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9部 卷八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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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9部 卷八百四 董诰等 纂修

◎刘允章

允章字蕴中,赠礼部尚书乃曾孙。

举进士,累官翰林学士承旨礼部侍郎。

咸通中出为鄂州观察使检校工部尚书东都留守。

黄巢犯洛阳,伪命,废於家。

◇直谏书救国贱臣前翰林院学士刘允章谨冒死上谏皇帝陛下。

臣闻太直者必孤,太清者必死。

昔晁错劝削诸侯之地,以蒙不幸之诛。

商鞅除不轨之臣,而受无辜之戮。

今并臣三人矣。

守忠怀信,口不宣心,则刎颈刳肠,向阙廷而死者,并臣是也。

救国策从千里而来,欲以肝脑上污天庭,欲以死尸下救黎庶。

臣死之后,不见圣代清平,故留贱臣以谏明主。

今短书一封,不入长策,伏蒙不收,所以仰天捶胸,放声大哭。

杀身则易,谏主则难。

以易死之臣,劝难谏之主。

伏见陛下初登九五,颁下诸州,开直谏门,言者无罪,四方雷震,百里奔驰至阙廷者,愿陛下致平之业矣。

陛下既不用其策,不舍其过,或鞭挞市朝,囚禁园苑,深埋沟壑者,不知其数。

乞食道路者,不记其名。

夫输忠献策之臣,匍匐阙廷者,岂敢欺陛下乎?大臣爱位而不敢言,小臣畏死而不敢谏,忘生请死之罪,往往冒死天庭者,知陛下觉悟也。

伏闻枢密之事要在纤人,以宰臣为度外之官,以御史为不速之任,冤者不得伸,君子所以深藏,小人所以深乱。

自古帝王,以御史为耳目,以宰相为股肱。

股肱废则不能用,耳目蔽则不能视。

今陛下废股肱,蔽耳目,塞谏诤,罪忠良,欲令四海不言,万方钳口,可不畏也?臣恐千秋万岁,说陛下不圣,笑陛下不明,臣所以急也。

当今天下求进之臣,智者不肯自言不肖,愚者不肯自言不贤,故使贤愚混杂,善恶同群。

真智真愚,何所分别。

取之则善恶进,舍之则贤愚退。

何不使至愚在野,至贤入仕。

今天下食禄之家,凡有八入,臣请为陛下数之。

节度使奏改,一入也。

用钱买官,二入也。

诸色功优,三入也。

从武入文,四入也。

虚衔入仕,五入也。

改伪为真,六入也。

媚道求进,七入也。

无功受赏,八入也。

国有九破,陛下知之乎?终年聚兵,一破也。

蛮夷炽兴,二破也。

权豪奢僭,三破也。

大将不朝,四破也。

广造佛寺,五破也。

赂贿公行,六破也。

长吏残暴,七破也。

赋役不等,八破也。

食禄人多,输税人少,九破也。

臣闻自古帝王,终日劝农,犹恐其饥,终日劝桑,犹恐其寒。

此辈不农不桑,坐食天下。

欲使天下之人尽为将士矣,举国之人尽为僧尼矣,举国之人尽为劫贼矣。

欲使谁人蚕桑乎?今天下苍生,凡有八苦,陛下知之乎?官吏苛刻,一苦也。

私债征夺,二苦也。

赋税繁多,三苦也。

所由乞敛,四苦也。

替逃人差科,五苦也。

冤不得理,屈不得伸,六苦也。

冻无衣,饥无食,七苦也。

病不得医,死不得葬,八苦也。

仍有五去,势力侵夺,一去也。

奸吏隐欺,二去也。

破丁作兵,三去也。

降人为客,四去也。

避役出家,五去也。

人有五去而无一归,有八苦而无一乐,国有九破而无一成,官有八入而无一出,凡有三十余条,上古以来,未之有也。

天下百姓,哀号于道路,逃窜于山泽。

夫妻不相活,父子不相救。

百姓有冤,诉于州县。

州县不理,诉子宰相。

宰相不理,诉于陛下。

陛下不理,何以归哉?伏见蛮寇欺侵,神道诳惑。

我国家作亡命之渠魁,为逋逃之窟穴。

征兵五年,今日诛之,何见之晚也。

臣闻却以"疑"未终销兵于当时,本无养兵,日为乱臣张本也。

今不除其乱本,而除其乱苗,士卒荡尽于中原,玉帛多亡于道路。

岭外仍令节度四面讨除,苍生嗷嗷,何负陛下?令行此讨罚,以为上策,臣恐今年除一承嗣,明年又生一承嗣,天下征战,未有了期,则祸难起于腹心,蜂虿生于手足。

陛下左右,无人敢言,但知润色美词,悦情畅志而已,岂知千里零落,万里凋残者哉?今国家狼戾如此,天下知之,陛下独不知之。

天下不敢言,臣独言之。

万死一生,臣死一介之命,救万人之命,臣今虽死,犹胜于生。

臣献策千条,未蒙一问,羁孤贫病,流落风尘,眷恋朝廷,而不能去。

傥陛下览臣愚见,知臣愚忠,则理乱斯须,存亡瞬息,太平之日,昭然目前。

必也陛下不以万国为心,不以百姓为本,臣当幸归沧海,葬江鱼之腹,不忍见国难危,臣之愿毕矣。

臣恳擗不胜痛切感惧之至。

◎王景风

景风,咸通中官吏部侍郎,后谪守漳浦。

◇前魏太尉邓公祠堂赞"并序"

