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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
充字延符,吴郡人,宋太光禄大夫永从孙。
齐永明中,行抚军参军,迁太子舍人,尚书殿中郎、武陵王友,免,起为中书侍郎,转给事黄门侍郎明帝镇军长史,出为义兴太守,历太子中庶子,迁侍中。
梁台建,以为大司马谘议参军,迁梁国郎中令祠部尚书,领屯骑校尉,转冠军将军司徒左长史,天监初除太常卿,迁吏部尚书,出为晋陵太守,征拜国子祭酒,历左卫将军、尚书仆射,除吴郡太守,十三年卒,赠侍郎、护军将军,谥曰穆子。
◇与王俭书吴国男子张充致书於琅邪王君侯侍者,顷日路长,愁霖韬晦,凉暑未平,想无亏摄,充幸以鱼钓之闲,镰采之暇,时复以卷轴自娱,逍遥前史,从横万古,动默之路多端,纷纶百年,升降之徒不一,故以圆行方止,用之异也,金刚水柔,性之别也,善御性者,不违金石之质,善为器者,不易方圆之用,所以北海挂簪带之高,河南降玺言之贵。
充生平少偶,不以利欲干怀,三十六年,差得以栖贫自澹,介然之志,峭耸霜崖,确乎之情,峰横海岸,票彡缨天阁,既谢廊庙之华,缀组云台,终惭衣冠之秀,所以摈迹江皋,徉狂陇畔者,实由气岸疏凝,情涂狷隔,独师怀抱,不见许於俗人,孤秀神崖,每回於在世,故君山直上,蹙压於当年,叔阳举,甚禀乎千载。
充所以长群鱼鸟,毕影松阿,半顷之田,足以输税,五亩之宅,树以桑麻,啸歌於川泽之间,讽咏於渑池之上,泛滥於渔父之游,偃息於卜居之下,如此而已,充何识焉。
若夫惊岩罩日,壮海逢天,竦石崩寻,分危落仞,桂兰绮靡,丛杂於山幽,松柏森阴,相缭於涧曲,元卿於是乎不归,伯休亦以兹长往。
若乃飞竿钓渚,濯足沧洲,独浪烟霞,高卧风月,悠悠琴酒,岫远谁来,灼灼文谈,空罢方寸,不觉郁然千里,路阻江川,每至西风,何尝不眷,聊困疾隙,略举诸襟,持此片言,轻枉高听,丈人岁路未强,学优而仕,道佐苍生,功横海望,入朝则协长倩之诚,出议则抗仲子之节,可谓盛德维时,孤松独秀者也。
素履未详,斯旅尚眇,茂陵之彦,望冠盖而长怀,霸山之氓,伫衣车而耸叹,得无惜乎?若鸿装撰御,鹤驾轩空,则岸不辞枯,山被其润,奇禽异羽,或岩际而逢迎,弱雾轻烟,乍林端而庵蔼,东都不足奇,南山岂为贵。
充昆西之百姓,岱表之一民,蚕而衣,耕且食,不能事王侯,觅知己,造时人,聘游说,蓬转於屠博之间,其欢甚矣。
丈人早遇承华,中逢崇礼,肆上之眷,望溢於早辰,乡下之言,谬延於造次。
然举世皆谓充为狂,充亦何能与诸君道之哉?是以披闻见,埽心胸,述平生,论语默,所以通梦交魂,推衿送抱者,其惟丈人而已。
关山阻,书罢莫因。
傥遇樵者。
妄尘执事。
"《梁书·张充传》。 "
◎张率
率字士简,充从弟,宋右光禄大夫永孙。
齐建武初为著作佐郎,举秀才,除太子舍人,迁尚书殿中郎、太子洗马。
梁台建,为相国主簿。
天监初为鄱阳王友,迁司徒谢フ掾,进秘书丞,历中权建安王中记室参军、云麾晋安王中记室,随府转宣毅谘议参军,除中书侍郎,复为晋安王宣惠谘议,领江陵令,随府迁江州谘议,领记室,出监豫章临川郡,还除太子仆,迁招远将军、司徒右长史、扬州别驾,又迁太子家令、黄门郎,出为新安太守,有《文衡》十五卷,集三十八卷。
◇绣赋
寻造物之妙巧,固饬化於百工。
