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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祐七年四月尽其月
卷名 续资治通鑑长编卷四百七十二
帝号 宋哲宗
年号 元祐七年"壬申,1992"
全文
夏四月癸丑朔,资政殿学士胡宗愈为礼部尚书,龙图阁待制、知永兴军蔡京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
"宗愈、京除命,政目在三月二十八日。 "翰林院学士梁燾言:「元丰侍从可用者多,唯蔡京不可用。
前有除授,燾在言路,尝论之矣。
」或曰:「闻旧帅多滯事,此人有才,要使料理。
」燾曰:「今若用此人,必非成都幸。
」数日命未下,燾適在告,其命遂行。
京至成都,果以轻举妄作。
盗发正昼,烧药市几尽。
后又为万僧会,穷极侈丽,两川骚扰,齐集累日,士女杂乱,恶少髃辈杀人剽夺一日十数处云。
"行状又云:「御史有言,移知永兴。 」按:京在成都府以户书召,行状误也,今不取。 "
甲寅,詔尚书左丞苏颂撰浑天仪象铭。
左正言姚□言:
先帝表章圣学,用经术取士,诚\欲以大道於变斯文。
然议者以谓师用一家之说,习以成蔽,不能贯通,是以前日明詔,復用诗赋。
此固陛下开广育材之路,求贤取士之深意也。
然臣窃见学者自復诗赋以来,於今五六年,颇有未能工者。
以臣衡论人材,其已学者復之,难成不至如此。
就询其由,良亦有说。
盖今贡举之法,习诗赋者仍试经义,既学者期於必得,则务在兼通,至有司责其俱优,则两难尽善。
何则?业经者直求先王之道,断圣人之心;至於辞赋,雕鐫离析破碎,主以声病为急。
二者不可得全,犹责善视者必有听也。
若用意散漫,则两俱不精;倘能偏长,则必有一短。
又经义一科,行之稍久,壮齿以上,所业已成,一旦销磨,亦甚可惜,而况通经辨道,不犹愈於雕虫?又或闻將来经义举人,所取分数不多,而诗赋兼经者,又皆灭裂,则是经义之名苟存,而六艺之学寖废也。
臣欲望朝廷並立诗赋、经义,各为一科,隨所试人数多少,均为取士之格。
如此则永远可行,而学者专精一艺,易见成就。
惟陛下裁择,天下幸甚。
七年四月二日敕,臣僚上言:「近睹科场限字条制不便,再具论列。
乞今后赋论、策、经义,並不限字数。
今已得旨,策过二分,更不降等,而赋论、经义,未蒙指挥。
」臣之愚虑,以谓圣朝以言取士而禁其多言,未应古义,且非朝廷取士之良法。
凡举人稍以文学自负者,於广场中不自骋其才力,夸示该博,使有以异於觽人,则不能山□斩然见头角,故能文者常患乎太多,此理之常也。
往时,开封举人路授倡为长赋几千言,但为浮辞,不求典要,当时能文者往往效之,得张方平摈斥而其文遂正。
嘉祐初,刘几辈喜为怪僻,得欧阳修革去而其风復雅。
此但系主司之风化耳。
今朝廷立法,不问其文之浇淳,而校其字之多寡。
责其不及,犹有劝惩;禁其多文,殊无义理。
经义之初,士人各务衒其师学,故爭为怪说,以鼓动人听。
就使尚尔,亦在精择考官,仍参定考校法式,使之力省而易考,如汎滥不经之语,自可黜去,使学者知朝廷意在於文之邪正,而不在於字之多寡,不亦善乎!伏望朝廷更赐详酌。
詔赋论过二分並不降等,其经义文理优长者准此。
"此编录册七年四月二日圣旨,今掇取附见。 「策过二分更不降等」,乃从给事范祖禹奏,在六年六月十四日,实录有此,政目无之。 经义犹依前降指挥【一】,范祖禹再封还。 此据祖禹家传,实录无之。 政目七月四日朱光庭封还不限字数文字,实录无之,已附六年六月十四日。 "
金部郎中李杰言:「利州路兴州青阳镇见有铜坑一百余处,旧係西河边防财用司举官招诱收买,又本钱亦是本司计置应副,昨废罢本司,將上件铜场併入陕西转运\司管勾。
