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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严张正矩刘遵古舒元舆李德裕李言王沐舒元谦杜悰外生
石雄贾岛崔洁
庞严
唐京兆尹庞严为衢州刺史,到郡数月,忽梦二僧入寝门。
严不信释氏,梦中呵之。
僧曰:"使君莫怒,余有先知,故来相告耳。 严喜闻之,乃问曰:“余为相乎?"曰:"无"。
"有节制乎?"曰:"无"。
"然则当为何官?"曰:"类廉察而无兵权,有土地而不出畿内。 过此已往,吾非所知也。 曰:“然寿几何?"曰:"惜哉,所乏者寿。 向使有寿,则何求不可。"
曰:"何日当去此?"曰:"来年五月二十二日及明年春有除替。 先以状请于廉使,愿得使下相待。 时廉使"“愿得"九字原本无,据明抄本补"元稹素与严善,必就谓得请。
行有日矣。
其月晦日,因宴,元公复书云:"请俟交割。"
严发书曰:"吾固知未可以去。"
具言其梦于座中。
竟以五月二十二日发。
其后为京兆尹而卒。
"出《前定录》"
唐朝京兆尹庞严原来是衢州刺史,到任几个月后的一天,他忽然梦见两个和尚走进寝室的门,庞严不信佛教,在梦里吆喝斥责和尚。
和尚说:"您不要发怒,我有先知先觉的本领,所以前来指点您的前程。"
庞严高兴地问:"我能当宰相吗?"和尚回答:"不能。"
庞严问:"我能当节度使吗?"和尚回答:"不能。"
庞严问:"那么我能当什么官呢?"
和尚说:"类似于廉察但没有兵权,有土地但不出京城之内。 从这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庞严又问:"我的寿命是多少呢?"和尚说:"可惜!你就是没有长寿。 假使有长寿,你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庞严又问:"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和尚回答说:"明年五月二十二日,也就是明年春天官员调动的时候。"
庞严先给廉使写过申请,请求廉使帮忙。
当时的廉使元稹与庞严的关系很好,所以必然答应庞严的请求,这件事也就指日可待了。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庞严高兴地摆了酒宴。
元稹来信说:"你要等着办交接。"
庞严写信说:"我已经知道现在走不了。"
并写了他所做的梦。
果然他在五月二十二日才被调任新职,后来在当京兆尹的期间死去。
张正矩
秘书监刘禹锡,其子咸允,久在举场无成。
禹锡愤惋宦途,又爱咸允甚切,比归阙。
以情诉于朝贤。
太和四年,故吏部崔群与禹锡深于素分。
见禹锡蹭蹬如此,尤欲推挽咸允。
其秋,群门生张正谟充京兆府试官,群特为禹锡召正谟,面以咸允托之,觊首选焉。
及榜出,咸允名甚居下。
群怒之,戒门人曰:"张正谟来,更不要通。"
正谟兄正矩,前河中参军,应书判拔萃。
其时群总科目人,考官糊名考讫,群读正矩判,心窃推许。
又谓是故工部尚书正甫之弟,断意便与奏。
及敕下,正矩与科目人谢主司。
独正矩启叙,前致词曰:"某杀身无地以报相公深恩。 一门之内,兄弟二人,俱受科名拔擢。 粉骨脔肉,无以上答。"
方泣下。
语未终,群忽悟是正谟之兄弟。
勃然曰:"公是张正谟之兄,尔贤弟大无良,把群贩名,岂有如此事,与贼何异?公之登科命也,非某本意,更谢何为。"
"出《续定命录》"
秘书监刘禹锡的儿子咸允,多次参加科举考试也未考中。
刘禹锡悲愤惋惜,感到做官的道路太艰难。
然而他又太疼爱儿子咸允了,等到上朝的时候,就将自己着急的心情讲给大臣们听。
太和四年,已故吏部侍郎崔群与刘禹锡的交情很深,他见刘禹锡如此悲愤着急,非常想推荐帮助咸允。
这一年秋天,崔群的学生张正谟来到京兆府担任考官,崔群为了刘禹锡的事特意召见了张正谟,当面将咸允的功名托付给他,希望能将咸允选拔上。
等到公布考试录取的名单及名次时,咸允的名次排在很后面。
崔群大怒,告诉把门的人说:"张正谟来了,不要给他通报。"
张正谟的哥哥张正矩以前是河中参军,在考试时名列前茅。
这时崔群是主考官,考官将考完封好的考卷交给主考官,崔群在批阅张正矩的试卷时,十分赞许,又觉得张正矩是已故兵部尚书张正甫的弟弟,所以便决心选拔上报。
