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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墟在西北,三成为昆仑丘。
《昆仑说》曰:昆仑之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一名天庭;是为太帝之居。
去嵩高五万里,地之中也。
《禹本纪》与此同。
高诱称河出昆山,伏流地中万三千里,禹导而通之;出积石山。
案《山海经》:自昆仑至积石千七百四十里。
自积石出陇西郡至洛,准《地志》可五千余里。
又案《穆天子传》:天子自昆山入于宗周,乃里西土之数。
自宗周瀍水以西,至于河宗之邦、阳纤之山,三千有四百里,自阳纤西至河首四千里,合七千四百里。
《外国图》又云:从大晋国正西七万里,得昆仑之墟,诸仙居之。
数说不同,道阻且长,经记绵褫,水陆路殊,径复不同,浅见末闻,非所详究,不能不聊述闻见,以志差违也。
其高万一千里,《山海经》称方八百里,高万切。
郭景纯以为自上二千五百余里。
《淮南子》称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三尺六寸。
河水《春秋说题辞》曰:河之为言荷也,荷精分布,怀阴引度也。
《释名》曰:河,下也,随地下处而通流也。
《考异邮》曰:河者,水之气,四渎之精也,所以流化。
《元命苞》曰:五行始焉,万物之所由生,元气之腠液也。
《管子》曰: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故曰水具财也。
五害之属,水最为大。
水有大小,有远近,水出山而流入海者,命曰经水;引他水入于大水及海者,命曰枝水;出于地沟,流于大水,及于海者,又命曰川水也。
《庄子》曰:秋水时至,百川灌河,经流之大。
《孝经援神契》曰:河者,水之伯,上应天汉。
《新论》曰:四读之源,河最高而长,从高注下,水流激峻,故其流急。
徐干《齐都赋》曰:川读则洪河洋洋,发源昆仑,九流分逝,北朝沧渊,惊波沛厉,浮沫扬奔。
《风俗通》曰:江、河、淮、济为四渎。
渎,通也,所以通中国垢浊。
《白虎通》曰:其德著大,故称渎。
《释名》曰:渎,独也。
各独出其所而入海。
出其东北陬,《山海经》曰:昆仑虚在西北,河水出其东北隅。
《尔雅》曰:河出昆仑虚,色白;所渠并千七百一川,色黄。
《物理论》曰:河色黄者,众川之流,盖浊之也。
百里一小曲,千里一曲一直矣。
汉大司马张仲议曰:河水浊,清澄一石水,六斗泥。
而民竞引河溉田,令河不通利。
至三且,桃花水至则河决,以其噎不泄也。
禁民勿复引河,是黄河兼浊河之名矣。
《述征记》曰:盟律、河津恒浊,方江为狭,比淮、济为阔。
寒则冰厚数丈,冰始合,车马不敢过,要须狐行,云此物善听,冰下无水乃过。
人见狐行,方渡。
余案《风俗通》云:里语称狐欲渡河,无如尾何。
且狐性多疑,故俗有狐疑之说,亦未必一如缘生之言也。
屈从其东南流,入渤海。
《山海经》曰:南即从极之渊也,一曰中极之渊,深三百仞,惟冯夷都焉。
《括地图》曰:冯夷恒乘云车驾二龙。
河水又出于阳纤陵门之山,而注于冯逸之山。
《穆天子传》曰:天子西征,至阳纡之山,河伯冯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
天子乃沉圭壁礼焉。
河伯乃与天子披图视典,以观天子之宝器、玉果、璇珠、烛银、金膏等物,皆《河图》所载,河伯以礼,穆王视图,方乃导以西迈矣。
粤在伏羲,受龙马图于河,八卦是也。
故《命历序》曰:《河图》,帝王之阶,图载江河、山川、州界之分野。
后尧坛于河,受《龙图》,作《握河记》。
逮虞舜、夏、商,咸亦受焉。
李尤《盟津铭》:洋洋河水,朝宗于海,径自中州,《龙图》所在。
《淮南子》曰:昔禹治洪水,具祷阳纡。
盖于此也。
