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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三"
◇楚州淮阴县婆罗树碑观厥好德存树,爱人及乌,有情不忘,虽小可作:夫施及者也;则有宗庙加敬,墟墓增悲,睹物可怀,比事斯广:此触类者也。
矧通感灵变,元符圣迹,根柢净土,硕茂佛时,烛金山之秘影,联玉毫之殊相。
至若泥日法会,茶毗应身,妙有双树之,光覆僧之众,安可混曜散木,比列清林,议上茅之挺生,喻坚固之神造者也?
婆罗树者,非中夏物土所宜有者已。
婆娑十亩,映蔚千人,密幄足以缀飞飚,高盖足以却流景,恶禽翔而不集,好鸟止而不巢:有以多矣。
然深识者虽徘徊仰止,而莫知冥植;博物者虽沉吟称引,而莫辨嘉名。
华叶自奇,荣枯尝异随所方面,颇征灵应:东瘁则青郊苦而岁不稔,西茂则白藏泰而秋有成,惟南匪他,自北常尔。
或季春肇发,或仲夏萌生,早先丰随,晚暮俭若。
且槁茎后吐,芬条前秀,差池旬日,奄忽齐同。
无今昔可殊,非物理所测,古老多怪,时俗每惊:巫者占於鬼谋,议者惑於神树。
证圣载,有三藏义净,还自西域,逮兹中休,信宿因依,齐戒瞻叹,演夫本处,征之旧闻。
原其始也,荣灼道成之际;究其来也,摧藏薪尽之余。
或森列四方,或合并二体,常青不坏,应现分荣;变白有终,示灭同尽:昔与释迦荫首,今为群生立缘。
夫佛病从人,大慈感故,树萎因物,深悲理然。
化能分身,半枯即是;心有合相,后茂还齐;宜其表正圣神,灵贶品汇,以变见一摄,而称赞十方者也。
淮阴县者,江海通津,淮楚巨防,弥越走蜀,会闽驿吴,七发枚乘之邱,三杰楚王之窟,胜引飞辔,商旅接舻。
每至同云冒山,终风振壑,宦子惕息,槁工疚怀,鱼贯迤其万艘,雾集岔於层渚:莫不膜拜围绕,焚香护持,复悔多尤,回祈景福。
於是风水相借,物色同和,挂帆启行,方舳骏迈,浮山掘起而疏,庆云乱飞而比峰。
虽电影施鞭,夸父杖策,罔可喻其神速,曷云状其豁快者哉?州牧宗子名仲康,广孝惟家,大忠形国,播清政以主郡,仪古式以在人,知微知彰,有礼有乐;别驾扶风窦公名诫盈,盛门贵仕,懿德令名,利用以厚生,明略以营道,上交上谄,下交不黩;司马宗子名景,虚受贤交,用柔克,退遂中律,先后自公,且观麟定之诗,未宏骥子之任;邑宰清和张公名松质,藐自稚节,忽乎博闻,始於能赋而彰,中於成器而立,牧人通急,徇物合权,威肃摄於神明,慈惠安其父母,岂伊政理?自有才名:莫不净虑一乘,追攀八树,叹徙植而多感,惟化生而永怀,大启上缘,率心檀施。
硕德道晖寺主道元、上座道绚、都维那昙一等,皆妙觉圆常,什门上首,痛金棺而既往,骇坚林而在兹。
乡望司徒元简、戴元景、王元、张仁艺、王怀俨、刘元隐、沈信详等,夙悟大师,深入真际,勤行进力,护供庄严。
杨州东大云寺法师希元,广派法流,固柢德本,戒行有以镇浮俗,利言有以诲蒙求,既凭藉於众心,亦谋明於独得,是标灵迹,建丰碑。
其词曰:政化之理兮甘棠犹存,宝乘之妙兮婆罗是敦。
钦厥道成兮八相克尊,感乎示迹兮一归可门。
与佛合缘兮荣落同时,炊尔化生兮感变谁思?休征咎征兮伺察不欺,流俗莫识兮绵旷惊疑。
上人西还兮觏止增悲,发皇灵应兮坚固在兹。
方国传闻兮想象凄其,回首正信兮顶礼护持,优昙千年兮曷足议之?
