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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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4部 卷三百五十九 董诰等 纂修

◎杜甫甫字子美,襄阳人。

徙河南巩县。

天宝初应进士不第。

十三载献三大礼赋,帝奇之,使待制集贤院,命宰相试文章,擢河西尉;不拜,改右卫率府胄曹参军。

禄山陷京师,赴河西,谒肃宗於彭原郡,拜右拾遗。

上元二年,严武镇成都,奏为节度参谋、检校尚书工部员外郎。

永泰二年卒,年五十九。

◇朝献太清宫赋

冬十有一月,天子既纳处士之议,承汉继周,革弊用古,勒崇扬休。

明年孟陬,将摅大礼以相籍,越彝伦而莫俦。

历良辰而戒吉,分祀事而孔修;营室主夫宗庙,乘舆备乎冕裘。

甲子王以昧爽,春寒薄而清浮。

虚阊阖,逗蚩尤;张猛马,出腾虬。

捎荧惑,堕旄头;风伯扶道,雷公挟。

通天台之双阙,警溟涨之十洲。

浩劫,万山飕;臻於长乐之舍,嵬入乎昆仑之邱。

太乙奉引,庖牺左右;尧步舜趋,禹驰汤骤。

郁宫之{山律},坼元气以经构;断紫而竦墙,抚流沙而承ニ。

纷隳珠而陷碧,波锦而浪绣;森青冥而欲雨,光炯而初昼。

於是翠蕤俄的,藻藉舒就;祝融掷火以焚香,溪女捧盘而盥漱。

群有司之望幸,辨名物之难究;琼浆自於粢盛,羽客先来於介胄。

烁圣主之储祉,敬孙而及此;诏轩辕使合符,敕王乔以视履。

积昭感於嗣续,匪正辞於祝史;若之有凭,肃风飙而乍起。

扬流苏於浮柱,金英霏而披靡;拟杂佩於曾巅,芝盖欹以飒纟丽。

中氵从氵从以回复,外萧萧而未已。

上穆然注道为身,觉天倾耳;陈僭号於五代,复战国於千祀。

曰:「呜呼!昔苍生缠孟德之祸,为仲达所愚;凿齿其俗,{穴契}窳其孤。

赤乌高飞,不肯止其屋;黄龙哮吼,不肯负其图。

伊神器臬兀,而小人喻。

历纪大破,疮痍未苏;尚攫於吴蜀,又颠踬於羯胡。

纵群雄之发愤,谁一统於亨衢?在拓跋与宇文,岂风尘之不殊?比聪及坚特,浑貔豹而齐驱。

愁阴鬼啸,落日枭呼。

各拥兵甲,俱称国都;且耕且战,何有保无?惟累圣之徽典,恭淑慎以允缉;兹火土之相生,非符谶之备及。

炀帝终暴,叔宝初袭;编简尚新,义旗爰入。

既清国难,方睹家给。

窃以为数子自诬,敢正乎五行攸执?而观者潜晤,或喜至於泣。

矧鳞介以之鸣ね,昆支以之振蛰。

感而遂通,罔不具集;仡神光而《谷甘》,罗诡异以戢。

地轴倾而融曳,洞宫俨以嶷岌;九天之下垂,四海之水皆立。

凤鸟威迟而不去,鲸鱼屈矫以相吸;扫太始之含灵,卷殊形而可挹。

」则有虹为钩带者,入自於东。

揭莽苍,履崆峒;素漠漠,至精浓浓。

条弛张於巨细,觊披写於心胸。

盖修竿无隙,而仄席以容;裂手中之黑簿,睨堂下之金钟。

得非拟斯人於寿域,明返朴於元踪?忽翳日而翻万象,却浮而留六龙;咸跖而壮兹应,终苍黄而昧所从。

上犹色若不足,处之弥恭。

天师张道陵等洎左元君者前千二百官吏,谒而进曰:「今王巨唐,帝之苗裔,坤之纪纲。

土配君服,宫尊臣商;起数得统,特立中央。

且大乐在悬,黄钟冠八音之首;太昊斯启,青陆献千春之祥。

旷哉勤力耳目,宜乎大带斧裳。

故风后、孔甲充其佐,山稽、岐伯翼其傍。

至於易制取法,足以朝登五帝,夕宿三皇。

信周武之多幸,存汉祖之自强;且近朝之滥吹,仍改卜乎祠堂。

初降素车,终勤恤其后;有客白马,固漂沦不忘。

伊庶人得议,实邦家之光。

臣道陵等试本之於青简,探之於缥囊。

列圣有差,夫子闻斯於老氏;好问自久,宰我同科於季康。

敢拨乱返正,乃此其所长。

」万神开,八骏迥;旗掩月,车奋雷;骞七曜,烛九垓。

能事颖胶,清光大来。

或曰今太平之人,莫不优游以自得。

况是蹴魏踏晋、批周抉隋之后,与夫更始者哉!