自併入后来,將铜价仅减一半,又本钱多不敷足,虽有所举,监官无由办集,采铜之人逐旋散溃,所收渐少,课利日亏。
今相度欲乞每斤量与添钱,多行计置本钱,依旧兼用银绢,於称下堆垛,及比附韶州岑水场例选官,量与酬銟,使设法措置,必有所增。
」詔於利州路常平钱內借钱五万贯充买铜本钱,每斤依本处见买价钱,余並从之。
"新本削去。 "乙卯,左仆射吕大防言:「夜来甘雨,谅□圣虑。
」太皇太后曰:「雨想已霑足。
」大防曰:「臣闻董仲舒曰:『天心仁爱人君,盖欲扶持而全安之。
』今自涉春,旱干滋久,陛下精祈感格,遂致霑足。
得非天意扶持而全安之也?亦在人君至诚\而已。
」
丙辰,御史中丞郑雍言:「伏见比年稍愆雨雪,上軫圣虑,推经考事,咎在弛缓。
臣窃见元祐二年詔旨,以时雨稍愆,虑尚书六曹有四方牒诉奏讞於上。
或赏罚难明,废置未决,郎官怠於省览,胥吏苟逃期会,过为沮抑,奸诈百端,俾抱冤之人无所赴愬。
此乃圣政仁明,照见今日之弊。
然当时詔旨如此,而官司未有以奉承明詔之意。
臣待罪宪台,尝睹中外臣民,曾经所属及六曹等处词讼,率经年岁,无所予夺。
觽口怨嗟,有伤和气。
以今仁圣在上,而官司弛弊至此,甚无谓也。
臣近尝建明,乞选官鉤索六曹行遣【二】、蠲除弊事、裁立法式等事,未蒙施行。
伏望圣慈察阴阳交泰之由,在天人相与之际,惩革弛弊,肃振纪纲,毋为烦文,责成实效,然后內外百职为官择人,则阴阳调和,休气应矣。
」
右正言虞策言:「臣恭闻十六日德音,疏理系囚,荡涤圜扉。
此诚\布德修刑之事。
然德音所及,止於帝畿。
以天子推恩而犹有所吝,臣窃恐泽不擌霈,未足以大召天下之和气也。
伏望圣慈推此德音,篃及四海,至於有司一切满责与夫不急烦扰之事,宜速者速,可缓者缓,则庶几民气舒苏,雨泽来应也。
」
监察御史董敦逸言:「臣闻人君所为天也,故命为天命,官为天官。
谓之天,则人君不可得而私,况人臣乎?作威作福,人君之权;承命而行,人臣之事。
要之是而已。
臣因考班籍,在京若省、台、寺、监之官,在外若郡守、监司之任,內外所授,逸劳不均,歷歷可数。
谓如郎官之类有更数部,丞、簿之类尤多;贵家有补外官或不之任,有未受代或先定差;在外者有易数州,有移数路,有纔牵復已与升迁,有自远官依前入远受差,迟速之不一,待闕远近之相辽。
诗云『或息偃在黙,或不已於行』,岂不然歟!然此岂公朝之事哉?虽祖宗时,在边在庭,亦尝久任。
若竇仪再直禁林,陈恕久居计省,才术功效,绝类离伦,又非滔滔常材之比也。
臣以谓从官而上,不同常员,与夫才效过人,朝廷有所倚藉者,或令久任,或別升迁,一切简拔自从特旨。
其余中外之官,在京者定以考任,虽有恩赏自陈等事,不得过若干任;在外者分远近合入之差,就移牵復之类,以到任月日至闕者,並以先后为名次,则孤寒、势力据状可明,差除之权无所移易,一有定论,皆任至公。
」丁巳,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边事未寧,乞蕃兵五將各添差管押蕃兵使臣二员。
依条令,本將选择諳晓蕃情使臣,申本司审察奏差,候边事息日减罢。
」从之。
"新削,二月己巳可考。 "
戊午,詔南北外两丞司管下河埽,今后令河北、京西转运\使、副、判官,府界提点,各分认地界至,內河北於衔內带兼管勾南北外都水公事。
詔永兴军权驻泊京东第三將权戍涇原路【三】。
以经略司言西贼\於镇戎、德顺军出没,乞增兵故也。
睦州言:「青溪县百姓宋安世九代一门,伏望旌銟,以风四方。
」詔赐米绢各五十石、匹。
"三事並系己未,嫌与立后事相间,移见今戊午。 "初,三省、枢密院进呈太史局勘婚文字,吕大防曰:「男女年命卦变得生气,则百事俱不避。
只如仁宗戌生,光献辰生,辰戌相冲,亦变卦得生气。
