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 第03部 卷二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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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 第03部 卷二百七十 董诰等 纂修

◎席晋晋,礼部尚书豫弟,亦以文名世。

◇对乐悬画胥判

得乐悬,上画胥。

所司以细碎失礼。

不伏。

乐备钟鼓,功存雕刻,必资万物之饰,以助成器之雄。

况猛ね《走黄》々,负┺嶷嶷,悬以千石,扣乎万钧。

缋而为形,毕存旁行之汇;微而俾著,何隔羽鸣之族?所司昧礼,未曰博通。

且《考工》之记,实存其目;梓人之职,亦著恒规。

尽伯益之能名,咸一夔而可变。

事既有据,刑欲何施?

◇对移乡判

丁适他邑,伍谓其叛,追之。

遽出旌节以徇伍,诉诸邑吏将内之圜土。

曰:来有授也。

天下一家,王土万里。

吴蔡齐秦之客,憧憧往来;东西南北之人,靡靡行迈。

食矣游子,将道他邦,乔木坐违,飘蓬自远。

同仲尼之去鲁,方事问津;异伯鸾之适越,讵能登岳?若使符不给,行者逋逃之流;今则旌节有凭,伍人何逐捕之有?空效重邱之徇,楚则失之;便为圜土之囚,齐亦未得。

诚宜俾其专达,岂可征於有授?事同违於周典,理难投於吕刑。

◎吕元泰

元泰,武后朝清源尉,入为殿中侍御史内供奉。

◇陈时政疏

臣闻国家者,至公之神器,神器一正则难倾,神器一倾则难正。

远自虞、夏,及乎周、秦,金水相生,成败相继者,岂恶於成而欲於败?盖迷於事而失於机者也。

夫机者,事之微也,当今中兴之初,政教之始,几微之际,可不慎哉!昔夏之兴也,卑宫菲食,四海会同;其衰也,峻宇雕墙,五子咸怨。

殷之兴也,佑贤辅德,辑宁邦家;其亡也。

崇信奸回,放黜师保。

周自文、武,及乎成、康,风化大行,夷夏有截;暨乎幽、厉,王室遂卑,强弱相吞,县交战。

秦皇以降,罢侯置守,焚书坑儒,头会箕敛,严刑峻法,骊山之徒未息,闾左之兵已起。

夫夏桀、殷纣,非不欲传子孙也;周幽、秦皇,非不欲保社礻也。

而军败牧野,鸟窜南巢,国残於犬戎,地夺於项籍者,岂不以侮慢自贤,反道败德,开邪僻之路,钳忠直之口,左右侍奉,惜禄位而不悟焉?

伏惟应天皇帝陛下再造区,宇重光日月,应五行之景运,嗣累圣之洪基,九服归心,三灵叶赞。

回羲舒之,无幽不烛;洒雨之泽,无生不润。

然万方百姓,禺禺然莫不倾耳以听,拭目以视,思闻太平之风,原见先朝之化,如农夫之望岁,同善人之忄曷日。

自顷营建寺塔。

广度僧尼,朝夕依归,衬施不绝。

陛下好善之德,以被苍生,然济时之道,恐非急务,何则?顷者林胡叛换,獯虏侵扰,帑藏虚竭,户口流亡,岂人有厌於榆?事良由於赋敛。

下人失业,不可谓太平也;边兵未解,不可谓无事也;水旱为灾,不可谓年登也;仓廪未实,不可谓国富也;水旱为灾,不可谓年登也;仓廪未实,不可谓国富也。

而驱役饥冻,雕镌木石,营构不急,劳费日深,恐陛下中兴之务,又异如来慈悲之法。

臣比见都邑坊市,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为苏莫遮。

旗鼓相当,军阵之势也;腾逐喧噪,战争之象也。

锦绣夸竞,害女工也;征敛贫弱,伤政体也;胡服相观,非雅乐也;浑脱为号,非美名也。

安可以礼义之朝,法胡虏之俗?以军阵之势,列庭阙之下?窃见诸王,亦有此好,衣马既盛,奢丽相高。

今藩邸初开,庶官必具,何不董之贤传,教之义方,明君臣之礼,磐石之固,岂不伟哉!方驱率下人,相尚胡戏,自家刑国,岂若是焉?《诗》云:「京邑翼翼,四方是则。

」非先王之礼乐,而示则於四方者,斯实愚臣之所未喻也。

臣谨按《洪范》八政曰:「谋时寒若。

」君能谋事,则时寒顺之,何必裸露形体,浇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焉?又《礼记》曰:「立秋之月行夏令,则寒暑不节。

