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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淮之
淮之字元曾。
"《南史》作「元鲁」。 "弘从子,晋御史中丞纳之孙,初为本国右常侍,行桓玄大将军参军。
玄篡位,以为尚书祠部郎。
义熙初为尚书中兵郎,迁武帝车骑中军参军、丹阳丞、太尉中军主簿,出为山阴令,与讨卢循,功封都亭侯。
又为武帝镇西平北太尉参军尚书左丞本郡大中正。
宋台建,除御史中丞,坐谢灵运杀人不举免官。
武帝受禅,拜黄门侍郎,迁司徒左长史,出为始兴太守。
文帝即位,迁江夏王义恭抚军长史历阳太守,入为侍中徙都官尚书。
改领吏部,出为丹阳尹。
元嘉十年卒,赠太常。
"案,王淮之《宋书目录》作「准之」,《梁书》王僧儒祖准,宋司徒左长史,东海郯人,非即此。 "
◇奏请三年之丧用郑义
郑玄注《礼》,「三年之丧,二十七月而吉。
」古今学者,多谓得礼之宜。
晋初用王肃议,祥衤覃共月,故二十五月而除,遂以为制。
江左以来,唯晋朝施用之。
缙绅之士,犹多遵玄义。
夫先王制礼,以大顺群心,丧也宁戚,著自前训。
今大宋开泰,品物遂理,愚谓宜同即物情,以玄义为制,朝野一礼,则家无殊俗。
"《宋书·王准之传》。 永初二年奏,又《南史》二十四,又《通典》八十,永初元年黄门侍郎王准之奏。 "
◇刑法议
昔为山阴令,士人在伍,谓之押符,同伍有愆,得不及坐,士人有罪,符伍纠之。
此非士庶殊制,实使即刑当罪耳。
夫束之胄,与小人隔绝,防检无方,宜及不逞之士。
事接群细,既同符伍,故使纠之。
於时行此,非唯一处,左丞议奴客与邻伍相关,可得检察。
符中有犯,使及刑坐,即事而求,有乖实理。
有奴客者,类多使役,东西分散,住家者少。
其有停者,左右驱驰,动止所须,出门甚寡,典计者在家,十无其一。
奴客坐伍,滥刑必众,恐非立法,当罪本旨,右丞议士人犯偷,不及大辟者,宥补兵。
虽欲弘士,惧无以惩邪。
乘理则君子,违之则小人,制严於上,犹冒犯之,以其宥科,犯者或众,使畏法其心,乃所以大宥也,且士庶异制,意所不同。
"《宋书·王弘传》,弘与八座丞郎疏。 左丞江奥、右丞孔默之、尚书王淮之,殿中丞谢元、吏部尚书何尚之皆有议。 "
◎王徽
徽,弘从子,元嘉初为廷尉,出为交州刺史。
◇芍药华赋
原夫神区之丽草兮,凭厚德而挺受,翕光液而发藻兮,晖而振秀。
"《艺文类聚》八十一。 "
◇野鹜赋
双鹜,体蕞羽微,和鸣愧雁,丽采惭,仰鹄推高,瞻隼惮威,遵时弄音,假日于飞。
尔乃湛淡扬澜,俯仰威畴,心矜远野,意惕近洲。
"艺文类聚九十一。 "◇与何偃书
吾与义兴,直恨相知之晚,每惟君子知我。
若夫嘉我小善,矜余不能,惟贤叔耳。
"《宋书·何尚之传》,偃叔父悠之为义兴太守、侍中太常,与琅邪王徽相善。 悠之卒,徽与偃书。 "◎王微