」太皇太后曰:「国家不比常人家,长道不勘婚则便已,內间谁敢担当?公等执政敢担当否?」大防又曰:「虽云勘婚,先须门阀,於门阀中勘乃可。
」王巖叟曰:「不取於勋德之家,无以服人心。
」大防因及陈子城事。
太皇太后曰:「仁皇圣明,御药阎安具知子细。
其父士良当时正亲近,一日,仁皇曰:『汝何不贺我?』士良曰:『贺何事?』曰:『贺我选得皇后。
』士良曰:『谁家?』曰:『陈子城家。
』士良曰:『子城官职乃奴隶也,富民用钱买之。
」仁皇遽曰:『几乎错了。
』明日以语吕夷简,夷简贺圣明。
人言吕夷简先言,非也,乃仁皇说与,圣明如此。
」大防及巖叟皆曰:「愿陛下体此意。
」太皇太后曰:「一事甚悔。
前日乃往问帽子田家,见说是家凡十县主,每五千贯买一箇,国家寧要汝钱也?是何门当户敌?」韩忠彦及巖叟皆曰:「人臣家亦求门户,不可不谨。
」大防曰:「太史局皆小人。
若不取门阀,却恐此等人家计会,妄合年命,亦宜防之。
」太皇太后曰:「太皇太后与英宗不曾勘婚,然仁皇於三命六壬皆通晓。
」觽曰:「此岂偶然。
」太皇太后言仁宗通晓三命六壬,意谓仁皇亦自与英宗勘婚也。
他日,大防又曰:「不知陛下以门阀为主耶?勘婚为主耶?」太皇太后曰:「要门阀,亦要勘婚。
」大防等皆言:「如此但恐难得耳。
」久之,二月乙卯,太皇太后始宣諭云:「近选得九家十女,惟孟家女最可,但长三岁,然顏殊未及。
」巖叟曰:「不知是正出否?」应曰:「王广渊女嫁孟在生此女。
」大防等因言:「只恐为勘婚又难成就。
」太皇太后曰:「今台官郑雍、杨畏,諫官虞策、姚□总有文字,乞不用阴阳之说,亦欲与公等评驳,更不勘婚如何?」皆赞美。
大防因言祖宗以来俱未尝勘婚,太皇太后纳其言。
三省退,枢密院再奏事。
巖叟又言:「自古圣人不取阴阳小说,陛下今放得下此事,深为得体。
」太皇太后又曰:「台諫文字未尝令皇帝看也。
」巖叟曰:「此事只合断在太皇太后。
」乃宣諭令同三省进入文字。
巖叟谓大防曰:「太皇太后要文字当不止为保明孟家,实要取外议以破勘婚之说耳。
」大防即草奏曰:「奉圣諭,选纳皇后更不勘婚。
」巖叟曰:「如此则不勘婚出圣意,更安用大臣文字?须见议出於觽,乃合圣意。
」苏辙亦以为然,遂於「选纳皇后」字下,添入「今来觽说」四字,及添入「臣等累尝奏,阴阳拘忌亦宜简略」。
后两日遂进呈纳后不当勘婚,并孟家考察选召札子。
枢密院再对,太皇太后问忠彦等亦闻孟家子细否?对曰:「孟在善人小官,门户静,別无事。
」又宣諭曰:「不欲选於贵戚家,政恐其骄,骄即难教。
」忠彦曰:「如孟在等人家自应不骄,亦须易教。
不在富贵中生,则必谨畏。
」太皇太后曰:「然。
」时二月乙卯也。
"二月二日乙卯。 "及是月甲寅,太皇太后又宣諭:「孟家女入內能执妇礼,可降制立为皇后。
」大防奏曰:「当择日。
」应曰:「今日明日皆好,只就明日降制。
」王巖叟曰:「太皇太后宜降一手书付学士院,庶於事体为顺。
」从之。
又语及赐予后家故事,大防曰:「汉时赐予厚。
」应曰:「汉时远,且说唐时。
」大防曰:「唐时不见。
」又问本朝,大防曰:「有之。
但都无文字,必是出於內库。
若不赐予,必作债。
」应曰:「曹琮向日还债极多。
」琮,光献叔父也。
退聚都堂,召范百禄、梁燾,諭以今日降手书及於制中,要见奉母命之意,又令国史院检孟元传送学士院。
乃擬手书草□进入。
初欲就丙辰降手书,以皇帝本命,遂改用戊午。
手书曰:「吾近以皇帝年长,中宫未建,歷选诸臣之家,参求贤德。
故马军都虞候、赠太尉孟元孙女,阀阅之后,以礼自持,天姿端靖,雅合法相,宜立为皇后。
付学士院降制施行,其他典礼並依已降指挥。