等到正式批准的公文传下来以后,张正矩和考官前来拜谢主考官崔群。
张正矩首先开口,上前致词说:"我真是无法报答您的大恩,我们一家兄弟两个人,都得到推荐选拔,粉自碎骨也无法报答。"
他痛哭流涕的话还没有说完,崔群忽然想到张正矩乃是张正谟的哥哥,勃然变色说:"你是张正谟的哥哥吧,你的弟弟没有良心,把持考试,贩卖功名。 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和贼有什么两样。 你考中成名是你的命运决定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为什么谢我。"
刘遵古
故刑部尚书沛国刘遵古,大和四年,节度东蜀军。
先是蜀人有富蓄群书。
刘既至,尝假其数百篇,然未尽详阅。
明年夏,涪江大泛,突入壁垒,溃里中庐舍。
历数日,水势始平。
而刘之图书器玩,尽为暴水濡污。
刘始命列于庭以曝之。
后数日,刘于群书中,得周易正义一轴,笔势奇妙,字体稍古,盖非近代之书也。
其卷末有题云:"上元二年三月十一日,因读周易,著此正义。 从兹易号十二三,岁至一人八千口,当有大水漂溺,因得舒转晒曝。 衡阳道士李德初。"
刘阅其题,叹且久,穷其所自,乃蜀人所蓄之书也。
于是召宾掾以视之,所谓易号十二三,岁至一人八千口者,一人八千口,盖大和字也。
自上元历宝应、广德、永泰、大历、建中、兴元、贞元、永贞、元和、长庆、宝历至大和。
凡更号十有三矣。
与其记果相契。
然不知李德初何人耳。
抑非假其名以示于后乎。
"出《宣室志》"
已故刑部尚书刘遵古在大和四年,节制东蜀军队,有个当地的蜀人收藏了很多图书。
刘遵古到这里以后,曾经借过几百本书看,然而没有能够详细阅读。
第二年夏天,涪江发大水,江水漫过堤岸,淹没了许多房屋。
过了许多天,洪水才退下去,而刘遵古借来的图书和收藏的古玩,全都让洪水浸湿和污染了。
刘遵古命令将图书摆在院子里曝晒。
几天后,刘遵古在图书里发现一本《周易注释》,字体奇妙古朴,绝不是当代的书。
书的末尾有字,内容是:"上元二年三月十一日,因为阅读《周易》,撰写此《注释》。 从此更改名号十二三,年代到一人八千口时,将有洪水泛滥,因而此书得以舒展曝晒。 衡阳道士李德初。"
刘遵古阅读题字,感叹了很久。
清点查看以后,知道这本书还是蜀人所收藏的。
于是召集手下官员,共同来研究所谓的"更改名号十二三,年代到一人八千口时"。
大家认为"一人八千口"是"大和"两个字,自上元开始,经过宝应、广德、永泰、大历、建中、兴元、贞元、永贞、元和、长庆、宝历到大和,更改年号十三个,与题字所说的果然相符合。
然而不知道李德初是什么人,也许是起的假名来启示后人吧!
舒元舆
李太尉在中书,舒元舆自侍御史,辞归东都迁奉""奉"字原本阙,据明抄本补"。
太尉言:"近有僧自东来,云有一地,葬之必至极位。 何妨取此?"元舆辞以家贫,不办别觅,遂归启护。
他日,僧又经过,复谓太尉曰:"前时地,已有人用之矣。"
询之,乃元舆也。
元舆自刑部侍郎平章事。
"出《感定录》"李太尉主持中书省,侍御史舒元舆请假回东都迁坟。
李太尉说:"近来有个和尚从东方来,他说有一块土地,用做坟地必然能做到最高的官职,你不妨就用了。"
舒舆元推辞说自己家贫穷,不想到远处寻找新的坟地。
于是回家办理迁坟的事去了。
过了一些时期,和尚又经过这里,对李太尉说:"上一次我说过的坟地,已经有人使用了。"
李太尉经过询问,知道原来是舒元舆用了。
后来舒元舆果然当上了刑部侍郎平章事,也就是宰相。
李德裕
李德裕自润州,年五十四除扬州,五十八再入相,皆及吉甫之年。
缙绅荣之。
"出《感定录》"
德裕为太子少傅,分司东都时,尝闻一僧,善知人祸福。
因召之,僧曰:"公灾未已,当南行万里。"
德裕甚不乐。
明日,复召之,僧且曰:"虑言之未审,请结坛三日。"
又曰:"公南行之期定矣。"
德裕曰:"师言以何为验?"僧即指其地,此下有石函。
即命发之,果得焉。
然启无所睹。
德裕重之。
且问南行还乎?”曰:"公食羊万口,有五百未满,必当还矣。"
德裕叹曰:"师实至人,我于元和中,为北部从事,尝梦行至晋山,尽目皆羊。 有牧者数十,谓我曰,此侍御食羊也。 尝志此梦,不泄于人。 今知冥数,固不诬矣。"
后旬余,灵武帅送"本书卷九八引《宣室志李德裕》条无"送"字"米暨馈羊五百。
大惊,召僧告其事,且欲还之。
僧曰:"羊至此,是已为相国有矣,还之无益。 南行其不返乎?"