◇郑州大云寺碑
恭惟黄屋者,异唐尧之大雅,精舍者,曷释迦之广乘「将以示崇高。
宏诱进,俾夫壮丽加於四海,瞻仰摄於群情,酌言永图,即理一贯矣。
大云寺者,郑国慈缘之所建也。
观其肇允枚卜,爰适底居,所感弥多,光灵滋茂,固以星晷上宪,人统下稽,执天物之大中,合元宫之妙相,岂止宅丰壤,盘石州,厦屋云阴,沙门玉立而已?於是象设巨丽,法供魁殊,尊容神,灵眷所仗,则有宝座莲动,现身金光,不同於凡,复归於静。
至使弥留咸华,远人孔殷,香馔比肩,花荩击毂。
一心不起,则从愿应如;二见无物,则随施逾疾:故能飞名胜,出福履,嘉祥昭升,累朝发宏历圣。
粤我高祖神尧皇帝俟时登庸从观兴感,再驾尚轫,五转欲承,凤难"疑"云,龙睇霄极,驰睿想於幽赞,祷法力於大雄,创建漆象一躯,植净根也。
洎我高宗天皇大帝缵祖匡业,继明德辉万流澄瀛,八风叶律,齐致功於化造,将有事於岱宗,道由是邦,言念兹者,寺中留绣像一帧,实也。
丁厥则天皇太后奉遗托孤,与权改物,母仪霸迹,阃政神器,追惟干荫,永动皇情,明启度门,宣游觉路,降绣像一铺,广也。
借如崇建塔宇,附丽朝阙,凭县官之力,散王府之财,中使相望,匠人经始,则有之矣。
未或介在草泽,僻居里闾,发皇明於日中,落宠锡於天上,有如此之盛者也。
日者通庄载堙,缭垣式遏,门途弗敞,面势匪宏,浮在天,虾蟆蚀月,具瞻者渴高明之叹,归止者愤翳郁之心。
寺主俗姓李氏名婆谛,陇西姑臧人也。
发趣如因,弥入禅寂,虽独得断相,而同人有为。
陈诣府庭,移牒省闼,引仍旧之直,矫易恒之枉,申报旷祀,奔走宣劳,终於讼贞,成我道胜。
是以颓墙堙堑,焚莱平场,广途褰开,曾构踊出,嶷若当阳,豁若捷径。
洛师之道,荡胸泠然,决渠荥波之水,所谓形便,得装严具行李,荣观郡邑景矣。
长史河东柳冲府君,道融至和,性与元德,从蝎谱,游刃翰林,推毂演成,誓言同事,是刊厥懿,岂伐於功?其词曰:郑之法宇兮在城一隅,大雄应感兮休征有殊。
累圣克念兮象设三铺,佛身圆对兮神光发图。
奉灵胜兮至自彼都,面势推隔兮颓垣朽株。
南望不及兮郁然坐拘,观者伫眙兮愿履夷途。
硕德感发兮执心匪渝,岂用历纪兮兹事敷?刻石传懿兮表此亨衢。
◇岳麓寺碑
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指於成事者已;地之德也。
川浮而动,岳镇而安,故耆以居,取於安定者已:兹寺大抵,厥旨元同。
是以回向度门,缠於郭右,仰止净域,列乎岩巅,宝堂岌で於太虚,道树森捎於曾堵,无风而林壑肃穆,不月而相事澄明。
化城而真,梵天犹俗,名称殆绝,地位尝高者,不其盛欤?麓山寺者,晋太始四年之所立也。
有若法崇禅师者,振锡江左,除结涧阴,尝与炎汉太宗,长沙清庙,楝宇接近,雾晦冥,赤豹文狸,楝萝薜带,山见於法服,窦后依於佛光,至请旧居,特为新寺。
禅师洎翼日,宏聚谋,介众表之,明诏行矣,水臬有制,邱墟尽平。
太康二载,有若法导禅师者,莫知何许人也,默受智印,深入证源,不坏外缘,而见心本,无作真性,而注福河。
大起前功,重启灵应:神僧银色,化身丈余,指定全摸,В建方面,法物增备,檀供益崇,广以凌云之台,疏以布金之地。
有若法愍禅师者,江夏人也,空慧双铨,寂用同辔,慈目相视,净心相续,综核万法,安住一归,注大道经,究上乘理,永托兹岭,克终厥生。
逮宋元徽中,尚书令湘州刺史王公讳僧虔,右军之孙也。
信尚敬田,作为塔庙,追存实相,加名宝山。
