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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元褒元褒,宰相元舆之弟。
登进士,又擢贤良方正。
终司封员外郎。
◇论温造疏
国朝故事,供奉官街中除宰相外,无所回避。
温造蔑朝廷典礼,凌陛下侍臣,恣行胸臆,曾无畏忌。
凡事有小而关分理者,不可失也。
分理一失,乱由之生。
遗补官秩虽卑,陛下侍臣也。
中丞虽高,法吏也。
侍臣见凌,是不广敬,法吏坏法,何以持绳?前时中书舍人李虞仲与造相逢,造乃曳去引马;知制诰崔咸与造相逢,造又捉其从人。
当时缘不上闻,所以暴犯益甚。
臣闻元和、长庆中,中丞行李不过半坊,今乃远至两坊,谓之笼街喝道。
但以崇高自大,不思僭拟之嫌。
若不纠绳,实亏彝典。
◇对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策问。
皇帝曰:朕恭守宪祖中兴之运,穆宗绍宁之业,寅畏兢翼,亦免荒坠。
诸侯忠上而奉职,卿士循法而恪官。
四夷内向,兆人休息。
至於属统垂文,程示后代。
终有致人之意,未有理人之术。
古人云:希颜之徒,亦颜之流也。
又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
予窃不让,欲追踪乎三代,俯视乎二汉。
陶今俗于至道,跻兆人于泰和。
子大夫皆蕴器应荐,愤愤悱悱,思所以奋者,於日久矣。
当竭其虑,开予郁滞。
夫礼乐刑政,理之具也。
礼乐非谓威仪升降,铿锵拊击也。
将务乎阜天时,节地利,和神人,齐风俗也。
刑政非谓科条章令,繁文申约也。
将务乎愧心格耻,设防消微也。
必有其论,何方致之?四人混处,迁於异"一作费"物。
历代已降,皆所共患。
士本於儒,而有诡道之行;农尚笃固,而多损本之心。
工缮用物,而作雕磨之器;商通有无,而赍难得之货。
思矫其弊,必有其术。
汉高之基称萧、曹,孝宣之兴称丙、魏,朕观其书,灿焉尽在。
我国家之盛,其纪年则曰贞观、开元,其辅相则曰房、杜、姚、宋。
朕观其书,则拔群绝类者,不能相远。
然两朝之盛,四子之能,不可诬也。
将与元化合德,谟谋而无际欤!为史官词志,不能久於其事"诏令作其事业"欤!口食至多,而垦辟者惰;供亿至众,而财官是空。
官无阙员,而家食者告困;德泽仍臻,而鳏弱者未瞻。
必有其旨,何以辨之?无泛无略,无游说,无隐情,以副虚求,朕将亲览。
对。
臣久讶今之天道运行,地力负载,生生滋息,皆与尧舜禹汤之时不异。
及言其理乱安危,则邈然数千里而远。
臣因静索其源,盖由时君之所致也。
在禹以夏王,桀以夏亡,在汤以殷王,纣以殷亡,是古今有异耶?直人事而已矣。
臣尝病之,愿抱血诚,而写置於天子之前。
天路甚高,无由上达,所以卒岁於悒,如抱沈痼。
天意似知臣有移时之术,而能恳恳不已,幸使臣不为霜露所薄,而无犬马之疾,得遭遇陛下嗣位之日,首以直言极谏,征夫贤良方正之士,而虚心以问之。
此乃五帝三王之所难行,而一朝陛下尽能行之,所谓天地交泰之时也。
臣不敢惧避,愿就汤镬之诛,愿尽吐成败利害之根,愿解天下元元倒悬之急也。
亦不枝蔓藻饰以为言,上缘圣问,下切人情,度陛下必能行之者而后言之。
伏惟陛下察其忠而谅其直,实天下幸甚!谨昧死上言。
制策曰:「古人云:希颜之徒,亦颜之流。
又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
予窃不让,愿追踪乎三代,俯视乎二汉。
陶今俗於至道,跻兆人於泰和。
子大夫皆蕴器膺荐,愤愤悱悱,思所以奋者,於日久矣。