◇朝享太庙赋

初高祖、太宗之栉风沐雨,劳身焦思,用黄钺白旗者五年,而天下始一。

历三朝而戮力,今庶绩之大备,上方采ζ俗之谣,稽正统之类,盖王者盛事。

臣闻之於里曰:「昔武德已前,黔黎萧条,无复生意,遭鲸鲵之荡汨。

荒岁月而沸渭,衮服纷纷,朝廷多闰者,仍亘乎晋魏。

」臣窃以自赤精之衰歇,旷千载而无真人,及黄图之经纶,息五行而归厚地。

则知至数不可以久缺,凡材不可以长寄。

故高下相形,而尊卑各异;惟神断系之於是,本先帝取之以义。

壬辰既格於道祖,乘舆即以是日致斋於九室;所以昭达孝之诚,所以明继天之质。

具礼有素,六官咸秩。

大辂每出,或黎元不知;丰年则多,而筐甚实。

既而太尉参乘,司仆扈跸;望重以肃恭,顺法驾之徐疾,公卿淳古,士卒精一;[QNXI]宗庙之愈深,抵职司之所密。

宿翠华於外户,曙黄屋於通术;气凄凄於前旒,光靡靡於嘉栗。

阶有宾阼,帐有甲乙。

升降之际,见玉柱生芝;击拊之初,觉钧天合律。

┺ね仡以碣害,干戚宛而婆娑;兆鼓埙篪为之主,钟磬竽瑟以之和;《门》、《咸池》取之至,空桑孤竹贵之多。

八音修通,既比乎旭日而氛埃灭;万舞陵乱,又似乎春风壮而江海波。

鸟不敢飞,而元甲孝以岳峙;象不敢去,而鸣佩剡以星罗。

已而上干豆以《登歌》,美休成之既飨;璧玉储精以稠迭,门阑洞豁而森爽。

黑帝归寒而激昂,苍灵戒晓而来往。

熙事莽而充塞,群心{鹿吴}以振荡。

桐花未吐,孙枝之鸾凤相鲜;气何多,宫井之蛟龙乱上。

若夫生宏佐命之道,死配贵神之列,则殷、刘房、魏、之勋,是可以中摩伊、吕,上冠夔、Ι。

代天之工,为人之杰;丹青满地,松竹高节。

自唐兴以来,若此时哲,皆朝有数四,名垂卓绝。

向不遇拨乱反正之主,君臣父子之别;奕叶文武之雄,注意生灵之切。

虽前辈之温良宽大、豪俊果决,曾何以措其筋力与韬钤,载其刀笔与喉舌,使祭则与食则血,若斯之盛而已?尔乃直于主,索于礻方;警幽全之物,散纯道之精。

盖我后常用,惟时克贞;以萧合,酌以茅明;嘏以慈告,祝以孝成。

故天意张皇,不敢殄其瑞;神奸妥帖,不敢秘其精,而抚绝轨、享鸿名者矣,于以《奏永》安,于以奏《王夏》。

福穰穰于绛阙,芳霏霏于玉;沛枯骨而破聋盲,施夭胎而逮鳏寡。

园陵动色,跃在藻之泉鱼;弓剑皆鸣,汗铸金之风马。

霜露堪吸,祯祥可把。

曾宫欷,阴事俨雅;薄清辉于鼎湖之上,静余响於苍梧之野。

上然漠漠,惕然兢兢;纷益所慕,若不自胜。

瞰牙旗而独立,吟翠而未乘;五老侍祠而精骇,千官逖听而思凝。

於是二丞相进曰:「陛下应道而作,惟天与能。

浇讹散,淳朴登;尚犹日慎业业,孝思;恐一物之失所,惧先王之咎征。

如此之勤恤匪懈,是百姓保以报夫元首?在臣等何以充其股肱?且如周宣之教亲不暇,汉武之淫祀相仍;诸侯敢於迫胁,方士奋其威棱。

一则以微言劝内,一则以轻举虚凭。

又非陛下恢廓绪业,其琐细亦曷足称?」丞相退,上天地,授绥登车。

伊鸿洞枪桑,先出为储胥;本枝根株乎?万代,睿想经纬乎六虚。

甲午方有事於采坛,绀席宿夫行所如初。

◇有事於南郊赋

盖主上兆於南郊,聿怀多福者旧矣。

今兹练时日,就阳位之美,又所以厚祖考、通神明而已。

职在宗伯,首崇祀。

先是春官条颂之书,献祭天之纪;令泰龟而不昧,俟万事之将履;掌次阅毡邸之则,封人考宫之旨;司门转致乎?牲牢之系,小胥专达乎悬位之使。

二之日朝庙之礼既毕,天子苍然视於无形,澹然若有所听;又斋心於宿设,将旰食而匪宁。

旌门坡ヌ以前骛,彀骑反覆以相经;顿曾城之轧轧,轶万户之荧荧。

驰道端而如砥,浴日上而如萍;掣翠旄於华盖之角,彗黄屋於钩陈之星。