微字景玄,弘弟子,为司徒祭酒,转主簿始兴王浚后军功曹记室参军、太子中舍人、始兴王友,以父孺忧去官。
服阕,除南平王铄右军谘议参军,不就。
仍除中书侍郎,又拟南琅邪义兴太守,又吏部尚书江湛举为吏部郎,皆不就。
元嘉二十年卒,年二十九,孝武即位,追赠秘书监,有集十卷。
◇与江湛书
弟心病乱度,非但蹇而已,此处朝野所共知。
驺骑扣荜门,闾里咸以为祥怪,君多识前世之载藉,天值何其易,倾弟受海内骇笑,不过如燕石秃邪?未知君何以自解於良史邪?今虽王道鸿鬯,或有激朗於天表,必欲潜渊探宝,倾海求珠,自可卜肆巫祠之间,马栈牛口之下,赏剧孟於博徒,拔卜式於刍牧。
亦有西戎孤臣,东都贱士,上穷范驰之御,下尽诡遇之能,兼鳞杂袭者,必不乏於世矣。
且庐於承明,署乎金马,皆明察之官,又贤於管库之末。
何为劫勒通家疾病人,尘秽难甚之选,将以靖国,不亦益嚣乎。
《书》云:「任官惟贤才」,而君擢士先疹废,或朴,似不如此。
且弟旷违兄姊,迄将十载,姊时归来,终不任舆曳入阁;兄守金城,永不堪扶抱就路,若不惫疾,非性僻而何。
比君曰表里无假,长目飞耳也。
常谓生遭太公,将即华士之戮,幸遇管叔,必蒙僻儒之养。
光武以冯衍才浮其实,故弃而不齿。
诸葛孔明云:「来敏乱郡,过於孔文举。
」况无古人之才概,敢干周汉之常刑。
彼二三英贤,足为晓治与否?恐君逢此时,或亦不免高阁,乃复假名不知己者,岂欲自比卫赐邪?君欲高山公,而以仲容见处,徒以捶提礼乐,本不参选,鄙夫瞻彼,固不任下走,未知新沓何如州陵耳。
而作不师古,坐乱官政,诬饰蚯蚓,冀招神龙,如复托以真素者,又不宜居华留名,有害风俗。
君亦不至期人如此。
若交以为人赐,举未以己劳,则商贩之事,又连所不忍闻也。
岂谓不肖易擢,贪者可诱。
凡此数者,君必居一焉。
虽假天口於齐骈,藉鬼说於周季,公孙碎毛发之文,庄生纵漭氵养之极,终不能举其契,为之辞矣。
子将明魂,必灵哈於蒿里,汝颖余彦,将拂衣而不朝。
浮华一开,风俗或从此而爽。
鬼谷以揣情为最难,何君忖度之轻谬?
今有此书,非敢叨拟中散,诚不能顾影负心,纯盗虚声,所以绵络累纸,本不营尚书虎爪板也。
成童便往来居舍,晨省复经周旋,加有诸甥,亦何得顿绝庆吊。
然生平之意,自於此都尽。
君平公:「生我名者杀我身。
」天爵且犹灭名,安用吏部郎哉!其举可陋,其事不经,非独缙绅者不道,仆妾皆将笑之。
忽忽不乐,自知寿不得长,且使千载知弟不诈谖耳。
"《宋书·王微传》,吏部尚书江湛举微为吏部郎,微与湛书,又略见《艺文类聚》四十八。 "
◇与从弟僧绰书
五虽无人鉴,要是早知弟,每共宴语,前言何尝不以止足为贵。
且持盈畏满,自是家门旧风,何为一旦落寞至此,当局苦迷,将不然邪!讵容都不先闻,或可不知耳。
衣冠胄胤,如吾者甚多,才能固不足道,唯不倾侧溢诈,士颇以此容之。
至於规矩细行,难可详料,疹疾日滋,纵恣益甚,人道所贵,废不复修。
幸值圣明兼容,置之教外,且旧恩所及,每蒙宽假。