公讳艾,字士年,南阳人也。

仕魏为征西将军,平"阙"又加太尉。

仆每览魏志及公列传,未尝不抚卷沉吟,移日惆怅。

公生不逢汤武之运,徒怀伊吕之才。

功成见诛,深可愤然。

晋武践祚,钦公高名,追录前勋,修纪后祀。

我太宗之征薛举于安定也,爰整武将,亲董六师。

公持以神兵,寤寐斯见。

介胄森爽,请先启行。

太宗为之动容,将士於焉感奋。

同心协力,除剪凶残。

军牙彗张,冠盖星飞。

烈风拔木,迅雷破山。

果得金鼓来陈,一战而胜。

帝念於灵,遂立祠山,封建坛宇。

春秋奠享,号曰明公。

其居也,一峰,嵯峨数仞。

南临太谷,则吐纳风烟。

北带长泾,则川原四望。

萧条草木,如闻错错之声,香霭云烟,似对堂堂之气。

雄容壮观,凛然如生。

士庶荐福,昭然必验。

大哉公也!自非道贯干坤,精通宇宙者,其孰能之?此关内河东副元帅司徒兼中书令汾阳郡王总戎出镇,翰国於兹,仰公休风,躬亲致祭,且叹公抱恨,刊石竖碑,垂名志传,示德华夷。

岂惟一代之臣,独称魏将,抑亦千载之下,更作唐神。

景风不才,敢为赞曰:

山亭亭兮川谷灵,草木错错兮介胄声。

坛宇肃肃兮感人情,吁嗟太尉兮盍再生。

◎崔琪

琪,咸通朝官明州刺史。

◇心镜大师碑

释氏之宗也,得了悟真机,则旷创不碍。

自释迦去世,至曹溪已降,指心传心,祖系绵续,不分万派,不坠本枝,故得之者则迥超觉路,坐越三界。

大师之道契,万派之一流也。

大师讳藏奂,俗姓泊氏,苏州华亭人也。

母方娠及诞,常闻异香,则知兜率降祥,来从百亿创。

幼怀贞悫,长契元奥。

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

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故以智通无累,神测未形。

超六尘而迥出,只千古而无对。

为儿时常堕井,有神人接持而出。

岁出家,师事道旷禅师。

弱冠诣中岳受具戒。

母念其远,思之辄泣,因一目不视。

及归省母,即日而明。

母丧,哀毁庐墓,征瑞备显。

由是名称翕然,归敬者众。

因欲茅诛木,与御燥湿。

遽感财施充积,堂庑乃崇。

院侧有湖,湖有妖神。

渔人祷之,必丰其获。

罾量交翳,腥膻四起。

大师诣其祠而戒之,鳞介遂绝。

后挈瓶屦,以历湖山,灵境异迹,游览将毕,复诣五泄山,遇虚默大师,一言辩折,旨契符会,噫!显晦之道,日月之所照也。

圣教其能脱诸?故会昌大中,衰而复盛。

惟大师居之,莹不能惑。

所谓焚之不热,溺之不濡者也。

洎周洛再构长寿寺,敕度大师居焉。

时内典焚毁,梵煨烬。

手缉散落,实为大藏。

故南海节度杨公典姑苏日,请大师归于故林,以建精舍。

大中十二年,分宁宰任景求舍宅为禅院,迎大师居之。

剡寇裘甫,率徒二千,执兵昼入。

大师冥心宴坐,神色无挠。

盗众皆悸慑叩礼,逡巡而退。

寇平,郡中奏请改禅院为栖心寺,以旌大师之德。

凡一动止,禅者毕集。

环堂拥塌,堵立会。

大师学识泉涌,指鉴岐分。

诘难排疑之众,攻坚索隐之士,皆立褰苦雾,坐泮坚冰。

一言入神,永破沉惑。

以咸通七年秋八月三日,现疾告终,享年七十七,僧葛五十七。

先是命香水剃谓弟子曰:「吾七日在矣。

」及期而灭。

门人童弟,号擗泣血,乃窆於天童岩。

弟子培坟艺树,三载不闲。

忽一日,异香凝空,远近郁烈。

弟子相谓曰:「昔奉大师遗嘱,『令三载之后,当焚我身。

』今三载矣,异香其启我心乎?」乃定厥议,揭龛发塔,再睹灵相,俨若平生。

以其年八月三日,礼法茶毗於天童岩下。

祥风瑞云,竟日隐现。

获舍利数千颗,红翠交辉,白光上贯。

十三年,弟子戒休,赍舍利述行状,诣阙请谥。

奉敕褒诔,谥曰「心镜」,塔曰「寿相」。

呜呼!菩萨之变通也,出显入幽,示现无极,其可究乎?大师自童孺距耆耋,陈言措行,皆贻感应。

复以证前生行业,知示灭之日时,苟非位跻十地,根超十品,孰能造於是乎?在长寿寺时,谓众僧曰:「昔四明天童山僧昙粹,乃吾之前生,有坟塔存焉。

」相去辽远,人有疑者。

及追验事实,皆如其言。

景求将迓大师也,人或难之。

对曰:「治宅之始,有异僧令大其门,二十年之后,当有圣者居之。

」比大师至止,二十一年矣,初大师将离姑苏,为徒众留拥,乃以棕拂与之曰:「吾弗在此矣,尔何疑焉?」及大师潜行,众方谕其深意。

又令寺之西北隅,可为五百墩以镇之。

众曰:「力何可及?」大师曰:「不然。

作一墩,种柏五株,即五柏墩也。

」凡微言奥旨,皆此类也。

至若辟元关,谕生死,宏数至赜,不可备论。

咸通十五年,琪命四明郡,戒休以其迹征余之文,遂直书其事,以旌厥德。

铭曰:

空王设谕,烦恼无涯。

唯大师心,照尽尘沙。

大师降灵,吴之华亭。

方娠载诞,厥闻惟馨。

童蒙堕井,神扶以宁。

母思目眇,归省而明。

渔人祷神,其获丰盈。

一戒祠宇,施え莫婴。

像教中亏,贝叶斯隳。

手集三乘,遗文可披。

识羊祜环,知仲尼命。

正色兵威,寄词谭柄。

我来作牧,空企音尘。

琢兹真石,庶乎不泯。

◎杨知新

知新,咸通中乡贡进士。

◇福田寺三门记

夫立有为之绩,即无为也。

始於毫,旋汇成大。

因从性起,入法空海,荡荡而称焉,莫曰构梵利,贮像生敬。

巍巍如星中月,发辉晦吝,且教西腾出镇。

中国自姬姓垂代,迄今圣朝,颇变星纪。

经历戡涤瑕缁,更弥取锻清流。

甚者默奉禁仪,如农夫之望岁。

暨乎我上践极,鸿扬西化,天下炽焉。

且福田寺者,梁天监年中之建号。

比虽暂坠前踪,今从后迹。

有洛山离尘禅大师之门人性常,早传禅印,致远深旨。

目睹壳,攵异浮荣。

斗薮尘机,得获三昧。

寒灰毳缕,不味馨羞。

善引三车,昏徒尽悟。

发创台榭,似箭从弦。

悟即色而空,达有作而无作。

於弱兹寺造长廊三十余间,又建弥勒院,未经重序,朱轩素壁,周回夺目。

布邑沸腾,艾稚咸讶。

阖寺僧徒,与檀越话议。

殿廊既成,三门未立。

谁能为哉?若弗斯人。

荏苒甲子,同辞启白,师纳来心,顷刻之间,千里早应。

车骑争至,缯纨上服,异器名珍,将投起阜。

遂俾市材础,择良工骤其绩。

可分二秋,工人告毕。

峨峨然且门辟三道,梵典彰然,劫终如来,以御邪。

今饰殊常,即师之新意。

檐缀珠网,笼雁拱之联飞。

瓦作翠鸳,接清风之迅翼。

丹楹刻桷,藻间扉。

地琉璃,四垂金铎。

挂风筝而动韵,禀律吕与天籁之齐音。

鸣铎钅从,响振非非之想。

且德化遐分,状秋天之朗。

人思仰,岂异大鉴之化行。

夙夜缵扬,声走寰瀛之外。

遂邑之信士,迨乎前续。

想岁更,寒暑迁迭,若弗缮录,湮没其由。

今尽庀略,使深於代。

厥有徒众僧之佳号及一境檀那师,今咸列姓氏於虹梁之上。

知新学劣辞荒,确乎不拔。

利之不利,俟时而进。

有命为文,乃持笔书之,将刻於石。

咸通壬午之三年九月十有一日记。

◎鱼孟威

孟威,咸通中官桂阳刺史。

◇桂州重修灵渠记

灵渠乃海阳山水一派也,谓之漓水焉。

旧说,秦命史禄吞越峤而首凿之,汉命马援征征侧而继疏之。

所用导三江,贯五岭,济师徒,引馈运,推俎豆以化猿饮,演坟典以移舌。

蕃禹贡,荡尧化也,则所系实大矣。

年代浸远,堤防尽坏。

江流且溃,渠道遂浅。

潺潺然不绝如带,以至舳舻经过,皆同荡。

虽篙工楫师,骈臂束立,瞪眙而已,何能为焉。

虽仰索挽肩排,以图寸进,或王命急宣,军储速赴,必征十数户,乃能济一艘。

因使樵苏不暇采,农圃不暇,靡间昼夜,毕遭罗捕,鲜不吁天胥怨,冒险遁去矣。

是则古因斯渠,以按蛮夷,今因斯渠,翻劳华夏,识者莫不痛之。

洎乎宝历初,给事中李公渤廉车至此,备知宿弊,重为疏引,仍增旧迹,以利行舟。

遂铧其堤以扼旁流,斗其门以级真注,且使溯沿不复稽涩,李公真谓亲规养民也。

然当时主役吏,不能协公心。

尚或杂束┠为偃,间散木为门,不历多年,又闻湮圯,于今亦三纪余焉。

桂人复苦,已恨终无可柰何矣。

况近岁来蛮寇犹梗,王师未罢,或宣谕旁午,晦暝不辍。

或屯戌交还,星火为期。

役夫牵制之劳,行者稽留之困,又积倍于李公前时。

转使桂人肤革羸腊,手足胼胝,且逃且死,无所诉怨,殆十七八矣。

咸通九年,余自黔南移镇于此,舣棹岭首,备观其事。

试询左右曰:「向时何不疏凿版筑,而使艰阻如是耶?」则末校刘君素前曰:「远事固不可指明,近事又非不知。

修渠必去民病,然其柰迩来屡以迎送轩,供亿师顿,名募补卒,犒赍征夫,帑藏且殚,闾井亦蠹。

故无以兴疏凿版筑也。

」余固为父慈于子,孰有子病,而为家贫,不求医救子,是知长吏所当子民也。

今民涂炭若是,又何缘帑藏且殚而无暇救之。

须是约公费,积刀布,召丁壮,导壅塞,以平民病也。

因召君素:「若能主张乎?」君素唯之,遂领其事。

凡用五万三千余工,费钱五百三十余万。

固不敢侵征赋,必竭其府库也。

不敢役穷人,必伤其和气也。

皆招求美财,标求善价,以佣愿者。

自九年兴工,至十年告毕,其铧堤悉用巨石堆积,延至四十里,切禁其杂束┠也。

其斗门悉用坚木排竖,至十八里,切禁其间散财也。

浚决碛砾,控引汪洋。

防厄既定,渠遂汹涌。

虽百斛大舸,一夫可涉。

繇是科徭顿息,来往无滞,不使复有胥怨者。

噫!草木无情也,荣落限于春秋,然犹春则华,秋则实,以利於人焉。

而人称万物之灵,擅百岁之寿,安可不利於人哉?况余无大勋业,而窃据宠禄,宜孜孜力补尸素,岂令草木反鄙于余哉?於是闻害必削,见益必树,盖为此耳。

时上闻其兴役,远降诏书,猥赐嘉奖。

然人臣受国恩,恶则罪耳,为善乃常事,亦犹子孝亲,讵可夸乎?况余审其所为,未必无愧矣,又何敢当诏书之美也。

今所自记重修,非为名也,且要叙民之艰苦,实由斯渠。

冀后之居者不阙其修,行者不毁其修,长利民而已矣。

时咸通十一年四月十五日,谨记,

◎蒋凝

凝字仲山,咸通中进士。

◇坏宅得书赋"以「壁中得之,传诸子孙」为韵"