」夫阴阳不调,政教之失也;休咎之应,君政之感也:理均影响,可不戒哉!夫乐者,动天地,感鬼神,移风易俗,布德施化。

重戎狄之化,不足以移风也;非宫商之度,不足以易俗也;无八佾之制,不足以布德也;非六代之乐,不足以施化也:四者无一,何以教人?臣本凡愚,不识忌讳,而生草泽,颇晓物情。

知而不言,非忠也;言而不实,罔上也。

忠於国者以臣为谠言,佞於朝者以臣为诽谤,伏惟陛下少留意焉。

臣闻君举必书有国彝训,书而不法,后嗣何观?臣又闻建国君人,尊师重道,礼由天作,乐以地制,礼乐备,风化行焉。

伏愿陛下敦风化之本,重黎庶之费,兴念或跃,思缔构之艰难;矜孤恤穷,思时政之可否;安人和众,览先朝之事业。

非军国之众,则息而罢之;有佞谀之言,则察而退之;有忠直之谏,则诱而进之。

岂惟天下幸甚,实亦社稷之大计也。

臣奉陛下搜贤之制,忝所知直言之举,虽乘雁双凫。

不为损益,而主圣臣直,敢不庶几!安能和光同尘,怀忠蓄愤,上失陛下求贤之望,下亏愚臣事主之节?亦何以视息於人,饮啄於圣代?惟陛下少加详择。

◇谏广修佛寺疏

臣闻天地不私於动植,所以称其大;日月不偏於烛耀,所以称其明。

陛下六合为家,万代作主,布慈悲於沙界,树功业於元劫。

飒忙荩,接影都畿;凤刹龙宫,相望都邑。

虽宝塔踊出,真容再见,不足以论其相好,不足以并此庄严,为万国之福田,作群生之因果。

然释氏真教,平等为宗,本之以慈悲,加之以布施。

臣顷因行役,涉历塞垣,人之艰危,尽知之矣。

缘边镇守数十万众,或野戍孤烽,迥临沙漠,或裹粮带甲,远伺烟尘。

岁月既深,衣服久弊,形容枯槁,无御之用;朝夕殷忧,有饥寒之色。

及边荒小丑,微有风尘,暂交矢石,已闻丧败。

岂沉谋秘略,有谢於种虏?天恩佛法,未覆於士卒之所致也。

今胡马窥於塞下,羽檄传於上京,调发师旅,忧劳圣虑,府藏虚竭,百姓疲劳,臣每思之,痛心疾首。

伏惟陛下以平施之德,成育养之恩,迥营造之资,充疆场之费,则如来布施之法也;赐之帛,惠及饥冻,则如来慈悲之化也;丝纶既行,中外胥悦,则如来平等之教也。

功德既树,赏罚斯明,将士知恩,则三军贾勇,犬羊慑息,万里无尘,自然烽燧罢燃,戈不用,天下士女,并修耕织,徭戍减少,府藏充盈,则陛下之深恩,社稷之大计。

如来之教,不偏於京雒;大乘之法,遂遍於长沙。

今广费钱力,空修楝宇,中下士女,直睹庄严,边疆戍卒,不免饥弊。

同沐太平之化,而劳逸以殊。

俱承雨露之恩,而荣枯遂隔:恐非如来平等之意,又异陛下亭育之恩。

臣谨按《金刚般若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是知大乘之宗,声色不见,岂释迦之意,雕琢为功?今之作者,臣所未喻。

