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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
元徽中,桂阳王休范举兵于浔阳,朝廷惶骇,时与楮渊等集中书省议,莫有言者。
道成曰:"昔上流谋逆,皆因淹缓以败。 休范必远惩前失,轻兵急下,乘我无备。 请顿新亭以当其锋。"
因索笔下议,余皆注同。
中书舍人孙千龄与休范有密契,独曰:"宜依旧遣军据梁山。"
道成正色曰:"贼今已近,梁山岂可得至?新亭既是兵卫,所欲以死报国耳。"
乃单车白服至新亭。
筑城垒未毕,贼前军已至。
道成方解衣高卧,以安众心。
乃索白虎幡登西垣,使宁朔将军高道庆等浮舸与贼水战,大破之,斩休范首。
余贼进至杜姥宅,车骑典签茅恬开东府纳贼,冠军将军沈怀明于石头奔散,张永溃于白下,宫内传新亭亦陷,太后执苍梧王手泣曰:"天下事败矣!"道成遣军主陈显达等从石头济淮,间道自承明门入卫宫阙。
时休范典签许公与诈称休范在新亭,士庶惶惑,诣垒期赴休范投名者千数。
及至,乃是道成,随得辄烧之,登城北谓曰:"刘休范父子皆已死,戮尸在南冈下。 观汝等名皆已焚除,勿惧也。"
乃遣众军击平贼党,道成振旅凯入,百姓缘道聚观曰:"全国家者,此人也。"
唐郭虔为北庭都护,突厥默啜遣其子移涅可汗及同俄特勒率精骑围逼北庭,虔率众固守,同俄特勒单骑亲逼城下,虔使勇士伏于路左,突起斩之。
贼众既至,失同俄,相率于城下乞降,请尽军中衣资器仗以赎同俄。
及闻其死,三军恸哭,便引退。
默啜女婿火校颉利发石阿失毕将与同俄偕领兵,以其死,惧不敢归,遂将其妻归降。
马燧镇太原,燧以晋阳王业所起,度都城东西平易,受敌时天下骚动,北边数有警急,乃引晋水,架汾而注城之东潴以为池。
寇至,计省守陴者万人。
又决汾水环城,多为池沼,植柳以固堤。
太原承前政鲍防百井败军之后,兵甲寡弱,燧乃悉召将吏牧马厮役,得数千人,悉补骑卒。
教之数月,为精骑。
造甲者必令长短二等,称其所衣,以便进趋。
田悦与淄青、恒冀通谋,自将兵三万围邢州,次临氵名,筑重城,绝其内外,以拒救兵。
邢州将李洪、临氵名张亻不皆坚守不拔,昭义军告急。
乃诏燧将步骑二万,与昭义节度使李抱真、神策行营兵马使李晟合军救临氵名。
燧军出崞口,未过险,乃遣持书谕悦为好语,悦谓燧畏之。
十一月,师次邯郸,悦遣使至,燧皆斩之以徇。
遣兵击破其支军,射杀其将成兹之。
悦自攻临氵名,遣大将杨朝光将兵万人,于临氵名南双冈东西列二栅以御燧。
燧乃率李抱真、李晟进军,营于二栅中。
其夜,东栅走归悦。
明日,燧进军营明山,取其弃栅置辎重。
悦谓将吏曰:"朝光坚栅不下万人,假令燧等尽锐攻之,比数日,计不能下,杀伤必甚。 吾必已拔临氵名,赏劳军士,而与之战,必胜之术也。"
悦乃分恒州李惟岳救兵五千以助朝光,燧率军攻朝光,田悦将万余人救之。
燧乃令大将李自良、李奉国将骑兵合神策军于双冈御之,令曰:"令悦得过者,斩。"
自良等击却悦。
燧乃令推火车以焚其栅,斩朝光及大将卢子昌,斩首五千余级,生虏八百余人。
居五日,进军至临氵名,田悦悉军复战。
燧自将锐兵扼其冲口,凡百余合,士皆死战,悦兵大败。
曲环镇许州,刘昌裔为营田副使,有兵马使安国宁与留后上官氵兑不善,谋反,以城降蔡贼。
事泄,昌裔密计斩之。
即召其麾下千余人,人赏缣二疋。
伏兵诸要巷,令持缣者悉斩之,无一人得脱。
史思明之乱,王师败绩,乘胜而西。
李光弼整众徐行,至洛,谓留守韦陟曰:"贼乘邺下之胜,再犯王畿,宜按甲以挫其锋锐,不利速战。 洛城非御备之所,公计若何?"陟曰:"兵加陕州,退守潼关,据险以待之,足挫其锐矣。"
光弼曰:"此盖兵之常势,非用骑之策也。 夫两军相寇,贵进尺寸之间。 今尔委五百里而不顾,是张贼势也。 若移军河阳,北阻泽潞、三城以抗,胜即擒之,败则自守,表里相应,使贼不敢西侵,此则猿臂之势也。"
判官韦捐曰:"东京帝宅,侍中何不守之?"光弼曰:"若守洛城,汜水、蜀岭皆须人守,子为兵马判官,能守之乎?"遂移牒留守及河南尹并司宫徒,坊市居人出城避寇,空其城,率军士运油铁诸物,以为战守之备。
时史思明已至偃师,光弼军方至石桥。
日暮,令秉烛徐行,与贼相随,而不敢来犯。
一夜,入河阳三城,排门守备。
贼惮光弼威略,顿兵白马寺,南不出百里,而不敢犯宫阙。
李为隋唐邓节度使,以讨吴元济。
当兵士摧败之余,气势伤沮,揣知其情,乃不肃军阵,不齐部伍。
或以不肃为言,曰:"贼方安袁尚书之宽易,吾不欲使其改备。"
乃绐告三军曰:"天子知柔而忍耻,故令抚养尔辈,战者,非吾事也。"
军众信而乐之。
士卒伤夷者,亲自抚之。
其贼既败高、袁二帅,且轻名位无所畏惮,颇懈备。
居半岁,知人可用,乃谋袭蔡,表请济师。
诏河中、鹿阝坊奇兵二千人益之。
由是修葺器械,阴计戎事,谍知贼中虚实。
陈许节度使李光颜勇冠诸军,贼悉以精卒拒光颜。
由是乘其无备,遂袭蔡州,取元济以献。
李抱真领昭义军留后,密揣山东当有变,上党且当兵冲。
