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8部 卷七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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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8部 卷七百三 董诰等 纂修

◎李德裕"八"

◇任畹李丕与臣状共三道

右,臣缘小寇未殄,前月末与河中留后任畹委曲,令转问李丕,有何方略,一一条疏报。

今得任畹书,并封送李丕状两道,并谨封进。

其李丕状一道,论请依前取黄泽岭路,断贼要害。

臣近访知魏城路,又狗脊岭东西,经五月十四日阵破,贼掘坑堑至深,必恐进兵不得。

古人云:「战不胜,则易地而处。

」伏望密诏义忠、朝清,潜移兵取黄泽路,掩其不备。

得否令子细筹度,如可去,便候进止。

事贵神速,须务至密,机计倘漏,还备堤防。

其一状请令诸军各赍十日干粮,深入过险。

此亦是用奇之计,伏望约此意赐石雄、王逢诏,令如此排比。

石雄就河府,王逢就绛州,各晒干粮,缘日色犹烈,数日可致。

兼各赐度支侧近军粮米一二千石,尤冀集事。

臣缘寇孽未剪,每得四远文状,皆愿一一上闻,频渎宸严,不任惶惕。

伏望留中不出。

◇续得高文端贼中事宜四状

高文端称,直下打泽州城,恐损官军兵马。

缘贼兵原有一万五千人,常出一半已上,於四面山谷埋伏,待官军打城困乏,即四面齐来救援,恐落贼奸计。

其陈许军请过干河,北逼泽州,更下一寨,城寨连接,更筑鹿项夹城,但从一面起手,围绕泽州,每日常须大兵排阵,四面抵敌贼救兵。

贼心危急,恐被围合,必有大战。

待贼军退败,乘势便收泽州。

如此则不损官军,免落奸计。

伏望依此诏示王宰。

请令王逢进军取贼固镇两寨。

但两岭上排阵,直抵贼固镇寨,当川亦须著兵,亦抵贼寨。

缘固镇两寨,四面悬崖,官军便打,必恐损人难收。

其贼寨更无井水,尽吃泉水,在寨东南涧内,约一里已来。

但逼贼寨三两日,绝其取水路,贼军无水可吃,即须拔寨退走,官军便可进固镇。

东十五里是青龙寨,在岭北侧上,四面并是悬崖,取水亦在寨外。

还依固镇寨,绝其取水路即是。

青龙寨东去沁州十五里,城寨至牢固,贼兵约一千五百人,内五百人土军团练,全安庆自领。

伏望依此诏示王逢。

长桥贼都头王钊约将一万兵,今在州城内。

缘刘稹处置却失天井关都头薛茂卿一门,又处置却邢两州救援兵马使谈朝清兄弟三人,王钊自此疑惧。

刘稹差亲器仗官贾少遇追王钊入潞州,并不伏追。

官健一时叫阚,王钊已持两端,必不肯为刘稹用命。

本是潞州子弟,见有兄弟数人在军,材能最出於众,若招降,至多必恐顾惜家口,又官健投降后为诸军所杀,亦恐非愿。

惟密将意与王钊,令将一万人却入潞州,处置得刘稹,别与一道节度使,兼与检校高官,更别赐钱物。

高文端云,官健受苦日久,朝夕难过,家属尽在潞州,若遣回军,必皆情愿。

臣恐宏敬不知王钊不伏刘稹追呼,伏望专降中使,密赐诏示,令依此速致意与王钊,取其回意闻奏。

河朔多冀邑人,若遣传意,计合必达。

臣问高文端,贼中谁人作急。

高文端云,潞州城内即有郭谊、王协、张谷,向外即刘公直。

臣先得元龟状称,刘公直曾事王晏,平常依倚於王宰。

伏望诏王宰,令百方将意与刘公直,若肯回戈却取刘稹,亦许别与重官酬,仍别赐钱物。

以前谨具如前。

昨日高文端到宅辞臣,因子细问得贼中事宜,兼共商量计策,皆似可,谨录奏闻。

谨奏。

◇天井冀氏事宜状

右,臣昨日晚见镇州奏事官高迪云,向前已曾向臣言军中密事,今更有切事要言於臣,请不令王助知。

今山东三州归降已平了,天井冀氏却须令坚守城寨,不得与战,不二十日内,必自生变。

缘贼已穷蹙,不可更逼著,恐其计穷,必为济河焚舟之计,一人敌十人之命,官军与战,必恐不利,若万一小衄,却恐延贼旬月之命。

缘临已投魏博,当道兵马过来不得,请召宏敬速拨兵取临路,便扼武安。

潞府知山东兵来,必枭擒刘稹向阙。

臣伏见高迪之言,至忠至切,伏望速赐宏敬、王宰、石雄诏处分。

谨密状奏闻,伏望留中不出。

◇州事宜状右,适徐乃文将宏敬委曲呈臣,似忧朝廷处置州,亦未得所。

臣细问其故,徐乃文云:「安王已送启状与王钊,高元武又归投王钊,即日有二万六千人,甚得军心,都头尽皆畏状。

」取郭谊未得已前,且要令在州勾当。

缘归降人皆未甚安,忽恐惜留王钊,未肯放出。

万一有此,终不知无。

伏望速降使赐宏敬诏,看彼事宜,如王钊出彼未得,且令勾当,待卢钧到后令赴阙不迟。

崔叔度是王钊下都头,甚有胆略,昨来首谋归国,尽是叔度。

王钊未出已前,宏敬意且欲留叔度。

今在阙下,伏望於安省安置。

其宏敬委曲,谨封进上,委曲中所云中丞是李回。

谨录奏闻。

◇回鹘事宜状右,自刘稹平后,臣久欲奏闻,请降识事情中使,宣谕仲武,令早灭却残虏,兼探仲武见刘稹平后,有何言说,两度缘延英论事校多,未及陈奏。

昨日奏事官论博言到,传仲武语与臣:「近稍得回鹘消息,人心颇有离异。

缘可汗欲得投安西,其部落百姓皆云:『骨肉尽在向南,愿投国家。

』又云:『与室韦已不得所,据此时势,即合归降。

不然,自相破灭。

』」伏望因此机便,特降供奉官有才识者充使,兼赐仲武诏,谕以刘稹已平,天下无事,惟残虏未灭,常系圣心,仲武犹带北面招讨使,合为国家了却残虏,成此功业,令超於镇魏,朝廷酬报,必极优崇。

