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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杞,字子良。
父弈,见《忠义传》。
杞有口才,体陋甚,鬼貌蓝色理论倾向的哲学家的统称。
他们认为,真正的知识不是来自,不耻恶衣菲食,人未悟其不情,咸谓有祖风节。
藉廕为清道率府兵曹参军,仆固怀恩辟朔方府掌书记,病免。
补鸿胪丞,出为忠州刺史。
上谒节度府卫伯玉,伯玉不喜,乃谢归。
稍迁吏部郎中,为虢州刺史。
奏言虢有官豕三千为民患。
德宗曰:"徙之沙苑。"
杞曰:"同州亦陛下百姓,臣谓食之便。"
帝曰:"守虢而忧它州,宰相材也。"
诏以豕赐贫民,遂有意柄任矣。
俄召为御史中丞,论奏无不合。
逾年迁大夫,不阅旬,擢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既得志,险贼浸露。
贤者媢,能者忌,小忤己,不傅死地不止。
将大树威,胁众市权为自固者。
杨炎与杞俱辅政,炎鄙杞才下,不悦,未半岁,谮罢炎。
时大理卿严郢与炎有隙,即擢郢御史大夫以自助,炎卒逐死。
张镒材裕忠懿,帝所倚爱,未有以间。
会陇右用兵,杞乃见帝,伪请行,帝不可,即荐镒守凤翔。
既又恶郢。
时幽州硃滔与泚有违言,诬其军司马蔡廷玉间阋,请杀之。
俄而滔反,帝欲斥之以悦滔,下御史郑詹按状,贬柳州司户参军,敕吏护送。
廷玉疑送滔所,因自沈于河。
杞奏,恐泚疑为诏所杀,愿下詹三司杂治,并劾大夫郢。
初,詹善张镒,每伺杞间,独诣镒,杞知之。
它日伺詹来,即径至镒便坐。
詹趋避,杞遽及机事,镒不得已,曰:"郑侍御在。"
杞阳惊曰:"向所言,非外所得闻。"
至是并按。
有诏詹杖死,流郢费州。
杜佑判度支,帝尤宠礼。
杞短毁百绪,讫贬苏州刺史。
李希烈反,杞素恶颜真卿挺正敢言,即令宣慰其军,卒为贼害。
故宰相李揆有雅望,畏复用,遣为吐蕃会盟使,卒于行。
李洧以徐州降,有所经略,使人误先白镒,杞怒,沮解之,不使有功。
其狙害隐毒,天下无不痛愤,以杞得君,故不敢言。
是时兵屯河南、北,挐不解,财用日急。
于是度支条军所仰给,月费缗百余万,而藏钱才支三月。
杞乃以户部侍郎赵赞判度支,其党韦都宾等建言:"商贾储钱千万,听自业;过千万者,貣其赢以济军。 军罢,约取偿于官。"
帝许之。
京兆暴责其期,校吏颈大搜廛里,疑占列不尽,则笞掠之,人不胜冤,自殒沟渎者相望,京师嚣然不阕日。
然悉田宅奴婢之直,缗止八十万。
又僦、质舍、居贸粟者,四貣其一,仅至二百万。
而长安为闭肆,民皆邀宰相祈诉。
杞无以谕,驱而去。
帝知民愁忿,而所得不足给师,罢之。
赞术穷,于是间架、除陌之暴纵矣。
其法:屋二架为间,差税之,上者二千,中千,下五百,吏执筹入第室计之,隐不尽,率二架抵罪,告者以钱五万畀之。
凡公私贸易,旧法率千钱算二十,请加五十,主侩注所售,入其算有司;其自相市,为私籍自言,隐不尽,率千钱没二万,告者以万钱畀之。
由是主侩得操其私以为奸,公上所入常不得半,而恨诽之声满天下。
及泾师乱,呼于市曰:"不夺而商人僦质矣,不税而间架、除陌矣!"其倡和造作以召怨挻乱,皆杞为之。
帝出奉天,杞与关播从。
