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五义 第一百十二回 招贤纳士准其投诚 合意同心何妨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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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五义》 第一百十二回 招贤纳士准其投诚 合意同心何妨结拜 石玉昆

且说智爷丁爷见他等将鱼囗抬进去了,得便又望里面望了一望,见楼台殿阁,画栋雕梁,壮丽非常,暗道:"这钟雄也就僭越的很呢。"

二人在台基之上等候。

又见方才抬鱼那人出来,叫:"王哥哥,王哥哥,你真会吃个巧儿。 我告诉你,这是两包银子,每包二两,大王赏你们俩的。"

智爷接过道:"回去替俺俩谢赏。"

又将包儿颠了一颠。

那人道:"你颠他做什么?"智爷道:"俺颠着,你可别打俺们的脖子拐呀。"

那人笑道:"岂有此理!你也太知道的多了。 你看你们伙计,怎么不言语呢?"智爷道:"你还不知道他呢,他叫俏皮李四。 他要闹起俏皮来,只怕你更架不住。"

刚说到此,只见陆鲁二人从内出来,两旁人俱备垂手侍立。

仍是那头目跟随,下了台阶。

智丁二人也就一同来到船边,乘舟摇桨,依然由旧路回来。

到了接官厅,将船拢住。

那头目还让厅上待茶,陆鲁二人不肯。

那人纵身登岸,复又执手。

此时早有人将智丁与水手的腰牌要去。

水手摇桨,离寨门不远,只见方才迎接的那只小船,有个头目将旗一展,又是一声锣鼓齐鸣,开了竹栅。

小船上的头目送出陆鲁的船来,即拨转船头,进了竹栅,依然锣鼓齐鸣,寨门已闭。

真是法令森严,甚是齐整。

智化等深加称赞。

及至过了五孔桥,忽听了二爷"噗嗤"的一笑,然后又大笑起来。

陆鲁二人连忙问道:"丁二哥,笑什么?"兆蕙道:"实实憋的我受不了了。 这智大哥妆什么象什么,真真呕人。"

便将方才的那些言语述了一遍,招的陆鲁二人也笑了。

丁二爷道:"我彼时如何敢答言呢,就只自己忍了又忍。 后来智大哥还告诉那人说我俏皮,那知我俏皮的都不俏皮了。"

说罢,复又大笑。

智化道:"贤弟不知,凡事到了身临其境,就得搜索枯肠,费些心思,稍一疏神,马脚毕露。 假如平日原是你为你,我为我。 若到今日,你我之外又有王二李四。 他二人原不是你我。 既不是你我,必须将你之为你我之为我俱各撇开,应是他之为他。 既是他之为他,他之中决不可有你,也不可有我。 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的做去,断无不象之理。"

丁二爷等听了,点头称是,佩服之至。

说话间,已到庄中。

只见北侠等俱在庄门瞭望,见陆鲁等回来,彼此相见。

忽见智化兆蕙这样形景,大家不觉大笑。

智化却不介意,回手从怀中掏出两包儿银于,赏了两个水手,叫他不可对人言讲。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客厅上。

智爷与了爷先梳洗改妆,然后大家就座。

方问:"探的水寨如何?"智爷将寨内光景说了,又道:"钟雄是个有用之材,惜乎缺少辅佐,竟是用而不当了。 再者他那里已有招贤的榜文,明日我与欧阳兄先去投诚,看是如何。"

蒋平失惊道:"你二位还如何去得。 现今展大哥尚且不知下落,你二人再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呢?"智化道:"无妨。 既有招贤的榜,决无陷害之心。 他若怀了歹意,就不怕阻了贤路么?而且不入虎穴,焉能伏得钟雄。 众位弟兄放心,成功直在此一举。 料得定的是真知。"

计议已定,大家饮酒吃饭。

是日无话。

到了次日,北侠扮作个赳赳的武夫,智化扮作个翩翩公子,各自佩了利刃一把,找了个买卖渡船,从上流头慢慢的摇曳,到了五孔桥下。

船家道:"二位爷往那里去?"智爷道:"从桥下过去。"

船家道:"那里到了水寨了。"

智爷道:"我等正要到水寨。"

船家慌道:"他那里如何去得?小人不敢去的。"

北侠道:"无妨。 有我们呢,只管前去。"

船家尚在犹疑,智化道:"你放心。 那里有我的亲戚朋友,是不妨事的。"

船家无奈何,战战哆嗦,撑起篙来。

过了桥,更觉的害起怕来。

好容易刚到寨门,只听里面吱的一声,船家就缩堆了一块。

又听得里面道:"什么人到此?快说!不然就要放箭了。"