臣又闻黄、帝、尧、舜文王,盛德充於宇宙,余芳流於丝竹者,尽善尽美,茅茨土阶,叶和万邦,亲睦九族之致也。

盖非劳构之功,佛法之助。

晋、魏越竞,梁、宋浇漓,释教行於中国,伽蓝遍於天下,然丧乱不绝,邦国未安者,岂佛教之数匣乎?盖好尚非所,聚敛过度,人不堪命之所致也。

汉文惜露台之产,化比成康;秦皇起阿房之宫,祸成倾覆。

伏愿陛下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览帝王之成败,验黎庶之安危,则天下幸甚!自神功之后,百姓荐饥,臣之所见,此之为甚。

重以林胡叛换,六军齐没;匈奴侵扰,赵定为疆。

劲卒壮夫,死於锋刃;少妻弱子,遭於驱掠;衰老童幼,衢号巷哭者,悲感行路。

伏惟陛下为之父母,可不念之?昔者匹妇称孝,匹夫称贤,哀怨所及,尚致霜旱,况忠臣孝子,伤心泣血者,动以万计,感於阴阳,成其水旱,不足怪也。

方修寺造塔,塑画尊容,峻宇雕墙,丹楹刻桷,驱役贫贱,敛赋鳏寡,以求其福,臣用为疑。

臣又闻匈奴之俗,以骑射为业,以攻击为务,教卒练兵,以日系月。

国之所好,经行设斋,持戒忍辱,捧钵振锡,剔发染衣,至於练习弓矢者,十室之中,未闻其一,以此众战,臣窃惑焉。

伏愿陛下以边疆为虑,以百姓为心,防之於未萌,理之於未乱,休力役,罢修造,恤穷乏,劝耕桑,爱养战士,慎择边将,妙选牧宰,招携亡散,则成、康文、景之风,可翘足而致;彼毡裘獯丑之虏,何足为忧?臣闻主圣臣直,有犯无隐,诚则愚贱,不敢庶几,惟陛下万机之暇,少垂听览。