神仙戌削以落羽,魍魉幽忧以固扃;战岐栗华,摆渭掉泾。

地回回而风淅淅,天泱泱而气青青;甲胄乘陵,转迅雷於荆门巫峡。

玉帛清迥,霁夕雨於潇湘洞庭;於是乘舆,霈然乃作。

翳夫鸾凤将至以冲融,寥廓不可乎弥度;声明通乎纯粹,溟氵幸为之垠Ф。

驷苍螭而蜿蜒,若无骨以柔顺;奔乌攫而黝蛟,徒有势於杀缚;朱轮竟野而杳冥,金[QBdt]成阴以结络;吹堪舆以轩轾,枪寒暑以前却。

中营密拥乎太阳,宸眷眇临乎长薄;熊罴弭耳以相舐,虎豹高跳以虚攫。

上方将降帷宫之缡,屏玉畎以蠖略。

人门行马,以拱乎合沓之场;皮弁大裘,始进於穹崇之幕。

冲牙铿锵以将集,周卫葛而咸若;月窟黑而扶桑寒,田烛稠而晓星落。

肃定位以告洁,蔼严上而清超;菡萏以张盖,春葳蕤以建杓。

簪裾斐斐,樽俎萧萧;方回曲折,周旋寂寥。

必本於天,王宫与夜明相射;动而之地,山林与川谷俱标。

於是乎官有,事有职;所以敬鬼神,所以勤稼穑;所以报本反始,所以度长立极。

元酒明水之上,越席疏布之侧;必取先於稻秫曲蘖之勤,必取著於纷纯文绣之饰。

虽三牲八簋丰备以相沿,而苍璧黄琮实归乎正色。

先王之丕业继起,信可以永其昭配;群望之遍祭在斯,示有以明其翼戴。

由是播其声音以陈列,从乎节奏以进退。

《韶》、《夏》、《》、《武》,采之於训谟;锺石陶匏,具之於梗概。

变方形於动植,听宫征於砰盖。

英华发外,非因乎┺ね之高;和顺积中,不在乎雷鼓之大。

既而率挂胃,柴燎窟块;砉砉擘赫,葩斜晦溃。

电缠风升,雪讽星碎;拂勿健氵荧,眇溟苁氵萃。

圣虑岑寂,元黄增霈;苍生禺,毛清籁。

雷公河伯,咸否以修耸;霜女江妃,乍纷纶而ㄙ暖。

执绂秉翟,朱干玉戚。

鼓瑟吹笙,金支翠旌;神光倏敛,祀事虚明。

於是氵沓氵ヌ乎涣,纡余乎经营。

浸朱崖而洒朔漠,汹谷而濡若英;耆艾涕而童子舞,丛棘坼而狴牢倾。

是率土之滨,覃醵以涵泳;非奉郊之县,独宴慰以纵横。

元泽淡泞乎无极,殷荐绸缪乎至精。

稽古之时,屡应符而合契;圣人有作,不逆寡而雄成。

尔乃孤卿,侯伯,群儒三老,俨而绝皮轩,趋帐殿,稽首曰:「臣闻燧人氏已往,法度难知,文质未变。

太昊氏继天而王,根启闭於厥初;以木传子,摅终始而可见。

洎虞夏殷周,兹焕炳而葱。

秦失之於狼贪蚕食,汉缀之以蛇断龙战;中莽茫茫夫何以从,圣蓄缩曾不下眷。

伏惟道祖视生灵之磔裂,鬼害马之蹄;呵五精之息肩,考正气之无辙。

协夫贻孙以降,使之造命更挈;累圣昭洗,中祚触蹶。

气惨黩乎脂夜之妖,势回薄乎龙蛇之孽。

伏惟陛下勃然愤激之际,天阙不敢旅拒,鬼神为之呜咽;高衢腾尘,长剑吼血。

尊卑配宇县刷,插紫极之将颓,拾清芬於已缺。

炉之以仁义,锻之以贤哲;联祖宗之耿光,卷夷狄之票彡撇。

盖九五之后,人人自以遭唐虞;四十年来,家家自以为稷Ι。

王纲近古而不轨,天听贞观以高揭。

蠢尔差僭,粲然优劣;宜其课密於空积忽微,刊定於兴废继绝。

而后睹数统从首,八音六律而惟新;日起算外,一字千金而不灭。

」上曰:「吁!昊天有成命,惟五圣以受;我其夙夜匪遑,宴用素朴以守。

呈嗟乎?麟凤,胡为乎郊薮?岂上帝之降鉴及兹,元元之垂裕於后?」夫圣以百年为鹑っ,道以万物为刍狗。

今何以茫茫临乎八极,眇眇托乎群后;端策拂龟於周汉之余,缓视阔步於魏晋之首?斯上古成法,盖其人已朽,不足道也。

於是天子默然而徐思,终将固之又固之;意不在抑殊方之贡,亦不必广无用之祠。

金马碧鸡,非理人之术;珊瑚翡翠,此一物何疑?奉郊庙以为宝,增怵惕以孜孜;况大庭氏之时,六龙飞御之归。

◇封西岳赋"并序"