料仲武企羡两道立功,皆加宠位,又知朝廷内无寇孽,足得捍边,仲武是见机之人,必思自效,令取岁内百计招降,兼示以优待可汗,必令得所。

缘国家与回鹘久为敌国,结怨已深,虽近方戢兵,终须早有经略,且令招诱,最为得宜。

臣谨密状闻奏,此状望留中不出。

◇振武节度使李忠顺与臣状一道

右,今日振武奏事官闾邱宏到,云却收到河东没落官健杨惟清等二人,称回鹘可汗在天德北三百里已下。

臣昨日已见李思忠下军将阎禺,说思忠意,缘朝廷册命黠戛斯,恐回鹘可汗必怀嫉妒,与诸小番合势遮截汉使,请令汉兵且於天德住,待计会黠戛斯兵马迎接,方可进发。

今忽近天德,已似有验。

其边界事宜,李思顺皆自有表进讫。

李思顺别有状一道,称回鹘合禄哈等一人投降,赍得款云,可汗见在兵只有一千五百人,衣甲约六七十领,角有三只,鼓有四面,每度与诸番打得羊马数亦至少,旋自分却。

据此通款,事皆指实,李忠顺疑蕃人诈妄,未敢奏闻。

其别状谨封进上,伏望圣慈早加警备,以戒不虞。

臣此状请留中不出。

◇潞州事宜状

右,臣伏见报,兵马不肯发赴振武,闭城叫反。

古人云:「败军之气,没世不复。

」今潞府乘破败之后,又失天险,只是惮於征役,岂敢更为逆命?亦恐是卢钧姑息太过,军人知其畏懦,因此生心。

然亦须及其事初,预为之备。

臣比见叛乱之地,皆是制置太迟,及朝廷征发,贼已处处设备。

兵法云:「疾雷不及掩耳。

」又云:「用兵只闻拙速,不闻巧迟。

」去春杨弁便是速讨之力,旬日而平。

望赐王宰密诏,令府城下拣四千人,枞枞排比,如已闻作乱,不要更待诏旨,令一千人守石会关,令三千人取仪州路,把断武安。

缘军粮兵马,多在山东,但遣邢州不通,自然驻旬月不得。

邢之心未可保,亦望密诏王纵、温士"阙"各令自守,不得出兵,惟要於武安路太原兵马遥为声援,最切在令山东断绝,即立可诛剪。

纵万一无事,不妨且赐密诏王宰先知。

石雄勇於赴敌,计亦知警急,必便泽州。

亦要赐泽州诏,守并须用河阳兵马,不得用昭义旧人。

亦要赐恭甫诏,知有警急,发马步一千人赴晋州屯集,以防越轶。

臣思虑所及,不敢不便奏闻,伏望留中不出。

◇论昭义军事宜状

右,适魏博奏事徐乃文见臣云,昨日闻三道使出城,一道往魏博,恐令宏敬出军,却虑三州不安,实非稳便。

臣当时说向圣意,只令石雄至潞州界首搜索恶人,恐三州未谕朝旨,知宏敬忠荩,故令中使先往,遣宏敬安存三州,并不征发。

乃文称若如此处置,至为切当。

缘涉县正当山东系口,绝是要地,有镇兵五百人已下,去潞府一百六十里,军粮至多,潞州官健月粮,皆在此请受,恐潞府叛兵急则投窜涉县,摇动三州,切要国家先遣兵把捉此镇。

有昭义旧都押衙焦长楚,是本军旧人,刘从谏降黜,令往山东,今在邯郸。

若朝廷特赐一诏,令镇守涉县,兼把捉潞河徽子口,至为稳便。