当极其虑,开予郁滞」者。
陛下首问及此,有以见圣人思虑之深也。
臣闻扬雄有希贤之言,颜渊有慕圣之语,皆谓生虽异代,但行其道,即其人也。
今陛下蕴上圣之姿,执大宝以御乎大夫,寒暄发於咳唾,生死系於喜怒,其力与天地争大,其财与泉源不穷。
臣窃谓以此之力,提五岳而塞乎四海也。
今赐策曰:「予窃不让,欲追踪乎三代,俯视乎二汉。
」此乃陛下谦光之至也。
微臣敢不拜舞称贺,条列而言乎?臣闻三代之理,以义化天下,其犹天地之无不覆载,日月之无不照临。
虽负至圣之姿,常若不足,在求贤以辅,张谏以规,忧天下之忧,乐天下之乐,未尝枉一物而私其功也。
三代以后,亦求其所理之门,何者足以立功而亲人。
此道苟夫,在未尝有思天下之苦。
既不知其苦,必轻用其人。
所谓轻用者,非谓日杀不辜,盖以天下之力既困,而上之用无节。
上之用无节,则有转死沟壑之患,生於无节,足以为生人之刀锯也。
又有甚於此者,则爵禄遍於舆台,威福生於左右,刑罚不中,法令不行,天下昏乱,犹不知觉,自以为万代之安。
此以求理,何异缘木而求鱼哉!今陛下欲追踪乎三代,则莫若用三代之理。
何者?伏望陛下以其德理天下,则思求贤以广其覆载;以贞明并日月,则思纳谏以助其照临。
察逆耳之言,则知其为端士而进用之;闻悦心之语,则辨其为邪谄而斥远之。
御一膳思天下之饥,披一裘思天下之冻。
览国史思祖宗创业之艰难,睹贡赋思黎氓耕织之勤苦。
居宫殿思采伐之勤劳,视嫔嫱思离旷之怨恨。
声色游宴,悟伐性之言。
驰骋畋猎,念垂堂之戒。
戢六军无令恃宠,抑近习无纵威权。
无使有求恩之名,无使有得幸之号。
无使内干外政,无使中夺外权。
无垂饰喜之赏,无行迁怒之罚。
无求悦耳之华,无好荡心之巧。
此乃三代明王理天下之术也。
陛下诚能慕之,则宜法而行之。
行之不已,自然远超於三代矣,况俯视二汉乎?此则「陶今俗於至道,跻兆人於泰和,」又岂劳圣虑哉!
制策曰:「夫礼乐刑政,理之具也。
礼乐非谓威仪升降,铿锵拊击也。
将务乎阜天时,节地利,和神人,齐风俗也。
刑政非谓科条章令,繁文申约也。
将务乎愧心格耻,设防销微也。
必有其论,何方致之」者。
臣闻礼乐刑政,理天下之本也。
三代之理,未始不先於礼。
礼明,则君臣父子长幼尊卑识其分,而人伦之序正矣。
人伦之序正,则和顺孝慈之庆感於上,所以阜天时也。
贵贱之位别於内,则奢侈耗蠹之弊息於外,此所以节地利也。
自然上下交泰,而天下之心悦,天下之心悦,因可以达於乐,乐达,则神人自然和矣。
神人和,则风俗自然齐矣。
仲尼曰:「安上理人,莫善於礼。
移风易俗,莫善於乐。
」此之谓乎!固非谓夫威仪升降,铿锵拊击也。
伏惟陛下举三代礼乐而行之,而不以形声之为贵,则可以阜天时而节地利,和神人而齐风俗。
刑政者,国家之大典。
臣闻贞观之理,刑政甚明。
夫刑者期於无刑,政者期於无政。
盖以一人而齐天下,能用之者则理,不能用之者则乱。
刑设而不犯,画一之谓也。
政立而不易,必行之理也。
然后能去奸宄,惩暴乱,而养育黎人也。
然其患在於任情好恶,无近雷同,虽尧、舜不可为理也。
况今人人自为强御,欲其愧心格耻,设防销微,无由得也。
何以言之?今军伍之人,陛下之人也。
府县之人,亦陛下之人也。
既皆陛下之人,则刑政所宜共守。
今有惰游无赖之人,不修本业,输货榷酤,苟求微利,一入北军,张影附势,凭托附籍,恣行凶顽。
执宪与尹京者,持陛下刑政以绳其罪,主者则云:「彼越局而挫我也」,遂夸其威权以固护之。
持刑政者无由而禁,徒有城狐社鼠之叹耳。
此陛下刑政不行於毂下,况其远者乎?其外则守土之臣,或多自开户牖,征徭役税,不本制条,刑罪重轻,率於胸臆,此陛下刑政不行於内地,况其远者乎?伏惟陛下明於用刑,则可与期於无刑矣,岂止於愧心格耻乎。
