。"
主意已定,次日王云差人去请了钱、万二人来。
叙礼毕,王云道:"小弟今日请二位长兄来,非为别事,就是前日钱年兄所说杨老师家亲事,小弟一时执性,未曾相允。 近日闻得他只有一位令爱,那一位就是梦云小姐,故此相恳二位年兄到杨府中作伐。"
钱禄道:"小弟前日来说,年兄只是推三阻四,话已回绝,今番怎好去求他。 年兄所言吴小姐在杨府,也恐人传讹。 他父兄在浙,何得他在杨府,其中还恐差错。"
王云道:"年兄之论却是,但是小弟访得实在,敢劳二位年兄一往。 成与不成,由他便了。"
钱、万二人道:"谨领年兄之命。 若是好事不成。 休要见责。"
说罢,二人辞别王云,到杨府中来。
却说杨凌见王云不允亲,故设此计,开园与人游玩,引动王云。
知他是清高之人,必不与俗人并行,自然来此园,管园家人亦是吩咐下的。
料定王云必有此游,故将梦云预藏园中,叫小童送茶,录诗贴壁,使梦云会面吟诗,打动王云。
英娘踪迹不与其闻。
谁知王云陷入其计。
当日梦云在园中回来,言及王云上计,杨凌喜道:"明日必有求媒的来也。"
却至次日,家人进来禀道:"启上老爷,外边钱、万二位老爷有事求见。"
杨凌已知为王云亲事而来,出厅叙礼坐下,万鹤打一恭道:"前日王年兄有罪于老师,今日特着门生来,一则请罪,二则还求老师完全姻好。"
杨凌正色道:"婚姻大事,岂可反复。 日前老夫却欲高攀,不料王贤契见却,老夫就不敢相强。 今日忽又言起,岂非出乎尔,反乎尔。 老夫也是在朝一老臣,岂肯与小儿播弄!"钱禄打一恭道:"门生有一言奉告:前日王云过执,实有罪于老师,自然要来请罪。 但是王年兄言其中还有隐情,要求老师明示其由。"
杨凌笑道:"并无一些隐情,贤契亦从其谬。"
钱禄道:"门生却也不知其细。 据王年兄言,老师只有一位令爱,那一位就是吴小姐。 未识可有此事?"杨凌笑着道:"那有此事?"万鹤道:"若是果有此事,真正天下极美之事。"
杨凌道:"事虽有因,只是要二位贤契向王云说,吴小姐却是老夫收养,但是与小女在闺中同起居,竟成刎颈之交,誓愿同归一人。 如王贤契不从,由他自便。"
钱、万二人道:"不料果有佳音。 门生等听王年兄之言为莫须有之事,今却是实,乃天从人愿,一不负老师择婿之心,二来不负王年兄真诚之意。 天公造下这样美姻缘,王年兄岂有不从之理?只是便宜了他。"
又叙了收留梦云的一番说话,二人遂起身来回复王云。
且说王云眼巴巴望得二人回来,就急忙相问,他二人笑着作耍王云道:"杨老师云并无此事,说年兄传错。"
王云见二人笑得有因,遂道:"二位年兄何必作耍小弟,其事真假若何?"万鹤道:"我说来只是造化了年兄,吴小姐果是杨老师收留在府,与他令爱知契同心,誓嫁一郎。 年兄若愿双栖,小弟们就去说,料想这样美事天下也少有,何推托之理。"
王云听说果是梦云,喜之欲狂,说道:"就多杨小姐。"
一番议论,这也无可奈何,当下只得应允。
钱、万二人次日去回复,杨凌命王云择吉行聘。
是日行聘到杨府去,好不富丽,一边就择小春望日迎亲,杨凌整备妆奁不题。
却说圣上想起吴斌已今告假三年,着礼部抄诏,诏吴斌速速到京赴任。
礼部领旨,着人星夜去诏。
且说吴斌在家,甚得山水之趣,安享林泉之乐,有吴璧到科举之期,偶患病在身,故未上京。