高诱以为阳纡秦薮,非也。
释氏《西域记》曰:阿褥达太山,其上有大渊水,宫殿楼观甚大焉。
山,即昆仑山也。
《穆天子传》曰:天子升于昆仑,观黄帝之宫,而封丰隆之葬。
丰隆,雷公也。
黄帝宫,即阿褥达宫也。
其山出六大水,山西有大水,名新头河。
郭义恭《广志》曰:甘水也,在西域之东,名曰新陶水,山在天竺国西,水甘,故曰甘水。
有石盐,白如水精,大段则破而用之。
康泰曰:安息、月氏、天竺至伽那调御,皆仰此盐。
释法显曰:度葱岭,已入北天竺境。
于此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艰阻,崖岸险绝,其山惟石,壁立于仞,临之目眩,欲进则投是无所。
下有水,名新头河。
昔人有凿石通路施倚梯者,凡度七百梯,度已,蹑悬絙过河,河两岸,相去咸八十步。
九译所绝,汉之张骞、甘英皆不至也。
余诊诸史传,即所谓罽宾之境,有盘石之隥,道狭尺余,行者骑步相持,絙桥相引,二十许里,方到悬度,阻险危害,不可胜言。
敦义恭曰:乌秅之西,有悬度之国,山溪不通,引绳而度,故国得其名也。
其人山居,佃于石壁间,累石为室。
民接手而饮,所谓猿饮也。
有白草、小步马,有驴无牛,是其悬度乎?释法显又言:度河便到乌长国。
乌长国即是北天竺,佛所到国也。
佛遗足迹于此,其迹长短在人心念,至今犹尔,及晒衣石尚在。
新头河又西南流,屈而东南流,径中天竺国。
两岸平地,有国名毗茶,佛法兴盛。
又径蒲那般河。
河边左右,有二十僧伽蓝。
此水径摩头罗国,而下合新头河。
自河以西,天竺诸国,自是以南,皆为中国,人民殷富。
中国者,服食与中国同,故名之为中国也。
泥洹已来,圣众所行,威仪法则,相承不绝。
自新头河至南天竺国,迄于南海,四万里也。
释氏《西域记》曰:新头河经罽宾、犍越、摩诃刺诸国,而入南海是也。
阿耨达山西南有水,名遥奴;山西南小东有水,名萨罕;小东有水,名恒伽。
此三水同出一山,俱入恒水。
康泰《扶南传》曰:恒水之源,乃极西北,出昆仑山中,有五大源,诸水分流,皆由此五大源。
枝扈黎大江出山西北流,东南注大海。
枝扈黎,即恒水也,故释氏《西域记》有恒曲之目。
恒北有四国,最西头恒曲中者是也。
有拘夷那褐国。
《法显传》曰:恒水东南流,径拘夷那褐国南,城北双树间,有希连禅河。
河边,世尊于此北首般泥洹,分舍利处。
支僧载《外国事》曰:佛泥洹后,天人以新白緤裹佛,以香花供养,满七日,盛以金棺,送出王宫,度一小水,水名醯兰那,去王宫可三里许,在宫北。
以栴檀木为薪,天人各以火烧薪,薪了不燃,大迦叶从流沙还,不胜悲号,感动天地,从是之后,他薪不烧而自然也。
王敛舍利,用金作斗,量得八斛四斗,诸国王、天龙神王各得少许。
赍还本国,以造佛寺。
阿育王起浮屠于佛泥洹处,双树及塔,今无复有也。
此树名婆罗树,其树花名婆罗佉也。
此花色白如霜雪,香无比也。
竺枝《扶南记》曰:林杨国去金陈国步道二千里,车马行,无水道。
举国事佛,有一道人命过烧葬,烧之数千束樵,故坐火中,乃更著石室中,从来六十余年,尸如故不朽,竺枝目见之。
夫金刚常住,是明永存,舍利刹见,毕天不朽,所谓智空罔穷,大觉难测者矣。
其水乱流注于恒。
恒水又东径毗舍利城北。
释氏《西域记》曰:毗舍利,维邪离国也。
支僧载《外国事》曰:维邪离国去王舍城五十由旬,城周圆三由旬,维诘家在大城里宫之南,去宫七里许,屋宇坏尽,惟见处所尔。
释怯显云:城北有大林重阁,佛住于此,本奄婆罗女家施佛起塔也。
城之西北三里,塔名放弓仗。
恒水上流有一国,国王小夫人生肉胎,大夫人妒之,言汝之生,不祥之征,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
下流有国王游观,见水上木函,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好,王取养之,遂长大,甚勇健,所往征代,无不摧服。