矢攵乎弓冶笔精,陶甄意匠,留书藏石,缄妙俟时,候法宇之倾低,斯珍价以兴葺:远虑将久,遗事未彰。
梁天监三年,刺史夏侯公讳祥,了义重元,别构正殿。
绍泰二年,刺史王公讳琳,律师法贤,或在家出家,或闻见眼见,建涅像,开甘露门;长沙内史萧沆,振起法鼓,宏演梵言,继扌建槌於是景锺,纳贝叶於层阁。
陈司空吴明彻,隋侍中镇南晋安王乐阳王,并佛性森然,国桢秀者,壮回廊以云构,蔚联居以天覆。
开元九年,天台大禅师守护法身,澄清悲海,严幢标耸,智火融明,袭如来堂,坐法华定,四行乐而不取,三贤登而更迁。
有若昙捷法师者,伐林及树,染法与衣,不坠一滴之油,有г大根之雨。
总管大将军齐郡公权公讳武,福德庄严,喜慧方便,疏写四部,镇重百城。
有若智谦法师者,愿广於天,心细於气,诵习山顶,创立花台;有若摩诃衍禅师者,五力圆常,四无清净。
以因因而入果果,以灭灭而会如如;有若首楞法师者,文史早通,道释后得,远涉吴会,幽寻天台,法界图於剡中,真雇论於湘上,具究竟戒,敷解说筵,一法开无量之门,一音警无边之众,方等有以复悔,双林有以追远:并建场所,互为住持。
惟"阙二字"禅师者,迹其至,凭其高,起乎云门,绝彼尘纲,深以为性有习,道有因,止於心,返於照。
习也者坐乎树,居乎山;因也者固:习而无因则不住,因而无习则不证。
是以区和正觉,阿若冥搜,想息而精进甲坚,爱除而烦恼壳散。
百川到海,同味相咸,千叶在莲,比色於净,起定不离於平等,发慧但及於慈悲。
故能闻者顺其风,观者操其道,牧伯萃止,皇华氵存臻,启焚香之上缘,托神佛之嘉愿。
上座惠杲、寺主惠、都维那兴哲等,皆静虑演成。
妙轮转次,因差别而非法,随品类而得根,去二见而入流,率一心而办事,咸以形胜之会,如彼修行之迹,如此而丰碑未勒,盛业不书,安可兽而已哉?将何以发挥颂声,披扬宿志者也?司马西河窦公名彦澄,硕德高闱,绍贤远识,器守岳厚,抚操冰清,属以师长阕官,摄行随手,以家而表於孝友,以已而广於诗书,以重而雅俗自兴,以明而至道丕若。
且犹归心净土,模范佛乘,摧╂慢之外幢兴,开示之真语,建谋群吏,命下寮,顾蛟山之易疲,叹龙宫之难纪。
其词曰:
天地有象,圣贤建桥。
宴坐中岩,成道西域。
后代袭武,前良作则。
安乐是依,灵鹫是式。
一想冥契,二归愿塞。
"其一"金方置庙,衡麓开场。
龙象拥锡,人天护香。
思神赐土,灵化度堂。
重镇牧伯,上游侯王。
光昭法侣,大启禅房。
"其二"
幽左豁,崇山右峙。
瞰郭万家,带江千里。
玉水布飞,石林起。
雷激庭际,月窥窗里。
花台随足,天乐盈耳。
"其三"人与地灵,心将法灭。
既往在此,比明齐哲。
佛日环照,牛车结辙。
连率顺风,驷骊钦烈。
访道追胜,形驰目绝。
"其四"
碑板莫建,轨物未宏。
和合是请,佐贰是膺。
政敷大郡,信发广乘。
愿言有述,以访无能。
惟石可久,与山不崩。
"其五"
◇灵岩寺碑"并序"
灵昌郡太守邕,以法有因福"阙二字"得真僧戾止,神人告祥,宜或真空以悟圣,或密"阙一字"以接凡:"阙一字"谓之灵岩允矣。
真晋宋之际,有法定禅师者,景城郡人也。
尝行兰若,若是者历年,禅师"阙一字"劳一人,逝将辞去,忽有二居士,建立僧坊,宏宣佛法,识者以为山神耳。
因夫山者土之至厚,者墟之至深,水者因定而清。
林贝叶之经衡,廓莲花之独人,存法立事,著名扬空。
矧乎辟支佛牙,灰骨起塔,海龙王意我贸金仍旧。
昔者州将厚具邑吏孔威广"阙一字"支保多借器物而送之,仍施绢五十匹,"阙一字"若武"阙一字"阿阁仪凤堵波光堂大悲之舍利之"阙二字"身之造禅祖之崇山"阙二字"增"阙四字"也。
