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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致远"十一"◇有唐新罗国故知异山双溪寺教谥真鉴禅师碑铭"并序"夫道不远人,人无异国,是以东人之子,为释为儒,□也西浮大洋,重译从学,命寄刳木,心悬宝洲,虚往实归,先难后获,亦犹采玉者不惮昆邶之峻,探珠者不辞骊壑之深,遂得慧炬则光融五乘,嘉肴则味饫六藉,竞使千门入善,能令一国兴仁。
而学者或谓身毒与阙里之设教也,分流异体,圆凿方枘,互相矛,守滞一隅。
尝试论之,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礼》所谓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
故庐峰慧远著论,谓如来之与周孔,发致虽殊,所归一揆,体极不兼应者,物不能兼受故也。
沈约有云:「孔发其端,释穷其致。
」真可谓识其大者,始可与言至道矣。
至若佛语心法,玄之又玄,名不可名,说无可说,虽云得月,指或坐忘,终类系风,影难行捕。
然陟遐自迩,取譬何伤。
且尼父谓门弟子曰:「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则彼净名之默对文殊,善逝之密传迦叶,不劳鼓舌,能叶印心,言天不言,舍此奚适,而得远传妙道,广耀吾乡,岂异人乎,禅师是也。
禅师法讳慧昭,俗姓崔氏,其先汉族,冠荩山东,隋师□辽,多设骊貊,有降志而为遐者。
爰及圣唐,囊括四郡,今为全州金马人也。
父曰昌元,在家有出家之行。
母顾氏,尝书假寐,梦一梵僧谓之曰:「吾显为阿{弥女}之子。
」因以琉璃罂为寄,未几娠禅师焉。
生而不啼,乃夙挺销声息言之胜牙也。
既龀从戏,必焚叶为香,采花为供,或西向危坐,移晷未尝动容。
是知善本固百千劫前所栽植,非可而及者。
自□弁,志切反哺,跬步不忘,而家无斗储,又无尺壤可盗天时者,□腹之养,惟力是视。
乃禅贩哺隅,为赡滑甘之业,手非劳於结网,心己契於忘筌,能丰啜菽之资,允叶采兰之咏。
暨锺《喜》棘,负土成坟,乃曰:「鞠育之恩,聊将力报,希微之旨,盍以心求,吾岂匏瓜,壮龄滞迹。
」遂於贞元廿年,诣岁贡使,求为榜人,寓足西泛,多能□事,视险如夷,挥楫慈航,超截苦海。
及达彼岸,告国使曰:「人各有志,请从此辞。
」遂行至沧州,谒神鉴大师。
投体方半,大师怡然曰:「戏别匪遥,喜再相遇。
」远令削染,顿受印契,若火沾糁艾,水注卑{备逯}然。
徒中相谓曰:「东方圣人,於此复见。
」禅师形儿黯然,众不名而目为黑头陀,斯则探元处默,真为漆瓶子道人后身,岂比夫邑中之黔,能慰众心而已哉!永可与赤须青眼,以色相显示矣。
元和五年,受具於嵩山少林寺琉璃坛,则圣善前梦,宛若合符。
既莹戒珠,复归横海,闻一知十,苯张蓝青,虽止水澄心,而断云浪迹。
粤有乡僧道义,先访道於华夏,邂逅适愿,西南得朋,四远参寻,证佛知见。
义公前归故国,禅师即入终南。
登万仞之峰,饵松实而止观,寂寂者三年。
后出紫阁,当四达之道,织芒ハ而广施,惮惮者又三年。
於是苦行既己修,他方亦已游,虽曰观空,岂能忘本,乃於大和四年来归。
大觉上乘,昭我仁域,兴德大王飞凤笔迎劳曰:「道义禅师已归止,上人继至,为二菩萨,昔闻黑衣之杰,今见缕褐之英,弥夭慈威,举国欣赖,寡人行当以东鸡林之境,成吉祥之宅也。
」始憩锡於尚州露岳长柏寺,医门多病,来者如云。
方丈虽宽,物情自隘,遂步至康州知异山,有数於菟哮吼前导,避危从垣,不殊俞骑,从者无所怖畏,[B123]犬如也。
则与善无畏三藏结夏灵山,猛兽前路,果入山穴,见牟尼立像,宛同事迹。
彼竺昙猷之扣睡虎头令听经,亦未专[A134]於僧史也。
因於花开谷故三法和尚兰若遗基,纂修堂宇,俨若化成。
洎开成三年,愍哀大王骤登宝位,深托玄慈,降玺书,馈斋费,而别求见愿。
禅师曰:「在勤修善政,何用愿为。
」使复于王,闻之愧悟。
以禅师色空双泯,定慧俱圆,降使赐号为慧昭,昭字避圣祖庙讳易之也,仍贯籍于大皇龙寺。
征诣京邑,星使往复者交辔于路,而岳立不移其志。
昔僧稠拒元魏之三召,云在山行道,不爽大通,栖幽养高,异代同趣。
居数年,请益者稻麻成列,殆无锥地,遂历铨奇境,得南岭之麓,爽屺居最,经始禅庐,却倚霞岑,俯压云涧,清眼界者,隔江远岳;爽耳根者,迸石飞湍。
至如春溪花,夏径松,秋壑月,冬峤雪,四时变态,万象交光,百籁和吟,干岩竞秀。
尝游西土者,至止咸愕,视为远公东林,移归海表,莲花世界,非凡想可拟,壶中别有天地,则信也,架竹引流,环阶四注。
始用玉泉为榜,屈指法胤,则禅师乃曹奚之玄孙,是用建六祖影堂,彩饰粉墉,广资诱经,所谓悦众生故绮错绘众像者也。
大中四年正月九日诘旦,告门人曰:「万法皆空,吾将行矣,一心为本,汝等勉之,无以塔藏形,无以铭纪迹。
」言竟坐灭,报年七十有七,积夏四十一。
于时天无纤云,风云起,虎狼号咽,杉栝变《广艮》。
俄而紫云翳空,空中有弹旨声,会葬者无不入耳,则《梁史》戴褚侍中翔尝沙门为母疾祈福,闻空中弹指,圣感冥应,岂诬也哉!凡志於道者,寄声相吊,未亡情者,衔悲以泣,天下痛悼,断可知矣。
灵函幽隧,预使备具。
弟子法谅等号奉色身,不逾日而窆於东峰之冢,遵遗命也。
禅师性不散朴,言不由机,服暖《麻贲》,食甘糠《麦乞》,茅菽杂糅,蔬佐无二,贵达时至,曾不异馔。
门人以参腹进难,则曰:「有心至此,虽粝何害。
」尊卑耋稚,接之如一。
每有王人乘ㄞ传命,遥祈法力,则曰:「凡居王土而戴佛日者,孰不倾心获念,为君贮福,亦何必远污纶言於枯木朽株。
传乘之饥不得,渴不得饮,吁可念也。
」或有以胡香为赠者,则以瓦载糖灰,不为丸而之,曰:「吾不识是何臭,虔心而已。
」愎有以汉茗为供者,则以新爨石釜,不为屑而煮之,曰:「吾不识是何味,濡腹而已。
」守真忤俗,皆此类也。
雅善梵呗,金玉其音,侧调飞声,爽快哀婉,能使诸天欢喜,永於远地流传。
学者满堂,诲之不倦,至今东国习鱼山之妙者,竞知掩鼻效玉泉余响,岂非以声闻度之之化乎!
