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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二十三男:穆皇后生文惠太子、竟陵文宣王子良;张淑妃生卢陵王子卿、鱼复侯子响;周淑仪生安陆王子敬、建安王子真;阮淑媛生晋安王子懋、衡阳王子峻;王淑仪生随郡王子隆;蔡婕妤生西阳王子明;乐容华生南海王子罕;傅充华生巴陵王子伦;谢昭仪生邵陵王子贞;江淑仪生临贺王子岳;庾昭容生西阳王子文;荀昭华生南康王子琳;颜婕妤生永阳王子珉;宫人谢生湘东王子建;何充华生南郡王子夏;第六、十二、十五、二十二皇子早亡。
子珉建武中继衡阳元王后。
竟陵文宣王子良,字云英,世祖第二子也。
初,沈攸之难,随世祖在盆城,板宁朔将军。
仍为宋邵陵王左军行参军,转主簿,安南记室参军,邵陵王友,王名友。
不废此官。
迁安南长史。
升明三年,为使持节、都督会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辅国将军、会稽太守。
宋世元嘉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征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
太祖践阼,子良陈之曰:前台使督逋切调,恒闻相望于道。
及臣至郡,亦殊不疏。
凡此辈使人,既非详慎勤顺,或贪险崎岖,要求此役。
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便行。
但令朱鼓裁完,铍槊微具,顾眄左右,叱咤自专。
擿宗断族,排轻斥重,胁遏津埭,恐喝传邮。
破岗水逆,商旅半引,逼令到下,先过己船。
浙江风猛,公私畏渡,脱舫在前,驱令俱发。
呵蹙行民,固其常理;侮折守宰,出变无穷。
既瞻郭望境,便飞下严符,但称行台,未显所督。
先诃强寺,却摄群曹,开亭正榻,便振荆革。
其次绛标寸纸,一日数至;征村切里,俄刻十催。
四乡所召,莫辨枉直,孩老士庶,具令付狱。
或尺布之逋,曲以当匹;百钱余税,且增为千。
或诳应质作尚方,寄系东冶,万姓骇迫,人不自固。
遂漂衣败力,竞致兼浆。
值今夕酒谐肉饫,即许附申赦格;明日礼轻货薄,便复不入恩科。
筐贡微阙,总棰挞肆情,风尘毁谤,随忿而发。
及其蒜转积,鹅栗渐盈,远则分鬻他境,近则托贸吏民。
反请郡邑,助民由申缓,回刺言台,推信在所。
如闻顷者令长守牧,离此每实,非复近岁。
愚谓凡诸检课,宜停遣使。
密畿州郡,则指赐敕令,遥外镇宰,明下条源。
既各奉别旨,人竞自罄。
虽复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办,徒相疑偾,反更淹懈。
凡预衣冠,荷恩盛世,多以暗缓贻愆,少为欺猾入罪。
若类以宰牧乖政,则触事难委,不容课逋上纲,偏觉非才。
但赊促差降,各限一期,如乃事速应缓,自依违纠坐之。
坐之之科,不必须重,但令必行,期在可肃。
且两装之船,充拟千绪;三坊寡役,呼订万计。
每一事之发,弥晨方办,粗计近远,率遣一部,职散人领,无减二十,舟船所资,皆复称是。
长江万里,费固倍之。
较略一年,脱得省者,息船优役,实为不少。
兼折奸减窃,远近暂安。
封闻喜县公,邑千五百户。
子良敦义爱古。
郡民朱百年有至行,先卒,赐其妻米百斛,蠲一民给其薪苏。
郡阁下有虞翻旧床,罢任还,乃致以归。
后于西邸起古斋,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
夏禹庙盛有祷祀,子良曰:"禹泣辜表仁,菲食旌约,服玩果粽,足以致诚。"
使岁献扇簟而已。
建元二年,穆妃薨,去官。
仍为征虏将军、丹阳尹。
开私仓赈属县贫民。
明年,上表曰:"京尹虽居都邑,而境壤兼跨,广袤周轮,几将千里。 萦原抱隰,其处甚多,旧遏古塘,非唯一所。 而民贫业废,地利久芜。 近启遣五官殷沵、典签刘僧瑗到诸县循履,得丹阳、溧阳、永世等四县解,并村耆辞列,堪垦之田,合计荒熟有八千五百五十四顷;修治塘遏,可用十一万八千余夫,一春就功,便可成立。"
上纳之。
会迁官,事寝。
是年,始制东宫官僚以下官敬子良。
世祖即位,封竟陵郡王,邑二千户。
为使持节、都督南徐兖二州诸军事、镇北将军、南徐州刺史。