吾亦自揆疾疹重侵,难复支振,民生安乐之事,心死久矣。
所以视日偷存,尽於大布米厉粟,半夕安寝,便以自度,血气盈虚,不复稍道。
长以大散为和羹,弟为不见之邪?疾废居然,且事一己,上不足败俗伤化,下不至毁辱家门,泊尔尸居,无方待化,凡此二三,皆是事实。
吾与弟书,不得家中相欺也。
州陵此举,为无所因,反覆思之,了不能解。
岂见吾近者诸笺邪,良可怪笑。
吾少学作文,又晚节如小进,使君公欲民不偷,每加存饰,酬对尊贵,不厌敬恭。
且文词不怨思抑扬,则流澹无昧。
文好古,贵能连类可悲,一往视之,如似多意。
当见居非求志,清论所排,便是通辞诉屈邪。
尔者真可谓真素寡矣。
其数旦见客小防自来盈门,亦不烦独举吉也。
此辈乃云语势所至,非其要也。
弟无怀居今地,万物初不以相非,然鲁器齐虚,实宜书绅。
今三署六府之人,谁表里此内,傥疑弟豫有力,於素论何如哉?则吾长扼不死,终误盛壮也。
江不过强吹拂吾,云是岩穴人。
岩穴人情所高,吾得当此,则鸡鹜变作凤皇,何为干饰廉隅,秩秩见於面目,所惜者大耳。
诸舍阖门皆蒙时私,此既未易陈道,故常因含声不言。
至兄弟尤为叨窃,临海频烦二郡,谦亦越进清阶,吾高枕家巷,遂至中书郎,此足以阖棺矣。
又前年优旨,自弟所宣,虽夏后抚辜人,周宣及鳏寡,不足过也。
语皆循检校迹,不为虚饰也。
作人不阿谀,无缘头发见白,稍学谄诈。
且吾何以为,足不能行,自不得出户,头不耐风,故不可扶曳。
家本贫馁,至於恶衣蔬食,设使盗跖居此,亦不能两展其足,妄意珍藏也。
正令选官设作此举,於吾亦无剑戟之伤,所以勤勤畏人之多言也。
管子晋贤,乃关人主之轻重,此何容易哉?州陵亦自言视明听聪,而返区区饰吾,何辩致而下英俊。
夫奇士必龙居深藏,与蛙虾为伍,於勋其犹难之,林宗辈不足识也。
似不肯眷眷奉笺记,雕琢献文章,居家近市廛,亲戚满城府,吾犹自知袁阳源辈当平此不。
节诈之与直独,两不关吾心,又何所耿介?弟自宜以解塞群贤矣,兼悉怒此言,自尔家任兄故能也。
日日望弟来,属病终不起。
何意向与江书,粗布胸心,无人可写,比面乃具与弟。
书便觉成,本以当半日相见,吾既恶劳,不得多语,枢机幸非所长,相见亦不胜读此书也。
亲属欲见,自可示,无急付手。
"《宋书·王微传》,微既为始兴王睿府吏睿数相存慰,征微奉笺书,辄饰以辞采。 微为文古甚颇抑扬,袁淑见之,谓为诉屈。 微因此又与从弟僧绰书。 又略见《艺文类聚》四十八。 "
◇报何偃书
卿昔称吾於义兴,吾常谓之见知,然复自怪鄙野,不参风流,未有一介熟悉於事,何用独识之也。
近日何见绰送卿书,虽知如戏,知卿固不能相哀。
苟相哀之未知,何相期之可论。
卿少陶玄风,淹雅修畅,自是正始中人。
吾真庸性人耳,自然志操不倍王、乐,小儿时尤粗笨无好,常从博士读小小章句,竟无可得,口吃不能剧读,遂绝意於寻求。
至二十左右,方复就观小说,往来者见床头有数帙书,便言学问,试就检,当何有哉。