俄相次贬降,至崖州掾,竟终于贬所,时年六十三。
"出《补录记传》"
李德裕五十四岁时从润州调到扬州,五十八岁当了宰相,都赶上了他父亲李吉甫的地位。
真是做官的人少有的幸运
和荣耀。
李德裕当太子少傅分管东都的时候,曾经听说一个和尚能预测人的吉凶祸福,便将和尚请来,和尚说:"你的灾祸未除,必然要往南走很远。"
李德裕非常不高兴。
第二天又将和尚请来。
和尚说:"我恐怕昨天没把话说明白,请你筑坛祭祀神灵三天。"
又说:"你南行的日期已经确定。"
李德裕说:"怎样才能验证师傅所说的话是准确的呢?"和尚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这块地底下有块石碑。"
李德裕命令人挖掘,果然找到一块石碑,但是上面没有字。
李德裕相信了和尚,又问:"我去南方还能回来吗?"和尚回答:"你应该吃一万只羊,现在还差五百没吃完,所以一定能够回来。"
李德裕感叹着说:"师傅真是神人。 我在元和中年,在北方任职,曾经做梦走到晋山,看见满山都是羊群,有几十个牧羊人。 他们看见我说‘这是给侍御吃的羊啊!’我一直记着这个梦,没有告诉过别人,今天才知道命运这句话不是瞎说呀!"十多天以后,驻守灵武的主帅送来粮食和五百只羊。
李德裕非常吃惊,把和尚找来告诉他这件事,并且想把羊送回去。
和尚说:"羊已经送到,已是归你所有了,送回去没有什么好处。 你到南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从这以后,李德裕多次遭处分降职,一直降到崖州的一般官员,最后死在那里,死的时候六十三岁。
李言
有进士李岳,连举不第。
夜梦人谓曰:"头上有山,何以得上第?"及觉。
不可名"狱"。
遂更名"言"。
果中第。
"出《感定录》"
进士李岳当初连续参加科举考试都未被录取,晚上梦见有一个人对他说:"头上有山,怎么能够考上呢?"醒了以后,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再叫李岳了,于是改名叫李言。
再参加科举考试,果然被录取了。
王沐
王沐者,涯之再从弟也。
家于江南,老且穷。
以涯执相权,遂跨蹇驴而至京师,索米僦舍。
住三十日,始得一见涯于门屏。
所望不过一簿一尉耳。
而涯见沐潦倒,无雁序情。
大和九年秋,沐方说涯之嬖奴,以导所欲。
涯始一召,拟许以微官处焉。
自是旦夕造涯之门,以俟其命。
及涯就诛,仇士良收捕家人,时沐方在涯私第,谓其王氏之党,遂不免于腰领。
"出《杜阳杂编》"
王沐是王涯的远房堂弟,家住在江南,又老又穷。
因为王涯执掌宰相的大权,便骑上瘸驴来到京城,租了一间小房每天要饭。
一直住了三十天,才在大门口见了王涯一面,所要求的只是找一个差事做。
但王涯见他贫困潦倒而没有兄弟之情。
大和九年的秋天,王沐才说动王涯宠爱的仆人,替他说话。
王涯这才召见他一次,答应给他找一个小官做,从这以后,王沐早晚两次到王涯家里等候消息。
等到王涯获罪被诛杀,仇士良前来收捕王涯家里的人。
这时王沐恰巧在王涯的家里,被说成是王涯的死党,于是免不了也被杀了。
舒元谦
舒元谦,元舆之族。
聪敏慧悟,富有春秋,元舆礼遇颇至。
十年,元舆处之犹子,荐取明经第,官历校书郎。
及持""持"原作"时",据杜阳杂编中改"相印,许为曹郎命之。
无何,忽以非过怒谦,至朔旦伏谒,顿不能见。
由是日加谴责,为僮仆轻易。
谦既不自安,遂置书于门下,辞往江表,而元舆亦不问。
翌日,办装出长安,咨嗟蹇分,惆怅自失,即驻马回望,涕泗涟如。
及昭应,闻元舆之祸,方始释然"是时于宰相宅收捕家口。 不问亲疏。 并皆诛戮之"。
当时论者,以王舒祸福之异,定分焉。