霞炳焕於丹霄,即而察之,日月照明"阙三字"二"阙二字"客植之不生,汛於草,秽於垅上。
职由律住持入慧之境"阙一字"繁文字"阙一字"笔杪於连章"阙一字"广门遗刻上座僧元景都维那僧"阙一字"祥"阙一字"主安禅或上首"阙一字"空或出等永言悟入,大启津梁,咸高梯有"阙一字"胜公自照,仍依俗谛天长。
其词曰:
倬彼上人,巍乎曾岭。
冥立福地神宫。
岁时建置,今古齐同。
磴道逦迤,霞阁聆龙。
"其二"
岳寺台之国"阙一字"岱之北阜蒲之要陉是人依法"阙一字"事联声哉传觉以极斯万。
"其五"
◇大唐泗州临淮县普光王寺碑
噫!代人以塔庙者,即有象也,仪像者,非有相也:邕尝论之,未始谅矣。
其或执之於我,安住为十劫之场;释之於空,循舍得一如之智:皆所以颂其愿,酌其心,必於无作之时,敷宏正法之故。
俾或礼或见,能超因因之缘;若我若人,尽登果果之业:则曷为不应?曷道不行,岂空寂之门,独阶证入;事相之地,遂阻圆明者哉?普光王寺者,僧伽和尚之所经始焉。
和尚之姓何,何国人,得眼入地。
龙朔初忽乎西来,飘然东化,独步三界,遍游十方。
乌飞於空,月见於水,泥键铁锁,降伏贡高,长者锦书,散徐文字。
深以欲为苦器。
道实法钧,消一无於太常,越诸有於真际,岂徒福河灌顶慈覆身,举手而安喻四因,动足而兴复三见?或以沉香作炭,有枉言者,则诱而进之;沙末求珠,不知其量也,则呵而责之。
香象之行,虽极水底;神黾之出,亦兼陆道。
因如法如,自得定力;有作无作,冀是福田。
尝纵观临淮,发念置寺,以慈悲眼目,信义方寸,兴广济心,仪普照佛。
光相才现,瞻仰已多,远近簪裾,往来舟楫,一归圣像,再谒真僧,作礼祈祥,焚香拔苦,触尘者庇如来之影,牵毛者荷师子之威。
信施骈罗,建置周布,缭垣云矗,正殿霞开,层楼敞其三门,飞阁通其两铺。
舍利之塔,七宝齐山;净土之堂,三光夺景:於制造也,未缀於手;猗德名也,已闻於天。
中宗孝和皇帝远降纶诰,特加礼数,延入别殿,近益重元。
德水五瓶,г濡紫极,甘露一斗,福润苍生。
请寺名,仍依佛号,中宗皇帝以照言犯讳,先字从权。
亲睹御书,宠题宝额,垂露落於天上,飞翰传於国中。
其来也。
广内庆齐,其至也;连城欢迓。
扇凭笔贵,独属右军;寺为额高,更因天子。
每名晨大众,瞻礼嬉游,上门台,直视川墅:峦阜急嶙而屏合,淮水逶迤而带长,邑屋助其雄,商旅增其大:兹为胜也,曷以加焉!
和尚口虽勿称,缘有以,知燮易之道,回轩少留,众生可悲,菩萨亦病,示灭同尽,唯识永在。
呜呼!以景龙四年三月二日,端坐弃代於京荐福寺,迹也。
孝和皇帝申弟子之礼,悼大师之情,敬漆色身,谨将法供,仍造福度门人七僧,赐绢三百匹。
敕有司造灵舆,给传递,百官四部,哀送国门,以五日还至本处。
当是时也。
佛像流汗,风雨变容,鸟悲於林,兽号於野:矧伊慈子,降及路人乎?过去僧惠严等,主僧道坚、弟子木义等,并持床有义,失剑无追,施法立斋,知时明物,罔坠旧业,克嗣前修。
攀系仪形,建崇塔院,植婆罗树,表莲花台:宛然坐而不言,炊尔感而皆应,忏则殃灭,求则福生。
虽日月已绵,而灵变如在,归依有众,檀施孔多。
鲸锺万斤,震觉六种;讲筵七架,开导四生。
清净之身,更疏俗室;涅盘之饭,别构食堂:可谓能事毕矣,喜愿并矣。
宜八部之宅,以致诸天,回首自然,树悬密语,印文地现,五风转柔涧之音,灯焰光明之色,构之者罪花落,信之者ㄡ种萌生,雷响发其六牙,珠彩澄其二水。