后数日,崔宁自贼中来,以播迁事指杞,杞即诬宁反,帝杀之。
灵武杜希全率盐、夏二州士六千来赴,帝议所从道,杞请道漠谷。
浑瑊曰:"不然,彼多险,且为贼乘,不如道干陵北,逾鸡子堆而屯,与为掎角,贼可破矣。"
帝从杞议,贼果拒隘,兵不得入,奔还邠州。
李怀光自河北还,数破贼,泚解去。
或谓王翃、赵赞曰:"闻怀光尝斥宰相不能谋,度支赋敛重,而京兆刻损军赐,宜诛之以谢天下。 方怀光有功,上必听用其言,公等殆矣!"二人以白杞。
杞惧,即谲帝曰:"怀光勋在宗社,贼惮之破胆,今因其威,可一举而定。 若许来朝,则犒赐留连,贼得裒整残余为完守计,图之实难,不如席胜使平京师,破竹之势也。"
帝然之。
诏怀光无朝,进屯便桥。
怀光自以千里勤难,有大功,为奸臣沮间,不一见天子,内怏怏无所发,遂谋反,因暴言杞等罪恶。
士议哗沸,皆指目杞,帝始寤,贬为新州司马。
始,帝即位,以崔祐甫为相,专以道德导主意,故建中初纲纪张设,赫然有贞观风。
及杞相,乃讽帝以刑名绳天下,乱败踵及。
其阴害矫谲,虽国屯主辱,犹謷然肆为之。
后虽斥,然帝念之不衰。
及兴元赦令,俄徙吉州长史。
杞乃曰:"上必复用我。"
贞元元年,诏拜饶州刺史。
给事中袁高当行诏书,不肯草,白宰相曰:"杞反易天常,使万乘播迁,幸赦不诛,又委大州,失天下望。"
宰相不悦,乃召它舍人作制,高固执不得下。
于是谏臣赵需、裴佶、宇文炫、卢景亮、张荐等众对,极言杞罪四海共弃,今复用之,忠臣寒膺,良士痛骨,必且阶祸。
其言恳到。
帝语宰相曰:"授杞小州可乎?"李勉曰:"陛下与大州亦无难,如四方之谤何?"乃诏为澧州别驾。
后散骑常侍李泌见,帝曰:"高等论杞事,朕可之矣!"泌顿首贺曰:"比日外谓陛下汉之桓、灵,今乃知尧、舜主也。"
帝喜。
杞遂死澧州。
初,尚父郭子仪病甚,百官造省,不屏姬侍。
及杞至,则屏之,隐几而待。
家人怪问其故,子仪曰:"彼外陋内险,左右见必笑,使后得权,吾族无类矣!"
崔胤,字垂休,宰相慎由子也。
擢进士第,累迁中书舍人、御史中丞。
喜阴计,附离权强,其外自处若简重,而中险谲可畏。
崔昭纬屡荐之,由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方王珙兄弟争河中,以胤为节度使,不得赴,半岁,复以中书侍郎留辅政。
及昭纬以罪诛,罢为武安节度使。
陆扆当国,时王室不竞,南、北司各树党结籓镇,内相凌胁。
胤素厚硃全忠,委心结之。
全忠为言胤有功,不宜处外,故还相而逐扆。
光化初,昭宗至自华,务安反侧,而胤阴为全忠地,俾擅兵四讨。
帝丑其行,罢为吏部尚书,复倚扆以相。
会清海无帅,因拜胤清海节度使。
始,昭纬死,皆王抟等白发其奸,胤坐是赐罢,内衔憾。
既与抟同宰相,胤议悉去中官,抟不助,请徐图之。
及是不欲外除,即漏其语于全忠,令露劾抟交敕使共危国,罪当诛。
胤次湖南,召还守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兼领度支、盐铁、户部使,而赐抟死,并诛中尉宋道弼、景务修,繇是权震天下,虽宦官亦累息。
至是,四拜宰相,世谓"崔四入"。
刘季述幽帝东内,奉德王监国,畏全忠强,虽深怨胤,不敢杀,止罢政事。
胤趣全忠以师西,问所以幽帝状。
全忠乃使张存敬攻河中,掠晋、绛。