次欲伐父王本国,王大愁忧。
小夫人问:何故愁忧?王曰: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欲来伐吾国,是以愁尔。
小夫人言:勿愁,但于城西作高楼,贼来时,上我置楼上,则我能却之。
王如是言。
贼到,小夫人于楼上语贼云:汝是我子,何故反作逆事?贼曰:汝是何人,云是我母?小夫人曰:汝等若不信者,尽张口仰向。
小夫人即以两手捋乳,乳作五百道,俱坠千子口中。
贼知是母,即放弓仗。
父母作是思惟,皆得辟支佛。
今其塔犹在,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是吾昔时放弓仗处。
后人得知,于此处立塔,故以名焉。
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也。
释氏《西域记》曰:恒曲中次东,有僧迎扇奈揭城,佛下三道宝阶国也。
《法显传》曰:恒水东南流,径僧迦施国南。
佛自忉利天东下三道宝阶,为母说法处。
宝阶既没,阿育王于宝阶处作塔。
后作石柱,柱上作师子像,外道少信,师子为吼,怖效心诚。
恒水又东径罽宾饶夷城。
城南接恒水,城之西北六七里,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说法处。
恒水又东南径沙祗国北。
出沙祗城,南门道东,佛嚼杨枝刺土中,生长七尺,不增不减,今犹尚在。
恒水又东南,径迦维罗卫城北。
故净王宫也,城东五十里有王园,园有池水,夫人入池洗浴,出北岸二十步,东向举手,扳树生太子。
太子堕地,行七步,二龙吐水浴太子,遂成井池,众僧所汲养也。
太子与难陀等扑象角力,射箭入地。
今有泉水,行旅所资饮也。
释氏《西域记》曰:城北三里恒水上,父王迎佛处,作浮图,作父抱佛像。
《外国事》曰:边维罗越国今无复王也。
城池荒秽,惟有空处,有优婆塞姓释,可二十余家,是昔净王之苗裔,故为四姓,住在故城中,为优婆塞,故尚精进,犹有古风。
彼日俘图坏尽,条王弥更修治一浮图,私河条王送物助成,今有十二道人住其中。
太子始生对,妙后所扳树,树名须诃。
阿育王以青石作后扳生太子像。
昔树无复有,后诸沙门取昔树栽种之,展转相承到今,树枝如昔,尚荫石像。
又太子见行七步足迹,今日文理见存。
阿育王以青石挟足迹两边,复以一长青石覆上。
国人今日恒以香花供养,尚见足七形,文理分明。
今虽有石覆无异,或人复以数重吉贝,重覆贴着石上,逾更明也。
太子生时,以龙王夹太子左右,吐水浴太子,见一龙吐水暖,一龙吐水冷,遂成二池。
今尚一冷一暖矣。
太子未出家前十日,出往王田阎浮树下坐,树神以七宝奉太子,太子不受,于是思惟欲出家也。
王田去宫一据。
据者,晋言十里也。
太子以三月十五日夜出家,四天王来迎,各捧马足。
尔时诸神天人侧塞,空中散天香花。
此时以至河南摩强水,即于此水边作沙门。
河南摩强水在迦维罗越北,相去十由旬。
此水在罗阅祗瓶沙国,相去三十由旬。
菩萨于是暂过,瓶沙王出见菩萨,菩萨于瓶沙随楼那果园中住一日,日暮便去半达钵愁宿。
半达,晋言白也;钵愁,晋言山也。
白山北去瓶沙国十里,明旦便去,暮宿昙兰山,去白山六由旬。
于是径诣贝多树,贝多树在阅祗北,去昙兰山二十里。
太子年二十九出家,三十五得道,此言与经异,故记所不同。
竺法维曰:迎维卫国,佛所生天竺国也。
三千日月、万二千天地之中央也。
康泰《扶南传》曰:昔范旃时,有嘾杨国人家翔梨,尝从其本国到天竺,展转流贾至扶南,为旃说天竺土俗,道法流通,金宝委积,山川饶沃,恣所欲,左右大国,世尊重之。
旃问云:今去何时可到,几年可回?梨言:天竺去此,可三万余里,往还可三年逾。
及行,四年方返,以为天地之中也。
恒水又东径蓝莫塔。
塔边有池,池中龙守护之。
阿育王欲破塔,作八万四千塔,悟龙王所供,知非世有,遂止。
此中空荒无人,群象以鼻取水洒地,若苍梧、会稽,象耕、鸟耘矣。