一日圣旨到来,开读毕,方知钦诏进京复任,心中反为不乐,只得就收拾起程,遂命家人雇好船只,带领家眷,一同次日登舟,沿途官员迎送,也不说途中风景,一日到京,已是十月初旬,原住于旧时府第。
次早面圣,山呼已毕,谢恩出朝回来,拜望同僚。
及至拜候杨凌,二人叙罢寒温,杨凌道:"有件喜事奉告老年兄。"
吴斌道:"小弟何喜之有?"杨凌道:"令爱那年失去,小弟收留在舍,带至京中。 小料年兄又往南去,欲送到府中,又恐路途他变,弟欲与令爱觅一佳婿,一同送到府上,方成快事。 不期令爱已曾受过王云之聘,前日小弟错主,已经受过了大礼。"
吴斌闻言大喜,遂打一恭道:"但不知年兄怎生得收养小女?"杨凌将臧新假扮强盗抢去,神仙救送到庵,细说了一遍。
吴斌大怒道:"臧瑛之子有这等兽行的事,年兄何不上他一本?"杨凌道:"小弟颇有此意,是令爱劝免,恐圣上闻知,又惹风波,所以待后。"
吴斌闻言点首道:"小女可在后堂?"杨凌遂唤侍婢清吴小姐出来,丫环领命来请。
梦云闻说父亲在外,喜从天降,就三步做两步移,急忙走到前厅,拜见父亲。
父女二人悲喜交集,吴斌道:"为父的只道与儿无会期了,谁知还能相见,可称万幸!"梦云道:"孩儿久离膝下,使父母悬念,是孩儿之罪。 家中母亲、兄弟俱各好么?"吴斌道:"你母与哥哥、兄弟俱一同在京。"
梦云道:"如此,孩儿就要去看母亲。"
杨凌道:"真乃天性。"
遂叫家人将轿来送吴小姐,家人领命。
梦云进内别了杨夫人和英娘,出来又别杨凌,上轿去看他母亲不题。
杨凌又向吴斌道:"令爱于归将近,自然在府上出阁了。 有妆奁家饰,小弟俱已齐备,不消年兄费心。"
吴斌道:"小女承年兄三载养膳之恩,尚未报答,怎敢再领妆奁?"杨凌道:"年兄不必过谦。 王云所来之礼,系小弟收受,些些薄奁。 何足戒意。"
吴斌道:"年兄所言小女已受过王云之聘,可是征寇得功的王云么?"杨凌道:"正是。"
吴斌道:"从前受聘,小弟却倒不知。"
杨凌遂接口道:"此言出于令爱。"
吴斌想起吴璧曾请过王云做西席,那时在府,私与梦云订约亦未可知。
遂自转口道:"是小弟出使外国之时,舍下受聘的。"
杨凌晓得吴斌是遮掩,亦不再言,吴斌遂就谢别杨凌回来。
有梦云到府,夫人见了,浑如梦里,母女二人抱头大哭。
夫人道:"我儿一向却在何方,使做娘的碎心终日?"梦云道:"孩儿自被盗劫去。 以至母亲伤怀。"
遂将始末根由细述一遍,夫人甚喜。
梦云遂与兄嫂相见,单独不见绣珠,问夫人道:"母亲,绣珠因何不见?"夫人垂泪道:"绣珠死于非命,是那年孩儿被盗劫去,料你必死,他也投江而死。"
梦云闻言,感伤不已。
少顷,吴斌回来,向夫人道:"梦云孩儿只道今生不能得见,谁知倒有好处安身,岂能测料。"
夫人道:"此是神天保祐。"
吴斌道:"杨凌还将梦云孩儿许配王云,就在本月望日迎娶。"
夫人惊道:"老杨为何如此猛浪?虽然是承他收留,到底是我家女儿,要择配人,也该预先送个信来,如今知道配与何等样人?况且妆奁未备。"
吴斌道:"夫人不必惊慌,谅杨凌择婿无差,孩儿所配之婚,出于孩儿之口。"
夫人道:"王云官居何职?"吴斌道:"他是平南侯兼理兵部尚书事,说起来夫人也该晓得的,向年大孩儿请来训文郎的先生,就是他。"