是时乘战余之地,土清贼重,人民益贫困,无以养军。
乃籍户丁男三选其一有材力者,免其租徭,给弓矢,令之曰:"农之隙,则分曹角射。 岁终,吾当会试。"
及期,按簿而试之,以示赏罚。
复命之如初。
比三年,皆善射。
抱真曰:"军可用矣。"
于是举部内之乡丁,得成卒二万,不仰衣食于官府,而仓库益实。
乃缮甲兵,为战具,遂雄视山东,天下称昭义步军冠诸军。
乃遣门客贾林说王武俊合从击朱Г,武俊许之。
时两军尚相疑,抱真乃以数骑诣武俊营。
武俊设备甚严,抱真曰:"朱Г、李希烈《冗辱》窃大位,朱滔攻围具州,此辈尝欲凌驾吾属,足下既不能自振于数贼之间,乃舍九叶天子而北面臣反虏乎?乃者圣上奉天下罪已之诏,可谓禹汤之主也。"
因言及播越,持武俊哭,涕泗交下。
武俊亦哭,感动左右。
因退卧武俊帐中,酣寝久之。
武俊感其不疑,待之益恭,指心仰天曰:"此身已许公死敌矣。"
饭讫,结为兄弟而别,约明日合战。
遂击破朱滔于泾城。
五代后唐李存进,时王师据德胜渡;汴军据阳材渡,在上流。
汴人取洛阳竹林,造浮梁以济军士。
王师以舡渡,缓急难济。
存进率意欲造浮桥。
军使曰:"河桥须竹笮大め,两岸石仓铁牛以为固,今无竹木,窃虑难成。"
存进曰:"成算在心,必有所立。"
乃课军造苇笮,维大舰数十艘,作土山巨木于岸以系之。
初,军中以为戏,月余桥成,制度余直,人皆伏其勤智。
符存审初为蕃汉马步军都指挥使,梁太祖北伐,至枣强,存审以骑兵三千屯于赵州。
初,梁军声言五十万,存审以兵少不敌,心颇忧之,谓裨将赵行实曰:"但得老贼在东,别将西来,尚可从容画策。"
不旬日,杨师厚攻枣强,贺德伦寇莜县,攻城甚急。
存审谓赵行实曰:"吾王方事北面,南鄙之事付我等数人,今西道无兵,莜县危急,我等坐观其敝,何以自安?"老贼既不下莜城,必寇西淙。
若不预为方略,则滋蔓难图。
与公等轻骑而行,观其所向。
乃选精骑八百,急趣信都,扼下博桥道。
存审令史建瑭、李嗣肱分兵拒守。
建瑭分麾下五百骑为五军,一军之衡水,一军之南宫,一军之信都,一军之阜城,自将一军深入,各命俘贼讨刍粮者,十日而会于下博桥。
明日,诸军所至,遇梁军之樵刍者每数百人,皆杀之;留数人,断臂纵去,曰:"为我语米公,晋王大军至矣。"
时梁祖引师厚兵就德伦,共攻莜县,始至县西,未及置营,嗣肱、建瑭各领百余骑,为贼旗帜服色,与刍粮者相杂而行。
至暮,及贺德伦营门,杀其门者,纵火大呼,俘斩而旋。
其刍荛者,断手臂得归,皆言我兵大至。
梁祖大骇,速命夜遁。
宋初,孚纵迁陷清远军,以王超为西面行营都部署,秦翰为钤辖,领步骑六万拔灵州。
上问以策略,超上二图,其一置资粮在军中,布兵周援,贼无以钞略其资。
一遇贼即变而为阵形,以外即分列游兵,持劲弩,遇贼则易聚而可并力。
上甚奖之。
五路讨李继迁,以李重贵为麟府州浊轮寨路都部署,得对便殿,因言:"贼居沙碛中,逐水草牧畜,无定居,便于战斗,利则进,不利则走。 今五路齐入,彼闻兵势大,或不来接战,且谋远遁。 欲追,则人马乏食;将守,则地无坚垒。 贼辈未平,臣辈何颜以见陛下?"太宗善之,出御剑以赐。
又累遣使抚劳,至则诸将果无大功。
权奇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鲁侯御之。
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偃,鲁大夫"。 宋败,齐必还。 请击之。"
公弗许。
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门,鲁南城门。 皋比,虎皮"。
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
齐师乃还。
晋楚相持,城濮之战,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
楚子王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
子西将左,子上将右"子西,斗宜申。 子上,斗执"。
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
陈蔡奔,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
狐毛设贰旆而退之"旆,大旗也。 又见二旆而退,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曳柴起尘,诈为众走",楚师驰之。
原轸、却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公族,公所率之军",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
齐侯执阳虎,将东之。
阳虎愿东"阳虎欲西奔晋,知齐必反,故诈以东为愿也",乃囚诸西鄙。