州牧杜公惟孝,其直如箭,其洁如水,地压淮上,城迁泗中,民剿於劳,物集其利。
长史宗公,司马卢公:或请节自公,文雅形国;或礼容虚已,竖操动时。
临淮宰薛饮行等,或主诺条流,庭无置对;或子人简德,邑有欢康:并坚位大车,正信超士,兴二道之教,发一师之因。
相与累赞经身,长悬觉道,树不朽之德,宏未来之功,是刻丰碑,以光盛美。
其词曰:惟普照之大身兮,杖菩萨之右臂。
粤灵瑞之可闻兮,固昭成之难值。
期一会之来思,鸠万辈之善施。
宏住持之信受,广事相之该备。
豁川陆之云龙,雄城邑之雉。
辟天师於九重,昌纤王於十利。
嘉寺榜之立名,宠圣札之题字。
追已灭之化身,了见在之文义。
贮仪形於空塔,存词谒於金地。
咎无忏而不除,福何求而不致?副真僧之贞宝,接群公之雅器。
播永日於山河,刻巨石於淮泗。
◇嵩岳寺碑
凡人以塔庙者,敬田也,执於有为;禅寂者,慧门也,得於无物:今之作者,居然异乎!至若智常不生,妙用不动,心灭法灭,性空色空,喻是化城,竟非住处。
所以平等之观,一洗於有无;自在之心,大通於权实。
导师假其方便,法雨任其根茎,流水尽纳於海ヂ,聚沙俱成於佛道:大矣广矣,不可得而谈也。
嵩岳寺者,后魏孝明帝之离宫也。
正光元年,榜闲居寺,广大佛刹,殚极国财。
济济僧徒,弥七百众;落落堂宇,窬一千。
藩戚近臣,逝将依止;硕德圆戒,作为宗师。
及后周不祥,正法无绪,宣皇悔祸,道叶中兴,明诏两京,光复二所,议以此寺为观,古塔为玄。
八部扶持,一时灵变,物将未可,事故获全。
隋开皇五年,隶僧三百人,仁寿一载,改题嵩岳寺,又度僧一百五十人。
逮豺狼恣睢,龙象凋落,天宫坠构,劫火潜烧,唯寺主明藏等八人,莫敢为尸,不暇匡补。
且王充西拒,蚁聚洛师。
文武东迁,凤翔岩邑,夙承羽檄,先应义旗,免粟供军,悉心事主。
及傅奕进计以元嵩为师,凡曰僧坊,尽为除削,独兹宝地,尤见褒崇,实典殊科,明敕氵存及,不依废省,有录勋庸,特赐田碾双。
代有都维那惠果等,勤宣法要,大壮经行,追思前人,仿佛旧贯。
十五层塔者,后魏之所立也。
发地四铺而耸,陵空八相而圆,方丈十二,户牖数百,加之六代禅祖,同示法牙,重宝妙庄,就成伟丽:岂徒帝力,固以化开。
其东七佛殿者,亦曩时之凤阳殿也。
其西定光佛堂者,瑞像之戾止。
昔有石像,故现应身,浮於河,达於洛,离京毂也。
万辈延请,天柱不回,惟此寺也,一僧香花,日轮俄转。
其南古塔者,隋仁寿二年。
置舍利於群岳,以抚天下,兹为极焉。
其始也,亭亭孤兴,规制一绝;今兹也,岩岩对出,形影双美。
后有无量寿殿者,诸师礼忏诵念之场也,则天太后护送镇国金铜像置焉。
今知福利所资,演成其广:珠幡宝帐,当阳之铺有三;金络花,备物之仪不一:遥楼者,魏主之所构也。
引流插竹,上激登楼,菱镜漾於玉池,金虬飞於布水。
食堂前古铁钟者,重千斤,函二十石,正光年中寺僧之所造也。
昔兵戎孔殷,寇攘偕作,私邑窃而为宝,公府论而作仇。
后有都维那惠登,发夕通梦,迟明独往,以一已之力,抗分众之徒,转战而行,窬晷而至:虽神灵役鬼,风雨移山,莫之捷也。
西方禅院者,魏八极殿之余趾也。
时有还禅师,坐必居山,行不出俗,四国是仰,百福攸归,明准帝庸,光启象设。
南有辅山者,古之灵台也。
中宗孝和皇帝诏於其顶,追为大通秀禅师造十三级浮图,及有提灵庙,极地之峻,因山之雄,华夷闻传,时序瞻仰。
