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 第九回 混江龙赏雪受祥符 巴山蛇截湖征重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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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后传》 第九回 混江龙赏雪受祥符 巴山蛇截湖征重税 陈忱

这回书该说乐和、花公子同童威到太湖中与李俊相会。

只因尚有委曲,把这里暂时搁起,说那委曲的缘故,再接上文。

那太湖一名具区,一名笠泽,周围三万六千顷,环绕三州,是江南第一汪洋巨浸。

湖中有七十二高峰,鱼龙变化,日月跳丸,水族蕃庶,芦苇丛生。

多有名贤隐逸,仙佛遗踪。

昔人曾有诗道:

天连野水水连天,环列三州注百川。

日月浴生银浪里,蛟龙斗出翠峰边。

帆归远浦飞烟雨,枫落高秋满钓船。

羡杀功成辞上赏,风流千古载蝉娟。

这首诗的结句,说范蠡破吴霸越之后,载了西施邀游五湖的佳话。

大凡古来有识见的英雄,功成名就,便拂衣而去,免使后来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祸。

却说那混江龙李俊本是浔阳江上的渔户,不通文墨,识见却是暗合。

他征方腊回来,诈称疯疾,不愿朝京受职。

辞了宋公明,与童威、童猛弟兄来寻向日太湖小结义的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高青、瘦脸熊狄成四个好汉,在水泊里居住,终日饮酒作乐。

李俊道:"我生长浔阳江上,专一结识江湖上好汉。 因救宋公明,上了梁山做一番事业,受着招安,东征西讨,与朝廷出力。 岂不知受了官职,荣亲耀祖,享些富贵?只是奸佞满朝,妒贤嫉能,再无好结局!幸得先见,结识几个好弟兄,得此安身立命之所,倒也快活。 只是水庄虽然僻静,终是地面卑湿,胸襟不畅。 哪里去寻一个高爽的所在,尽造房屋,方可久居。"

费保道:"大哥岂不闻太湖中有七十二高峰,只有东西两山最为高旷。 那东山上有莫厘峰,居民富庶,都出外经商;西山上有缥缈峰,更是奇峻,上顶江海皆见,民风朴素,家家务农、打鱼,种植花果为业。 更有消夏湾,是吴王同西施避暑之地。 林屋洞是神仙窟,宅角头是“商山四皓"角里先生的故宅。

这几个去处,何不同去一看,择可居之所,盖造房子起来便了。”

李俊大喜,一同上船,竟到西山各处游览一遍,果是山明水秀,物阜民康。

那消夏湾四面皆山,一个口子进去,汇成一湖,波光如练。

湖边一片平阳之地,可造百十间房屋。

四围有茂林、修竹、桔柚、梨花,真是福地。

李俊就与土人买了这片湖地,置办木植,雇唤工匠,不消几时就盖造完了。

都是垒石成墙,结茅当瓦,不甚高大。

前堂后厦,共一二十间。

只有费保、倪云有家眷,择日进房。

置办酒席,款待乡邻,尽皆欢喜,都称李俊为李老官。

盖土俗以"老官"为重也。

那沿湖的两山百姓,都在太湖中觅衣饭,打鱼笼虾,簖蟹翻凫,撩草刈蒿,种种不一。

只有那罛船,是有大本钱做的,造个大船,拽起六道篷,下面用网兜着,迎风而去,一日一夜打捞有上千斤的鱼,极有利息。

李俊与众兄弟商量,也打了四个罛船,使渔户管着,日逐打鱼起息。

却是那罛船利在秋冬,西北风一发,方好扬帆。

一日,正当仲冬时节,西风大作。

李俊要自去看打鱼,同弟兄上了罛船,向北面去。

到半夜里风息了,行不得,却停在缥缈峰后。

到得天明,飘飘扬扬下起大雪来,霎时节琼瑶满地,唐人有诗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李俊道:"这般大雪,那湖光山色一发清旷,我们何不登那缥缈峰饮酒赏雪?也是一番豪举。"

费保道:"极妙!"将带来的肉脯、羊羔、鲜鱼、醉蟹,唤小渔户挑了两三坛酒,各人换了毡衣斗笠,冲寒踏雪而去。

那峰只有三里多高,鱼贯而上。

到了峰顶,一株大松树下有块大石头,扫去雪,将肴馔摆上。

石中敲出火来,拾松技败叶烫得酒热,七个弟兄团团坐定,大碗斟来。

吃了一会,李俊掀髯笑道:"你看湖面水波不兴,却如匹练,倒平了些。 山峦粉妆玉砌,像高了些,好看么?尝闻道:‘朝臣侍漏五更寒,铁甲将军夜渡关。 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我们今日在此饮酒赏雪,真是天地间的至乐!凭你掀天的富贵,也比不得这般闲散。 若论我李俊,年力正壮,志气未衰,哪里不再做些事业?只是古今都有尽头,不如与兄弟们吃些酒,图些快活罢。 闻得宋公明、卢员外俱被鸩死,往日忠心付之流水。 我若不见机,也在数内了。"

