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史 第一百十回   大禹破三苗骓驩窜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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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史》 第一百十回   大禹破三苗骓驩窜南海

过了两日,三苗国守将带领繇余、黄魔等六人人见。

驩兜、三苗父子两个正坐在他的便殿之中。

繇余、黄魔等一直走到阶下,他们父子两个端坐不动。

三苗先喝道:"你们这几个是文命叫来的人吗?"繇余正色道:"某等奉崇伯之命而来。 崇伯陛辞的时候,天子面许准其便宜行事,临时承制,所以某等奉崇伯之命,就是奉 天子之命。 贵国君名列朝籍,分茅胙土,久膺爵禄,应该起身行礼,北面敬受,奈何如此倨傲?未免太无礼了 !"驩兜大喝道:"什么天子不天子!唐尧无道,轻轻拿了天下送给匹夫女婿,忘公徇私,不德已极!我早已 声明与他脱离关系,还有什么天子不天子?文命小子是我老友鲧的儿子,我是他的父执,他对于我应该尽子弟之礼。 现在倒反狐假虎威,拿唐尧之命来压制我,真可恶极了!本来文命小子,并不是人。 他亲生老父给唐尧殛死了,不想报仇,反受唐尧的爵禄,供他的使唤,为他出力奔走,忘恩负义,全无心肝,不孝之罪,已上通于天!不想我老友鲧竟生出这种不肖之子,可叹,可叹!"三苗不等驩兜说完,已夹杂骂道:"你们这班狗养的囚徒,既然到了此地来,还不知道恭敬低头服气!还 敢出言无礼,恶语伤人,问你们有几个头颅,不怕死吗?还不给我跪下去!"

繇余等六人站在阶前,听他父子破口大骂,直骂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只是不响。

后来听说要他们跪了,知道此事就要蛮做,但仍是不动,各各预备。

三苗见他们不肯跪,益发大怒,早有如狼似虎的人前来拉拉掀掀,但是哪里拉掀得动?六个人仿佛六条生

铁铸成的一般。

三苗怒极,喝叫取过模范人来,众人哄然答应。

过了些时,只见拖出无数支体不全的人来,有的眼睛凿去,有的鼻耳割去,有的两足刖去,有的两手斩去,有的一手一足砍去,有的两手两足俱斩去,宛转

之状,惨不忍睹,呼号之声,尤不忍闻。

原来三苗每次断狱,以己意为曲直,如果人民不服,就取出这种人来给他看,叫作模范人。

人民一见胆落

,自然不敢倔强了。

这是三苗最得意的方法。

这次取到模范人之后,三苗以为这六个人一定下跪了,哪知他们

依旧不动。

三苗吩咐:"且慢用刑,先取大杖来打折他们的脚骨,然后再将两足刖去,使他们禁受两番痛苦。 "哪知木杖一打,六个人毫不在意,竟似一无知觉的一般。

后来连打的人手叉震开了,木杖也断了,六个人依然如故。

三苗喝令取铜杖来打,六个人仍无知觉。

三苗

愤极,亲自取过一柄大刀照着繇余头上用尽平生之力劈下去,只听得砰訇一响,啊哟一声,一个人跌倒在地下

,仔细一看,原来刀折了,三苗手臂震伤,倒在地下。

繇余仍未觉得。

众人慌忙来扶三苗。

这时繇余却开口了,向着驩兜、三苗说道:"我们奉命而来,以礼为先,贵国君却如此相待,是何道理? 照这样情形,我们就立刻动手杀死贵国君父子,亦易如反掌。 可是崇伯以仁义道德为重,不肯做的。 现在贵国君既不受王命,又虐待天使。 我们在此受贵国君凌辱,亦属无谓,我们就回去复命了。 贵国君倘能从此翻然改过,力改前非,请于七日 之内亲自诣崇伯大营,肉袒请罪,我们当不念旧恶,代为陈请。 否则天兵一到,恐于贵国不甚便利。 最后忠告 ,请三思之!"说毕,向驩兜、三苗拱拱手道:"再会,再会。"

又回头向黄魔道:"我们去吧。"

倏然之间

,两个升天,四个入地,杳无踪迹。

把驩兜、三苗及其他臣民吓得目瞪神呆,如痴如梦,半日说不出话,按下

不提。

且说繇余等回到大营,将一切情形报告文命。

文命叹道:"三苗果然如此凶恶,幸喜不叫国哀等去,否则 死矣。"