智化道:"里面听真。 我们因闻得大王招募贤豪,我等特来投诚。 若果有此事,烦劳通禀一声。 如若挂榜是个虚文,你也不必通报,我们也就回去了。"

里面的答道:"我家大王求贤若渴,岂是虚文。 请少待,我们与你通禀去。"

不多时,只听敌楼一阵鼓响,又是三棒锣鸣,水寨竹栅已开。

从里面冲出一只小船,上面有个头目,道:"既来投诚,请过此船。 那只船是进去不得的。"

这船家听了,犹如放赦一般,连忙催道:"二位快些过去吧。"

智化道:"你不要船价么?"船家道:"爷,改日再赏吧,何必忙在一时呢。"

智爷笑了一笑,向兜肚中摸出一块银子,道:"赏你吃杯酒吧。"

船家喜出望处。

二位爷跳在那边船上。

这船家不顾性命的,连撑几篙,直奔五孔桥去了。

且说北侠黑妖狐进了水寨,门就闭了。

一时来到接官厅,下来两个头目,智化看时却不是昨日那两个头目,而且昨日自己未到厅上,今日见他等迎了上来,连忙弃舟登岸,彼此执手。

到了厅上,逊座献茶。

这头目谦恭和蔼的问了姓名,以及来历备细。

着一人陪坐,一人通报。

不多时,那头目出来,笑容满面,道:"适才禀过大王。 大王闻得二位到来,不胜欢喜,并且问欧阳爷可是碧睛紫髯的紫髯伯么?"智化代答道:"正是。 我这兄长就是北侠紫髯伯。"

头目道:"我家大王言欧阳爷乃当今名士,如何肯临贱地,总有些疑似之心。 忽然想起欧阳爷有七宝刀一口,堪作实验。 意欲借宝刀一观,不知可肯赐教否?"北侠道:"这有何难。 刀在这里,即请拿去。"

说罢,从里衣取下宝刀,递与头目。

头目双手捧定,恭恭敬敬的去了。

迟不多时,那头目转来道:"我家大王奉请二位爷相见。"

智化听头目之言,二位下面添了个爷字,就知有些意思。

便同北侠下船,来到泊岸,到了宫门。

北侠袒腹挺胸,气昂昂英风满面;智化却是一步三扭,文绉绉酸态周身。

进了宫门,但见中间一溜花石甬路,两旁嵌着石子直达月台。

再往左右一看,俱有配房五间,衬殿七间,俱是画栋雕梁,金碧交辉,而且有一块闹龙金匾,填着洋蓝青字,写着银安殿三字。

刚到廊下,早有虞候高挑帘栊。

只见有一人身高七尺,面如獬豸,头戴一顶闹龙软翅绣盖巾,身穿一件闹龙宽袖团花紫氅,腰系一条香垂穗如意丝条,足登一双元青素缎时款官靴。

钟雄略一执手,道:"请了。"

吩咐看座献茶。

北侠也就执了一执手,智爷却打一躬。

彼此就座。

钟雄又将二人看了一番,便对北侠道:"此位想是欧阳公了。"

北侠道:"岂敢。 仆欧阳春闻得寨主招贤纳士,特来竭诚奉谒。 素昧平生,殊深冒读。"

钟雄道:"久仰英名,未能面晤,局胜怅望。 今日幸会,实慰鄙怀。 适才瞻仰宝刀,真是稀世之物,可羡呀可羡!"

智化见他二人说话,却无一语道及自己,未免有些不自在。

因钟雄称羡宝刀,便说道:"此刀虽然是宝,然非至宝也。"

钟雄方对智化道:"此位想是智公了。 如此说来,智公必有至宝。"

智化道:"仆子然一身之外,并无他物,何至宝之有?"钟雄道:"请问至宝安在?"智爷道:"至宝在在皆有,处处皆是。 为善以为宝,仁亲以为宝,土地人民政事又是三宝。 寨主何得舍正路而不由,啧啧以刀为宝乎?再者仆等今日之来,原是投诚,并非献刀。 寨主只顾称羡此刀,未免重物轻人。 惟望寨主贱货而贵德,庶不负招贤的那篇文字。"

钟雄听智化咬文嚼字的背书,不由的冷晒道:"智公所论虽是,然而未免过于腐气了。"

智化道:"何以见得腐气?"钟雄道:"智公所说的全是治国为民道理。 我钟雄原非三台卿相,又非世胄功勋,要这些道理何用?"智化也就微微冷晒道:"寨主既知非三台卿相,又非世胄功勋,何得穿闹龙服色,坐银安宝殿?此又智化所不解也。"