禅师泥洹当文圣大王之朝,上恻仟襟,将宠净谥,及闻遗戒,愧而寝之。
越三纪,门人以陵谷为虑,扣不朽之缘於慕法弟子内供奉一吉千扬音方崇文台郑询一,断金为心,勒石是请。
献康大王恢弘至化,钦仰真宗,追谥真鉴禅师大空灵塔,仍许篆刻,以永终誉。
懿乎!日出谷,无幽不烛,海岸植香,久而弥芳。
或曰:「禅师垂不铭不塔之戒,而降及西河之徒,不能确奉先志,求之与,抑与之与?适足为白之玷。
」嘻,非之者亦非也。
不近名而名彰,盖定力之余报,与其灰灭电绝,曷若为可为於可为之时,使声振大千之界。
而龟未戴石,龙遽升天,今上继兴,埙篪相应,义谐付嘱,善者从之。
以邻岳招提有玉泉之号,为名所累,众耳致惑,将俾弃同即异,则宜舍旧从新,使视其寺之所枕倚,则以门临复涧为对,乃锡题为双溪焉。
申命下臣曰:「师以行显,汝以文进,宜为铭。
」致远拜手曰:「唯唯。
」退而思之,顷捕名中州,嚼腴咀隽於章句间,未能尽醉衢樽,唯愧深ㄣ泥。
况法离文字,无地措言,苟或言之,北辕适郢,第以国主之外护,门人之大愿,非文字不能昭昭乎群目,遂敢身从两役,力效五能。
虽石或凭焉,可惭可惧;而道强名也,何是何非。
掘笔藏锋,则臣岂敢,重宣前义,谨札铭云:
杜□禅那,归心佛陀。
根熟菩萨,弘之靡它。
猛深虎窟,远泛鲸波。
去传秘印,来化斯罗。
寻幽选胜,卜筑岩磴。
水月澄怀,云泉寄兴。
山与性寂,谷与梵应。
触境无亥,息机是磴。
道替五朝,威摧众妖。
默垂慈荫,显拒嘉招。
海自飘荡,山河动摇。
无思无虑,匪斫匪雕。
食不兼味,服不必备。
风雨如晦,始终一致。
慧柯方秀,法栋俄坠。
洞壑凄凉,烟萝憔悴。
人亡道存,终不可谖。
上士陈愿,大君流恩。
灯传海裔,塔耸云根。
天衣佛石,永耀松门。
"《孤云文集》二"
◇有唐新罗国故两朝国师教谥大朗慧和尚白月葆光之塔碑铭"并序"帝唐扌前知,以武功易元,以文德之年畅月月缺之七日,日蘸咸池,时海东两朝国师禅和尚盥浴己,趺坐示灭。
国中人如丧左右目,矧门下诸弟子乎!呜呼!应东身者八十九春,服西戒者六十五夏,去世三日,倚绳座俨然,面如生。
门人询等,号奉遗体,假聿禅室中。
上闻之震悼,使驶吊以书,赙以谷,所以资净供而瞻元福。
越二年,攻石封层冢,声闻玉京,菩萨戒弟子武州都督苏判镒、执事侍郎宽柔、贝江都护威雄、全州别驾英雄,皆王孙也,维城辅君德,险道赖师恩,何必出家,然后入室。
遂与门人昭元大德释通贤、四天王寺上座释慎符议曰:「师云亡,君为恸,奈何吾侪忍灰心木舌,邮缘饰在贰之义乎?」乃白黑相应,请赠谥暨铭塔。
教曰:「可。
」旋命王孙夏官正卿禹,召桂菀行人侍御史崔致远至蓬莱宫,因得并琪树,上瑶墀,跽俟命珠箔外。
上曰:「故圣住大师,真一佛出世,昔文考康王咸师事,福国家为日久。
余始克缵承,愿继余先志,而天不遗,益用悼厥心。
余以有大行者授大名,故追谥曰大朗慧,塔曰白月葆光。
」乃尝西宦,丝染锦归,顾文考选国子命学之,康王视国士礼待之,若宜铭国师以报之。
谢曰:「主臣殿下恕粟饶浮鲺,桂饱余馨,俾报德以文,固多天幸。
第大师於有为浇世,演无为秘宗,小臣以有限麽才,纪无限景行,弱辕载重,短绠汲深,其或石有异言,龟无善愿,决叵使山辉川媚,反赢得林惭涧愧,请笔路斯避。
」上曰:「好让也,盖吾国风,善则善己,然苟不能是,恶用黄金榜为,尔勉之。
」遽出书一编,大如椽者,俾中涓授受,乃门人弟子所献状也。
复惟之西学也,彼此俱为之,而为师者何人,为役者何人,岂心学者高,□学者劳耶?故古之君子慎所学,抑心学者立德,□学得立言,则彼德也,或凭言而可称;是言也,或倚德而不朽。
可称则心能远示乎来者,不朽则□亦无惭乎昔人,为可为於可为之时,复焉敢胶让乎篆刻。
始绎如椽状,则见大师西游东返之岁年,禀戒悟禅之因缘,公卿守宰之归仰,像殿影堂之开创,故翰林郎金立之所撰《圣住寺碑》,叙之详矣;为佛为孙之德化,为君为师之声价,镇俗降魔之威力,鹏显鹤归之动息,赠太傅献康大王亲制《深妙寺碑》,录之备矣。
顾腐儒之今作也,止宜标我师就般涅盘之期,与吾君崇堵婆之号而已。
□将手议役,将自适具适,这有上足刍求趣韭臼,语及斯意;则曰:立之原先立之久矣,尚阙数十年遗美;大傅王神笔所纪□,盖显示殊遇云尔。