夫人喜道:"原来就是这个王云,真正也是天缘。 当年原有此心,因见他落魄之际,未曾言及,天从人愿。 就是妆奁措手不及。"
吴斌道:"不劳夫人费心,杨凌俱已齐备。"
不题吴府中之事,且说王云知吴斌钦诏进京,吉期在即,不得不去一拜。
是日来至吴府,家人通报,吴斌出来接到厅,道:"老夫应当奉拜,因闻杨年兄言已聘小女,故敢斗胆。"
王云道:"岳父大人请上,小婿有一拜。"
吴斌道:"不消,常礼为妙。"
王云从命,揖罢坐下,茶毕,王云打一恭道:"小婿未曾面请大人,因令爱寄居杨老师府中,故此过聘杨府,兼他令爱亦要同归,所以小婿罪深无地,望大人宽恕。"
吴斌看王云之相貌,俨似向年记室云生,此时不好就问。
因答道:"贤婿不弃蓬门,小女得托丝萝,老夫沾光多矣。"
王云道:"二位舅翁何不请来相见?"吴斌道:"大小儿适出拜客未回,向年大小儿所请西席,可就是贤契么?"王云道:"正是小婿。 目今二令郎文才自然大进。"
吴斌道:"年幼无知,也算不得甚么。"
遂唤家人请出二相公来,相见了先生。
家人领命,遂请那吴珍到厅拜见,王云挽起揖罢,坐于下首。
王云见吴珍长成,相貌端方,向吴斌道:"二令郎真是少年英俊,他年一定是紫衣之客。"
吴斌道:"蠢子岂能有望。 老夫有一敝友,亦是贵乡人氏,姓云名章,贤婿可曾会过?"王云打一恭道:"向年在府记室云主,就是小婿改名。"
吴斌闻言笑道:"老夫想来天下那有这般相象的!请教为何移名改性,进身记室?乞试言之。"
王云道:"《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婿在苏。 因遇令爱小姐,故此托为记室,后义引为西席,皆为小姐姻事,并后令爱失去,使小婿驰于四方,无意功名,岂料天缘有在,皆因儿女之情,祈大人见谅。"
吴斌道:"老夫尚在梦中。"
王云要请见夫人,吴斌道:"在后少不得要相见,今日无暇。"
王云遂辞别回府,打点亲迎之事。
且说圣上闻得王云亲迎,钦赐金莲宝炬,彩缎黄金。
在朝大小官员,无有不来趋奉,到了那日,杨府送来妆奁,十分富丽,人人钦羡。
次日十五,王云命备两队役人职事,新轿件件皆双。
王云不便自己迎亲,就请了钱、万二人来迎亲,役人起程,笙箫鼓乐,花炮连声,二路分开。
一起役人到吴府,却是钱禄迎亲。
吴斌迎入,叙礼毕,钱禄打一恭道:"令婿命小侄致意老年伯,本该亲到,因是两宅不便。 凡有不到处,望乞海涵。"
吴斌道:"岂敢。"
少顷,排下席面,相邀入座,钱禄饮酒不题。
内庭夫人打点梦云上轿,俱悲喜交集。
梦云道:"孩儿受母亲劬劳抚养,一旦竟离膝下。"
说罢大哭,夫人亦哭,说道:"我儿不必悲伤,相会有期。 孩儿也是聪慧之人,余言无可嘱咐。"
正说之间,笙歌合奏,傧相已请新人,梦云拜别父亲、兄嫂,吴斌抱他上轿,一片乐声,役人簇拥起身,吴璧相送不题。
却说万鹤到杨府中来,杨凌迎接到厅,叙礼毕,遂就坐席不题。
却说英娘垂泪别了继父母,来上花轿。
杨凌亲自随送,却好两处新轿一齐进府。
那王云在京却无多亲,惟有郑天昆新任刑部侍郎,请他夫妻二人在府中,又请了几位在朝元老,几个同年,以作陪客。