乃复持此拟议人邪?尚独愧笑扬子之褒赡,犹耻辞赋为君子,若吾篆刻,菲亦甚矣。
卿诸人亦当尤以此见议。
或谓言深博,作一段意气,鄙薄人世,初不敢然。
是以每见世人文赋书论,无所是非,不解处即日借问,此其本心也。
至於生平好服上药,起年十二时病虚耳,所撰《服食方》中。
粗言之矣,自此始信摄养有征,故门冬昌术,随时参进。
寒温相补,欲以扶护危羸,见冀白首。
家贫乏役,至於春秋令节,辄自将两三门生,入草采之。
吾实倦游医部,颇晓和药,尤信《本草》,欲其必行,是以躬亲,意在取精。
世人便言希仙好异,矫慕不羁,不同家颇有骂之者。
又性知画缋,盖亦鸣鹄识夜之机,盘纡纠纷,或记心目,故兼山水之爱,一往迹求,皆仿像也。
不好诣人,能忘荣以避权右,宜自密应封举止,因卷惭自保,不能勉其所短耳。
由来有此数条,二三诸贤,因复架累,致之高尘,咏之清壑。
瓦砾有资,不敢轻厕金银也。
而顷年婴疾,沈沦无已。
区区之情,忄曷於生存,自恐难复,而先命猥加,魂气褰◆。
常人不得作常自处疾苦,正亦卧思已熟,谓有记自论。
既仰天光,不夭庶类,兼望诸贤,共相哀体,而卿首唱诞言,布之翰墨,万石之慎,或未然邪。
好尽之累,岂其如此。
绰大骇叹,便是阖朝见病者。
吾本伫人,加疹意忄昏,一旦闻此,便惶怖矣。
五六日来,复苦心痛,引喉状如胸中悉肿,甚自忧。
力作此答,无复条贯,贵布所怀,落漠不举。
卿既不可解,立欲便别,且当笑。
"《宋书·王微传》,时论者或云微之见举,庐江何偃亦豫其议,虑为微所咎,与书自陈,微报之。 "
◇以书告弟僧谦灵弟年十五,始居宿於外,不为察慧之誉,独沉浮好书,聆琴闻操,辄有过目之能。
讨测文典,斟酌传记,寒暑未交,便卓然可述。
吾长病,或有小间,辄称引前载,不异旧学。
自尔日就月将,著名邦党,方隆夙志,嗣美前贤,何图一旦冥然长往,酷痛烦冤,心如焚裂。
寻念平生,裁十年中耳,然非公事,无不相对,一字之书,必共咏读,一句之文,无不研赏,浊酒忘愁,图籍相慰,吾所以穷而不忧,实赖此耳。
奈何罪酷,茕然独坐。
忆往年散发,极目流涕,吾不舍日夜,又恒虑吾羸病,岂图奄忽,先归冥冥。
反覆万虑,无复一期,音颜仿佛,触事历然,弟今何在,令吾悲穷。
昔仕京师,分张六旬耳,其中三过,误云今日何意不来,锺念悬心,无物能譬。
方欲共营林泽,以送余年,念兹有何罪戾,见此夭酷,没於吾手,触事痕恨。
吾素好医术,不使弟子得全,又寻思不精,致有枉过,念此一条,特复痛酷。
痛酷奈何。
吾罪奈何,弟为志,奉亲孝,事兄顺,虽僮仆无所叱咄,可谓君子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
冲和淹通,内有皂白,举动尺寸,吾每咨之。
常云:「兄文骨气,可推英丽以自许,又兄为人矫介欲过,宜每中和。
」道此犹在耳,万世不复一见,奈何!唯十纸手迹,封坼俨然,至於思恋不可怀。
及闻吾病,肝心寸绝,谓当以幅巾薄葬之事累汝,奈何反相殡送!