吾子□嚼古贤书,面饮今君命,耳饫国师行,目醉门生状,宜广记而备言,殆贻厥可长,俾之原始要终,脱西笑者或袖之,脱西人笑则幸甚。
吾敢求益,子无惮烦。
狂奴态余率尔应曰:「仆编苫者,师买菜乎?」遂绊猿心,强摇兔翰。
意得《西汉书·留侯传》尻云:「良所与上从容言天下事甚众。
」非天下所以存亡故不著,则大师时顺闲事迹,荦荦者星繁,非所以警后学亦不书,自许窥一斑於班史然。
於是乎管述曰:光盛且实,而有辉八之质者,莫均乎晓日;气和且融,而有孚万物之功者,莫溥乎春风。
惟俊风与旭日,俱东方自出也,则天锺斯二余庆,岁降於一灵性,俾挺生君子国,特立梵王家者,我大师其人也。
法号无染,於圆觉祖师为十世孙。
俗姓金氏,以武烈大王为八代祖。
大父周川,品真骨,位韩粲,高曾出入皆将相,户知之,父范清族,降真骨一等曰得难,"国有五品曰圣言,贵姓之难得而曰真骨,曰得难,头品数多马贵。 《文赋》云:「或求易而得难。 」从言六犹命致九,其四五品不足言"晚节追踪赵文业。
母华氏,魂交睹修臂,天垂受万殳花,因有娠,几逾时,申梦胡道人,自称法藏,授十护充胎教,过期而诞大师。
阿孩"方言谓儿,与华无异"时行坐必掌合趺对,至与群儿戏,画墁聚沙,必摸样像塔,而不忍一日违膝下。
九岁始鼓箧,目所览,□必诵,人称曰海东神童。
跨一星终,有隘九流意入道。
先白母,母念已前梦,泣曰:「讠兮"方言许诺"。
」后谒父,父悔已晚悟,喜曰:「善。
」遂零染雪山五色石寺,口精尝药,力锐补天。
有法性禅师,尝扣げ伽门於中夏者。
大师师事数年,扌覃索无孑遗。
性叹曰:「迅足,后发前至,吾於子验之。
吾忄爽矣,无余勇可贾於子矣,如子者宜西也。
」大师曰:「惟夜绳易惑,空缕难分,鱼非缘木可求,免非过株可待。
故师所教,已所悟,互有所长,苟珠火斯来,则ζ燧可弃。
凡志於道者,何常师之有。
」寻┢去,问骠诃健於浮石山释灯大德,曰:「敌三十夫,蓝茜沮本色,顾坳杯之譬日,东面而望,不见西墙,彼岸不遥,何必怀土。
」遽出山,并海《司见》西泛之缘。
会国使归瑞节象魏下,足而西。
及大洋中,风涛颠怒,巨め鬼攵人,不可复振。
大师与心友道亮,跨只板,恣业风通星。
半月余,飘至剑山岛,◆行之奇上,怅然甚久,曰:「鱼腹中幸得脱身,龙颔下庶几搀手,我心匪石,其退转乎?」洎长庆初,朝正王子昕舣舟唐恩浦,请寓载,许焉。
既达之罘山麓,顾先难后易,土捐海若曰:「战风珍重,鲸浪好魔。
行至大兴城南山至相寺,遇说杂花者,犹在浮石时。
有一{石}颜耆年言提之曰:「远欲取诸物,孰与认而佛。
」大师舌底大悟,自是置翰墨,游历佛光寺,问道如满。
满佩江西印,为香山白尚书乐天空门友者,而应对有惭色,曰:「吾阅人多矣,罕有如是新罗子。
他日中国失禅,将问之东夷耶?」去谒麻谷宝澈和尚,服勤无所择,人所难,已民易,众目曰禅门庾黔晏异行。
澈公贤苦节,尝一日告之曰:「昔吾师马和尚诀我曰:『春花繁,秋实寡,攀道树者所悲吒。
今授若印,异日徒中有奇功可封者封之,无使元刂复云。
东流之说,荩出钩谶,则彼日出处,善男子根殆熟矣。
若若得东人可目语者畎道之,俾惠水丕冒於海隅,为德非浅。
』师言在耳,吾善若徕,今印焉,俾冠禅侯於东土,往钦哉!则我当年作江西大儿,后世为海东大父,其无惭先师矣乎!」居无何,□师化去,墨巾离首,乃曰:「筏既舍矣,舟何系焉!」自尔浪游,飘飘然势不可遏,志不可夺。
於渡汾水,登崞山,迹之古必寻,僧之真必诣,凡所止舍,远人烟火,要在安其危,甘具苦,役四体为奴虏,奉一心为君主,就是中颛以视笃癃、恤孤独为已任。
至祁寒酷暑,且烦,或皲瘃侵,曾无倦容。
耳名者不觉遥礼,嚣作东方大菩萨,其三十余年行事也其如是。
会昌五年来归,帝命也。
国人相庆曰:「连城璧复还,天实为之,地有幸也。
」自是请益者,所至稻麻矣。
入王城省母,社大欢喜曰:「顾吾畴昔梦,乃非优昙之一显耶?愿度来世,吾不复挠倚门之念也。
」已矣乃北行,拟回选终焉之所。
会王子昕悬车为山中宰相,邂逅适愿,谓曰:「师与吾俱祖龙树乙粲,则师内外为龙树令孙,真瞠若不可及者。