孔氏之居,中藏古书。

当霸鲁壤隳之日,见亡秦焚灭之余。

卜数仞为缭垣,时之潜矣。

定四科于竹简,世以传诸。

当其汉偃兵戈,鲁修宫掖,将穷下国之侈,遂去前贤之籍。

并吞一亩,方取地以崇居。

摧折两楹,遂得书于暗壁。

悲夫其宅也,人亡道穷,削迹于中。

瓦毁而作阶缺裂,尘飞而环堵空。

鲤也必趋之庭,将为辇路。

仲由未入之室,欲创离宫。

其书也,藏书废久,坑儒之后。

虫侵而鸟迹微亏,土蚀而韦编欲朽。

虞夏不刊之典,出彼圬墁。

殷周将丧之文,存于培娄。

于是升彼堂矣,弃诸简焉。

信遗址兮必取,宁古文兮何传。

将卜楼台,榛芜而屹若。

俄闻金石,扣寂寞以铿然。

王乃凝思潜听,追踪辍作。

存其宅兮不坏,知其书兮可学。

悔隳古而荣今,庶立礼而成乐。

门庭犹在,存圣者之规模。

虫篆难详,是古人之质朴。

倚伏相推,于焉有之。

不广其居,则斯文永堕。

不闻其乐,则往迹全隳。

信乎君子所居,亦废兴而有数。

圣人大道,当用舍而随时。

今皇家修典坟,崇阃阈,开儒馆以待士,设文教以济国。

千秋万岁,知此道之无穷。

四海九州,信将来之有得。

◇望思台赋

路入湖邑,台名望思。

几里而瞻累土,千春而草没余基。

仙掌一峰,远指江充之事。

黄河九曲,旁吞武帝之悲。

昔者汉祚方隆,皇纲失理,因巫蛊之事作,有谗邪之祸起。

宫中既得其桐人,臣下皆疑于太子。

龙楼获谤,方储副以难明。

凤阁无恩,遂出奔而至死。

保傅徒尔,园陵在哉。

千秋感悟,万乘伤摧。

齐诛子纠以无道,晋杀申生而可哀。

于是凭大野,筑高台,目极心存,知继体之何在。

天长地久,庶招魂之一来。

缅彼沉冤,登兹极望。

英灵无仿佛精魂,邱陇有萧条情状。

见舜井以咨嗟,念嬴博而恻怆。

烟昏日惨,全非望月之中。

鹤唳鸾惊,不在通天之上。

ゃや峥嵘,何裨死生。

非唯灭天性,害人情,抑亦伤国体,败家声。

临百尺以凝眸,终天曷睹。

向九重而含恨,何世能平。

虽然事出妖讹,奸生结构,宜北阙之听君命,奚东宫之有私斗。

子臧在侧,斯人比郑叔何如。

商洛非遥,此事亦芝翁不救。

往昔于今,陵高谷深。

游鹿而征人举首,悲君而逋客伤心。

曰子曰臣,可念兹而诫励。

为君为父,宜到此以沉吟。

且王者为域中之大,太子为天下之本。

何周公之不法,而秦相之可损。

吾欲碑戾园望苑,使有国有家,鉴此台而不远。

◎张象象,咸通时人。

◇唐故朝议郎守徐州功曹参军上柱国刘公墓志铭

公讳仕亻甫,字元同,彭城人也。

祖讳光奇,开府知内侍省事。

父讳英闰,特进。

太夫人杨氏,妻张氏,先终。

公有二女,长适田氏,次适张氏。

二男,曰寿郎,先逝。

次曰齐宴,年十二。

公气含清韵,独异贞姿。

业广艺深,事皆天假。

孤标状高松之拔众林,朗质若秋蟾之悬碧落。

温若克己,节俭修身。

顺协於家,忠贞于国。

公宝历二年六月五日奏授出身,累参选序,数授令丞。

后任徐州功曹参军,公纪纲一郡,掾理六联。

清贫而吏靡忍欺,单步而人怀其惠。

操心政理,美誉溢彰。

枳棘非鸾凤之所栖,百里岂大贤之所任。

公性亲元奥,志慕霞。

朝披黄老之书,暮览南华之要。

喧嚣每厌,蝉蜕归元。

身既离於俗尘,名定著于紫府。

公咸通七年十二月一日,终于辅兴里,春秋八十矣。

八年正月二十五日,葬于长安县龙首乡祁村。

呜呼!寒暑忽侵,缠绵数载。

针药无瘳,百龄斯泯。

嗟夫!盛衰生死,实可痛哉。

乃为铭曰:

波澜不息,逝水潺孱。

浩浩悲风,摧枝何遄。

千年永诀,一往无还。

◎孔纬纬字化文,礼部尚书孙。

第进士,累迁户部侍郎。

擢御史中丞,三迁吏部侍郎,改太常卿。

从僖宗幸蜀,以刑部尚书判户部,改太子少保。

帝次陈仓,诏拜御史大夫。

时群臣避盗,纬独奔赴行在,进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驾还。

昭宗立,进司空兼国子祭酒,加司徒,封鲁国公,进兼太保。

出为荆南节度使,再贬均州刺史。

召为吏部尚书,以司空门下侍郎复辅政。

卒赠太尉。

◇请助修孔子庙奏

文宣王祠庙,经兵火焚毁,有司释奠无所。

请内外文臣各於本官料钱上,每一缗抽十文,助修国学。

◎关图

图,荆州人。

◇巨灵擘太华赋"以「神力所作,开山导河」为韵"太华崔嵬,伊巨灵兮其壮哉。

挺高掌以遐举,劈孤峰而洞开。

功侔造化,势越风雷。

划千仞之岩峦,屹从地裂。

决九河之波浪,杳自天来。

昔者混茫,是生磅礴。

惟神无关,配天有作。

念彼流之未通,顾兹山之可。

将以辟迢递,正崭凿,惬心而再定川原,应手而别开林壑。

灵意将伸,雄棱益振。

蓄怒,注情嶙峋。

谓钓鳌不足以骇人,鞭石不足以骋神。

指挥而迭嶂知改,盼睐而三峰可新。

然后攘臂效能,端身任力。

扪苍霭以天半,折翠微于月侧。

若百神将萃而潜助,二仪欲判而未息。

岚光两向,犹连松柏之声。

黛影中开,已断霞之色。

岂不以形幽默,拓迹巍峨,致用而扶持天地,程功而变化山河。

分积翠於空中,千年轧汉。

启通津于指下,万里腾波。

豁丹崖於天阻,呀峭壁而相距。

势且异於两伤,力自宏于一举。

截仙子幽栖之洞,壮王者建都之所。

盖以神开寿域,灵固人寰。

廓峻极于倏忽,标削成而险难。

越大禹之理水,小愚公之移山。

竹箭波中,路竟深于遵达。

莲花峰外,迹终寄于跻攀。

是知事冠杳冥,理归玄奥。

石有时而分裂,水有时而疏导。

信乎宰物者之使然,非人情之所到。

◎陈

,咸通时人。

◇彭州新置唐昌县建德草市歇马亭镇并天王院等记

圣上以南夷不虔,边尘岔起,俟旦授执政意,俾择要郡以良能而牧之,遂命御史中丞渤海吴公行曾持节出刺雅安。

公松筠植心,金石励志。

雅安实边之冲,东入险隘,应援由此。

公至止一顾,屹如巨防。

当危疑之秋,瞬息无事。

郡人以考秩将满,预怀去思。

接武陈诚,愿借绥抚。

丞相陇西公以公功业昭著,飞章上闻。

请充节度参谋兼诸军行营副都知兵马使东路行营都知兵马使,仍兼知黎州及巡边制署。

公遂于大渡河创置一桥,亘五百尺。

自干戈未宁,士马旁午,馈运往复,商旅经过,曾无覆溺之忧,永绝滞留之患。

至今行者,见必归恩。

异迹奇谋,繁难具纪。

由是复于犍为,雅之南千里县道,烽堡相躅,早夕军食,俟於犍为。

公智出事先,机生料外。

风波助意,舟楫如飞。

是得阖境无虞,诸军饫饱,实公之功也。

复由是天子以彭门名都而偿其重勋。

公轫车之日,即究风俗。

民之忧苦,已明其重轻。

事之兴废,已熟其利病。

从便革弊,幽显惬心。

郡内既肃,施及支邑。

以唐昌县中界接导江郫城,东西绵远,不啻两舍。

虽有村落,僻在荒塘。

昔置邮亭,废毁将久。

遂使行役者野食而泉饮,贸易者星往而烛归。

夺公行,投告我所。

深沟雨涨,古陌桥摧。

跬步难逾,艰苦宁述。

况输役责限,征敛有程。

而欲罪其稽逋者乎?公恻然凝想,即日计成,遂陈于连帅,于其心而置草市。

因其乡名,便以建德为号。

自此四来者旋踵而迓近,中望者举目而知归。

老幼携挈,倏忽而至。

万家欢笑,共事修营,不旬日而告就。

今则百货咸集,蠢类莫遗。

旗亭旅舍,翼张鳞次。

榆杨相接,桑麻渐繁。

如此牧人,可谓移风易俗矣。

昔武侯以蜀脞脆,故令邻邑翊日而市。

意在习其筋力而俟之征徭。

又每及上春,以蠢为名,因定日而有知所往。

公亦约之以期而候之,其日商旅辇货至者数万。

珍纤之玩悉有,受用之具毕陈。

想人之心,岂待询问而知其欢悦也。

复以路由诸部,迭迹轮蹄,徘徊一息,无税驾之所,遂以俸钱建长亭。

崇轩邃室,外厩内厨,帷簿精新,器物充足。

则往来者非止昼食,而卜夜可矣。

人既繁会,俗已丰饶。

又置一镇,抽武士三十人而御之。

亦立廨署,早暮巡警。

盗将窜迹,人遂高眠。

不感晨鸡,无闻夜犬。

皆云康泰,不可比俦。

又兹地会昌之前,有佛寺数所。

因废而未兴,乡闾求福,无处礼敬。

像设之仪莫识,钟罄之声不闻。

僻野深郊,转为聋俗。