嗟莫先於黼绣,自帝虞而观风。
杂藻火於粉米,郁山龙与华虫。
若夫观其缔缀,与其依放。
龟龙为文,神仙成象。
总五色而极思,藉罗纨而发想。
具万物之有状,尽众化之为形。
既绵华而稠彩,亦密照而疏明。
若春隰之扬花,似秋汉之含星。
巳间红而约紫,又表玄而裹素。
间绿竹与蘅杜,杂青松与芳树。
若乃邯郸之女,宛洛少年。
顾影自媚,窥镜自怜。
极车马之光饬,尽衣裳之妖妍。
既徙倚於丹墀,亦徘徊於青阁,不息未而反本,吾谓遂离乎浇薄。
"《初学记》二十七。 "
◇河南国献舞马赋应诏"并序"
臣闻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故礼称骊,诗诵骝骆,先景遗风之美,世所得闻,吐图腾光之异,有时而出。
洎我大梁,光有区夏,广运自中,员照无外,日入之所,浮琛委贽,风被之域,越险效珍,令服鸟号之骏,余豢龙之名,而河南又献赤龙驹,有奇貌绝足,能拜善舞,天子异之,使臣作赋曰:
维梁受命四载,元符既臻。
协律之事具举,胶庠之教必陈。
檀舆之用已偃,玉辂之御方巡。
改帝文而率通,披皇图以大观。
庆惟道而必先,灵匪圣其谁赞。
见河龙之瑞唐,瞩天马之祯汉。
既叶符而比德,且同条而共贯。
询国美於斯今,迈皇王於曩昔。
散大明以烛幽,扬义声而远斥。
固施之於不穷,谅无所乎朝夕。
并承流以请吏,咸向风而率职。
纳奇贡於绝区,致龙媒於殊域。
伊况古而赤文,爰在兹而朱翼。
既效德於炎运,亦表祥於尚色。
资皎月而载生,祖河房而挺授。
种北唐之绝类,嗣西宛之鸿胄。
禀妙足而逸伦,有殊姿而特茂。
善环旋於齐夏,知蹈於ε金奏。
超六种於周闲,逾八品於汉。
伊自然之有质,宁改观於肥瘦。
岂徒服皂而养安,与进驾以驰骤。
尔其挟尺县凿之辨,附蝉伏免之别。
十形五观之姿,三毛八肉之势。
臣何得而称焉,固已详於前制。
徒观其神爽,视其豪异。
轶跨野而忽逾轮,齐秀骐而并末驷。
贬代盘而陋小华,越定单而少天骥。
信无等於漏面,孰有取於决鼻。
可以迹章亥之所未游,逾禹益之所未至。
将不得而屈指,亦何暇以理辔。
若迹遍而忘反,非我皇之所事。
方润色於前古,邈深文而储思。
既而机事多暇,青春未移。
时惟上巳,美景在斯。
遵镐饮之故实,陈洛宴之旧仪。
漕伊川而分派,引激水以回池。
集国良於民俊,列树茂於皇枝。
纷高冠以连衽,锵鸣玉而肩随。
清辇道於上林,肃华台之金座。
望发色於绿苞,伫流芬於紫裹。
听磬之毕举,聆韶夏之咸播。
承六奏之既阕,及九变之已成。
均仪禽於唐序,同舞兽於虞廷。
怀夏后之九代,想陈王之紫も。
乃命涓人,效良骏,经周卫。
入钩陈,言右牵之已来,宁执朴而后进。
既倾首於律同,又蹀足於鼓振。
擢龙首,回鹿躯。
睨两镜,蹙双凫。
既就场而雅拜,时赴曲而徐趋。
敏躁中於促节,捷繁外於惊桴。
骐行骥动,兽发龙骧。
雀跃燕集,鹄引凫翔。
妍七盘之绰约,陵九剑之抑扬。
岂借仪於プ袂,宁假器於髦皇。
婉眷投倾,俯膺合雅。
露沫喷红,沾汗流赭。
乃却走於集灵,驯惠养於丰夏。
郁风雷之壮心,思展足於南野。
若彼符瑞之富,可以臻介丘而昭卒业,绅群后,诚希未光。
天子深穆为度,未之访也。
何则?进让殊事,岂非帝者之弥文哉?今四卫外封,五岳内郡。
宜弘下禅之规,增上封之训。
背清都而日行,指云郊而玄运。
将绝尘而弭辙,类飞鸟与巨虚。