百沧海外蹑萧湘故事,则亲旧缘固不浅。
有一寺在熊川州坤隅,是吾祖临海公"祖讳仁问,唐酬伐狂风貊功,封为临海郡公"。
受封之所。
闲劫烬氵不◆金田半灰,匪慈哲孰能兴灭继绝,可强为朽夫住持乎?」大师答曰:「有缘则住。
」大中初始就届,且兮饬之。
俄而道大行,寺大成,繇是四远问津辈,视千里犹跬步,其《丽攴》不亿,实繁有徒。
大师犹锺待扣而镜忘罢,至者靡不以慧导其目,法喜娱其腹,诱惮惮之躅,变蚩蚩之俗。
文圣大王聆其运为,莫非裨王化,甚{加心}之,飞手教优劳,且多大师答山相之四言,易寺榜为圣住,仍编录大兴轮寺。
大师酬使者曰:「寺以圣住为名,招提固所为荣。
至宠庸僧,滥吹高藉,实避风斯媲,而隐雾可惭矣。
」时宪安大王与檀越季舒发韩魏昕为南北相"各居其宫,犹左右相",遥展摄齐礼,贽以茗《香孛》,使无虚月。
至使名{佥}东国士流,不识大师门为一世著,得礼足者,亻必曰:而谒倍百乎耳闻,口未出而心已入,抑有猴虎而冠者,亦熄其躁,讠革其,而亿奔驰善道。
暨宪王嗣立,赐书乞言。
大师答曰:「周丰{艹到}鲁公之语,有旨哉,著在《礼经》,请铭座侧。
」逮赠太师先大王即位,钦重如先朝志,而日加厚焉,最所施为,必驰问然后举。
咸通十二年秋,飞鹄头书以传召,曰:「山林何亲,城邰何疏?」大师谓生徒曰:「遽命伯宗,深惭远公,然道之将行也,时乎不可失。
念付嘱故,吾其往矣。
」尔至毂下,及见先大王,冕服拜为师,君夫人、世子、既大弟相国"追奉尊谥惠成大王",群公子公孙环仰如一,一如古伽蓝缋璧面,写出西方诸国长侍勃ヌ样式。
上曰:「弟子不佞小好属文。
尝览刘勰《文心》,有语云:『滞有守无,徒锐偏解,欲诣真源,其般若之绝境。
』则境之绝者,或可闻乎?」大师对曰:「境既绝矣,理无矣,斯印也,默行尔。
」上曰:「寡人固请少进。
」爰命徒中铮铮者,更手撞系,舂容尽声,剖滞祛烦,若商飙之划阴霭然。
於是上大喜,懊见大师晚,曰:「恭已南面,司南南宗,舜何人哉,余何人也。
」既出,卿相延迓,与谋不暇,士庶承,欲去不能。
自是国人皆认衣珠,邻叟罢窥庑玉焉。
俄苦樊{奴}中,即亡去。
上知不可强,乃降芝检,以尚州深妙寺不远京,请禅那别馆。
辞不获,往居之。
一日必葺,俨若化城。
干符三年春,先大王不预,命近侍曰:「亟迎我大医王来。
」使至,大师曰:「山僧足及王门,一之谓甚,知我者谓圣住为无住,不知我者谓无染为有染乎!然顾与吾君有香火因缘,忉利之行有期矣,盍就一诀。
」复步至王居,凤药言,施戒,觉中愈,举国异之。
既逾月,献康大王居翌室,泣命王孙勋荣谕旨曰:「孤幼遭闵凶,未能知政,致君奉佛,讠甫济海人,与独善其身,不同言也。
幸大师无远适,所居唯所择。
」对曰:「古之师则六籍在,今之辅则三卿在。
老山僧何为者,坐蝗蠹桂玉哉,就有三言,庸可留献,曰能官人。
」翌日,挈山装鸟逝。
自尔骑置传讯,影缀岩溪,遽人知往抵圣住,即皆雀跃,丛手易辔。
虑滞王程尺寸地,由是骑常侍伦伍,得急宣为轻举。
干符帝锡命之岁,今国内舌杪有可道者,贡兴利除害荣,别用蛮笺书,言荷天宠有所自,因垂益国之问。
大师因出何尚之献替宋文帝心声为对,太傅王览谓介弟南宫相曰:「三畏比三归,五常均五戒,能践王道,至矣哉,吾与是符佛心。
大师之言,汝宜。
」中和西狩之年秋,上谓侍人曰:「国有大宝珠,毕世椟而藏之,其可耶?」曰:「不可。
不若时一出,俾醒万户眼,醉四邻心。
」曰:「我有末尼上珍,匿曜在嵩严山,脱辟秘藏,宜照透三千界,何十二乘足之道哉!我文考恳迎,尝再显矣。
昔ガ侯讥汉王拜大将,召小儿,不能致商於四老人以此。
今闻天子蒙尘,趋令奔问官守,勤王加厚,归佛居先,将邀师必叶外议,吾岂敢倚其一慢其二哉!」乃重其使卑其辞征之。
大师云:「孤云出岫,宁有心哉,有缘乎大王之风,无固乃上士之道。
」遂来见,见如先朝礼。
礼之加,焯然可屈指者:面供馔,一也;手传香,二也;三礼者三,三也;秉鹊尾炉,缔生生世世缘,四也;加法称曰广宗,五也;翌日命振鹭趋风树雁列贺,六也;教国中磋磨六义者赋送归之什,在家弟子王孙苏判镒荣首唱敛成轴,侍读翰林才子朴邕为引而赠行,七也;申命掌次,张净室要叙别,八也;临告别求妙语,乃旬从者举真要,有若询又圆藏虚源元影四禅中得清净者,绪抽其慧表纤旨,注意无怠,泼心有余。