说罢,便与皋陶等商议:七日之中,三苗等如果不来降服,便即进兵。

哪知到了十日,三苗杳无音信。

这时苍舒、伯奋两大队均已到彭蠡东岸了。

文命遂传令进攻:苍舒一支由

水路向敷浅原进攻;伯奋一支,沿彭蠡南岸进攻;文命亲率大军,浮彭蠡大泽进攻。

当时彭蠡水患却未大甚,最困难的有两点:第一点,因为泽的面积既大,而又有东陵山矗立于西岸,大风

时作,从山上横削而下刮到泽中,船只易于倾覆。

第二点,当时长江下流面积非常广阔,彭蠡当大江中流,离

江口甚近,海潮可以经过此地,而打到云梦以上,所以彭蠡受涛头之患甚深。

三苗因为有云梦、彭蠡两个险阻

,所以敢于倔强,不肯臣服。

他以为文命人数虽多,断难飞渡此等天险。

但是文命早已想到了。

船只等一切备好之后,到了誓师的那一日,首先作起法来。

喝道:"风神何在?"

风神巽二,飒然自空而至,稽首请命。

文命道:"我现在要渡过彭蠡,征讨三苗。 在我师行未竣之日,须与我 禁止刮风,以利军事,尊神可能允许吗?"巽二忙道:"是是。 当然禁止。"

说罢,掣出五色小旗一面向空中

一扬,霎时间大风全息,但有微微的东风待送行舶。

文命又作起法来,喝道:"涛神何在?"只见彭蠡之中一个波浪,涌出一个银甲白胄手执金锏的武将,气象威武,疾趋上前向文命行礼道:"涛神江胥谒见。 介胄在身,恕不稽首。 崇伯见召,有何吩咐!"文命道:"彭蠡之中,涛浪甚恶,舟行危险。 我现在征讨苗民,军事甚急,在我 师行未竣之前,须与我约束涛头,不使它到泽中来,尊神可以允许吗?"江胥连声道:"可以可以。 当然约束 。"

说罢,就拿金锏向泽中一指,霎时涛头平静,微波不扬。

文命大喜,就向二神致谢。

风神涛神俱各退去。

当下大众登舟齐向西岸迸发。

但见波平如镜,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晚,泊在一个岛下。

次日,扬舢直进,渐达西岸。

那些三苗的守兵所恃者就是彭蠡风涛之险,哪知风平浪静,文命的大兵竟到

了。

不禁个个惊诧,以为神助,已无斗志。

虽仍是发矢投石,摇旗擂鼓,但其气已馁,全出勉强,禁不起文命大军压迫,遂立时大乱,向后而退。

那时伯奋一支军,已由南方抄到。

苍舒一支军,亦进驻敷浅原山下作掎角

之势。

三苗见唐兵势大,不敢应战,阵阵倒退。

驩兜与三苗自从源余等去后,心中疑惧万分,深恐他们或来行刺,不敢住在宫殿之中。

日间则变易服式,

与兵士百姓杂处。

夜间则屡次变更他的寝处,就使亲信人亦不能确知其所在。

那些臣子百姓看他父子如此张皇,自然更纷乱得不了。

驩兜年老,三苗庸驩,到了此刻,竟一筹莫展。

一的希望就是彭蠡之中风涛大作,将文命全军淹死。

再不然阻住他不使过来亦是好的。

每日叫了无数巫觋,聚

居祈祷,诅咒厌胜,无所不至。

到反将一切调兵遣将应攻应守的计划置之不顾。

因此人心惶乱,守备全无。

文命兵到,势如破竹,三苗兵

阵阵倒退。

驩兜、三苗听了益发无主,打算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

三苗主张北走,驩兜主张南走。

三苗的心理以为北方还有几个平日所勾结的曹魏屈骜等国可以躲避,或者

还可以借兵乞救,因此主张北走。

驩兜的心理以为北方尽是唐尧势力,虽有曹魏屈骜等国,亦决不能持久,还不如南走,免得落在唐兵网罗之中。

父子两个争论了许久,仍不能决定。

后来驩兜说道:"我们各行其是吧。 你走北,我走南,分道扬镳,有何不可,何必同在一起呢?"