上既封泰山之后,三十年间,车辙马迹,至於太原,还於长安。

时或谒太庙,祭南郊,每岁孟冬,巡幸温泉而已。

圣主以为王者之礼,告厥成功,止於岱宗可矣。

故不肯到崆峒,访具茨,驱八骏於昆仑,亲射蛟於江水,始为天子之能事壮观焉尔。

况行在供给萧然,烦费或至,作歌有惭於从官,诛求坐杀於长吏,甚非主上执元祖醇Ο之道,端拱御苍生之意。

大哉圣哲,垂万代则,盖上古之君,皆用此也。

然臣甫愚,窃以古者疆场有常处,赞见有常仪,则备乎玉帛,而财不匮乏矣;动乎车舆,而人不愁痛矣。

虽东岱五岳之长,足以勒崇垂鸿,与山石无极,伊太华最为难上,至於封禅之事,独轩辕氏得之。

夫七十二君,罕能兼之矣。

其余或蹶踣风雨,碑版祠庙,终么麽不足追数。

今圣主功格轩辕氏,业纂,七十君,风雨所及,日月所照,莫不砥砺。

华近甸也,其可恧乎?比岁鸿生巨儒之徒,诵古史、引时义云:国家土德,与黄帝合;主上本命,与金天合。

而守阙者亦百数,天子寝不报,盖谦如也。

顷或诏厥郡国,扫除曾颠,虽翠盖可薄乎苍穹,而银字未藏於金气。

臣甫诚薄劣,不胜区区吟咏之极,故作《封西岳赋》以劝。

赋之义,豫述上将展礼焚柴者,实觊圣意因有感焉。

为其词曰:

维时孟冬,百工乃休,上将陟西岳;览八荒,御白帝之都,见金天之王。

既刊石乎岱宗,又合符乎轩皇。

兹事体大,越不可载已。

先是礼官草具其仪,各有典司;俯叶吉日,钦若神。

而千乘万骑,已蠖略亻台似,屈矫陆离,唯君所之。

然后拭翠凤之驾,开日月之旗;撞鸿钟,发雷辎。

辨格泽之修竿,决河汉之淋漓;纩天狼之威弧,坠魍魉之霏霏。

赤松前驱,彭祖后驰;方明夹毂,昌寓侍衣。

山灵秉钺而踉将,海若护跸而参差;风驭冉以纵双,云螭纟差而迟尼。

地轴轧轧,殷以下折;原隰草木,俨而东飞。

岐梁闪倏,泾渭反覆;而天府载万侯之玉,尚方具左纛黄屋,已煌於山足矣。

乘舆尚鸣銮和,储精澹虑;华盖之大角低回,北斗之七星皆去。

届苍山而信宿,屯绝壁之清曙。

既臻夫阴宫,犀象兀,戈,飘飘萧萧,汹汹如也。

於是太一抱式,元冥司直。

天子乃宿祓斋,就登陟;骈素虬,超﹀Ю。

天语秘而不可知,代欲闻而不可得。

柴燎上达,神光充塞;泥金乎菡萏之南,刻石乎青冥之北。

上意由是茫然,延降天老,与之相识;问太微之所居,稽上帝之遗则。

飒弭节以徘徊,抚八绂而《黑咸》黑;忽风翻而景倒,澹殊状而异色;ぁ若褰开帷,下辨宸极者。

久之,气蓊以回复,山で而未息。

祀事孔明,有严有翼;神保是格,时万时亿。

尔乃驻飞龙之秋秋,诏王属以中休;觐群后於高掌之下,张大乐於洪河之洲。

芬树羽林,莽不可收;千人舞,万人讴。

麒麟而在郊;凤凰蔚跋而来游,雷公伐鼓而挥汗,地被震而悲愁。

乐师拊石而具,发激越乎陬;群山为之相峡,万穴为之倒流,又不可得载已。

久而景移乐阕,上悠然垂思曰:「嗟乎!余昔岁封泰山,禅梁父;以为王者成功,已纂终古。

尝览前史,至於周穆、汉武;豫游寥阔,亦所不取。

惟此西岳,作镇三辅,非无意乎?顷者犹恐百姓不足,人所疾苦;未暇痊斯玉帛,考乃钟鼓。

是以视岳於诸侯,锡神以茅土。

岂惟壮设险於甸服,报西成之农扈,亦所以感一念之精灵,答应时之风雨者矣?今兹冢宰庶尹,醇儒硕生佥曰:「黄帝、颛顼,乘龙游乎四海,发轫匝乎六合。

竹帛有云。

得非古之圣君,而泰华最为难上,故封禅之事,郁没罕闻?以余在位,发祥ㄨ祉者,焉可胜纪,而不得已,遂建翠华之旗,用塞台之义。

矧乎殊方奔走,万国皆至,元元从助,清庙欷也。

」臣甫舞手蹈足曰:「大哉烁乎!真天子之表,奉天为子者已。

不然,何数千万载独继轩辕氏之美?彼七十二君又畴能臻此?盖知明主圣罔不克正,功罔不克成,放百灵,归华清。

◇越人献驯象赋"以辞林邑望国门为韵"