"出《杜阳杂编》"舒元谦是舒元舆的同族,聪明伶俐,正当盛年,舒元舆对他关怀招待得很周到,十年里,舒元舆对待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推荐他考取了明经,做官做到校书郎。
等到舒元舆当上了宰相,许愿推荐他当个大官。
可过了不久没有什么事,舒元舆忽然没有什么缘由地怪罪起元谦来。
直到大年初一拜见长辈的时候,仍然拒不相见。
从此舒元舆经常责备他,以至于仆人都敢轻视他。
舒元谦心中非常难受,便写了一封信放在大门下面,告辞前往江表,而舒元舆也不过问。
第二天,舒元谦收拾好装束骑马走出长安,叹息惆怅好像丢失了什么。
他勒住马回头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等到后来听说舒元舆遭到灾祸,心情才平定下来。
当时人们议论,都说王沐和舒元谦的祸福不同,是两个人的命运所决定的。
杜悰外生
杜悰与李德裕同在中书。
他日,德裕谓悰曰:"公家有异人,何不遣一相访?"悰曰:"无。"
德裕曰:"试思之。"
曰:"但有外生,自远来求官尔。"
德裕曰:"此是也。"
及归,遣谒德裕。
德裕问之,对曰:"太尉位极人臣,何须问也。 凡人细微尚有定分,况功勋爵禄乎?且明日午时,有白兽自南窬屋而来,有小童丱角衣紫,年七岁,执竹竿,长五尺九节,驱兽,兽复南往。 小童非宅内人也,试伺之。"
翌日及午,果有白猫,自南窬屋而来,有丱角小童衣紫,逐之,猫复南去。
乃召问之,曰:"年七岁。"
数其所执竹,长五尺而九节。
童乃宅外元从之子也。”
略无毫发差谬。
事无大小,皆前定矣。
"出《闻其录》"杜悰和李德裕都在中书省任职。
一天,李德裕对杜悰说:"你们家有个不寻常的人啊!为什么不请来让我见一见?"杜悰说:"没有。"
李德裕说:"你再好好想一想。"
杜悰说:"只有外甥,从远处来谋求官职。"
李德裕说:"就是他了。"
等到回家,杜悰叫外甥去拜见李德裕。
李德裕向他询问自己的前程,杜悰的外甥说:"您当了太尉,是最大的官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平常的人很细小的事情都是一定的,何况功名利禄这样的大事呢!明天午时有只白兽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七岁的小孩,头扎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发型,手拿一根竹竿,长五尺,一共有九节,驱赶白兽,白兽又回到南面去了。 小孩不是你们家里的人。 你等着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一只白猫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将头发扎得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小孩,追赶白猫。
白猫又跑向南面去了。
李德裕将小孩叫过来询问,小孩说:"今年七岁。"
数一数小孩手里拿的竹杆,正是长五尺一共有九节。
小孩是院外元从的儿子。
杜悰的外甥所说的丝毫不差,真是事情无论大小,都是预先确定的。
石雄
石雄初与康诜同为徐州帅王智兴首校。
王公忌二人骁勇,奏守本官,雄则许州司马也。
寻授石州刺史。
有李弘约者,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负弘约资货,累自窘索。
后诣石州,求其本物。
既入石州境,弘约迟疑,恐石怒。
遇里有神祠,祈享皆谓其灵。
弘约乃虔启于神。
神祝父子俱称神下,索纸笔,命弘约书之。