◎裴子余

子余,宁州刺史守真子。

举明经,累补县尉,景龙中为左台监察御史,开元初累迁冀州刺史,又为岐王府长史,加银青光禄大夫。

十四年卒,谥曰孝。

◇废隐太子等四庙议

议曰:谨按前件,四庙等并前皇嫡嗣,殒身昭代,圣上哀骨肉之深,锡蒸尝之厚,宪章往昔,垂法将来。

今欲使陵庙有凭,神灵是享。

故《礼》曰:「礼从宜。

」又曰:「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

」礼从宜者,明可置也;善继志者,不可改也。

我太宗文武圣皇帝功成理定,制礼作乐;太上皇能事斯毕,然高视:皆以礼顺於情,情通则类应;乐感於物,物感则德和。

所以深悼友于,敬申孝享,范围轨躅,润色鸿名。

昔原庙列周,戾园居汉,并位非七代,置在一时:斯并前史宏规,后贤令范。

固知父子之爱,兄弟之恩,情有所殷,方从大教。

又按《春秋》,狐突适下国,遇太子,使登仆,曰:「予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予。

」此则太子之言,无后明矣;对曰:「神不歆非类,人不祀非族,君祀无殄乎!」此则晋有其祀,立庙必矣。

虽史有详略,而微旨见存。

又定公元年立炀宫,经传更无异说。

郑元注云:「炀公伯禽之子,季氏祷而立其宫也。

」窃以宫庙国号,建立不殊,季氏陪臣,炀公远祖,因祷立庙,尚不为嫌,岂与夫睿圣深恩,阐扬至化,笃惟亲之祀,垂可久之法。

考之汉储晋嫡则如彼,言乎周庙鲁宫则如此,岂可使晋求秦祀,戾匪汉思?所枉者深,所直者鲜,黩神慢礼,理必不然。

昔炎德灭秦,自以功高百代,天下郡国,皆立高庙,二祧不迁,九祖并享,三分国用,四海共违,徒议废兴,竟无得失。

既而疾因梦谴,嗣阙承祧,虽天道有因,亦人事何补?既非比例,不假扌扬。

但乐有差等,礼亦异数,恭闻正议,虔访有司,金石取象於轩悬,牢礼不亏於干豆。

谈乐废庙,绝恩弃德,神之无形,亦可欺也。

又按《周礼》,官有其职,修其事,若废官去职,何以敬神?失敬与诚,何以降福?且尊以储后,位绝诸侯,谥号既崇,官吏有典,去羊存朔,非理所安,徇利忘礼,何以为国?谨议。

◇嗣濮王犯赃请免死议

议曰: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

故圣人但讯於群臣,仰采爰书,俯窥刑鼎:应议之科有八,议亲之意特深;犯死之条有二,犯赃之刑非重。

广骨肉之礼,则德盛而教尊;崇锥刀之禁,则化衰而情漠。

谨按国子司南之嗣,爵重阜陵,当胶东之荣位,齐列无闻,乐善有坠,昭害"疑"但以刑故宥过。

议人不舍,武帝忍受於汉亲;抵罪可矜,高祖约法於秦暴。

则知原情轻重,与事浅深,哀死者之衔冤,不以亲而废法;悯生灵之无识,不以法而人。

盗为因官犯罪,专杀以盗之比,正盗而为轻,因杀而非重,进虽伤於贪秽,退非负於幽冤。

岂惟干坤感气,雨露所偏,然而睦彼亲亲,须明恻隐谨议。

◎张景源

景源,神龙中官补阙。

◇请改中兴寺为龙兴疏陛下以仁孝理国,以名教齐人,徽号之闻,宜超古,理有未便,冒触天慈。

伏见天下诸州各置一大唐中兴寺观者,故以式标昌运,光赞洪名,圣图远著,无得而称焉。

窃有示未安,广进刍言。

至如永昌、登封,创之为县名者,是先圣受图勒石之所,陛下思而奉之,不令改易。

今圣善、报慈题之为寺阁者,陛下申恩竭力之致,故崇而仰之,独昭其号。

伏惟应天皇帝陛下深仁至孝之德,古先帝代未之前闻也。

况唐运自隆,周亲抚政,母成子业,周赞唐兴,虽有绍三朝,而化牟一统,既承顾复,非谓中兴,夫言中兴者,中有阻,不承统历。

既奉成周之业,实扬先圣之资,君亲临之,厚莫重焉,中兴立号,未益前规。

以臣愚见,所置大唐中兴寺观,及图史并出制诰,咸请除中兴字,直以唐龙兴为名。

庶望前后君亲,俱承正统,周唐宝历,共协神聪。

◎刘穆之

穆之,神龙时中书舍人内供奉。

◇对恩赐绫锦出关判

安息国莫贺远来入朝,频蒙赐绫锦等还,将自随。

关司以物皆违样,不放过。

莫贺就日输琛,占风削衽,既窬葱岑,便集藁街。

频承湛露之恩,几荷油云之施。

至若绫开翥鹤,映濉浦以成文;锦缛翔鸳,艳江波而濯色。

近九重之厚锡,充万里之轻斋。

关司寄重咽喉,任光襟带,物皆违样,既生非马之疑;事出蕃,须既鸣难之失。

既缘恩赐,有异常途,勘责不虚,固难留滞。

◇洛州荥阳县头陀逸僧识法师上颂圣主中兴得贤令卢公清德文"并序"

粤允矣!於昭圣唐,天子中兴,拓迹开统。

建皇极,握干符,驱驾百灵,总齐万类,贵与天乎比寿,富与地乎侔资。

日月回薄,以淑清告象;阴阳变通,以乐和乘气。

龙不隐德,凤不潜灵,怀生之徒,根著之物,咸遂其性,固能使河海静默,宇宙文明,旧物维新,昌图启旦,大定礼乐,戢藏戈,人学而还淳,刑措而不用,覆焘之恩溥,生育之理足。