倬彼驯象,毛群所推;特禀灵於荒徼,思入贡於昌期。

岂不以献我令辰,自林邑而来者?稽之旧史,在成康而纪之;一则识王者之无外,一则见遐方之不遗。

苟形瑰之足伟,孰路远之云辞?於是出丰草,去长林;殊狒狒之被格,异猩猩之就擒。

厉其容也,故兽伏我力;和其性也,故人知我心。

作蛮方之贡,为上国之琛。

万国标奇,名已驰於魏阙;千年表庆,价实越於南金。

况乘之便习,或讹或立;动高足以巍峨,引修鼻而嘘吸。

尘随踪而忽起,水将饮而回入;牙栉比而参参,眼星翻而熠熠。

中黄虽勇,力不能加;苍舒信奇,知之莫及。

服我后之皂栈,光有唐之域邑;驱之则百兽风驰,玩之则万夫集。

故其威容足尚,筋力殊壮;轮而重若旄邱,而高如巨防。

执燧奔战,牵钩委贶;遇之者或惊骇而反行,觇之者或披靡而遥望。

何斯象之刚克,兼美义之不忒;惧有齿而焚躯,故全身而利国?纵使牛能任重,马有报德;徒久困於轮辕,又每伤於衔勒。

岂如我邈自远藩,来朝至尊?辞桂林之小郡,入阊阖之通门;负名闻之藉藉,守驯扰以存诚。

幸投之於刍藁,岂敢昧於君恩?

◇雕赋

当九秋之凄清,见一鹗之直上;以雄才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

梢梢劲翮,肃肃逸响;杳不可追,俊无留赏。

彼何乡之性命,碎今日之指掌;伊鸷鸟之累百,敢同年而争长。

此雕之大略也。

若乃虞人之所得也,必以气禀元冥,阴乘甲子;河海荡,风乱起;雪Ё山阴,冰缠树死。

迷向背於八极,绝飞走於万里。

朝无所充肠,夕违其所止;颇愁呼而蹭蹬,信求食而依倚。

用此时而弋,待弋者而纲纪;表狎羽而潜窥,顺雄姿之所拟。

捷来於森木,固先系於利觜;解腾攫而竦神,开网罗而有喜。

献禽之课,数备而已。

及乎闽隶受之也,则择其清质,列在周垣;挥拘挛之掣曳,挫豪梗之飞翻。

识畋游之所使,登马上而孤骞。

然后缀以珠饰,呈於至尊;抟风枪桑,用壮旌门。

乘舆或幸别馆,猎平原;寒芜空阔,霜仗喧繁。

观其夹翠华而上下,卷毛血之崩奔;随意气而电落,引尘沙而昼;豁堵墙之荣观,弃功效而不论。

斯亦足重也。

至如千年孽狐,三窟狡兔;恃古冢之荆棘,饱荒城之霜露。

回惑我往来,趑趄我场圃。

虽有青载角,白鼻如瓠;蹙奔蹄而俯临,飞迅翼而遐寓。

而料全於果,见迫宁遽;屡揽之而颖脱,便有若於神助。

是以晓哮其音,飒爽其虑;续下鞲而缭绕,尚投迹而容与。

奋威逐北,施巧无据;方蹉而就擒,亦造次而难去。

一奇卒获,百胜昭著;夙昔多端,萧条何处。

斯又足称也。

尔其鹄凡之伦,莫益於物,空生此身。

联拳拾穗,长大如人;肉多奚有,味乃不珍。

轻鹰隼而自若,托鸿鹄而为邻。

彼壮夫之慷慨,假强敌而逡巡;拉先鸣之异者,及将起而遄臻。

忽隔天路,终辞水滨,宁掩群而尽取,且快意而惊新。

此又一时之俊也。

夫其降精於金,立骨如铁;目通於脑,筋入於节。

架轩楹之上,纯漆光芒;掣梁栋之间,寒风凛冽。

虽趾乔千变,林岭万穴;击丛薄之不开,突义牙而皆折,此又有触邪之义也。

久而服勤,是可呀畏。

必使乌攫之党,罢钞盗而潜飞;枭怪之群想英灵而遽坠。

岂比乎?虚陈其力,叨窃其位,等摩天而自安,与抢榆而无事者矣?故不见其用也。

则晨飞绝壑,暮起长汀;来虽自负,去若无形。

置巢截や,养子青冥。

倏尔年岁,茫然阙庭;莫试钩爪,空回斗星。

众雏傥割鲜於金殿,此鸟已将老於岩扃。

◇天狗赋"并序"

天宝中,上冬幸华清宫。

甫因至兽坊,怪天狗院列在诸兽院之上。

胡人云:此其兽猛捷,无与比者。

甫壮而赋之,尚恨其与凡兽相近。

其词曰:

瞻华清之莘莘漠漠,而山殿戌削,缥焉天风,崛乎回薄。

上扬︾兮下列猛兽。

夫何天狗嶙峋兮,所独神秀;色似狻猊,小如猿?忽不乐虽万夫不敢前兮,非胡人焉能知其去就?向若铁柱欹而金锁断兮,事未可救;瞥流沙而归月窟兮,斯岂逾书?日食君之鲜肥兮,性刚简而清瘦,敏於一掷。

