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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重秦王翦将兵六十万伐李信,击荆。
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
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有战。
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
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
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起距。"
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
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之,大破荆军。
汉赵充国击西羌,至金城,欲渡河,恐为寇所遮,夜遣三校衔枚先渡。
会明,以次尽渡。
寇数千百骑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驱驰。 此皆骁骑,难制,恐诱我也。 且击寇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
令军勿击,遣骑侯四望陕中,亡寇。
召诸校司马曰:"吾知羌寇不能为兵矣。"
充国常以远斥侯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为坚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
寇豪相责曰:"语汝亡反,今赵将军来,善为兵,欲一斗而死,可得耶!"寇人屯聚懈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
道厄狭,充国徐行驱之。
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 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故死。"
诸校曰:"善"。
寇赴水溺死者数百,后竟降之。
曹公西征马超,韩遂与超等夹淮而军,遣信讲和,公不许;数挑战,又不许。
固请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
遂请与公相见,于是交马语,公又与遂书。
克日会战,超等走,诸将问公,公曰:"吾与马超、韩遂战,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贼至不出,所以骄之也。 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 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 因蓄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 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
蜀诸葛亮率众出渭南,魏大将军司马懿拒之。
亮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使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激怒懿。
懿屡表请战,魏使辛毗持节,不许出战,六军皆肃,准毗节度,莫敢犯违。
梁韦进讨合肥,堰肥水,使军主王怀静筑城于岸守之。
魏攻陷其城,乘胜至堤下,其势甚盛。
监军潘灵劝退还巢湖,诸将又请走保三叉,怒曰:"宁有此邪?将军死绥,有前无却。"
因令取伞扇麾幢植之堤下,示无动志。
素羸,每战未尝骑马,以板舆自载。
厉众军,贼却城溃,合肥既平,高祖诏班师。
去贼既近,惧为所蹑,悉遣辎重在前,身乘小舆殿后。
魏人服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后唐李嗣昭守潞州,尝飨诸将,登城张乐,为梁军矢中其足,嗣昭密拔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
轻敌必败战国时,公子为魏将,秦孝公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击之。