神策军大将孙德昭常忿阉尹废辱天子,胤令判官石戬与游,乘间伺察。
德昭饮酣必泣,胤揣得其情,乃使戬说曰:"自季述废天子,天下之人未尝忘,武夫义臣搏手愤惋。 今谋反者特季述、仲先耳,它人劫于威,无与也。 君能乘此诛二竖,复天子,取功名乎?即不早计,将有无之者。"
德昭感寤,乃告以胤谋。
德昭许诺,胤斩带为誓。
俄而季述、仲先诛,以功进司徒,不就,复辅政,并还使领。
帝德之,延见或不名,以字呼之,宠遇无比。
天复元年,全忠已取河中,进逼同、华。
中尉韩全诲以胤与全忠善,恐导之翦除君侧,乃白罢政事,未及免,仓卒挟帝幸凤翔。
胤怨帝见废,不肯从,召全忠以兵迎天子,令太子太师卢渥率群臣迎全忠。
始,全忠至华,遣幕府裴铸奏事。
帝不得已,听来朝。
至是胤为之谋,乃以兵迫行在。
帝下诏趣还镇,因诏遣渥等俱西。
全忠上表具言:"向书诏皆出宰相,乃今知非陛下意,为所诖误。 师业入关,请得与李茂贞约释憾以迎乘舆。"
茂贞劾奏:"胤畜死士,用度支使榷利,令亲信陈班与京兆府募兵保所居坊。 天子出次,遣使者五辈往召,安卧不动,一奉表陈谢。"
时帝见全忠表,亦大恚,因下诏显责之,以工部尚书罢知政事,胤出居华州。
初,天复后宦官尤屈事胤,事无不咨。
每议政禁中,至继以烛,请尽诛中官,以宫人掌内司事。
韩全诲等密知之,共于帝前求哀。
乃诏胤后当密封,无口陈。
中官益恐,滋欲得其谋,乃求知书美人宗柔等内左右以刺阴事。
胤计稍露,宦者或相泣无憀,不自安,劫幸之谋固矣。
居华时,为全忠数画丑计。
全忠引兵还屯河中,胤迎谒渭桥,奉觞为全忠寿,自歌以箅酒。
会茂贞杀全诲等,与全忠约和。
帝急召之,墨诏者四、硃札三,皆辞疾。
及帝出凤翔,幸全忠军,乃迎谒于道,复拜平章事,进位司徒,兼判六军诸卫事,诏徙家舍右军,赐帷帐器用十车。
胤遂奏:"高祖、太宗无内侍典军,天宝后宦人浸盛,德宗分羽林卫为左右神策军,令宦者主之,以二千人为率。 其后参掌机密,至内务百司悉归中人,共相弥缝为不法,朝廷微弱,祸始于此。 请罢左右神策、内诸司使、诸道监军。"
于是中外宦官悉诛,天子传导诏命,只用宫人宠颜等。
帝之在凤翔,以庐光启、苏检为相,胤皆逐杀之,分斥从幸近臣陆扆等三十余人,惟裴贽孤立可制,留与偕秉政。
帝动静一决于胤,无敢言者。
胤议以皇子为元帅,全忠副之,示褒崇其功。
全忠内利辉王冲幼,故胤藉以请。
帝曰:"濮王长,若何?"还禁中,召翰林学士韩偓以谋。
偓阴佐胤,卒不能却。
全忠还东,到长乐,群臣班辞,胤独至霸桥置酒,乙夜乃还。
帝即召问:"全忠安否?"与饮,命宫人为舞剑曲,戊夜乃出,赐二宫人,固让乃许。
是时天子孤危,威令尽去,胤之劫持类如此。
进侍中、魏国公。
自凤翔还,揣全忠将篡夺,顾己宰相,恐一日及祸,欲握兵自固,谬谓全忠曰:"京师迫茂贞,不可无备,须募军以守。 今左右龙武、羽林、神策,播幸之余,无见兵。 请军置四步将,将二百五十人;一骑将,将百人。 使番休递侍。"
以京兆尹郑元规为六军诸卫副使,陈班为威远军使,募卒于市。
全忠知其意,阳相然许。
胤乃毁浮图,取铜铁为兵仗。
全忠阴令汴人数百应募,以其子友伦入宿卫。
会为球戏,坠马死,全忠疑胤阴计,大怒。
时传胤将挟帝幸荆、襄,而全忠方谋胁乘舆都洛,惧其异议,密表胤专权乱国,请诛之。
即罢为太子少傅。