众人遂将杨凌、吴璧一同迎入,叙礼毕,然后傧相请两位新人出轿,二女一男参拜天地祖先,后拜亲长毕,才入洞房,夫妻交拜,以成合卺之欢。
正是:
翠绕珠围,看鸳鸯对半,花烛交辉。
屏开孔雀,双女于归,香烟透户扉。
齐奏合欢会,有笙箫鼓乐相催。
成合卺,似仙娥滴滴,羞举霞怀。
今宵团圆明月,赴绣帐春风,玉貌微微。
笑向银灯,佳人遂愿,可喜才郎相依。
写鸾笺绫锦,都勾去从前是非。
好佳期,□一窗瑞彩,郁郁兰飞。
调寄《春从天上来》
王云见二位新人挑去羞巾,隐隐飞光,心中暗喜。
只因两个佳人低垂粉颈,故此看不出英娘来,少顷,外面来请陪宴,王云遂到外陪客,众亲友俱各畅饮,至晚方散。
王云待是事已毕,才进房去。
丫环们见老爷进来,遂摆下洒席,他夫妻三人坐下饮酒。
王云见二位新人娇羞,遂挑梦云道:"下官自遇小姐之后,不知几遭颠沛,今宵得遂平生之愿,亦出于意外。 未知小姐如何得遇杨老师收留?小姐少施片言。"
梦云含羞答道:"妾身蒙君不弃,已结丝萝之好。 后因家君出使,伯父接我们上京,不料中途遭贼子臧新之变,假扮强盗,劫抢妾身。 幸得真人救免,送妾到姑苏慧空庵中住下,访君春闱不弟,音信无踪。 幸得杨年伯母到庵进香,道其缘由,带妾进京。 只说交还父母,不料家父母又已南返,故此才留杨府。"
王云道:"天下有这等奇怪之事!向年慧空云至我郡,下官为他无意之谈,今却果然。 向年有一老道,付下官偈言一首,谁知句句皆应,俱是此人救我夫妇。 未知日后再可能会着?臧新作恶,明日一定要上他父子一本,方消昔日之仇。"
王云说罢,遂取出向来绫帕,交与梦云道:"这是小姐的绫帕在此,下官之帕何在?"梦云道:"君之帕因妾与杨小姐玩赏,据杨小姐云,‘此帕是小妹之物’,物各遇主,竟自拿去。 今幸杨小姐当面,君自索之。"
王云道,"岂有此理?"英娘见王云不认得,遂抬头说道:"家君年迈,作事多讹,君家既有前聘,何须急图富贵,今日为人所弃!"王云闻言大惊,细看杨小姐举止音容,宛如山寨英娘,越看越象,遂道:"杨小姐不必藏头露尾,据下官看来,好似山寨英娘。"
英娘笑道:"君以妾为谁则谁。"
王云又细看道:"这有何疑,下官好侥幸也!"添得满面笑容,向英娘道:"望小姐恕下官不知之罪。"
英娘道:"好说。"
王云道:"杨老师就明说与我便了,何必如此难我。"
梦云笑道,"君惜自恕,不想昔日以绫帕哄妾,至有杨年伯今日愚君。"
王云遂笑问英娘道:"小姐怎么得到杨府,请道其详。"
英娘道:"滕武逼嫁,妾身不从,逃下山来,可奈鞋弓袜小,难以行走。 正在诉苦无门,幸遇真人指路,得蒙继父救归。 就是香珠无下落,放心不下。 前日君临山寨,可曾见他?"王云道:"香珠真乃是义女,因滕贼勘问小姐下山的缘由,他受刑不起,竟肝胆触石而亡。"
英娘闻香珠已丧,不胜心酸,就垂下两行清泪。
这梦云亦打动想绣珠的心肠,不由得也泪下思腮,王云道:"杨小姐因叹香珠下泪,吴小姐是何故?"梦云道:"绣珠丫环为我被劫,身赴江中,死于非命。 闻触其怀,故亦伤感。"
王云闻言,叹之下已,道:"记忆二姝之情,言犹宛然在耳,何得两个大媒人,今宵一个无存!老天真无情耶?"英娘闻言,反笑将起来。
众侍婢禀道:"夜已深了,请老爷、小姐安寝。"