说罢,又吃。

忽听得西北上一个霹雳,见一块大火从空中飞坠山下,大家吃惊,说道:"大雪里怎得发雷?那块火又奇,我们走下去看。"

叫小渔户收拾家伙,同下山来。

周围一看,只见烧场了丈余雪地,有一块石板,长一尺,阔五寸,如白玉一般。

童威拾起,众人看时,却有字迹。

都是不识字的,唯有李俊略略认得几个,所以前日揭阳岭上宋江被催命判官李立药翻,正等伙家开剥,李俊赶来,见有批回,识得宋江字样,才得救醒。

今将这石板着实摹拟了好一会,说道:"原来是一首诗。"

众人道:"大哥,你读与我们听。"

李俊又顿住一番,念道:

替天行道,久存忠义。

金鳌背上,别有天地。

众人听罢,都解不出。

李俊道:"这分明是上天显异。 头一句说‘替天行道’,原是忠义堂前杏黄旗上四个大字,合着我们旧日的事。 且拿回去供在家里,日后定有应验。"

遂捧了石板到船里,起篷回家,真个把石板供在神座内,自此无话。

却说常州管下一座马迹山,也在北太湖之滨。

山边村坊里有个乡宦,姓丁名自燮,是丁渭丞相之裔。

寅甲出身,累任升至福建廉访使,拜在蔡京门下。

为人极是奸狡,又最贪赃,绰号"巴山蛇"。

在任三年,连地皮都刮了来,丁忧在家。

那常州新任太守姓吕名志球,福建人,也是甲科,参知政事吕惠卿之孙。

与这丁廉访同年,又是两治下,况且祖父一般的奸佞,臭味相投,两个最称莫逆。

说事过龙,彼此纳贿。

丁自燮思量守制在家,终不比做官银子来得容易。

清淡不过,想在渔船上寻些肥水。

去与吕太守讲了,颁下几道告示,说马迹山一带是丁府放生湖,不许捉捕,如违送官究治。

有了告示,将大雷山为界,牵占了一大半的太湖。

若是过了界,就唤狠仆拿住,扯破了网,掇去了篷,还要送官,受他扎诈。

那小渔船识窍,不到北太湖打鱼也就罢了。

那罛船全靠是风,乘风驶去,哪里收得住?偏是北太湖水深空阔容得大鱼。

众渔户没奈何,与他打话。

那丁自燮得计,说要领他字号水牌方许过界,若打得鱼,他要分一半。

众渔户扭他不过,只得依从了。

连那小渔船不过界的,也要平分。

竟把一个三万六千顷的笠泽湖,与丁家做鱼池了。

李俊、费保闻知,心中不忍道:"喏大一个太湖,怎的做了你放生池?我们便不打鱼也罢,怎生夺了众百姓的饭碗!气他不过,偏要去过界与他消遣,看他怎么样!"七个弟兄都在一个罛船上,小渔户扯起风篷,望北驶去。

过了大雷山,到马迹山边,有十来个小船,每船有三五个人,在哪里守港。

见没有字号水牌,便拿了去。

有字号水牌的,便要分鱼,日以为常的。

他见李俊罛船驶到,没有字号水牌,喝道:"大胆的瞎贼!这里是丁府放生湖,你敢过界么?"费保便接口骂道:"狗奴才!朝廷血脉,如何占得!放你娘的屁!少不得把你那巴山蛇皮都剥了,与百姓除害!"那小船的人齐起,把挠钩乱来扯网。

费保、倪云、童威、童猛一齐动手,把木篙撑的撑、打的打,大船风高势勇,小船抵当不住,翻了三个小船,十来个人落水。

李俊叫回舵而去。

却说小船上救起了落水的人,去报丁自燮道:"方才有个罛船过界,没有字号水牌,小的们查他,大骂要剥老爷的皮,与百姓除害。 撑翻三个船,十多个人下水,救得性命。 有人认得是李俊、费保等,住在消夏湾。"

丁自燮呵呵冷笑道:"这是梁山泊余寇,反来惹我!是生意到了。"

即刻修书,家人抱呈,差到常州府投下。

吕太守拆开看了,叫该房行牌勾拿费保、李俊的一干人犯。

书吏禀道:"这消夏湾地方,是苏州管辖,须要行关。"

吕太守道:"既如此,速备关文提来。"

书吏备了关文,差人到苏州府行提。

那苏州太守是清正官府,闻得吕太守贪污,与丁廉访表里为奸。

那南太湖渔户也有去告理,碍着同僚不行。

又见关文来提李俊等,心中不悦,不准行拘,发批回转去。

吕太守大怒,差人请丁廉访到来商议。

次日到了后堂,相见已毕,吕太守道:"可耐苏州府不准关文,有负老年见所托,甚是惶愧。"