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锲,刻也,欲绝追者"。
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葱灵,辎车名"。
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携李。
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
遂自刎。
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
华登帅吴师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难",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请君待复战决胜负"。"
乃徇曰:"杨徽者,公徒也"徽者,识也"。"
众从之。
公自杨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
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见国人皆徽。 睢阳门,正东门名",齐致死莫如去备"备,长兵也"。 彼多兵矣,请皆用剑。"
从之。
华氏北,复即之。
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
晋师伐秦,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饮毒水故"。
楚师伐吴,铁尹固与王同舟,王执燧象以奔吴师"烧火燧击象尾,使赴吴师,攻败之"。
战国燕师伐齐,已下七十余城,围即墨未下。
齐将田单乃入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千穴,夜纵火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
牛尾热,怒而奔,燕军大惊。
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尽触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动天地。
燕军大骇,败走。
复收齐七十余城。
宋将宗悫征林邑,迳入象浦,有大渠南来注浦,宋阻渠置阵。
林邑王倾国来逆,限渠不得渡,以具装被象。
诸将惮之,请待前后军进然后击。
悫曰:"不然。 吾已屠其坚城,破其锐众,我气方属,彼已破胆。 一与可定,何疑焉?"悫以为外国有狮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众因此溃乱。
悫率兵直渡渠奋击,其众奔散,遂克林邑。
宋檀越为广陵相,亡命司马国潘兄弟自北徐州界聚众数百,潜过淮,因天阴暗,夜率百许人缘广陵城得入,叫唤直上听事。
越惊起出门,交处分,贼射之伤。
却入,抵密语左右曰:"贼乘暗得入,掩我不备,但打五更,贼惧晓,必逸。"
贼闻鼓鸣,将谓晓,于是奔散。
追讨,尽获之。
武帝谋讨刘毅,王镇恶曰:"公若有事西楚,请给百舸为前驱。"
及西讨,转镇恶参军事,使率龙骧将军蒯恩领百舸前发。
镇恶受命,使昼夜兼行,杨声刘兖州上,毅谓为信,不知见袭。
镇恶去江陵城二十里,舍舡步上,蒯恩军在前,镇恶次之。
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立旗安鼓。
语所留人曰:"计我将至城,便长严,令后有大军状。"
又分队在后,令烧江津舡。
镇恶径前袭城,津戍百姓皆言刘藩实上,宴然不疑。
将至城,逢毅要将朱显之,驰前问藩所在,军人答云:在后。
及至军后,不见藩,又望见江津舡舰被烧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告毅令闭城门。
镇恶亦驰进,得入城。
便因风放火,烧大城门、南门及东门,而袭破之。
吴将周瑜使甘宁据夷陵,魏将曹仁围宁,吕蒙往救之。
乃分遣三百人,截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
军到夷陵,即交战,所杀过半。
贼夜遁去,截道,骑皆舍马步走,蒙兵追蹙击,获马三百疋,方舡载还。
东晋将刘裕北征广固,岭南贼将徐道覆说其帅卢循曰:"今日之机,万不可失。 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也。"
循从之。
初,道覆密欲装舟船,仍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云:将下都货之。”
称力少不能得致,即贱卖之,价减数倍,居人贫贱卖衣物而市之。
赣石水急,出船甚难,皆储之。