总三才而驱鹜,案五御而超摅。
翳卿云於华盖,翼条风於属车。
无逸御於玉轸,不泛驾於金舆。
饬中岳之绝轨,营奉高之旧墟。
训厚况於人神,弘施育於黎献。
垂景炎於长世,集繁社於斯万。
在庸臣之方刚,有从军之大愿。
必自兹而展采,将同界於庖辉,悼长卿之遗书,悯周南之留恨。
"《梁书·张率传》天监四年三月,河南国献舞马,诏率赋之。 "◎殷芸
芸字灌蔬,陈郡长平人。
齐永明中为宜都王行参军。
入梁为西中郎主簿后军临州王记室,迁通直散骑侍郎兼中书通事舍人,除通直散骑侍郎兼尚书左丞,又兼中书舍人,迁国子博士、太子侍读、西中郎豫章王长史,领丹阳尹丞,迁通直散骑常侍、秘书监、司徒左长史、直东宫学士省,有《小说》十卷。
◇与到溉书
哲人云亡,仪表长谢,元龟何寄,指南谁托。
"《梁书·任传》出为新安太守,卒於官舍,陈郡殷芸与建安太守到溉书。 "
◎殷钧
钧字季和,芸族人。
晋荆州刺史仲堪五世孙,尚永兴公主。
天监初拜驸马都尉,除秘书郎、太子舍人、司徒主簿、秘书丞,迁骠骑从事中郎、中书郎、太子家令、给事黄门侍郎、中庶子、尚书吏部郎、司徒左长史、侍中、东宫学士,领国子博士左骁骑将军,出为明威将军临川内史,迁五兵尚书,不拜,更授散骑常侍,领步兵校尉,改领中庶子,又领右游击,除国子祭酒,中大通四年卒,谥曰贞子,有天监六年《四部书目录》四卷。
◇答昭明太子奉赐手令,并缪道臻宣旨。
伏读感咽,肝心涂地,小人无情,动不及礼,但禀生劣,假推年岁,罪戾所锺,复加横疾。
顷者绵微,守尽晷漏,目乱玄黄,心迷哀乐,惟救危苦,未能以远理自制,姜桂之滋,实闻前典,不避粱肉,复忝今慈,臣亦何人,降此忧愍,谨当循复圣言,思自补续,如脱申延,实由亭造。
"《梁书·殷钧传》。 "
◇答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近辱告,惠示主上所答臣下审神灭论。
性与天道,诚不得闻,徒观二谛兼通,三圣俱阐,片言析妙,半字合灵,辞存五礼之中,旨该六合之外,譬河海之纪地,犹日月之丽天,伏读欢愉,魂影相庆,何者?弟子夙陶玄化,乃长不亏,常恐识业未弘,中涂回枉,或端然静念,心翔翔而靡薄,或吐言设论,时见屈於辩聪。
夫大道甚夷,而黎元好径,咸用此也。
今猥奉神旨,昭若发蒙,且服且诵,永为身宝,数日来公私牵挽,还辄顿卧,未即白答,衔眷弥深,殷钧和南。
"《弘明集》十。 "
◎高爽
爽,广陵人。
齐永明中,王俭领丹阳尹,举郡孝廉。
梁初历中军临川王参军,出为晋陵令,坐事系狱,遇赦免。
◇答前晋陵令刘书高晋陵自答。
"《南史卡彬传》。 "
◇答人告踬书
守羊无食,何不货羊籴米。
"同上,有人送书与爽告踬云比日守羊,困苦,爽答。 "
◇题延陵县孙抱鼓
徒有八尺围,腹无一寸肠,面皮如许厚,受打未讵央。
"《南史》卡彬传》"
◇屐谜谕孙廉
刺鼻不知嚏,蹋高不知嗔,齿齿作步数,持此得胜人。
"《梁书·孙谦传》"
◎庾昙隆
昙隆,齐建武初通直散骑常侍。
入梁为大中大夫,迁光禄大夫,有集十卷。
◇请临海王改封外州启
周定雒邑,天子置畿内之民,汉都咸阳,三辅为社稷之卫。
中晋南迁,事移威驰,近郡名邦,多有国食。
宋武创业,依拟古典,神州部内,不复别封。
而孝武末年,分树宠子,苟申私爱,有乖训准。
隆昌之元,特开母弟之贵,窃谓非古。
圣明御宇,礼旧为先,畿内限断,宜遵昔制,赐茅授土,出典外州。