於是邑老田父,击壤而歌,张掖而亻舞,顾而为颂曰:「康哉堂哉!圣神。

」代有非常之主,必有非常之臣。

非常者,所谓殊尢杰出,与时偕运,则我贤令卢公其人焉!古曰圣主得贤臣,今见之矣。

百里令长,亲人之要者也,烦剧所锺,贤良是责。

故有四科堂室,孔甫称乎冉求;三国股肱,赵武知乎邢伯:应星雷而镇风雨,类父母而若神明。

郑产之开喻获禽,鲁恭之待鲜及兽,循声流於简牍,良政在於歌谣,斯焉取斯,之子之远。

若张英风於上国,宣懿范於中都,允升大猷,厥有成绩,休光终不圉,盛德莫与京,观其化焉,则卢公之心可知矣。

公名正道,字真直,范阳人。

昔元年景辰,上帝甄其九万;正月甲子,太公课其八百。

汉祖以同日相爱,利建藩维;魏祖以余风可嘉,聿推桢。

或清虚而循礼典,早识张华;或潍而发诗书,深知越石。

曾祖昌衡,隋金州刺史仪同三司太子左庶子。

风神澹雅。

经史该博,宣六察而驰熊轼,翊三善而列凤条,德为人表,行为士则。

祖宝素,隋晋州别驾。

有礼有法,於纪於纲,得管辂之清谈,发王祥之雅咏。

考安寿,皇朝朝散大夫襄州司马绵州长史。

兰芬桂紫,月鉴霜明,珠皋则洗帻擅奇,玉垒则题舆缉化。

公五行秀气,五色淳光,忠肃恭懿以立身,孝敬温良以行已。

涵珠孕璧,悬阚泽之高名;舞柏吟松,动嵇康之逸韵。

文史足用,方朔之言有征;器宇难量,叔则之才可觌。

解褐调为冀州信都县主簿,转绛州太平县丞。

长河之,彼汾之曲,朱钩理剧,黄绶安卑,鸿渐於磐,莺迁於木。

敕授陕州司士参军,又改汴州浚仪县令。

佐帷於陕服,式允清严;绾铜墨於梁城,克敷恩信。

我皇绍膺丕业,嗣守珍期,明一之徽号聿崇,凡百之荣阶式叙。

神龙元年,制加朝散大夫,随班例也。

居无何,制为洛州新安县令,又改荥阳县令。

尔其索亭旧邑,荥泽粤区,郊连北制,地按东里。

上躔鹑火,旁控龙泉,神州则带河氵斥洛,洪漕则通江达海。

五方云凑,公骤私奔,百族星稠,邀时射利。

盘根错节,允属於升卿;先教后刑,必推於季子。

公下凫舄,用牛刀,承天理人,以居其职,尊五屏四,以制其范。

开道途焉,设堤防焉,陈之以礼乐,导之以德义。

宣柔嘉,恤孤寡,去末返本,利用厚生。

至为济济庠塾,莘莘冠履,王涣之劝率佐吏,范宁之惠养生徒,人识廉让之仪,家行俎豆之礼:其崇学有如此者。

龙鳞促务,马骨攘灾,就穑占於五星,纳稼详於十月,子奇之铸器,童恢之易牛:其劝农有如此者。

持宽济猛,以礼代刑,两造尽其根源,五听穷其词色,穿窬自息,请托不行,归遇腊之囚,原复雠之罪,桴鼓施於道路,桎梏无用於狴牢:其政令有如此者。

貌年巡户,定赋征徭,情伪必探,高卑咸若,心同悬镜,自辨妍蚩,手类持衡,不差轻重:其平直有如此者。

果行育德,循已正身,徐邈之有常,石奋之无润,冰壶载洁,尘甑自空:其清白有如此者。

入其境则田畴自垦,草莱尽辟,此恭敬以信,故其人尽力也;入其邑则墙屋甚完,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故其人不偷也;至其庭府,吏甚清明,诸下用命,此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可谓季路为宰,复在於斯。