上甚悦,扌壹拜曰:「昔文考为舍瑟之贤,今寡人忝避席之子,继体得崆峒之请,服膺开混沌之原,则彼渭滨老翁,真钓名者,圮上孺子,荩履迹焉,虽为王者师,徒弄三寸舌也。
曷若吾师语,密传一片心乎!」奉以周旋,不敢失坠。
太傅王雅善华言金玉音不患众咻舌,而能出口成俪,语如宿构云。
大师既退,且往应王孙苏判镒共言数返,即叹曰:「昔人主有有远体而无远神者,而吾君备;人臣有公才而无公望者,而吾子全。
国其庶乎,宜好德自{无心}。
」及归谢绝,於是遣轩В放生场界,则鸟兽悦,纽银钩扎圣住寺题,则龙蛇活。
盛事毕矣,昌期忽兮。
定康大王莅阼,两朝宠遇师而行之,使缁素重使迎之,辞以老且病。
太尉大王流恩表海,仰德高山,嗣位九旬,驰讯十返。
俄闻{既月}腰之苦,遽命国医往为之。
至则请苦状,大师微破颜曰:「老病耳,无烦治。
」縻飧二时,必闻钟后进,其徒忧食力亏,阴戒掌χ者阳密击,乃自牖而命撤。
将化,命旁侍敬还训於介众曰:「已过中寿,难逃大期,我侬远游,尔曹好住,沟若画一,守而勿失,古之史尚如是,今之禅宜勉旃。
」告语裁罢,{执心}然而化。
大师性恭谨,语不伤和气。
《礼》所云中退然言呐呐然者乎!黉侣必目以禅,师接宾客,未尝殊敬乎尊卑,故满室慈悲,徒悦随,五日为期,俾来求者质疑。
谕生徒则曰:「心虽是身主,身要作心师,患不尔思,道岂远而?设是田舍儿,能摆脱尘羁,我驰则必驰矣。
道师教父,宁有种乎?」又曰:「彼所啜不济我渴,彼所啖不救我馁,盍怒力自饮且食。
或谓教禅为无同,吾未见其宗,语本伙颐,非吾所知。
」大较同弗与异弗非,晏坐息机,斯近缕褐被者欤!其言显而顺,其旨奥而信,故能使寻相为无相,首寄生虫勤而行之,不见有岐中之岐。
始壮及衰,自贬为基,食不异粮,衣不均服,凡所营葺,役先众人。
每言:「祖师尝踏泥,吾岂暂安栖。
」至扌连水负薪或躬亲,且曰:「山为我为尘,安我得安身。
」其克已励物皆是类。
大师少读儒家书,余味在唇吻,故酬对多韵语。
门弟子名可名者,廑二千人,索居而称会道场者,曰僧亮、曰普慎、曰询、曰心光。
诸孙诜诜,厥众济实,可谓马祖毓龙子,东海掩西河焉。
论曰:麟史不云乎:「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则昔武烈大王为乙粲时,为屠犭岁貊乞师计,将真德女君命,陛觐昭陵皇帝面陈,愿奉正朔,易服章。
天子嘉许,庭赐华装,受位特进。
一日召诸番王子宴,大置酒堆宝货,俾恣备所欲。
王乃杯觞则礼以防乱,缯彩则智以获多。
洎辞出,文皇目送而叹曰国器。
及其行也,以御制并书《温汤》《晋祠》二碑,暨御撰《晋书》一部赍之。
时蓬阁写是书,裁竟二本,上一锡储君,一为我赐。
复命华资官祖道清门外,则宠之优,礼之厚,设聋盲乎智者,亦足骇耳目。
自兹吾士一变至於鲁。
八世之后,大师西学而东化,加一变至於道,则莫之与京,舍我谁谓?伟矣哉!先祖平二敌国,俾人变外饰,大师降六魔贼,俾人修内德。
故得千乘主两朝拜起,四方民万里奔趋,动必颐使之,静无腹非者,庸讵非应半千而显大千者欤!复其始之说,亦何慊乎哉!彼文成侯为师汉祖,大夸封万户位列侯,为韩相子孙之极则亻曲矣。
假学仙有终始,果能白日上升去,於中止得为鹤背上一幻躯尔,又焉足我大师拔俗於始,济众於中,洁己於终矣乎!美盛德之形容,古尚乎颂,偈颂类也,扣寂为铭。
其词曰:
可道为常道,如穿草上露。
即佛为真佛,如揽水中月。
道常得佛真,海东金上人。
本枝根圣骨,瑞莲资报身。
五百年择地,十三岁离尘。
杂花引鹏路,木浮鲸津。
"其一"
观光尧日下,巨筏悉能舍。
先达皆叹云,苦行无及者。
沙之复汰之,东流是天假。
心朱莹麻谷,目镜烛桃野。
"其二"既得凤来仪,众翼争追随。
试觑龙变化,凡情那测知。
仁方示方便,圣住强住持。
松门遍挂锡,岩径难容锥。
"其三"
我非待三顾,我非迎七步。
时行则且行,为缘付嘱故。
二王拜下风,一国滋甘露。
鹤出洞天秋,云归海山暮。
"其四"
来贵乎叶龙,去高乎冥鸿。
渡水ɑ巢父,人谷超朗公。