军既相距,卫鞅遗书曰:"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
公子以为然。
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袭虏公子,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
晋陶侃为荆州刺史,镇武昌。
时新破杜韬,乘胜击杜曾,有轻曾之色。
侃司马鲁恬言于侃曰:"古人战争,先料其将。 今使君诸将无及曾者,未易可逼也。"
侃不从,进军围之于石城。
时曾军多骑,而侃兵无马,曾密开门出侃阵后,反击其背,侃师遂败,投水死者数百人。
朱序镇襄阳,符坚遣符丕、石越攻之,次沔北。
序以秦无舟楫,不以为虞。
石越遂游马以渡,序大惧,守中城。
越攻陷外郭,获船百余艘,以济军。
后屡战,秦兵引退,序不设备。
督护季伯护密送款于秦,为内应,丕遂克襄阳,执序送长安。
谢琰为会稽太守时,孙恩作乱,琰不设备。
恩淹至浃口,入余姚,破上虞,进邢浦。
琰遣参军刘宣之击破之。
少日,官军失利,恩乘胜往进,人情震骇。
咸以宜持重严备,且设水军于南湖,分兵设伏以待之。
琰不听。
贼既至,尚未食,琰曰:"要当先灭此寇而后食也。"
跨马而出。
广武将军旦宝为前锋,摧锋陷阵,杀贼甚多。
而塘路窄狭,琰军鱼贯而前,贼于舰中傍射之,前后断绝,琰至千秋亭败绩。
琰帐下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宝亦死之。
后燕慕容翰骁武有才,为弟所忌,奔段辽。
辽弟兰与翰寇柳城,遣慕容汗及对奕等救之。
戒汗曰:"贼众气锐,难与争锋,宜顾万全,谨勿轻进。 必须兵集阵整,然后击之。"
汗性骁锐,遣千余骑为前锐锋而进,对奕止之,汗不从,为兰所败,死者太半。
西秦乞伏益州,干归之弟也。
时天水姜乳袭据上わ,遣益州讨之。
边芮、王松寿言于干归曰:"益州以懿弟之亲,屡有战功,狃于累胜,常有骄色。 若其遇寇,必将易之。 未宜专任,示有所先。"
干归曰:"益州骁勇,善御众,诸将莫及之,但恐其专擅耳。 若辅之以重臣,当无虑也。"
于是以韦虔为长史,务和为司马。
至大寒岭,益州恃胜自矜,不为部阵,令将士解甲游畋纵饮,令曰:敢言军事者斩。
虔等谏,不听。
乳率众拒战,益州果败。
干归曰:"孤违蹇叔,以至于此,将士何为?孤之罪也。"
皆赦之。
东魏莫多娄贷文为南道大都督,与行台侯景攻独孤如顾于金墉城。
宇文泰军出幽谷,景与高昂议整旅厉卒,以待其至。
贷文请率所部击其前锋,景等固不许。
贷文性勇而专,不肯受命,以轻骑一千,军前斥堠,西遇涧,遇周军,战没。
王则,太原人,初以军功除给事中,爵白水子。
从元天穆讨邢果,轻骑深入,为果所擒。
后周贺若为骠骑大将军,陈将侯贞、安都等围逼湘州,遏绝粮援,乃令率步兵六千渡江赴救。
贞等以孤军深入,欲窥取之。
每设奇伏,连战破贞。
乘胜径进,遂次湘州。
因此轻敌,不以为虞。
俄而霖雨不已,秋水泛溢,陈人济师,江路遂断而败。
隋薛世雄为右翊卫将军,窦建德僭称长乐王,遣世雄率兵三万讨之。
至河涧城南,营于七里井。
建德闻世雄至,精兵数千人伏河涧南界泽中,悉拔诸城,伪遁去,入亘子《齿兄》中。
世雄以为建德果亡,乃不设备。
建德觇知之,自率敢死二千人,袭击世雄。
会云雾昼晦,而两军不辨,隋军大溃,自相腾藉,死者万余。
世雄以数百骑而遁。
唐姜宝谊武德初为右武卫将军,时刘武周将黄子英往来雀鼠谷,高祖令宝谊击之。
子英数以轻兵挑战,宝谊兵才接,子英轻遁。
如此者再三。
宝谊悉众以逐之,伏兵发,军遂大败,宝谊为贼所擒。
赵景慈武德初领行军总管,与独孤怀恩击蒲州。
时尧君素兵锋甚锐,前后遣将皆不能克。
景慈谓将士曰:"君素小盗,何足经营?但诸君不武耳。"
因将兵至城下。
君素出甲拒之,景慈跃马突进,从者十余人,直趋南门,断贼归路,遂入其壕内。
贼于地道中出兵掩之,怀恩不能救,诸军皆走。
景慈被伤堕马,为贼所执。
郭孝恪为安西都护,贞观中阿史那社尔既禽龟兹王,孝恪守之。
龟兹相那利潜引西突厥之众,并其国兵万余人,来袭孝恪。
时营于城外,有龟兹人来谓孝恪曰:"那利,我之国相,人心素归。 今亡在野,必思为变,城中之人颇有异志。 公其备之。"
孝恪不以为意。
那利率兵掩至,孝恪始觉,乃领部下千余人,将入城,而那利之徒已登城矣。
城中降贼与那利表里以击,孝恪自为前锋,力战而入。
既失部分,则为贼之所蹂躏,流矢及钺斧乱下。
孝恪旋顾所部,犹有数十人随之,孝恪复将出城,既至西门,为贼寇所杀。
程千里有勇力,为上党郡长史。
天宝中,贼将葵希德数以骑挑战,千里开城门,独将麾下百余骑逐希德,欲生得之。
渡横桥坏,坠坑中,为贼所执。
李仁矩,胡宗时为阆州节度。
董璋反,率凶党以攻其城。
仁矩召军校谋守战利害,皆曰:"璋久图反计,以赂诱士心。 凶气方盛,未可与战,宜坚壁以老之。 倘旬浃之间,大军东至,贼必自退。"