率力为政,则可与期於无政矣,岂止於设防销微乎。
伏惟陛下征贞观刑政而行之,则天下之人有耻且格矣。
制策曰:「四人混处,迁於异物,历代以降,皆所共患。
士本於儒,而有诡道之行;农尚笃固,而多捐本之心。
工缮用物,而作雕磨之器;商通有无,而赍难得之货。
思矫其弊,必有其术」者。
臣闻明君在上,制四人之业,不使为异物所迁。
今士之为儒,非不强学,而有诡道之行者,其弊自陛下亲巧谀而疏骨鲠也。
农人之业,非不笃固,而多捐本之心者,其弊自陛下嗜珍味而恶菲薄也。
工人之艺非不专,而作雕磨之器者,其弊自陛下厌朴素而尚淫巧也。
商人之利非不多,而赍难得之货者,其弊自陛下贵珠玉而贱布帛也。
伏惟陛下斥巧谀,则士无诡道之行矣;绝珍味,则农无弃本之心矣』碎淫巧,则工无雕磨之器矣;贱珠玉,则商无难得之货矣。
矫弊之术,其在此乎,夫矫弊在先原其本,然后责其末。
何者?制士人之禄使稍优,宽农人之税使加薄,酬工人之佣使当直,来商人之货使其通。
如此自然各修其业矣,复敢有为异物所迁,则陛下之政刑存焉!
制策曰:「汉高之基称萧、曹,孝宣之兴称丙、魏,朕观其书,灿焉尽在。
我国家之盛,其纪年则曰贞观、开元,其辅相则曰房、杜、姚宋。
朕观其书,则拔群绝类者,不能相远。
然两朝之盛,四子之能,不可诬也。
将与元化合德,谟谋而无际欤」者。
臣闻元首以辅弼兴理,自古王者,期建非常之业,则必有非常之人以佐之。
汉之高祖资萧、曹,孝宣凭丙、魏,一则以创业,一则以中兴,其道可得而知也。
汉祖起於布衣,以有天下,大敌未灭,日月持久。
萧、曹匡辅,谋计居多,所以觉其功业盛也。
孝宣起於人闲,霍光殁后,方亲政事。
然霍光虽乘时之功,不通经术,非王者之佐,政弊尤多。
丙魏乘弊之余,以竭股肱之任,卒致中兴,所以觉其辅佐之劳也。
我太宗、元宗,明圣之资,海内从化。
而房、杜、姚宋,当至理之代,皆尽启沃之力,咸有匡辅之道。
主圣臣贤,君臣道合,是以贞观、开元,与汉之功臣有异,而两朝功德事业,光乎史册。
陛下以拔群绝类之不相远者。
臣向所谓主圣臣贤,道合交泰,正史氏无德而称焉。
制策曰。
:「食口至多,而恳辟者惰;供亿至众,而财官是空。
官无阙员,而家食者告困;德泽仍臻,而鳏弱者未赡。
必有其旨,何以辨之?母泛母略,母游说,母隐情,以副虚求,朕将亲览。
」陛下终问及此,有以见圣心忧勤之至也。
微臣敢有所隐而不尽言乎!陛下以「口食至多,而垦辟者惰;供亿至众,而财官是空。
」非上失勤俭之化,而下弃其本不务乎?夫欲垦辟多而财赋足者,莫若劝人之务本。
务本在百姓乐其业,而恳土以谷,树桑以丝,此皆取之厚地。
厚地之出,如泉源焉,岂有穷竭耶?今舍此不务,而欲垦辟之不惰,不可得也。
今陛下宫室池台之盛,则人务采伐,而辄趋斧斤之利,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后宫罗纨铅红"一作锦绮"者数千人,日费数千金,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尚食之馔,穷海陆之珍,以充圆方,一饭之资,亦中人百家之产,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厩马与鹰犬之多,皆使厮养之,其刍粟粱肉之供,一物之命,有甚於人,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车舆服玩,皆错以兼金,锼以美玉,或文犀毒瑁,大贝明珠,齿革羽毛,穷异极奇,采之者或航溟海,梯崇山,力