恒水又东至五河口,盖五水所会,非所详矣。
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利,欲般泥洹,诸天告阿阇世王,王追至河上,梨车闻阿难来,亦复来迎,俱到河上。
阿难思惟,前则阿阇世王致恨,却则梨车复怨,即于中河,入火光三昧,烧具两般泥洹。
身二分,分各在一岸,二王各持半舍利,还起二培。
渡河南下一由巡,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
邑,即是阿育王所治之城。
城中宫殿皆起墙阙,雕文刻镂,累大石作山,山下作石室,长三丈,广二丈,高丈余,有大乘婆罗门子,名罗汰私婆,亦名文殊师利,住此城里、爽悟多智,事无不达,以清净自居,国王宗敬师事之。
赖此一人,宏宣佛法,外不能陵。
凡诸国中,惟此城为大,民人富盛,竟行仁义。
阿育王坏七塔,作八万四千塔。
最初作大塔,在城南二里余,此塔前有佛迹,起精舍,北户向塔,塔南有石柱,大四五围,高三丈余,上有铭,题云: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
僧还以钱赎塔。
塔北三百步,阿育王于此作泥犁城,城中有石柱,亦高三丈余,上有师子柱,有铭记,作泥犁城因缘,及年数日月。
恒水又东南径小孤石山。
山头有石室,石室南向,佛昔坐其中,天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佛一一以指画石,画迹故在。
恒水又西径王舍新城。
是阿阇世王所造,出城南四里,入谷至五山里,五山周围,状若城郭,即是蓱沙王旧城也。
东西五六里,南北七八里,阿阇世王始欲害佛处。
其城空荒,又无人径,入谷傅山,东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未至顶三里,有石窟南向,佛坐禅处。
西北四十步,复有一石窟,阿难坐禅处。
天魔波旬化作雕鹫恐阿难,佛以神力,隔石舒手摩阿难肩,怖即得止。
鸟迹、手孔悉存,故曰雕鹫窟也。
其山峰秀端严,是五山之最高也。
释氏《西域记》云:耆阇崛山在阿耨达王舍城东北,西望其山,有两峰双立,相去二三里,中道鹫鸟,常居其岭,土人号曰耆阇崛山。
胡语耆阇,鹫也。
又竺法维云:罗阅祗国有灵鹫山,胡语云耆阇崛山。
山是青石,石头似鹫鸟。
阿育王使人凿石,假安两翼两脚,凿治其身,今见存,远望似鹫鸟形,故曰灵鹫山也。
数说不同,远迩亦异,今以法显亲宿其山,诵《首楞严》,香华烘养,闻见之宗也。
又西径迦那城南。
三十里,到佛苦行六年坐树处,有林木。
西行三里,到佛人水洗浴、天王按树枝得扳出池处。
又北行二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
从此北行二里,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处,树石悉在,广长六尺,高减二尺。
国中寒暑均调,树木或数千岁,乃至万岁。
从此东北行二十里,到一石窟,菩萨人中,西向结跏趺坐,心念若我成道,当有神验。
石壁上即有佛影见,长三尺许,今犹明亮。
时天地大动,诸天在空言,此非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去此西南行,减半由旬,贝多树下,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诸天导引菩萨起行,离树三十步,天授吉祥草,菩萨受之,复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西去。
菩萨前到贝多树下,敷吉祥草,东向而坐。
时魔王遣三玉女从北来试菩萨。
魔王自从南来,菩萨以足指按地,魔兵却散,三女变为老姥,不自服。