弟由来意,谓「妇人虽无子,不宜践二庭。
此风若行,便可家有孝妇」。
仲长《昌言》,亦其大要。
刘新妇以刑伤自誓,必留供养,殷太妃感《柏舟》之节,不夺其志。
仆射笃顺,范夫人知礼,求得左率第五儿,庐位有主。
此亦何益冥然之痛,为是存者意耳。
吾穷疾之人,平生意志,弟实知之,端坐向窗,有何慰适,正赖弟耳。
过中未来,已自忄曷望,今云何得立,自省昏毒,无复人理。
比烦冤困惫,不能作刻石文,若灵响有识,不得吾文,岂不为恨。
傥意虑不遂谢能思之如狂,不知所告诉,明书此数纸,无复词理,略道阡陌,万不写一。
阿谦何图至此!谁复视我,谁复忧我!他日宝惜三光,割嗜好以祈年,今也唯速化耳。
吾岂复支,冥冥中竟复云何?弟怀随、和之宝,未及光诸文章,欲收作一集,不知忽忽当办此不?今已成服,吾临灵,取常共饮杯,酌自酿酒,宁有仿像不?冤痛冤痛!"宋书王微传,弟僧谦亦有才誉,为太子舍人,遇疾。 微躬自处治,而僧谦服药失度,遂卒。 微深自咎恨,发病不复自治,哀痛谦不能已,以书告灵。 "◇茯苓赞
皓苓下居,披纷"《大观本草》作「彤纷」。 "上荟,中状鸡凫,具容龟蔡。
神侔少司,保延幼艾。
终志不移,柔红可佩。
"《初学记》二十,《大观本草》十二。 "
◇禹余粮赞
疏波沥浸,徒谓范常。
沈灵秘用,神哉无方。
阡畴不惠,稼穑非芳。
明德禹功,信在余粮。
"《初学记》二十。 "◇桃饴赞
阿鹿续气,胡胶属弦。
未若桃饴,越地通天。
液首化玉,貌定仙,人知曰,胡不荫年。
"《初学记》二十,《大观本草》二十三。 "
◇黄连赞黄连苦味,左右相因,断凉涤暑,阐命轻身。
缙云昔御,飞跸上。
不行而至,吾闻其人。
"《初学记》二十,《大观本草》七。 "
◇遗令
薄葬不设需鼓挽之属,施五尺床为灵,二宿便毁,以尝所弹琴置床上,何长史,来以琴与之。
"《宋书·王微传》。 元嘉二十年卒,时年二十九,僧谦卒后四旬而微终,遗令云云。 案,何长史者,何偃也,又《南史》二十一。 "◎王僧达
僧达,弘少子。
元嘉中为始兴王睿后军参军,迁太子舍人。
又迁洗马,出为宣城太守,徙义兴。
孝武举义,以为长史,加征虏将军。
及即位,以为尚书右仆射。
寻出为使持节南蛮校尉、加征虏将军。
不行,补护军将军,除吴郡太守。
坐事免,除太常。
又免,除江夏王义恭太傅长史、临淮太守。
徙太宰长史、迁左卫将军、领太子中庶子,封宁陵县侯,迁中书令。
有集十卷。
◇答诏
亡父亡祖,司徒司空。
"《南史》二十一。 "
◇表谢
不能因依左右,倾意权贵。
"《南史》二十一。 "
◇上表解职
臣自审庸短,少阙宦情,兼宿抱重疾,年月稍甚,生平素念,愿闲衡庐。
先朝追远之恩,早见荣齿。
曩者以亲贫须养,黾勉从禄,解褐后府,十有余旬。
俄迁舍人,殆不朝直。
实无缘坐阅宸宠,尸爵家庭,情计二三,屡经闻启,终获允亮,赐反初服。
还私未用,又擢为洗马,意旨优隆,其令且拜,许有郡缺,当务处置。
会琅邪迁改,即蒙敕往反神翰,慈诱殷勤,令装成即自随。
灵宝往年沦覆长溪,因彼散失,仰感沈恩,俯铭浮宠。
臣衅积祸并,仍丁艰罚,聊及视息,即蒙逮问,具启以奉营情事,负举猥多。
赐莅宣城,极其穷踬。
仲春移任,方冬便值虏南侵。
臣忝同肺腑,情为义动,苦求还都,侍卫辇毂。
至止之日,戎旗已搴。
在郡虽浅,而贪得分了,方拂农衣,还事耕牧,宣城民庶,诣阙见请。
尔时敕亡从兄僧绰宣见留之旨。
暗疾寡任,野心素积,仍附启苦乞,且旋任。