丁廉访道:"他不遵老公祖的法度,事还倒小。 那李俊是梁山泊余党,恐怕他乘机作乱,这件事大,必须设法剿除得他。 将来老公祖威令远行,治弟的地方亦得安枕。 还有一节,若拿住了他,是积年盗首,必多金银珠宝,强如去零星收拾。"

吕太守笑道:"当与年兄共享。"

丁廉访道:"他们知道苏州不准关提,必然放胆。 老公祖这里亦不必提起,把原牌销了。 少不得元宵放灯,老公祖出晓谕,城中各户仅要张挂,庆贺丰年。 他们是硬汉,托大胆,必来看灯。 那时,只消几个缉捕使臣就勾了,发在监里,紧打慢敲,怕他不来上钩!"吕太守大喜道:"年兄神算。 怪道敝省的土地都跟了来。"

丁廉访笑道:"老公祖任满,敝府的土地,少不得也要送去。"

两个拱手笑别不题。

却说李俊等回到消夏湾,倪云道:"今日打虽打得畅快,那厮必然要来寻事。"

童威道:"怕他怎的!我们既船偏要使去,再翻他几个下水。"

李俊道:"不是这样讲。 今日略挫他威风,使他知我们的手段。 又不专靠打鱼为活,何必定要到那边去。 他取怒于人,必有天报,省些是非便了。"

费保道:"大哥之见有理。"

把瓜船收了港,安然在家。

不觉腊尽春回,元宵节近。

有人传说常州广放花灯,与民同乐。

十二夜起至十八夜止,十分繁盛。

附近州县,男男女女都去看灯。

李俊道:"我们弟兄同去看一看何如?"高青道:"不可。 丁自燮与吕太守挽手诈人,谁不知道?前日这番厮闹,他决不能忘情。 若在消夏湾,忌惮我们,不敢轻易来惹。 若到常州,是他的世界了,万一疏虞,如何是好?"秋成道:"兄弟,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等四人,在太湖中横冲直撞,怕了哪个?又有李大哥三人来,如虎添翼,有何顾忌!元宵灯节,人山人海,哪里知道我们在里面?便去何妨!"李俊道:"宋公明到东京看灯,李逵闹了元宵,也得平安无事。 梁中书在北京放灯,众好汉偏去救出卢员外。 两番俱是惊天动地,何况这个小去处!只是也要准备,就是不去看灯也使得。 前日与丁自燮有这番口角,若怕了他,恐惹人笑话。"

于是商议定了。

到十五早上,驾两个船,七个弟兄分在两边。

渔丁驾了,一帆风到常州西门,寻隐僻去处停泊。

尚是下午时分,船中整顿酒饭,都吃饱了。

童威道:"我兄弟两个只在船内俟候,黄昏左右,到城门守着,倘有响动,好接应出来。"

李俊道:"也说得是!"身边藏了暗器,五个人一同进城。

见附近乡村的老幼男女,都来城门边要进去看灯,李俊等一闯而入。

但见六街三市,盖搭灯棚,漫天锦帐,悬结彩球,笙歌聒耳,十分闹热。

有诗为证:

十里香尘点落梅,溶溶夜色映楼台。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其时一轮明月涌出东方,照得天街如水。

遍处悬挂花灯,看灯的人一片笑声,和那十番萧鼓融成一块。

那红楼画阁,卷上珠帘。

玉人婵娟,倚栏而望。

衣香鬟影,掩映霏微。

真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早春节序,江南风景最是销魂。

李俊等五人赏玩了一回,闻得樵楼上有三座鳌山,一发奇巧,同看灯的人拥至府前。

果然火树银花,照耀如同白日。

吕太守与同僚官在楼上饮酒,下面笙萧迭奏,花炮横飞,把人挤得脚不踮地,像在空里走的。

李俊又看了一回,转到大街东首一座酒楼上坐定。

酒保摆下按酒,各色肴馔,传杯送盏吃了一会。

那时约莫有二更天气,倪云、高青道:"我们好出城去了。"

狄成道:"这般良辰美景,金吾不禁;城门自然彻夜不闭,再坐坐何妨!"李俊此时也没了主意,不肯动身。

倪云、高青立起来道:"你们再饮几杯。 我两个先到城门边等候。"

下楼去了。

少时,只见两个穿青衣的人走来,把各人一看道:"认做东洞庭山郭大官人在此饮酒,原来不是。"