如焦长楚不可委信,朝廷专拣一武将速去亦得。

古人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

」盖以其虽是下贱,能识耕织之故。

臣不谙泽潞界内山川,见乃文所说,稍似有理,不敢不便密状闻奏,望赐留中不出。

◇进上尊号玉册文状

今月二十一日奉宣,令臣撰文者。

臣闻王充云:「古之帝王建德者,须鸿笔之臣褒述纪德。

」又扬雄云:「廊庙之上,高文典册用相如。

」臣本以门荫入仕,不由俊造选,独学无友,未尝琢磨,然心好艺文,老而不倦。

近加衰病,久废含毫,祗奉渥恩,实怀荣惧。

谨以撰讫,谨连封进,不任兢惶陨越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进上尊号玉册文状

奏宣,令臣撰文者。

伏以陛下聪明神武,高视百王,伐罪成功,清和六合,虽有鸿笔,犹难措词。

况臣从吏多年,文业久废,克励疲病,莫副殊知,祗荷明恩,倍怀兢惕。

谨以撰讫,谨连进上,不任荣忭惶越之至。

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进真容赞状

奏宣,令臣撰,臣幼习儒风,莫能励己,长从吏役,无所成名,虽尝忝禁林,获掌纶命,学既惭於刻鹄,文有愧於雕虫。

陛下假以恩光,常加宠饰,赐令撰述,益荷殊荣。

但以谈天者岂测其高,酌海者莫知其广,圣功神武,睿德文思,虽欲赞扬,实惭不逮。

今已撰讫,谨连封上,尘黩严,无地自容,不任兢惶荣之至。

◇进幽州纪圣功碑文状

奏宣,令臣撰述者。

伏以北狄强悍,勇於四夷,前代圣王,莫能制服。

昨者回鹘虽乘危蹙,势已内侵,豺狼之师,尚余十万。

陛下神武雄断,智出无方,震天威以霆声,碎獯戎而瓦解,武功盛烈,高视百王,岂比周穆犬戎之征,荒服不至,汉武马邑之诈,群帅无功,将垂耿光,宜著鸿笔。

臣学艺荒浅,久病衰残,纪轩后之功,徒知竭思,叙唐尧之德,终愧难名,采其功状,稍似摭实。

今已撰讫,谨连进上,轻黩宸"一作严",不任惶越。

谨录奏闻。

◇进颉戛斯朝贡传图状

臣二十一日於延英面奏,吕述等准敕访颉戛斯国邑风俗,编为一传。

今修撰已成,稍似详备。

臣伏见贞观初,因四夷来朝,太宗令阎立本各军其衣服形貌,为职贡图。

臣谨令画工注"一作潜"写注吾合素等形状,列於传前。

兼臣不揆浅陋,辄撰传序。

所冀圣明柔远之德,高於百王,绝域慕义之心,传於千古。

轻渎宸严,伏增兢惧,谨封上进。

◇进侍宴诗一首状

伏以六合清和,四夷慕义,芳春令节,锡宴群臣,见膏露之阳,喜薰风之解愠,万心欢乐,累日忘疲,伏惟陛下睿德日新,文章天纵,词高黄竹,思缛白,含毫而瑞景扬光,ゼ藻而非烟动色。