永明元年,徙为侍中、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持节如故。
给油络车。
明年,入为护军将军,兼司徒,领兵置佐,侍中如故。
镇西州。
三年,给鼓吹一部。
四年,进号车骑将军。
子良少有清尚,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宾客,天下才学皆游集焉。
善立胜事,夏月客至,为设瓜饮及甘果,著之文教。
士子文章及朝贵辞翰,皆发教撰录。
是时上新亲政,水旱不时。
子良密启曰:臣思水潦成患,良田沃壤变为污泽。
农政告祥,因高肆务,播植既周,继以旱虐。
黔庶呼嗟,相视褫气。
夫国资于民,民资于食,匪食匪民,何以能政?臣每一念此,寝不便席。
本始中,郡国大旱,宣帝下诏除民租。
今闻所在逋余尚多,守宰严期,兼夜课切,新税力尚无从,故调于何取给?政当相驱为盗耳。
愚谓逋租宜皆原除,少降停恩,微纾民命。
自宋道无章,王风陵替,窃官假号,骈门连室。
今左民所检,动以万数,渐渍之来,非复始适,一朝洗正,理致沸腾。
小人之心,罔思前恩,董之以威,反怨后罚。
兽穷则触,事在匪轻。
齐有天下日浅,恩洽未布,一方或饥,当加优养。
愚谓自可依源削除,未宜便充猥役。
且部曹检校,诚存精密;令史奸黠,鲜不容情。
情既有私,理或枉谬。
耳目有限,群狡无极。
变易是非,居然可见。
详而后取,于事未迟。
明诏深矜狱圄,恩文累坠。
今科网严重,称为峻察。
负罪离愆,充积牢户。
暑时郁蒸,加以金铁。
聚忧之气,足感天和。
民之多怨,非国福矣。
顷土木之务,甚为殷广,虽役未及民,勤费已积。
炎旱致灾,或由于此。
皇明载远,书轨未一,缘淮带江,数州地耳。
以魏方汉,犹一郡之譬,以今比古,复为远矣。
何得不爱其民,缓其政,救其危,存其命哉?
湘区奥密,蛮寇炽强,如闻南师未能挫戮。
百姓齐民,积年涂炭,疽食侵淫,边虞方重。
交州夐绝一垂,实惟荒服,恃远后宾,固亦恒事。
自青德启运,款关受职,置之度外,不足絓\言。
今县军远伐,经途万里,众寡事殊,客主势异,以逸待劳,全胜难必。
又缘道调兵,以足军力,民丁乌合,事乖习锐。
广州积岁无年,越州兵粮素乏,加以发借,必致恇扰。
愚谓叔献所请,不宜听从;取乱侮亡,更俟后会。
虽缓岁月,必有可禽之理,差息发动费役之劳。
刘楷见甲以助湘中,威力既举,蚁寇自服。
诏折租布,二分取钱。
子良又启曰:臣一月入朝,六登玫陛,广殿稠人,裁奉颜色,纵有所怀,岂敢自达。
比天眚亟见,地孽亟臻,民下妖讹,好生噂沓。
谷价虽和,比室饥嗛;缣纩虽贱,骈门裸质。
臣一念此,每入心骨。
三吴奥区,地惟河、辅,百度所资,罕不自出,宜在蠲优,使其全富。
而守宰相继,务在裒克,围桑品屋,以准赀课,致令斩树发瓦,以充重赋,破民财产,要利一时。
东郡使民,年无常限,在所相承,准令上直。
每至州台使命,切求悬急,应充猥役,必由穷困。
乃有畏失严期,自残躯命;亦有斩绝手足,以避徭役。
生育弗起,殆为恒事。
守长不务先富民而唯言益国,岂有民贫于下,而国富于上邪?
又泉铸岁远,类多剪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
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犹求请无地,棰革相继。
寻完者为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会非委积,徒令小民每婴困苦。
且钱帛相半,为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
八属近县,既在京畿,发借征调,实烦他邑。
民特尤贫,连年失稔,草衣藿食,稍有流亡。
今农政就兴,宜蒙赈给;若逋课未上,许以申原。
兖豫二藩,虽曰旧镇,往属兵虞,累弃乡土。
密迩寇庭,下无安志。
编草结庵,不违凉暑。
扶准聚洛,靡有生向。
俱禀人灵,独绝温饱,而赋敛多少,尚均沃实。
谓凡在荒民,应加蠲减。
又司市之要,自昔所难。
顷来此役,不由才举,并条其重赀,许以贾衒。
前人增估求侠,后人加税请代,如此轮回,终何纪极?兼复交关津要,共相唇齿,愚野未闲,必加陵诳,罪无大小,横没赀载。
凡求试谷帛,类非廉谨,未解在事所以开容?