威解两斗;终无自私,必不虚透。

常观乎副君暇豫,奉命於畋;则蚩尤之伦,已脚渭戟泾。

提挈邱陵,与南山周旋;而慢围者戮,实禽有所空。

伊鹰隼之不制兮,呵犬豹以相缠;蹙干坤之翕习兮,望麋鹿而飘然。

由是天狗捷来,发自於左,顿六军之苍黄兮,劈万马以超过。

材官未及唱,野虞未及和。

ぁ[QNXQ]矢与流星兮,围要害而俱破;洎千蹄之并集兮,始拗怒以相贺。

真雄姿之自异兮,已历块而高卧;不爱力以许人兮,能绝等以为大。

既而群有啖咋,势争割据,垂小亡而大伤兮;翻投迹以来预,划雷殷而有声兮,纷胆破而何遽。

似爪牙之便秃兮,无魂魄以自助。

各弭耳低徊,闭目而去。

每岁天子骑白日,御东山;百兽秋跄以皆从兮,四猛仡锐乎其间。

夫灵物固不合多兮,胡役役随此辈而往还?惟昔西域之远致兮,圣人为之豁迎风,虚露寒;体苍螭,轧金盘。

初一顾而雄材称是兮,召群公与之俱观;宜其立阊阖而吼紫微兮,却妖孽而不得上干。

时驻君之玉辇兮,近奉君之渥欢。

使奥处而谁何兮,备周垣而辛酸?彼用事之意然兮,匪至尊之赏阑;仰千门之がテ兮,觉行路之艰难。

惧精爽之衰落兮,惊岁月之忽殚;顾同侪之甚少兮,混非类以摧残。

偶快意於校猎兮,尤见疑於乔捷。

此乃独步受之於天兮,孰知群材之所不接?且置身之暴露兮,遭纵观之稠迭。

俗眼空多,生涯未惬;吾君倘忆耳尖之有长毛兮,宁久被斯人终日驯狎已?

◇干元元年华州试进士策问五首问:古之山林薮泽之地,各以肥硗多少为差。

故供甲兵士徒之役,府库赐与之用,给郊庙宗社之祀,奉养禄食之出,辨乎名物,存乎有司,是谓公赋知归、地著不挠者已。

今圣朝绍宣王中兴之洪业於上,庶尹备山甫补衮之能事於下,而东寇犹小梗,率土未甚辟,总彼赋税之获,尽赡军旅之用,是官御之旧典阙矣。

人神之攸序乖矣;欲使军旅足食,则赋税未能充备矣。

欲将诛求不时,则黎元转罹於疾苦矣,子等以待问之实,知新之明,观志气之所存,於应对乎何有,伫渴救敝之通术,愿闻强学之所措,意盖在此矣,得游说乎?问:国有轺车,庐有饮食,古之按风俗、遣使臣,在王官之一守,得驰传而分命。

盖地有要害,郊有远近,供给之比,省费相悬。

今兹华惟襟带,关逼辇毂,行人受辞於朝夕,使者相望於道路,属年岁无蓄积之虞,职司有愁痛之叹。

况军书未绝,王命急宣,插羽先翥於腾鹰,敝帷不供於埋马,岂刍粟之勤独尔,实骖之价阙如。

人主之轸念,屡及於兹;邦伯之分忧,何尝敢怠?乞恩难再,近日已降水衡之钱;积骨颇多,无暇更入燕王之市。

欲使轩有喜,主客合宜,闾阎罢杼轴之嗟,官吏得从容之计,侧伫嘉论,当闻济时。

问:通道陂泽,随山川,经启之理,疏奠之术,抑有可观,其来尚矣。

初圣人尽力沟洫,有国作为是防,洎后代控引淮海,漕通泾渭,因舟楫之利,达仓庾之储。

又赖此而殷,亦行之自久。

近者有司相土,决彼支渠,既溃渭而乱河,竟功多而事寝。

人实劳止,岸乃善崩。

遂使委输之勤,中道而弃。

今军用盖寡,国储未赡,虽远方之粟大来,而助挽之车不给。

是以国朝仗彼天使,征兹水工,议下淇园之竹,更凿商颜之井。

又恐烦费居多,绩用莫立,空荷成之锸,复拥填淤之泥。

若然,则舟车之用,大小相妨矣;军国之食,转致或阙矣。

矧夫人烟尚稀,牛力不足者已。

子等饱随时之要,挺宾王之资,副乎求贤,敷厥谠议。

问:足食足兵,先哲雅诰,盖有兵无食,是谓弃之。

致能掉鞅,靡旌,斯可用矣。

况寇犹作梗,兵不可去,日闻将军之令,亲睹司马之法。

关中之卒未息,灞上之营何远?近者郑南训练,城下屯集,瞻彼三千之徒,有异什一而税。

窃见明发教以战斗,亭午放其庸保,课乃菽麦,以为寻常。

夫悦以使人,是能用古,伊岁则云暮,实虑休止,未卜及瓜之还,交比翳桑之饿。

群有司自救不暇,二三子谓之何哉?