摄转身便走。

李俊、费保只顾饮酒,不放在心上。

又有个老儿领一个美貌女子,拿着厮琅鼓儿,走到桌边,深深道个万福,顿开香喉,敲着相思板和鼓儿,唱两支小曲。

虽非绕梁之音,却也浪浪的可听。

费保伸手去钞袋中摸一块银子赏他,约有二钱多重。

正要递过去,忽听得楼下发声喊,三五十个做公的都拿短棍,蜂拥上楼。

李俊、费保、狄成见不是头,推倒女郎,踢翻酒席,要寻去路。

那做公的已到身边,鹰拿燕抢的来。

李俊三个措手不及,都被拿住,把麻绳背剪绑了,推下楼去。

酒保听得楼上厮闹,飞也赶上,只见碗碟都打碎,酒肴泼满。

那唱小曲的女子,还在楼板上叫疼,爬不起,休题。

却说李俊、费保、狄成被做公的拿了,一步一棍,打进府门。

那吕太守早排公位坐在上面,银烛辉煌,两边立着如狼如虎的兵壮。

李俊三人带到堂前,都直挺挺的立着。

吕太守喝道:"你们是梁山泊余党,重谋不轨,今到法堂之上,怎么不跪?"李俊道:"蒙圣恩三降诏书招安,北征大辽,南剿方腊,多曾替朝廷出力。 不愿为官,隐居安分,不曾犯法,为甚要跪?"吕太守道:"盘踞太湖。 不遵宪示,翻丁乡宦家人坠水,明是造逆,还要强辨!"李俊道:"那太湖是三州百姓的衣食饭碗,你为一郡之主,受朝廷大俸大禄,不爱惜百姓,反作权门鹰犬,禁作放生湖,平分鱼税。 我等不过为百姓发公愤,今拿我来,待要怎的?"吕太守道:"现奉枢密府明文,登州反了阮小七、孙立,饮马州起了李应、公孙胜。 凡是梁山泊余党,都要收官甘结,故此拿的!"李俊道:"就是枢密院,也只取收管甘结,不会说无故擒拿!"吕太守没得说,冷笑道:"你若知事的,我不难为你,若再倔强,申做结连李应、阮小七等造反,解到东京。 且发去监下!"李俊还要折辩,被众兵壮推佣入监,不在话下。

且说倪云、高青先下酒楼,走到城边,见一起做公的,执着火签分付守门人役道:"奉太爷的钧旨,城里有奸细埋伏,快把城门封锁!"二人听见了,慌忙出得城,那门早紧闭了。

吊桥边撞见童威、童猛,说道:"李大哥呢?"倪云道:"还在哪里吃酒。 我二人先到门边伺候,刚走到门口,见说有奸细埋藏,快把城门封闭,抢得出来。"

童成道:"大半蹊跷了,如今怎么处?且到船中去。"

四个到得船里,一夜不睡。

巴到天明,同到西门。

门已开了,早有人传说昨晚灯市里拿得梁山泊盗首三名,监下了。

四人听得,吃了一惊。

童威道:"不知虚实。 但今早不见来,必然有缘故。 人多不便,你们住在船中,我去打探个实信回来。"

就分了路。

童威走到府门口,纷纷扬扬都是这般说。

童威竟到狱门首。

那牢子们凡有人监下,巴不得亲人通信,要那常例钱。

问了备细,放童威进监。

李俊、费保道:"兄弟,果应你的言语。 那太守的口气,像是要启发我们的东西,哪里有得给他!"童威道:"事已至此,且含糊应承。 待我去竭力寻来,挣出身子再作理会。 我身边带的盘缠取出来,先俵散与众牢子,教他看觑。"

有十多两,递与李俊道:"我且出去安慰弟兄们,三日后再来。"

说罢走出。

回到船中,与众人说知,面面相觑。

童威道:"且到家中收拾起来,约三日要到这里的。"

真个是有兴而来,没兴而返。

到了消夏湾,各人倾箱倒笼,共有二千之数。

童威道:"这二千两银子,也勾打发贼坯了。 且迟些拿去,看那边数目何如。"

只带一百两,驾个小船自去。

到了监中,李俊道:"那厮教人打话,要一万两才肯释放。 都是那丁自燮杀才定的计策,两人剖分。 我思量那有许多银子,再三推敲,讲定三千两了,限十日兑足,不得迟延。"

童威道:"我已料着,今共凑合将来,只有二千两。 缺下的,待我去设处来便了。 先带得一百两在此,送些与掌案孔目,教他宽限。 我十日内必来。"

别了回家,与众人说知:"但是还少一千两,我有个计较在此。"

正是贪泉不饮无廉吏,变虎何多封使君。

不识童威有甚计较,且听下回分解。

空虚无人之地至大湖止矣,李俊处湖南,丁自燮处湖北,又风马牛不相及也。

一因小不忍进城看灯,一因见小利截湖征税。

烟水茫茫中,无端祸不可解,天下又安得有与人无怨,与物无争之地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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