王云即便起身,侍妾撤了一个盘,英娘遂取出绫帕、玉鱼,叫丫环送与王云,就往卧房去睡。
当夜王云就在梦云房中安歇,说不尽此夜恩爱千般,绸缪似漆,不啻是神仙境界。
正是:
风流翡翠效鸳鸯,往日情怀自此忘。
月照海棠娇不胜,晓来无力对鸾妆。
王云一夜浓情,不觉金鸡三唱,起来入朝谢恩,转来又至吴府谢亲。
复身到杨府,杨凌迎入,王云请杨夫人同拜。
谢毕坐下,杨凌道:"贤契富贵极矣,妻以人间二美,位居极品,真称快事。 惟有小女,丝萝虽在强勉,幸勿弃之。"
王云笑打一恭道:"英娘那知也蒙大人恩养。"
杨凌大笑道:"此乃真真夙世姻缘,岂能勉强。 老夫若实实说出,就称不得奇缘佳遇了。"
又道:"目今臧瑛在朝为祸,向年他子又扮盗劫抢令夫人,大关风化。 老夫几欲上本,被令夫人劝止。 今贤契姻事得谐,明早老夫有本参他,贤契可同上一本。"
王云道:"小婿正有此意。"
说罢告辞回府,就修成奏章,来早好上。
是夜王云就在英娘房中,见英娘在灯下卸妆,观之欲狂,戏道:"夫人可记向年在山寨之情?乐哉今夕!"英娘道:"非昔日之守,今日何如?"王云遂拥英娘共入罗帏,英娘此刻娇羞满面,王云偏会温存,二人竟成鸾凤之交,娇啼宛转,极尽人间之乐。
正是:
多情多爱两风流,夙世姻缘今夕酬。
锦帐凤鸾连理树,遗红猩点耐娇羞。
说不尽他夫妻二人一夜恩爱,又是早朝时候,王云起身上朝,遇着杨凌,一同面圣,与百官山呼已毕,黄门官唱道:"有事奏来,无事退班!"内有杨凌、王云二人出班执简,俯伏金阶奏道:"臣兵科给事杨凌有奏章,习渎圣躬。"
王云亦奏道:"臣平南侯署理兵尚书事王云有奏章,冒渎天颜。"
黄门官接本传与侍卫,铺于龙案,圣上细细阅过一遍,见所奏者尽是臧瑛的过犯,卖官鬻爵,纵子淫人妻女,江中扮盗劫抢王云命妇,见二本皆同,龙颜大怒,遂批道:"臧瑛欺诳朕躬,本该斩首,姑念老臣,罪减二等,削职为民,永不复用。 父子着刑部各杖八十,家财籍没,散与受累之民,同妻孥发边远充军。 杨凌为官清正,朕特简工部尚书。 王云追封三代,新娶妻吴氏封一品正夫人,杨氏一品亚夫人。"
杨凌同王云谢恩出朝。
圣上有了旨下,校尉立刻就拿臧瑛父子至刑部牢中,星夜又差人到浙江去拿家属到京,将臧瑛父子杖过,发解起程。
今日夫妻父子一旦如此情状,叹他往日英雄何在。
被解子催趱起身,望边外进发。
正是:
人心一举鬼神知,奸险徒然富贵时。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满朝文武见臧瑛削职,俱各畅快。
王云在府有二美作乐不题。
却说白从、刁奉见臧瑛事败,遂盗了许多古玩器皿之类,竟自逃回南来。
二人也不回原籍,就在镇江府赁下房子。
将所盗臧氏之物,二人竟开了一个古玩铺,十分有兴。
正所为光阴似箭。
一日端阳佳节,京口龙舟大盛。
刁、白二人雇下小舟一只,往江中看赏龙舟。
二人竟看之际,见右边一只渔舟内有一个女子,生得娇媚动人。
他二人看见,眼不转睛,只是相那女子,那女子见人看得厌烦,遂坐下舱去。
白从向刁奉道:"我们卖古玩不如做这个生意好。"