一{艹泛}归岛外,三返游壶中。
群迷漫臧否,至极何异同。
"其五"是道澹无味,然须强饮食。
他酌不吾醉,他飧不吾饱。
诫众黜心何,糠名复秕利。
劝俗饰身何,甲仁复胄义。
"其六"汲引无弃遗,其实天人师。
昔在世间时,举国成琉璃。
自寂灭归后,触地生蒺藜。
泥洹一何早,今古所共悲。
"其七"
石复刊石,藏形且显迹。
鹄塔点青山,龟碑撑翠壁。
是岂向来心,徒劳文字《瓜见》。
欲使后知今,犹如今视昔。
"其八"
君恩千载深,师化万代钦。
谁持有柯斧,谁倚无弦琴?禅境虽没守,客尘宁复侵。
鸡峰待弥勒,将在东鸡林。
"其九"
□□□□□巨筏□□宪□已于"下缺"。
"《孤云先生文集》二"
◇大唐新罗国故凤岩山寺教谥智证大师寂照之塔碑铭"并序"
叙曰:五常分位,配动方者曰仁心;三教立名,显净城者曰佛。
仁心即佛,佛目能仁,则也道郁夷柔顺性源,达迦卫慈悲教诲,实犹石投水,雨聚沙然。
矧东诸侯之外守者,莫我大也。
而地灵既好生为本,风俗亦交让为先,熙熙太平之春,隐隐上古之化。
加以姓参释种,遍头居寐锦之尊;语袭梵音,禅舌足多罗之密。
是乃天彰西顾,海引东流,宜君子之乡,染地王之道,日日深又日深矣。
且自鲁纪陨星,汉征梦月,像迹则百川含月,德音则万籁号风,或缉懿缣缃,或镌花琬琰,故滥觞雒宅,悬镜秦宫,之事迹。
昭昭焉如揭合璧,苟非三尺喙,五色毫,焉能措辞其间,驾说於后。
就以国观国,考从乡至乡,则风传沙而来,波及海隅之始。
昔当东表鼎寺之秋,有百济苏涂之仪,若甘泉金人之祀,厥后两晋昙始,始之貊,如摄腾,东入句骊,阿度度於我,如康会南行,时乃梁菩萨帝反同泰一春,我法兴王制律条八载也。
亦既海岸植与乐之根,日乡耀憎长之宝,天融善愿,地耸胜因。
爰有中贵捐躯,上仙剔发,刍西学,罗汉东游,因尔混沌能开闲,娑婆遍化,莫不选山川胜概,穷土木奇功,藻宴坐之宫,烛修行之路,信心泉涌,慧力风扬,果使漂杵蠲灾,橐腾庆。
昔之蕞尔三国,今也壮哉一家。
雁剥云排,将无巢地;鲸χ雷振,不连诸天。
渐染有余,幽求不攵。
其教之兴也,毗婆娑先至,则四郡驱四谛之轮;摩诃衍后来,则一国耀一乘之镜。
然能义龙云跃,律虎风腾,汹光学海之波涛,蔚戒林之柯叶,道咸融乎无外,情或涉乎有中。
抑止水停渊,高山佩旭者,荩有之矣,世未之知。
洎长庆初,有僧道义西泛,睹西堂之奥,智光侔智藏而还,智始语元契者。
荩缚猿心护奔北之短,矜翼诮图南之高,既醉於诵言,竞嗤为魔语。
是用韬光庑下,敛迹壶中,罢恩东海东,终遁北山北。
岂大《易》之无闷,《中庸》之不悔者邪!然秀冬岭,芳定林,蚁慕者弥山,雁化者出谷,道不可废,时然后行。
及兴德大王纂戎,宣康太子监抚,去邪医国,乐善肥家。
有洪陟大师,亦西堂正心,来南岳休足。
冕陈顺风之请,龙楼庆开雾之期,显示密传,朝凡暮圣,变大量蔚也,兴且勃焉。
试觑较其宗趣,则修乎修没修,证乎证没证,其静也山立,其动也谷应,无为之益,不争而胜。
於是乎东人於寸地虚矣,能以众利利海外,不言其拨早,大矣哉!氽后觞骞河,筌融道,无念尔祖,实繁有徒,或剑化延津,或珠还合浦,为巨擘者,可屈指焉。
西化则静众无相、常山慧觉,禅谱益州金,镇州金者是也;东归则前所叙北山义、南岳陟,而降太安彻、国师慧目,育智力门,双溪昭、新兴彦、涌岩体、珠丘休、双峰云、孤于山日,两朝国师圣住染,为菩提宗,德之厚为父众生,道之尊为师主者,古所谓逃名名我随,遁声声我追者。
故皆化被恒沙,迹传丰石,有令兄弟,宜尔子孙。
俾定林标秀於鸡林,梵水安流於鲽水矣。
别有不户不牖而见大道,不山不海而得上宝,恬然息意,澹乎忘味,彼岸也不行而至,此土也不严而治,七贤孰取譬,十住难定位者,贤鸡山智证大师其人也。
始大成也发蒙于梵体大德,禀具於琼仪律师,终上达也,探元於慧隐严君,受默于杨孚今于,法允唐四祖为五世父,东渐於海,溯游数之双峰,子法朗,孙慎行,曾孙遵范,玄孙慧隐,来孙大师也。
朗大师从大医之大证。
按杜中书正伦纂铭叙云:「远方奇士,异域高人,无惮道,来至珍所。
」则掬宝归止,非师而谁?荩"盖"知者不言,复戏於密,能探秘藏,惟行大师。
然时不利兮,道未亨也,乃浮干海,闻于天。