仁矩曰:"蜀兵懦,安能当我精甲?"即驱之出战。
兵未交,为贼所败,既而城陷,仁矩被擒。
后唐伐蜀班师,副招讨使任圜至利州,会康延孝叛,据莫州,掌书记张砺献策于圜,请伏精兵于后,先以羸师诱之。
圜深以为然。
延孝,骁将也;任圜,儒生也。
延孝睹其羸师,殊不介意。
及战酣,圜发精兵击之,遂擒延孝。
戒轻举春秋时,吴子诣楚伐谋,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攻巢门"。
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启,开门也"。 我获射之,必殪"殪也"。 是君也死,疆其少安。"
从之。
吴子门焉,牛臣隐伏短墙以射之,卒。
楚伐绞,军其南门。
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采樵者以诱之",卫也。 樵,薪也"。"
从之。
绞人获三十人"获楚人也"。
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
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坐犹守也。 覆,设伏兵而待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城下盟,诸侯所耻"。
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
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 举趾高,心不固矣"趾,足也"。"
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
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卢戎是南蛮"大败之。
莫敖缢于荒谷。
隋炀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军主与数骑而遁,其名王诈为浑主保车师于真山。
帝令将张定和率师击之。
定和既与贼遇,轻其众少,呼之命降。
贼不肯下。
定和不被甲,挺登山,贼伏兵于岩石之下,发矢中之而毙。
唐王世充移营洛北,造浮桥,悉众以击李密。
密与千余骑拒之,不利,而退。
世充因薄其城下。
密简锐卒数百人以邀之,世充大溃,争趋浮桥,溺死者数万人。
太宗命皇甫继明、白守荣、马绍忠护送军粮于灵州,韶发军乘,分为三辈护送,则寇至为御。
仍命田绍斌率兵援接转运,便遣绍并为一。
李继迁知之,邀于洛浦河。
守荣等欲击之,绍斌曰:"蕃兵轻佻,勿弃辎重与战,但按辔结阵徐行。"
守荣等忿曰:"我不受若节度,若但率兵来迎耳,勿预吾事。"
绍斌因率所部,去辎重四五里。
继迁望见绍斌旌旗,不敢击。
守荣等自欲邀功,遂与战。
贼先以羸骑挑战,既而伏发,守荣败于贼,溃走,蹂践死者无数。
绍斌振旅徐还,所部不失一人。
至青远与张延州会食,见濠中裸而呼之曰:"我白守荣也。"
以绳引上,解衣遗之。
坚壁挫锐春秋时,晋将栾书伐楚,将战,楚晨压晋军而阵"压,窄其未备也"。
军吏患之。
裨将范モ趋进曰:"塞井夷灶,阵于军中,而疏行首"疏行首者,当阵而前决开营垒为战道。 モ音盖;行,户郎反"。 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 退而击之,必获胜焉。 终败楚师。 后汉更始初,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于鄢,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 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掳掠者,辄击取之,绝其粮道。 积月余日,贼夜遁去。 追至馆陶,大破之。 蜀先主率大众东伐吴,吴将陆逊拒之。 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南立数十屯,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 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为平地立营,欲以挑战。 诸将皆欲击之,逊曰:“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 攻之纵下,犹难尽克。 若有不利,损我大势,非小故也。 今但奖励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 若此间是平原广野,当恐有焱沛交驰之忧"焱音标"。 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疲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耳。"