"《南齐书·巴陵王昭秀传》。 "
◇郊坛不起瓦屋启
伏见南郊坛员兆外内,永明中起瓦屋,形制宏壮,检案经史,无所准据。
寻周礼祭天於圜丘,取其因高之义,兆於南郊,就阳位也,故以高敞,贵在上昭天明,旁流气物,自秦汉以来,虽郊祀参差,而坛域中间,并无更立宫室,其意何也?政是质诚尊天,不自崇树,兼事通旷,必务开远。
宋元嘉南郊,至时权作小陈帐,以为退息。
太始薄加广,永明初弥渐高丽。
往年工匠遂启立瓦屋。
前代帝皇,岂於上天之祀,而昧营构,所不为者,深有情意。
记称埽地而祭,於其质也,器用陶匏,天地之性也,故至敬无文,以素为贵。
窃谓郊事宜拟休偃,不俟高大,以明谦恭肃敬之旨,庶或仰允太灵,俯惬群望。
"《南齐书·礼志》上建武二年通直散骑常侍庾昙隆启。 "
◇又祭天尚质,泰汉以来,郊兆坛域,无立宫室,以明谦恭。
"《通典》四十二,永明元年,案此与前启略同,惟作永明为异,昙隆作昙崇,避唐讳。 "◇答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
辱告。
伏见主上答臣下审神灭论,昏蒙启悟,焕尔照朗。
夫至理龟寂,道趣空微,上圣极智,乃当穷其妙实,步浮生自不辨深达玄渊,"《广明集》此句作:「下凡浮生,自不辨其玄渊」"如闻立论者,经典垂训,皆是教迹,至於在佛,胡书诡怪,难以理期,此则言语道断,仰劳圣思,为臣下剖释,群情岂不欣赞?铭挹明旨,抱用始终,法师曲诲,弥增惭戢。
弟子庾昙隆和南。
"《弘明集》十"
◎王屮
屮字简栖,琅邪临沂人,为郢州从事,齐国录事参军、征南记室。
梁天监四年卒,有《法师传》十卷,《集》十一卷。
"案王屮似当入梁,而隋志注列於齐谢之下,岂入梁不仕邪?"
◇头ヌ寺碑文盖闻挹朝夕之池者,无以测其浅深,仰苍苍之色者,不足知其远近;况视听之外,若存若亡,心行之表,不生不灭者哉?是以掩室摩竭,用启息言之津,杜口毗邪,以通得意之路。
然语彝伦者,必求宗於九畴,谈阴阳者,亦研几於六位。
是故三才既辨,识妙物之功,万象已陈,悟太极之致,言之不可以已,其在兹乎。
然爻系所筌,穷於此域,则称谓所绝,形乎彼岸矣。
彼岸者,引之於有,则高谢四流,推之於无,则俯弘六度,名言不得其性相,随迎不见其终始,不可以学地知,不可以意生及,其涅盘"六臣作「」"之蕴也。
夫幽谷无私,有至斯响,洪锺虚受,无来不应,况法身圆对,规矩冥立,一音称物,宫商潜运,是以如来利见迦维,托生王室,凭五衍之轼,拯溺逝川,开八正之门,大庇交丧,於是玄关幽扌建,感而遂通,遥源浚波,酌而不竭,行不舍之檀,而施洽群有,唱无绿之慈,而泽周万物,演勿照之明,而鉴穷沙界,导亡机之权,而功济尘劫,时义远矣,能事毕矣。
然后拂衣双树,脱屣金沙,惟恍惟惚,不不昧,莫系於去来,复归於无物,因斯而谈,则栖遑大千,无为之境不桡,焚燎坚林,不尽之灵无歇,大矣哉。
正法既没,象教陵夷,穿凿异端者,以违方为得一,顺非辩伪者,比微言於目论,於是马鸣幽赞,龙树虚求,并振颓纲,俱维绝纽,荫法云於真际,则火宅晨凉,曜慧日於康衢,则重昏夜晓,故能使三十七品有樽俎之师,九十六种无藩篱之固。
既而方广东被,教肄南移,周鲁二庄,亲昭夜景之凿,汉晋两朝,并勒丹青之饰,然后遗文间出,列刹相望,澄什结辙於山西,林远肩随乎江左矣。