正说时,只听得外面一片呐喊之声,早有人来通报,说大唐兵已到郊外百里之地,顷刻就要进攻。

驩兜一听魂不附体,急忙搜罗些资财,带了一个幼子和数十个从人,向西南就跑。

跃过苍梧岭,直到交趾国的一个地方住下,总算得保首领,老死牖下。

后来帝尧知道了,觉得驩兜这个人

亦很可怜,就叫他的幼子住在南海,奉事驩兜的祭祀。

几世之后,他的幼子和几十个从人的子孙非常蕃衍,不

过形状亦变得极古怪,人面鸟喙,腋下生出两翼,但是却不能飞,只能用以代杖,常在海中捕鱼而食。

又在陆上种些芑苣樵杨之类以为粮食,就叫作驩头之国。

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驩兜既逃之后,三苗还在宫中,因为他几十年克剥聚敛的货财多如山积,此刻不能全数带了逃。

拿了

这项,又舍不能那项,正在踌躇无计,忽然又听得一片呐喊,说大唐兵已到了。

三苗此刻性命为重,顾不得货

财了,胡乱拿了几项,也带了几百个人,匆匆出门,径向西北逃去。

这里叔达、季狸、仲容三个先锋已经会师齐到,先派兵将各处守祝然后将驩兜、三苗的巢穴细细搜检,抄

出来的奇珍异宝米粟布帛实在不少。

仲容等叫且封好,等崇伯到了再行发落。

一面严搜父子两个,后来知道均

已在逃,暂且不追,专等文命。

过了一日,苍舒、伯奋各率大队到了。

又过了一日,文命率全队到了。

仲容等进见,报告一切情形。

文命先出第一道文告:将三苗所有一切苛捐杂税统统革去。

又出第二道文告

:将三苗所用一切酷刑统统除去。

又出第三道文告:禁止男女无别之事,并将理由详细说明。

又出第四道文告:禁止巫蛊厌胜之事。

又吩咐将三苗资财拿出来,分作三等用度:第一种是抚恤兵灾。

这次师行所至,虽说秋毫无犯,但当此秋收之际,人民惊恐迁徒,难保不受损失。

著横革、真窥两人会同当地公正耆民,仔细确实调

查,分别抚恤。

第二种是赡养穷苦。

这次师行所至,看见三苗人民穷苦的实在不少。

还有那种遭受非刑断足缺臂、无耳少目的,到处都有。

这种人已不能自行谋生,困苦可悯。

着国哀、之交两人会同当地人民,仔细确实

调查,分别赡养。

第三种是治理水患,三苗国中水患,虽比较他处略轻,但有云梦、彭蠡两处的修浚工程,所

以应将余下的货财,统作修治之费,以免再取之于民。

自从这几种文告办法颁出之后,感激称颂的人固是不少,而反对不服的人亦甚多。

第一种是少年男女。

为剥夺他们婚姻的自由,恋爱的自由,因此甚不舒服。

第二种是顽固老旧。

他们对于鬼神的迷信已深入心中。

现在不许他信奉鬼神,仿佛断绝了他们的依靠,因此亦啧有烦言。

还有

一种,是三苗的走狗。

一班贪宫酷吏平日倚势作威,靠此肥其身家。

一旦冰山倾倒,根据全失,衣食饭碗无着

,那个怨毒,自不消说。

还有一种,是三苗、狐功的信徒。

对于三苗、狐功的遗教是极端赞成的。

现在给文命

来了全部推翻,他们以为从此天下就要大乱了,所以诽谤诅咒,亦非常之激烈。

文命本意取宽大主义与三苗之民更始,以前的一切不问。

哪知住了多日,苗民反抗的情形渐渐显著。

始则各处揭示任意诋毁;继而竟是据险图叛。

皋陶看到这种情形,就和文命说道:"古人说得好,刑乱国用重典。 我看三苗之民,陷溺已久,受毒甚深,决非‘仁惠教导’ 四个字所可转移。 不如严加惩处,歼其渠魁,使他们有所畏惧然后再以仁德怀之,或者可以从风而服。 若照此 过去,我们去治水了,兵备一弛,难保不变生肘腋。 就使不变,永永用兵镇压,亦万无此理,恐怕总有溃决之 一日。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如早点严治吧!"