任人以逸,从谏如流,耳目平而心气和,四肢全而百工理,父事三人以教孝,兄事五人以教悌:可谓子贱为宰,复在於斯。

固以得良吏之要津,行古人之至道。

顷者年不登,时雨未降,圣皇减太官之膳,出幽圄之囚,是歌《汉》之诗,式饼唤川之祷,恐一物之失所,虑百姓之阻饥。

徙有之无,遂起汛舟之役;赈贫救乏,爰行发廪之施。

公上元泽,下罄丹诚,家到户至,褒多益寡,优之柔之,抚之育之,里咏途歌,人安俗泰。

虽行载沐,旋符以夜之期;而风教特隆,荷如春之德。

导扬庶美,字育群,惠化所以周洽,风流所以藉甚。

岂直王谭在职,时叟号其无双;张既临官,京辅称其第一而已!河南道巡察使卫州司马路敬潜以政术尢异奏闻,使乎使乎,得其人矣。

是知韩棱之飞章已奏,征入有期;焦贡之行雨载驰,愿留难遂。

丞马据、主簿解伯宗、尉高贲、司马昭道等,并千将重宝,新甫贞柯,道可济时,位不充量,溟海即鲲鹏所化,枳棘非鸾凤所栖。

翊赞多方,声华有裕望逸骥而将远,抚留犊以增伤,孤我德而无邻,劳我思而无极。

爰有等慈寺头陀逸僧识法师,俗姓桑氏,汉丞相之后秀也。

天禀聪伟,生而俊奇。

发愿为国,敬造阿弥陀石碑像,并颂圣德,及铸神锺。

乡人前巴州曾"阙一字"县尉刘虔奖、录事王虔福、常守一、佐史、里正等,或簪缨著族,夙劳州郡之班;或仁义在躬,暂屈乡闾之任。

耕田凿井,遭圣主之休明;孝道忠规,受君子之名教。

以为叫丹阍而一借,未达由衷;树翠碣而长悬,方存相质。

惠我无疆之泽,徽烈允光;思君不乐之情,德音何已?殷沟作颂,文在兹乎!其词曰:

大地山河,中天朝市。

玉帛万国,子男百里。

惟索之亭,惟京之水。

无々原隰,森森杞梓。

"其一"

粤兹抚字,须彼仁贤。

俗之化者,君之宰焉。

操我利器,亨我小鲜。

闻歌下邑,舞洽重泉。

"其二"

其政不严,其仪不忒。

秩秩诗礼,光光道德。

爰务耕桑,施徽纟墨。

无偏无党,有典有则。

"其三"

琴鸣宓贱,花发潘仁。

俸惟计日,甑生尘。

视人如子,临事若神。

秋鹰坐化,瑞雉行驯。

"其四"

自冬徂春,密云不雨。

曲降丝,载倾敖庾。

沐兰奠桂,救病济窭。

旋感月离,方期岁取。

"其五"

祝良何德,汲黯何功。

达望千载,宁窬一同。

既流膏雨,克播循风。

声闻於外,化协於中。

"其六"

凤使载扬,骥途攸展。

芳菊无绝,甘棠勿翦。

式纪清芬,爰凭翠篆。

歌咏不足,聊称其善。

"其七"