尽不回,继之以死,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有假於浮屠,削发惑众,而建立寺宇,刻雕像形,度天下之多,不下数十万,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奸吏理人,苟以应办为先,急征其租,厚剥其赋,以媚於左右,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上好珍奇,则商通无用之货,上好伎巧,则工作无用之器,器与货皆出於人力,乃委於无用之地,此耕夫十去其一也。
此数者,乃困生人之力,而竭国用之甚者。
陛下诚能慕乎茅茨之化,绳浮屠惑众之教,抑奸吏赋敛之心,闭工商无用之事,则百姓皆归本而垦辟矣。
何虑乎口食至多哉!陛下诚能节嫔嫱之侍,斥犬马之繁,减海陆之溢,省车舆服玩之珍,则赋自然足,何虑乎供亿之众哉!故语有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使伊、傅复生,为陛下计者,不能易此也。
陛下以「官无阙员,而家食者告困」,岂非择才授任之不明欤?迁转课绩之不核欤?今自三事及群有司,皆有其官,官有其禄,考成在於岁满则转,不知陛下何以选而致之哉!臣闻《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言内外各用其人为理,而天下安宁也。
今多士盈朝,而使陛下忧劳若此,虽无阙员,将何用哉!其"一作甚"失「文王以宁」之谓也。
陛下何不各於其局而考其课绩,有其效者则升之,无其效者则退之,如此则尸素充员者鲜,何忧乎家食而告困哉!
陛下以「德泽屡降,而鳏弱者未赡」,岂非方镇之臣,为壅遏其恩者耶?窃见今守土之臣与聚敛之臣,巧计万端,割剥生人膏血,两税之外,征率杂科,以为非时之进,富贵"疑"陛下恩泽。
於是有月进时进,朝贺之进,羡余之进。
当进之时,表章上言,皆云臣自方圆,不扰陛下百姓。
举此一节,则明其欺诈甚矣!今长吏节度观察刺史之家,其奢者家僮数百人,其俭者不下百人,以其禄俸自给,尚且不足,必欲重敛於人以继之,则明知其所进非禄俸也。
既非禄俸,而云不扰百姓,将何得哉!所以两税之外,常有诛求,盐铁榷酤,重迭笼税,托为进奏,般次相运,水陆转输,半入私家。
今天下之人,流离弃业,日益困矣,而陛下无由知之。
虽仍降德泽,德泽不流,则鳏弱从何而赡?陛下闻之,得不为少轸圣虑,少动圣心?臣窃陛下将不忍闻也。
陛下倘察臣之言,特回圣意,一为思之,敕有司薄天下旧定之租赋,禁奸臣非法之诛求,减盐铁榷酤之繁税,绝天下无端之进奉,如此则德泽自降,天下之人,自获苏息,富而庶矣。
岂虑乎鳏弱之不赡哉!
然清问所及,皆当今之切者,微臣上言,亦已尽矣!陛下察而行之,在陛下留心庶政,而法其兢兢业业而已。
何者?陛下春秋鼎盛,上荷十二圣之重构,自即位以来,尝日旰不视朝,大臣忧惧,百辟惴忄栗。
进谏者词旨恳切,陛下既嘉其忠,亦允其请。
然宰相卿士,未有转时之对,则万几之重,其缺几时?加之千门之深,羽卫之隔,同堂上之远,岂止於千里哉!虽陛下雄杰聪明,极思虑而忧天下,何由而得?虽曰征贤臣为直谏,又何益於理?故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推是而言,则天下理乱,不由陛下而致,其由谁乎?臣所谓留心庶政,而法其兢兢业业者,盖由此也。
况今大弊未去,其可忽之耶!臣所谓大弊者,在法吏之舞文,权臣之弄柄,朋党连结,货贿公行;以中外重位,出入迭居;名器轻於粪土,公侯遍於顽驽;恣行威福,苛伤暴残;谏官不敢论,御史不敢纠。