文命颇以为然。

于是下令严捕反抗之人。

哪知这样一来,倒反激变了。

一时之间揭竿而起者,不下十几处

,都是啸聚在湘水一带的山林之中。

文命见事已如此,知道非大张挞伐不可,于是叫苍舒、伯奋两军前往攻剿。

自己却同了皋陶、伯益等来治彭蠡。

先从东岸泛舟向南沿途考察,再转西岸。

一日,到了一处,只见一山矗立水中。

上面栖息的居民不少,文

命问他们:"这山叫什么名字?"那些百姓道:"我们都是从各处避水来的,不知道它本来叫什么名字。 现在 我们给它取一个新名字,叫作免水山,亦叫作圣天子山。"

文命道:"怎样又叫圣天子山呢? "那些百姓道:"洪水为灾数十年,我们还能够逃得性命在此山中过活,全是仰赖圣天子的仁德,所以取 这个名字,以做纪念。"

文命听了,奖赏他们一番,随即起身。

细看那彭蠡的为害,原不过受了风涛,遂致泛滥,并没有如此北方各地为灾之甚。

于就是叫众人在四围吃紧的地方筑起堤防来,使它与大江渐渐隔绝,减少

海潮的冲突,水患自然可以平静。

一日,文命督工之暇,带了皋陶、伯益一千人乘坐船舶来到敷浅原游历。

原来那时的彭蠡大泽,虽则就是

现在的鄱阳湖,但是它的面积,要比此刻要大到十几倍。

那敷浅原山就是现在的庐山,还没有全部出水,不过

几个山峰自西方连绵而来,矗立于鼓蠡之中而已。

但是它的山势甚为广博,其中原田连亘,人民奠居,所以有

敷浅原之名。

文命船到山边,系舟登岸。

忽见前面山上停着一辆彩车,有一道者服朱绯之袍,戴平华之冠,佩

三天真形之印飘然而来,向文命拱手道:"崇伯请了。"

文命慌忙答礼。

便问道:"足下何人?"那道者道:"某乃庐山使者是也。 当初黄帝轩辕氏游历到此,说 道此山虽小,然将来必能拔地矗天,成为中国一座风景极胜之山。 因此封某一个使者,秩比御史,主总仙官之 位,盖五岳之监司也。 现闻崇伯治水到此,所以特来迎接。"

文命谦谢几句,就问道:"此山明明叫敷浅原, 何以叫作庐山?此山甚小,何以能变成高大?"使者笑道:"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两句古诗,难道崇伯没 有读过吗?沧海桑田之说,难道崇伯没有听见过吗?"

文命道:"这座山须过多少年才能高大?"使者道:"亦不甚远,大概不过一二千年而已。 现在已五日不 在这里继长增高,不过每日所增长的极微,而世人的寿命太短,不能觉察就是了。 据黄帝轩辕氏的推算,这座 山名叫敷浅原,不过千余年。 千余年之后,有著名的七兄弟爱此山风景,来此结庐隐居。 大家敬重其人,因而敬重其庐,必须改叫庐山 。 因此不封某为敷浅原使者,而封某为庐山使者,就是这个原故。"

文命道:"某受命治水,现在对于彭蠡用四个防障,尊神看妥当吗?能够经久无弊吗?"使者道:"此法 甚妥当。 天下虽无历久不敝之法,但是彭蠡之水经崇伯施治后,可以历四千年永无水患。 四千年之后却难说了。"

文命道:"某意能得千年平安足矣。 况且堤防虽固,年久必坏,哪里能到四千年呢? "使者道:"这个不必是崇伯之功,亦是地理使然。 某刚才不是说这座山日日在那里继长增高吗。 此山升 高,则附近之地而高。 到那时彭蠡面积渐渐缩小,已包围在陆地之内,仅留一口与大江相通,就使崇伯所筑的 堤防尽坏,哪里还愁有水患呢! 四千年后,那却难说了。 彭蠡面积愈缩愈小,四面群山冲下之水已经不能容,再加以大江之水夏秋之间倒 灌而入,哪里容得住?所以某说水患在四千年后呢。 依某的意见,最好请崇伯将彭蠡周围的丈尺里数一一刻明 在这山的石壁上,使后世之人知道现在的情形,作为地理历史的考证。 未知崇伯以为如何?"