还务未期,亡兄臣锡奄见弃背,启解奔赴,赐带郡还都,曾未淹积,复除义兴。
臣自天飞海泳,岂假鳞翼,徒思横施,与日而深。
自处官以来,未尝有涓豪之积,羸疾暗疚,又无人一诺。
而性狎林水,偏爱禽鱼,议其所托,动乖治要,故收崖敛分,无忘俄顷,实由有待难供,上装未立,东郡奉轻,西郊禄重。
具陈蕲恳,备执初愿。
置乞江、湘远郡,一二年中,庶反耕之日,粮药有寄。
即蒙亮许,当赐矜擢。
遭逢厄运,天地崩离,世蒙圣朝门情之顾,及在臣身,复荷殊识,义虽君臣,恩犹父子。
臣诚庸蔽,心过草木,奉讳之日,不觉捐身。
单躯弱嗣,千里共气,继罹凶途,动临危尽,生微朝露,不察如丝,信顺所扶,得获全济,再见天地,重睹三光。
於时兄子僧亮等幽窘丑逆,尽室狱户,山川险阻,吉凶路塞,悠远之思,谁能勿劳。
尝胆濡足,是其分愿,分心挂腹,实亦私苦。
幸属圣武,克复大业,宇宙廓清,四表靖晏。
臣父子叔侄,同获泰辰,造情追寻,归骨之本,欲以死明心,误有余辰,情愿已展,避逆向顺,终古常节,智力无效,有何勋庸,而频烦恩荣,动逾分次。
但忽病之日,不敢固辞,故吞诉於鹊渚,饮愧於新亭。
及元凶既殄,人神获,端右之授,即具陈请。
天慈优渥,每越常伦,南蛮、护军,旬月私授。
臣三省非分,必致孤负,居常轻任,尚惧网墨,况参要内职,承宠外畿,其取覆折,不假识见。
故披诚启诉,表疏相属,或乞轻高就卑,或愿以闲易要,言誓致苦,播于辞牍,诚知固陋,当触明科。
去岁往年,累犯刑禁,理无申可,罪有恒典,虚秽朝序,惭累家业,臣甘其终,物议其尽。
陛下弃其身瑕,矜其戚贵,迂略法宪,曲相全养。
臣一至之感,口此何忘。
利伊恩升,加以今位,当时震惊,收足失所,本忘闭情,不敢闻命。
内虑於己。
外访於亲,以为天地之仁,施不期报,再造之恩,不可妄属。
故洗拂灰壤,登沐膏露,上处圣泽,下更生辰,合芳离蜕,遐迩改观。
但偷荣托幸,忽移此岁,自见妨长,转不可宁,宜其沈放,志事俱尽。
伏愿陛下承太始之德,加成物之恩,及臣狂蔽未至,得於荣次自引,圣朝厚终始之惠,孤臣保不泯之泽。
夫让功为高,臣无功而让,专素为美,臣荣采已积。
以是求退,诚亦可愍。
又妻子为居,更无余累,婢仆十余,粗有田入,岁时是课,足继朝昏。
兼比日眩瞀更甚,风虚渐剧,凑理合闭,荣卫忄昏底,心气忡弱,神志衰散,念此根疵,不支岁月。
公私诚愿,宜蒙谅许,乞徇余辰,以终琐运。
白水皎日,不足为譬,愿垂矜鉴,哀申此请。
"《宋书·王僧达传》。 "
◇求徐州启
臣衰索余生,逢辰籍业,先帝追念功臣,眷及遗贱,饰短捐陋,布策稠采,从官委褐,十有一载。
早凭庆泰,晚亲盛明,而有志於学,无独见之敏,有务在身,无偏鉴之识,固不足建言世治,备辨时宜。
窃以天恩不可终报,尸素难可久处,故猖狂芜谬,每陈所怀。
陛下孝诚发衷,义顺动物,自龙飞以来,实应九服同欢,三光再朗,而臣假视巷里,借听民谣,黎氓□□,未缔其感,远近风议,不获稍进,臣所用夙宵疾首,寤寐疚心者也。
臣取之前载,譬之於今。
当汉文之时,可谓藉已成之业,据既安之运,重以布衣菲食,忧勤治道,而贾谊披露乃诚,犹有叹哭之谏。
况今承颠沛,万机惟始,恩未及普,信未遑周。
臣又闻前达有言,天下,重器也,一安不可卒危,一危亦不可卒安,陛下神思渊通,亦当鉴之圣虑。
窃谓当今之务,惟在万有为己,家国同忧,允彼庶心,从民之欲。
民有咨瘼之声,君表纳隍之志。
下有愆弊之苦,上无侈豫之情。
又应官酌其才,爵畴其望,与失不赏,宁失不刑。