夫狱讼惟平,画一在制。
虽恩家得罪,必宜申宪;鼎姓贻愆,最合从纲。
若罚典惟加贱下,辟书必蠲世族,惧非先王立理之本。
尚书列曹,上应干象。
如闻命议所出,先谘于都,都既下意,然后付郎,谨写关行。
愚谓郎官尤宜推择。
宋运告终,戎车屡驾,寄名军牒,动窃数等。
故非分充朝,资奉殷积。
广、越邦宰,梁、益郡邑,参差调补,实允事机。
且此徒冗杂,罕遵王宪,严加廉视,随违弹斥,一二年间,可减太半。
五年,正位司徒,给班剑二十人,侍中如故。
移居鸡笼山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为《四部要略》千卷。
招致名僧,讲语佛法,造经呗新声。
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
世祖好射雉,子良谏曰:銮举亟动,天跸屡巡,陵犯风烟,驱驰野泽。
万乘至重,一羽甚微。
从甚微之欢,忽至重之诫。
顷郊郛以外,科禁严重,匪直刍牧事罢,遂乃窀掩殆废。
且田月向登,桑时告至,士女呼嗟,易生噂议,弃民从欲,理未可安。
曩时巡幸,必尽威防,领军景先、詹事赤斧坚甲利兵,左右屯卫。
今驰鹜外野,交侍疏阔,晨出晚还,顿遗清道,此实愚臣最所震迫。
狡虏玩威,甫获款关,二汉全富,犹加曲待。
如闻使臣频亦怨望,前会东宫,遂形言色。
昔宋氏遣使,旧列阶下,刘缵衔使,始登朝殿。
今既反命,宜赐优礼。
伏谓中堂云构,实惟峻绝,檐陛深严,事隔凉暑,而别为一室,如或有疑。
边带广途,讹言孔炽,毁立之易,过于转圆,若依旧制通敞,实允观听。
顷市司驱扇,租估过刻,吹毛求瑕,廉察相继,被以小罪,责以重备。
愚谓宜敕有司,更详优格。
臣年方朝贤,齿未相及,以管窥天,犹知失得,廊庙之士,岂暗是非?未闻一人开一说为陛下忧国家,非但面从,亦畏威耳。
臣若不启,陛下于何闻之?先是六年,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上书谏射雉,世祖为止。
久之,超竟被诛。
永明末,上将射雉。
子良谏曰:忽闻外议,伏承当更射雉。
臣下情震越,心怀忧悚,犹谓疑妄,事不必然。
伏度陛下以信心明照,所以倾金宝于禅灵,仁爱广洽,得使禽鱼养命于江泽,岂惟国庆民欢,乃以翱翔治乐。
夫卫生保命,人兽不殊;重躯爱体,彼我无异。
故《礼》云:"闻其声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其死。"
且万乘之尊,降同匹夫之乐,夭杀无辜,伤仁害福之本。
菩萨不杀,寿命得长。
施物安乐,自无恐怖。
不恼众生,身无患苦。
臣见功德有此果报,所以日夜劬勤,厉身奉法,实愿圣躬康御若此。
每至寝梦,脱有异见,不觉身心立就沄烂。
陛下常日舍财修福,臣私心颙颙,尚恨其少,岂可今日有见此事?一损福业,追悔便难。
臣此启闻,私心实切。
若是大事,不可易改,亦愿陛下照臣此诚,曲垂三思;况此嬉游之间,非关当否,而动辄伤生,实可深慎!
臣闻子孝奉君,臣忠事主,莫不灵祇通感,征祥证登。
臣近段仰启,赐希受戒,天心洞远,诚未达胜善之途,而圣恩迟疑,尚未垂履曲降尊极,岂可今月复随此事?