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梵天来诣佛处,四天王捧钵处皆立塔。
《外国事》曰:毗婆梨佛在此一树下六年,长者女以金钵盛乳糜上佛,佛得乳糜,住足尼连禅河浴。
浴竟,于河边啖糜竟,掷钵水中,逆流百步,钵没河中,迪梨郊龙王接取在宫供养,先三佛钵亦见。
佛于河傍坐摩诃菩提树,摩诃菩提树去贝多树二里,于此树下七日,思惟道成,魔兵试佛。
释氏《西域记》曰:尼连水南注恒水,水西有佛树,佛于此苦行,日食糜六年。
西去城五里许,树东河上,即佛入水浴处。
东上岸尼拘律树下坐修,舍女上糜于此。
于是西度水,于六年树南贝多树下坐,降魔得佛也。
佛图调曰:佛树中枯,其来时更生枝叶。
竺法维曰:六年树去佛树五里,书其异也。
法显从此东南行,还已连弗邑,顺恒水西下,得一精舍,名旷野,佛所住处。
复顺恒水西下,到迦尸国波罗奈城。
竺法维曰:彼罗奈国在迪维罗卫国南千二百里,中间有恒水,东南流,佛转法轮处,在国北二十里,树名春浮,维摩所处也。
法显曰:城之东北十里许,即鹿野苑,本辟支佛住此,常有野鹿栖宿,故以名焉。
法显从此还,居巴连弗邑。
又顺恒水东行,其南岸有瞻婆大国。
释氏《西域记》曰:恒曲次东有瞻婆国城,南有卜佉兰池,恒水在北,佛下说戒处也。
恒水又径波丽国。
即是佛外祖国也。
法显曰:恒水又东到多摩梨轩国,即是海口也。
释氏《西域记》曰:大秦一名梨靬。
康泰《扶南传》曰:从迦那调洲西南人大湾,可七八百里,乃到枝扈黎大江口,度江径西行,极大秦也。
又云:发拘利口,入大湾中,正西北入,可一年余,得天竺江口,名恒水。
江口有国,号担袟,属天竺。
遣黄门字兴为担袟王。
释氏《西域记》曰:恒水东流入东海。
盖二水所注,两海所纳,自为东西也。
释氏论佛图调列《山海经》曰: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昆仑。
又曰:钟山西六百里有昆仑山,所出五水,祖以《佛图调传》也。
又近推得康泰《扶南传》,《传》昆仑山正与调合。
如《传》,自交州至天竺最近。
泰《传》亦知阿褥达山是昆仑山。
释云赖得调《传》,豁然为解,乃宣为《西域图》,以语法汰。
法汰以常见怪,谓汉来诸名人,不应河在敦煌南数千里,而不知昆仑所在也。
释云,复书曰案《穆天子传》。
穆王于昆仑侧瑶池上觞西王母,云去宗周瀍涧,万有一千一百里,何得不如调言?子今见泰《传》,非为前人不知也。
而今以后,乃知昆仑山为无热丘,何云乃胡国外乎?余考释氏之言,未为佳证。
《穆天子》、《竹书》及《山海经》,皆埋缊岁久,编韦稀绝,书策落次,难以缉缀。
后人假合,多差远意,至欲访地脉川,不与经符,验程准途,故自无会。
释氏不复根其众归之鸿致,陈其细趣,以辨其非,非所安也。
今案《山海经》曰:昆仑墟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墟,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
郭璞曰:此自别有小昆仑也。
又案《淮南》之书,昆仑之上,有木禾、珠树、玉树、玻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
旁有四百四十门,门间四里,里间九纯,纯丈五尺。
旁有九井,玉横维其西北隅,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倾宫、旋室、县圃、凉风、樊桐,在昆仑阊阖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黄水,黄水三周复其源,是谓丹水,饮之不死。
河水出其东北陬,赤水出其东南陬,洋水出其西北陬,凡此四水,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