全忠令其子友谅以兵围开化坊第,杀胤,汴士皆突出,市人争投瓦砾击其尸,年五十一,元规、陈班等皆死,实天复四年正月。
胤罢凡三日死,死十日,全忠胁帝迁洛,发长安居人悉东,彻屋木自渭循河下。
老幼系路,啼号不绝,皆大骂曰:"国贼崔胤导全忠卖社稷,使我及此!"先是,全忠虽据河南,顾强诸侯相持,未敢决移国。
及胤间内隙,与相结,得梯其祸,取朝权以成强大,终亡天下,胤身屠宗灭。
世言慎由晚无子,遇异浮屠,以术求,乃生胤,字缁郎。
及为相,其季父安潜唶曰:"吾父兄刻苦以持门户,终为缁郎坏之!"崔昭纬字蕴曜,其先清河人。
及进士第。
至昭宗时仕浸显,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居位凡八年,累进尚书右仆射。
性险刻,密结中人,外连强诸侯,内制天子以固其权。
令族人鋋事王行瑜邠宁幕府。
每它宰相建议,或诏令有不便于己,必使鋋密告行瑜,使上书訾讦,己则阴阿助之。
方是时,帝室微,人主若赘斿然。
始,帝委杜让能调兵食以讨凤翔,昭纬方倚李茂贞、行瑜为重,阴得其计,则走告之,激使称兵向阙,遂杀让能。
后又导三镇兵杀韦昭度等。
帝性刚明,不堪忍,会诛行瑜,乃罢昭纬为右仆射。
复请硃全忠荐己,又厚赂诸王,为所奏,贬梧州司马,下诏条其五罪,赐死。
行次江陵,使者至,斩之。
鋋亦诛。
柳璨字炤之,公绰族孙也。
为人鄙野,其家不以诸柳齿。
少孤贫,好学,昼采薪给费,夜然叶照书,强记,多所通涉。
讥诃刘子玄《史通》,著《析微》,时或称之。
颜荛判史馆,引为直学士,由是益知名。
迁左拾遗。
昭宗好文,待李磎最厚,磎死,内常求似磎者。
或荐璨才高,试文,帝称善,擢翰林学士。
崔胤死,昭宗密许璨宰相,外无知者。
日暮自禁中出,驺士传呼宰相,人皆大惊。
明日,帝谓学士承旨张文蔚曰:"璨材可用,今擢为相,应授何官?"对曰:"用贤不计资。"
帝曰:"谏议大夫可乎?"曰:"唯唯。"
遂以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起布衣,至是不四岁,其暴贵近世所未有。
裴枢、独孤损、崔远皆宿望旧臣,与同位,颇轻之,璨内以为怨。
硃全忠图篡杀,宿卫士皆汴人,璨一厚结之,与蒋玄晖、张廷范尤相得。
既挟全忠,故朝权皆归之。
进中书侍郎、判户部,封河东县男。
天祐二年,长星出太微、文昌间,占者曰:"君臣皆不利,宜多杀以塞天变。"
玄晖、廷范乃与璨谋杀大臣宿有望者。
璨手疏所仇媢若独孤损等三十余人,皆诛死,天下以为冤。
全忠闻之,不善也。
其后急于九锡,宣徽北院使王殷者构璨等,言其有贰,故礼不至。
玄晖惧,自往辨解。
全忠怒骂曰:"尔与柳璨辈沮我,不由九锡,作天子不得邪?"璨惧,即胁哀帝曰:"人望归元帅矣,陛下宜揖让以授终。"
璨请自行,进拜司空,为册礼使,即日进道。
及玄晖死,而全忠恚璨背己,贬登州刺史,俄除名为民,流崖州,寻斩之。
临刑悔吒曰:"负国贼柳璨,死宜矣!"弟瑀、瑊皆榜死。
玄晖者,少贱,不得其系著。
事硃全忠为腹心。
昭宗东迁,玄晖为枢密使。
帝驻陕州,术家言星纬不常,且有大变,宜须冬幸洛。
帝度全忠必篡,命卫官高瑰持帛诏赐王建,告以胁迁,且言:"全忠以兵二万治洛阳,将尽去我左右,君宜与茂贞、克用、行密同盟,传檄襄、魏、幽、镇,使各以军迎我还京师。"