又不识文字,求得村童,口占之曰:"石使君此去,当有重臣抽擢,而立武功。 合为河阳凤翔节度。 复有一官失望。 所以此事须秘密,不得异耳闻之。"
弘约以巫祝之言,先白石君。
石君相见甚悦。
寻以潞州刘从谏背叛,朝廷议欲讨伐。
李德裕为宰相,而亟用雄。
雄奋武力,夺得天井关。
后共刘振又破黑山诸蕃部落,走南单于,迎公主归国,皆雄之效也。
然是鹰犬之功,非良宰不能驱驰者。
及李公以太子少保分洛。
石仆射诣中书论官曰:"雄立天井关及黑山之功,以两地之劳,更希一镇养老。"
相府曰:"仆射潞州之功,国家已酬河阳节度使,西塞之绩,又拜凤翔。 在两镇之重,岂不为酬赏也。"
石乃复为左右统军,不惬其望。
悉如巫者之方。
德裕谪潮州,有客复陈石雄神祇之验,明其盛衰有数,稍抑其一郁矣。
"出《云溪友议》"
石雄当初和康诜都是徐州大帅王智兴手下的重要将领,王智兴忌妒他们两个人的骁勇善战,奏请康诜守本官。
石雄则任许州司马,不久又授予石州刺史。
有个叫李弘约的人,以石使君许下之日。
曾经欠李弘约一些东西。
后来李弘约经济上一天不如一天,使前往石州,想要向石雄要回自己的东西。
进入石州地界,李弘约有些迟疑,害怕石雄不高兴。
正好遇见一座神庙,进去祈祷许过愿的人都说灵验。
李弘约便虔诚地进庙去祈求神灵保佑。
神祝父子,都说神下界来了,拿纸和笔来,命令他记录。
李弘约不会写字,便求助于村子里的小孩代替他写。
神灵说:"石雄这一去,一定会有大官推荐重用,建立战功,所以能当上河阳和风翔节度使,但他的更高愿望得不到满足,因此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让别人听见。"
李弘约将记录拿给石雄,石雄看了很高兴。
后来潞州的刘从谏背叛,朝廷研究决定进行讨伐。
这时李德裕为宰相,极力推荐任用石雄带兵出征。
石雄奋勇拼杀,夺下了天井关,后来又和刘振共同攻破平定了黑山各个蕃王的部落。
并且赶跑了南单于,迎接公主回国。
这些都是石雄效的力。
然而这一切都是武将的本份。
如果不是宰相会用人,就没有他立功的机会。
等到李公以太子少保的身分节制洛阳的时候。
已经是仆射的石雄递交了一份公文为自己争官说:"我石雄立下了攻破天井关和平定黑山各蕃王的大功,然而只得了个镇守两块地盘的官职,希望能得到一个更大的地盘和官职养老。"
丞相李德裕回复他说:"仆射攻破天井关收复潞州的功劳,国家已经酬谢你,让你当了河阳节度使。 打败各个蕃王,平定西部边塞的功劳,又任命你为风翔节度使。 这镇守两个地区的重要职务,难道不是对你的酬谢和奖赏吗?"于是石雄仍为两个地区军队的统帅,没有满足他更高的愿望,这些都和神灵当初说的一样。
后来李德裕遭贬官来到潮州,有人对他讲了石雄应验神灵的事。
李德裕明白一个人的兴盛和衰败都是命中注定的,便稍稍抑制了自己忧郁的心情。
会昌四年,刘稹败。
当从谏时,有一人称;石雄七千人至,从谏戮之。
至是石雄果七千人入潞州。
"出《感定录》"
会昌四年,刘稹战败。
当刘从谏谋反时,有一个人说:"石雄带领七千人杀过来了。"
刘稹将这个人杀了。
以后石雄果然率领七千人杀进潞州。
贾岛
贾岛字浪仙,元和中,元白尚轻浅,岛独变格入僻,以矫艳。
虽行坐寝食,吟咏不辍。
尝跨驴张盖,横截天街。
时秋风正厉,黄叶可扫。
岛忽吟曰:落叶满长安。
求联句不可得。
因搪突大京兆刘栖楚,被系一夕而释之。
又尝遇武宗皇帝于定水精舍,岛尤肆侮慢,上讶之。
他日有中旨,令与一官谪去,特授长江县尉,稍迁普州司仓而终。
"出《摭言》"贾岛的字是浪仙,在元和中年的时候,元稹和白居易的诗崇尚轻浅,贾岛独自追求诗的变化和冷僻,以达到矫艳的效果。
不论是行走坐卧还是吃饭,他都忘不了吟咏做诗。