复置灵岩报恩院,修北方天王及侍从。

奇工妙饰,相好无双。

高墉环舍,门庑揭立。

又度僧主持,行道无有虚日。

斯人也,非只丰足,而永逃夭枉之患。

得不纪其盛迹,而垂於无穷者哉?且人之忧乐,俗之凋敝,岂系之时,而实俟于哲人上才也。

噫!公之为政,以已之欲而思人欲,以已之恶而思人恶,是连牧三郡,而皆勋绩绝伦。

若非秉心端庄,求理无替,则奚能动远迩瞻听而俟者乎?且昔之此民,往复百里。

饥不得续食,寒不得易衣。

今之出户,而所阙皆足,市之功其可量乎?昔之此民,村防遥远,萧索人稀,盗贼织路,行者恐畏。

今之出户,歌笑自若,醉饱群归,镇之功其可量乎?昔之此民,首罪无所,求福奚门。

今之出户,有依归之僧,睹庄严之像,院之功其可量乎?昔之行者,戴星乘轺,亭午未憩,馆谷何投,饥旅宁济。

今之朱门大启,来往如归,乏马疲人,顿忘其敝,馆舍之功其可量乎?公创一意而庶类皆安,推深诚而万人咸福。

是知元造之旨,不独幸蜀之三郡。

即应重委大柄,为国之元臣,使天下皆幸也。

早岁谬以文字为公之知,偶因薄游,获睹盛制。

舆人颂美,异口同词。

直叙见闻,敢愧芜浅。

咸通十年五月十五日记。

◎石侔

侔官和州防御行官。

◇诉刺史崔雍状刺史崔雍称,贼庞勋初创乌江县,雍令步奏官二人探知,雍犹不信,二人并被枷扭。

续差人探,见贼已去州十里。

贼寻逼州城,崔雍与贼头吴约于鼓角楼上饮酒,许与贼州。

又认军事判官李谯为亲弟,表状驱使官张立为男,只乞二人并身,其余将士,一任处置。

便令押衙李词等各脱下衣甲,防虞官健束手被斩者八百余人。

行官石琼脱衣甲稍迟,便被崔雍遣贼处斩。

其崔雍所有料钱并家口累,差人押送往采石,今在润州。

岂有将一千人兵士之命,赎拔已之身?不惟辜其神明,亦生负圣主。

兼科配军州官吏修葺城池,妄称出料钱修城者。

◎范摅

摅自号五溪人。

◇友议序近代何自然《续笑林》,刘梦得撰《嘉话录》,或偶为编次,论者称美。

余少游秦吴楚宋,有名山水者,无不弛驾踌躇,遂兴长往之迹。

每逢寒素之士,作清苦之吟,或樽酒和酬,稍蠲於远思矣。

谚云:街谈巷议,倏有裨於王化。

野老之言,圣人采择。

孔子聚万国风谣,以成其《春秋》也。

江海不细流,故能为之大。

摅昔藉众多,因所闻记,虽未近於邱坟,岂可昭于雅量。

或以篇翰嘲谑,率尔成文,亦非尽取华丽,因事录焉,是曰《友议》。

倘论交会友,庶希于一述乎?

◎冯元德

元德,咸通时乡贡进士。

◇后魏洛州刺史侍中兼太师昌黎冯王新庙碑

王讳熙,字晋国,冀州长乐人也。

伯祖讳跋,建国北燕,传位于昭成皇帝讳宏,即王之烈祖也。

魏太武帝灭北燕,徙其家属于代,王以帝者子孙,遂交婚于魏室。

魏文成帝纳王妹为后,即文明太后是也。

王尚博陵长公主,以敦慎博爱,历事三朝,累拜冠军将军侍中中书监太傅太师之任,进爵昌黎王。

及魏孝文帝即位,前后取王三女,其二为后,一为昭仪。

文明太后临朝,王以师傅之重,宠极禁壶,内不自安,求外任为洛州刺史,侍中太师如故。

洛阳经永嘉大乱之后,宫寺毁废,王为政仁恕,而酷信释教,凡出俸禄,於诸州镇建佛图精舍,合七十二处。

今之庙地,旧建北邙寺,乃其一也。

今佛图基址尚存,其寺碑文,中书侍郎贾元寿所制。

孝文每登寺读碑,嘉叹不已。

后征归代,遇疾而薨。

属迁居洛京,遽诏有司为办丧事。

公主先薨,命开其墓,并二柩俱向伊洛,皇太子赴代迎吊。

将葬,赠假黄钺侍中督十州诸军事大司马太尉冀州刺史,加黄屋左纛,备九锡,前后羽葆鼓吹。

有司谥曰「武」,孝文为撰志铭,服亲临墓所。

以前魏书备载其事,但不言封树之处,及庙立之由。

庙与墓当不相远也。

其庙岂州人思王之德,众所建乎?不然,寺沙门所置也,至今为洛北之望祀。

年代浸远,虽牲牢日享,而室壁多ㄨ。

大中六年六月,洛之豪族孟州长史焦宗美,特舍家财,大新厥宇。

兵卫俨列,庙貌益崇。

愚别墅寄温谷川,东走十里,直王之庙,每见远近里社,坎鼓啾管以趋之。

及问王之名位爵邑,皆失其传。

乃乘暇谒拜,碑版堙灭,莫识何从。

退寻家谍,考于魏史,是知即愚之十二代祖也。

伏念甘棠勿翦,邵德实思。

若非绩化深洽民心,即何能五百年之后,而血祀不绝乎?恐盛烈沉懿,无复彰明。

不敢多文,遂斫石重纪。

◎崔鹏鹏,咸通时人。

"谨案:此记从《姑苏志》采出,文内载筑塔在咸通困敦岁,是岁戊子,为咸通九年。 新唐书文艺传、崔元翰名鹏,以字行。 德宗时知制诰,年已七十余。 咸通戊子上距德宗贞元末,凡六十余年,当别是一人。 "◇吴县邓蔚山光福讲寺舍利塔记