问:昔唐尧之为君也,则天之大,敬授人时,十六升自唐侯者已;昔帝舜之为臣也,举禹之功,克平水土,三十登为天子者已。

本之以文思聪明,加之以劳身焦思,既睦九族,协和万邦,黜去四凶,举十六相,故五帝之后,传载唐虞之美,无德而称焉。

《易》曰:「君子终日干干。

」《诗》曰:「文王小心翼翼。

」窃观古人之圣哲,未有不以君唱於上,臣和於下,致乎人和年丰,成乎无为而理者也。

主上躬纯孝之圣,树非常之功,内则拳拳然事亲如有阙,外则悸悸然求贤如不及,伊百姓不知帝力、庶官但恭。

已而已。

寇孽未平,咎征之至数也;仓廪未实,物理之固然也。

今大军虎步,列国鹤立,山东之诸将合,淇上之捷书日至。

二三子议论宏正,词气高雅,则遗寝荡涤之后,圣朝砥砺之辰。

虽遭明主,必致之於尧舜;降及元辅,必要之於稷Ι。

驱苍生於仁寿之域,反淳朴於羲皇之上。

自古哲王立极,大臣为体,眇然坦途,利往何顺,子有说否?庶复见子之志,岂徒琐琐射策、趋竞一第哉?顷之问孝秀,取备寻常之对,多忽经济之体,考诸词学,自有文章在,策以征事,曷成凡例焉?今愚之粗征,贵切时务而已。

夫时患钱轻,以至於量资币、权子母。

代复改铸,或行乎前榆荚、后契刀。

当此之际,百姓蒙利厚薄,何人所制轻重?又谷者,所以阜俗康时、聚人守位者也。

下至十室之邑,必有千锺之藏。

苟凶穰以之,贵贱失度,虽封丞相而犹困,侯大农而谓何?是以继绝表微,无或区分逾越,蒙实不敏,仁远何哉?

◇进三大礼赋表

臣甫言:臣生长陛下淳朴之俗,行四十载矣。

与麋鹿同群而处,浪迹於陛下丰草长林,实自弱冠之年矣。

岂九州牧伯不岁贡豪俊於外?岂陛下明诏不仄席思贤於中哉?臣之愚顽,静无所取,以此知分,沈埋盛时,不敢依违,不敢激︳,默以渔樵之乐,自遣而已。

顷者卖药都市,寄食朋友,窃慕尧翁击坏之讴,适遇国家郊庙之礼,不觉手足蹈舞,形於篇章。

漱吮甘液,游泳和气,声韵寝广,卷轴斯存,抑亦古诗之流,希乎述者之意。

然词理野质,终不足以拂天听之崇高,配史籍以永久,恐倏先狗马,遗恨九原。

谨稽首投延恩匦,献纳上表,进明主《朝献太清宫》、《朝享太庙》、《有事於南郊》等三赋以闻。

臣甫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进封西岳赋表

臣甫言:臣本杜陵诸生,年过四十,经术浅陋,进无补於明时,退常困於衣食,盖长安一匹夫耳。

顷岁国家有事於郊庙,幸得奏赋,待制於集贤,委学官试文章,再降恩泽,仍猥以臣名实相副,送隶有司,参列选序。

然臣之本分,甘弃置永休,望不及此,岂意头白之后,竟以短篇只字,遂曾闻彻宸极,一动人主,是臣无负於少小多病贫穷好学者已。

在臣光荣,虽死万足,至於仕进,非敢望也。

日夜忧迫,复未知何以上答圣慈,明臣子之效?况臣常有肺气之疾,恐忽复先草露、涂粪土,而所怀冥寞,孤负皇恩。

敢摅竭愤懑,领略丕则,作《封西岳赋》一首以劝,所觊明主览而留意焉。

先是御制西岳碑文之卒章曰:「待余安人治国,然后徐思其事。

」此盖陛下之至谦也。

今兹人安是已,今兹国富是已,况符瑞翕集,福应交至,何翠华之脉脉乎?维岳固陛下本命,以永嗣业;维岳授陛下元弼,克生司空。

斯又不可以寝已,伏惟天子霈然留意焉。

春将披图视典,冬乃展采错事,日尚浩阔,人匪劳止,庶可试哉。

微臣不任区区恳到之极,谨诣延恩匦献纳,奉表进赋以闻。

臣甫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进雕赋表

臣甫言:臣之近代陵夷,公侯之贵磨灭,鼎铭之勋,不复照耀於明时。

自先君恕、预以降,奉儒守官,未坠素业矣。

亡祖故尚书膳部员外郎先臣审言,修文於中宗之朝,高视於藏书之府,故天下学士,到於今而师之。

臣幸赖先臣绪业,自七岁所缀诗笔,向四十载矣,约千有余篇。

今贾、马之徒,得排金门、上玉堂者甚众矣。

惟臣衣不盖体,常寄食於人,奔走不暇,只恐转死沟壑,安敢望仕进乎?伏惟明主哀怜之。

倘使执先祖之故事,拔泥涂之久辱,则臣之述作,虽不足以鼓吹六经,先鸣数子,至於沈郁顿挫、随时敏捷,而扬雄、枚皋之流,庶可跋及也。

有臣如此,陛下其舍诸?伏惟明主哀怜之,无令役役便至於衰老也。

臣甫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臣以为雕者,鸷鸟之殊特,搏击而不可当,岂但壮观於旌门,发狂於原隰?引以为类,是大臣正色立朝之义也。