头陀寺者,沙门释慧宗之所立也,南则大川浩汗,云霞之所沃荡,北则层峰削成,日月之所回薄,西眺城邑,百雉纡余,东望平皋,千里超忽,信楚都之胜地也。
宗法师行璧,拥锡来游,以为宅生者缘,业空则缘废,存躯者惑,理胜则惑亡,遂欲舍百龄於中身,殉肌肤於猛鸷,班荆荫松者久之。
宋大明五年,始立方丈茅茨,以庇经像。
后军长史、江夏内史会稽孔府君讳觊,为之草开林,置经行之室。
安西将军、郢州刺史、江安伯、济阳蔡使君讳兴宗,复为崇基表刹,立禅诵之堂焉。
以法师景行大迦叶,故以头陀为称首。
后有僧勤法师,贞节苦心,求仁养志,纂堂宇,未就而没,高轨难追,藏舟易远,僧徒阒其无人,榱椽毁而莫构,可为长太息矣。
惟齐继五帝洪名,纽三王绝业,祖武宗文之德,昭升严配,格天光表之功,弘启兴服,是以惟新旧物,康济多难,步中雅颂,骤合韶,炎区九译,沙场一候,粤在於建武焉,乃诏西中郎将郢州刺史江夏王,观政藩维,树风江汉,择方城之令典,酌龟蒙之故实,政肃刑清,於是乎在。
宁远将军长史、江夏内史行事、彭城刘府君讳,智刃所游,日新月故,道胜之韵,虚往实归,以此寺业废於已安,功坠於几立,慨深覆篑,悲同弃井,因百姓之有余,间天下之无事,庀徒揆日,各有司存,於是民以悦来,工以心竞,互丘被陵,因高就远,层轩延袤,上出云霓,飞阁逶迤,下临无地,夕露为珠网,朝霞为丹ぬ,九衢之草千计,四照之花万品,崖谷共清,风泉相涣,金资宝相,永藉闲安,息心了义,终焉游集,法师释昙珍,业行淳,理怀渊远,今屈知寺任,永奉神居。
夫民劳事功,既镂文於钟鼎,言时称代,亦树碑於宗庙,世弥积而功宣,身逾远而名劭,敢寓言於雕篆,庶仿佛於众妙。
其辞曰,质判玄黄,气分清浊。
涉器千名,含灵万族。
淳源上派,浇风下黩。
爱流成海,清尘为岳。
皇矣能仁,抚期命世。
乃眷中土,聿来迦卫。
奄有大千,遂荒三界。
殷鉴四门,幽求六岁。
亦既成德,妙尽无为,帝献方石,天开渌池,祥河辍水,宝树低枝。
通庄九折,安步三危。
川静波澄,龙翔云起。
耆山广运,给园多士。
金粟来仪,文殊戾止。
应干动寂,顺民终始。
法本不然,今则无灭。
象正虽阑,希夷未缺。
於昭有齐,式扬洪烈。
释网更维,玄津重,惟此名区,禅慧攸托。
倚据崇岩,临睨通壑。
沟池湘汉,堆阜衡霍。
无々亭皋,幽幽林薄。
媚兹邦后,法流是挹。
气茂三明,情超六入。
眷言灵宇,载怀兴葺。
丹刻飞,轮奂离立。
象设既辟,容已安,桂林冬燠,松疏夏寒。
神足游息,灵心往还,胜幡西振,贞石南刊。
"文选。 "
◎曹思文
思文,"一作文思"齐永泰时领国子助教,梁受禅,为尚书讼功郎,有《孝经注》一卷。
◇国讳不宜废学表
古之建国君民者,必教学为先,将以节其邪情,而禁其流欲,故能化民裁俗,习与性成也。
是以忠孝笃焉,信义成焉,礼让行焉,尊教宗学,其致一也。
是以成均焕於古典,虎门炳於前经,陛下体睿淳神,缵承鸿业,今制书既下,而废学先闻,将恐观国之光者,有以拟议也。
若以国讳故宜废,昔汉武立学,爰洎元始,百余年中,未尝暂废,其间岂无国讳矣。
且晋武之崩,又其学犹存,斯皆先代不以国讳而废学之明文也。
永明以德太子故废,斯非古典也。
寻国之有学,本以兴化致治也,天子於以谘谋焉,於以行礼焉,故记云:天子出征,受命於祖,受成於学,执有罪,反释奠於学。
又云:食三老五更於太学,天子袒而割牲,执爵而,以教诸侯悌也,於斯学,是天子有国之基教也。