」"不勘婚事,实录略载於六年八月二日,今取王巖叟系年录刪润编入,可见朝廷议论之难,非一二日而成也。 吕大防言仁宗不勘婚及陈子城事、太皇太后悔问田家事,皆在六年八月二十二日。 大防又言要门阀并要勘婚恐难得,在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宣諭得孟氏女及大防等议更不勘婚,在七年二月二日。 宣諭立后在四月初二日。 今並书於四月二日,惟始得孟氏女宣諭仍著其月日。 "
己未,內出制书,立故马军都虞候、眉州防御使、赠太尉孟元孙女为皇后,仍令所司择日册命。
"玉牒云:「上春秋盛,未议纳后者久之。 由奸臣擅政,惧其復辟故也。 中外汹汹,因臣僚屡有言,乃始播告中外立焉。 」玉牒不知谁撰,必邪党也。 附见,当考。 "翰林学士梁燾言:「臣今月六日当制,恭承太皇太后手詔立皇后。
伏惟陛下为皇帝留神选纳淑哲,踰年方始中选,其於安国家之功益崇矣。
朝廷庆事,天下幸甚。
臣敢为两宫之贺,因得以献所当言者四事:朝廷奉陛下詔旨,讲求迎纳皇后典礼甚备,诚\一代盛事。
所当次第施行,不宜少损,使天下明知国家敬重大昏之礼,垂法万世。
此一也。
陛下既为皇帝得贤助於內,又常多进正人,辅佐圣德於外。
正人多则政事纯一,政事纯一则朝廷安静,奸邪自消,可以终无忧悔矣。
此二也。
俟庆事已成,內中合有推恩之人,宜出自圣意,早赐处分,不须更待臣下奏请。
贵恩德上归,所不可缓。
此三也。
今来有大庆事,上下人心所共欣仰,宜有恩霈,以慰髃情。
乞面諭大臣,商量特与指挥,不可全无,亦不可至薄。
此四也。
四者皆关於今日急务,可济中外懽心,简而易行,足广圣德,望深留宸念。
」贴黄:「臣昨日欲面对此等事,既不得面对,区区孤忠,必欲自达,故輒见於文字,上彻圣听,伏望采察。
」又言:「所谓恩霈者,天下刑狱恐有冤滥,远方之人可以篃为德音,在京诸军必有覬望,可与等第特支。
此为费不多,为惠至广,足以召集和气,慰悦觽志。
其特支必须支给,其等第乞令大臣参酌,其钱恐户部不易遽办,亦乞详酌指挥,伏望断自圣意处分。
」又言:「皇后淑德贤行固已早成,更望太皇太后陛下出於圣意,谨选□和、有识无忌、老成晓事之人,左右辅佐。
仰惟圣虑深远,已必有处分,臣妄意及此。
」"燾又上疏乞还政,附五月末纳皇后后。 "
甲子,詔:「皇后六礼: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摄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摄司徒,副之。
尚书左丞苏颂摄太尉,充发册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巖叟摄司徒,副之。
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四】,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大宗正卿,副之。
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摄宗正卿,副之。
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摄宗正卿,副之。
翰林学士梁燾摄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摄宗正卿,副之。
」
吏部言:「欲应奏举职官知县、县令依常调;本资序係判、司、簿、尉人差充诸州教授,愿满四考者听。
」从之。
秦凤路经略司言:「准朝旨增修陇阳、达罕、吹藏堡。
今方农事之际,又去秋灾伤,蕃汉弓箭手闕乏,兼对境贼\马啸聚,且须专治御备之计,欲候来春兴工。