◎蒋钦绪

钦绪,莱州胶水人。

第进士,累迁太常博士,历吏部员外郎,出为华州刺史。

开元十三年由御史中丞徙吏部侍郎,历汴魏二州刺史。

◇朝集使等上尊号表朝集使魏州刺史臣钦绪等二百四十六人言:臣闻三统称皇,五德号帝,道实为大,义不可名。

且以明覆载之尊,协神人之望,稽众允迪,万邦咸休。

伏惟陛下道合干坤,明并日月,敷广运之德,懋昭格之功。

充塞六合,光被二仪,陛下之圣理也;礼展园庙,孝感祯祥,陛下之神应也;经天纬地,制礼作乐,陛下之文德也;柔远能迩,戡难定乱,陛下之武成也。

殚百王之能事,创千古之终礼,幽明感庆,华裔帅信,伯益所谓圣神,武文者也。

今大号虽称神武,未备圣文,臣等忝官州郡,幸因朝集,不胜至愿,望上尊号开元圣文神武皇帝,谨於朝堂昧死上表。

◇代宰相请封禅表侍中臣干曜、中书令臣说等言:臣闻自古受天命、居大宝者,必登嵩高之岳,行封禅之事,所以展诚敬,报神,三五迄今,未之阙也。

是以高宗因文武之业,盛岱亭之礼,方册所记,虞夏同风。

圣移三朝,年经五纪,封崇之典,缺而未备,山川望幸,属在今日。

陛下靖多难,遵先朝,天所启也;承天统,临万邦,天所命也。

焉得不陟东岳,禅亭,报上元之灵恩,绍高宗之鸿烈?则天地之意,宗庙之心,将何以克厌哉?且陛下即位以来,十有四载。

创九庙,礼二郊,大舜之孝敬也;叙九族,友兄弟,文王之慈惠也;卑宫室,菲饮食,夏禹之恭俭也;道稽古,德日新,帝尧之潍也;怜黔首,惠苍生,成汤之深仁也;化元漠,风大和,轩皇之至理也。

至如日月星辰,山河草木,羽毛鳞介,穷祥极瑞,荩以荐至而为常,众多而不录:正以天成地平,人和岁稔,可以报於神明矣。

鸿生硕儒,上章奏而请封祥者,前后千百,圣情挹,天鉴未回。

臣等仰考圣情,傍采众望,封峦展礼,时不可抑。

陛下纵不欲以成功告天,岂不以天休报德?臣等昧死上请以闻。

◇再请封禅表

臣干曜、说等言:臣等考天人之际,稽亿兆之性,以为理定功成,登封告禅,鸿名盛则,属在圣明。

陛下让德冲深,未允群情,神觖望,臣等惧焉。

且今四海和平,百蛮率职,莫不含道德之甘实,嗅仁义之馨香。

是以上帝聿怀。

名山望幸,珍符荐委,年屡登,开辟已来,未之有也。

臣闻自古受命,而封禅者,七十二君,安有殊风绝业,以方今也?然犹蹑梁甫,登太山,飞英声,腾茂实。

而陛下功德之美,符瑞之富,固以孕虞夏,含殷周,有何退让逡巡於大礼哉?夫昭报天地,至敬也;严配祖宗,大孝也;厚德苍生,博惠也;发策纪号,丕业也;陛下安可以阙哉?天地之符彰矣,祖宗之灵著矣,苍生之望勤矣,礼乐之文备矣。

陛下安可以辞哉?故臣等愿因神之叶赞,顺华夏之恳诚,早稽旧章,特降明诏,庶及仲春农桑之隙,以展巡狩肆觐之仪,则天下幸甚。

◇祝钦明请南郊皇后充亚献议

《周礼》凡言祭、祀、享,三者皆祭之互名,本无定义。

何以明之?按《周礼·典瑞职》云:「雨有邸以祀地。

」则祭地亦称祀也。

又《司几筵》云:「设祀先王之胙席。

」则祭宗庙亦称祀也。

又《内宗职》云:「掌宗庙之祭祀,」此又非独天称祀、地称祭也。

又按《礼记》云:「惟圣人为能享帝。

」此即祀天帝亦言享也。

又按《孝经》云:「春秋祭祀,以时思之。

」此即宗庙亦言祭祀也。

经典此文,不可备数。

据此,则钦明所执天曰祀、地曰祭、庙曰享,未得为定,明矣。

又《周礼》凡言大祭祀者,祭天地宗庙之总名,非独天地为大祭祀也。

何以明之?据《郁人职》云:「大祭祀与量人受举之卒爵。

」尸与皆宗庙之事,则宗庙亦称大祭祀。

又钦明状引《九嫔职》:「大祭祀后裸献则赞瑶爵。

」据天无,亦无瑶爵,此宗庙称大祭祀之明文。

钦明所执大祭祀即为祭天地,未得为定,明矣。

又《周礼·大宗伯职》云:「凡大祭祀,王后有故不预,则摄而荐豆笾彻。

」钦明惟执此文,以为王后有祭天地之礼;钦绪等据此,是王后荐宗庙之礼,非祭天地之事。

何以明之?按此文「凡祀大神、祭大、享大鬼,临事而卜日,宿视涤濯,氵位玉鬯,省牲镬,奉玉,制大号,理其大礼,制相天王之大礼,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