臣早司纶,尝忝内庭,雕虫薄技,实感宪宗、穆宗、文宗知奖,不揆浅薄,辄进诗一首。

轻渎宸严,伏增惶惕,谨随状奏进。

◇进新旧文十卷状

四月二十三日奏宣,令状臣进来者。

伏以扬雄云:「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

」臣往在弱龄,即好词赋,性情"一作情性"所得,衰老不忘。

属吏职岁深,文业多废,意之所感,时乃成章。

岂谓击壤庸音,谬入帝尧之听,巴渝末曲,猥蒙汉祖之知。

脊惭惶,神魂飞越。

谨录新旧文十卷进上,轻渎宸严,无任兢惕。

◇进瑞橘赋状今月十九日,圣恩赐臣朱橘三颗者。

伏以远自湘山,移根清,蒙雨露之渥泽,庇日月之休光,始发素荣,俄成丹实,诚宜奉金华之宴,助玉食之甘。

岂谓恩及贱微,获观嘉瑞。

臣久参纶命,常效雕虫,仰荷皇慈,辄献小赋。

轻黩宸,倍积兢惶。

臣又伏见元宗朝种柑结实,宣付史馆,祖宗故事,敢不奏闻。

其赋谨随状上进。

臣不任感恩踊跃之至,谨奏状以闻。

◇进西南备边录状

伏以犬戎历代为患,国之仇雠,南蛮自经负恩,常怀反侧,西蜀两路,实系安危。

臣顷在西川,讲求利病,颇收要害之地,实尽经远之图,因著《西南备边录》十三卷,臣所创立城镇,兼画小图,米盐器甲,无不该备。

昔萧何收秦图书,具知厄塞,军国之政,莫切於斯。

谨封进上,庶裨圣览。

第四卷叙维州本末,尤似精详。

所冀圣慈知臣竭力奉公,尽心立事,所至之地,不敢苟安。

轻黩宸严,伏增战越。

◇论游幸状〈人君动法於日〉

右,臣窃见近日陛下畋游稍远,还宫近夜。

伏以人君动法於日,故日出而视朝,日入而宴息。

古人云:「将旦清风发,群阴伏,群以临朝。

不牵於色,日将入。

」《传》曰:「侍君就房有常节。

」伏望陛下深察古人之言,向后游幸,不至侵夜。

〈人君动敬天道〉古以人君天之所予,常宜奏顺天道,亦犹人臣之事陛下,常须戒慎。

臣虽暗昧不知天道,近频见中朝人说:「自秋已来,五星所行,稍失常度。

」此皆天意殷勤,儆戒陛下。

《毛诗》云:「敬天之渝,无敢驰驱。

」又古人云:「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

」伏惟陛下稍节驰驱,以顺天意。

以前,臣伏蒙陛下自远镇授之钧衡,若畏避不言,实负恩德。

不敢对诸宰臣论奏,谨具密状以闻,不任惶迫切之至。

◇请於太原添兵备状右,缘け没斯等本国残破,未有所归,逗留塞上,今已岁周。

虽近有恩赐,喻其归还,然本蕃未宁,时属寒Ё,马畜羸乏,必难首途。

回鹘和好多年,忠效久著,虽在边境之内,计无侵轶之虞。

臣等所虑,吐蕃变诈多端,不可测度。

或谓朝廷方备北虏,未暇西防;或云け没斯招米点汗回鹘,乘此机势,谋陷丰州。

缘元和十三年已曾此来,不可无备。

太原兵额虽存,皆被军将放却散诸处,缓急点集至难。

臣等商量,请发陈许步军三千人,郑滑步军三千人,令至太原屯集。

如北边有警,则大同军正当贼路,足应事机。

如河西有虞,便令取岚石路过河,至亦近便。

况两道人心忠义,征发不难,只如一年防秋,无所损费。

臣等询於物议,皆愿有此堤防,伏惟圣明,特赐允纳。

◇请遣使访问太和公主状