」从之。
范育言:「阿里骨差遵博斯吉齎到蕃字来乞陇逋了安。
昨擒鬼章同时获首领十人,赏畼门等四人已病死,心牟温鸡、东畼鸡二人已得朝旨赐阿里骨,余四人,內陇逋了安在岷州包顺处羈管。
今阿里骨词意恭顺,其陇逋了安虽羈縻在汉,於国无补,欲依阿里骨所乞遣还。
」从之。
丙寅,詔:「河东、陕西诸路帅府敢勇一百人为额。
募有户籍行止,年二十以上,壮勇堪任使唤,稍识字,不曾犯徒,武艺中格人收补。
专隶经略司。
」"新无。 "
殿中侍御史□立礼言:「臣近见丁忧服闋人程颐除授直祕阁、权判西京国子监,以其进职无名,曾具状论列,未蒙施行。
今来窃见颐上表辞免,观其辞语,略不引咎自讼,乃敢要君,乞归田里。
人臣很愎,公然肆无忌惮,未见有如此者。
按颐素履非正,狂妄躁进,言其內行,则娶甥以为妻,论其沽名,则素隱而行怪。
以游说为事业,以捭闔为功能,邪说诡辞,足以乱政。
兼颐昨以罪谴謫,曾未满秩,即丁父忧,朝廷因其除服免丧,躐进儒馆之职,可谓异恩。
既上章求避,不自以宠渥逾分,恳辞优命,而乃望望不足,自欲归就田里。
夫人臣进退,固有大义,苟无意禄仕,自当求致王事,以礼而去,未闻去就轻率,敢尔要君。
苟不明正典刑,何以惩戒在位?」"三月二十二日,立礼初言,今再言。 五月四日,董敦逸言。 "
丁卯,詔宗室、外戚、臣僚之家,违犯酒禁如累及三次,並勾收槽杖。
"新无。 "
己巳,太常寺言:「將来皇后纳采前择日告天地,册礼前一日告宗庙。
检会景祐元年立皇后故事,行册礼前择日告天地、宗庙、社稷、宫观、诸陵,今参详欲並於行册礼前一日差官奏告。
」从之。
户部状:「准都省批送下白札子,臣僚上言:『伏谓救荒犹救病也。
正灾伤时,犹病正作,救死而已。
灾伤之后,犹病新除,未可忽也,正须扶养以就安耳。
饥疫之年,乡村人户迫於朝夕,往往逃移。
但缘逃移既多,或邻人亦自逃移,遂无当时耆邻申报,或官司亦未暇一一检覆了当,及至归业,官司便以不经申报检覆,不肯依归业放税施行。
缘此等人户实是逃移归业,朝廷有放税优恤之法,而泽不下究。
伏望圣慈矜悯,特出厚恩,许依归业放税条贯施行。
』本部今契勘缘已有归业条贯,勘当欲乞下诸路依条施行。
尚书省勘会上件逃移人户,盖为诸县官避免批罚,及转运\司存惜税额,致不依条检覆。
」詔依所乞。
"旧录云,尚书省言:「灾伤人户逃移,但缘逃移后或邻人亦自逃移,遂无当时耆邻申报,或官司亦未暇一一检覆,及至归业,官司便以不经申报检覆,不肯依归业放税条施行,遂使放税优恤之法,泽不下流。 望许依归业放税条。 」从之。 或只用旧录亦足也。 "庚午,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孟在为崇仪使、荣州刺史。
"政目十八日孟在正任,实录乃是遥刺,当考。 "左司员外郎宇文昌龄为太常少卿。
辛未,礼部言:「將来纳皇后,文武百僚係婚礼依典礼不贺,所有册礼依景祐元年故事,拜表称贺。
寻会到太常寺治平元年立皇后,文武百官並诣东上閤门拜表贺皇帝,又诣內东门拜表贺太皇太后、皇太后讫,於內东门上牋贺皇后,欲依上件礼例施行。
又参拜皇太妃,欲乞比附皇后礼例上牋称贺。
」从之。
癸酉,宝文阁直学士、中大夫、兵部侍郎李之纯降授左中散大夫,知开封府日廨宇火故也。
"政目云:「断开封遗火官吏。 」去年十二月十八日推究遗火,及是断也。 "
甲戌,三省言:「诸路考察县令课绩等第者,本条未有限定人数。
今以一路所管县多寡为则,委知州、通判考察。
课绩以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为四善;以狱讼无冤、催科不扰、税赋別无失陷、宣敕条贯、案帐簿书齐整、差役均平为治事之最;农桑垦殖、野无旷土,水利兴修、民赖其用为劝课之最;屏除奸盗、人获安处,賑恤穷困【五】、不致流移为抚养之最。