每至献春仲月,讳日斋辰,雁阵长空,云临层岭,委郁贞柏,掩映天榆,迢进宝阶,腾乘星阁,作礼者便登师子,围绕者更摄蜂王,其所由焉,所以然矣。
若不以达摩菩萨传法於可,可付於璨,璨受於信,信恣於忍,忍遗於秀,秀锺於今和上寂:皆宴坐林,福润内。
其枕倚也。
阴阳所启,居四岳之宗;其津染也,密意所传,称十方之首:莫不佛前受记,法中出家,湛然观心,了然见性。
学无学,自有证明;因非因,本来清净。
开顿渐者,欲依其根;设戒律者,将摄乎乱:然后微妙之义,深入一如;广大之功,遍满三界。
则知和雅所训,皆荷法乘;慈悲所加,尽为佛子。
是以无言之教,响之若山;不舍之檀,列之如市。
则有和上侄寺主坚意者,凭信之力,统僧之纲,崇现前之因,鸠最后之施,相与上座崇泰、都维那昙庆等,至矣广矣,经之营之。
身田底平,福河流注,今昔纷扰,杂事伙多。
是以功累四朝,法崇七代,感化可以函灵应,缘起所以广元河。
故得尊容赫曦,光联日月,厦屋宏敞,势蹙山川,回向有足度四生,镇重有足安万国,岂伊一邱一壑之异,一水一石之奇,禅林玲珑,曾深隐见,祥河皎洁。
丹ぬ澄明而已哉?咸以为表於代者,业以成形;藏於密者,法亦无相,非文曷以陈大略?非石曷以示将来?命道奂禅师,千里求蒙,一言书事,专精每极。
临纸屡空,丑迷津之未悟,期法主之可通。
其词曰:西域传,耆山,世尊成道於其。
南部洲,嵩岳寺,达摩传法於兹地。
天之柱,帝之宫,赫奕奕兮飞九空。
禅之门,觉之径,密微微兮通众圣。
镇四国,定有力,开十方,慧有光,立丰碑之隐隐,表大福之穰穰。
◇大相国寺碑
夫圣不徒作,作必有因;化不徒开,开必有摄。
故大事所会,一法所传,若天若人,或贤或达,虽万牙出地,而三兽渡河,使不闻者闻,未悟者悟,岂虚也哉!此寺伽蓝,古废建国,有濮州之像,自安业而来,及逝将复归,坚守常住,人至万且千。
飞声若雷,用壮敌国,坐如清泰,安如须弥。
有若部人郭宾者,生心起谤,双目失明;有若部人陈振者,兴言诳徒,喉肿及舌:皆追悔自昔,痊全在今,或没身为奴,或铸钟依佛。
延和初载,奉诏改为大相国寺,复置额焉。
先天中,内府降财,御书题额,睿宗通梦,灵应肇发,临遣硕得僧真谛,载驰载驱,慰止,昭宣渥命,宠锡神幡。
吏人候迎,法侣围绕,豁廛里罗郊原者,不可胜计。
夫以金仙圣容之表,先主感之;伐邸嘉名之旧,先主标之;笔精池水之妙,先主躬之:故能锺干坤,激日月,景光遐烛,德宏覆,曷云比也!
我开元神武皇帝受天元禧,祚国传宝,睦九族,叶万邦,功济而业成,道光而孝理,惠康父子,义结华戎。
寰瀛之滨,大舆之上,禺禺而戴,欣欣而怀。
逮识路於兹,寓目於兹者,莫不瞻大明,钦圣札,仰天性而泣遗泽,荷慈民而叹坚林,形力者罔告劳,檀施者罔辞费,庄严不独於示相,功德何止於无为?棋布黄金,图拟碧络,云廓八景,雨散四花,国土威神,塔庙崇丽:此其极也。
虽五香紫府,大息芳馨;千灯赤城,永怀照灼:人天上,物外异乡,固可得而言也。
上座知隐、寺主元深、都维那上智俨,皆妙觉圆常,对境亡境。
弥入后地,因如得如,合之不离,混以相济。
咸以为他方所至,广法界惟三;虚空所至,宏度门惟一。
况乎实相感通之应,圣迹飞动之神,安可默颂声阙题纪者已?作颂曰:
佛法住持,正教宏益。
真容见寺,先帝书额。
藩邸鸿名,建国前迹。
我皇孝理,我人光泽。
日月明明,家邦赫赫。
观妙追远,怀恩惟昔。
八部庄严,四天感激。
以式永代,是纪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