如是者数四,故舡板大积,而百姓弗之疑。
及道覆举兵,案卖券而取之,无得匿者。
乃并装之,旬日而办。
遂举众寇南康、卢陵、豫章诸郡,守将皆委任奔走。
晋刘裕为东晋相,率兵伐后秦姚泓。
后魏遣将鹅青等步骑十万屯河北,常有数千骑缘河随晋军进止。
时晋军人缘河南岸,牵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辄为魏人所杀掠。
遣军才过岸即退,军还复来。
宋武乃遣白直队主丁昨,率七百人、车七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为却月阵。
两头抱河,车置弓弩毕,使立一白毛"乃使反羽毛饰"。
魏人初不解其意,并未动。
宋武先命将朱超石戒严曰:"毛既举,超石驰往赴之。"
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栅排于辕。
魏人见营阵立,乃进围营。
超石先以软弓小箭射之,魏军四面俱至,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遣善射者丛射之。
魏众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别赍大锤并千余张槊,乃断槊长三四尺赍以锤之,一槊辄洞贯三四人,魏众不能当,遂奔溃。
韦云起讨契丹,以其于突厥相通,素无猜忌。
云起既入其界,使突厥诈云:"向柳城郡欲共高丽交易,勿言营中有隋使,敢漏泄者斩。"
契丹不备。
去贼营百里,诈引南渡,夜复退还,去营五十里结阵而宿。
契丹弗知之也。
既明,俱发驰骑袭之,尽获其男女四万口,女工及畜产以半赐突厥,余将入朝,男子皆杀之。
炀帝大喜,集百官曰:"云起用突厥,而平契丹。"
五代梁太祖屯军于岐下,晋军潜袭绛州,前军不利。
晋军恃势而攻临汾,叔宗严备御,乃于军中选壮士二人深目虬须、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阳县,牧马于道侧。
蕃寇见之不疑,二人因杂其行间,俄而伺隙,各擒一虏而来。
晋军大惊,且疑有伏兵,遂退据蒲城。
葛从周围兖州,兖人不出。
从周诈阳言并人郸人来救,即引军趋高吴。
夜半,潜却归寨。
朱谨果出兵攻外壕,我军士突出,掩杀千余人,生擒都将孙汉筠。
奇计春秋时,吴伐楚,吴公子光丧其乘舟余皇,光请于其众而鼓曰:"丧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 请藉收之以救死"藉众力以取舟"。"
众许之,使长鬣者三人"长鬣名髭须,与吴人异形状,诈为其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 师夜从之。 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 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 后周将贺若敦率骑六千渡江,取陈湘州,陈将侯讨之,江路遂断,粮援饥绝,人怀危惧。 敦于是分兵钞掠,以充资费。 恐等知其粮少,乃于营内聚土,覆之以米,因召侧近村人,佯有所访问,令于营外遥见,遂即遣之。 等闻以为实,乃据守要险,欲旷日老之。 敦又增修营垒,造庐舍,示以持久。 敦军数有叛人乘马投,遂纳之。 敦又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 如是者再三,马便畏船不上。 后伏兵于江岸,遣人乘畏船马以招军,诈称投附。 便遣兵迎接,竟来牵马。 马既畏船不上,敦发伏掩之,尽殪。 又湘罗之人乘轻船,载米粟及笼鸡鸭以饷军,敦患之,乃伪使人装船伏甲士于中,兵见之,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 敦甲士出而擒之。 此后实有馈饷,及亡命奔填者,犹谓之设诈,逆遣击,并不敢受。 相待岁余,不能制。 隋开皇中,文帝大议伐陈,诸将皆去大江阔远,兵不习水,以为疑。 若一登南岸,秦兵一可当百。 襄邑公贺若弼献十策,其一请多造船,须船既多,贼必防碍更甚。 今南地无马,请付傍江诸州二十岁已上老马令饲,以平陈为名。 贼心惧,求马拟战,密敕刺史令私卖博大舡。 江南下湿,特不宜马,不逾周年,并当死尽,终不为彼用。 陈叔宝果大造船,输船市马。 输既多,方觉不便而止。 高颍请所博得船运诸州米为贮寿阳,穿大池,以鱼莲游遨为名。 造船放水战,仍以贺若弼为寿州总管。 终以此平陈。 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与魏军三十余战,多捷。 军至历城,以资运竭,乃还。 卒有降魏者,具说粮食已罄。 于是士卒忧惧,莫有固志。 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余少米散其上,及旦,魏军知资粮有余,故不复追。 以降者诳,斩以徇。 时道济兵寡弱,军中大惧,道济乃命军士悉去甲,身白服,乘舆徐出外围。 魏军惧有伏,不敢逼,乃归。 道济虽不克定河南,全军而返。 后魏方侯丑奴称乱关右,魏将贺拔岳讨之,军于渭之间,宣言远近曰:“今气候渐热,非征讨之时,待至秋凉,更图进取。"