或以之所言皆大学事也,今引太学不非证也。
据臣所见,今之国学,即古之太学。
晋初大学生三千人,既多猥杂,惠帝时,欲辩其泾渭,故元康三年,始立国子学,官品第五以上,得入国学,天子去太学入国学,以行礼也,太子去大学入国学,以齿让也,太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世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
然贵贱士庶,皆须教成,故国学太学,两存之也,非有太子故立也,然系废兴於太子者,此永明之钜失也。
汉崇雅儒,几致刑厝,而犹道谢三五者,以其致教之术未笃也。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以讽诵相摩。
今学非唯不宜废而已,乃宜更崇向其道,望古作规,使郡县有学,乡闾立教,请付尚书及二学庠议。
南齐书礼志上,永泰元年,尚书符依永明旧事废学,领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又见通典五十三。
◇诸侯祭五庙议
天子受命之日,便祭七庙,诸侯始封,即祭五庙。
隋书礼仪志二,中兴二年,梁武初为梁公,曹文思议祠部郎谢广等并驳之,遂不施用,案,文思思文,必非两人,当有一误。
◇上武帝启难范缜神灭论
思文启,窃见范缜神灭论,自为宾主,遂有三十余条,思文不惟暗蔽,聊难论大旨二条而已,庶欲以此倾其根本,谨冒上闻,但思文情用浅匮,惧不能征折诡经,仰黩天照,伏追震悸,谨启。
"弘明集。 "◇又启
思文启,始得范缜答神灭论,犹执先迷,思文料其理致,冲其四证,谨冒奏闻,但思文情识愚浅,无以折其锋锐,仰尘圣鉴,伏追震悚,谨启。
"同上。 "
◇答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辱送敕书,弟子适近亦亲奉此旨,范中书遂迷滞若斯,良为可慨,圣上深惧黔黎致惑,故垂折衷之诏,此旨一行,虽复愚暗之识,了知神不灭矣,弟子近聊就周孔以为难,今附相简,愿惠为一览之,折其诡经不寻,故束展此,不多白,弟子曹思文和南。
"弘明集十。 "◇难范缜神灭论
论曰,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难曰,形非即神也,神非即形也,是合而为用者也,而合非即矣,生则合而为用,死则形留而神逝也,何以言之,昔者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秦穆公七日乃寤,并神游於帝所,帝赐之钧天广,此其形留而神逝者乎,若如论言,形灭则神灭者,斯形之与神,应如影响之必俱也,然形既病焉,则神亦病也,何以形不知人,神独游帝,而欣欢於钧天广乐乎,斯其寤也魂交,故神游於蝴蝶,即形与神分也,其觉也形开,蘧蘧然周也,即形与神合也,然神之与形,有分有合,合则共为一体,分则形亡而神逝也,是以延陵窆子而言曰,骨肉复归於土,而魂气无不之也,斯则形亡而神不亡也,然经史明证,灼灼也如此,宁是形亡而神灭者也。