备知其计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中出。
逊曰:"所以不听诸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
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御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已固守,击之必无利矣。"
逊曰:"备是猾寇,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 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 掎角此寇,正在今日。"
乃先攻一营,不利。
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
乃令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
俄而势成,遂率诸军同时俱攻,战四十余营。
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而瓦解,死者万数。
备因夜遁。
魏末吴将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司马师使镇东将军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
俭、钦请战,师曰:"恪卷甲深入,授兵死地,其锋未易当。 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
遂令诸将高垒以蔽之。
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者太半。
师乃令钦督锐卒趣合榆,断其归路,俭帅兵以为后继。
恪惧而遁。
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前赵刘曜遣将讨羌,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曜将游子远频败之。
权渠欲降,其子伊余大言于众中曰:"往刘曜自来,犹若无人。"
晨压子远垒门。
左右劝出战,子远曰:"吾闻伊余有专诸之勇、庆忌之捷,其父新败,怒气甚盛。 且西兵劲悍,其锋不可拟也。 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击之。"
乃坚壁不战。
伊余有骄色,子远侯其无备,夜分,誓众秣马蓐食;先晨,具甲扫垒而出;迟明,设覆而战。
擒伊余,尽俘其众。
唐武德中,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江夏王道宗从军。
太宗登玉壁城睹贼,顾谓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如何?"对曰:"群贼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与力争。 令众深壁高垒,以挫其锋。 乌合之徒,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
太宗曰:"汝意见暗与我合。"
若急攻之,损游军之力。
外寇卒至,表里受敌。
此危道也。
但坚守三面,若贼陆逆而来,军粮必少。
吾以游兵轻骑绝其转输,可不战而破。
外贼破,钦等必为我擒矣。
诞、钦等出攻长围,诸军逆击,走之。
初,诞、钦内不相协,及至穷蹙,转相疑二,诞杀钦,钦子鸯逾城降,以为将军,封侯。
使鸯巡城而呼,文王见城士持弓者不发,因令攻而拔之。
东晋平州刺史崔毖阴结高句丽及宇文、段国等同灭慕容,以分其地。
闻之曰:"彼信崔毖虚说,邀一时之利,乌合而来耳。 既无统一,莫相归服,吾今破之必矣。 然彼军初合,其锋甚锐,幸我速战。 若逆击之,落其计矣。 不若静以待之,必怀疑二,迭相猜防,一则疑吾与毖谲而覆之,二则自疑三国之中与吾有韩魏之谋者。 待其人情沮惑,然后取之。 于是三国攻,闭门不战,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于众曰:“崔毖昨有使至。"