臣不隐心,即实上启。
虽不尽纳,而深见宠爱。
又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
子良敬信尤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众僧,至于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世颇以为失宰相体。
劝人为善,未尝厌倦,以此终致盛名。
寻代王俭领国子祭酒,辞不拜。
八年,给三望车。
九年,京邑大水,吴兴偏剧,子良开仓赈救,贫病不能立者于第北立廨收养,给衣及药。
十年,领尚书令。
寻为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扬州刺史,本官如故。
寻解尚书令,加中书监。
文惠太子薨,世祖检行东宫,见太子服御羽仪,多过制度,上大怒。
以子良与太子善,不启闻,颇加嫌责。
世祖不豫,诏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医药。
子良启进沙门于殿户前诵经,世祖为感梦见优昙钵华。
子良按佛经宣旨使御府以铜为华,插御床四角。
日夜在殿内,太孙间日入参承。
世祖暴渐,内外惶惧,百僚皆已变服,物议疑立子良,俄顷而苏,问太孙所在,因召东宫器甲皆入。
遗诏使子良辅政,高宗知尚书事。
子良素仁厚,不乐世务,乃推高宗。
诏云:"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
子良所志也。
太孙少养于子良妃袁氏,甚著慈爱,既惧前不得立,自此深忌子良。
太行出太极殿,子良居中书省,帝使虎贲中郎将潘敞领二百人仗屯太极西阶防之。
成服后,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许。
进位太傅,增班剑为三十人,本官如故。
解侍中。
隆昌元年,加殊礼,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进督南徐州。
其年疾笃,谓左右曰:"门外应有异。"
遣人视,见淮中鱼万数,皆浮出水上向城门。
寻薨,时年三十五。
帝常虑子良有异志,及薨,甚悦,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敛以衮冕之服。
东府施丧位,大鸿胪持节监护,太官朝夕送祭。
又诏曰:"褒崇明德,前王令典,追远尊亲,沿情所隆。 故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中书监、太傅、领司徒、扬州刺史、竟陵王、新除督南徐州,体睿履正,神鉴渊邈。 道冠民宗,具瞻允集。 肇自弱龄,孝友光备。 爰及赞契,协升景业。 燮曜台陛,五教克宣。 敷奏朝端,百揆惟穆。 寄重先顾,任均负图。 谅以齐晖《二南》,同规往哲。 方凭保佑,永翼雍熙。 天不慭\遗,奄焉薨逝。 哀慕抽割,震于厥心。 今龟谋袭吉,先远戒期。 宜崇嘉制,式弘风烈。 可追崇假黄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宰、领大将军、扬州牧,绿綟绶,备九服锡命之礼。 使持节、中书监、王如故。 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辒辌车,前后部羽葆鼓吹,挽歌二部,虎贲班剑百人,葬礼依晋安平王孚故事。"
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曰:"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
既薨,遂葬焉。
所著内外文笔数十卷,虽无文采,多是劝戒。
建武中,故吏范云上表为子良立碑,事不行。
子昭胄嗣。
昭胄字景胤。
泛涉有父风。
永明八年,自竟陵王世子为宁朔将军、会稽太守。
郁林初,为右卫将军,未拜,迁侍中,领右军将军。
建武三年,复为侍中,领骁骑将军,转散骑常侍,太常。
以封境边虏,永元元年,改封巴陵王。