肃宗皇帝宠贻天什曰:「龙儿渡海不凭筏,凤子冲虚无认月。
」师以山狂妄鸟海龙二句为对,有深旨哉!东还三传至大师,毕万之后,于斯验矣。
其世缘则王都人,金姓子,号道宪,字智诜。
父赞环,母伊氏。
长庆甲辰,岁现于世。
中和壬寅,历归于寂,宴坐了四十三夏,归全也五十九年。
其俱体则身仞余,面尺所,仪状魁岸,语言雄亮,真所谓威而不猛者。
始孕洎灭,奇踪秘说,神出鬼没,笔不可纪。
今撮其感应耸人耳者六异,操履惊人心者六是,而分表之。
初,母梦一巨人告曰:「仆昔胜见佛,季世为桑门,以嗔恚故,久堕龙报,报既既矣,当为法孙,故托妙缘,愿宏慈化。
」因有娠几四百日,灌佛之旦诞焉。
事验蟒亭,梦符像室,使佩韦者益试,拥毳者精修,降生之异一也。
生数夕,不咽乳,彀之则啼欲嗄,有道人过门,诲曰:「欲儿无飞,忍绝荤腥。
」母从之,竟无恙。
使乳育者加慎,肉飨者怀惭,宿习之异二也。
九岁丧父,殆毁灭。
有追福僧怜之,谕曰:「幻躯易灭,壮志难成,昔佛报恩,有大方便,子勉之。
」因感悟辍哭,白所生请归道。
母慈其幼,复念保家无主,确不许。
耳逾城故事,则亡去,就学浮石山。
忽一日心惊,坐屡迁,俄闻倚闾成疾,遽归省而病随愈。
时人方之阮孝绪。
居无何,染沉疴,谒医无效,枚卜之,佥曰:「宜名隶大神。
」母追惟曩梦,试覆以方袍而泣,誓言斯疾若起,乞佛为子。
信宿果大瘳,仰悟慈念,终成素志。
使舐犊者割爱,饮蛇者释疑,孝感之异三也。
至十七受具,始就坛,觉袖中光熠熠然,探之得一珠。
岂有心而求,乃无胫而至,真《六度经》所喻矣。
使饥呼者自饱,醉偃者能醒,励心之异四也。
坐雨竟将它适,夜梦遍吉菩萨,抚顶提耳曰:「昔行难行,行之必威,形开瘁然,默篆肌骨。
」自是不复服缯絮焉,修线之须所,必用麻楮,不穿鞑履,矧羽た毛茵余用乎!使《麻贲》者开眼,衣虫者厚颜,律身之异五也。
自绮年饱老成之德,加莹戒珠。
可畏者竞相从求益,大师拒之曰:「人之大患,好为人师,强欲惠不惠,其如摸不模何?况浮芥海乡,自济未暇,无影逐,为必笑之态。
」后山行,有樵叟假碍前路曰:「先觉觉后觉,何须忄吝空壳。
」就之则无见焉。
爰愧且悟,不且来求。
森竹苇于溪蓝山水石寺,俄卜筑他所,曰:「不系为怀,能迁是贵。
」使占毕者三省,营巢者九思,垂训之异六也。
赠太师景文大王心融斩教,面渴轮工,遥深尔思,觊俾我则,乃寓书曰:「伊尹大道,宋纤小见,以儒辟释,自迩陟远,甸邑岩居,颇有佳所,木可择矣,无惜凤仪。
」妙选近侍中可人鹄陵昆孙金立言为使。
既传教己,因摄齐焉。
答曰:「修身化人,舍静奚趣,乌能之命,善为我辞。
幸许安涂中,无令在汶上。
」上闻之,益珍重。
自是誉四飞于无翼,众一变於不言。
咸通五年冬,端仪长翁主未亡人,为称当来佛是归,敬谓下生,厚资上供,以邑司所领贤溪山安乐寺,富有泉石之美,请为猿鹤主人。
乃告其徒曰:「山号贤溪,地殊愚谷,寺名安乐,僧盍住持。
」从之徙焉,居则化矣,使乐山者益静,择地者慎思,行藏之是一焉。
他日告门人曰:「故韩粲金公嶷勋度我为僧,报公以佛。
」乃铸丈六元金像,传之以铣。
爰用镇仁宇,导冥路,使市恩者日笃,偿义者凤从,知报恩之是二焉。
至八年丁亥,檀越翁主使茹金等,持伽蓝南亩,暨臧获本藉授之,为坏袍传舍,俾永永不易。
大师因念言:「王女资法喜,尚如是矣;佛孙味禅悦,岂徒然哉!我家匪贫,亲党皆殁,与落路行人之手,宁充门弟子之腹。
」遂於干符六年,舍庄十二区、田五百结隶寺焉,饭孰讥囊,粥能铭鼎,民天是赖,佛土可期。
虽曰我田,且居□王土,始质疑说王孙,韩粲继宗、执事侍郎金元八咸熙,及正法次统释元亮,声九皋,应千里,赠大傅献康大王{加心}而允之。
其年九月,教南川郡统僧训弼标墅画生场。
斯皆外佐君臣益地,内资父母生天,使续命者兴会仁,赏歌者悛过,檀舍之是三焉。
有居干惠地者曰沈忠,闻大师刃余定慧,鉴透干坤,志确昙兰,术精安禀,礼足已白言:「弟子有乘地,在曦阳山腹,凤岩龙谷,境骇横目,幸构禅宫。
」徐答曰:「吾未能分身,恶用是?」忠请交固,加以山灵有甲骑,为前驺之异,乃锡挺樵蹊而相历焉。