又诏全忠:"后方娠,须十月乃东。"
全忠知帝有谋,遣寇彦卿趣迫。
天子不得已,遂行。
抵谷水,全忠尽杀左右黄门、内园小儿五百人,悉以汴兵为卫。
初,全忠至凤翔,侵邠州,节度使杨崇本降,质其家。
崇本妻美,全忠与乱,故崇本怒。
至是遣使者会克用、茂贞,南告赵匡凝及建,同举兵问劫迁状,全忠大惧。
帝自出关,畏不测,常默坐流涕。
玄晖与张廷范内讠冋,必以告全忠。
全忠恨帝无传禅意,乃谋弑以绝人望,因令其属李振谕玄晖。
玄晖与龙武统军硃友恭、氏叔琮夜选勇士百人叩行在,言有急奏,请见帝。
宫门开,门留十士以守。
至椒兰院中,夫人裴贞一启关,杀之,乃趋殿下。
玄晖曰:"上安在?"昭仪季渐荣曰:"院使毋伤宅家,宁杀我!"士持剑入,帝闻,遽单衣走,环柱,遂弑之。
渐荣以身蔽帝,亦死。
复执后,后求哀。
玄晖以全忠所弑者帝也,乃释后。
明日,宰相请对,日晏不出。
玄晖矫遗诏,言帝夜与昭仪博,为贞一、渐荣所弑,出二人首。
全忠自河中来朝,振曰:"晋文帝杀高贵乡公,归罪成济。 今宜诛友恭等,解天下谤。"
全忠趋西内临,对嗣天子自言弑逆非本谋,皆友恭等罪,因泣下,请讨罪人。
是时洛城旱,米斗直钱六百,军有掠籴者,都人怨,故因以悦众,执友恭、叔琮斩之。
全忠邀九锡,玄晖自持诏趋汴言之。
还洛不淹日,全忠矫诏收付有司车裂之,贬为凶逆百姓,焚尸都门外。
廷范者,以优人为全忠所爱,扈东迁为御营使,进金吾卫将军、河南尹。
全忠欲以为太常卿,宰相裴枢持不可,繇是枢罢去。
柳璨希旨下诏,责中外不得妄言流品清浊,卒用廷范太常卿。
会天子将郊,以为修乐县使,又与苏楷等驳昭宗谥。
全忠恚九锡缓也,王殷谮其与璨等祀天祁延唐祚,及玄晖死、璨诛,即贬廷范莱州司户参军,轩于河南市。
叔琮亦汴州人,中和末隶感化军,以骑士奋,性沈壮有胆力。
从全忠击黄巢陈、许间,名右诸将,得为亲校。
与时溥、硃宣战,以多累表检校尚书右仆射,为宿州刺史。
攻赵匡凝于襄阳,不克。
又与李克用战洹水,迁曹州刺史。
天复初,拔泽、潞,击太原,授晋慈观察使。
全忠屯凤翔,克用袭绛州,攻临汾,叔琮以二壮士类沙陀者牧马于原,与克用军偕行,伺隙各禽一虏还。
克用大惊,疑有伏,遂退屯蒲。
会硃友宁以兵三万来援,叔琮曰:"贼遁矣,无以立功。"
乃潜师夜猎游骑,杀数百,进破其垒,俘斩万级,收马三千,遂长驱取汾州,转战薄太原而还。
迁检校司空,再进为保大军节度使。
全忠欲迁帝于洛,表为右龙武统军。
与弑帝,故全忠请贬白州司户参军,斩之。
叔琮将死,呼曰:"硃温卖我以取容天下,神理谓何?"
友恭者,本李彦威也。
寿州人,客汴州。
殖财任侠,全忠爱而子畜之。
领长剑都,积功,表为检校尚书左仆射。
干宁中,授汝州刺史,检校司空。
杨行密侵鄂州,友恭将兵万余援杜洪,至江州,还攻黄州,入之,获行密将,俘斩万计。
又袭安州,杀守将。
迁颍州刺史、感化军节度留后。
帝东迁,为左龙武统军,贬崖州司户参军。
临刑曰:"温杀我,当亦灭族!"又语张廷范曰:"公行及此"云。
赞曰:木将坏,虫实生之;国将亡,妖实产之。
故三宰啸凶牝夺辰,林甫将蕃黄屋奔,鬼质败谋兴元蹙,崔、柳倒持李宗覆。
呜呼,有国家者,可不戒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