虽陛下有天之名,而此辈乃害天下之实。
此弊不去,生人未安。
陛下必欲去其弊者,拔其根本,斥谀佞,进忠贤,早朝而晏退。
引宰相公卿,询访天下之利病,至於群有司,皆使鲠直列侍,而亲决万几之务。
此乃圣帝明王理天下之术也。
伏惟陛下留神独听,无惑於左右,则四海九州幸甚!微臣敢爱一身之死而不直言乎?谨对。
◎李辅
辅,太和时人。
◇魏州开元寺琉璃戒坛碑
正觉出乎道,而道以支,或得其儒,或得其佛,儒曰仁,佛亦曰仁,儒曰义,佛亦曰义,而佛之云戒义者,禁人为非者也。
且事得其宜,故将祭将征,必设坛为单,以重宗戒者,岂亦禁人为非者耶?将事亦坛亦场,以亻素其限,原筮者何来。
自前教园之初,位序以立,其徒从之流我中原,喻者既蹈而孚,迷者不知其所界,以其众视而归,达者存而不习,其徒亦无不利。
我仆射庐江何公,在藩之达者也。
功名既有,四履来安。
述职之余,岌然无事。
此寺住僧会恩,法门之津梁也。
於寺殊构,久以庄严。
去太和七年四月十九日,因公行寺,自有琉璃坛法,请公为地。
公曰:「然。
其用安在?」会恩言:「释徒无住而有住相,住相之归,戒坛为本。
金刚以不坏悠久,琉璃取至净为光。
持戒坚固,洗心清明,有如此也。
若夫坛场之原,乃与劫石而长存。
比邱之功,非法无以入善,非趾无以出俗。
出俗归真,此其趾也。
故崇登顿,以摄威仪,威仪既明,定、惠斯了。
居凡非造,履达方游,在昔三圣有言,后生传法,莫不以为四生路广,人天业殊。
炎赫清凉,所乘异境。
先迷后得,突患乎悔。
从伥伥而行圣人恻隐,慈者用是兴悲,义者於焉外护。
外护之仁,非大君大臣,不能以有施。
解极之理,要道斯存。
伊释命微,罔能宏绰。
公曰:「然定、惠之深,吾所未及,恻隐之际,儒、释何殊?且或利用生成,戒亦导人之理。
」因令除地约界,俾筑坛其心,命曰庄严之度。
缔构之工,一以予之,度立工悬告,公乃捐其真俸,以成梓陶之具,俾会恩录之。
一岁而坛上下俱构,贲以琉璃,之丹漆。
迭午文房,张轩达户。
如龙之蟠,如凤之骞,缩撑《广盍》,观者洞然,神置其隅,珠内其顶。
重级颁平,大光辉映。
创於东序,拟议东方。
法生於东,我愿无已。
寺僧又言:「前有三门,旁有二楼,二楼三门,可以加饰。
」公曰:「然。
」其亦琉璃。
坛之毕,会恩请事,公遂奏置义坛,以资法侣。
行者不囊一钱,居者不输一毫。
樵疏丝谷,仰公私廪。
先治一日,有僧就筵,后法一日,而僧遂口。
寺者以为祥感之应,其然岂不然耶?辅植业於儒,异门释氏,其等级尚较,故希有叹扬之声。
今此抽毫,以公有命,且序释氏来告之文,非有准绳,非多要赜,亦盖之而已矣。
在书有序,在物有容,事立功成,宜论篆刻,述者敢废斯文?铭曰:崇维园,在藩之东。
爰立其坛,有隆有丰。
贲以琉璃,覆之穹窿。
上高下厚,中焉有融。
有融伊何,鉴彼威仪。
实繁兹构,童童耆耆。
在昔初法,筑之缔之。
及今大辂,琢斯砻斯。
妙取天巧,固拟神保。
论是礻几祥,永兹寿考。
无此端本,定惠不生。
无我明公,追琢不成。
郁兹介福,肃彼缁英。
涉级东方,永载厥名。
◎叔孙矩
矩,河南人。
乡贡进士。
◇大唐扬州六合县灵居寺碑观乎范围之大者,莫廓落於干坤;著明之高者,无辉映於日月;回斡不已者,莫变化於阴阳。
然而造诸数极,未尝不几乎息矣。
曷若兆朕於胚浑之前,昭临於曦舒之表,运化俾阴阳不测,巍巍荡荡,无得而称者,其惟我西方圣人欤!洎玉象降於率陀,金仙诞於刹利。
万灵翊卫,百福庄严。
遂奄有大千,纂承正觉。
乃诞膺灌顶,作大法王。
茂绩鸿勋,历僧不朽;乃神乃圣,随感应无差。
不然,何以仪形中天,俾是则是效;列刹东土,而作福作威者哉!