论曰,问者曰,经云,为之宗庙,以鬼飨之,通云,非有鬼也,斯是圣人之教然也,所以达孝子之心,而厉偷薄之意也,难曰,今论所云,皆情言也,而非圣旨,请举经记,以证圣人之教,孝经云,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若形神俱灭,复谁配天乎,复谁配帝乎,且无神而为圾神,宣尼云,天可欺乎,今稷无神矣,而以稷配,斯是周旦其欺天乎,果其无稷也,而空以配天者,既其欺天矣,又其欺人也,斯是圣人之教,教以欺妄也,设欺妄以立教者,复何达孝子之心,厉偷薄之意哉。
原寻论旨,以无鬼为义,试重诘之曰,孔子菜羹瓜祭,祀其祖祢也,记云,乐以迎来,哀以送往,神既无矣,迎何所迎,神既无矣,送何所送,迎来而乐,斯假欣於孔貌,送往而哀,又虚泪於丘体,斯则夫子之祭礼也,欺伪满於方寸,虚假盈於庙堂,圣人之教,其若是乎,而云圣人之教然也,何哉。
"弘明集九。 "
◇重难范缜神灭论
论曰,若合而为用者,明不合则无用,如蛩巨之相资,废一则不可,此乃是灭神之精据,而非存神之雅决,子意本欲请战,而定为我援兵也,论又云,形之於神,犹刃之於利,未闻刃没而利存,岂形亡而神往,又伸延陵之言,即形消於下,神灭於上,故云无不之也,又云,以稷配天,非欺天也,犹汤放武伐,非弑君也,子不责圣人放弑之迹,而勤勤於郊稷之妄邪,难曰,蛩蛩巨驴,是合用之证耳,而非形灭即神灭之据也,何以言之,蛩非驴也,驴非蛩也,今灭蛩蛩而巨驴不死,斩巨驴而蛩蛩不亡,非相即也,今引此以为形神俱灭之精据,又为救兵之良援,斯倒戈授人,而欲求长存也,悲夫,斯即形灭而神不灭之证一也,论云,形之与神,犹刃之於利,未闻刃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雅论据形神之俱灭,惟此一证而已,电风扇有惑焉,何者,神之与形,是二物之合用,即论所引蛩巨相资是也,今刃之於利,是一物之两名耳,然一物两名者,故舍刃则无利也,二物之合用者,故形亡则神逝也,今引一物之二名,以征二物之合用,斯差若毫厘者,何千里之远也,斯又是形灭而神不灭之证二也,又伸延陵之言曰,即是形消於下,神灭於上,论云,形神是一体之相即,今形灭於此,即应神灭於形中,何得云形消於下,神灭於上,而云无不之乎,斯又是形灭而神不灭之证三也。
又去以稷配天,非欺天也,犹汤放桀,武伐纣,非弑君也,即是权假以除恶乎,然唐虞之君,无放伐之患矣,若乃运非太平,世值三季,权假立教,以救一时,故权稷以配天,假文以帝则可也,然有虞氏之王天下也,黄而郊喾,祖颛而宗尧,既淳风而未殄,时非权假,而令欺天罔帝也,可乎,引证若斯,斯又是形灭而神不灭之证四也,斯四证既立,而根本自倾,其余枝叶,庶不待风而靡也。
论曰「乐以迎来,哀以送往」,经义不假通而自释,不复费於无用,礼商有斯言多矣,又云,夫言欺者,谓伤化败俗耳,苟可以安上治民,复何欺妄之有乎,难曰,前难云,迎来而乐,是假欣於孔貌,送往而哀,又虚泪於丘体,斯实鄙难之云梯,弱义之锋的,在此言也,而答者曾不慧解,惟云不假通而自释,请重言之曰,依如论旨,既已许孔是假欣而虚泪也,又许稷之配天,是指无以为有也,宣尼云:「亡而为有,虚而为盈。
」斯爻象之所不占,而格言之所攸弃,用此风以扇也。
兹化何得不伤,兹俗於何不败,而云可以安上治民也,何哉?论云已通,而昧者未悟,聊重往谘,侧闻提耳。
"弘明集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