先是王敬则事起,南康侯子恪在吴郡,高宗虑有同异,召诸王侯入宫,晋安王宝义及江陵公宝览等住中书省,高、武诸孙住西省,敕人各两左右自随,过此依军法,孩抱者乳母随入。
其夜太医煮药,都水办数十具棺材,须三更当悉杀之。
子恪奔归,二更达建阳门刺启。
时刻已至,而帝眠不起,中书舍人沈徽孚与帝所亲左右单景隽共谋少留其事。
须臾帝觉,景隽启子恪已至,惊问曰:"未邪?"景隽具以事答。
明日悉遣王侯还第。
建武以来,高、武王侯居常震怖,朝不保夕,至是尤甚。
及陈显达起事,王侯复入宫,昭胄惩往时之惧,与弟永新侯昭颖逃奔江西,变形为道人。
崔慧景举兵,昭胄兄弟出投之。
慧景事败,昭胄兄弟首出投台军主胡松,各以王侯还第。
不自安,谋为身计。
子良故防阁桑偃为梅虫儿军副,结前巴西太守萧寅,谋立昭胄。
昭胄许事克用寅为尚书左仆射、护军将军。
以寅有部曲,大事皆委之。
时胡松领军在新亭,寅遣人说之云:"须昏人出,寅等便率兵奉昭胄入台,闭城号令。 昏人必还就将军,将军但闭垒不应,则三公不足得也。"
松又许诺。
会东昏新起芳乐苑,月许日不复出游,偃等议募健儿百余人从万春门入突取之,昭胄以为不可。
偃同党王山沙虑事久无成,以事告御刀徐僧重。
寅遣人杀山沙于路,吏于麝郤中得其事迹,昭胄兄弟与同党皆伏诛。
昭颖官至宁朔将军、彭城太守。
梁王定京邑,追赠昭胄散骑常侍、抚军将军,昭颖黄门郎。
梁受禅,降封昭胄子同监利侯。
庐陵王子卿,字云长,世祖第三子也。
建元元年,封临汝县公,千五百户。
兄弟四人同封。
世祖即位,为持节、都督郢州司州之义阳军事、冠军将军、郢州刺史。
永明元年,徙都督荆湘益宁梁南北秦七州、安西将军、荆州刺史,持节如故。
始兴王鉴为益州,子卿解督。
子卿在镇,营造服饰,多违制度。
上敕之曰:"吾前后有敕,非复一两过,道诸王不得作乖体格服饰,汝何意都不忆吾敕邪?忽作瑇瑁乘具,何意?已成不须坏,可速送下。 纯银乘具,乃复可尔,何以作镫亦是银?可即坏之。 忽用金薄裹箭脚,何意?亦速坏去。 凡诸服章,自今不启吾知复专辄作者,后有所闻,当复得痛杖。"
又曰:"汝比在都,读学不就,年转成长。 吾日冀汝美,勿得敕如风过耳,使吾失气。"
五年,入为侍中、抚军将军,未拜,仍为中护军,侍中如故。
六年,迁秘书监,领右卫将军,寻迁中军将军,侍中并如故。
十年,进号车骑将军。
俄迁使持节、都督南豫豫司三州军事、骠骑将军、南豫州刺史,侍中如故。
子卿之镇,道中戏部伍为水军,上闻之,大怒,杀其典签。
遣宜都王铿代之。
子卿还第,至崩,不与相见。
郁林即位,复为侍中、骠骑将军。
隆昌元年,转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置兵佐。
鄱阳王锵见害,以子卿代为司徒,领兵置佐。
寻复见杀,时年二十七。
鱼复侯子响,字云音,世祖第四子也。
豫章王嶷无子,养子响,后有子,表留为嫡。
世祖即位,为辅国将军、南彭城临淮二郡太守,见诸王不致敬。
子响勇力绝人,关弓四斛力,数在园池中帖骑驰走竹树下,身无亏伤。
既出继,车服异诸王,每入朝,辄忿怒,拳打车壁。
世祖知之,令车服与皇子同。
永明三年,迁右卫将军。
仍出为使持节、都督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军事、冠军将军、豫州刺史。
明年,进号右将军。
进督南豫州之历阳、淮南、颍川、汝阳四郡。
入为散骑常侍,右卫将军。
六年,有司奏:"子响体自圣明,出继宗国。 大司马臣嶷昔未有胤,所以因心鞠养。 陛下弘天伦之爱,臣嶷深犹子之恩,遂乃继体扶疏,世祚垂改,茅蒋奄蔚,冢嗣莫移。 诚欣惇睦之风,实亏立嫡之教。 臣等参议,子响宜还本。"
乃封巴东郡王,迁中护军,常侍如故。
寻出为江州刺史,常侍如故。
七年,迁使持节、都督荆湘雍梁宁南北秦七州军事、镇军将军、荆州刺史。
子响少好武,在西豫时,自选带仗左右六十人,皆有胆干。
至镇,数在内斋杀牛置酒,与之聚乐。
令内人私作锦袍绛袄,欲饷蛮交易器仗。
长史刘寅等连名密启,上敕精检。
寅等惧,欲秘之。
子响闻台使至,不见敕,召寅及司马席恭穆、谘议参军江愈、殷昙粲、中兵参军周彦、典签吴修之、王贤宗、魏景渊于琴台下诘问之。
寅等无言。
修之曰:"既以降敕旨,政应方便答塞。"
景渊曰:"故应先检校。"