右,伏以元和中,回鹘累请和亲,宪宗不许;至长庆初,穆宗以北虏代结姻好,中国元虞,边境晏然,生人受福,所以割慈下嫁,用示怀柔。

今回鹘国已破亡,公主未知所在,若不遣使访问,慰其艰危,戎狄必谓国家降主虏廷,本非爱惜,便怀轻易之意,永无敬重之心,非止甚伤虏情,实亦负於公主。

臣等商量,望令苗镇将一二十轻骑,赍诏书先至け没斯处,令其转差人送入至公主所在。

若け没斯便受朝旨,固表恭顺之心;若辞拒此行,足彰背叛之迹。

因此侦察,无所隐情。

伏希圣旨,特赐省察。

◇论幽州事宜状

右,臣等今月五日於紫宸,陛下访问刘约事宜。

今臣等亦与君赏一书,谕以此意。

臣等将谓君赏久在河朔,谙练戎机,远授规模,必副圣意。

君赏只合自出己意,潜道款诚,事从乖张,泯然无迹。

岂有将朝廷密旨,显示乱军,激其悖心,致此章表?兼见君赏与张绛手疏,词甚卑逊,非惟失将帅之体,实亦失忠荩之诚。

近者何重顺未得节制,初遣茂复谕旨,又遣执方致书,臣等两度令元蹇申意,料重顺岂不知是朝廷密谕,然竟无大将军表,终守恭顺之词,所以授之有名,不紊朝典。

幽州一方,自朱克融留连中使,不受赐衣,继以杨志诚累遣将吏上表,邀求官爵,自此悖乱之气,与镇魏不同。

今若便与"阙二字"实为朝廷之耻。

伏望且逗留旬月,更候事宜,克恭亻兼回日,伏望不赐诏书,庶全事体。

◇论仪凤以后大臣褒赠状

〈故中书令郝处俊〉

右,仪凤元年八月,高宗将传位於天后,处俊对曰:「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也,非天皇之天下也。

天皇只合谨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与人,有私於天后。

」其事遂止。

处俊后子孙为酷吏所害。

〈故文昌右相岑长倩〉

右,天授初,凤阁舍人张嘉福与王庆之等,率数百人连名上表,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

长倩与地官尚书格辅元竟不署名,以中宗在东宫,不可更立武承嗣,言词切直,仍责上书者遣散。

为承嗣所害。

〈故御史大夫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格辅元〉

右,张嘉福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天后问辅元,辅元固称不可。

为武承嗣所害。

〈故右卫将军李安靖〉

右,天授年,王公百寮皆劝革命,安靖独义形於色。

及被收下狱,来俊臣诘其反状,安靖谓曰:「以我是唐家老臣,须杀任杀,若问其谋反,实无可对。

」为俊臣所害。

〈故赠越州都督徐有功〉

右,当天后革命之初,宗室英贤,将相旧老,忠於国者,相继受诛。

徐有功自司刑丞累迁至司刑少卿,数议大狱,务在平恕,凡所济活者数百家,前后奏雪枉破家者,三经断死,而执志不渝,兼明元宗外祖母庞氏之冤。

开元中赠越州都督,就第吊祭,赠物三百段,一子官。

以前,臣等伏见元和以来,褚遂良、狄仁杰、张柬之等子孙,累有恩制授,惟此数家,未蒙甄录。

望各访求子孙承嫡者,特授一官。

如先未有谥者,各令有司定谥;如无子孙,特与追赠。

所贵百代之下,再振清风,海内忠良,无不感厉。

未审可否?