刁奉问道:"白兄,又有什么生意好做?"白从笑道:"方才那女子,若能骗到维杨去一卖,岂非一主大财?"刁奉道:"你又来〔了〕,想这女子出落渔舟,往来不定,怎能骗得他动?"白从道:"你不知道,这只鱼舟上这个老儿,每日在街上卖鱼,难道你不在意么?"刁奉拍手笑道:"妙极!不想这样一个老儿,倒生花枝般的一个女儿,莫非是拐来的?"白从道:"那也不管他,我们只要骗得到手就是。"
刁奉道:"既有定止,怕他起上天去不成!"二人遂看了龙舟回去,定计要骗不题。
且说这渔舟女子,你道是谁?就是绣珠。
自从那年跟着者渔翁飘泊江湖,打鱼为活。
这老渔见绣珠聪明,欲与择婿,见绣珠执意不允,也就丢开。
这老渔又打了些鱼虾之类,又到京口街上去卖,巧巧从白从店前过。
白从看见老渔,便叫道:"拿鱼来!"老渔听得要鱼,就提着进店问道:"相公要甚么鱼?"白从道:"你这些鱼我总要你的,该多少银子?"老渔道:"这些鱼只卖二钱银子。"
白从道:"二钱银子却不多。 你这老人家偌大年纪,还上街卖鱼,何不叫你令郎来卖?"老渔汉道:"相公,老儿连女儿也无,那里来的儿子?"——所以老渔是个老实人,不识引逗之言。
——白从道:"我听见人说,你船有个女儿,怎么说没有?"老渔道:"这是我承继的一个女儿,算得什么数?"白从笑道:"这句话有些荒唐,那有个女儿肯承继与你?"老渔道:"相公料事无差,却是小老儿在江中打鱼救起来的。"
白从假意惊道:"大江之中,那里来的女子?"老渔道:"这女子本是武林吴府中之婢子,叫做绣珠,同着他家夫人、小姐上京,在江被盗,因不见了小姐,此女亦投江自死。 也是他阳数未绝,随流推至船边,被我救起来,认我为父的。"
白从闻得此言,满心欢喜,遂称了二钱银子,打发老渔回去讫。
少顷,刁奉在城中回来,见白从笑容满面,遂问道:"白兄这般光景,必有个巧事。"
白从道:"并无别的巧事,就是前渔舟上的心事,我已打听着实了,谁知就是吴文勋家的婢女,是那年投江的,岂不是机会?"刁奉道:"有这等巧事?是便是了,但何谋可就?"白从道:"只消如此如此,大事济矣。"
刁奉闻言,口称妙计。
不说二人定计行事,且说绣珠在舟中思想小姐,自料今生未必有相见之期。
正在那里垂泪,只见一只快船摇近船来,一个男子道:"呀,绣珠姐原来在这里,叫我们那里不寻到。"
又有一婆子道:"这个就是绣珠姐么?"男子道:"正是。"
这婆子道:"梦云小姐已经于归王云老爷了,访得姐姐被渔舟救养,今泊舟在此,命我同赵大哥来寻你,一连寻问这几日,全无下落,不期今日遇巧。 绣珠姐可过船来。"
绣珠闻言,欢喜无及,道:"小姐在那里?"这人道:"前面。"
绣珠道:"少缓,待我继父来,说声好去。"
婆子道:"王老爷的船泊在京口,尚还不开。 姐姐去了,等他来便了。"
只因绣珠要见小姐心重,一时被惑,竟过船来。
摇动双橹,直望维杨进发,绣珠在舟中猛然想起道:"罢了罢了,我又坠入人计中了!小姐不知在何处,怎得就叫人到江中来寻我?就来寻我,难道一个熟人也没有?今事已至此,只好由命。"
不半日,已扬州在目,就将船泊了。
你道此船却是何人?就是白从、刁奉设下此计,刁奉无须,假扮妇人,二人哄绣珠来,要卖在扬州院中,白从就上岸到院中来会龟儿,讲定身价银一百二十两,遂写了文契,即着小轿到船上抬人。