仍通取善最,分为三等,七事为上,五事为中,余为下。
限次月申监司类聚,每半年一次,同行审覆,若有能否尤著者,別为优劣。
上半年限八月,下半年限次年二月,具事状保明以闻。
知州除太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及三京留守、安抚使、鈐辖不考察外,其余並委监司依此考察。
以上並令吏部开析等第申尚书省。
即知州、通判到任未满一月,监司未满两月者,並展一月。
其知州、县令在任不及一年罢任者,更不考察。
」从之。
"旧录、新录於四年八月五日壬寅,並载吏部言考课四善、三最等法,又於七年四月二十二日甲戌皆重载之,但详略稍不同。 今就七年四月二十二日甲戌具书削,四年八月五日壬寅所载不入。 政目二十二日云范纯礼刑侍,实录无之。 按纯礼六年五月自给中为刑侍,七年六月乃自刑侍改吏侍,不知政目何故云尔,当考。 "
丙子,右正言虞策言:「臣伏睹吏部见有合引见改官者二百余人,及知县闕稍多。
臣伏谓上件人须二年以上闲居,伺候引见,及至改官,授得差遣,并待闕又须一二年以上。
既各是举主足,才行政事必有可观。
堪以任使之人,宜及时甄用,令宣力四方,惠养百姓,不应使四年五年间仅同闲废。
兼小官罢俸,闲居日久,贫乏殆甚,恐非所以养廉。
臣伏闻祖宗朝有併甲指挥,当时极以为便,欲望圣慈特降睿旨,下有司检会施行,以便一时。
」策又言:「人受天地之和气以生者也,一失其和,疾癘兴焉,死生系之。
神农区辨百物,黄帝有內、外诸经,周官有医师、疾医、疡医之官,掌万民疾病。
盖养人之事,凡可以致力者,圣王未尝不为之留意也。
恭惟祖宗已来,广裒方论,颁之天下。
嘉祐詔书復开元故事,郡置医生,熙寧已来,县亦如之。
然郡县奉行未称詔旨,有医生之名,无医生之实,讲授无所,传习未闻。
今要藩大郡或罕良医,偏州下邑,遐方远俗,死生之命委之巫祝。
纵有医者,莫非强名,一切穿凿,无所师法,夭枉之苦,何可胜言?臣谓宜申敕天下州、府、军、监,访采精於医术,觽所推服,堪以教授者,为之辟官舍,置医学,命以教授,资给之类稍优异之,凡愿学者皆许就学焉。
此亦先王以五福锡庶民,使之康寧寿考之事也。
」
丁丑,大理寺言:「伏睹五月十六日纳后,文臣承务郎、使臣殿直以上並赴陪位。
大理评事虽有选人补充者,缘据杂压,评事□位在通直郎之上,欲乞特降指挥,並许陪位。
庶使凡任职事官之人,皆得伸臣子之礼,及预观仪物之盛。
」从之。
其选人充在京职事,於杂压在承务郎之上者亦准此。
太常寺言:「將来纳后,临轩命使册后,前一日,礼部进册宝入內,及本日自內中奉出,至文德殿后阁並行第应奉。
皇后行第受册礼,合差銽册宝并法物等主当內侍二人,前一日於內东门交割入进。
至行礼日,早降出赴文德殿后逐阁讫,却赴皇后行第,同主当內臣交割应奉行礼,管勾供赴本殿。
又行第皇后受册宝礼讫,其皇后赴內,銽擎宝册人缘经由殿庭,合差輦官四十二人。
」並从之。
太常寺言:「检准近降六礼仪注,进重翟车,內仆令一人在左,內仆丞一人在右,各书令史二人步从。
內謁者监四人、给事一人、內常侍二人,已上分左右。
內謁者监以后,各內给使一人步从。
內给使一百二十人分左右单行,后尽宫人车。
內寺伯二人、领寺人六人分左右夹重翟车。
」从之。
戊寅,天平军节度判官常立为陈州教授。
立初领崇文院校书,及官制行,循一资罢,踰十年乃有是命。
"政目二十六日事,荐者当考。 熙寧八年十月十九日校书,元丰五年四月二十七日循一资罢,绍圣三年六月二十一日己卯立责。 "
己卯,陕西转运\司言:「商、虢州有人户告发铜窟,见今差官检踏烹烧,亦有旧铜。