◇论故循州司马杜元颖状

右,臣等商量,杜元颖虽失於驭远,致蛮寇内侵,然握节婴城,舍生取义,围解之后,惩贬不轻。

但以蛮夷之情,不可开纵,若为之报怨,以快其心,则是不贵王臣,取笑戎狄,汉景所以闻邓公之说,恨晁错之诛。

元颖长庆之初,首居宰弼,洁廉畏法,忠荩小心,虽无光赫之名,颇著直清之称。

既逢昌运,合与申冤,望乞还旧官阶等,仍追赠右仆射。

未审可否?◇第二状奉宣令更商量奏来者

右,臣等商量,比闻外议,皆以元颖不能绥抚南蛮,又无备御,责此二事,以为愆尤。

臣等究其情由,实有本末。

缘韦皋久在西蜀,自固兵权,邀结南蛮,为其外援,亲昵信任,事同一家。

此时亭障不修,边防罢警,若后人加置一卒,缮理一城,必有异词,便乖邻好。

自武元衡以后三十余年,戎备落然,不可独责元颖。

蛮退后,京城传说驱掠五万余人,音乐伎巧,无不荡尽。

缘郭钊无政,都不勘寻。

臣德裕到镇后,差官於蛮经历州县,一一勘寻,皆得来名,具在案牍。

蛮共掠九千人,成都郭下成都、华阳两县只有八千人。

其中一人是子女锦锦,杂剧丈夫两人,医眼人秦僧一人,余并是寻常百姓,并非工巧。

其八千九百余人,皆是黎雅州百姓,半杂犭葛獠。

臣德裕到镇后,移牒索得三千三百人,两番送得,与监军使於龙兴大慈寺点阅,并是南界蛮獠。

缘朝廷宠待如旧,从此蛮心益骄,今西川节将,惟务姑息,臣等所以薄元颖之过,谓合追荣。

频承顾问,不敢不缕愁闻奏。

况元颖殁后,五经大赦,下位卑官,皆得追复官爵,倘圣旨以赠与为优,望只准赦文却还旧爵,其赠官落下。

未审可否?

◇论太和五年八月将故维州城归降准诏却执送本蕃就﹃人吐蕃城副使悉怛谋状

右,臣顷蒙先朝授剑南西川节度使,其悉怛谋虽是吐蕃酋长,久乐皇风,将彼坚城,降臣当道。

臣差行维州赖史虞藏俭,便领兵马,入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喜。

其时与臣仇者,望风疾臣,遽兴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为词,侵犯郊境。

遂诏臣却还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

复降中使,迫促送还。

昔白起杀降,终於杜邮致祸,陈汤见按,是为郅支报仇,感叹前事,愧心终日。

今者幸逢英主,忝被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

且维州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州之冲,是汉地入边之路。

初河陇尽殁,惟此州独存,吐蕃潜将妇人嫁与此州门者,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门,引兵而入,遂为所灭,号曰无忧城。

从此得并力於西边,更无虞於南路,凭陵近甸,旰食累朝。

贞元中,韦皋以经略河湟,此城为始,尽锐万旅,急攻数年。

吐蕃爱惜既甚,遣其舅论莽热来救。

雉堞高峻,临冲难及於层霄,鸟径屈蟠,猛士多糜於磊石,莫展公输之巧,空擒莽热而还。

及南蛮负恩,扫地驱劫。

臣初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缉边备。

其维州熟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之以须挨奏报,冀探情伪。

其悉怛谋等,寻帅城兵,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继,空垒来降。

臣即大出牙兵,受其降礼。

南蛮在列,莫敢仰视。

况西山八国,隔在此州,比带使名,都成虚语,诸羌久苦蕃中征役,愿作王人,自维州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内属。