一句话说的钟雄哑口无言。

半晌,忽然向智化一揖,道:"智兄大开茅塞,钟雄领教多多矣。"

从新复又施礼,将北侠智化让到客位,分宾主坐了,即唤虞候等看酒宴伺候。

又悄悄吩咐了几句。

虞候转身不多时,拿了一个包袱来,连忙打开。

钟雄便脱了闹龙紫氅,换了一件大领天蓝花氅,除去闹龙头巾,戴一顶碎花武生头巾。

北侠道:"寨主何必忙在一时呢?"钟雄道:"适才听智兄之言,觉得背生芒刺,是早些换的好。"

此时酒宴已摆设齐备。

钟雄逊让再三,仍是智爷北侠上座,自己下位相陪,饮酒之间,钟雄又道:"既承智兄指教,我这殿上……"刚说至此,自己不由的笑了,道:"还敢吞颜称殿。 我这厅上匾额应当换个名色方好。"

智爷道:"若论匾额名色极多,若是晦了不好,不贴切也不好。 总要雅俗共赏,使人一见即明,方觉恰当。"

仰面想了一想道:"却倒有个名色,正对寨主招募贤豪之意。"

钟雄道:"是何名色?"智化道:"就是思齐堂三字,虽则俗些,却倒现成。 ‘见贤思齐焉’。 此处原是待贤之所,寨主却又求贤若渴。 既曰思齐,是已见了贤了。 必思与贤齐,然后不负所见,正是说寨主已得贤豪之意。 然而这贤字弟等却担不起。"

钟雄道:"智兄太谦了。 今日初会,就教导弟归于正道,非贤而何?我正当思齐,好极,妙极!清而且醒,容易明白。"

立刻吩咐虞候即到船场,取木料改换匾额。

三人传杯换盏,互应议论,无非是行侠尚义,把个钟雄乐的手舞足蹈,深恨相见之晚,情愿与北侠智化结为异姓兄弟。

智化因见钟雄英爽,而且有意收伏他,只得应允。

那知钟雄是个性急人,登时叫虞候备了香烛,叙了年庚,就在神前立盟。

北侠居长,钟雄次之,智化第三。

结拜之后,复又入席,你兄我弟,这一番畅快,乐不可言。

钟雄又派人到后面把世子唤出来。

原来钟雄有一男一女,女名亚男,年方十四岁,子名钟麟,年方七岁。

不多时,钟麟来到厅上。

钟雄道:"过来拜了欧阳伯父。"

北侠躬身还礼,钟雄断断不依。

然后又道:"这是你智叔父。"

钟麟也拜了。

智化拉着钟麟细看,见他方面大耳,目秀眉清,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立水蟒袍。

问了几句言语,钟麟应答如流。

智化暗道:"此子相貌非凡,我今既受了此子之拜,将来若负此拜,如何对的过他呢!"便叫虞候送入后面去了。

钟雄道:"智贤弟,看此子如何?"智化道:"好则好矣。 小弟又要直言了。 方才侄儿出来,吓了小弟一跳,真不象吾兄的儿郎,竟仿佛守缺的太子。 以此如何使得?再者世子之称,也属越礼,总宜改称公子为是。"

钟雄拍手大乐,道:"贤弟见教,是极,是极!劣兄从命。"

回头便吩咐虞候等人,从此改称公子。

你道钟雄既能言听计从,说什么就改什么,智化何不劝他弃邪归正,岂不省事,又何必后文费许多周折呢?这又有个缘故。

钟雄占据军山非止一日,那一派的骄侈倔傲,同流合污,已然习惯性成,如何一时能够改的来呢?即或俊改,稍不如意,必至依然照旧,那不成了反复小人了么?就是智化今日劝他换了闹龙眼色,除了银安匾额,改了世子名号,也是试探钟雄服善不服善。

他要不服善,情愿以贼定判道终其身,那就另有一番剿灭的谋略。

谁知钟雄不但服善,而且勇于改悔。

知时务者,呼为俊杰。

他既是好人,智化焉有不劝他之理。

所以后文智化委曲婉转,务必叫钟雄归于正道,方见为朋友的一番苦心。

是日三人饮酒谈心,到更深夜静方散。

北侠与智爷同居一处。

智爷又与北侠商议如何搭救沙龙展昭,便定计策,必须如此如此方妥。

商议已毕,方才安歇。

不知如何救他二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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