今相度欲將虢州新兴铜窟烧到铜货并旧铜,就便般赴陕西应副铸钱外;有兴州铜,若般赴陕府地里遥远,枉费龏乘,欲將兴州铜只就近般赴永兴军钱监鼓铸钱宝。
」从之。
"新无。 苏軾八月五日乞罢税务岁终赏格奏状云:「今年四月二十七日敕,废罢诸路人户买扑土产税场。 」此事当考。 此月二十七日初废江南路土产税场,十月七日乃并诸路,当考核別修。 "
是月,三省、枢密院同奏:「册皇后故事,在京诸军各有小特支,依端午例。
」吕大防曰:「景祐元年册光献时,为明肃丧未除,皇帝不曾临朝发册。
今既临朝,欲与大特支。
」太皇太后曰:「依冬至例。
」大防曰:「当如此。
」又曰:「欲并在外禁军、厢军皆与,禁军五百,厢军三百。
」大防曰:「比太皇太后受册时宜略有等差。
」同列皆以为难。
又曰:「且要均溥。
」觽曰:「候商量,再进呈。
」復曰:「公等且熟议之。
」既退,大防具出天下禁军、厢军人数,禁军五十五万余人,约支三十余万緡,厢军二十余万人【六】,约支七万緡。
巖叟曰:「钱虽不多,事体甚大。
圣意令执政熟议,盍尽事理开陈。
」大防曰:「昨者圣意亦谓钱不多,待用右曹钱、禁军封桩钱、上供钱等似不费力。
」巖叟曰:「朝廷纵不惜钱,须惜礼。
」大防曰:「礼亦临时施宜。
」巖叟曰:「无故事,且踰光献,又与太皇太后等,此皆所系甚大。
」大防不答。
苏辙谓大防曰:「要须以不支为主,不得已方別商量,岂可便承当?前人不足,吾儕笑之,岂可却令人笑也!」大防默然。
巖叟退谓韩忠彦曰:「此大事便承当得稳便否?不知何事大臣合理会。
」忠彦曰:「后日且当以非故事,踰光献对太皇太后开陈。
」巖叟曰:「甚善。
」后两日,大防谓同列曰:「检得四例:天圣二年明肃受册,內外特支;景祐元年册光献,在京特支;熙寧二年光献及太皇太后、皇太后受册,只执仗人特支;元祐二年太皇太后受册,內外特支。
」意亦从巖叟等所议也。
及进呈,太皇太后曰:「不为受册,为纳后耳。
」大防曰:「景祐乃纳后例也。
」巖叟曰:「若內外皆有,即是母后例。
当惜事体。
」太皇太后曰:「此无它意,第恐渠辈觖望。
」巖叟曰:「外人不望。
今咫尺郊礼,只望此,若分外与,今后却生侥倖。
」应曰:「如此则已。
」大防曰:「或过后三两日別作名目,减数略与之。
」忠彦及巖叟皆曰:「如此又无名。
」大防曰:「边上戍兵不易,宜略与之。
」太皇太后曰:「要是无名。
」遂已。
"王巖叟系年录:「三月二十七日,吕大防检录景祐元年十一月三日册皇后特支在京诸军,遂与三母后家转官事,欲进呈。 四月二十六日,三省、枢密院同奏,乞依端午例小特支。 二十七日,巖叟等与大防爭议。 五月二日,又同奏,遂不行。 」今附见四月末。 政目五月初四日纳后特支依冬至例,与此不同,当考详。 "初,太皇太后因辅臣进呈景祐特支故事,遂问:「当时丧娶,大臣不言,何也?神宗亦尝问此,不知何故。
今臣庶家亦自不肯如此耳!」吕大防等皆不知所对。
已而枢密院再奏事,王巖叟乃具对以所闻於韩琦者。
太皇太后笑曰:「固疑其必有以也。
」韩忠彦曰:「应是恐妃嬪中有骤进者。
」太皇太后曰:「此等寧识君臣事体?」巖叟曰:「须正后则事体自正。
」太皇太后曰:「亦尝詔皇帝,选得贤后,有內助之功,此非细事。
」巖叟曰:「內助则赖贤后,其如正家须在皇帝。
圣人言正家而天下定,要当谨之於始。
」太皇太后即顾谓上曰:「正家须在皇帝。
」如是者再。
巖叟退,取歷代皇后事跡可以为法者,编成一书,名曰中宫懿范,上之。
"巖叟进中宫懿范,实录在四月初十日,今移附月末。 "礼部侍郎兼侍讲范祖禹言:「臣伏见王存端方厚重,素有人望,前已执政,若使之进读,足以重经筵之选。
苏軾文章为天下第一,其名亚於司马光,但忌嫉者多,此在陛下主张而用之耳。
赵彦若父师民以经行淳懿,久侍仁宗书筵。