灵居寺者,肇自齐天统元年创也。
盖珠标榜,为古伽蓝。
绵周历隋,或兴或废。
暨有唐高宗御宇之代,上元元年,特降天书,赐题寺额。
增我圣教,煜然有光。
至若舍宅布金,倾财施树,前志磨灭,不可复知,故阙如也。
古老云:其居地灵,有如地肺,环广泽,惟下潦怀山自浮。
不知有力者负之然耶?将为福地自尔耶?我等策名,实由斯得,其庶也"阙一字"厚地,距崇墉。
右挟鸡岑,左带乌阜。
荫牛宿,藩麝山。
压华沛之上源,龙缠绀菀;吞漕口以流恶股,引清滁。
壮矣哉!难得而具论矣。
详其占龟食墨,揆景端星。
征杼匠子来,感福财辐辍,而后喻筏隘海,瑰材积山。
乃运神工,摅妙思。
绳以正木,斤以成风。
高殿岩岩,列三尊而俨若;端门奕奕,容双驾而豁然;步庑鸾舒,飞楼辱涌。
{宀卒}回合以云矗,凌兢而星倚。
朱柱离立,若内地龙升;修鲵载铿,疑中天雷落。
将欲宏尽饰道,补梵居阙。
不只荫释侣警泥牛而已。
入自门右,开净土坊,芬华台,敷叶座。
揖九嘻圣,礼无量尊。
挂宝铎吟风,引金绳界道。
念佛念法,见水鸟树林;若天若人,献得法花仙乐。
忽如断百亿国土於陶家轮上,又何以十万八千里为远而。
入自门左,辟僧伽院,从颇黎地,涌{宀卒}堵波。
焚牛头旃檀,普薰五浊;储福祥休佑,大庇四生。
凡所投诚,其应如响。
覃不思议救护力,良可与覆载校优劣乎!当大殿后,厥构讲堂,森浮柱以星悬,抗雄梁而虹翥。
层覆云勃,重檐翼张。
绰文轩洞开,疏绮寮虚豁。
至诞一佛日,设八斋辰,瑞表优昙,ξ传檐葡。
于以考大法鼓,吹大法螺,礼天神师,升师子座。
八部倏ㄦ以云会,四众缤纷而雨集。
我大法师方凭曲几,谈柄,辨腾电策,音扑海潮。
狻猊吼而香象魄消,霹雳震而樵种甲拆。
地神以捧足,天仙嫖姚而雨花。
一建胜幢,不惟动於六种;再见舌相,宁只覆於大千。
故知洒醍醐,澍甘露,无不长兹善根力者也。
次讲堂后,式建天厨。
百味饣必芬,八珍芍药。
脯不扇而清暑,蔗浆不肃而凄寒。
善吉持盂,免造乎无垢;菩萨捧钵,不上於诸天。
觊食肥腻牛,无妨施乳。
业工巧子,有时献供焉。
厨西序列宾客省,厨东序陈香积库。
厨干维启仓廪地,厨艮背广臧获院。
次净土坊后,式创律堂。
下压放生之池,坐观水族。
上临и业之阁,时听风镛。
懿夫肃草,系楫护鹅。
保浮囊无亏,持油钵不坠。
韫行六万,习仪三千者,允升于此堂焉。
且源至清,流必长,地至灵,人必杰。
我寺昔大德法师禺公者,童真出家,洞明三藏。
讲《涅》《法华》《净名》等经,各至数日。
声振八表,名盖五都。
实梵宇栋梁,天人领袖。
贤禅师者,沧州人也。
於至德元载,隶名此寺。
德超鸯窟,学最鹏耆。
达一乘心,宜绍佛种;摄无量众,有过蜂王。
积衣钵余,崇常住业。
置鸡笼墅肥地庄,山原连延,亘数十顷。
诚功绩大者,亮福田不赀。
光禅师者,越州人也。
自永泰元年,飞锡戾止。
气禀稽山之粹,量涵镜水之清。
死生一盂,寒暑一衲。
口虽纵辩,非道不言;身虽任缘,非律不动。
以禅念余力,营建旧帐下西行廊焉。
泗州开元寺大僧正明远者,谯郡ガ人也。
於元和八年,来憩兹寺。
略见隳废,良用怃然。
思效补天之功,遂假建瓴之力。
乃请前县大夫郑继,戮力合谋,相与经始。
仍於泗上迎僧伽大师真身,并移厨置库,迁净人院,创常住仓。
客省营,律堂设,功用大备,实有可观。
上人戒德侵冰,神仪耀玉,韵含律吕,学究天人。
加之扇道飙,均法雨,演毗尼藏,传木义灯。