式观元始,眇觌元风。

夏巢冬穴之时,茹毛饮血之世,一寒一暑,一阴一阳,其道虽分,万汇犹塞。

逮乎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由是文籍生焉。

然后历尧舜至周孔,由是释像兴焉。

及乎东被大汉,尢加崇饰。

按牟子云:「佛生天竺,假形王家。

」即其生也。

又云:「拂衣双树,脱屣金沙」。

即其灭也。

然虽示生灭之相,讵加恍惚之道,何异经巨海者,终年不见其涯,测虞渊者,毕世不知其底。

吾以此观之,佛理不可尽也。

若夫舍利者,即金人之遗骨。

坚刚不坏,变化自然。

西天敬之,立为塔庙。

昔育王见而不信,吴王修以效虔。

迤逦南移,年代颇久。

大哉寂灭之理,岂一鲁男子以探其好焉。

余素不留心,略为叙事。

故经云:「若能起塔供养,皆获福田。

」此乃圣教所谈,事岂虚缪。

固知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

虽则元妙难求,而实精专可验。

光福寺者,即梁九真太守顾氏之家山也。

士有恶嫌尘网,种植善根,遂舍林泉,建兹佛刹。

立寺之始,其由此焉。

斯地之银阙移来,洪波驾出,碧岫孤耸,青天下临。

"阙二字"洞庭势控吴苑,上正斗牛之宿,旁连太伯之墟。

何必鳌负蓬莱,蛇蟠昆阆。

歇樵翁於片石,卧禅子於幽林。

草树丽而攒花,杉萝深而蔽日。

长松古柏,缘情无尘世之机。

远岫平湖,举目入画屏之色。

其僧侣相谓曰:「此之灵境,爰有上方。

可以建立亭台,而庄严庙塔。

」既而不日不月,其功就焉。

斯塔也,梁大同之中建矣,唐会昌之末毁焉。

兴废之由,是其一也。

然则基址虽在,而乃烟萝以荒。

於时咸通年,困敦岁,天子明睿,四方清平,野人入朝,贤士出世。

而我吴郡"阙四字"鸾凤异态,龙武殊姿,啸傲谁同,孤高自得。

尘埃难染白璧之光,霜雪徒侵碧松之色。

严陵卧日,国乏贤良,郑均闲时,位齐卿相。

鱼肠之剑,利断鲸鲲。

龙颔之珠,光浮日月。

烧金屑玉,闲邀蓬岛之仙。

钧月歌风,隐笑武陵之客。

公不惟优游儒籍,然亦探奥释门。

故儒则素王间生,於释乃金人谪下。

则知人情难及,智用全殊。

每登山而踌蹰,因惊塔之荒毁,是斯塔之将兴也,一则合天中后圣德遐被,慈心溥施,行是日之尧风,征当时之汉梦。

於是三宝起迹,十方归心。

布金园,图像花界。

今者又尘清域外,镜朗天衢。

金柯开鳌背之花,宝位干银河之浪。

玉潢丹甑,坐分瑞应之符。

樵子渔翁,眠唱太平之曲。

尔乃遇公道穷生灭,心达苦空。

信尘创之迷途,悟法门之了性。

追我家之旧迹,再葺连华。

护我佛之真身,重修宝塔。

然后增基表刹,草开林。

剪荆棘而平,列松杉而洞出。

时维三月,节属九春。

莺吟风而千般,草垂岩而万种。

建金棺而心动,罗宝盖而阴。

缁徒共瞻,士俗咸悦。

芙蓉座上,飘三界之异香。

エ卜园中,润诸天之法雨。

是时也,祥结彩,氛氲於行道之坛。

慧日澄华,照耀于然灯之位。

公乃睹相生善,至诚感神。

遂发善心,爰命工者。

於是依凭气象,结构规模。

初标覆篑之踪,渐著凌之势。

亦有飞阁周绕,回廊接连。

石工呈奇巧之才,梓匠设雕镂之妙。

壮观而龙蹲虎踞,巍峨而仙掌莲峰。

绣柱而星攒,雕梁而虹指。

掩映而初蜃吐,が层而欲鹏飞。

不逾一年,局就工毕。

斯状也,险体千仞,高标七层,疑凌霄上。

又若神助,上穿星汉,下压根。

岂剑阁之能齐,比炉峰而尚峻。

鹤归天而一驻,云收霁而半开。

发郢客之诗情,壮吴宫之地势。

金轮缥缈,亚日月以高明。

雁像参差,拂而若动。

伟哉塔之美也,其功杳莫继焉。

至若游人访景,淑女寻春,入幽径而攀萝,步晴崖而拾翠。

巢鸟映叶,岚烟惹衣。

苔铺石而霜斑,花映峰而绮合。

高瞻,千家之台榭龟文。

回瞰林峦,四面之波涛练色。

至乃金飚届节,银露催寒。

何用悲秋,正堪凭槛。

天朗而霞弄锦,风高而松┠张琴,蒹葭之浦上渔歌,蒲蓼之汀边雁影。

迭浪裁古人之素,群山斗少妇之眉。

开谢客之愁襟,抒休公之佳咏。

松间疏磬,伴高鸟而飞来。

湖上轻烟,映孤帆而掠去。

斯塔也,非公不能建矣。

斯景也,非公不能创焉。

时有勾当僧道居文瓒崇建寺,皆以高空皎月,深保佑奇松,挂衣锡而闲,卧烟霞而鹤瘦。

真宗真理,金言积於情田。

无垢无尘,玉莲生於净土。

且小人识比求剑,材非利锥。

焚香虽效其不回,璧角常惭於未达。

辛苦十载,每思蚊梦之由。

搏跃九衢,颇有龙门之志。

曾劳闭户,何啻仲舒之三年。

谁念无家,更甚相如之四壁。

惟公不捐质孱词陋,命作斯文。

操觚长吟,永日忘辍。

何以著公休美,大播芳风。

词曰:

皇堂之世,运变千秋。

产公之"阙一字"当代风流。

荆摄之气,金张之俦。

但乐风月,不干王侯。

英明少年,卓荦公子。

傲贵忘荣,时人鹗视。

洞"阙二字"黄,春风不起。

金谷花开,玉堂携妓。

南山积石,东海扬波。

纪公之德,未足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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