绣珠看见轿来,遂问道:"你们说小姐船就泊此间,为何行了半日还不见,又停在这里?"白从道:"姐姐,王老爷同小姐赁了房子,住在这里,这轿就是来接你的。"
绣珠半信不信,只得上轿,一直抬进院中。
出了轿,龟子鸨儿看见绣珠生得标致,欢喜不了。
绣珠见此光景不好,就问道:"小姐在那里?"鸨儿笑道:"那有什么小姐!方才这是两个镇江人,将你卖在我院中了,难道你不认得他么?自今以后要从我院中规矩。 若受教便罢,若不受教,就要受责。"
绣珠闻言,大哭不已道:"奴是清白之女,岂肯身入烟花?宁死不从!"遂就寻死觅活。
鸨儿因他初来,不轻自动刑,晚间叫几个妹妹们来相劝,以此又将月余的光景,鸨儿叫绣珠接客,绣珠全然不睬。
鸨儿那时性发,将皮鞭终日敲打,绣珠哭告道:"任你打死,我身不欲。"
这鸨儿打得也无兴了,只得停止。
却说白从、刁奉卖了银子,仍回京口生理不题。
却说老渔那日卖鱼回来,至船中不见绣珠,老渔连叫数声"女儿",不见有人答应,前后舱内也寻不见,大惊道:"我女儿那里去了?"所问邻船,俱言不知。
老渔垂泪测道:"若是被人来拐去,谅来拐他不动。 或是跟人逃走,我看此女却又不是这等人,一定还是投江死了。"
这老渔不见了绣珠,终日悲伤,无个月之间,一病身亡。
众渔船见他无儿无女,就将他船换了棺木,殓葬了老渔不题。
却说钱禄在京候选,巧巧江都刺史任亡,王云代他力荐,圣上喜允,就点为扬州刺史,刻日起程赴任。
钱禄谢过圣恩,又谢别了王云并众同年,起程南下,命大船在后缓行,自坐小舟,先往江都私行察访民情。
一日行到陈家院前,龟子认是嫖客,忙忙的道:"请相公里面奉茶。"
钱禄晓得是个大院,遂走到里面,见多少妖烧脂粉的女子上前来,你扯我拽,奉茶的奉茶,甚为熟识,怪不得富家子弟迷恋其中。
钱禄坐下,问长问短,讲了一会儿。
少顷,鸨儿出来,见了钱禄,便问道:"相公尊姓大名?贵处是那里?"钱禄不便说出真名实姓,遂说假姓名道:"我姓赵名和,浙省人氏。"
鸨儿道:"有何贵干到敝府来?"钱禄道:"一则到此置些货物,二来久慕青楼名地,故来一访。"
鸨儿听说是买货客商,就满面堆下笑来,道:"赵相公,老妪这里粉头也有几个,听凭相公选爱。"
正说话之间,隐隐听得哭声,甚是惨凄,遂问鸨儿道:"缘何有悲泣之声?"鸨儿答道:"实不瞒相公说,近日因新买了一个粉头,倒有几分姿色。 不料这丫头性僻,不依我院中形景,不肯接客,终日啼哭。 今相公到此,或者有些缘分,梳笼了我这女儿罢。"
钱禄道:"他宁死不从,何以使得?"又想道:"其女必然良家之女,埋没烟花,待我去看来。"
遂向鸨儿道:"妈妈,可带小生一见如何?"鸨儿闻言喜道:"老妪是乐从,但是这丫头见了人就要寻死拼命,除非相公一人自去。 若见相公这样风流品格,看上了也不可知。"
钱禄依言,鸨儿引路到厢楼前,叫了这几个做伴的下来,钱禄自己度上楼去。
只因钱禄这一会绣珠,有分教:贼子无边之祸,青衣万分之缘。
正是:
祸福无门本自招,苍天数定岂相饶。
他年义女成连理,不负青衣身赴潮。
毕竟钱禄来看绣珠,怎生说话,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