子响大怒,执寅等于后堂杀之。
以启无江愈名,欲释之,而用命者已加戮。
上闻之怒,遣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中书舍人茹法亮领斋仗数百人,检捕群小,敕:"子响若束首自归,可全其性命。"
谐之等至江津,筑城燕尾洲,遣传诏石伯儿入城慰劳。
子响曰:"我不作贼,长史等见负,今政当受杀人罪耳。"
乃杀牛具酒馔,饷台军。
而谐之等疑畏,执录其吏。
子响怒,遣所养数十人收集府州器仗,令二千人从灵溪西渡,克明旦与台军对阵南岸。
子响自与百余人袍骑,将万钧弩三四张,宿江堤上,明日,凶党与台军战,子响于堤上放弩,亡命王冲天等蒙盾陵城,台军大败,尹略死之,官军引退。
上又遣丹阳尹萧顺之领兵继至,子响部下恐惧,各逃散。
子响乃白服降,赐死。
时年二十二。
临死,启上曰:"刘寅等入斋检杖,具如前启。 臣罪既山海,分甘斧钺。 奉敕遣胡谐之、茹法亮赐重劳,其等至,竟无宣旨,便建旗入津,对城南岸筑城守。 臣累遣书信唤法亮渡,乞白服相见,其永不肯,群小惧怖,遂致攻战,此臣之罪也。 臣此月二十五日束身投军,希还天阙,停宅一月,臣自取尽,可使齐代无杀子之讥,臣免逆父之谤。 既不遂心,今便命尽,临启哽塞,知复何陈。"
有司奏绝子响属籍,削爵土,收付廷尉法狱治罪。
赐为蛸氏。
诸所连坐,别下考论。
赠刘寅侍中,席恭穆辅国将军、益州刺史,江愈、殷昙粲黄门郎,周彦骁骑将军。
寅字景蕤,高平人也。
有文义而学不闲世务。
席恭穆,安定焉氏人,关陇豪族。
上怜子响死,后游华林园,见猿对跳子鸣啸,上留目久之,因呜咽流涕。
豫章王嶷上表曰:"臣闻将而必戮,炳自《春秋》,罄于甸人,著于《经礼》,犹怀不忍之言,尚有如伦之痛。 岂不事因法往,情以恩留。 故庶人蛸子响,识怀靡树,见沦不逞,肆愤一朝,取陷凶德,遂使迹邻非孝,事近无君,身膏草野,未云塞衅。 但韔矢倒戈,归罪司戮,即理原心,亦既迷而知返。 衅骨不收,辜魂莫赦,抚事惟往,载伤心目。 昔闵荣伏痍,怆动坟园;思荆就辟,侧怀丘墓。 皆两臣衅结于明时,二主议加于盛世,积代用之为美,历史不以云非。 伏顾一下天矜,爰诏蛸氏,使得安兆末郊,旋窆余麓,微列苇韔之容,薄申封树之礼。 岂伊穷骸被德,实且天下归仁。 臣属忝皇枝,偏留友睦,以臣继别未安,子响言承出命,提携鞠养,俯见成人,虽辍胤蕃条,归体璇萼,循执之念不移,傅训之怜何已。 敢冒宸严,布此悲乞。"
上不许。
先是贬为鱼复侯。
安陆王子敬,字云端,世祖第五子也。
初封应城县公。
永明二年,出为持节、监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北中郎将、南兖州刺史。
四年,进号右军。
明年,徙都督荆湘梁雍南北秦六州军事、平西将军、荆州刺史,持节如故。
寻进号安西将军。
七年,征侍中,护军将军。
十年,转散骑常侍、抚军将军、丹阳尹。
十一年,进车骑将军。
寻给鼓吹一部。
隆昌元年,迁使持节、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征北大将军、南兖州刺史。
延兴元年,加侍中。
高宗除诸蕃王,遣中护军王玄邈征九江,王广之袭杀子敬,时年二十三。
晋安王子懋,字云昌,世祖第七子也。
初封江陵公。
永明三年,为持节、都督南豫豫司三州、南中郎将、南豫州剌史。
鱼复侯子响为豫州,子懋解督。
四年,进号征虏将军。
南豫新置,力役寡少,加子懋领宣城太守。
明年,为监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后将军、南兖州刺史,持节如故。
六年,徙监湘州、平南将军、湘州刺史。
明年,加持节、都督。
八年,进号镇南将军。
撰《春秋例苑》三十卷奏之,世祖嘉之,敕付秘阁。
九年,亲府州事。
十年,入为侍中,领右卫将军。
十一年,迁散骑常侍,中书监。
未拜,仍为使持节、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军事、征北将军、雍州刺史,给鼓吹一部。
豫章王丧服未毕,上以边州须威望,许得奏之。
郁林即位,即本号为大将军。
子懋见幼主新立,密怀自全之计,令作部造器杖。