于是二国果疑宇文同于也,引兵而归。
宇文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兼其国。"
尽众逼城,连营三十里。
简精锐士配子音晃,推锋于前;子轮领精骑为奇兵,从傍出,且冲其营;方阵而进。
悉独官自恃其众,不设备,见军之至,方率兵拒之。
前锋始交,翰已入其营,继大焚之,众遂大败。
东魏初,齐高欢每阳声云:欲讨尔朱兆。
复出复止,如此者数四。
神武揣兆岁首必应会饮,使将窦奉率精骑先驱,一朝一夜行三百里。
兆军人因宴休惰,忽见奉军,莫不夺气,因而克之。
后燕慕容盛据辽东,辽西太守李朗阴引后魏军,上表请发兵以拒寇。
盛曰:"此必诈也。"
召其使而诘之,果验。
尽灭其族。
遣将李旱率骑讨之,师次建安,召旱旋师。
朗闻其家被诛也,拥二千余户以自固。
及闻旱中路而还,谓有内变,不复为备,留其子养守令支,迎魏师于北平。
旱侯知之,袭克令支,遣裨将追朗,及于无终,斩之。
盛谓群臣曰:"前以追旱还者,朗新为叛逆,必忌官威,一则鸠合同类,劫害良善;二则亡窜山泽,未可卒平,故非意而还,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克之理也。"
群臣皆曰:"非所及也"。
后魏陵州木笼獠恃险,每行抄劫,大将陆腾讨之。
獠因山为城,攻之不可拔。
腾于城下多设声乐及诸杂妓,示无战心。
诸獠果弃其兵仗,或携妻子临城观乐。
知其无备,密令众军俱上。
诸贼惶惧,不知所为,遂纵兵讨击,尽破之。
周法尚初自陈来归周,陈将樊猛济江讨之。
法尚遣部曲督韩即诈为背己,奔于陈,伪告猛曰:"法尚步兵不愿降此。 若得军来,未必无斗者,自当于陈倒戈耳。"
猛以为然,引师急进。
法尚乃佯为畏惧,自保于江曲。
猛战不如避之。
公曰:"尚从大道来,当避之。 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
尚果循西山来,临滏水为营。
夜遣兵犯围,公逆击,破走之,城中崩溃。
陈安州刺史吴明彻江中夜上,将袭湓城,齐王琳遣巴陵太守任忠大败之,明彻仅以身免。
琳兵因东下。
陈遣太尉侯、司空侯安都等拒之。
等以琳军方盛,引军入芜湖避之。
时西南风至急,琳谓得天道,将直取扬州。
侯等徐出芜湖蹑之,而击败之。
隋来护高志慧据江南叛,杨素讨之,贼据浙江岸为营,周亘百余里,船舰初渡,鼓噪而进。
护言于素曰:"吴人轻锐,利在舟揖。 必死之贼,难与争锋。 公且严阵以待之,勿与接刃。 请假奇兵数千,潜渡江,掩破其壁,使退无所归,进不得战,此韩信破赵之策也。"
素以为然。
护乃以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其营。
因纵火,烟焰涨天。
贼顾火而惧,素因是一鼓破之。
李靖从河间王孝恭讨萧铣,兵至夷陵。
铣将文士弘率精兵数万屯清江,孝恭欲击之,靖曰:"士弘,铣之健将,士卒骁勇。 今新失荆门,尽兵出战,此是救败之师,恐不可当也。 宜且泊南岸,勿与争锋。 待其气衰,然后奋击,破之必矣。 孝恭不从,留靖守营,自举师与贼合战。 孝恭果败,奔于南岸。 以逸待劳梁司州刺史柳仲礼留长史马岫守安陆,自率步骑一万寇襄阳。 西魏将杨忠帅众南伐,攻梁隋郡,克之,进围安陆。 仲礼闻隋郡陷,恐安陆不守,遂驰归赴援。 诸将恐仲礼至则安陆难下,请急攻之。 忠曰:“攻守势殊,未可卒援。 若引日劳师,表里受敌,非计也。 南人多习水军,不闲野战。 仲礼回师,已在近路,吾出其不意,以奇兵袭之,彼怠我奋,一举必克,则安陆不攻自拔,诸城可传檄而定也。"
于是选精骑二千,衔枚夜进,遇仲礼于氵崇。
忠亲自陷阵,擒仲礼,悉俘吴众。
安陆及竟陵郡皆降,如忠所策。
后周遣将,率突厥之众,逼齐晋阳。
齐将段韶御之。
时大雪之后,周人以步卒为前锋,从西山下,去城二里。
诸将欲逆击之,韶曰:"步人气力有限,今积雪降凝厚,逆战非便,不如阵以待之。 彼劳我逸,破之必矣。"
既而交战,大败之,贼前锋尽殪,无复孑遗,其余通宵奔遁。
唐武德中,太宗战窦建德于汜水东。
建德列阵,弥亘数里。
太宗将数骑,登高而观之,谓诸将曰:"贼渡险而嚣,是军无政令;逼城而阵,有轻我心;阵久卒饥,必将自退。 退而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卯至午,兵士饥倦,皆列坐,又争饮水。
太宗曰:"可击之矣!"遂战,大破之,生擒建德。
矫情安众楚汉相持,汉王与项羽临广武之间而语。
汉王数羽十罪,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伤胸,乃扪足曰:"贼中吾指"伤胸而扪足者,以安众也"。"
汉王病创,卧,张良强请汉王起,行劳军以安士卒,毋令楚乘胜。
汉王出行军,疾甚,因驰入成皋。
后汉耿征张步,飞矢中股,以佩刀截之,左右无知者,至暮罢。