」此已上一凡,直是王兼祭天地宗庙之事,故通言大神大大鬼之祭也。

已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

」此一凡,直是王后祭宗庙之事,故惟言大祭祀也。

若云王后合助祭天地,不应重起「凡大祭祀」之文也,为嫌王后有祭天地之疑,故重起后凡以别之耳。

王后祭宗庙,自是大祭祀,何故取上凡《相天王之礼》以混下凡王后祭宗庙之文?此是本经科明白。

又按《周礼》:「外宗掌宗庙之祭祀,佐王后荐玉豆,凡王后之献亦如之。

王后有故不预,则赞宗伯。

」按此王后有故不预,则宗伯摄而荐豆笾,外宗赞之。

内宗外宗所掌,皆佐王后宗庙之荐,本无佐祭天地之礼。

但天地尚质,宗庙尚文,玉豆宗庙之器,初非祭天所设,请问钦明:若王后助祭天地,在《周礼》使何人赞佐?若宗庙摄后荐豆祭天,又命何人赞佐?并请明征礼文。

即知摄荐是宗庙之礼,明矣。

按《周礼·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则衮冕。

」《内司服》掌王后祭服,无王后祭天之服。

按《三礼义宗》明王后六服,谓衣、摇翟、阙翟、鞠衣、展衣、衤彖衣也。

衣从王祭先王则服之,摇翟从王祭先公则服之,阙翟飨诸侯则服之,鞠衣以采桑则服之,展衣以礼见王及见宾客则服之,衤彖衣燕居则服之,王后无助祭於天地之服,但自先王以下。

又《三礼义宗》明王夫人之服云:「后不助祭天地五岳,故无助祭天地四望之服。

」按此,则王后无祭天之服,明矣。

又《三礼义宗》明王后五辂,谓重翟、厌翟、安车、翟车、辇车也。

重翟者,后从王祭先王先公所乘也;厌翟者,后从王享诸侯所乘也;安车者,后宫中朝夕见於王所乘也;翟车者,后采桑所乘也;辇车者,后游宴所乘也。

按此,则王后无祭天之车,明矣。

又《礼记·郊特牲义赞》云:「祭天地无裸。

」郑元注云:「惟人道宗庙有裸,天地大神,至尊不裸。

圆丘之祭与宗庙袷同。

朝践王酌泛齐以献,是一献。

」按此,后无祭天之事。

「大宗伯次酌醴齐以献,是二献。

」按此,则祭圆丘大宗伯次王为献,非摄王后之事。

钦明等所执「王后有故不预,则宗伯摄荐豆笾。

」更明摄王后宗庙之荐,非摄天地之祀,明矣。

钦明建议,只及引《礼记·祭统》曰:「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

」按此,是王与后祭宗庙之礼,非关祀天地之义。

按汉、魏、晋、宋、后魏、齐、梁、周、陈、隋等历代典籍,兴王令主,郊天祀地,代有其礼,史不阙书,并不见往代王后助祭之事。

又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皇帝南郊祀天,无皇后助祭处。

高宗天皇大帝永徽二年十二月辛酉亲有事於南郊,又总章元年十二月丁卯亲祀南郊,亦并无皇后助祭处。

按《大唐礼》亦无皇后助祭南郊之礼。

钦绪等幸忝礼官,亲承圣问,竭尽闻见,不敢依随。

伏以主上稽古,志遵旧典,所议助祭,实无正文。

若以王者制礼,自我作古,明主立断,非臣下敢言。

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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