陈显达时为征虏,屯襄阳,欲胁取以为将帅。
显达密启,高宗征显达还。
隆昌元年,迁子懋为都督江州剌史,留西楚部曲助镇襄阳,单将白直侠毂自随。
显达入别,子懋谓曰:"朝廷令身单身而反,身是天王,岂可过尔轻率。 今犹欲将二三千人自随,公意何如?"显达曰:"殿下若不留部曲,便是大违敕旨,其事不轻。 且此间人亦难可收用。"
子懋默然,显达因辞出便发去,子懋计未立,还镇寻阳。
延兴元年,加侍中。
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
母阮在都,遣书欲密迎上,阮报其兄于瑶之为计,瑶之驰告高宗。
于是纂严,遣平西将军王广之南北讨,使军主裴叔业与瑶之先袭寻阳,声云为郢州行司马。
子懋知之,遣三百人守盆城。
叔业溯流直下,至夜回下袭盆城。
城局参军乐贲开门纳之。
子懋率府州兵力,先已具船于稽亭渚,闻叔业得盆城,乃据州自卫。
子懋部曲多雍土人,皆踊跃愿奋,叔业畏之,遣于瑶之说子懋曰:"今还都,必无过忧,政当作散官,不失富贵也。"
子懋既不出兵攻叔业,众情稍沮。
中兵参军于琳之,瑶之兄也,说子懋重赂叔业,子懋使琳之往。
琳之因说叔业请取子懋。
叔业遣军主徐玄庆将四百人随琳之入州城,僚佐皆奔散,琳之从二百人拔刃入斋。
子懋骂曰:"小人何忍行此事!"琳之以袖鄣面,使人害之。
时年二十三。
初,子懋镇雍,世祖敕以边略曰:"吾比连得诸处启,所说不异,虏必无敢送死理,然为其备,不可暂懈。 今秋犬羊辈越逸者,其亡灭之征。 吾今亦行密纂集,须有分明指的,便当有大处分。 今普敕镇守,并部偶民丁,有事即便应接运,已敕更遣,想行有至者,汝共诸人量觅,可使人数往南阳舞阴诸要处参觇。 粮食最为根本,更不忧人仗,常行视驿亭马,不可有废阙。 并约语诸州,当其堺皆尔,不如法,即问事。"
又曰:"吾敕荆、郢二镇各作五千人阵,本拟应接彼耳。 贼若送死者,更即呼取之。 已敕子真,鱼继宗、殷公愍至镇,可以公愍为城主,三千人配之便足。 汝可好以阶级在意,勿得人求,或超五三阶级。 及文章诗笔,乃是佳事,然世务弥为根本,可常忆之。 汝所启仗,此悉是吾左右御仗也,云何得用之。 品格不可乖,吾自当优量觅送。"
先是启求所好书,上又曰:"知汝常以书读在心,足为深欣也。"
赐子懋杜预手所定《左传》及《古今善言》。
随郡王子隆,字云兴,世祖第八子也。
有文才。
初封枝江公。
永明三年,为辅国将军、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
明年,迁江州刺史,未拜,唐宇之贼平,迁为持节、督会稽东阳新安临海永嘉五郡、东中郎将、会稽太守。
迁长兼中书令。
子隆娶尚书令王俭女为妃,上以子隆能属文,谓俭曰:"我家东阿也。"
俭曰:"东阿重出,实为皇家蕃屏。"
未及拜,仍迁中护军,转侍中、左卫将军。
八年,代鱼复侯子响为使持节、都督荆雍梁宁南北秦六州、镇西将军、荆州刺史,给鼓吹一部。
其年,始兴王鉴罢益州,进号督益州。
九年,亲府、州事。
十一年,晋安王子懋为雍州,子隆复解督。
郁林立,进号征西将军。
隆昌元年,为侍中、抚军将军,领兵置佐。
延兴元年,转中军大将军,侍中如故。
子隆年二十一,而体过充壮,常服芦茹丸以自销损。
高宗辅政,谋害诸王,世祖诸子中,子隆最以才貌见惮,故与鄱阳王锵同夜先见杀。
文集行于世。
建安王子真,字云仙,世祖第九子也。
永明四年,为辅国将军、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
迁持节、督南豫司二州军事、冠军将军、南豫州刺史,领宣城太守。
进号南中郎将。
六年,以府州稍实,表解领郡。
七年,进号右将军,迁丹阳尹,将军如故。
转左卫将军。
七年,迁中护军,仍出为持节、都督郢司二州军事、平西将军、郢州刺史。
郁林立,进号安西将军。
隆昌元年,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
延兴元年,转镇军将军,领兵置佐,常侍如故。
其年见杀,年十九。
西阳王子明,字云光,世祖第十子也。
永明元年,封武昌王。
三年,失国玺,改封西阳。
六年,为持节、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冠军将军、南兖州刺史。