丑奴闻之,遂以为实,分遣诸将散营,农于岐山之北百里。
纳川使大尉侯元进领兵五千,据险立棚,其千人以下为栅者,亦有数处,且田且守。
岳知其势分,乃密严备。
晡时,潜遣轻骑先行断诸路,然后诸军尽发,昧朝攻围元进栅,拔之。
诸所俘执,皆放之。
自余栅悉降。
岳宣言径取泾州,其刺史侯长贵亦以城降,丑奴乃弃平亭而走。
齐王宪大举东讨,宪为前锋,守雀鼠谷,大将军永昌公椿屯鸡栖原,宇文盛守汾水关,并受宪节度。
宪密谓椿曰:"兵者,诡道。 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处所。 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
时齐王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令其众出汾水关,自率大兵与椿对。
宇文盛驰告急,宪自救之,齐人遽退。
盛与桂国侯莫陈芮逐之,多有斩获。
俄而椿告齐众稍逼,宪又救之,会被敕追还,卒兵夜返,齐人果谓柏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
诡道后汉初,冯异将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
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
明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裁,少出兵,所以视弱"。
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
日昃,贼气甚乏。
兵猝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底。
后汉末,袁尚出军于平原,使其将审配守邺。
太祖攻邺,时袁尚闻邺急,弃平原而来救,欲入城计事。
至暮,李孚请行,尚曰:"何当所办?"孚曰:"今邺围甚坚,多人则不可。"
孚乃自选温信者三人,不示其谋,各给骏马,令释戎器。
孚自著平上愤,将三骑,投暮直邸邺下,自称曹公都督,巡历围垒,所过呵责,失侯者辄捶之。
自东历西,径入曹公营。
当城门,复怒守围者,缚之,因开围驰入城下,配以缒引之,孚得入城中,鼓噪,皆呼万岁。
守围者以状闻,太祖笑曰:"此非徒入,方且复出。"
孚计事讫,欲还,而外围益急。
谓配曰:"城中谷少,无用老弱为也,不如驱出之以省谷也。 配从之。 乃夜简得一千人,皆令持白幡,秉脂烛,从三门而出请降。 孚将所乘骑随降人而出。 时守围吏闻城中悉降,火光照曜,但共观火,不复视围,孚乃归尚。 明日,曹公闻孚已得去,曰:“果如吾言。"
魏曹公征马超于关中,军于渭南,为贼冲突,营不得立。
地又纯沙,不胜版筑。
其将娄伯子说曰:"今天寒,可起沙为城,以水灌之,可须臾成冰,坚如铁石。 功不达晓,百堵斯立。 虽金汤之固,未能过也。"
公从之,比明而就。
仁宗朝,契丹入寇,诏赵延进与崔翰、李继隆率兵八万御之。
时诏赐阵图,分为八队,师浦城。
虏骑至,延进乘高望之,东西亘野。
翰等方按图布阵,阵相去百步,延进曰:主上委吾等以边事,期于克敌。
今贼众若此,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
违令而获利,不犹愈于辱国乎?傥有丧败,则延进独当其责。”
于是改为二阵,前后相副,士众皆喜,三战咸捷。
太平兴国一年,梅山洞蛮叛,命田绍斌、翟守素分路掩击。
至邵州,闻蛮酋苞汉阳死,去其居十里为阵,大败之,擒蛮二万,令军中取利剑二百斩之;留五千余人,遣归晓谕诸洞,自是蛮人不扰。
三年,梅山洞蛮恃险又叛,诏遣翟守素率诸州屯兵往击之。
值霖雨弥旬,弓弩解弛,不堪挽。
明日将接战,守素一夕令削木为弩,及旦,贼奄至,交射之,贼遂败。
乘胜逐北,尽平其巢穴。
先是,数郡大吏富人多与贼帅苞汉阳交通,既而得其书讯数百封,守素并焚之,反侧以定。
端拱初,李继隆为定州部署。
朝议有寇至,令坚壁清野,勿与战。
一日,虏众寇蒲城,至唐河,护军表继忠慷慨请出师,中黄门林延寿等五人以诏书之,继隆曰:"阃外之事,将军得专。"
乃与继忠出兵,战数合,击走之。
大历中,城泾州,段秀实当留后,马诏徙镇泾州,其士众尝自四镇北庭赴难中原,居侨骤移,颇为劳怨。
刀斧将王童之因人心动摇,遂以为乱。
或告其事,且曰:"侯严警鼓为约矣。"