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
或上倍之,是谓玄圃之山,登之乃灵,能使风雨。
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
禹乃以息土填鸿水,以为名山,掘昆仑虚以为下地。
高诱曰:地或作池。
则以仿佛近佛图调之说。
阿耨达六水,葱岭、于阗二水之限,与经史诸书,全相乖异。
又案《十洲记》,昆仑山在西海之戌地,北海之亥地。
去岸十三万里,有弱水,周匝绕山,东南接积石圃,西北接北户之室,东北临大阔之井,西南近承渊之谷。
此四角大山,实昆仑之支辅也。
积石圃南头,昔西王母告周穆王云,去咸阳四十六万里,山高平地三万六千里,上有三角,面方,广万里,形如偃盆,下狭上广。
故曰昆仑山有三角。
其一角正北,干辰星之辉,名曰阆风巅;其一角正西,名曰玄圃台;其一角正东,名曰昆仑宫。
其处有积金,为天塘城,面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
其北户山、承渊山又有墉城,金台玉楼,相似如一。
渊精之阙,光碧之堂,琼华之室,紫翠丹房,景烛日晖,朱霞九光,西王母之所治,真官仙灵之所宗。
上通旋机,元气流布,玉衡常理,顺九天而调阴阳,品物群生,希奇特出,皆在于此。
天人济济,不可具记。
其北海外,又有钟山,上有金台玉阂,亦元气之所含,天帝居治处也。
考东方朔之言,及《经》五万里之文,难言佛图调、康泰之《传》是矣。
六合之内,水泽之藏,大非为巨,小非为细,存非为有,隐非为无,其所苞者广矣。
于中同名异域,称谓相乱,亦不为寡。
至如东海方丈,亦有昆仑之称,西洲铜柱,又有九府之治。
东方朔《十洲记》曰:方丈在东海中央,东西南北岸,相去正等。
方丈面各五千里,上专是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三天司命所治处,群仙不欲升天者,皆往来也。
张华叙东方朔《神异经》曰:昆仑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
围三千里,圆周如削,下有回屋,仙人九府治。
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万九千里,西王母岁登翼上,之东王公也。
故其柱铭曰:昆仑铜柱,其高入天,圆周如削,肤体美焉。
其鸟铭曰:有鸟希有,绿赤煌煌,不鸣不食,东覆东王公,西覆西王母,王母欲东,登之自通,阴阳相须,惟会益工。
《遁甲开山图》曰:五龙见教,天皇被迹,望在无外,柱州昆仑山上。
荣氏注云:五龙治在五方,为五行神。
五龙降天皇兄弟十二人,分五方为十二部,法五龙之迹,行无为之化,天下仙圣治。
在柱州昆仑山上,无外之山在昆仑东南万二千里,五龙、天皇皆出此中,为十二时神也。
《山海经》曰:昆仑之丘,实惟帝之下都,其神陆吾,是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然六合之内,其苞远矣,幽致冲妙,难本以情,万像遐渊,思绝根寻。
自不登两龙于云辙,骋八骏于龟途,等轩辕之访百灵,方大禹之集会计。
儒、墨之说,孰使辨哉!又出海外,南至积石山下,有石门。
《山海经》曰:河水入渤海,又出海外,西北入禹所导积石山。
山在陇西郡河关县西南羌中。
余考群书,咸言河出昆仑,重源潜发,沦于蒲昌,出于海水。
故《洛书》曰:河自昆仑,出于重野。
谓此矣。
径积石而为中国河,故成公子安《大河赋》曰:览百川之宏壮,莫尚美于黄河;潜昆仑之峻极,出积石之嵯峨。
释氏《西域记》曰:河自蒲昌,潜行地下,南出积石。
而《经》文在此,似如不比积石,宜在蒲昌海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