北暨两河,南被五岭,莫不高山仰止,望景趋风。
连帅稽首以传香,诸侯接足而施禄者矣。
时同"阙一字"葺僧常演、少良、法空、志远、"阙一字"遵、惠兴、如筠、道通、南约等,禀僧正成规,受缁俗礼请。
乃悉心缔构,期著厥功。
至九年,起檀度门,剖方便法。
大致资货,遂收复常住旧典赁田三各余顷。
铸大粥镬,写大香炉,然尽力惟持,迄今未已。
我太和皇帝陛,下纂元元,登紫极,炳焕日月,恢拓寰宇。
铜雀鸣而九有清,玉烛调而八泰。
将宏十善之化,是阐大仙之教。
扬州大都督府也史京兆公,列宿降灵,为唐国桢。
入践台庭,赞一人之庆;出分符竹,播二南之风。
不然,何能作炎天霖,为旱岁谷也。
朝散郎守令崔儇,代袭组,声高闻望,清逾照胆,"阙一字"剧佩韦。
驯雉舞鸾,我无忝於先哲;兰风长雨,尔何彰乎灌坛。
知袁伯仁、锺离意不得专美於兹邑也。
矧乃崇信释教,顿了性宗。
"阙一字"清境於六虚,凝白云之一点。
何独盖缠之内,涌没自由哉!且权见宰官,终次补金粟,故我释士,ム赖良多。
主簿钱文、尉史公素、尉杜,并琼林青翠,鸾羽仪。
佐制锦,材挥,练霜刃,赞鸣琴。
化牵的,朱丝必当。
鼓翅九霄,喷沫千里。
岂婴梅福滞仇香而已乎!镇遏兵马使赵君诚,庆演凿门,勋崇受钺。
力宣虎旅,煞敌旄头。
白虹В贯日之诚,黑槊得彼军之号。
故能为江山弹压,呈相府爪牙也。
上座大沙门道孚,风骨卓然,神韵遒拔。
戒轮高据,非八法可摇;律镜沈明,何群妖敢见。
宁惟提振纲领,抑扬人物者欤!寺主大刍道通,识度格物,风道期人。
处烦指水月为心,厉行以冰霜表节,都维那僧令宗,佛乘表准,道品轨仪,携抚缁徒,博延寮き。
内库典座僧令,以历落为心,风满抱。
南库典座僧省幽,以沈默适性,谦冲在怀。
悉能重德好贤,进退有度。
继"阙一字"修葺,星劫是期。
邑客前徐州蕲县丞赵曾、士林馆"阙一字"知官同十将王从一、邑人处士吕鉴、前杭州富阳"阙一字"主簿吕康武、前试左卫率府兵曹参军胡复言、"阙二字"嘉王府主簿胡正言、齐州录事参军胡审言等,"阙一字"瑰意琦,当代乏偶,德行高敏,与日而升。
或委质"阙二字"奉身牵彼;或放心云水,涤性疏神。
匪尘雾可婴,指松筠见节,方之人物,禀茂高土风;校以词华,得承叔儒雅;悉舍诸缚著,回向菩提。
树福田良缘,为檀那上首。
矩词浅意陋,学不常师。
将整思含毫,若神解虚质。
孚公不以蹇才曲艺,谬辱见知。
尔犹清风寄韵於修篁,白日呈规於浅濑。
既不我弃,敢无词乎?略举一端,以为斯说。
彼日月既有,庶徽猷不泯。
幸请银钩,挥洒翠宛。
拟诸乱曰,而作偈言。
其词曰。
一气混茫,是称大易。
三才爰兆,两仪将辟。
有物妙万,藏神至赜。
寂然不动,动而常寂。
与化推移,未尝今昔。
粤无上士,应运来觌。
德证泥洹,道超光宅。
功充幽爽,业摄元白。
体一如来,大千藉藉。
金言宝偈,布在方册。
大哉真人,焕矣垂迹。
重辉迭庆,蝉联舄奕。
代御金轮,功悬玉策。
宏阐象教,永昌皇历。
於惟地居,普赖天泽。
惟唐建刹,因齐旧迹。
郁兴台殿,造化开拆。
下控安流,上侵凝碧。
懿诸龙象,继武筹画。
天意昭宣,鸟篆光额。
惟扬大都,地望雄极。
辍我宰辅,建邦伯。
化被中和,妖氛荡涤。
彼美县尹,才哉政绩。
由今况古,绰有宏益。
冯蜂台之九重,望龙刹之百尺。
想文物以储思,疑世界之来掷。
庶福门之悠久,任扬尘於朝夕。
寄神工而刊刻,永流芳於金石。
◎杨元凑