彦若德性类其先人,博学多闻,详练故事,去年为其子得罪,其事可谅,非有大过,不可久弃。
郑雍自为中书舍人,臣尝言其可备劝读,自居言职,风望愈高。
今讲读官有闕【七】,此四人者,实允觽论。
程颐本末,別具论列。
孔武仲学问该洽,讲说明白。
仁宗时贾昌朝、曾公亮皆以知制誥兼讲职,今武仲若以中书舍人兼职,自如故事。
吕希哲是司空公著之子,公著尝言此子不欺闇室。
其人经术履行,识者皆谓可备劝讲,今已五十四岁。
但希哲是臣妻兄,故臣久不敢称荐,今將去朝廷,窃谓言之可以无嫌,更乞陛下询问大臣,参考其人。
吕大临是大防之弟,修身好学,行如古人,臣虽不熟识,然知之甚久,以宰相之弟,故不敢言。
陛下素知臣不附执政,又臣已乞外任,故不自疑,望陛下记其姓名,以备他日选用。
□师仁自为布衣,以行谊称於士大夫,元祐初,朝廷特召为学官,觽论皆谓师仁宜入侍经筵。
臣前后已三荐师仁,更乞采於觽论。
」
又奏:「臣伏见元祐之初,陛下召程颐对便殿,自布衣除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天下之士皆谓得人,虽真宗之待种放亦不过此也。
孔子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夫举一人而天下莫不归心者,何哉?为善於幽隱者,知其必不废也。
陛下用颐,实为希阔之美事,纔及岁余,即以人言罢之。
颐之经术行谊,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与颐相知二十余年,然后举之。
此二人者,非为欺罔以误圣听也。
颐在经筵,切望皇帝陛下进学,故其讲说,语常繁多。
颐,草茅之人,一旦入朝与人相接,不为关防,未习朝廷事体,迂簄则固有之;而谓颐欲以故旧倾大臣,以意气役台諫,其言皆诬罔非实也。
盖当时台諫官王巖叟、朱光庭、贾易,皆素推服颐之经行,故不知者指为颐党。
颐,匹夫也,有何权势动人,而能倾大臣,役台諫?自古处士入朝,无不被谤毁。
盖处士本不求仕进,能轻富贵,公卿大夫自以己不能如此,故无不称重,將谓处士入朝,必有过人之能,致太平之术,故其责望常重,至於不贤者则直以处士为矫诈,为沽激,为钓名。
又处士多不次得美官,故其憎疾常多。
夫以贤者责望之重,不贤者憎嫉之多,是以处士入朝,未尝无谤毁也。
陛下谨择经筵之官,如颐之贤,乃足以辅导圣学,至如臣辈叨辅讲职,实非敢望颐也。
臣久欲为颐一言,怀之累年,犹豫不决,累使颐受诬罔之谤於公正之朝,臣每思之,不无恨也!今臣已乞去职,若復召颐劝讲,必有补圣明,臣虽终老在外,无所憾矣。
」时祖禹屡请知梓州,执政擬从其请,进龙图阁待制。
太皇太后曰:「皇帝未欲令去,且为皇帝留之。
」执政諭旨,祖禹乃不敢復请。
注释
【一】经义犹依前降指挥「指」上原衍「旨」字,据阁本刪。
【二】乞选官鉤索六曹行遣「索」原作「素」,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涇原路「涇」原作「经」,据阁本改。
【四】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右」原作「左」,据宋史卷二四三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传、卷三三九苏軾传改。
【五】賑恤穷困「賑」原作「账」,据宋会要职官五九之一一、宋史卷一六○选举志改。
【六】厢军二十余万人「二」原作「三」,据阁本改。
【七】今讲读官有闕「讲」字原脱,据宋史全文卷一三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