吴汉征苏茂,迎与之战,堕马伤膝,还营。
诸将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
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
军士激怒,人倍其气。
萧衍举兵指建康,至新林。
杨公则自越城移屯领军府垒北楼,与南掖门相对。
尝登楼望贼,城中遥见麾盖,纵神锋弩射之,矢贯胡床,左右皆失色。
公则曰:"虏几中吾脚。"
谈笑如初。
东昏夜选勇士攻公则,栅中军惊扰,公则坚卧不起,徐命击之,东昏军乃退。
公则所领皆湘州人,素号怯懦,城中轻之,每出荡,辄先犯公则垒。
公则奖厉士卒,克获更多。
武帝遣曹仲宗等攻魏涡阳,又以韦放为明威将军,总兵会之。
魏大将费穆师众掩至,放军营未立,麾下止有二百余人,放从弟洵骁杲有勇力,单骑击刺,屡折魏军。
洵马亦被伤,不能进,放胄又三贯矢,众失色,请放突去。
放厉声叱之曰:"今日惟有死耳。"
乃免胄下马,据胡林处分,士卒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遂而大破之,诸营垒一时奔溃。
宋安守忠淳化中徙知雄州,方与寮佐宴饮,有军校谋变,裹甲及门,阍吏狼狈入白,守忠言笑自若,徐顾坐客曰:"此辈酒狂耳。"
即时擒获。
人颇服其量。
驸马都尉王承衍知天雄军,时契丹寇镇阳,侯骑至冀州,去魏二百里,邻境戒严,城中大恐。
属上元节,承衍独下令市中及佛寺然灯设乐,与宾佐游宴达旦,人赖以安。
雍熙中,王师大举北伐,幽州道行营前军都监郭守文与虏遇,为流矢所中,气色不挠,督战益急。
左右骑从莫之知也。
景德中,契丹入寇,车驾幸澶渊,以向敏中为鹿阝延部署,知延州,赐密谥,尽付西鄙,许以便宜从事。
敏中得诏藏之,视政如常日,边潜以安。
车驾远,乃纳前诏。
少府少监雷有终讨蜀贼李顺,进至广安军。
军垒濒江,三面立栅,会夜阴晦,贼众奄至,鼓噪举火,士伍恐惧,有终安坐栉发,气貌自若。
贼既合围,有终引奇兵出其后击之,贼众惊扰,赴水死者无算。
军中虚惊汉景帝时吴楚反,周亚夫将兵击之。
吴楚乏粮,欲退,数挑战,不出。
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于帐下,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
魏将张辽以荆州未定,屯长社。
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
辽谓左右曰:"勿动,否则一营尽反。 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众人耳。"
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
辽亲将兵,中阵而立。
有顷,即定,得首谋者,并杀之。
克敌安众心后汉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关谤毁者数千章。
光武不省,会诸将毕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东晋末,寇逼建邺。
荆州都督刘道规遣别将檀道济、刘彦之赴援朝廷,为贼所破。
时雍州刺史鲁宗之自襄阳来赴,或谓宗之未可测。
道规乃单车迎之,众咸感悦。
众议欲使檀道济、刘彦之共击荀林等,道规曰:"非吾自行不决。"
乃使宗之居守,委以心腹,率诸将破贼。
时蜀谯纵又以桓谦寇江陵,建为荆州刺史。
道规击败之,斩谦及荀林。
初谦至被江,江陵士庶皆与谦书,言城内虚实。
道规一皆焚烧,众乃大安。
江汉士庶感其焚书之恩,无二志。
唐李晟军入京师,勤兵屯于含元殿,号令诸军曰:"长安士庶,多陷贼庭,若小有震惊,则非伐罪吊人之义也。 晟与公等各有家室,离别数年,今已成功,相见非晚,五日内不得辄通家信。 违命者斩。"
乃遣京兆尹李齐运告谕百姓:居人安堵,秋毫无所犯。
尚可孤军人有擅取贼马者,晟大将高明曜虏贼女妓一人,司马亻由取贼马二匹,晟皆立斩之,莫敢仰视。
士庶无不感悦,咸欷流涕,远方居人亦有经宿方知者。
辨诈伪宋太平兴国中,马知节领兵戍秦州清水。
时李飞雄矫乘驿称诏使至境,召知节泊刘文裕等縻系之,将加害。
知节辨其诈,因语文裕,反执飞雄,案其奸而族之。
裴济知镇州,立春日出土牛以祭。
酌奠始毕,有卒扶牛去。
济察其举止,知欲为变,亟命擒之,果有窃发者数千人,已劫ㄩ闭矣。
悉搜捕腰斩之,军民肃焉。
裴济监戍兵于威虏军,途次镇州。
夜有贼骑扣城门,大呼曰:"官军至矣。"
州将然之,促守吏开关。
济遽止之,曰:"此必妄也。"
及旦,果有贼兵遁去。
太宗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