且见山屏四冽,则鸾翅掀云,水带百围,则虬腰偃石,即且愕曰:「昔日获是地也,庸非天乎!不为青衲之居,其作黄巾之窟。
」遂率先於众,防后为基,起瓦檐四柱以压之,铸铁像二躯以卫之。
至中和辛丑年,教遣前安轮寺僧统俊恭、司正史裴聿文,标定疆域,仍赐榜为凤岩焉。
及大师化往数年,有山为野寇者,始敢拒轮,终能食蘖,得非深定水,预泼魔山之巨力欤!使折臂者标义,掘尾者制狂,开发之是四焉。
大傅大王以花风扫弊,慧海濡枯,素钦灵育之名,渴听法深之论。
乃注心鸡足,洒翰鹄头,以征之曰:「外护小缘,念逾三际,内修大慧,幸许一来。
」大师感动琅亟,言及胜因通世,同尘率土,怀玉出山,辔织迎途。
至憩足於禅院寺,锡安信宿,引问心於月池宫。
时属纤萝不风,温树方夜,适睹金波之影,端临玉沼之心。
大师俯而觊,仰而告曰:「是即是,余无所言。
」上洗然忻契,曰:「金仙花目,所传风流,固协於此。
」遂拜为忘言师。
及出,俾荩臣荩譬旨,幸宜小停。
答曰:「谓牛戴牛,所直无几;以鸟养鸟,为惠不赀。
请从此辞,枉之则折。
」上闻之喟然,以韵语叹曰:「挽既不留,空门邓侯。
师是支鹤,吾非赵鸥。
」乃命十戒弟子宣教。
省副使冯恕行投送归山。
使待兔者离株,羡鱼者学网,出处之是五焉。
在世行无远近夷险,未尝代劳以蹄角。
及还山,冰雪梗跋涉,乃以并榈步舆躬行,谢使者曰:「是岂非井大春所云人车耶?为顾英君所不须,矧形毁者乎?然命既至矣,受之。
为济苦具。
」及移徉于汝,乐练若,杖锡不能起,始乘之。
使病病者了空,贤贤者离执,用舍之是六焉。
至冬杪既望之二日,趺坐晤言之际,泊然无常。
呜呼!星回上天,月落大海,终风吼谷,则声咽虎溪,积雪摧松,则色侔鹤树。
物感斯极,人悲可量,信而假殡于贤溪,期而迁窆於曦野。
太傅王驰医问疾,降来营斋,不暇无偏无颇,能谐有始有终,特教菩萨戒弟子建功乡令金立言慰勉诸孤,赐谥智证,塔号寂照,仍许勒石,俾录状闻。
门人性蠲、敏休、杨孚、继徽等,咸得凤尾声者,敛陈迹以献。
至乙巳岁,有国民媒儒道,嫁帝乡,而名持轮中,职攀柱下者,曰崔致远,捧汉后龙缄,赉淮王鹄币,虽惭凤举,颇类鹤归。
上命信臣清慎陶竹杨,授门人状,锡手教曰:「缕褐东师,始悲西化;乡衣西使,深喜东还。
不朽之为,有缘而至,无吝外孙之作,将酬,大师之德。
」臣也虽东箭非才,而南冠多幸,方思运斧,遽值号弓。
况复国重佛书,家藏僧史,法碣相望,禅原先最多,遍鉴色丝,试探锦公布,则见无去无来之说,竞抱半量;不生不灭之谈,动论车载。
曾无鲁史新意,不用周公旧章。
是知石不能言,益道之云远,惟懊师之去早,臣归来迟,字论证告前因,逍遥义不闻真诀,每忧伤手,莫悟申拳。
叹时则露往霜来,遽凋愁鬓;谈道则天高地厚,仅腐顽毫。
将谐汗漫之游,始述崆峒之美。
有门人爽英,来趣受辛,金口是资,石心弥固,忍逾刮骨,求甚刻身,影伴八冬,言资三复,抑六异六是之属辞无愧,贾勇有余者,实乃大师内荡六魔,外除六蔽,行苞六度,坐证六通故也。
事譬采花,文难消藁,遂同榛苦勿剪,有惭糠比在前,迹追兰殿之游,谁不仰月池佳对;偈效柏梁之作,庶几腾日哉高谭。
其词曰:
麟圣依仁乃据德,鹿仙知白能守黑。
二教从称天下式,螺髻真人难确力。
十万里外镜西域,一千年后烛东国。
鸡林地在鳌山侧,儒仙自古多奇特。
可怜羲仲不旷职,更迎佛日辨空色。
教门从此分阶戚,言路因之理沟洫。
身依兔窟心难息,足蹑羊歧眼还惑。
法海安流真叵测,心传眼诀苞真极。
得之得类罔象得,默之默异寒蝉默。
北山义与南岳陟,垂鹄翅与展鹏翼。
海外时来道难抑,远派禅河无拥塞。
蓬托麻中能自直,珠探衣内体傍。
湛若贤溪善知识,十二因缘匪虚饰。
何用攀ㄌ兼拊弋,何用纸笔及含墨。
彼既远学来匍匐,我能静坐降魔贼。
莫抱意树设栽埴,莫把情田枉稼穑。
莫抱恒沙论万亿,莫抱闲云定南北。
德馨四远闻檐葡,惠化一方安社稷。
面奉天花飘缕衤式,心凭水月呈禅┉。
霍副往锦谁八棘,腐儒玄杖惭レ埴。
迹耀宝幢名可勒,才输锦颂文难织。
嚣腹欲饫禅悦食,来向山中看篆刻。
"《孤云先生文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