秀实乃召鼓人,阳怒失节,且戒曰:"每更筹尽,必来报。 每更振,辄延数刻。 四更毕,而晓。 既差误,乱不能作。"
告者复曰:"今夜将焚草场,期救火者同作乱。"
秀实严警备,夜半火发,令于军中曰:"救火者斩之!"童之居外营,请入救火,不许。
明日斩之。
王为河中少尹,有悍将凌正者,横暴扰军政,约至夜鼓噪斩关以逐。
有告者,缩夜漏数刻,以差其期。
贼惊远遁,遂诛正军,城又安。
王甫,代宗时武将也。
广德元年十月,吐蕃犯长安,甫诱长安恶少数百人,集六街鼓、朱雀街太鼓之。
吐蕃闻之,慑振,乘夜而道。
初,吐蕃既立广武王承き,将劫京城,士女工匠整队伍还番,及是,闻鼓声,谓有变,遂俱奔溃。
宋初,王师平成都,虎捷都校吕翰与绵州都校全师雄谋叛,贼约以三鼓攻城。
裨将曹翰谍知之,戒掌漏者但击二鼓,贼众不集。
至明而遁,我师袭破之。
宋祖朝,剑外初平,冯瓒知梓州,视事才数日,蜀军校上官进啸聚士卒三千余众,劫村民数万人,夜攻州城。
瓒曰:"贼乘夜奄至此,乌合之众,以棰梃相挞击,必无固志,正可持重以镇之。 待旦,自溃矣。"
躬自率师众巡城,密令促其更筹。
未夜分,击五鼓,贼悉遁去,因纵兵追之,擒上官进,斩于市。
招诱余党,得千余人,并赦其罪,令复业。
郡境以安。
临事制宜春秋时,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氵氐"水名"而军。
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 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欲辟楚使渡,成阵而后战",迟速惟命。 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矣。"
乃驾以待。
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 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
乃退舍"楚退,欲使晋渡"。
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
遂归。
楚师亦归。
东晋卢循寇冠福建邺,刘道规遣司马王镇之及将军檀道济、倒彦之等赴援朝廷。
至寻阳,镇之为循党荀林所破,林乘胜伐江陵,声言徐道覆已克建邺。
而桓谦自长安入蜀,谯纵以谦为荆州刺史,于其大将谯道福俱寇江陵。
道规乃会将士戒之曰:"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欲去者不禁。"
因夜开城门,众咸惮服,莫有去者。
唐张守为瓜州刺史、墨离军使,领众筑州城。
板堞才立,贼暴至城下。
军城中相顾失色,虽相率登埤,率无守御之意。
守曰:"彼众我寡,创夷之后,不可以矢石相持,须以权道制之。"
乃于城上置酒作乐。
贼徒疑城中有备,而退。
因纵兵击败之。
王镇恶与武帝期克洛阳,既而镇恶至潼关,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
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沂渭而进,舰外不见行船人。
北土素无舟楫,莫不惊以为神。
镇恶既至,令将士食毕,便弃船登岸,渭水流急,诸舰悉遂流去。
镇恶抚慰士卒曰:"去家万里,而舫乘粮衣遂流去,岂复有求生之计?惟死战可立大功。"
士卒莫不争先,遂陷长安。
秦苻坚陷襄阳,晋将桓冲攻之。
坚将慕容垂等率步骑五万救襄阳,以石越为前锋,次于沔水。
垂、越夜命三军,人持十炬火,系炬于木枝,光照数十里。
冲惧,退还上明。
永王拒命,肃宗使中官啖延琮招讨之,判官李铣、裴茂以广陵步卒三千同出于瓜步州,广张旗识,耀乎江津。
登埤望之,竟日,始有惧色。
其夕,铣等多烧火,人报两炬以疑之,隔江望者,兼水中之影,一皆为二。
军人以火应之,惧以为官军悉济矣,遂以儿女及麾下宵遁。
朱滔帅幽州,建中初,成德军季宝臣死,其子惟岳谋袭父位,滔与张孝忠征之,大破惟岳于束鹿。
滔命偏师,守束鹿,进围深州。
惟岳统万余众及田悦援兵围束鹿,惟岳将王武俊以骑三千方阵横进。
滔绘帛为狻猊象,使猛士百人蒙之,鼓噪奋驰,贼马惊乱,随击,大破之,惟岳焚营而遁。
东昏侯遣辅国将军刘山阳就荆州萧颖胄兵袭萧衍,衍时为雍州刺史,将起兵,虑颖胄不同,遣颖胄亲人三军王天虎诣江陵,声云:"山阳西上,并袭荆雍。"
书与颖胄,劝同举兵。
颖胄意犹未决,山阳至巴陵。
衍复令天虎赍书与颖胄及其弟颖达,且设奇略以疑之。
是时或云:"山阳谋杀颖胄,以荆州同举。"
及至江安,迟回十日余不上。
颖胄大惧,计无所出,夜呼三军席阐文、柳沈闭阁定议。
阐文曰:"萧雍州蓄养士马非复一日,江陵素畏襄阳人,又众寡不敌,取之必不可制。 就能制之,岁寒复不为朝廷所容。 今若杀山阳,与雍州举事,立天子以令诸侯,霸业成矣。 山阳迟疑不进,是不信我。 今斩送天虎,则彼疑可释。 至而图之,罔不济矣。"