其蕃界合水、妻鸡等城,既失险阻,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收千余里旧地。

臣见此有莫大之利,为恢复之机,所以面许奏闻,各加酬赏,臣自与锦袍金带,禺俟朝旨。

且吐蕃维州未降以前一年,犹围逼鲁州,以此言之,岂守盟约?况臣未尝用兵攻取,彼自感化来降,又沮议之人,岂思事实?犬戎迟钝,土旷人稀,每欲乘秋犯边,皆须数岁聚食,臣得维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之后,方应破胆,岂有虑其复怨,鼓此浮词?臣受降之初,指天为誓,宁忍将三百余人性命,弃信偷安?累表陈论,乞垂矜舍,答诏严切,竟令执还。

加以体被三木,舆於竹畚,及将即路,冤叫呼天,将吏对臣,无不陨涕。

其部送者,更遭蕃帅讥诮云:「既以降彼,何须送来?」乃却将此降人,戮於汉界之上。

恣行残忍,用固携离,至乃掷其婴孩,承以枪槊。

臣闻楚灵诱杀蛮子,《春秋》明讥;周文收送邓叔,简册深鄙。

况乎大国,负此异族,塞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

伏惟仁圣文武至诚大孝皇帝陛下振睿圣之宏图,得怀徕之上策,故南蛮申请朝之愿,北虏效款塞之诚。

臣实痛惜悉怛谋等,举城向化,解辫归义,而未加昆邪之爵,不赏庶其之功,翻以忠爱受屠,为仇雠所快,身遭此酷,名又不彰。

职由愚臣,陷此非罪。

虽时更一纪,而运属千年。

所以具陈根本,不惮繁细,冀蒙睿鉴,追奖忠魂。

伏乞宣付中书,各加褒赠,冀华夷感德,幽显伸冤,警既往之幸心,激将来之峻节。

臣无任恳愿之至。

◇论救杨嗣复李珏陈夷直状

右,臣等闻向外传说纷然,陛下皆遣中使,未测其由,臣等相顾忧惶,不知死所。

嗣复等所涉议论,实负圣明,臣等所以显书其罪,不为末减,只望止於窜逐,用戒群邪。

古人称「刑人於市,与众共弃」,陛下若以嗣复等罪状必不可容,伏望且降使臣,就彼鞫问,待得其罪,显戮不迟。

如便遣使,必遗后悔。

文宗只缘贬宋申锡,更不按问,至今人以为冤。

臣等於嗣复等,实无情故,所利者宗庙,所惜者圣明,不欲令一事骇听,失天下之望。

若使四方将相,或以此为词,臣等避罪不言,无以塞责。

伏望陛下特回宸虑,下纳愚忠,臣等余年,方敢自保。

陛下若以臣等事君不尽,情涉容奸,先罪臣等,实所甘分。

辄陈肝血,不避严诛,不任恳切兢惶之至,谨俯伏待罪,望速降敕旨。

◇第二状

右,臣等适以有状论奏,未奉圣旨。

今向外之心,惊骇不知所为,臣等若苟务偷安,不更冒死陈奏,必恐旬月之后,人情皆以为冤,陛下此时,追悔无及。

臣等昨者商量之初,只以嗣复等所涉议论,不可令在藩镇,止於贬责,足以塞辜,如更过於此,实摇动天下之心,必损圣明之德。

如以臣等情涉顾望,伏望先罪责臣,实所甘分。

臣等专在中书,伏望特开延英赐对,得面陈肝血,死无所恨。

◇第三状

右,臣等适再已陈奏,未奉圣旨。

伏见贞元初,宰臣刘晏,缘德宗在东宫时涉动摇之论,竟以此坐死,旋则朝廷中外,皆以为冤,两河不臣之地,悉恐亡惧,德宗寻亦追悔,官其子孙。

近则宋申锡涉交通藩邸贬官,文宗寻又追悔,至於流涕。

如嗣复等蝼蚁之命,至细至微,特赐矜全,必彰圣德,天下臣子,孰不上感天慈?不尔,恐四海人情,自此忧惧,臣等亦兢危不暇,无以裨助圣明。

伏望特开延英,赐臣等面陈血诚,以安中外。

如蒙圣慈纳臣等愚恳,伏望更重贬官,所冀人心允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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