文命道:"极是,极是。"

庐山使者告辞而去。

文命就和皋陶、伯益商议,做了一篇文字,叙述修治彭蠡

经过情形。

又将四周丈尺里数分记清晰。

次日,再登山,叫工人摩崖勒石,刻在上面。

刻好之后,伯益向文命道:"我看还不对。 撰文刻石,要使它垂诸久远。 现在刻在石壁之上,经过风、雨 、霜、雪、烈日、空气的剥蚀,恐怕不到千年已漫漶不可辨识,岂不是和不刻一样吗?那边过去有一石室,某看再刻一分在石室中,庶几较为耐久,不知尊意如何?"文命道:"亦好。"

于是叫工人又刻了一分。

那时彭蠡已治好,北面直至霍山之阳,凡现在安徽省龙宫湖、泊湖、武昌湖等,在当时都是彭蠡的北部。

西部几乎与云梦相连,中间仅隔东陵一阜。

东面直到黟山脚下。

各处山中之水统统都汇进去。

大江之水由云梦

吐出来径人彭蠡,再由彭蠡吐出去,以渐分为北中东三江。

这是当时的地形,并不是同现在一样,江是江,湖是湖,湖与江之间,另有通路的。

所以《禹贡》上说:"东汇泽为彭蠡。"

汇者,就是众水汇集之义,所以下

面又说道:"东迤北会于汇。"

简直拿"汇"字来作彭蠡之代名词了。

假使当时彭蠡与现在鄱阳湖一样,仅在大江之南,江是江,湖是湖,那么夏禹导汉水,应该导到大江为止,何必要说汇为彭蠡?又说东为北江人于海

?难道汉水合江水,进了鼓蠡之后,再流出来,改称北江,还认得出这股水是汉水吗?唯其彭蠡水大,北面直到霍山,江汉两水并流进去,再分流出来,辨不出哪一条是汉水的尾闾,哪一条是

长江的尾闾;所以只好以江汉二水的位置为区别。

在北的北江,就算是汉水的尾闾;在南的中江,就算是长江

实则二水既汇之后,是江是汉,已辨不清了。

所以下文,又有"江汉朝宗于海"之说。

如果如现在地形,则

汉水不过大江之一个支流,何得与江并称而入海?这个理由一想就明。

后世经学家不知道有高岸深谷桑田沧海

的变异,往往喜拿了后世之地理去蛮解上古的地理,所以往往说不圆,恐怕还不及我的想当然耳不错呢!闲话

不提。

且说文命治好鼓蠡之后,那时正值江南木落,天下皆秋。

长空一阵一阵的鸿雁,排着人字式,咿哑嘹唳千百为群的飞来。

看见彭蠡两岸芦荻瑟瑟,风涛不惊,都扑落来,在芦荻中渡它的夜宿。

文命看到鸟类亦受治平之惠,不觉

欣然。

于是带了大众溯彭蠡而西,就是云梦大泽了。

那云梦大泽在荆州中部,面积大于彭蠡,因为离海较远,

所以受海潮的影响不如彭蠡之大。

而漫溢的情形则比彭蠡为甚,因为四面大山围绕,千支万派之水奔注而下,夹带之泥沙甚多。

因此大泽受

其淤填,有无数渊渚潜伏水底,无形之中已将云梦分而为二,水势格外觉得弥漫了。

文命先向各处考察一转,知道这个水患的原因,是在梁荆二州之间,遂率众西行。

路上向庚辰道:"前面渐到夫人所住的地方了。 我治水至此,已有十分之六七成功。 现在只有荆梁二州未 治,不知道有无困难?我想趁此见见夫人,拜谢拜谢,并且再求帮助。 你可替我去说一声。"

庚辰答应去了。

只见苍舒、伯奋两处各有人来报告。

说奉命攻剿苗民,越过云梦大泽之西,他们分作两股分窜。

一股向西,往

梁州而去。

一股向南,逃出荆州界外,直向南海窜去。

应否再行穷追,请令定夺。

文命道:"不必了。 南窜之寇已入蛮荒,听他去吧。 西窜之寇且待将来治水梁州时再看。 此时毋庸穷追, 可即班师。"

来使领命而去。

伯奋、苍舒两军遂即振旅而归,与文命合在一处。

次日,庚辰回来报命,说夫人近日已往瑶池,约有多日勾留,请崇伯努力工作,大功告成,就在指日,将来再相见。

至于困难之事当然有的。

如果有须效力之外,定来帮忙,可以放心。

文命所了,不胜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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