臣窃重其有英雄之姿,故作此赋,实望以此达於圣聪耳。

不揆芜浅,谨投延恩匦进表献赋以闻,谨言。

◇为夔府柏都督谢上表

臣某言:伏奉今月某日制,授臣某官。

臣某祗拜休命,内顾殒越,策驽马之力,冒累践之宠。

自数勋力,万无一称,再三怵惕,流汗至踵。

谨以某月日到任上讫。

臣某诚战诚惧,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伏惟陛下以君父任使之久,掩臣子不逮之过,就其小效,复分深忧。

察臣剑南区区,恐失臣节如彼;加臣频烦阶级,镇守要冲如此。

勉励疲钝,伏扬陛下之圣德,爱惜陛下之百姓,先之以简易,闲之以乐业,均之以赋敛,终之以敦劝,然后毕禁将士之暴,宏洽主客之宜,示以刑典难犯之科,宽以困穷计无所出。

哀今之人,庶古之道,内救独,外攘师寇。

上报君父,曲尽庸拙之分;下循臣子,勤补失坠之目。

灰粉骸骨,以备守官。

伏惟恩慈,胡忍容易,愚臣之愿也,明主之望也。

限以所领,未遑谒对,无任兢灼之极,谨遣某官奉表驰谢以闻。

臣诚喜诚惧,死罪死罪。

◇为阆州,王使君进论巴蜀安危表

臣某言:伏自陛下平山东,收燕蓟,洎海隅万里,百姓感动,喜王业再康,疮苏息,陛下明圣,社稷之灵,以至於此。

然河南河北,贡赋未入;江淮转输,异於曩时。

惟独剑南自用兵以来,税敛则殷,部领不绝。

琼林诸库,仰给最多。

是蜀之土地膏腴,物产繁富,足以供王命也。

近者贼臣恶子,频有乱常,巴蜀之人,横被烦费,犹相劝勉,充备百役,不敢怨嗟。

吐蕃今下松、维等州,成都已不安矣。

杨琳师再胁普合,禺禺两川,不得相救,百姓骚动,未知所裁。

况臣本州,山南所管,初置节度,庶事草创,岂暇力及东西两川矣?伏愿陛下听政之余,料巴蜀之理乱,审救援之得失,定两川之异同,问分管之可否,度长计大,速以亲贤出镇,哀罢人以安反仄。

犬戎侵轶,群盗窥伺,庶可遏矣。

而三蜀天府也,征取万计,陛下忍坐见其狼狈哉?不即为之,臣窃恐蛮夷得恣屠割耳,实为陛下有所痛惜。

必以亲王委之节钺,此古之维城磐石之计明矣,陛下何疑哉?在近择亲贤,加以醇厚明哲之老,为之师傅,则万无覆败之迹,又何疑焉?其次付重臣旧德,智略经久,举事允惬,不陨获於苍黄之际,临危制变之明者,观其树勋庸於当时,扶泥涂於已坠,整顿理体,竭露臣节,必见方面小康也。

今梁州既置节度,与成都足以久远相应矣。

东川更分管数州於内,幕府取给,破滋甚,若兵马悉付西川,梁州益坦为声援,是重敛之下,免至多门,西南之人,有活望矣。

必以战伐未息,势资多军,应须遣朝廷任使旧人,授之使节,留后之寄,绵历岁时,非所以塞众望也。

臣於所守封界,连接梓州,正可为成都东鄙,其中别作法度,亦不足成要害哉!徒扰人矣,伏惟明主裁之。

又天下征收,赦文减省军用外,诸色杂赋名目,伏愿损之又损之,剑南诸州,亦困而复振矣。

将相之任,内外交迁,西川分壶,以仗贤俊,愚臣特望以亲王总戎者,意在根固流长,国家万代之利也,敢轻易而言。

次请慎择重臣,亦愿任使旧人,镇抚不缺。

借如犬戎ㄈ扰,臣素知之。

臣之兄承训,自没蕃以来,长望生还,伪亲信於赞普,探其深意,意者报复摩弥青海之役决矣。

同谋誓众於前后没落之徒,曲成翻动,阴合应接,积有岁时。

每汉使回、蕃使至,帛书隐语,累尝恳论。

臣皆进封上闻,屡达臣兄承训忧国家缘边之急,愿亦勤矣。

况臣本随兄在蜀,向二十年,兄既辱身蛮夷,相见无日,臣比未忍离蜀者,望兄消息时通,所以戮力边隅,累践班秩,补拙之分浅,待罪之日深,蜀之安危,敢竭闻见。

臣子之义,贵有所尽於君亲。

愚臣迂阔之说,万一少裨圣虑,远人之福也,愚臣之幸也。

昨窃闻诸道路,云吐蕃已来,草窃岐陇,逼近咸阳。

似是之间,忧愤陨迫,益增尸禄寄重之惧,寤寐报效之恳。

谨冒死具巴蜀成败形势,奉表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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