诘旦,颖胄谓天虎曰:"天下之事,县在于卿。 今就卿借头以诈山阳,昔樊于期亦以头借荆轲。"
乃斩天虎,以示山阳。
山阳大喜,至江津,单车白服,从左右数十人,诣颖胄。
颖胄使刘孝庆等伏兵城内,山阳入门,即于军中斩之。
侯景攻宣城,王大器都督城内诸军事,羊侃副之,军旅指一决于侃。
景乘胜至阙下,城中忄匈惧。
侃诈称得射书云:"邵陵王、西昌侯援兵已至近路。"
众乃少安。
景纵火烧诸门,侃使凿门上为窍,下水氵炙火。
景作木驴数百攻城,城上投石碎之。
景更作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
侃作雉尾炬,灌以膏蜡,丛掷焚之,俄尽。
景又作登城数,高十二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 可卧观之。"
车动果倒。
景又东西起土山以临城,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及于城内筑土以应之。
会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
侃令火掷多为火城,以断其路。
徐于内筑城,不能进。
葛荣率众将向洛阳,众号百万。
魏将尔朱荣自太原讨之,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
葛荣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箕张而进。
荣潜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以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
令在所处杨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
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棒一枚,置于马侧。
至战时,虑废腾逐,不听斩级,使以棒棒之而巳。
乃分命壮士勇者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
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陈,擒葛荣。
东魏高仲密反,魏宇文泰帅诸军应之。
至洛阳,围河桥南城。
东魏兵十万至河北,泰纵火舡于上流,以烧河桥。
东魏将斛律金使张亮以小艇不余,载长锁,伺火船将至,以钉钉之,引锁向岸,桥遂获全。
魏将于谨尝帅轻骑出塞觇侯,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众骑,使匿丛薄间。
又遣人升山指麾,若部分军众者。
铁勒望见,疑有伏兵,既恃其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
谨常乘骏马名紫"音爪",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
贼以为谨也,皆争逐之。
谨乃率余军击迫,骑贼遂奔走,因得入塞。
南齐将鲁康祖、赵公政帅众万余,侵魏豫州太仓口,魏将傅永率三千人击之。
时康祖等军于淮南,永舍于淮北十有余里,永量吴楚之兵好斫营,即夜分兵为二部,出于营外。
又以贼若夜来,必于渡淮之所以火记其浅处。
永既设伏,乃密令人以《麦瓜》盛火渡南岸,当深处置之。
教云:"若有火起,即亦然之。"
其夜,康祖等果亲领兵来斫营,东西二伏夹击之。
康祖等奔趋淮水,火即竞起,不能记其本济处,遂望永所置火争渡。
水深溺死,斩首千级,生擒公政,康祖人马堕淮,及晓获其尸,斩首,并公政送京师。
后赵将石虎领兵救陈州,为祖逖所败。
收兵掠豫州,留将桃豹守川故城,居西台。
逖遣将韩潜等镇东台。
同一大城,贼从南门出入放牧,逖军开东门,相守四旬。
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余人运上台,又令人真运米,伪为疲极而息于道,贼果逐,运米者弃走。
贼获米,谓逖士众丰饱,而胡戍饥久,益惧,无复胆气。
后周末,杨坚为丞相,辅政,尉迟迥住河北,拒命。
河南州县多从迥。
丞相坚遣将于仲文讨之。
迥将檀让屯城武,别将高士儒以万人屯永昌。
仲文诈移书州县曰:"大将军至,可多积粟。"
让谓仲文未能卒至,方椎牛享士。
仲文知其怠,选精骑袭之,一日便至,遂拔城武。
迥将席毗罗众十万屯于沛县,将攻徐州。
其妻子在金乡,仲文遣人诈为毗罗使者,谓金乡城主徐善净曰:"檀让明日午时到金乡,将宣蜀公令"即尉迟迥",赏赐将士。"
金乡人谓为信然,皆喜。
仲文简精兵,伪建迥旗帜,倍道而进。