元凑,太和中封阝国公。
◇请京兆府扬州给守陵丁人奏
臣先祖隋文帝等四陵,一所在凤翔,一所在扬州,两所在京兆府。
准去年四月九日敕,二王后介国公先祖陵例,每陵每月合给看守丁三人。
凤翔府已蒙给丁,其京兆府及扬州未蒙准"下阙"
◎孙革
革,宪宗朝官监察御史,长庆时迁刑部员外郎,拜刑部侍郎。
太和时为左庶子。
◎减罪奏
准京兆府申,云阳县人张莅,欠羽林官骑康宪钱米,宪征之,莅乘醉拉宪,气息将绝。
宪男买得,年十四,将救其父,以莅角抵力人,不敢解,遂持木锸击莅之首见血,后三日致死者。
准律,父为人所殴,子往救,击其人折伤,减凡斗三等,至死者,依常律。
则买得合当死刑,伏以律令者用防凶暴,孝行者以开教化。
今买得救父难,是性孝非暴,击张莅,是心切非凶。
以髫之岁,正父子之亲,若非圣化所加,童子安能及此?王制称五刑之理,必原父子之情以权之,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
《春秋》之义,原心定罪,《周书》所训,诸罚有权。
今买得生被皇风,幼符至孝,哀矜之情,伏在圣慈。
臣职当谳刑,合分善恶,谨先具事由陈奏。
伏冀下中书门下商量。
◇请诸局郎勿用流外人疏
当司典膳等五局郎,伏以青宫列局,护翼元良,必用卿相子弟,先择文学端士。
国朝不忘慎选,冀得其人,或扬历清资,或致位丞相。
今以年月浸久,渐至讹替,缘其俸禄稍厚,近年时有流外出身者,幸求授任。
稽诸故事,未尝闻流外得厕此官,若不约绝,实玷流品。
当司有司经局校书正字品秩至卑,而文学之人竞趋求者,盖以必取其人无有尘杂故也。
今五局郎资序本是清品,若使流外不已,则此司官属,渐成芜蔓。
伏请自今以后,吏部不得更注拟流外人。
其见任官中有流外者,许臣具名衔牒吏部,至注官日注替。
◇请置王府寮吏公署状
伏见诸王府本在宣平坊东南角,摧毁多年,因循不修。
至元和十三年七月十三日,庄宅使收管。
其年八月二十五日,卖与宁节度使高霞。
伏以在城百官,皆有曹局,惟王府寮吏,独无公署。
每圣恩除授,无处礼上,胥徒散居,难於管辖。
遂使下吏因兹弛慢,王官为众所轻,虽蒙列在官班,皆为偷安散秩。
伏以府因王制,官列府中,府既不存,官司虚设。
伏乞赐官宅一区,俾诸府合而共局,庶寮会而异处。
如此则人吏可令衙集,案牒可见存亡,都城无废阙之曹,道路息是非之论。
◎陈夷行
夷行字周道,世客颍川。
第进士,累迁工部侍郎。
开成二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罢为吏部尚书,出为华州刺史。
武宗立,召为御史大夫,复知政事,进尚书左仆射,罢为太子太保检校司空河中节度使。
◇条覆馆驿事宜疏奉中书门下牒状,准今年正月二十八日宣,应馆驿近日因循,多致败阙,邮递马畜,每事阙供,蕃客往来,皆有论奏。
委中书门下与夷行同商量,条流闻奏。
所置馆驿鞍马什物,并作人多少,及功价资课,每年破用,取何色钱物,添修支遣,其驿马数,勘每驿见欠多少,速具分析奏来者。
臣今商量,请准敕先牒诸州府,勘鞍马什物作人工价粮课,并每年缘馆驿占留钱数,诸色破用,及使料粟麦,递马草料。
待诸州府报到,续具闻奏。
今具简前后敕文行用相当者,参立新格,逐意条流,除馆驿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