曾经有一次,他骑着驴打着伞横截在京城的街道上。
当时秋风劲吹,黄叶满地,贾岛忽然吟出一句诗来:"落叶满长安",因为急切中想不出相对应的另一句诗来,忘记了回避冲撞了大京兆尹刘栖楚的轿子和仪仗队,被抓起来关了一宿。
还有一次,他在定水精舍碰到了武宗皇帝,贾岛对皇帝十分轻慢放肆,皇帝非常惊讶,事情过后皇帝命令将他降职为长江县尉,过了不久又改任普州司仓,死在任职所。
崔洁
太府卿崔公名洁在长安,与进士陈彤同往衔西寻亲故。
陈君有他见知,崔公不信。
将出,陈君曰:"当与足下于裴令公亭飧鲙。"
崔公不信之,笑不应。
过天门街,偶逢卖鱼甚鲜。
崔公都忘陈君之言,曰:"此去亦是闲人事,何如吃鲙。"
遂令从者取钱买鱼,得十斤。
曰:"何处去得?"左右曰:"裴令公亭子甚近。"
乃先遣人计会,及升亭下马,方悟陈君之说,崔公大惊曰:"何处得人斫鲙?"陈君曰:"但假刀砧之类。 当有第一部乐人来。"
俄顷,紫衣三四人,至亭子游看。
一人见鱼曰:"极是珍鲜,二君莫欲作鲙否?某善此艺,与郎君设手。"
诘之,乃梨园第一部乐徒也。
余者悉去,此人遂解衣操刀,极能敏妙。
鲙将办,陈君曰:"此鲙与崔兄飧,紫衣不得鲙也。"
既毕,忽有使人呼曰:"驾幸龙首池,唤第一部音声。"
切者携衫带,望门而走,亦不暇言别。
崔公甚叹异之。
两人既飧,陈君又曰:"少顷,有东南三千里外九品官来此,得半碗清羹吃。"
语未讫,延陵县尉李耿至,将赴任,与崔公中外亲旧,探知在裴令公亭子,故来告辞。
方吃食羹次,崔公曰:"有脍否?"左右报已尽,只有清羹少许。
公大笑曰:"令取来,与少府啜。"
乃吃清羹半碗而去。
延陵尉乃九品官也。
食物之微,冥路已定,况大者乎?"出《逸史》"太府卿崔洁在长安和进士陈彤一起去街西会朋友,陈彤有预知事物的本领,崔洁不相信。
临出发的时候陈彤说:"我和你将在裴令公亭吃鱼。"
崔洁不信,笑着不说话。
走到天门街的时候,偶然碰到一份卖鱼的,所卖的鱼非常新鲜。
崔洁忘了陈彤说过的话,对陈彤说:"咱们去街西边也没什么事,不如吃鱼吧。"
于是就叫随从人员拿钱买了十斤鱼。
然后说:"去什么地方做鱼?"随从的人说:"裴令公亭离这儿很近。"
于是派人先去安排。
等到了裴公亭前下马的时候,崔洁才想起陈彤所说过的话,大吃一惊说:"上哪儿去找人做鱼啊?"陈彤说:"只要借菜刀和砧板就行了,一会儿有几个歌舞艺人来。"
过一会儿,真有三四个身穿华丽的紫色衣服的人来到裴公亭游玩。
一个人看到鱼后说:"真是新鲜珍贵啊!您二位想做鱼吃吗?我精通这门技艺,帮你们加工安排吧。"
经过询问,知道他们是梨园第一部乐器演奏人。
其他的几个人走了以后,这个人便脱了衣服拿起刀来,敏捷熟练地做起鱼来。
快要做好的时候,陈彤说:"这鱼我和崔兄吃,这个穿紫色衣服的人吃不着。"
鱼刚做好,忽然有个送信的人喊:"皇帝到了龙首池,要叫第一部演奏!"做鱼的那个紫衣人拿起衣服就往外走,连招呼也顾不上打,崔洁深感奇怪。
两个人吃鱼时,陈彤又说:"一会儿,有一个东南方向三千里地以外的九品官来这里,能喝半碗鱼汤。"
话还没说完,延陵县的县尉李耿来了。
他就要去上任,因为和崔洁是姑表亲戚,知道崔洁在裴令公亭,特意赶来辞行,刚赶上他们喝鱼汤。
崔洁问:"还有鱼肉吗?"左右的人报告说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点鱼汤。
崔洁哈哈大笑着说:"快拿来,给县尉喝。"
于是李耿喝了半碗鱼汤走了。
延陵县尉只是个九品官。
吃东西这点小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更何况比他大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