八年,进号征虏将军。
十年,进左将军,仍为督会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军事、会稽太守。
将军如故。
子明风姿明净,士女观者,咸嗟叹之。
郁林初,进号平东将军。
隆昌元年,为右将军、中书令。
延兴元年,迁侍中,领骁骑将军,右军如故。
建武元年,转抚军将军,领兵置佐。
二年,诛萧谌,诬子明及弟子罕、子贞与谌同谋,见害。
年十七。
南海王子罕、字云华,世祖第十一子也。
永明六年,为北中郎将、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
上初以白下地带江山,徙琅邪郡自金城治之,子罕始镇此城。
十年,为持节、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征虏将军、南兖州刺史。
郁林即位,进号后将军。
隆昌元年,迁散骑常侍、右卫将军。
建武元年,转护军将军。
二年,见杀。
年十七。
巴陵王子伦,字云宗,世祖第十三子也。
永明七年,为持节、都督南豫司二州军事、南中郎将、南豫州刺史。
十年,迁北中郎将、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
郁林即位,以南彭城禄力优厚,夺子伦与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更以南兰陵代之。
隆昌元年,迁散骑常侍、左将军。
延兴元年,遣中书舍人茹法亮杀子伦,子伦正衣冠出受诏,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先朝昔灭刘氏,今日之事,理数固然。 君是身家旧人,今衔此使,当由事不获已。"
法亮不敢答而退。
年十六。
邵陵王子贞,字云松,世祖第十四子也。
永明十年,为东中郎将、吴郡太守。
郁林即位,进号征虏将军,还为后将军。
建武二年,见诛。
年十五。
临贺王子岳,字云峤,世祖第十六子也。
永明七年封。
高宗诛世祖诸子,唯子岳及弟六人在后,世呼为七王。
朔望入朝,上还后宫,辄叹息曰:"我及司徒诸儿子皆不长,高、武子孙日长大。"
永泰元年,上疾甚,绝而复苏。
于是诛子岳等。
延兴建武中,凡三诛诸王,每一行事,高宗辄先烧香火,呜咽涕泣,众以此辄知其夜当相杀戮也。
子岳死时,年十四。
西阳王子文,字云儒,世祖第十七子也。
永明七年,封蜀郡王。
建武中,改封西阳王。
永泰元年,见杀。
年十四。
衡阳王子峻,字云嵩,世祖第十八子也。
永明七年,封广汉郡王。
建武中,改封。
永泰元年,见杀。
年十四。
南康王子琳,字云璋,世祖第十九子也。
母荀氏,盛宠。
子琳钟爱。
永明七年,封宣城王。
明年,上改南康公褚蓁以封子琳。
永泰元年,见杀。
年十四。
湘东王子建,字云立,世祖第二十一子也。
母谢氏,无宠,世祖度为尼。
高宗即位,使还母。
子建,永泰元年见杀,年十三。
南郡王子夏,字云广,世祖第二十三子也。
上春秋高,子夏最幼,宠爱过诸子。
初,世祖梦金翅鸟下殿庭,搏食小龙无数,乃飞上天。
永泰元年,子夏诛。
年七岁。
史臣曰:民之劳逸,随所遭遇,习以成性,有识斯同。
帝王子弟,生长尊贵,薪禽之道未知,富厚之图已极。
龆年稚齿,养器深宫,习趋拜之仪,受文句之学,坐蹑搢绅,傍绝交友,情伪之事,不经耳目,忧惧之道,未涉胸衿。
虽卓尔天悟,自得怀抱,孤寡为识,所陋犹多。
朝出阃闺,暮司方岳,帝子临州,亲民尚小。
年序次第,宜屏皇家,防骄剪逸,积代恒典,平允之情,操捶贻虑。
故辅以上佐,简自帝心,劳旧左右,用为主帅。
州国府第,先令后行,饮食游居,动应闻启。
端拱守禄,遵承法度,张弛之要,莫敢厝言。
行事执其权,典签掣其肘,苟利之义未申,专违之咎已及。
处地虽重,行己莫由,威不在身,恩未接下,仓卒一朝,艰难总集,望其释位扶危,不可得矣。
路温舒云:"秦有十失,其一尚存。"
斯宋氏之余风,在齐而弥弊也。
赞曰:武十七王,文宣令望,爱才悦古,仁信温良,宗英是寄,遗惠未忘。
庐陵犯色,安陆括囊。
晋安早悟,随郡雕章。
建贺湘海,二陵二阳,幼蕃盛宠,南郡南康。