至若枢任重司,藩捍要镇,治乱攸寄,动静所归,百度惟新,或可因而弗革,事在适宜,无或定其出处。
天下多才,在所用之。
臣非惟寄观世路,谬识其难,即之於身,详见其弊。
何者?臣虽得免墙面,书不入於学伍,行无愆戾,自无近於才能,直以荫托门世,夙列荣齿。
且近虽奔迸江路,归命南阙,竟何功效,可以书赏。
而频出内宠,陛下绸缪数旬之中,累发明诏,自非才略有素,声实相任,岂可闻而弗惊,履而无惧,固宜退省身分,识恩之厚,不知报答,当在何期。
夫见危致命,死而后已,皆殷勤前诰,重其忘生。
臣感先圣格言,思在必效之地,使生获其志,死得其所。
如使臣享厚禄,居重荣,衣狐坐熊,而无事於世者,固所不能安也。
今四夷犹警,国未忘战,辫发凶诡,尤宜裁防。
闲者天兵未获,已肆其轻汉之心,恐戎狄贪婪,犹怀匪逊。
脱以神州暂扰,中夏兵饥,容或游魂塞内,重窥边垒。
且高秋在节,胡马兴威,宜图其易,蚤为之所。
臣每一日三省,志在报效,远近大小,顾其所安,受效偏方,得司者则虑之所办,情有不疑。
若首统军政,董勒天兵,既才所不周,实诚亦非愿。
陛下矜谅已厚,愿复曲体此心。
护军之任,臣不敢处,彭城军府,即时过立。
且臣本在驱驰,非希崇显,轻智小号,足以自安。
愿垂钅监恕,特赐申奖,则内外荣荷,存没铭分。
"《宋书·王僧达传》。 "
◇与沈璞书
足下何如,想馆舍正安,士马无恙,离析有时,音旨无日,忧咏沉吟,增其劳望。
闲者獯猃扈横,掠剥边鄙,邮贩绝尘,介靡达,瞻江眄淮,眇然千里。
吾闻泾阳梗棘,伊滑荐遁,鸟集弦绝,患深自占,承知乃昔,寇苦城境,胜胄朝冫食,伍甲宵舍,烽鼓交警,羽镝骤合,而足下砥兵蛎伍,总厉豪彦,师请一奋,氓无贰情。
遂能固孤城,覆严对,陷死地,觌生光,古之田孙,何以尚兹,商驿始通,粗知梗概,崇赞胆智,嘉贺文猛,甚善甚善。
吾近以戎暴横斥,规效情命,收龟落簪,星舍京里,既获遄至,胡马卷迹,支离沾德,复继前绪,行苇之欢,实协初虑。
但乖途重隔,顾增慨涕。
比恒疾卧,忧委兼迭,裁书送想,无久怀。
"宋书自序。 "
◇答丘珍孙书褚先生从白云游旧矣,古之逸民,或留虑儿女,或使华阴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
介於孤峰绝岭者,积数十载。
近故要其来此,冀慰日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薛萝。
若已窥烟液,临沧洲矣。
知君欲见之,辄当申譬。
"《南齐书·褚伯玉传》,《南史·褚伯玉传》。 "
◇祭颜光禄文
维宋孝建三年九月癸丑朔十九日辛未,王君以山羞野酌,敬祭颜君之灵。
呜呼哀哉!夫德以道树,礼以仁清,惟君之懿,早岁飞声。
义穷机彖,文蔽班杨,性幸刚洁,志度渊英。
登朝光国,实宋之华,才通汉魏。
誉浃龟沙,服爵帝典。
栖志云阿,清交素友,比景共波,气高叔夜。
严方仲举,逸翮独翔,孤风绝侣,流连酒德。
啸歌琴绪,游顾移年,契阔燕处,春风首时。
爰谈爰赋,秋露未凝,归神太素,明发晨驾。
瞻庐望路,心凄目泫,情条云互,凉阴掩轩。
娥月寝耀,微灯动光,几牍谁,衾衽长尘。
丝竹罢调,擘悲兰宇,屑涕松峤,古来共尽。
牛山有泪,非独昊天,歼我明懿,以此忍哀。
敬陈奠馈,申酌长怀,顾望欷,呜呼哀哉。
"《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