善净遥见仲文军且至,以为檀让,乃出迎谒,仲文执之,遂取金乡。
诸将多劫屠之,仲文曰:"此地是毗罗起兵之所,当宽其妻子,其兵可自归。 如即屠之,彼望绝矣。"
众皆称善。
于是毗罗恃众来簿官军,仲文背城结阵,出军数里,设伏于麻田中。
两阵才合,伏兵具发,曳柴鼓噪,尘埃张天。
毗罗军大溃。
仲文乘之,贼皆投洙水而死,水为之不流。
获檀让,槛送京师。
江南悉平。
韩雄除徐州刺史,东魏雍州刺史郭叔略接境,颇为边患。
雄密图之,将十轻骑夜入其境,伏于道侧。
遣都督韩士于略城东,服东魏人衣服,诈若自河阳叛投关西者,略出驰之,雄自后射之,再发咸中,遂斩略首。
隋达奚长儒与乌丸轨围陈将吴明彻于吕梁,陈援军至,轨令长儒拒之。
长儒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之。
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纵奇兵大破之,获吴明彻。
刘方授瞿州道行库总管,征林邑,至海口。
林邑王梵志遣兵守险,方击走之,师次黎江。
贼据南岸立栅,方盛陈旗帜,击金鼓,贼惧而溃。
既渡江,行三十里,贼乘巨象四面崦至,方战不利,乃多掘小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
梵志率众而阵,方与战,伪奔北。
梵志逐之,象多陷地颠蹶,转相惊骇,军遂乱。
方又以弩射象,象中疮却走,蹂其阵,因以锐师继之,梵志大败,奔于栅,俘馘万计。
于是济区粟渡六里,前后逢战,每战必捷。
进至大绿江,贼据险,又击破之。
经马援铜柱南行八日,至其国都。
梵志弃城奔海,方入城,获其庙主十八,皆铸金为之,污其宫室,刻石纪功而还。
汉王谅据并州反,代州总管李景发兵拒谅,谅遣乔钟馗围景,炀帝诏杨义臣率兵救之。
义臣自以兵少,悉取军中牛驴,得数千头。
复令兵数百人,人持一鼓,潜驱之,匿于山谷间。
晡后,复于钟馗战,兵初合,驱牛驴者疾进,一时鸣谷,尘埃涨天。
钟馗军不知,以为伏兵发,因而奔溃,纵击大破之。
唐北狄铁勒薛延陀发同罗、仆骨、回纥等众,合二十万,渡漠,屯白道川,据善阳岭,以击突厥可汗李斯摩之部。
思摩引其种落走朔州,留精骑以拒战。
薛延陀乘之,及塞。
太宗乃令张俭、李等军率兵数道击之。
太宗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 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 吾先敕思摩,烧秋草。 延陀粮肉日尽,野无所获。 顷有侦者来云:其马畜啮啖林木,皮革略尽。 卿等掎角思摩,不须前战。 俟其将退,一将奋激,制胜之举也。"
先是,延陀击沙钵罗及阿史那社尔等,皆以步战而胜。
及其将来寇也,先讲武于国中,教习步战,每五人,以一人经习战阵者使执马,而四人前战,克胜即援马以追奔;失于应接,罪至于死,没其家口,以赏战人。
至是,遂行其法。
突厥兵先合辄退,延陀乘胜而逐之。
兵拒击,而延陀弓矢俱发,伤我战马。
李乃令去马步战,率长槊数百为队,齐奋以冲之,其众溃散。
副总管薛万彻率数千骑收其执马者,其众失马,大败。
高宗遣将军裴行俭讨突厥于黑山,至朔州,谓其下曰:"用兵之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 前日萧嗣业粮运为突厥所掠,士卒冻馁,故败。 今突厥必复为此谋,宜有以诈之。"
乃诈为粮车三百乘,每车伏壮士五人,各持陌刀劲弩,以羸兵数百为之援,且伏精兵于隘要以待之。
贼果至,羸兵弃车散走,贼驱车就水草,解鞍牧马,方拟取粮,壮士自车中跃出,击之,贼惊走,复为伏兵所邀,杀获几尽。
自是粮运无敢近者。
雍熙初,张齐贤知代州,寇骑自胡谷入寇,薄城下。
神卫都部马正以所部列南门外,众寡不敌。
副都署卢汉斌畏懦,保壁自固。
张齐贤选厢军三千,出正之右,誓众感慨,一以当百,贼遂却走,循胡卢河南而西。
先是,约都部署潘美以并师来会战。
至河间,使为贼所得。
齐贤以师期既漏,且虞美之众为贼所乘。
俄而美有使至,大师出并州,行四十里,至柏井,忽得密诏,东路王师衄于君子馆,有诏并之全军不得出战,已还州矣。
于时,寇骑塞川,齐贤曰:"寇知美之来,而未知美之退。"
乃闭其使密室中,夜发兵二万,人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帜燃刍。
贼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北走。
齐贤先伏步卒二千于土磴寨,掩击大败之,擒其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舍利一人,斩数百级,获马千余,器甲甚众。
齐贤归功汉斌。
捷奏至,太宗嘉之,优诏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